本小说来源于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凤绾绾 S城,锁梦轩。 云湘推开厚重的宫门,好奇地上下打量上面刻下的龙形图腾。虽然年代久远,依然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高飞。 她情不自禁地摸上图腾,不知怎的,觉得这些图腾看起来好亲切。 纤指一路划过,在她摸上龙尾时,一道刺目的光芒令她睁不开眼。眼前一片昏黑,她的身体被用力压挤,压得她无法喘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湘突然弹跳而起,撞到一个小婢的额头。 “谢天谢地,公主醒了,醒了!”小婢惊喜地奔走相告。小婢?公主? 云湘垂眸看向自己,拉扯身上的镂空翠绿轻丝鸳鸯锦月牙裙,不知所措。 “我,我这是在哪里?”云湘哑声问道。 “公主当然在皇宫。”一个尖脸小婢凑到她跟前,笑着为她解惑。准确点来说,这是一个宫女,因为室内的少女皆着清一色淡绿雅白宫裙,梳着同样的发髻,她们笑容各异。有的不以为然,只有她跟前的这位宫女,笑得灿烂,发自真心。 “皇宫?”云湘茫然地眨着美眸,嗫嚅道。 “当然是皇宫,公主可是当朝唯一公主,也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更是太子殿下与两位殿下最疼爱的皇妹呢……”宫女笑容愈发的灿烂,开始滔滔不绝。 从宫女的叨叨不休之中,云湘知道这是凤祈王朝的皇宫内帏,她是当朝公主凤绾绾。 云湘以为自己在做梦,躺下继续睡,结果她再醒,依然是在凤祈王朝的皇宫,她依然顶着凤绾绾的那张脸。 于是她确定一件事,她穿过时空缝隙,来到古代王朝。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是附尸还魂,还是占了人家的身子。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皇兄摸上门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去了半条命 “彩音,要不要进去看看?”清音不放心凤绾绾,压低声音道。 “清音,别多管闲事。公主与殿下的恩怨,岂是我等宫人该插手的事?殿下要我们离得远远的,我们站得越远就越好。”彩音同样压低音量,索性把清音拉远一些,直到阴暗的角落才站定。 “不是,我怕公主会被殿下欺侮。”清音惶惑不安,担心凤绾绾的安危。 “公主早就没什么声誉了,她和殿下的事早已传到坊间,你瞎操什么心?”彩音没好气地回道。 她倒是担心她们这些小宫女,在皇宫根本没有说话的地儿,一不小心惹上不该惹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不是这么说,公主是我们该效忠的主子。公主好,就是我们好,你怎能对公主漠不关心?”清音不满地嘀咕。 “多管闲事死得快,公主只要活着,咱们就不会有事……”彩音的话突然打住,看着站黑暗中看着她们的女人,她手心发凉。 以凤绾绾的心狠手辣,今天她的小命是不是玩完了? “公主,彩音她是无心的,并非有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大发慈悲,饶她一次。”清音“卟通”一声跪倒在凤绾绾跟前,颤声道。 彩音也跪倒在地,对凤绾绾连连磕头,吓得说不出半个字。 “都起来吧。”凤绾绾上前搀扶两个宫女,她们却死活不愿起来。这若是起了,凤绾绾一定会痛下杀手。 “再不起来,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凤绾绾怒声道。 清音彩音一听,忙不迭地站起来,心里的大石还不曾放下。 “过来,把皇兄扶回他的宫殿。”凤绾绾指向被她扔在地上的凤无月,吩咐彩音和清音带走。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第二晚:又一个摸上门 “能睡不好么?你这丫头再敢多嘴,小心公主发威,杀了你!”清音这句威胁,令彩音闭了嘴。 多说多错,不如什么都不说,就不会错。 又两刻钟过后,凤绾绾终于下榻洗漱。她们上前欲服侍在旁,被她制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传膳,我饿了。” “是,公主。”清音和彩音异口同声,退下。 上了膳食,凤绾绾吃得津津有味,“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要是放点辣就更好了。这样吧,以后这些菜都加辣,我喜欢。” “公主不是不吃辣么?”彩音心直口快,脱口而出,被清音用力撞了她一回。 “嗯,改了,以后我改吃辣,那样才够味。”凤绾绾对清音和彩音露齿一笑,绝美而眩目,脸上的妖艳尽数被清纯淡雅取代。 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声应道:“是,公主!” 记忆不完整的凤绾绾当然比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好,她们乐于接受这样的公主。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以后不准在我身后道我是非,否则我不饶你们。还有,我需要的是忠心的部下,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吃里扒外,我灭了你们。可以了,传膳吧!”凤绾绾恩威并施,彩音和清音连连称是。 凤绾绾不急于出凤翔宫,她向两个宫女打听关于凤祈王朝的所有八卦,听得津津有味。两个丫头很快没大没小,尤其是性子活泼的彩音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听得她失笑连连。 到了晚上,凤绾绾看完昨日未看完的书,倒在床榻便安然睡去。 突然惊醒是因为有异样的声响。她循声看过去,原来又是那该死的窗台。她美眸半眯,唇畔掀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今晚来的又是哪个王八蛋? 很快,一道白影一跃而上,坐在窗台,翘着长腿,自以为潇洒倜傥地对着当空皓月诵诗:“窈窕皇妹,皇兄好逑……”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暴力皇妹 凤绾绾微恼,用力推开凤孤影,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她的衣裙被凤孤影弄脏,尽是斑驳血迹。 凤孤影倚在窗台前,摆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姿势,对凤绾绾灿笑如花:“皇妹生气的样子也好美呢,过来,让皇兄亲一个。” 他那样子,真够真贱的。 凤绾绾觉得凤氏兄弟都有病。皇宫内苑美人如此之多,他们不去找那些美人,却来寻她晦气,而且他们还是兄妹,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握紧粉拳,打算再用暴力解决问题。才刚有此想法,却听凤孤影道:“听闻昨儿个我二皇兄在你这里受了伤,还伤得无法下榻,我想知道,是不是皇妹对他下的毒手!” 凤绾绾柳眉微蹙。敢情凤孤影今晚之所以来这里,是找茬来着? “我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对他堂堂七尺男儿下毒手,三皇兄可真爱说笑。我乏了,不想跟你这蛮夷之人胡搅蛮缠,请吧。”她做出送客的姿态。 凤孤影深深看她一眼,突然笑了:“我来这里是想偷香窃玉,这可是皇妹你邀我过来的,我怎能空手而回,好歹让我偷个香……” 他话音未落,突然以诡异的速度去至凤绾绾跟前,揽起她的纤腰,吻突然落下。 凤绾绾一时回避不及,以手背挡在自己的红唇,他的吻便落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美眸闪过锋芒,敢戏弄她,找死! 拳头紧握,她故伎重施,一拳又一拳狠狠击中凤孤影的腹部。此次,她双拳并发,每一掌皆使用了五成力道。 凤孤影被打得头晕眼花,不多久,他摊软了身子,倒在凤绾绾的足下。 “皇,皇妹,你够,狠——”他眼前一片昏黄,下一刻例彻底失去了意识。 凤绾绾以足尖踢了踢凤孤影,他翻了个身子,满脸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被她打,怪谁?!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绝世风姿 清音彩音使尽吃奶的力气把凤孤影搬走,去到凤孤影的寝宫,免不了又被人抓住一顿盘问,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她们回到凤翔宫时,凤绾绾早已呼呼大睡。 “我们的公主,真的是……”看着凤绾绾酣睡的小脸,清音词穷。 彩音点头附和:“是啊,公主简直就是奇迹,竟然能把两位殿下打成这副德行,我佩服她!” 凤孤影和凤无月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在皇宫震震脚便能让人心颤的对象。他们一出手,非死即伤,都非善类。 凤绾绾这样对两位殿下下狠手,会不会引来祸端? 两个宫女有同样的忧虑,事已至此,只盼凤绾绾有福气,能避开祸端。 次日皇宫沸沸扬扬,皆因两位皇子皆卧病在床,病情来得诡异。他们卧病在榻的消息很快传进当朝帝王凤景天的耳中,他亲自察探两人的病情,得知是在凤翔宫出事,便命人传召凤绾绾。 李公公去到凤翔宫时,凤绾绾还在酣睡。 清音与彩音联合唤醒凤绾绾。睡意朦胧的她被她的两位贴身宫人强制性换上一套华美艳丽的鲜色红裙,梳了飞天髻,她美丽的小脸顿时容光焕发,妖冶之余多了一抹冷艳气息,同时因为没睡醒,娇憨可人,她多变的气质,令人移不开视线。 清音与彩音同时惊叹:“公主好美啊。” 李公公看到凤绾绾的一瞬,也愣在了原地。 “不是说赶时间吗,走吧。”凤绾绾哈欠连连,没看出众人惊艳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一天到晚就想睡觉,嗜睡得令她有些困惑。 虽然她喜欢睡懒觉,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现在的她几乎是沾床就睡……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暗潮汹涌 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凤绾绾顿时睡意全无,充满活力。 她轻移莲步,缓缓去至她的两位皇兄跟前,眨着明眸,满脸无辜:“听说两位皇兄病得不轻,今儿个一看,挺好的,脸色红润,四肢健全,让我看看啊……” 她的手,摸上凤孤影的腹部,用力一按,凤孤影疼得抽气连连,他指着凤绾绾:“皇,皇妹,好,好狠……” 凤绾绾灿笑如花,“现在我看出来了,皇兄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不会说胡话。” “绾绾,过来朕身边。”凤景天同样觉得凤绾绾与往日相比有点不妥,但对他的女儿,他一直疼爱有加。 “是,父皇!”凤绾绾脆声应道。经过凤无月身旁的时候,她一脚狠狠踢向凤无月的足踝,踢了个正着。 凤无月疼得发出一声痛呼,他还没发难。 凤绾绾一个趔趄,假意手忙脚乱地站稳,抢在他的前头道:“二皇兄是不是恨我啊?为什么我去父皇跟前,你故意伸腿拦着我的去路?” “凤绾绾,你这个妖女!”凤无月气得肠子打结,跳起来朝凤绾绾大吼。 凤绾绾吓得退了几步,美眸含泪,惊惶地看向凤景天,颤声问道:“父皇,儿臣做错什么了么?” 凤景天从龙椅上站起来,走至她跟前,牵着她的手到自己身旁,柔声道:“你两位皇兄只是见你可爱,忍不住逗你玩。有父皇在,没人敢动你!” 他若有所指地扫视凤无月和凤孤影,眸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凤绾绾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老皇帝一早就知道他的几个儿子在欺负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原因。 难道她的身世有问题?否则她的两位皇兄为什么跟她玩暧昧?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被人偷窥 “皇兄说的是。皇妹出宫,极为不妥,相信父皇也舍不得皇妹出宫受苦。”凤孤影与凤无月一唱一和,合作默契。 “父皇,儿臣就是想出宫见识世面。儿臣立誓,一定不会给皇室蒙羞,多行善举,为父皇争光。父皇,父皇,就让儿臣出宫,行不行?”凤绾绾拉着凤景天的衣袖撒娇。 她娇嗲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让人起鸡皮。 “这……”凤景天有些犹豫。 “父皇,别听皇妹说的比唱的好听。皇妹就只会闯祸,让她出宫,不知多少人遭殃,父皇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也不该放皇位出宫。”凤孤影见局势不妙,忙道。 “孤影说得对。皇妹自小任性跋扈,娇生惯养,出去定给皇室蒙羞。儿臣以为,女子就该养在深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更何况是像皇妹这样的金枝玉叶。”凤无月接着又道,想尽办法阻止凤绾绾出宫。 她若出宫了,皇宫就没了好玩的对象,自然不能让她离开。 “父皇,别听两位皇兄瞎说……” “够了!绾绾,你给朕老实待在皇宫,哪也不能去。朕今日找你来有其它事要问,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去了你一趟凤翔宫,会病得如此之重?”凤景天不怒而威,打断凤绾绾的话。 凤绾绾看向摊坐在红檀木四脚椅的凤孤影与凤无月,好奇地凑近他们:“两位皇兄病了么?方才我倒是没瞧出来。气色红润,挺好的呀。” 她笑容无辜,闪着大眼来回扫视她的两位皇兄,两只小手不规矩地摸上他们的胸口:“皇兄只是呼吸急促,脸色青黄,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她双掌用力一按,回头看向凤景天,笑得无辜:“父皇,我替两位皇兄诊断过了,并无大碍,死不了。”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妖孽登场 凤绾绾眉飞色舞,只差没有现场演绎。 她扫一眼听得愕然的众人,轻扁红唇,小小声道:“儿臣真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明鉴,别责罚儿臣。最多,最多以后我不跟两位皇兄来往,连累皇兄,好么?” 凤孤影和凤无月相互对视一眼,若不是他们两个亲身经历,被凤绾绾痛扁一顿,他们都会以为凤绾绾所言非虚。 这个女人撒谎不眨眼,简直就是谎话精托世。 “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孤影说是你将他打倒在地,将他打至内伤。还有无月,他也说,是你打伤了他。现在你们各执一词,朕该信谁?”凤景天唇畔浮现笑意,只为凤绾绾能轻易感染他。 这个孩子,越来越讨人欢喜,他两个目空一切的皇子居然拿她没撤,这确实是有趣的现象。 “父皇,她说谎——” “父皇,他们说谎——”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同时指向对方,他们对视一眼,一声轻哼,同时别开视线。 “绾绾,你说。”凤景天偏爱凤绾绾,凤氏兄弟立刻听出问题。 “回父皇。儿臣是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将两位皇兄打成这般?就算两位皇兄对我这个皇妹有意见,也得找个好点的借口不是?儿臣听闻两位皇兄是有武功的,儿臣没被他们欺负就不错了。”凤绾绾脆声道,脸上写满委屈。 “绾绾这话实在。你们两个还有何话可说?”凤景天气向凤孤影和凤无月,目光凌厉。 凤孤影还想说话,被凤无月以眼神制止:“儿臣无话可话。” “既如此,你们退下,绾绾留下来陪父皇下棋,一起用午膳。”凤景天直起身子,下了逐客令。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干柴烧烈火 “喂,我说你,来的时候不是应该撒把花,以示你有多妖孽吗?”看了门口的男人半晌,凤绾绾笑了。 虽然还没看清这个人的脸,但她相信,此人一定是个妖孽,光看他登场的方式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来人突然一阵风似地“刮”到她跟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压她在身下,长长的墨发垂落在她光露着的颈子,长指抚上她如玉般的脸庞:“皇妹,我想你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男人堪称是绝色。肤质比她一个女人还要好,还要光滑,更有光泽。薄唇略显苍白,脸色亦如是,有着病态的青白。 他的双眼,妖冶中带着魅惑,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姿态很惑人,而且,很慵懒。唉,这真真是一个惑世妖孽啊。 他看起来很虚弱,很,美,丽,—— 这样的一个男人,让身为女人的她自惭形秽。 看到这个男人,她有自杀的意向。 在昏黄的灯火下,男人的薄唇看起来特别可口,让不是色女的她很想一亲芳泽…… 下一刻,她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自己身下,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下手的力道之大,很快让那张绝色脸庞肿成猪头。 看他这样还怎么迷惑她,她就不信对着一张这样的脸她还会起色心。 男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往她怀里钻,娇声嗲气,他好闻的药味直冲她的鼻间,迷得她昏头转像。 该死的男人,这样还能又或她? 她一个狠力踹开他,他看似嬴弱的身体被她瞬间踢了老远。眼不见心不烦,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结果那个男人突然间站起来,朝她扑过来,再把她压在身下,对准她的唇上便咬上,转展吸/吮。 该死的色胚,竟敢亲她?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世间绝无仅有的色胚! 凤倾城却抓着凤绾绾的小手,轻佻地放在唇边,每根纤指一一轻舔而过,亲得她直打冷战,脚心酥麻。 这个胚子,调/情的技巧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皇妹,我就是你的倾城哥哥,来,让哥哥亲亲……”他一用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唇往她的胸前袭去…… 该死的色胚! 凤绾绾及时找回神智,用力将他推了老远。见他还想起来,她索性飞身而上,将他扑在身下,故伎重施,一掌接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口。 她对凤孤影和凤无月留有余手,不至于施尽全力。可是此次,她忍无可忍,轻易被这凤倾城挑起了怒火。 “公主,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这可是太子殿下呀!”守在殿外的清音和彩音见阵势不对,赶紧冲了进来。 以凤绾绾的下手力道之狠,只恐凤倾城会死在她手。 凤绾绾气喘嘘嘘地住了手,瞪向两个宫女,“爽快,解了我的怒气。” 她想从他的身上爬起,结果成为死猪的凤倾城突然用力拽着她的腰,大力咬上她的胸前…… 清音和彩音脸红得一塌糊涂,忙转过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凤绾绾也没见过你凤倾城这样的人渣色胚败类,她用力推开埋在她胸前放肆的脑袋,胸口一阵酥麻,该死,她的脸也红得不像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凤倾城被她伤成那样还能找准位置,这样的色胚只怕世间绝无仅有吧? 她才刚得以喘口气,凤倾城的魔爪突然又摸上了她的足踝。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浑身虚软无力,感觉很累。 再怎么累,也必须把这个臭男人赶出她的凤翔宫。 “清音彩音,你们两个让开,我要发力了!”凤绾绾嫌两个宫女碍眼,挡着她发力的位置,对她们道。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将她拿下! “公,公主好厉害。可是公主,东宫要问起来,奴婢要怎么回话?”清音嗫嚅道。 她们把伤得如此之重的太子送回东宫,还不得被扣下?凤倾城可不是其他人,他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物,伤成这般,等同于弑君,这样的罪名身为宫人的她们担待不起。 “这倒也是。这样吧,我牺牲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送色胚回宫好了。”凤绾绾思量片刻,决定自己跑一趟。 清音说得对,凤倾城乃储君,在凤翔宫伤得如此重,她们作为宫女交待不清楚,不可能全身而退。 “公主真好。”此次清音与彩音异口同声,笑开了眼。 “少跟我贫嘴!你们也跟过来,给我充场面。”凤绾绾衣衫不整,她嫌不够,索性弄乱自己的青丝。 清音和彩音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凤绾绾此举有何用意。 她们两个狗腿地跟在凤绾绾身后,想看她们的主子玩什么花样。 凤绾绾将昏迷倒地的凤倾城提在手中,往东宫而去。 东宫遥遥在望,凤绾绾提一口气,凄厉地大吼:“救命啊,皇兄出事了……” 守在宫殿门口的一众黑衣侍卫在带刀侍卫张云飞的带领下瞬间便冲到了凤绾绾跟前,他们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动作令凤绾绾咋舌。 有这样的一群属下,凤倾城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果凤倾城只是一个纯粹的色胚,怎么可能训练出这样一批杰出的属下?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皇妹,今晚与我同榻 “放开公主,你们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躲在暗处的清音和彩音见情形不对,忙冲出来道。 “清音彩音,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了,明天父皇要我去请安,你们去承乾宫捎个口信,就说我在东宫做客,无法前往。”凤绾绾冲她的两个宫人道,希望清音够聪明,别再这里耗下去,赶紧搬救兵才是正理。 彩音还想说话,被清音制止,退至一旁,大声回道:“是,公主!” 一些侍卫搀扶着凤倾城进入东宫,以张云飞为首另一批侍卫想押解凤绾绾进入宫殿,凤绾绾风情万种地轻抚自己的如云秀发,轻笑:“你们确定要碰我吗?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等我离开东宫,我一定不忘在父皇跟前参你们一本,灭你们九族!” 她这话,令所有侍卫退了一步,不敢再放肆。 “公主,请!”张云飞也不敢再怠慢,退至一旁道。 “喂,这位帅哥叫什么名字?”凤绾绾举步踏入东宫,一边跟张云飞搭讪。 “启禀公主,卑职张云飞!”张云飞回道。 “张云飞,好名字!古有名将张飞,嫉恶如仇,出名的悍将名臣,我最喜欢。如果这东宫你待不下去,不如来我凤翔宫当值,我喜欢交像你这样的朋友。”凤绾绾此言令张云飞错愕。 他嗫嚅道:“卑职生是太子殿下的人……” “死是色胚主子的鬼嘛,你的对白台词有点创意好不好?”凤绾绾没好气地打断张云飞的话。 此时殿内响起一道诡异的笑声,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凤倾城的声音? 凤绾绾几个跨步冲进殿内,不见凤倾城的踪影,她被殿内的奢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清一色的明黄色系,地板由金砖铺就,珠帘乃上等珍珠美玉制成。就连那张紫檀雕螭龙蚊案桌,也镶嵌金丝银边,好不奢华艳丽。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色中恶鬼 凤绾绾浅笑如花,反握上风倾城修长的手:“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怕只怕你没这个命与我同榻……” 她话音未落,便被凤倾城反压在身下。他长长的墨发垂落于她如玉般雪/白的颈项间,深沉的眸子如墨浸染,清亮如皎月,带着丝丝的迷离与诱/惑,似欲将她的魂魄吸走那般…… 凤绾绾只觉自己心跳大如镭鼓,脸红心儿也跳。 真奇怪,此人分明顶着一张猪头脸,为什么她还是觉着他倾国倾城? 他的薄唇红如罂粟,勾出玩味的笑意,好看而晃目的白牙怎么看都嫌碍眼。在她看得如痴如醉之际,他的吻落下,吻上她的,浅浅的细吮,温柔,而噬骨。 凤绾绾浑然不觉自己阖上美丽如水的眼眸,长睫轻颤,展翅欲飞,看得凤倾城心痒难耐,不觉加重了亲吻的力道,同时也加重了呼吸。 两人的呼吸错落有致的响起,很合拍。 凤倾城的吻变得蛮横,搅得凤绾绾的舌根隐隐作痛,她不喜欢。 她倏地睁大眼,怒视凤倾城,一掌再甩过去,一声娇斥:“色中恶鬼!” 她酡红的双颊比晚霞更迷惑人心,她嫣红如花的唇瓣娇艳欲滴,她黑白分明的双瞳有怒焰燃烧,美得惊人。 凤倾城顾不得疼痛,只想将身下的美人占为己有。从来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以往凤绾绾见到他就蜜蜂见到糖,再醒像是变了一个人,挑起了他极大的性致。 凤绾绾见无法摆脱凤倾城,索性拳脚并用,足尖施足内力一脚踹向凤倾城。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不小心又轻薄一个 “小美人,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还有你们几个……”凤绾绾话音未落,突然飞速往前狂奔。 她才一出腿跑路,藏在暗处的高手瞬间冲出,清一色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将她围在正中央。 凤绾绾掂量一回自己所处的位置,想离开东宫,除非她能在半刻钟内治服这些暗卫。莫说在东宫之外还有众多侍卫把守,她若想离开,难如登天。 她红唇微掀,对黑衣人露出可爱的笑厣:“大家真是辛苦了。大半夜不睡觉搞突然袭击,一定挺累的吧?” 她凑近为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板着棺材脸,浓眉挺鼻,脸庞周正四方,倒也端正。只是木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都碍眼。 露齿一笑,凤绾绾咧开红唇,凑到为首的黑衣人跟前,轻扯他没有纹路的唇角,用力向上提:“这位大哥笑一个,这样才会有人缘,才招女人喜欢。” 碍于凤绾绾的尊贵的身份,以及她现在身处东宫,黑衣人不知如何是好。他抬头的瞬间,便见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内殿珠帘处,那人眸色阴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那正是凤绾绾小手“轻薄”他的位置。 黑衣人心一凛,忙退开几步,逃离凤绾绾的“魔爪”才松一口气。 凤绾绾也感觉到身后气氛的异样,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倒地不起的凤倾城。 怪哉。 凤倾城方才伤得那么重,一动不能动,她才出内殿,他居然就能站起来,还摆出自以为惑人的姿态。就凭他现在的这张脸,难道还想色/诱她不成? “退下!”凤倾城看她良久,开口道。 “是,殿下!”众多黑衣人异口同声地道,迅速退下,只剩下刚才那个被凤绾绾摸了一把的为首黑衣人。 “黑风,你去刑房领罚,半月之内别出现在本宫跟前!”凤倾城接下来的话,令凤绾绾秀眉微蹙。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你这个妖孽! “皇兄的武功高不高啊?”跟着凤倾城进了内殿,凤绾绾问道。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困,眼睛都睁不开。如果这里不是太子殿,她看到床早就跑上去睡了。 有一个凤倾城在这里,打死她她也要强撑下去,不能睡着。 “一般般,皇妹的武功不错,我倒是领教了。”凤倾城坐在床沿,朝凤绾绾招手。 凤绾绾虽没看明白凤倾城为什么要她过去,但她知道,摇头准没错。 “明晨我要向父皇请安,若父皇看到了,定会追根究底,我怕自己口风不紧,一不小心便说出这是皇妹的杰作……” “所以呢,你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好了,就你废话连篇!”凤绾绾不耐烦地打断凤倾城的长篇大论。 凤倾城将手中的药膏扔给她,“你帮我抹药,凡是有伤的地方,都给我仔细抹好了。” 他命令的语气让凤绾绾不爽,她轻扬洁白的下巴,很拽地回道:“要抹自己抹,我可不是你的宫女,她们都乐于为你服务。”她指向刚刚走出去的几个美丽宫人。 “我就要你服务。皇妹,你给我过来!”凤倾城不退让,对她颐气指使。 “你就打小报告吧,我不怕。现在,我要回凤翔宫休息,让你的那些属下让道!”凤绾绾当然不可能对凤倾城言听计从。 “你就不怕我向父皇……” “皇兄就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逼我就范吗?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告诉你,想要我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下辈子!”凤绾绾再次不客气地打断凤倾城的话。 她转身就走,不看凤倾城不好看的猪头脸。 谁知才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强劲的掌风。她飞身跃起,堪堪避开一掌。 掌风过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凤绾绾惊魂未定,傻傻地看着墙上的那听完好的掌印。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暧昧游戏 “变态。”凤绾绾板着俏脸在离凤倾城最远的位置坐下,噘着红唇道:“你有什么目的说出来,若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可以勉强答应。” 她的做人原则是永远不要让自己遭罪,用脑子解决问题,首先让自己平平安安,再来想办法远离祸端。 一时的失败,不代表就是永远的弱者。 “皇妹真可爱。现在过来我身边,替我抹药。”凤倾城又对她说,真淫/贱! 凤绾绾跳过去,拾起药瓶手指沾了药便往他脸上抹。 在她涂抹的过程中,不忘用力再用力,偏生凤倾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真是个奇怪的妖孽。 “皇妹困了么?”凤倾城见她频频打哈欠,抓着她的小手摸,吃足她的豆腐。 一天到晚都在笑,就像是笑面虎。凤绾绾在心中腹悱凤倾城千百次,一板一眼地回道:“是困了,药抹好了,我要回去休息。” “就在这里歇着,这个位置……”凤倾城翻身躺在床榻,自以为倾城的姿态,指着自己的怀抱,笑道。 凤绾绾不屑地轻扬下巴:“我跟你是兄妹,不能?***。”开什么国际玩笑,居然想跟她玩暧昧游戏,她才不干。 “该如何是好?皇妹,我就喜欢?***。若还有其他皇妹可以供我玩,你就可以免了,偏生凤祈皇室就你一个公主,你不陪皇兄玩,皇兄找谁玩?乖乖听话,皇兄疼绾绾。”凤倾城一贯轻浮,指着怀中的位置对她笑。 “皇兄,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凤绾绾美眸一转,老神在在地床沿坐下。 她红唇娇艳如火,贝齿若隐若现,眸光流转间,清纯亦妩媚,看得凤倾城深眸微黯,下腹一紧。 “说说看。”他不着痕迹地靠近凤绾绾,刚想揽上她的纤腰,被她看清他的意图,轻巧地避了开去。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春/梦了无痕 凤绾绾拉回视线,心不在焉地走在宽敞的宫道之上。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一步一步,心思不知飘向了哪里。 凤祈王朝,凤倾城,凤无月,凤孤影,一堆狗/屎。 凤绾绾暗自骂了一堆脏字,不再为那些莫明其妙的人费神。当务之急是赶紧睡下,她快困死了。 打着哈欠,凤绾绾迷迷糊糊地回到凤翔宫,她沾床就睡。 前两晚睡觉整晚没感觉,完全睡死,这晚却睡得不安稳。 在半梦半醒之间,总有人对她嘻笑。那人的脸很模糊,瞧不真切,只知是个好看的男子。那人对她上下其手,摸了小手再摸脸,摸了脸再亲她的唇,再突然袭向她胸前之际,她跳将起来,一掌扇向那人—— 正打算叫醒凤绾绾的彩音被打了个正着,可怜兮兮地瞅着凤绾绾,哽声道:“公主,奴婢做错什么了么?” “唉呀,可怜的小丫头,看看,都快成泪人儿了。”凤绾绾拭去彩音小脸的泪水,打趣道。 “公主怎么能这样?”彩音破啼为笑。 “刚才我好像做梦了,突然跳起来,却不知怎的打你了,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凤绾绾心神有些恍惚,极力回忆梦中的情形,却什么都想不起。 “吓死奴婢了。方才奴婢见公主很痛苦的样子,想叫醒公主,公主却自己醒了。”彩音也忆起刚才凤绾绾睡着时纠结着小脸的样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凤绾绾看向窗外的天色,好像还早。 “刚到辰时。前两日公主很晚才醒,今晨公主有进步,起得早了,清音还在睡懒觉呢。”彩音忙回道。 “那我再小睡一会儿吧。”凤绾绾躺回床榻,想睡觉,却瞪大美眸看着帐顶,再无睡意。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冤家路窄 “就算凤倾城在两天前对我下药,但他什么时候给了我解药?我在东宫没有碰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什么,就在我回来的时候我还困得紧。为什么我一觉睡醒,就感觉神清气爽了?!”凤绾绾眨着清澈的美眸看向彩音,期望这个小宫女能给她一点点提示。 “奴,奴婢不知……”彩音实在不想让凤绾绾失望,可若聪明绝顶的公主也想不通透,她这个小小笨宫女怎会知道? 凤绾绾一掌打在彩音的小脑袋:“真是个笨蛋!” 她坐在床畔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索性一骨碌坐起来,站得老高:“我现在去给父皇请安!” “公主要请安?!”彩音又傻了眼。一觉睡醒,凤绾绾突然间开窍了?以前可从不主动去请安,近几日除了那回被召见,也不曾去跟皇上套近乎。 “当然。从今往后,只要我记得,就要给父皇请安。在皇宫,父皇才是老大,有父皇撑腰,其他妖孽靠边站!”凤绾绾觉得这个才是重点。 凤氏兄弟一个个来者不善,如果她要在皇宫好好生存,就一定要找个最大的靠山。 虽然她不屑仰人鼻息生存,但是,只要能保自己周全,偶尔对人撒一下娇也不错。 她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自己亲自去把清音从床上挖起,再让她们给她梳一个可爱点的发型,这才率着彩音和清音去往承乾宫。 天气不错。 碧蓝如洗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风清如絮,掀起凤绾绾垂落于肩胛的青丝。她走路步伐大,青丝像是有生命力,随着她的步伐跳跃,起落有致。 “公主,走慢一点儿,气质!”清音实在看不过眼,出声提醒。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见雌性生物就动手动脚 “你们两个走快点儿,磨磨蹭蹭的讨人嫌!”凤绾绾不喜欢那两男一直看她,此语有含沙射影之嫌。 她就是说他们两个讨人嫌。一大清早,好死不死拦着她的去路,就是讨嫌。 再者,她又没有天姿国色,也不是他们的小情人,做什么用那种费解的眼神看她? 凤无月及凤孤影同时回神,他们对视一眼,眸中表达了相同的信息。 “皇妹这是要去哪里?不如皇兄陪你去,可好?”凤孤影走至凤绾绾跟前,想揽上她纤瘦的香肩,被她灵巧地避开。 “我说皇兄,你这见到雌性生物就动手动脚的习惯真不好,我凤绾绾是你皇妹,可不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凤绾绾斜视凤孤影,讥诮的笑意明显。 每回见凤孤影都穿白色衣袍。他眉目清雅,薄唇若花,挺鼻如削似刻,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胚子。 只不过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损坏了他的绝佳气质,凤孤影就是一欠扁欠抽型! 听闻风氏三兄弟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多。老二和老三走得较近,他们的寝宫都是美人。上至宫人,下至老嬷嬷,无一不染指,这可是彩音那个丫头说的。 这样的人渣,人人该诛之! “皇妹看起来很可口,就是想……”凤孤影此次都碰到凤绾绾纤白的手背,便被她一脚大力踢中他的踝关节,痛得他跳脚。 “三弟,叫你小心皇妹的粉拳,你怎么就色心不改?!”凤无月看了半晌的热闹,此时插了一句话,有幸灾乐祸之嫌。 “为了能跟皇妹多培养感情,要了我这条命也乐意……人呢?”凤孤影说话间,发现凤绾绾人已消失无踪。 他举目望去,凤绾绾拉着她的两位小宫人急急忙忙地去往承乾宫的方向:“皇兄,要不要追?”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皇室不好混 “皇妹很有趣,儿臣喜欢得紧。”凤孤影将凤绾绾用力带入怀中,那厢的凤无月亦不甘示弱,抓着凤绾绾的小手。 凤绾绾脸上努力维持的甜美笑容差点挂不住。凤氏兄弟吃她豆腐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点儿,这凤景天就在跟前看着,还对她动手动脚,简直就是…… 她忍无可忍,倏地站起来,朝凤景天甜美一笑:“儿臣想坐在父皇身旁,可以吗?” 凤景天失笑,点头应允:“过来朕身边坐。” 凤绾绾笑容愈发灿烂,她若有似无地扫视石化状态的凤氏兄弟,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拇指,再向下,不忘对凤氏兄弟示威。 凤氏兄弟的脸色很不好看,凤孤影正想发作,此时有人步进承乾宫。 来人身着一袭花袍,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脸有些红肿,墨发略显凌乱,映在他苍白如雪的脸上,有种诡异的妖冶之感。 “皇妹,方才你这个手势代表什么意思?”他笑了,不怀好意地凑近凤绾绾,更在凤景天跟前打出方才凤绾绾拇指向下的手势。 凤绾绾俏脸一沉,飞速看向凤景天。 凤景天一愣,而后唇畔不可抑止地掀出一点笑意:“绾绾,你这孩子倒是越来越皮了。来,到朕的身旁坐。” 凤绾绾这才笑开了脸,忙不迭地跑到凤景天旁边坐下。有皇帝撑腰就是不一样,所有人都要仰望她,尤其是被凤倾城仰望的感觉特别棒。 凤倾城这个小人居然敢拆她台,她跟他誓不两立。 “太子的脸怎么了?”凤景天的视线定格在凤倾城略肿的脸,问道。 凤倾城不急回话,反而看向凤绾绾。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玩不起,她躲 凤绾绾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若道凤倾城是非,极可能令凤景天憎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便不能在凤景天跟前说凤倾城的坏话。 更何况这是皇宫,宫帏之内,除了权势,还是权势,亲情值不了几个银子。 即便凤景天正值壮年,若是有人不安份,觑觎他的皇位,那凤景天这个大靠山一样不稳当。 思及此,凤绾绾刚才的一点点得意之情尽数抛诸脑后。这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她要尽早想个方法跑路,去宫外逍遥快活。 “皇宫内苑是庄重严肃的地方,兄妹感情好那是私底下的事,不能太招摇,否则朕也保不了你们!”凤景天厉眼扫向凤氏兄弟,视线最终定格在凤绾绾的脸上。 凤绾绾指着自己的翘鼻:“父皇,不是儿臣的错,儿臣可没有招惹几位皇兄——”凤景天严肃的表情令她倏地住嘴:“好吧好吧,以后没什么事儿臣绝对不在皇兄跟前晃眼。儿臣告退!” 她气不打一处来。凤倾城来之前好好的,就因为凤倾城一句话,凤景天便将过错都推在她身上。就因为凤倾城是太子,所以他说一句就能判了她的死罪?! “绾绾,回来!”凤景天及时叫住凤绾绾。 “父皇还有何吩咐?”凤绾绾乖巧地站定。 “难得人齐,今日一起用午膳。”凤景天沉声道。 “是,父皇。”众人异口同声,神色各异。 凤绾绾心里有了疙瘩,不愿再与凤景天亲近,便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谁知有人不放过她,是凤倾城。他一屁股凑过来,紧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他这一动作,差点令她弹跳而起。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偷香 “皇上宠着太子殿下,公主不生气么?”以为凤绾绾会很生气,孰知她心情飞扬,这令清音不解。 “生啥气啊,宠就宠呗,风水轮流转,我就不信他凤倾城能得意一辈子。今天他踩在我头上得意,改天我要踩到他头上得意一番。”凤绾绾笑容甜美,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 “公主变化很大。”清音轻语。 若换作以前,凤绾绾一定争宠,大闹一场。不过凤绾绾喜欢凤倾城,有凤倾城在的地方,凤绾绾一定舍不得这么快离开。 凤绾绾美眸一转,决定今晚试着跑路试试…… 不对啊,她刚才不该跑出来,应该讨凤景天的开心,拿到一块出入宫门的通行证再来翻脸。 失策,实在失策。 “清音,你守在承乾宫,如果我的皇兄们都走了,你赶紧回凤翔宫通知我。你做探子的时候小心点儿,别被皇兄们的爪牙发现你。”凤绾绾很快下定决心,小声叮嘱清音。 “是,公主!”清音忙应是,目送凤绾绾离开。 直到午时将近,凤氏兄弟才相继离开。清音忙回凤翔宫通知凤绾绾,刚用完午膳小憩的凤绾绾自是高兴,兴冲冲地便跑向承乾宫。 承乾宫的侍卫见是她,没有阻拦也没通报就让她进入殿内,这令她有些疑惑。 她两次来承乾宫,哪一次都是通禀之后才能入内。更何况上午她还忤逆了凤景天,为什么她能这么轻易进入承乾宫,怪哉! 更甚者承乾宫一个人都没有,最起码,应该有个宫女吧? 待看到慵懒地倚在珠帘前的妖孽男子之时,凤绾绾的俏脸微沉:“怎么是你?!” 这是承乾宫,怎么会是凤倾城登堂入殿?看他那样子,好像他才是承乾宫的主人。 “知道皇妹要来,我自然就等在了这里。”凤倾城唇畔噙着一抹笑意,带着丝丝蛊惑的意味。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不喜欢皇兄的骚臭味儿 一个吻,几乎要了凤绾绾的小命,待他停止吮吻的动作,她瞅准机会,一掌用力甩在他的脸上,清脆的掌掴声响在空荡的室内。 他过于白皙的脸顿时多了一个掌印,他伸舌舔去唇角的血丝,动作过于轻佻:“皇妹喜欢我的热情,这里没外人,皇妹何需装贞洁烈女?!” 凤绾绾涨红俏脸,手掌高高扬起,待看到凤倾城凤眸一闪而过的戾色,她改变主意。 “我是喜欢热情的男人。不过我更喜欢二皇兄的酷劲儿、三皇兄的风/流多情,就是不喜欢大皇兄你的这股骚臭味儿!!”她灿笑如花,美眸中的不屑清楚地倒映在凤倾城的眼底。 他狭眸半眯,硬生生按捺心底的狂怒。 凤绾绾这是在向他挑衅?! “将来这天下是我的,包括皇妹也是。你最好喜欢我的骚臭味儿,否则你会落个凄惨的下场。当务之急,皇妹要学会顺从——”凤倾城不着痕迹地凑近凤绾绾。 才一靠近,凤绾绾便跳了开去,动作利索灵巧。 “不跟你玩了,我去找另两位皇兄玩儿。”凤绾绾冲到门口,翩然回首。 她对他妩媚一笑,再来一个飞吻,眨着明媚的大眼:“皇兄,再见,晚上记得梦到皇妹我啊。” 凤倾城顶着她赏他的巴掌印,唇角在抽搐,似被吓得不轻,令她心情爽快。 她身轻如羽,几乎是“飘”出了承乾宫。 没办法,实在是心情好。 只要一想到凤倾城被吓坏的样子,她就很快乐。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彩音追在凤绾绾身后,跟得吃力,大声问。 “当然是去找父皇。父皇这个大靠山是绝不能丢的,我要努力打败凤倾城,让他对我俯首称臣!”凤绾绾回首,嗔怪地瞪彩音一眼。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宫帏容不下兄妹禁忌 “儿臣参见父皇!”凤绾绾以为很难见到凤景天,结果她顺利地进入御书房。 凤景天端坐在龙椅上,笑容和穆,再无之前的冷漠。 “绾绾,过来。”凤景天眉眼带笑,朝凤绾绾朝手。 “是,父皇!”凤绾绾乖巧地去至凤景天跟前。 她的视线,定格在紫檀木桌上的奏折,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没什么差别。 她的手发痒,不觉摸向奏折,才碰到便感觉凤景天异样的眼神,忙缩回小手,嗫嚅道:“父皇还在生气么?儿臣不懂事,只会惹父皇生气,以后儿臣不敢了,父皇要儿臣向左,儿臣绝不向右……” 她的话倏地打住,因为凤景天复杂的眸色。 凤景天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是她的错觉吗? “你跟你母妃长得像,性子有些相似,现在又不全然是。绾绾,你可还记得你母妃?”凤景天回过神,轻声问道。 眼前的帝王,一袭明黄龙袍,深眸挺鼻,五官深刻,鬓角的几缕华发及眉间的皱纹丝毫无损他的俊逸。 他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情意,那是因为凤绾绾的母妃贾氏吗? “母妃去世时儿臣不懂事,不大记得了。”凤绾绾回得笼统。应该说,她不是原来的凤绾绾,自然就没有贾氏的记忆。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夜半闯她寝宫 凤景天赞许地点头:“这是自然。” “多谢父皇!”凤绾绾灿然一笑:“儿臣嫁人是好事,父皇别一脸不开心。儿臣若能找到一个真心人,那是喜事。就算儿臣出了宫,嫁了人,也可以回宫看父皇。” 能离开皇宫这个地方,她打心底里高兴。 “人人都说你喜欢你皇兄,朕可没看出,难道是朕多心了?”凤景天有些不解。 凤绾绾笑意加深,当然不能告诉凤景天,她不是原来的凤绾绾。空穴未必来风,或许以前凤绾绾确实喜欢凤倾城,才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名声这东西在意过头,只会令自己困扰。 “皇兄人中之龙,妹妹喜欢哥哥,崇拜哥哥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世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才把小事化大。儿臣以为,这事不大,不去理会即可。父皇若有中意人选,第一时间让儿臣瞅瞅。父皇忙正事,儿臣不打搅了。”凤绾绾见目的达到,就要离去。 凤景天露出慈爱的笑容,“你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不只乖巧,也善解人意,若你们不是兄妹……” 他最后的呓语几不可闻,凤绾绾耳尖地听到,不禁失笑。 她顿下脚步,突然冲回凤景天身边道:“父皇可有管用的腰牌信物啥的?就是可以拿出来唬人。三位皇兄总喜欢欺负儿臣,儿臣若有了那东西,便能吓唬他们。” 凤景天有些犹豫,看凤绾绾晶灿的眸子,不忍看她失望的样子,便取下腰间玉佩:“这是朕佩戴多年的飞龙玉佩,见它有如朕亲临,朕今日将它赐予你,你要好生保管,不到关键时刻不能拿出来用!” “是,父皇!”凤绾绾大声应是,好不开心。 她拿着玉佩出了御书房,爱不释手。飞龙玉佩晶莹剔透,散发温润的光泽,上面刻了龙形图腾,展翅欲飞,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上等美玉。 有了它,就好比有尚方宝剑在手。她没想到凤景天会将如此珍贵的信物将予她保管,让她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皇妹让我爱不释手 “皇妹说过的话自己可曾记得?”凤倾城松开对她的箝制,坐于床榻,背对她道。 他就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却只能得见他的墨色长发柔顺地垂于腰背。 此刻,他身上笼罩着难解的疏离气息,那是对凤绾绾,还是对她云湘? “不记得了。”凤绾绾垂眸,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尖儿。 “皇妹八岁那年便对我说过,将来要做我的太子妃,若我登顶,要做我的皇后。言犹在耳,你却说不记得了。”凤倾城清清冷冷的声音,抑扬顿挫,煞是动听。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童言无忌,皇兄只会是皇兄,做妹妹的怎能与哥哥百年好合……” 她话未说完,凤倾城猝然回眸,清亮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瞅着她的,仿佛这般能刺穿她的心。 “那年你八岁,我已十三,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我有很多女人,但太子妃的位置一直虚设,想等你长大……” “等我长大就娶我吗?皇兄说谎不打草稿,虽然我的记忆不太齐整,可也知道今年我已十八。凤绾绾,早就长大了。若皇兄真有诚意,早已娶我为太子妃,又何需在今时今晚这样的情境回忆那些所谓的陈年旧事?”凤绾绾冷漠地打断凤倾城的话。 别以为他装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她便会被他所惑。 这个男人狡诈得可以,想以情打动她? 莫说她不是那个爱慕他的凤绾绾,即便她是,她也不至于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惑。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垂死挣扎 凤绾绾张大小嘴,垂眸看着搁在自己胸前的那只脏手,再抬头看向凤倾城,他轻狂的模样令凤绾绾气结。怒极之下,她一掌劈向还搁在她胸部的那只手。 凤倾城早有准备,另一只手迎上她的一掌。挡拆之间,两人各拆几招,凤绾绾不只没能击中凤倾城,反而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腕。 不经意间,她的身子被迫与他贴得很近,几乎是整个人倚在了他怀中,形成暧昧的姿势。 他的手更是放肆地搁在她胸部,摸了又摸,凤绾绾气得脑充血。抬起一脚,狠狠往上一顶,正中目标。 “皇,妹,你好狠——”凤倾城大意失荆州,被凤绾绾踢了个正着,疼得直抽气。 凤绾绾神气地挑着秀眉,冷笑:“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让你断子绝孙!” 敢不经过她同意轻薄于她,凤倾城是活腻了。 “那可不行,我还要开枝散叶,皇妹可得手下留情,”他灼灼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胸前。 凤绾绾低头一看,顿时脸红耳赤,忙拉拢大大敞开的衣领,一掌甩向凤倾城,怒斥:“色胚!” 以为凤倾城会避开这一掌,他却不动不弹,任由她的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庞。 凤倾城轻舔唇角的血丝,眉眼轻吊,轻佻而狂放:“皇妹,你可记得这是你第几次掌掴我?” 凤绾绾别开眼,冷声道:“那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我的脸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尤其是女人。你每掴我一掌,我都记在心里。有一日我若想起要在你身上讨回,应该会不择手段。”他笑容缓缓绽放,薄唇殷红如雪,妖冶如罂栗。 “我说你一个男人,废话这么多烦不烦?你的屁如果放完了,赶紧滚!”凤绾绾不耐烦地道。 她可不是被吓大的,还怕他凤倾城的威胁不成? “这就走了。”凤倾城的某个地方隐隐作痛,今晚不是偷香的最佳时机,只等下次。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亲事已定 接下来两天,凤绾绾老老实实待在凤翔宫。她在等消息,凤景天既然开了口,一定会帮她安排成亲事宜,她只需等待即可。 这日,凤绾绾被召往承乾宫。 “绾绾,这是朕为你挑选的夫君人选,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对象。若有,尽管开口,父皇为你作主!”凤景天将手中的几副画轴递给凤绾绾。 凤绾绾看得仔细,不是看那些男子的容貌,而是他们的身份地位。 很可惜,这几个男子都是凤祈王朝的有为之士,而且都在朝为官,没有商贾或武林人士。 “父皇,儿臣喜欢塞外风光,可不可以嫁离凤祈王朝?”凤绾绾合上画轴,对凤景天笑得甜美。 “当然不可以!父皇不准你嫁得这么远。”凤景天的答案令凤绾绾黯下小脸,她不满地嘟哝:“为什么?” “你是当朝公主,朕不会让你受委屈!若你不中意他们,父皇再找,总会找到你属意的男子。”凤景天的话令凤绾绾语塞。 一方面,感动于凤景天是真心疼她爱她,另一方面,如果嫁得不够远,她要怎么逃离凤倾城的控制? “儿臣不喜欢当官的男子。要不给儿臣找武林世家好了,最好是武林盟主,武功够高,这样就能保护儿臣……”凤景天不敢苟同的眼神令凤绾绾声音渐隐。 “你是朕的掌上明珠,亦是当朝唯一公主,朕怎么让你嫁给那些只知耍枪弄刀的粗鄙之人?!”凤景天无奈地道,想不通他的这个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儿臣不管。父皇答应让儿臣自己挑,儿臣就是喜欢英雄好汉!耍枪弄刀怎么了?那是英雄好汉,那些文弱男子好多了。”凤绾绾大声反驳,极力争取自己的权益。 “既如此,由朕作主,亲自给你挑选夫婿。绾绾,届时你只等做新娘即可,就这样,退下吧!” “父皇霸道,不可理喻!”凤绾绾变了脸,口不择言。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皇妹,你喜欢谁?! “怎么是你?”待凤无月来到跟前,凤绾绾淡声问道。 “不是太子前来,你失望了?”凤无月棱角分明的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晦暗,瞧不真切。 凤绾绾红唇勾出一抹笑花,螓首微仰,仰望夜空:“这里风景独好,我坐在窗上看星星,谁来谁不来,关我什么事?” 她只是有点好奇,怎么听这凤无月的语气,好像是凤倾城派他来此一般。、 “你喜欢皇兄。”凤无月走到她跟前,用力一拉,毫无准备的她便跌入他的怀中。 趁机凤无月紧抱她,将她摁在胸口位置,他沉声问道:“皇妹,你告诉我,是不是喜欢皇兄。” 这唱的哪一出?凤无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难道他喜欢她? “皇兄,你别这样……”凤绾绾用力挣扎,凤无月却把她抱得更紧。 无奈之下,她高举手掌,打算用暴力解决问题。此时凤无月压抑的低吼传进她的耳中:“他除了一张脸,风/流花心,哪里值得你倾心以对?是不是我多找几个女人,你便会看上我?” 凤绾绾高举的手,怎么也拍不下。 顿了一会儿,凤绾绾才道:“皇兄,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跟太子之间没什么……” “真的?!”凤无月推她出怀中,满眼惊喜。 “呃,是,是这样。”凤绾绾不忍看凤无月失望的黯然神情,嗫嚅道。 她为什么要心软?既然凤无月这么认为,就让他继续误会好了,少一个麻烦就少一分困扰,这不是挺好? “那你喜不喜欢皇弟?”凤无月小心翼翼地又问,搜索她的神情。 凤绾绾面露难色,其实她想到一个主意,就是让他们兄弟互相猜忌,然后她出宫嫁人,跟这些人老死不相往来。如果真这么做,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原来你喜欢的是皇弟!”凤无月的声音降至冰点,凌厉的双眼刺得凤绾绾手心发凉。 她没反驳,估且把凤无月打发了再说。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她的未来夫君 “是啊,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以后就别出现在我跟前,看到你就烦!”不看凤孤影受伤的神情,凤绾绾将他推出去,用力把门关上,将他的脸阻隔在外。 又搞定一个。真不知这凤氏兄弟哪里有问题,为什么总缠着她不放。 躺在床上,凤绾绾辗转难眠,她在等凤倾城。 以凤倾城霸道的性子定会来找她麻烦,结果她等了将近两个时辰还不见凤倾城的踪影,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次日凤绾绾请旨,出宫去看她的未来夫君,凤景天欣然应允。 她拒绝凤景天派来的许多护卫,打算悄悄去看云泽。 其实,对云泽还是有点期待。凤景天对云泽赞不绝口,那必然是个不错的男子吧? 凤绾绾换上一条月牙白素色长裙,青丝随意绑在一起,额畔有几缕俏皮的留海,她如玉瓷般的肌肤晶莹剔透,衬她狡黠的美眸,娇憨又妩媚。 “别挤我,是我看夫君还是你们看?”凤绾绾瞪着她身旁的两个丫头,她们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兴奋。 “附马爷来了!”彩音眸色晶灿,小声惊呼。 凤绾绾循着彩音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青年男子下了马车,往云城食肆而去。 “别挤呀,我还没看清楚呢……”凤绾绾推搡着身后的彩音,小声嘀咕。 正要进食肆的云泽听得这边的动静,回头看去,恰与凤绾绾灵动的美眸对了个正着。 好俊雅的男子。玉面生辉,挺鼻修眉,画像没有勾勒出他的特质。 云泽初见凤绾绾的一瞬,惊叹此女的貌美。而后猛然想起,这个小女人似曾相识,他来到凤绾绾跟前,不确定地道:“公主?” 凤绾绾规规矩矩地站好,对他笑得甜美:“是啊,我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不错,合我胃口。”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刺客——苍誉 “公主……”彩音着急地大喊,被清音及时捂着小嘴。 清音压低声音道:“这是宫外,别声张。你在这里看好云公子,我去找公主!” 清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凤绾绾在宫外出了什么事,她们的小命都将不保。只可惜她追过去的时候,凤绾绾早已不见了踪影。 另一厢,凤绾绾火速往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每当她以为自己会将那人追丢的时候,那人便会停下来等她,一直到她追至荒僻的郊区山林之外,她大声道:“凤倾城,你给我出来!” 她话音刚落,山间风声鹤鹤,倾刻间,一个红衣长发男子踏梢而来,在她行注目视之下翩然下坠…… 他红衣似火,眉妖目娆,殷红的薄唇那般刺目,竟不是凤倾城?! “你?!”凤绾绾看清来人,声音哽在喉间,再吐不出半个字。 红衣男子冷笑:“凤倾城?!” 凤绾绾上下打量此人,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妥。 半晌她才看出门道,此男和凤倾城的特质极为相似,难怪她觉着眼熟。 不对啊,之前分明是一个黑衣人,怎么追至此地,变成了这个红衣男子?! “凤绾绾,一些日子不见,你可有想本尊?!”红衣男子缓缓步近她,顿在她跟前,轻佻地挑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鼻间闻嗅。 他的变态样子令凤绾绾蹙眉,她退后两步,将自己的秀发从他手中抢出。 “你是哪根葱,我为什么要想你?!”凤绾绾冷眉冷眼,不屑地看着这个红衣男子。 直觉这人不是好人,而且此人对她有一种莫明的敌意。 这里面,有蹊跷!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杀机四伏 凤绾绾顿下脚步,回头看向苍誉。 他一袭红袍,迎风飞舞,眉目张狂。 或许,苍誉有他的骄傲,可她凤绾绾,同样有自己想要维护的人。 “我不会自视过高,更不会对人指手划脚。我只是以我的方式,要守护自己必须守护的人!我的未婚夫婿,他的命是我的,任何人没权利夺走他的命。如果你一意孤行,尽管试试!”凤绾绾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 她深深看一眼苍誉,转身离去。 苍誉看着凤绾绾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一顶软轿悄无声息地到了他身畔。来人没有出轿,沉声道:“怎么,被她迷上了?” 苍誉收回视线,走至软轿跟前,露出妖艳的笑容:“我可不会这么没眼光,看上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轿中人一声轻哼,没再接话。 沉默良久,轿中人说到正事:“你会不会对云泽下手?” “看心情。”苍誉的回答令轿中人极为不满,他冷声道:“你该知道我想要怎样的结果!” “当然。你想要将那些靠近她的男人赶尽杀绝,偏生你有洁癖,自己不动手,让我替你卖命。如果说我怕她纠缠不清,此次不愿再听命于你,你将如何?”苍誉看着软轿。 微风卷帘,树影幢幢,依稀得见轿中人完美的侧颜。 “如此,我自己下手即可!说到底,我是害怕她对你纠缠不清。”轿中人低喃。 苍誉听在耳中,眸中闪过愤怒。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从没看出凤绾绾哪里值得这个人为她,那个女人除了一张脸,乏陈可述。 若可以,直接将她杀了,永绝后患! “你可以杀天下任何人,独独不能杀她。起轿!”轿中人轻易看穿苍誉的心思,轻声威胁。 眼见软轿越走越远,苍誉施展轻功追上去:“云泽交予我,我会将此事办妥!”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贴身保护美男 “清音,你现在即刻进宫,向父皇请旨,恳请云公子进宫暂住。”凤绾绾休书一封递给清音。 将原因禀明情况,只盼凤景天应允她的请求,否则谁也保不住云泽的这条小命。 她知道,战争在血色中悄然打响,有人向她宣战,而她不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他要杀云泽,那她就想尽办法保住云泽的性命。 一个半时辰后,清音拿着凤景天的手谕回到医馆,云泽可以进宫。 “云公子,要委屈你了,因为我你才有此一劫。宫外不安全,有人想杀你,你只能暂时随我回宫,到时再从长计议。”凤绾绾满是歉意地对云泽道。 云泽摇头失笑:“公主言重!只怪云某没用,还需要公主来保护在下,实在惭愧。” “别这么见外,你叫我绾绾即可。”凤绾绾笑着道。 “绾绾,这名字真好听,不如你叫我云大哥或直呼姓名……” 云泽与凤绾绾聊起来,很快变得热络。聊得欢快,不知不觉便到了宫门之前。 进宫后,凤绾绾直奔承乾宫,对凤景天交待刺客刺杀云泽的事发经过,最后她道:“父皇,刺客说了,是冲着儿臣而来,因为儿臣才要杀云公子,那人要的不是儿臣的小命,而是想看儿臣痛苦的样子。儿臣既然与云公子有了婚约,那就让儿臣与云公子居住在同一宫殿,这样可好?” “这样有损你闺誉,不行!”凤景天想也不想便否决了凤绾绾的提议。 “儿臣哪还有什么闺誉可言。反正儿臣迟早都是云公子的人,就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说去,儿臣不在意……” “不论如何,朕不会应允!云泽朕会派人保护,你退下!”凤景天打断凤绾绾的话,下了逐客令。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是说凤绾绾。 凤景天不准她与云泽居住在同一座宫殿,她便索性赖在云泽暂住的心海居不走了。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三个皇兄一台蛮戏 难怪身后涌起强烈的杀意,原来是这三个胚子来了。 黑、白、花色三道身影齐刷刷地朝凤绾绾走来。黑白双煞走到她跟前,一人架着她的一只手臂,强拽她起身:“皇妹,夜了,回宫歇着。” “我不困,要跟云大哥彻夜谈心,云大哥,你说是不是?”凤绾绾想要挣脱凤无月及凤孤影的箝制,结果被他们联手拽离了老远。 云泽看了着急,想要上前解救凤绾绾:“三位殿下,有话好好说,绾绾她……” “闭嘴,绾绾的闺名是你能叫的么?”凤倾城冷眼斜视云泽。只觉此人怎么看都不顺眼,居然胆敢留在宫中? “你们放开我!”凤绾绾眼见自己被拖到了门口,怒声吼道。 “我们这是为了皇妹的闺誉着想,皇妹,你应该感谢我们!”凤无月略带讽刺地道。 “我的闺誉早被你们毁光光了,现在猫哭耗子是给谁看。你们再不放开我,小心我对你们下毒手!”凤绾绾眼明手快地抓着门楣,不愿再向前。 此时凤倾城走上前来,冷笑着掰开她的纤指:“皇妹,乖乖听话,别惹皇兄生气!”他的语气轻缓而温柔,眸中却闪着狠戾之色。 “凤倾城,你这个胚子不得好死!”凤绾绾清楚看到凤倾城眸中的挑衅,她气不打一出来,口出不驯。 跟出来的云泽看到凤氏兄弟与凤绾绾纠缠的情景,颇感意外。 “绾绾,你怎么能这样对太子殿下说话?!”云泽上前,喝斥凤绾绾。 凤绾绾颇觉委屈,她还不是为了他,云泽却说她,他根本就不懂凤倾城有多坏,就是这个王八蛋想取他的性命。 “云大哥,你先回去,待会儿我跟皇兄好好沟通。”凤绾绾对彩音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云泽挪走,她才好跟她的三位皇兄好好“沟通”!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夜袭 “卑职不敢!”侍卫垂首,怎么做都错。 “现在我命令你们,把他们三个拿下,不得有误,否则我让父皇砍了你们的脑袋!”凤绾绾大声喝道,中气十足。 “是,公主!”这回所有人不敢怠慢,蜂涌而上,将凤氏三兄弟围在其中。 凤绾绾冷眼看了一小会儿,突然心一凛,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思及此,她火急燎原地冲进心海居!一道红色身影正在与里面的人纠缠,凤绾绾一边往前飞奔,一边大吼:“救命啊,杀人啦!!” 她冲进内苑,清音与彩音都已昏厥在地,云泽胸口中了一掌,吐血不止。苍誉掌势凌厉,击向云泽的全身上下,凤绾绾冲上前,袭向苍誉的背部。 “不自量力!”苍誉一声轻哼,反手一掌。 凤绾绾施尽全力,来不及收掌,眼见就要被苍誉内力深厚的一掌击中,还好有人及时赶到,将凤绾绾带入怀中,替她接下一掌。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掌风扫到,胸口窒闷,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苍誉不过就是仗着有深厚内力,她若有,还怕他不成? “皇兄,我没事,救,救云大哥……”凤绾绾揪着凤倾城的衣袖,眸带恳求。 凤倾城眸中闪过一抹阴狠,回头看向云泽。 以苍誉的武功,应该早已将云泽杀死,为什么云泽还能支撑? 不及细想,凤绾绾催促道:“皇兄,快点,再晚来不及了。” 凤倾城飞身而上,接下苍誉袭向云泽天灵盖的一掌。两人各对一掌,各自退后两步。 “有本宫在,没人能杀得了他!”凤倾城沉声道。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是兄妹,不能这样! 虽说是兄妹,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凤倾城与凤绾绾亲昵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引起众人的臆测。 “皇兄,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无论凤绾绾怎么挣扎,还是走不出凤倾城的控制。 他的手牢牢地紧抓她的纤腰,用力之大,有些微疼痛。 她好不容易钻出凤倾城的怀抱,看向重伤的云泽,只见他直直地看着她这个方向。隔得远,依然能瞅见他眸中的幽黯光芒。 她是他的未来妻子,看她倚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即便这人是她的皇兄,他心里作何感受,会不会觉得她水性扬花? “你越看他,他死得越快!”凤倾城冰冷的声音传进凤绾绾的耳中。 她拉回思绪,一掌击向他的胸前,使尽全力还是没有一点力道,有如石沉大海。 苍誉深厚的内力让她犯怵,如果那一掌击中她,她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只不感激,还对我拳脚相向,这世上怎会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凤倾城抓着她的小手,眸中燃烧着一小簇火花。 凤绾绾别开视线,不再做无用功,轻声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她有手有脚,会走路,不需要他抱着走。 “你受了内伤,我要带你回去运功疗伤。”凤倾城一字一顿,煞有其事地道。 “没什么大碍,不需要了,休息几天便能好。”凤绾绾好声好气,顺带露出虚假的笑容敷衍。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皇兄,求求你 凤倾城殷红的薄唇不断向凤绾绾的红唇靠近,他灼/热的呼吸扑鼻而来,传进她的鼻间唇齿间,令她呼吸一窒。 在他薄唇落下的瞬间,凤绾绾及时挣脱迷情陷阱,她别开头,他的唇便落在她的粉颊。 他伸舌轻舔她滑如凝脂的玉颊,移至她的唇角,轻咬啃噬:“皇妹,你也渴望我,你这里,这里,都在邀请我……”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眉眼,她微颤的红唇—— 凤绾绾及时抓住凤倾城不规矩的手,冷笑道:“你错了,只要谁有技巧,我就会对谁动情。女人跟男人一样有情有欲,这很正常。不是因为你凤倾城我才情动,而是因为,我骨子里就是渴望男人。若是换作二皇兄和三皇兄,我一样会喜欢他们亲我碰我摸我。” 凤倾城瞬间阴冷的脸令凤绾绾心情不错:“凤倾城,以后别再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勾/引我。就算有一天你成功了,那也只是拿走我的身体。我的心,永远属于自己!”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凤倾城,慢条丝理地下了床榻。 “皇妹,为什么你不能乖巧一点?”凤倾城轻而易举地将她拽回床榻:“你这样,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兽.欲。” 他停放在凤绾绾领口的手指微一用力,便将她的外衣剥下,露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凤绾绾来不及挣扎,便被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放心,你的身子我随时可以拿走,不急。”他脱下她的单衣,露出她只着亵衣的娇美身子。 凤绾绾又羞又窘,想遮住自己的身子,挡住凤倾城放肆的眸光,无奈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放肆的手在她身上游移。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啥戏码轮番上阵 凤倾城放肆的眼神细细打量凤绾绾身子的每一处曼妙风景,她哪曾被男人这般看过,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像是煮熟了的虾米。 凤倾城被身下的女人迷得七荤八素,手指摸上她美丽的胸部,熟练地挑.逗,黑眸中闪耀着熊熊浴火,凤绾绾看在心里,苦在心里。 忽视身子的的战栗反应,她一声闷哼:“哎唷,好痛……”她蹙紧秀眉,小脸纠结成一团,如果手可以动,她一定作西施捧心状。 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凤倾城倏地住了手,扶起她的身子问道:“绾绾,哪里不舒服?” 绾绾?这好像是凤倾城第一次叫她的闺名儿,而不是称呼她为皇妹。 “全身上下都难受,气血上涌,好不舒服,很想吐。”凤绾绾索性躲进了凤倾城的怀中,掩饰自己脸上的窃笑。 管它呢。不论是苦肉计还是美人计,管用的就是好计策。 凤倾城这才想起自己脱凤绾绾的衣物是为了给她疗伤,而不是偷香窃玉。 将凤绾绾娇美的身子推离怀中,令她背对自己,凤倾城开始为凤绾绾运功疗伤。 即便如此,入眼的依然是凤绾绾的雪背,那优美的曲线令他心猿意马。 分神的结果是气血紊乱,凤倾城一声低咒:“祸水。” 凤绾绾耳尖地听到,反言反讥:“你说你自个儿吧?” “集中精神。若不小心走火入魔,别怪我没提醒你!”凤倾城沉声喝道,索性闭上眼,如此看这个女人怎么诱.惑他。 凤绾绾自然知道疗伤不能分神,她闭上双眼,感觉凤倾城掌中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她的体内。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登堂入室 凤绾绾担心云泽的伤势,一心想去心海局探望云泽。不料她才至半路,便被四个小美人拦着她的去路 为首的美人明眸如水,一袭火红宫裙,正是上回在东宫为难凤绾绾的四分宫人之一。 她冲到凤绾绾跟前,脆声道:“太子殿下交待,请公主回凤翔宫歇着。太子殿下承诺,近两日内云公子将无生命危险!若是公主在两日内去见云公子,那么一切都无定数。” “呃,那我回去了。”凤绾绾突然拽着人家小姑娘的柔荑,对她撒娇:“红衣小美人,我要你背我回去,我累了。” 红衣涨红小脸,想推开凤绾绾,偏生被她拽得很紧。 她苦着小脸看向另三位小美人,她们对她摇头,表示不能得罪凤绾绾。 “是,公主!”大声应毕,红衣背着凤绾绾飞速去往凤翔宫。 待到达凤翔宫,四位身着不同颜色的宫女就要离开,被凤绾绾拦住:“四位小美人先别急着走,不如你们留在我凤翔宫,跟着我吃香喝辣,我待你们一定比凤倾城待你们要好。” “公主的美意奴婢心领了,奴婢们是太子殿下的宫人,没想过再服侍其他主子。”红衣一板一眼地回道。 “真不可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回去吧,我睡了。”凤绾绾不再为难,看到床就跑上去躺下。 知道云泽暂无性命之忧,再加上折腾一宿,她倒在床榻便昏睡过去。 另一厢,凤倾城目送他的四个宫人护送凤绾绾回到凤翔宫睡下,他进入寝房,便看到凤绾绾张大四肢呼呼大睡的可爱样子。 他在床沿坐下,抚上她的翘鼻,她微翘的菱唇,他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滑,抚向她精致的锁骨。 红衣临出凤翔宫前对凤绾绾下了药,他来到凤翔宫前,命人“处置”凤绾绾的两位贴身宫人,他才好登堂入室。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她是残花败柳 “殿下此言诧矣!在绾绾未出宫前,我不曾见过她。再者是皇上指婚,并不是我接近绾绾。我更想知道,太子殿下对绾绾有何用心,云某不怕提醒殿下,太子殿下姓凤,与绾绾同姓,你们是兄妹!”云泽一字一顿,淡笑回道。 “这个不劳你费心。这世上的人事只要本宫感兴趣,就不会轻易罢手!你若想保住你的小命,早点死了对绾绾的非分之想。”凤倾城唇畔掀出诡异的笑容:“再者,她是本宫的人,本宫命她近两日不准来看你,她欣然应允。” 云泽不看凤倾城得意的笑容,淡声回道:“殿下莫忘了,云某才是绾绾的未婚夫媚,还有不足半月的时间,绾绾便是云某的妻子。” “本宫在想,要不要将喜事变白事!云泽,她的身子已经被我看了,摸了,你确定要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么?”凤倾城笑得狂肆,在云泽的瞪视之下,扬长而去。 接下来两天,凤绾绾没有去找云泽。既然凤倾城许诺会保证云泽的安全,她自然不会挑起不必要的纷争。 两天一过,凤绾绾又充满了活力,一大早她便跑到心海居探望云泽。 “云大哥,你的伤势好些了没有?”她去至心海居时,云泽正好洗漱完毕。 她精神奕奕的小脸,明亮的眼眸令云泽双眸黯沉。 “好些了。”他淡声回道,有些疏离。 “该不是皇兄欺负你了吧?”凤绾绾察颜观色,看出云泽态度的转变。 云泽径自沉默。 他只是想起凤倾城说过的话。他说命凤绾绾不准来看他,这个女人便真的不曾来看他一眼,他在意此事。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执皇妹之手,与皇妹携老 “你?!”凤绾绾听出云泽语气中的杀意,他不是在说笑。 她奋力钻出云泽的怀抱,端正颜色道:“云大哥,你可以杀任何人,独独不能杀皇兄。这话在这里说就好,若是传到皇兄的耳中,或是被父皇知道,你性命堪虞!” 或许,她真的要重新考虑这桩婚事。 她纯粹想要找一个人,甚至是在利用对方想走出凤倾城的控制,却不曾想过,对方能否承受这样的压力。 “怎么,你紧张他?”云泽笑问,笑意却不达眼底。 “皇兄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物,不只是我紧张,天下人皆紧张——” “现在我只看到你很紧张。”云泽咄咄逼人,打断凤绾绾的话道。 凤绾绾默然。她很紧张凤倾城吗,为什么她自己不觉得?! “因为你们是兄妹,所以你紧张太子这事情有可原。绾绾,我不该胡思乱想,我们的婚事定在不久后,届时你出宫,做了我的女人,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云泽俊逸的脸庞露出一抹淡笑,回复之前的淡雅。 他轻拍凤绾绾的手背:“相信我,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也有信心。” 凤绾绾轻点头,倚进云泽的怀抱。 他们相互依偎的一幕,看起来很温馨,起码站在天井中的凤倾城觉得那一幕很刺眼。 凤绾绾只觉背后锋芒在刺,倏地回头,便见凤倾城眸中散发的幽黯光芒,刺得她心脏紧缩。 “皇兄……”凤绾绾呆怔地看着凤倾城一步一步走近她,手心渗出细汗。 她想起云泽说过的话,他说她紧张凤倾城。 那一刻,她无法反驳云泽的话。当她听云泽说要杀凤倾城的时候,她确实很生气。可是,为什么她要紧张凤倾城?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打是亲,骂是爱 凤绾绾失了魂,被凤倾城拖着出了海天居,往承乾宫而去。 她的视线定格在凤倾城与她交握的十指,顿住脚步,不愿再行走。 “怎么了?”凤倾城垂眸,入眼的便是凤绾绾纠结成一团的小脸,她紧蹙柳眉,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皇兄,你喜欢我吗?”凤绾绾轻声问道,表情严肃认真。 “当然喜欢。”凤倾城毫不犹豫地回道。 “是啊,我也喜欢皇兄,”凤绾绾抿嘴一笑,灿如白雪的贝齿随即乍现,与她如玉般的雪肌相得益彰:“不过,皇兄只是皇兄,你我同姓凤,是父皇的儿女,只有兄妹之情。” 她抽出自己的小手,对凤倾城施礼一笑,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漠然的背影,在骄阳下格外刺眼。 凤倾城施展轻功,跟在凤绾绾的身后,亦步亦趋。 “我对皇妹不只有兄妹之情,还有男女情爱,皇兄我啊,最近常做梦。梦到皇妹躺在我身下尖叫的模样……” “你?!!”凤绾绾怒目而视,举起手掌就想打凤倾城绝尘如玉的脸庞。 凤倾城不闪不避,笑意厣厣,比三月春花更为惑人心魂。 “皇妹,打吧。打是亲,骂是爱,皇兄之所以任由你打骂,是知道皇妹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爱意。”他轻佻地握上凤绾绾的柔荑,放在薄唇轻轻一咬,差点令凤绾绾弹跳而起。 凤绾绾深吸一口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跟凤倾城这样的人,有理说不清,可恶! 凤倾城看着凤绾绾火冒三丈的往前冲,看起来好有生气,比方才漠然的背影好看多了。 他不紧不慢地欣赏她娇俏的背影,看着她飞扬的青丝像是有生命力一般,那么朝气,那么有活力,真是赏心悦目的一景。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恶心的男女 凤倾城没有闪避,以肉身接下凤绾绾这倾尽全力的一脚。 他退后很多步,最终栽倒在地。 凤绾绾深深呼吸,终于解气,她晃到凤倾城跟前,看到他口吐鲜血,不禁笑开了脸:“凤倾城,你若有幸死在我的足下,是你的造化!” “皇妹足下死,做鬼也风.流……”凤倾城像是见不到自己身上的血渍,对她调笑。 凤绾绾正想再补上一脚,务必让这个死胚子说不出话。她才抬脚,就有人冲上前来,挡在凤倾城跟前,一声娇斥:“放肆!!” 来人一袭翠绿宫裙,柳眉杏眼,肤色赛雪,晶莹剔透,小巧精致的鹅蛋脸,美丽中有一股气势,美得张扬而放肆,令人移不开视线。 “敢对太子下毒手,凤绾绾,你是不是活腻了?!”少女冲凤绾绾怒喝,上前揪着她的衣领。 凤绾绾破天荒地对此女没有好感。基本上她喜欢美人,只要是美丽的事物,就喜欢,偏生眼前这个美丽过头的少女让她不爽。 “婉儿,不得对皇妹无礼!”凤倾城艰难地爬起来,将名叫婉儿的少女自凤绾绾的身旁拉开。 “倾城哥哥,她对你下此毒手,你为何还护着她?你不是讨厌她么?”婉儿在面对凤倾城的时候,立刻软下姿态,声音也降了八度。 凤绾绾看在眼中,暗忖这个小美人区别待遇,对她吼,对凤倾城就柔声细气,又是一个被凤倾城美色所惑的女人。 还管此妖孽叫什么倾城哥哥,真够恶心的。 凤倾城似感觉到她毒辣的视线,回头看她一眼,结果被婉儿掰回他的脸,用丝帕拭去他唇畔的血丝:“疼不疼?” 凤倾城轻捏她的粉颊,笑着摇头:“皇妹下脚有分寸,一点也不疼。”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凤绾绾的馊主意:择在同一日成亲 “既然太子说没事,那就是没事。绾绾,开玩笑该适可而止,知道么?”凤景天看向凤绾绾,语重心长地道。 凤绾绾露出甜美的笑容,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 “乖孩子,来这边坐。太子,这边。”凤景天一手拉一个,让他们一左一右坐下。 婉儿不满自己被晾在一旁,插话道:“皇上,民女想逛御花园,可不可以?” 凤景天点头:“自是可以。” “那可不可以请太子殿下陪民女?”她小心翼翼地再问。 “太子,婉儿难得进宫,你去陪陪她。”凤景天笑得和蔼,再次答应了婉儿的“小要求”。 “谢皇上恩典,皇上最好了。”婉儿喜不自胜,朝凤景天谢恩。 凤倾城优雅地起身,笑道:“皇妹,你也来吧。婉儿难得进宫,你们同是女儿家,好好陪陪她。” “那可不行。我要陪父皇,你们两个应该单独相处,好好培养感情,父皇说是不是?”凤绾绾一样笑得甜美,对凤景天道。 “绾绾到底是长大了,明白事理。太子,你们去就好,绾绾要留在承乾宫用午膳。”凤景天此言一出,凤倾城无话可说。 他与婉儿一起,两人相携出了承乾宫。临走时,凤倾城别有深意的一眼令凤绾绾心生警惕。 待那对碍眼的男女一走,凤绾绾才问道:“父皇,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亲啊?皇兄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立太子妃。有女人管着,以后才不会来骚……不是,成家方能立业,皇兄才会定性!” 依她看,那对狗男女一定有奸情。只要有那叫什么婉儿的女人嫁给了凤倾城,她才有可能过清静日子。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请旨成婚 凤倾城神色不变,邪气的眸子流光溢彩:“真是本宫的好皇妹,事事替本宫着想,本宫定要好好答谢她才是。” 红衣打了个冷战,没敢看凤倾城邪肆的脸。 待红衣走远,婉儿去至凤倾城跟前,轻声问道:“倾城哥哥,刚才红衣跟你说什么了?” 眼前的凤倾城看起来很陌生。脸上带着笑容,却冰冷异常,令她畏惧。凤倾城的脾气很好,若无必要,不会发脾气。 可现在,他表面无不妥,却透着丝丝邪气,像是在想要怎么将猎物撕碎的神情。 “红衣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凤倾城带笑的眼看向婉儿,温柔也宠溺。 “好消息当然要听。”婉儿忙不迭地点头。 “皇妹对父皇说,婉儿你温柔娴熟,自小与我青梅竹马,是太子妃的最好人选。她还在父皇跟前提议,我们早日成亲,成就上好姻缘。”凤倾城似笑非笑,看着婉儿羞红了脸:“怎么,你不愿嫁我?” “当然不是!凤绾绾有那么好心么?以前她总说她才是你的太子妃——”看到凤倾城眸色一沉,婉儿小声道:“又不是我说的,是其他宫女告诉我的。” “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嫁!”凤倾城笑意收敛,声音隐约透着不悦。 婉儿不敢再推托,点头道:“倾城哥哥,我嫁!我自小到大的心愿就是嫁与倾城哥哥做妻子,今日有此良机,我不会错过!” “很好。现在我去向父皇请旨,婉儿,你也该谢谢皇妹,若不是她如此热心,我们的婚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就。”凤倾城语罢,牵着婉儿的小手往承乾宫而去。 “都说公主喜欢倾城哥哥,看来传言不可尽信。”这一刻,婉儿对凤绾绾的妒恨消失无踪。 他们相携回到承乾宫,远远便瞧见凤绾绾正在与凤景天对奕。凤绾绾不知说了什么,凤景天朗声大笑,眉目飞扬。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她的入幕之宾 “皇妹说的是,请父皇准奏!”凤倾城随声附和,笑意厣厣。 他若有似无地扫一眼凤绾绾,看得凤绾绾背脊发凉。 凤倾城这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到了什么恶毒的方法对付她?! “既然你们兄妹都有此意,那便准奏。”凤景天终是点头道。 凤倾城及上官婉儿同时上前谢恩:“儿臣(民女)谢主龙恩!” “免礼。婉儿,你过来,朕有话要说。”凤景天叫上官婉儿上前,叮嘱一些婚后该注意的事项,无非是好生辅佐凤倾城,不得无事生非那些琐碎的事宜…… 凤倾城悄悄拽上凤绾绾的手腕,引来凤绾绾的怒视。 “皇兄的大好良缘由皇妹一手促成,你说皇兄该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才好?”凤倾城笑容依旧,手上的力道却不断加大,似要折断凤绾绾的手腕才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大恩不必言谢。你我是兄妹,当然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皇兄年纪一大把,再不成亲就没女人会要你这个又糟又臭的老头了。”凤绾绾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漠视手腕传来的剧疼。 她越挣扎,凤倾城便越兴奋,而且就在凤景天的眼皮底下。若让凤景天和上官婉儿看到他们如此“亲热”,一定又是她的错。 该死的凤倾城,总能想到方法折磨她,让她有苦难言。 “说得也是啊。若不是皇妹事事替皇兄着想,皇兄定娶不到像婉儿这样的好女孩。毕竟像婉儿这种既聪明又干净的好女孩真的不多,就拿皇妹来比较,皇妹不只容貌比不上婉,就连身子也是不干不净,不小心吃了一定会得不治之症……”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立誓 凤景天的怒气被凤绾绾可爱的模样冲散。 他不是昏君,自是知道凤绾绾在给大家圆场,同时也给凤倾城与上官婉儿台阶下。 “你这孩子,就是皮。你是朕的女儿,在朕眼中,自然是绾绾美丽。”凤景天笑了,轻拍凤绾绾的手背,给她安慰。 凤绾绾松了口气,凤景天不怪她就好。 “婚事已定,太子和婉儿择日完婚,现在朕乏了,你们下去吧。”凤景天示意众人退下,脸露疲态。 三人依次往殿门而去,凤绾绾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她正要出承乾宫的时候,李公公追上来道:“公主,请稍等,皇上有礼物相赠。” “呃。”凤绾绾忙折回,假装看不到凤倾城停驻在身后的毒辣视线。 她跟在凤景天身后进了内殿,风景天拿出一个首饰盒,那里静静地搁放着一枚发簪。款式有些老旧,形状优美如弯月,倒也好看。 凤景天将发簪递到她手中,轻声道:“绾绾,这是你母妃生前最喜欢的月牙青玉簪,父皇今日将它赠予你,作为你的成亲贺礼。这枚青玉簪你要好生保留,千万莫丢了。” “谢父皇恩典。”凤绾绾小心搁在手上。 青玉发簪看起来不起眼,但风景天赐予她,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当然要好生保存妥当。 “你这孩子聪颖,方才三言两语便将大事化小,深得朕心。倾城他对你……” “皇兄与儿臣是兄妹,永远都是,父皇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更何况皇兄与儿臣择在同一日成亲,届时皇兄在宫内做太子,儿臣在宫外做云大哥的贤慧妻子,若无必要,儿臣绝不会进宫,进宫也是为了看父皇。”凤绾绾打断凤景天的话,更要借此打消他的疑虑,告诉她对凤倾城没有非分之想。 “可倾城对你有意。只怕有一日朕不在了,再无人管制,他会肆无忌惮地将你……”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划清界线的赌局 凤绾绾向左,凤倾城便向左,她向右,他便也跟着向右,堪堪挡着她的去路。 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不论是侍卫,太监或宫女,齐刷刷消失不见。 想当然,又是凤倾城做的好事。 凤绾绾美眸一转,突然跳起来,搭上凤倾城的肩膀:“皇兄,咱两兄妹感情好。这样吧,打个商量,你除了要天上的星星,其它事我尽量帮你做到,如何?” 只要他不来纠缠她,不来刁难,要她叫他爷爷都没问题。 凤倾城看着凤绾绾那只素白的小手,摸了上去,更满意她讨好的态度:“是么?那咱两兄妹感情好,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你往东,你就不往西,我要你今晚在我东宫留宿……” “不是啊,皇兄你搞错了。我是说,咱们以后别搞得不清不楚让父皇和你的未婚娇妻误会,我们要划清界线,能不碰面就不碰面。你要是再不为难我,我以后叫你大爷,您有啥要求我一定努力做到,咋样?”凤绾绾努力忽视凤倾城不断在她手上摸了又摸的猪手。 如果让他多摸一下,可以让他突发慈悲,也没啥损失不是? “不咋样,这样我吃亏。我是太子,想要什么都有,我要的星星你没办法摘到……” “那可不一定。你如果要天上的星星才能放过我,我就把星给你摘下来!”凤绾绾趾高气昂地回道。 凤倾城上下打量凤绾绾,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真的?” “嗯,真的。”凤绾绾拍着自己的匈部,言之凿凿。 “好吧,今晚我要看你摘星,”凤倾城笑了,补充一句:“就到东宫给我摘星,戌时准时过来。” “那成。皇兄,我先走啦。”凤绾绾想抽回自己的手,结果被凤倾城抓得很紧,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皇帝病重 “皇妹,你是女孩儿家,也是公主,注意形象,跑慢点——”凤倾城追上几步,眼睁睁地看着那活力四射的红色身影越跑越远,很快消失不见。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失神地看着空荡而明净的宫道,就连心,似也空了一般。 “殿下今日的早课还没做,也没练拳习剑。”张云飞静默了半晌,终于站在凤倾城身旁,小声提醒。 这些日子,凤倾城太过反常,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凤绾绾身上,此现象不大好。凤倾城是做大事的人,贵为太子,最要紧是坐稳太子之位。 “罢了,今儿没心情。父皇最近龙体微恙,这件事你有没有仔细打听?”凤倾城将话题转至当今皇帝身上。 “卑职收到消息,皇上身子确实出现了问题,而且问题不小,”张云飞观望四周,确定无人压低声音道:“皇上病了有些日子,太医院的张文是皇上的贴身御医,最了解皇上的病情。说是皇上腹中有肿块,乃奇怪的病症,闻所未闻。最近皇上总在半夜痛醒,日益消减,正是因为被突发之病所扰,张御医说,皇上只恐……”他欲言又止。 “派人下去,到民间寻访神医,务必尽快找到进宫,帮父皇看诊。”凤倾城兀自维持原来的姿势,看着凤绾绾消失的方向,像是失了魂。 张云飞悄睨一眼莫测的凤倾城,小声道:“殿下,有一句话不知卑职当不当说。” “但说无妨。” “皇位若没在手,一切就有变数。公主与殿下乃兄妹,皇上若在位,便会一直看着殿下,若皇上不,在……” 在凤倾城凌厉的眼神之下,张云飞不敢继续。 “尽快在民间找到神医,安排进宫为父皇医治,父皇的身子大于一切。至于皇妹的事,本宫不准任何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违者,处以极刑!”凤倾城轻甩衣袍,大跨步而去。 “是,殿下!”张云飞跟上,大声应道,抹了一把冷汗。 到底是逾矩了。他虽是为凤倾城好,但父子之情,还有那一团乱的兄妹兼男女之情,即便是天下人皆想要的至尊之位,也未必抵得上罢? 宫帏危情:皇上不负责 原来是情种 凤绾绾见到云泽,欣喜不已,冲上前道:“云大哥,害我好找。” 她跑过去,本与云泽说话的宫裙女子却垂首匆匆离去,甚至未能看清其容貌。 “绾绾,你找我?”云泽淡笑迎上前。 “那是谁啊?”凤绾绾看着渐渐远去的宫女,不解地问道。 不知为何,竟觉那个宫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叫不出名字的宫女,我向她问路。”云泽循着凤绾绾的视线看过去,眸中闪过一点锋芒:“你在看什么?”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没,没什么。”凤绾绾回神,随同云泽往回走:“我是想告诉你,皇兄他要成亲了,婚期跟我们定在同一天。” “倒也巧了。”云泽淡笑,看她的眼眸专注如斯。 “是啊,双喜临门。上官婉儿乃上官丞相的爱女,由父皇指婚,皇兄也很满意这桩婚事。告诉你啊,我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皇兄将来要感谢我才是。”凤绾绾看向云泽,对他咧齿一笑,妩媚而娇憨。 云泽抚向她滑落颊畔的青丝,宠溺地笑道:“真期望那大好日子快点来到。届时我们成了亲,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刀山火海也去?”凤绾绾跑在前面,回眸笑问。 云泽追上两步,浅握她的小手:“若你想去刀山火海,我自当陪你。” 他这答案,令凤绾绾放声大笑:“唉呀,真没看出原来云大哥是一个情种,我赚到了。” 这之后,凤绾绾随同云泽回到心海居。 他弹古琴,她在旁边很不给面子地听得打瞌睡,直到清音彩音接她,她才打着哈欠回到凤翔宫。 用了晚膳后,凤绾绾拉着彩音清音聊天,正在此时,东宫的红衣率众前来,说是凤倾城请她前往东宫摘星。 所谓摘星 凤倾城径自笑得温柔,轻捏凤绾绾可爱的鼻尖儿:“舍不得不看你。” 凤绾绾一听他说这话,差点吐了,恶心巴啦的语气。 “对了,先把这个签了。”凤绾绾从怀里掏出自己临时准备的赌约。 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白:凤绾绾若成功摘星,凤倾城从此不能再与凤绾绾搞暧昧,更不准动手动脚,最最不准的是搞兄妹?***,扰乱宫帏。 “皇兄,看完了,签字,画押!”凤绾绾一扬手,清音便将从凤翔宫带来的笔墨递给凤倾城。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就是为了防止凤倾城耍赖皮。 凤倾城沉声而笑,接过毛笔,大手一挥,果真签下自己的名字。凤绾绾觉得他签得太爽快,有蹊跷,再抓着他的手指再印下指膜,这才罢手。 好生收好这份契约,凤绾绾开始准备“摘星”事宜,她指挥道:“你们,你们,分两旁,将宫灯再拉高,对了,就是这样……” 凤倾城看在一旁看,目光不曾离开凤绾绾的身上。 凤绾绾假装看不到他灼/烫的目光,索性背对着他。结果,那人的视线好像一直顿在她的臀/部,死变态,色胚,上辈子好像没见过女人的熊样。 一边诅咒凤倾城不得好死,凤绾绾一边离凤倾城远了些,谁知那个色胚又跟在她的身后,一直盯着她瞧,瞧得她火冒三丈…… “你们那边,把宫殿及殿檐下的宫灯都熄了。都杵在那里做什么,快点儿呀!”凤绾绾指挥东宫的宫人,她们却都瞅向凤倾城,根本不听她指挥。 凤倾城一挥手,宫人这才齐齐行动,将宫灯一一熄了。 很快,偌大的东宫殿除了殿前的一大片聚在树梢上的宫灯亮如白昼,其它各处皆是漆黑一片。 皇兄很无赖,皇妹很悲哀 凤绾绾畏畏缩缩地向前走,就怕凤倾城为难她。 跟凤倾城多相处一分钟都是煎熬,最受不了他那种肉/麻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一口吞噬入腹的模样。 眼见就要走出凤倾城的势力范围,她暗自窃喜。 就在此时,凤倾城以鬼魅的速度挡着她的去路,“皇妹,别这么快走啊。如此良辰美景,若没皇妹与我一起欣赏,岂不可惜了?” “你干嘛,我来这里只是摘星,没想做啥?***。”凤绾绾瞪着凤倾城,满眼戒备。 她掏出刚刚才签下的赌约,在他跟前晃了又晃:“你看看,白纸黑字,你签的——” 凤倾城诈现的诡异笑容,令她心生警惕,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堂堂太子爷,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凤倾城不作答,直接用行动表示。 他伸手要夺她的赌约,她忙着要缩手,结果,一人拉一半宣纸。凤倾城诡异的笑容加深,手上的力道倏地加大,那张宣纸硬生生被撕成两半。 他手上的半张宣纸搁在掌心,转瞬成为碎屑,他一吹,便落入尘土,渣都不剩。 “凤倾城,你,你,你你你———”凤绾绾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你”了半天也没吐出下文。 她早料到凤倾城这个胚子的话信不过,所以事先准备好了这张证据。 却没料到此人如此恶劣,直接把她忙了整晚的成果给毁了。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签错名字,结果皇妹你把赌约撕坏了。皇妹,我早说了,女儿家要温柔点儿,现在遭报应了吧?” 凤倾城声音轻扬,心情大好,因为再一次将他的好皇妹捏成手心,这种滋味太美妙。 “凤倾城,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凤绾绾朝凤倾城大吼,声音之大,令凤倾城的耳膜嗡嗡作响。 别拉拉扯扯 凤绾绾累得气喘嘘嘘,连凤倾城的衣角都没碰到,她停下歇气儿,边喘边道:“凤倾城,有种你别闪,站着别动让我打!” “站着让你打,岂不得被你打死?你巴不得我死,我死了,皇妹多寂寞?”凤倾城笑嘻嘻,闪到凤绾绾跟前,快速在她滑嫩的脸上摸了一把。 凤绾绾气极,一脚踹过去,自然又踹了个空。 她懊恼至极,紧咬银牙,打算不再跟凤倾城纠缠。 反正打不过他,不如等将来她练好了身手,再雪今日之耻。 “皇妹,别走!”凤绾绾转身才要走,凤倾城却冲了上来,拉着她的手道。 “放手,别拉拉扯扯的!”凤绾绾瞪向凤倾城,以为又会看到他一脸痞子的模样,却毫无预警地看进他柔情似水的双眸。 他眸光流转,滟潋如水,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欲倾诉。 那里也许藏着她看不懂的情感,自然,她不想懂,也不必懂。 “绾绾……”凤倾城哑声道。 他微一用力,便将她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似要将她嵌入他的怀中,与他融为一体。 若她记得没错,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之中,隐藏了极深极浓的情感。这是对原来的凤绾绾的情感,还是对现在的凤绾绾? 要知道,她本不是凤绾绾。 凤绾绾握紧双拳,一掌接一掌打在他的背部:“凤倾城,我们是兄妹,放开我!!” “就抱一会儿,好不好?”此次凤倾城不闪不避,任由她一掌接一掌都打在他的身上。 最后,是凤绾绾累了,拳头发麻,才罢了手。 凤倾城兀自紧紧地抱着她,抱了这许久,仍没有放手的迹象。 “凤倾城,你抽完没有?我很累,要回去休息了。” 皇兄很变态! 闻言,凤绾绾美眸一转,笑容狡黠:“是啊,云大哥说话很有趣。不像皇兄,除了动手动脚,轻薄自己的皇妹再不会其它,差远了。” “凤绾绾,信不信我掐死你?!”凤倾城回头怒瞪她,在只有“星星”的殿内,那张脸看起来恐怖狰狞。 偏生凤绾绾视若无睹,回他甜美一笑:“才不信,对着我这样一个大美人,皇兄舍得下重手吗?” “不知羞!”凤倾城一掌用力打在她的头顶,下手歹毒。 “皇兄怎能这样?你怎么就舍得对我这样的大美人下手?!”凤绾绾嗔怪地瞪着凤倾城。 她美眸晶灿如火,掩藏不住的狡黠笑意令凤倾城眸色一黯。 他松开凤绾绾的小手,极力压制内心的燥动。 这种现象,真不好,似乎心跳快了些,殿内沉闷了些,热了些。 深深吐出一口气,凤倾城走至古琴前,对杵在殿内的凤绾绾道:“你坐在那边听,我弹曲子给你听,你想听什么,尽管说。” “这样吧,《倾国倾城》。”凤绾绾想也不想便回道。 看到眼前风情万种的凤倾城,自然而然便想到那首曲子,也适合这样的氛围。 “这是曲名?”凤倾城自然不会知道《倾国倾城》这首曲子,不解地问。 “嗯,很好听的曲子。只可惜皇兄笨,连这首曲子都没听过。”逮着机会,凤绾绾又取笑凤倾城一番。 “你把曲谱写下,下回弹给你听,今日改听别的。”凤倾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写曲谱?再说了,我又不会谱曲。我对音乐不感兴趣!”凤绾绾呛声,反正凤倾城做什么,她对着干准没错。 如果凤倾城对她不是别有用心,她觉得他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跟他相处,没有压力。 他的阴谋(上) 凤绾绾晃了晃头,勉强打起精神。 不明白凤倾城和云泽为什么都喜欢弹同一首曲子,听得她好想睡。 凤倾城本想专注演绎一曲,最好能打动这个女人。 结果他一抬眼,便是凤绾绾打瞌睡的样子…… 他随手扔出一本书籍,不偏不倚砸中她的脑袋,吓了正在打瞌睡的女人一大跳。 “皇妹倒是说说看,这曲《凤求凰》是我弹得好,还是云泽弹得好?”凤倾城不急不缓的声音传进凤绾绾混沌的意识。 “都挺好的,原来这就是《凤求凰》啊。” 凤绾绾终于了悟一个事实,《凤求凰》这首曲子给她催眠刚刚好。下次她失眠,可以拿《凤求凰》一试。 “只能挑一个。告诉我,谁弹得更好!”凤倾城加重语气,眸中带着警告。 凤绾绾这回没犹豫,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皇兄弹得好。云大哥的琴艺哪比得上皇兄您老人家呀,我说得对吗?” 她带着诌媚的笑容对凤倾城拍马屁,知道凤倾城爱听这句话。 凤倾城在凤绾绾精致的小脸摸了一把,被她一掌拍开。 他不恼不怒,扶正她的小脸,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道:“皇妹,你确定要嫁给云泽么?” 凤绾绾不曾料到凤倾城思维如此跳跃,从一个问题立刻切到下一个要命的问题。 她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回道:“云大哥人挺好的,嫁给他应该会幸福。” “世间出色的男子不只有云泽,还有很多。若不是云泽,有其他男子摆在你跟前,你是不是也会作同样的选择?因为,你想避开我,是么?”凤倾城用力捏着她的下巴,不容她退避。 他的阴谋(下) “那当然更喜欢皇兄!”凤绾绾当下不再犹豫,大声而响亮地回道。 她的声音之大,在空荡的殿内回音缭绕。 凤倾城满意地咧嘴一笑,他松开对凤绾绾的箝制,任她走出他的怀抱。 凤绾绾则后知后觉地发现殿内气氛有异样。 她犹豫着回头,看向视线的出处,才发现那里衣袂飘飘,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清冷的月华沐浴在他身上,他幽清的眸子直视着她,似在无言控诉她的背叛。 凤绾绾不知所措地垂眸,竟不知如何面对云泽。 是啊,云泽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东宫,却没有经人通禀就直达大殿。 想当然尔,今晚的这出戏,由凤倾城主导,再主演。 她在白天随意用一个借口让自己脱身,孰不知,凤倾城早已从那个借口衍生了今晚的这个阴谋。 凤倾城耐着性子让她玩完摘星这个游戏,同时邀请云泽来东宫,让云泽亲眼目睹她和他有说有笑,相依相偎,更从她口中听到凤倾城事事比云泽好的答案。 凤倾城玩弄权术和阴谋的手段如此高超,以情动人,让她不自觉地便随着他的剧本导演。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阴险啊 “不可以——”凤绾绾话音未落,东宫骤然明亮,许多侍卫蜂涌而入,将大殿门口堵住。 凤绾绾这才知道凤倾城的最终目的在此。 他无需派人暗杀云泽,直接以这种方式将他拿下,光明正大地判罪。 凤倾城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阴险?他不只要杀云泽,还借她之手将云泽除去。 “凤倾城,你这个混蛋!!”凤绾绾怒声喝斥,若不是得顾及云泽的安危,她会冲上前将凤倾城撕碎。 凤倾城讽刺地看着凤绾绾,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皇妹尽管骂。你骂得越毒辣,云泽将死得越凄惨!” 他一扬手,以张云飞为首的带刀侍卫便冲了上来,将云泽团团围住。 凤绾绾护着云泽,大声道:“不准你们动他,你们退下!” 没人动弹,一致看向凤倾城。所有侍卫以凤倾城马首是瞻,没有人例外。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速速将人拿——” “皇兄,等等,有话好好说!”凤绾绾及时打断凤倾城的话,不敢冒险再激怒凤倾城。 现在这危急时刻,保住云泽是当务之急。 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云泽,起因在她。 “事到如今,你要怎么保他?”凤倾城拔出张云飞手中的剑,在自己的身上比划:“只要我一剑刺下,说是云泽对我下的毒手,不只他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云家也要遭遇灭门之祸。皇妹,你说说看,自己是不是造孽匪浅?” 他在离凤绾绾不远处站定,以剑鞘挑起她光洁的下巴:“现在我对你尚有怜悯之心,否则是这把剑搁在你的玉颊之上。若不小心毁了你娇俏的小脸,那就可惜了,不是么?” 他森冷的语气令凤绾绾大气不敢出。 赢他一局 凤绾绾闻声看向云泽,她只是在利用他罢了,云泽明知如此,为什么还护着她? “皇兄,云大哥是无辜的,放了他吧。”凤绾绾主动偎进凤倾城怀中,轻声道。 凤倾城满意她的投怀送抱,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抱:“你早这么乖巧,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自然没必要对付他……” 他话未说完,手中的剑已被凤绾绾一把夺走。 下一刻,凤绾绾退离他一丈有余,剑指自己的胸口:“放了云大哥,否则我在东宫自残,届时我死了,你也逃不了干系,无法向父皇交待!” 凤倾城眸色一黯,幽黯的火花一闪即逝。他深如子夜的眸子如墨浸染,直直地锁着她的美眸:“皇妹,别玩了,把剑给我,乖,听话。” “你再敢靠近一步,我立刻死在你跟前!”凤绾绾厉声喝道。 她手腕微一用力,剑锋便刺进了她的心窝处,血丝渗透了她洁白的衣裙。 那抹血色映红了凤倾城的妖眸,他瞳孔紧缩,突然涌上来的狂怒令他一掌击向最前排的侍卫。 众侍卫应声而倒,哀嚎声此起彼伏,更有人当场毙命! 殿内顿时弥漫了一片血色,凤绾绾硬生生克制内心的恐惧,大声吼道:“凤倾城,你放了云大哥,快点!!” 她手上的力道加大,加多几分力,剑尖刺进了胸口,血流不止。 只要她再加多一分力道,她便会血溅当场,死在东宫。 “放了他!”凤倾城狠狠瞪着凤绾绾,终是妥协。 众侍卫放开云泽,云泽从震惊中恍神,他上前想要去至凤绾绾跟前,被凤倾城喝止:“云泽,你敢碰她,本宫让你们两个死在一起,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云泽顿下脚步,不敢再向前,凤倾城紧绷的声音在在显示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云大哥,我没事,你先回去。皇兄这里我自会向他交待,快走,走啊——”凤绾绾握着剑的手指关节在泛白。 她饱受着身与心的双重折磨,只凭一股意志在坚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前世 凤倾城扶住凤绾绾虚软的身子,摸到她手心的汗水,讥诮地道:“既然怕死,还想出这样的烂主意折腾自己。云泽他值得你这般为他?为了他,你宁愿作贱自己的身子,也要护他周全么?!” “你,你不是会点穴止血吗?还不给我止血,是不是要看着我血流光了,变成尸干你才来救我?”凤绾绾浑身无力。 此时此刻,她才知自己有多害怕。 她如此怕死的人,居然用这种方法救了云泽一命。 她是笃定凤倾城暂时对她还感兴趣,不可能要她的命,才以这种方式赌一局。她赢了,却没有赢他的快/感。 “若得不到你的人,把你做成尸干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是个不错的方法。”凤倾城说着,索性放开了她,任由她倒在地上,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他高傲的姿态,令凤绾绾手足冰凉。这一刻,她竟觉得凤倾城是想看她流血至死,是她高估了凤绾绾在凤倾城心中的位置吗? “你既想死,我不拦你。你救了你想救的人,死得其所,人这辈子追求的不正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凤倾城声音轻浅,比方才他弹奏的乐曲要动听几分。 他走至窗前,皎洁月华丝丝缕缕地投射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凤绾绾侧首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因为她拼死救了云泽,他生气了,伤心了? 可笑她的生命悄然流逝,她还有心思揣测他的心思。 “你在这里等死,我在这里等天亮,你该庆幸,到最后,是我亲自送你一程。”凤倾城轻如飘絮的声音传进凤绾绾的耳中,有些飘渺。 天亮,她许是等不到了。 血不断从她胸口流出,它流动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惊心。感觉自己的生命在寂寞与喧嚣中流逝,竟是如此可悲。 凤绾绾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回到了前世。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她看到自己的身子从高空被人抛下。 被迫留住太子殿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啊。 在权势及利益跟前,如此没有重量。她看透世事无常,人心险恶,爱情的脆弱,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醒来,并非在这个朝代,而是落入那个锁梦轩,当她推开那重厚重的宫门,眨眼时空转移,她来到了轩辕王朝。 至今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从空中坠落,会落在了锁梦轩。为什么她混沌中推开锁梦轩的门,会来到这个时空。 其中,是否有蹊跷? 她很少梦到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眼。 可就在那一刻,那个人的脸再度变得鲜活,那个人眼中的凉薄,如此清晰,跟眼前的这个人,重合…… “醒了?”凤倾城俊美的脸不断在凤绾绾跟前放大。 她呆怔地看着他的脸庞,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云湘,还是凤绾绾。 凤倾城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那里的刺痛令她回神。 她拍开凤倾城的手,坐起来,薄衾自她身上滑落,露出她不着寸缕的身子,还有她胸口那道丑陋的伤痕。 假装看不到凤倾城灼烫的目光,她将自己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自顾自地下床榻。 身后传来凤倾城冷淡的声音:“就在这里养伤,直至痊愈才能离开,别跟我说你不愿意,否则云泽必须死!” “你除了会拿这个威胁我,还会什么?”凤绾绾讽刺地道。 她仰望凤倾城,看进他冰冷的眼,胸口的伤开始疼痛。 “方法老套不要紧,只要管用即可。你在乎他,我自然就拿他作文章。你若不接受威胁,大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你。”凤倾城退开两步,同样回以她讽刺的笑容。 他灼/烫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胸前,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伤口渗出了血丝,难怪疼痛难忍。 “不想死,就给我躺下。”凤倾城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榻,动作很粗鲁。 东宫之乱 “皇妹竟在东宫留宿,你可知‘羞耻’二字怎写?!”凤无月上前一步,大力抓着凤绾绾纤细的手腕,低吼。 “羞耻与否是我的事,与皇兄何干?”凤绾绾不恼不怒,一抹清冷绝美的笑厣浮上颊畔,美若清晨朝露。 凤无月被她无意间散发的清艳气息所迷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在生气,看着她的那抹笑厣,竟痴了。 见情势不对,红衣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二殿下,还请放开公主。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定不会善罢甘休……” “放肆!你一个宫人竟敢对本皇子指手划脚,太子是怎么管教你们这些卑贱的宫人?!”凤无月还拽着凤绾绾的手,这厢对红衣厉声喝斥,大摆官威。 “奴婢只是遵照太子殿下的命令行事,有冒犯殿下的地方,还请——”“啪”的一声掌掴源自凤无月,打断了红衣的话。 “二皇兄,你是不是疯了,做什么打人?!”凤绾绾看着红衣迅速红肿的小脸,心疼得不了,她朝凤无月怒吼道。 她想挣脱凤无月的控制,却被他抓得更紧,他阴鸷的双眼锁着她的美眸,俊颜有些扭曲:“你在意我打一个贱婢,不过是因为这个贱婢是他凤倾城的人。千万莫告诉我,你现在对凤倾城产生感情,才与他纠缠不清!” “你扯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以为你是皇子,就能口口声声称呼红衣为贱婢?你到底哪里比她更尊贵?是你的身份,还是你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二皇兄,你让我瞧不起你!”凤绾绾用力一脚踹向凤无月的下腹,趁他闪开的当会儿,迅速跳了开去。 “孤影,抓住她!”凤无月一声令下,凤孤影才回过神,就要去抓凤绾绾。 本来守在殿外的侍卫还有些犹豫,一见到凤绾绾要被抓走,都冲了进来。却又碍于凤无月与凤孤影的身份,他们有所保留,不敢动真格。 凤绾绾忙着闪避凤孤影的追逐,内殿太小,没办法之下往外殿冲去。 老奸巨滑 没人敢直视凤倾城,畏惧从他身上散发的诡谲杀气。 凤无月却直冲冲向前,对凤倾城的威胁置若罔闻。 就在凤无月去到大殿门前之时,凤孤影大声道:“二皇兄,小心!!” 在此同时,凤倾城飞身而起,一掌接一掌袭向凤无月。密密麻麻的掌风将凤无月困缚在其中,将要窒息。 凤倾城的武功一向邪门,此次凤无月深有体会。 无论他怎么闪避,终是走不出凤倾城的掌风之中。待他虎口一麻,手中的凤绾绾已被凤倾城夺去。 凤无月退后几步,狼狈地跌倒在地,唇角滑出血渍。 凤倾城将凤绾绾抱在怀中,她紧蹙秀眉,也口吐鲜血,再加上再次牵动胸部的伤口,渗出血丝,需要及时治疗。 “皇兄,你若一意孤行,将皇妹强留在东宫殿,我定会向父皇启禀此事!”凤无月不甘没有讨到人,便搬出凤景天。 凤绾绾暗自窃喜,这回凤倾城总不至于再让她住在东宫了吧? 太子只是太子,凤景天可是皇帝。皇帝一声令下,凤倾城的太子之位便将不保。若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他就该乖乖地放她回凤翔宫。 凤倾城垂眸,便看到凤绾绾幸灾乐祸的模样,他冷笑:“怎么,有人为你大打出手,你很得意?” 凤绾绾强忍着不适,一本正经地回道:“你还是放我回凤翔宫吧,我可不想连累皇兄你丢了太子之位。” 她这是提醒凤倾城,识趣地就放她回去,别因为一个女人丢了他的大好前程。 “你这般为我着想,就算我丢了太子之位,也不能放你回去。”凤倾城的话让凤绾绾差点吐血。 凤倾城翩然转身,看向凤孤影及凤无月,浅笑凝眸:“我已经请旨,让皇妹暂住东宫。因为凤翔宫昨儿个遭遇刺客袭击,皇妹身受重伤,由我来保护皇妹的安全。待父皇处理完政事,会来东宫看望皇妹。若父皇知道你们两个在东宫闹事,你们说,会有什么后果?!” 大限将至 “儿臣身子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了。”凤绾绾嗫嚅道,声音有气无力。此事牵连甚大,她不能道出真像。就算她说了,以凤景天喜爱凤倾城的程度,也不定信她的话。 “凤翔宫遭到损坏,近几日不能住人,你暂时住在东宫休养几日,由太子保护你的周全。若太子对你不好,你尽管对朕说。”凤景天若有所指,话中另有深意。 若不是担心凤绾绾的安危,凤倾城也信誓旦旦表示对凤绾绾没有非分之想,只把她当妹妹,他不会应允凤倾城的要求。 “是,父皇。”凤绾绾垂眸应道,没敢抬头看凤景天,只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一切事实道明。 “父皇,皇妹身受重伤,让她躺下休息罢?伤势好得快,可尽早搬回凤翔宫居住,再加强凤翔宫的防守,以后才不至于令刺客有机可趁。”凤倾城说话间对红衣使了个眼色。 “还是太子考虑周全!”凤景天应了凤倾城的要求,红衣便上前搀扶着凤绾绾往偏殿的寝房而去。 凤绾绾再一次确定凤倾城这个胚子早已谋划好了一切。他昨晚命她住在东宫时,就已想好了所有该注意的事项,千年狐狸都没有他这么狡猾。 凤绾绾离开,凤景天看向凤无月与凤孤影,才知凤无月也受了伤。他蹙眉问道:“你们两个怎会在东宫?无月,你是怎么回事?!” 凤无月自知理亏,不知如何回话,此时凤倾城接话:“无月和孤影听说皇妹受了伤,想要来此探望她,当时儿臣不在,不知怎的竟与东宫的侍卫发生了一点冲突。儿臣已解释清楚,只是误会。” “无月,你一向稳重,今次怎会无端生事?”凤景天看向凤无月,语带苛责。 凤无月辩解道:“儿臣只是担心皇妹的安危——” “绾绾的安危无需你们任何一个担心!朕再重申一次,你们若再敢对绾绾有绮念,朕不饶你们!”凤景天利眼扫向凤氏三兄弟,不怒而威。 “是,父皇!”三兄弟齐齐应是。 凤无月及凤孤影随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东宫,凤景天去至凤绾绾休息的寝房,待看她沉睡后才离去。 临走前凤景天把凤倾城叫到跟前道:“倾城,你自己说过的话要记得。若让朕知道你阴奉阳违,朕绝不会姑息!你们的亲事即将举行,在此之前任何一个都不能有意外。” “是,儿臣遵旨!父皇——”凤倾城跟在凤景天身旁,欲言又止。 最后一件礼物 凤景天的突然昏迷,令皇宫内人心惶惶,更有传闻说凤景天熬不了多久。 这是不是说明,凤景天的朝代即将结束? 于是,太子东宫殿成为皇宫最热闹的地方,明里暗里都在巴结凤倾城。 在这种时候,凤倾城留在承乾宫亲自照顾凤景天,当然是为了不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出现纰露。 凤倾城在凤景天跟前上演父慈子孝,凤绾绾却得待在东宫为他挡下那些送礼的人,令她烦不胜烦。 这日她伤势好得差不多,还有几日便要成亲,便索性自己悄悄跑出了东宫。 怕回到凤翔宫便被凤倾城的人逮回去,她索性去往心海居。自那晚之后,她有将近十日没见着云泽,不知他最近可好。 可惜她去至心海居,未曾见到云泽,听宫人说,他刚刚才出去。 凤绾绾不免有些惆怅,她来了,云泽却不在。她住在东宫殿这么长时间,再加上那晚发生的事,云泽会作何感想? 而今皇宫内苑处处潜伏着诡异的气息,不只是凤倾城忙得不见踪影,就连凤孤影及凤无月也忙得不可开交。 凤景天这些日子大多时候都在昏睡,听太医说,情况很不妙,也许在某个时候便没了。 凤绾绾想去看望凤景天,却又怕在那里撞见凤氏三兄弟。 这些日子她虽住在东宫,却很少有机会跟凤倾城打照面。通常是她睡着了,凤倾城才回宫,她醒了凤倾城已离开东宫。 好像在凤景天病发后,她才见凤倾城一面。这样挺好,不见面就不会有争执,更不会有陷入莫明的暧昧情境。 “公主,公主——”有人的声音由远至近,正在想心事的凤绾绾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公公。 “公主金安!”李公公到她跟前后行礼。 “找我吗?”凤绾绾疑惑地道。(八 度吧 一辈子推不开我 “父皇虽然病了,双眼却未盲。(百度搜索 只可惜父皇病发的不是时候,父皇只怕你成亲那日会有变故。绾绾,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倾城做错事,别辜负父皇的一片苦心……”凤景天说着说着,声音渐隐,像是睡着了。 “是,父皇。”凤绾绾哑声应道。 是不是天意如此?她成亲在即,唯一能保护她的人却在此时病成这个样子。凤景天说她成亲那日恐有变故,她何尝不是忧心忡忡? 住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她每日睡得不安稳,半夜总在噩梦中惊醒。 又在龙榻前枯坐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暗,凤景天也不再清醒看她一眼。 凤绾绾心事重重地出了承乾宫,入她眼帘的是九重宫帏,宽阔得望不到边际,龙壁飞檐,似嵌入昏黄的天际。 她边走边叹息,察觉自己像个老太婆似的。 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倚靠,就在她举目的瞬间,那人就站在前方不远处。 仿佛中了魔咒,她轻阖美眸,长睫轻颤。深深呼吸后,她美目微睁,看向前方。 在隐晦暗涩的前途,宫灯已然点亮。确实站着那么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他衣袂翩跹,迎风而立,昏黄的灯火在他身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光影。他幽黯的深瞳穿过空间的距离,与她的盈盈美目直直相望。 他似不沾尘土而来,完美如仙谪,在她跟前站定。 他伸出长指,轻划过她的柳眉,顿在她微张的红唇,笑语浅浅:“父皇对你说什么了?” 他带着诱哄的意味,令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差点和盘托出在承乾宫凤景天对她的交待。 猛然回神,她退后几步,警戒地瞪着他,摇头如拨浪鼓。 “他说什么并不能阻止我想做的事。就要成亲了,突然间很兴奋。”他凝眉沉思,不再多看她一眼,仰望昏沉如墨的天际。 凤绾绾不想思量他话中深意,她错开一步,往凤翔宫而去。(八 度吧 成亲 凤绾绾犹豫着踏进凤翔宫,身后胶着的目光,她猝然回首,问道:“你想干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凤倾城笑容和沐,有如月光拂影,梨花乍放。 凤绾绾平复心间紊乱的心绪,头也不回地跑进凤翔宫,用力把宫门关上,将凤倾城灼烫的视线阻隔开来。 她倚在门楣上深深呼吸,突然间悲哀地发现,她的命运即将要逆转,就在凤倾城的翻云覆雨手。 而她,却逃无可逃。 这晚,凤绾绾试着想漏夜逃跑。不想她才去到宫门旁,四周便涌现众多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她。 到了次日,她索性连凤翔宫的宫门也未能踏出。 就这样,到了她成亲的前一晚。 这晚凤翔宫热闹不凡,姿色妍丽的各色宫人,还有资历不凡的老嬷嬷,尽数前来凤翔宫为她梳妆打扮。 镜中的新娘身着深红绣绸八团龙凤纹褂,上绣八团龙凤纹,下摆处亦不例外,纹绣精致富富的八宝纹,裙身分布龙凤花纹。 她今日将嫁为人妇,青丝盘成发髻,头戴龙凤八宝珍珠凤冠。凤冠两侧流苏流泄,轻盈欲坠,摇曳间风情四溢,迷离而梦幻。 镜中女子面如春桃,娇唇如火,琼鼻微翘。凤冠霞披的新嫁娘如此惑人,娇艳的五官夹杂清纯的气息,气质多变的女子,令一室人惊叹不已。 都说公主美,气质佳,云泽有福才能娶到她。 从那晚至今,她未曾得见云泽一面,众人如何笃定那个娶她的男人就是云泽? 红盖头遮住了眼前的光影,亦遮掩了她美眸中的不确定。 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多长时间,凤绾绾频频打哈欠,终于忍不住爬上/床榻,打算小睡一会儿。她悄然探向怀中的玉佩和圣旨,确定它们安在便放了心。 也许,也许这两件东西能救她。 “公主,不能睡……”彩音小声提醒,凤绾绾却自顾自地躺下,很快入眠。 睡得不安稳,也不踏实,刀剑声不绝于耳,跑到她梦里,令她不能好眠。 直到有一人一把将她大力拽起,凤绾绾才从梦境中挣脱,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在做梦。 刀剑声来自外面,而伸手拉她的黑衣人,是,云泽?! 凤绾绾满是不确定,待看清那双眼眸,才知不是自己的错觉。云泽这个新郎倌为什么来劫她这个新娘?! 不待她细想,云泽已和侍卫打在一起。另一众黑衣人与云泽同样的穿着,他们与侍卫酣斗,替云泽开路。 黑衣人武功很好,侍卫们节节败退,正值此时,又一批侍卫从高墙跃入,劲疾如风,行动有力,他们一致攻向云泽。(八 度吧 四个人的洞房花烛 大红喜房内,层层叠叠的帏幔飘起又掀落,依稀得见榻上女子沉静的容颜。(八 度吧 她发鬓微乱,小嘴轻抿,俏鼻微微上翘,勾出俏皮的弧度。长长墨睫投下幽沉的阴影,遮住她美若秋水的眸子。 站在榻前的男子衣衫半解,露出精壮的胸前腹肌,性.感光洁,只是看着她的脸,他的喉结便在滚动,下腹胀痛得厉害。 等了这许久,终于盼到了这日。 眶他捞起重重纱幔,坐在榻上,床榻陷下微沉。 他伸手取下她的凤冠,弄乱她的发髻,她美如绸缎的青丝便流泄在他手掌,上好的质感令他爱不释手,舍不得移开。 手指一路向上,滑向她红粉绯绯的嫩颊,比他吃过的豆腐还要滑腻,令他深眸一黯,呼吸倏地加重。 澡“绾绾,你是我的。”他缓缓俯首,薄唇就要袭向那令他心痒难耐的娇唇。 就在那一瞬间,安睡的女子倏地瞪圆美目,一掌甩向他的脸。 他险险避开,女人一跃而起,欲冲出重重幔帷。 男子邪佞一笑,看着猎物垂死挣扎,这种感觉真棒。 就在她即将要跑出纱帐的一瞬,他一伸手,便拽住了她的足踝,“绾绾,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唇角噙着一抹轻浅的笑意,只为她的可笑姿态取悦了他。 “凤倾城,你放开我,放开——啊……”凤绾绾发出一声尖叫,被凤倾城一个用力便拽拖回了床榻。 她不甘就此被束缚,双脚齐踢,毫无章法可言,有如被激怒的小母狮,张牙舞爪的模样,在凤倾城眼中看来如此可爱。 他沉声而笑,灼.烫的大掌抚上她的腰,满意她纤腰的娇软,不盈一握,只是隔着她的衣物碰到她的身子,便涌起前所未有的狂炽浴望。 “别这样,皇兄,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好不?”凤绾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 她的四脚全被凤倾城制住,动弹不得,睁着盈盈美目看向凤倾城流光溢转的邪瞳,带着请求。 只要他放她一马,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好。”凤倾城想也不想便回绝了她,双手不规矩地探入她的衣襟。 凤绾绾打了个冷战,忙抓着他的手道:“对了,你不能动我!” 凤倾城似笑非笑,凤眉轻扬,似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为何我不能动你?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盼这一天很长时间了。” “皇兄,你先放开我,我把原因告诉你。”凤绾绾美眸一转,脸上挂着诌媚的笑容。 “也罢,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凤倾城果真住了手,笑意厣厣,说不出的狡诈。 凤绾绾忙跳下床榻,从床中掏出她的宝贝,沉声道:“皇兄,见了圣旨还不下跪接旨?!” 她就不信,凤倾城胆敢抗旨不遵! 凤倾城反而动手解衣裳,将挂在他身上的红色喜袍脱下,滑落在地。 不知为什么,他脱衣裳时就是有那么一股子诱.惑劲,令凤绾绾脸色微酡,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为掩饰自己的窘迫,她大声道:“凤倾城,下跪接旨!” “绾绾,别玩儿了,良辰美景莫虚度,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凤倾城光着膀子嘻笑着凑近她。 “该死的王八蛋,这是圣旨!!”凤绾绾极怒,真恨不能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让他瞧清楚她手上的东西。 凤倾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为凤绾绾气急败坏的样子感到好笑。 “你如何知道你那是圣旨?”凤倾城顿下脚步,不再前进,好整以暇地笑问。 “不是圣旨难道是废纸——” 凤绾绾的话突然顿住,该死,难道被凤倾城将这那东西给换了? 她展开手上的圣旨,却原来是一张空白的圣旨,没有半个字,她的圣旨果然被凤倾城这个胚子拿走了。 凤倾城走至彻底石化的凤绾绾跟前,取下她手上的东西瞄了一眼,似笑非笑:“好东西就要好好保管,既然这并不是什么圣旨,绾绾,是不是尽快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给办踏实了?我这里,好疼……” 他抓着她的小手,去往他的下腹位置,放在他的某个零部件上。 凤绾绾还处在震惊当中,当她的掌心碰到那东西时,那东西在她手上动了动。 她瞪大美眸,触电般缩回手,“噌噌噌”地退了好多步,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凤倾城。 她的反应取悦了凤倾城,优美的唇畔不可抑止地勾勒出笑意:“这是能让你快乐的宝贝,你摸摸它……” “变态,卑鄙,无耻,下.流!!”凤绾绾涨红了俏脸,连声怒斥。 “男人都是这样,不只是我变态,你原本想嫁的云泽同样卑鄙。”凤倾城却是不恼怒。 虽然他的身体渴望这个女人,不过她既然没做好准备,他可以再耐着性子哄一哄。 实在不行,再来强的,霸王硬上弓。 悄无声息间,他离凤绾绾近了些。 凤绾绾机警地退后两步,突然撒腿就跑,往门外而去。 “没用的,没我允许,你逃不了。这样的洞房花烛夜,我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跑出我的手掌心?你不想想,我盼这天盼了多久。你把我伺候好了,满足了我的身子的需要,我就没胃口再玩其他女人。若是没把我喂饱,我一不小心跟其他女人交好,那也是你的责任……”凤倾城叨叨絮絮,就站在凤绾绾身后看她怎么开门。 小家伙用力踢门,手脚并用,真粗鲁,可怎么看,她还是耐看得紧。 凤倾城放肆的眸光自身后将她的全身上下打量了遍,视线定格在她的臀.部位置,目光越来越灼烈。 “不准你看!!”凤绾绾努力忽视身后凤倾城放肆的眸光,终于一脚踢过去,喘向他的腹部。 他轻巧地避开,边笑边回:“你这是谋杀亲夫,下手轻点儿。也只有对你粗.暴的女人感兴趣,换作其他男人,早被你吓跑了。” 凤绾绾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狠狠击向凤倾城的全身上下。 只可惜她力气再大,拳脚再快,始终够不着凤倾城的衣角。 她挫败地收了手,怒吼道:“不玩儿了!” ()。 “早就该罢手了,省点儿力气。”凤倾城轻声而笑,叮咚如泉,眸如一弯泓水,闪耀波光点点。 他靠近凤绾绾,抚上她胸前凌乱的青丝,动作轻柔,似怕折损她的美丽,小心翼翼。 他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往床榻方向而去。 途中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她的衣裙,手“顺便”在她高耸的胸前挑.逗:“大小刚刚好,手感也不错,我喜欢……” 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前,隔着中衣轻轻啃噬,眸中情浴氤氲,也许还带着某一些算计。 凤绾绾强忍着战粟之感,待确定埋在她胸前放肆的男人被浴望冲昏头脑之际,她双肘用力顶向他的颈部,同时双足并用,狠狠撞向他的下腭。 凤倾城其实早料到凤绾绾不可能轻易就范,只是美味当前,被情浴控制的他反应还是慢了一步,被凤绾绾的腿部撞在下巴位置,疼得他松开对她的箝制。 凤绾绾同时飞身跃起,纤手一捞,将纱帐用力一扯一拉,便将凤倾城整个人困在其中。 这还不够,她索性拽着纱帏一角,将凤倾城狠狠包裹了十几圈,无法动弹分毫这才罢手。 她跳至门口,摸出放在腰间的精巧匕首,动作利索地探向门锁,不过一会儿,门锁应声而落。 她明知有今天,定不可能坐以待毙,当然要想办法自救。 凤景天救不了她,她唯有自己想办法逃跑。 她甚至没回头看一眼被困在重重帏幔中的凤倾城,自然也看不到他邪眸中散发着阴冷邪戾的气息。 凤绾绾跑出那间喜房,以为有机会逃离,却挫败地发现,这是密室,没有任何可以逃离的地方。 隔壁好像有声响,她竖耳倾听,就在她的左侧。 她暗自欣喜,以为一定有可以通到隔壁的机关,便开始摸索。 功夫不怕有心人,一刻钟后,她终于摸到了机关。 机关应声而响,她欣喜至极,以为可以出去,却发现根本不是出口,她只是打开了可以看到隔壁密室的一道圆形暗孔。 她正想张嘴喊救命,待看到里面?***的情景,她脸色苍白如纸,跌跌撞撞地往后退,直至跌至某个人的怀里。 他堪堪扶着她的纤腰,咬上她的耳垂,暧昧轻喃:“绾绾,喜欢你看到的么?” 凤绾绾红唇微颤,摇头,再摇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身后的人却残忍地拽着她前进,直抵墙壁的圆孔,声音有如发自地狱:“你该看清楚,云泽正和上官婉儿交.欢的情景。看清楚,云泽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男人在床上,不过就是野.兽……” 另一间密室里的男女不着寸.缕,激烈地纠缠在一起,仿若至死方休。 里面浓郁的情靡味,自圆孔传出,可以听到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是你对他们下了药,一定是你,凤倾城,你这个禽.兽,你还有没有人性,上官婉儿是你的太子妃,你怎能对她如此残忍?!” 凤绾绾用力挣出凤倾城的控制,跑至一旁,怒视凤倾城。 这个男人,变态到让人发指。 一个是她的丈夫,另一个是他的妻子,他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他们? 原来方才她之所以能够走出那间喜房,是因为她逃无可逃。 跑到这里,还可以看到那恶心的一幕。 凤倾城每走一步,都带着算计和阴谋,而她每回踩进他的陷阱,跳入其中才知道又上了当,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可不是我想娶的女人,今天她尝到男人的味道,就知道是男人都一样,任何男人都可以满足她。绾绾,这都是你造的孽,是你将婉儿推到了今日这样的境地。当日我便说过,这既你想要的,我定会成全你!” 凤倾城如玉般的脸染上阴鸷的青红,瞳孔中闪烁的怒焰似要将凤绾绾燃烧怠尽。 凤绾绾闭上美眸,大气不敢出,美背紧贴在墙壁,更不敢看盛怒中的凤倾城。 她就是被困在牢笼中的猎物,而凤倾城就是那个欲将她撕碎的野.兽。 凤倾城在恨她,他恨她把他推给其他女人,于是用这种方式将云泽和上官婉儿凑成堆。 是她错了吗?她不过是想自救罢了,不想跟他有牵扯,不想成为了眷养的宠物。 结果她不只是害了自己,也害了上官婉儿,更害了云泽。 “绾绾,别怕,我不想伤害你。”凤倾城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玉颊,令她微微一颤。 她瑟缩了身子,想避开他的碰触。 她的反应,令凤倾城好不容易隐下的怒火再度上涌。 这个女人,温柔的她不要,那他只有蛮横地掠夺,将她撕碎! 他不容置疑地将她打横抱起,凤绾绾四肢并用,想要挣出他的控制,反被他拽得更紧。 “别再考验我的耐性。凤绾绾,你这个女人我受够了!”凤倾城索性将她扔在地上,覆身而上,动手脱她的衣物。 不过三两下功夫,她的身子便如初生的婴儿般不着寸.缕。 凤绾绾绻缩着身子,惊惶地瞪着凤倾城,“不要,皇兄,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兄妹,不能这样……” 她答应了凤景天,无论如何要阻止凤倾城做错事,否则会陷入万劫不覆地境地。 隔壁传来的刺耳叫声让她犯怵,她捂着双耳,不想听那些污秽的声音。 一个是她指婚的丈夫,另一个却是他凤倾城的太子妃,凤倾城怎么能这样残忍? 似知道她内心饱受煎熬,凤倾城将她抱起,出了那间听得到淫.声秽.语的密室,回到刚才的喜房,重重地把门关上,阻隔了一切外在干扰,扔她到了床榻。 他握着她的双手,“绾绾,把你自己给我就好,其它事,不用你担心,一切有我。兄妹又如何,只要我想要的,没人能够阻挡。” 挡他路者,死! “皇兄,你是太子,父皇最怕的就是我们纠缠不清。如果今晚真发生了什么,你要怎么向父皇交待?在父皇心里,你可知你有多重要?重要到我和两位皇兄加起来都不及你的重量。你就忍心看父皇伤心难过么?”凤绾绾泪眼婆娑,明知自己无法阻挡凤倾城的去路,还是不甘就此放弃。 不到最后关头,她不能放弃。 这不只是关系凤祈王朝的宫帏,更关系着凤祈王朝的国运。 如果凤倾城真的登顶,他一个皇帝跟自己的皇妹有不.伦关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父皇不会知道,一切我都已打点妥当,没人敢乱嚼舌根,除非那人不想活!”凤倾城本以为自己有耐性,可她就在眼前,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那我呢,你将置我于何地?皇兄,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凤绾绾是什么人?是皇妹,还是你喜欢的女人?如果今晚我跟了你,以后我怎么办?”凤绾绾的话,如愿令凤倾城罢了手,罢了口。 他抬头,入他眼帘的便是凤绾绾泪眼欲滴的样子。 她长长的墨睫轻颤,泪珠儿便滑落,他的心一紧,不适地闭上眼。 “你答不出来,不是吗?连你也不知道对我是怎样的情感,你更不知要怎么安置我——唔,唔……”她的唇被凤倾城用力咬住,他滑溜的舌.尖探入她的口腔内壁,动情地汲取她口腔的香.津。 一个粗.暴的吻,几乎夺走凤绾绾的全部呼吸,她头昏脑胀,僵硬的身子变得虚软。 凤倾城的薄唇停在她的唇畔,他轻喘,蛮横地拉开她的双腿,看着她渐渐泛红的身子,一字一顿地道:“我只知道,我想要你,你也渴望我!” 他的长指从她秀挺的眉滑过,轻抚至她的嫩颊,停靠在她丰润的下唇,随后重重咬上,她吃痛间,红唇微张,他便翻江倒海般热情地吮.吻她。 他的吻一路往下,在她精致的琐骨流连忘返:“绾绾,你知道你有多美么?我日日夜夜想要做的事就是将你压在身下,成为我的女人,听你在我身下放声娇.吟……” 凤绾绾美眸朦上了一层薄雾,她不该被他所惑。 一个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自然是说尽甜言蜜语—— 他是凤倾城,她是凤绾绾,不能! 被控制的凤绾绾及时找回神智,一脚踹开沉浸在情浴之中的凤倾城,光着身子跳下床榻。 她的动作真的不慢,只可惜凤倾城的动作更快。 他在她跳下的同时将她扑倒在地,制住她的双手,从身后狠狠占有了她…… “啊——”凤绾绾疼得直掉泪,张嘴就骂:“好痛,快出去,快……” “别动,该死的女人,再别动。”凤倾城强忍着战粟的快感。 凤绾绾如果再动,他指不定会不顾一切地尝尽她的甜美。 她紧.窒的温暖令他全身紧绷,还没开始就要到达高.潮,可怕的兴奋感有如潮水一般袭向他的四肢百骇,他快不行了…… 凤绾绾只觉疼痛难忍,要她不动,她又不是僵尸,怎么会不动。 她努力想翻身,把凤倾城这个胚子从她身上踹开,却不料这一动,令他们结合得更紧密。 凤倾城有如出闸的猛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加大力道在她身上索取她独有的甜蜜。 凤绾绾疼得哇哇直叫,放声大骂:“凤倾城,你这个变态,快停下来,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下地狱,王八蛋,放开我……” 结果她叫得越大声,凤倾城则动得越快,满足得像是偷了腥的猫。 他在她汗湿的颊畔轻舔而过,笑得龌龊:“绾绾,叫再大声一点,我喜欢听。你越叫,我越兴奋。” 凤绾绾羞怒交加,反手一掌甩过去,被凤倾城一手握着她的粉拳:“连手指也是粉嫩粉嫩的,好可爱……” 他在她纤白的手指轻咬一记,以肉.麻的眼神看她,传达对她的喜爱之意。 凤绾绾别开眼,认命地把小脑袋埋在臂弯。 她现在才来矜持有啥用,都让凤倾城这个混蛋吃光抹净了。 她魂游于天外,由得凤倾城在她身上折腾。 半个时辰过后,在半睡半醒状态的凤绾绾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向还在她身上奋战的凤倾城,有气无力的一掌甩过去:“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我吃我的,不冲突。”凤倾城说着加重了动作。 凤绾绾发出一声轻吟,这激励了凤倾城,他又在挥汗如雨,努力耕耘,凤绾绾哀嚎着抗议:“可是我很累,可不可以停下来?” 凤倾城奋力冲的动作果然顿住,看向满脸疲态的小女人,只见她扁着红唇,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小狗,一方面让他的兽浴再次飞腾,一方面他又有些心疼。 “毕竟是我们的洞房之夜,绾绾,你能不能辛苦一点?”他咬牙忍着不动,意思一下,征询她的意见。 只等她首肯,他再来大吃特吃,将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还好说,这不是我们的洞房,我的相公在——”睡眼惺忪的凤绾绾感觉到凤倾城迅速变了的脸色时,倏地打住话头。 为了能让自己休息,她好歹利用一下自己的美人计,撒下娇又不会死人。 “皇兄,我真的很累,快累毙了,你让我休息一下,成不?”凤绾绾索性主动窝进凤倾城汗湿的怀中,闷在她怀中道。 她真是没用,不只被敌人吃干抹净,还龌龊地对他使用美人计,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可是吧,做人不必那么死脑筋,只要能让自己少吃点苦,至少目前让自己好过点,其实不错的,她是中庸之道的维护者,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反正这么多年来,她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凤绾绾想着,眼皮已经睁不开,很快便坠入睡梦之中,睡得香甜。 凤倾城在做思想斗争,犹豫了好久,才不甘不愿地道:“那就休息一小会儿,待会儿再来……” 久久没等到凤绾绾的回答,他将她推开一些,就看到沉静的睡颜。 他轻刮她的俏鼻,觉得心里的不甘愿被另一种特别的东西取代。 凤绾绾正在做美梦,突觉自己的身子渐渐发热,热得她发出奇怪的声音。 直到体内的浴火再度燃烧,她才不确定地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凤倾城紧绷的脸,他深幽的瞳眸有她缩小的影像,那里的她像是被人欺蹂的小猫,正落入猎人的掌中,被他一块一块撕成碎片。 “我给了你一个时辰休息,已经仁至义尽了。没办法,绾绾,你太美味,我想把你吃了不吐骨……” 凤倾城自说自话,吻住她娇艳的红唇,深深沉入她的身子,将他的热情尽数倾洒在她身上。 凤绾绾想反抗恶势力,偏生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小嘴更是发出羞人的声音,沉沦在他娴熟的技巧当中,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整晚,凤绾绾除了中途的一点休息时间,几乎就被凤倾城霸占。 他精力旺盛,整晚不眠还精神奕奕,真是见鬼。 最后,凤绾绾昏沉地睡去,完全睡死。 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待再醒,立刻就有两个丫头凑上前来,对她笑得娇憨,是清音和彩音。 “公主醒啦?附马好热情,让公主这么累。”清音笑得不怀好意,盯着她的胸口瞧。 凤绾绾低头看向自己,发现她的身子到处都是暧昧的痕迹,就连脖子也是。 她想起昨晚凤倾城的狂热,小脸微醺,热得不行。 “原来公主也会害羞。附马真不懂怜香惜玉,把公主的小嘴也咬破了。”彩音也凑上前,指着凤绾绾又肿又胀的双唇道。 凤绾绾忙下床榻,这一下可不得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长裙微掀,连腿上都是吻痕,一直延伸至…… 清音和彩音手忙脚乱地将凤绾绾扶起来,清音笑道:“公主不必害羞,这证明附马像喜爱公主,才对公主如此粗鲁。看不出附马爷表面斯文,内心如此狂野——” 彩音拉了拉清音的衣袖,示意她别再多话,她们这才发现凤绾绾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赶紧准备热水让凤绾绾沐浴,凤绾绾看到镜中的自己,双唇果然又红又肿。 从清音和彩音的对话中她大致听出来了一些苗头。 她们都以为昨晚是云泽与她洞房,浑然不知是另一个流氓占了她的身子。 凤倾城现在还只是太子,只因凤景天还安在,若她和他的奸.情让有心人士知道,他的太子之位很可能不保。 所以在外人眼中看来,昨晚占了她身子的人,依然是云泽,而不是凤倾城。 问题是现在云泽在哪里?为什么云泽会被凤倾城抓住,给他下了药,将他和上官婉儿凑成堆,进而还有了夫妻之实。 昨晚那样的情形,说出去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如果让人知道是凤倾城占了她的清白,她以后要怎么在皇宫混? 不对,她的附马如果是云泽,现在应该在云府,而不是皇宫,她怎么还在宫中? “彩音,云泽呢,他在哪里?我现在是云家的人,应该在云府才对。”凤绾绾一边吃东西,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附马爷派人把公主送回宫中的。皇上病重,公主担心皇上的病情,附马爷交待说公主一定想陪在皇上的身边,尽儿女之孝。奴婢今晨也未能见到附马爷,只听说附马爷在宫外有要事处理。”彩音笑着回话。 闻言,凤绾绾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凤倾城什么都想到了,云泽是她的挂名夫君,他把云泽扔在了宫外。而她呢,因为公主身份,再加上凤景天病危,理所当然地留在宫内。 这样既能把她和云泽分开,她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悲剧,她怎么会落得这样凄惨的境地? 她就是凤倾城掌心的鱼肉,他要吃要剐,全凭他高兴。 “附马爷没有进宫,公主思夫情切,害了相思病么?”清音理所当然地以为凤绾绾叹气是因为云泽,打趣道。 “是啊,思夫情切。对了,昨晚上怎么会有贼人来抢人,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凤绾绾将话题转到昨晚的掳人事件。 反正一切都是凤倾城设的局,反正事实就是她已经被凤倾城吃了又吃,郁卒。 不知凤绾绾这具身体跟凤倾城是不是亲兄妹,如果是,那她还了孩子怎么办?昨晚上凤倾城根本就没有避孕…… 想到昨晚火辣辣的洞房情景,凤绾绾脸色再度发烫。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昨晚只是错误,如果可以,带进棺材不要再提起。 “当然是太子殿下命人将贼人一网打尽。太子殿下一出手,所有人束手就擒,好厉害。太子殿下这样的人中之龙,真是世间少有。”彩音插话,一脸花痴状。 “以后在我跟前别提那个人,烦死了!”凤绾绾听到什么太子就烦。 问了也白问,昨晚一定又是凤倾城设的局,对云泽来一个瓮中捉鳖,再对他下药。 该死的凤倾城,卑鄙的程度世间罕有,总有一天他会遭报应。 凤绾绾这厢化悲愤为食量,大吃特吃,刚好她也饿坏了。 正值此时,有一群娘子君踏进了别苑,为首之人,是东宫四婢。 红衣一扬手,便有人抬进来许多箱子。 凤翔宫地儿不大,没多少空间,很快就被几个箱子塞满。 宫人一一将箱子打开,不是奇珍异宝便是绫罗绸缎,没一点新意。 把她吃了,给她这些当作补偿?该死的凤倾城,她吃死他,把他嚼碎。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要奴婢亲自交给公主的新婚赠礼。说是一定要收,若公主不收,他便将这件礼物挂在是人都看得到的地方。”红衣看到凤绾绾铁青的脸色,破着头皮说下去,只差没落荒而逃。 凤绾绾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啥好气的,注意她公主的形象气质。 她唇畔弯出美好的弧度,勾出优雅的笑意,接过木匣,淡声道:“嗯,礼物既然送到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子殿下说,公主应该先拆礼物,要单独拆开,否则公主会后悔。看了太子殿下送的礼物,公主子再告之太子殿下感想如何。”红衣声音越来越小,她也是被逼的。 她身份卑微,只是替主子办事的奴婢,也很无奈啊。 凤绾绾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容,她起身道:“也罢,我去看看皇兄送了啥宝贝给我。” 这东西如果是宝贝,她敢把头砍下来当球踢,一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凤绾绾躲进了寝房,颤着手将木匣打开。 ()。 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她的脸倏地变得通红,里面还有一张便笺,是凤倾城龙飞凤舞的字迹: 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绾绾,下次你穿这件亵衣,一定很美,我想你的身子了…… 凤绾绾气急败坏地将便笺撕碎,再狠狠瞪着那件亵衣,如果那也算内衣的话。 凤倾城这条淫.虫,一天到晚就想着那档子事,恶心。 她将那件衣服剪成碎片,再附上便纸一张,上写:“刚刚我试穿了,侍卫们都说我很美,美得太厉害的结果,侍卫们蜂涌而上,将我穿的这件亵衣给撕成碎片……” 凤绾绾满意地将东西塞回木匣,出了寝房,递到红衣手上:“哪,我要说的感想都在里面。红衣,你就说,方才有很多侍卫在我凤翔宫,去吧。” “是,公主。”红衣应声而退,率着众宫人离开,回去覆命。 红衣才去到东宫,就见凤倾城迎了上来,急切兴奋的样子见所未见。 “红衣,皇妹说什么了?”凤倾城激动地抓着红衣的手问。 红衣看到众多宫人妒嫉的眼神,怕得缩了手,将木匣递给凤倾城道:“方才有许多侍卫在凤翔宫,公主要说的话都在这里面。” 凤倾城一听,忙打开木匣,待看清白纸黑字,他一声咆哮,“该死!” 下一刻,他冲出了东宫,几个纵身便到了凤翔宫。 他沉声喝道:“出来!” 所有隐身在凤翔宫暗处的侍卫听到凤倾城的声音立刻现身,他们尚未站稳,凤倾城便发了狂般将他们几掌扫出了凤翔宫。 他本想继续,突然间又顿住了双掌,看向坐在门槛上看热闹女人,只见她边吃点心边拍手:“皇兄的武功好厉害啊,佩服,佩服!” “皇妹,你这招借刀杀人才叫厉害。”凤倾城脸上的暴怒隐去,一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侍卫们出现得快,消失得更快,有几个不幸中了凤倾城的毒掌,在当场头破血流,则被人迅速拖下去,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绾绾当然也看到见了血,她只是想试试在凤倾城心中凤绾绾到底有多重要。结果她看到了,却有人就这样伤的伤,死的死。 这种结果,真不妙。 “我可没这么恶毒,不敢借皇兄的手杀人——”她手上的糕点被凤倾城一把抢走,他塞了几口,全部吃完,盯着她的唇一直看。 凤绾绾干笑三声,打算跑,结果被凤倾城圈在门槛上。 他的唇越凑越近,灼.烫的呼吸也越来越近,就要他要吻上她的瞬间,“咣当”一声惊醒了陷入迷情中的两人。 彩音傻站在原地,她手中的茶具摔成了碎片,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凤倾城眸中顿现杀机,凤绾绾自然感觉到了,淡声道:“你敢动我的人,我跟你拼命!” -- 情仇:凤倾城恨她 凤倾城身上的杀机隐去,他看向还在石化状态的彩音,径自抚凤绾绾柔嫩的青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她靠得住么?” “彩音很可爱,至于靠不靠得住,这人性的事我如何知道?就算有些人跟你很亲密了,也不一定就能了解他的全部。 ”凤绾绾拍开他不规矩的手,意有所指。 闻言,凤倾城变得沉默。 凤绾绾看在眼里,说不出的情绪漫延至心间。 捆“彩音,过来,送皇兄出凤翔宫。”凤绾绾站起来,朝彩音招手道。 彩音这才回神,走到凤倾城跟前,恭敬地道:“太子殿下,请!” “绾绾……”凤倾城低喃,手才碰到凤绾绾的脸,便被她大力甩头。测试文字水印6。 拎她不看凤倾城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殿内,娉娉婷婷地走离凤倾城的视线。 “彩音是吧?”凤倾城看向眼前看似机灵的小宫女。 “奴婢在。”彩音垂眸回道。 “本宫不在的时候,多留意她的情绪,她的心情若不好,及时禀告本宫。本宫会交待下去,你若去东宫,不会有人拦着你。”语罢,凤倾城转身离开。 彩音目送凤倾城离开,想起方才看到的情形,还有凤绾绾与凤倾城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家公主跟太子有暧昧。测试文字水印5。 这事若声张出去,会有多大的影响? 她心事重重地进了内殿,清音正将窗棂擦拭干净,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清音问道:“你这丫头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彩音左右张望,见没人才小声道:“刚才我看到太子想要亲公主,吓死我了。” “太子本来就喜欢公主,你现在才知道啊?”清香失笑,受不了彩音的大惊小怪。 “才不是,以前是传闻,人云亦云,不曾真正见到。两兄妹亲吻,想想都……”彩音直抚自己起鸡皮的手臂,难受得紧。测试文字水印1。 清音不回话,看着她身后,对她猛打眼色。 彩音僵硬着身子回头一看,只见凤绾绾悄无声息到了她们身后,将她们的对话都听了去。 彩音手脚发凉,无措地嗫嚅道:“公主,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 在宫中想要生存,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活得长久。 “不必害怕,你们是我的贴身宫人,有些事知道也好。我跟皇兄,确实有不正常的关系,我希望你们两个咬紧牙关,别将此事张扬出去。我的名声反正已经臭了,无所谓。但皇兄不同,他不是好人,如果激怒了他,谁也救不了你们,知道吗?”凤绾绾以前所未有的正经语气说道。测试文字水印3。 有些事,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因为她们是离她最近的贴身宫人。 彩音和清音对视一眼,一起跪倒在她跟前,异口同声地道:“公主请放心,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 “起来吧,别动不动下跪,养成这种不好的奴性。我累死了,再去睡一觉,你们没事也歇着,凤翔宫就这么大,没必要天天打扫。”凤绾绾说罢,打着小小的哈欠往寝房而去。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失笑。 ——( 她们能跟在凤绾绾身边当差,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凤绾绾自然就是她们要誓死效忠的主子。测试文字水印1。 有了足够的休息,第二天,凤绾绾又回复了生龙活虎。 她出了凤翔宫,想去探望凤景天。 听说此次凤景天足足昏睡了两日,至今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想凤景天会不会一睡不醒。 去到承乾宫,凤绾绾对昏睡的凤景天说了很多话,足足一个时辰后,她才出了承乾宫。 天清气朗的好日子,万里无云,不知在宫外的云泽现在怎么样。 想起那晚的狂乱情错,凤绾绾的胸口窒闷难受。测试文字水印1。 她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正值此时,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风声。 她下意识地想闪避,已然来不及。来人一掌劈在她身后,她立时昏厥过去。 凤绾绾动了动身子,颈部的疼痛让她不适,她睁开美眸,入眼便是凤无月棱角分明的个性俊颜。 “皇妹,终于醒了?”凤无月凑近她,用力掐着她的下巴,眸色冰冷,直直地瞅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凤绾绾推开他的手,下了榻,好奇地打量凤无月居住的颐和宫。 这里的家居摆设想较太子殿有很大区别,那里的特点是颓靡,而这里则是冷峻的风格,与凤无月的性子相似。测试文字水印5。 就不知凤无月突然将她掳至此地是为了什么,他就不怕被凤倾城知道…… 警觉自己又想到不该想的人,凤绾绾及时打住思绪,若无其事地道:“皇兄这里又大又奢华,不像我那里,连窗都是漏风的,果然同人不同命。” 凤无月薄唇微掀,勾出讽刺的弧度:“同人不同命,说得真好。” 凤绾绾回头看向凤无月,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脸色晦暗,说不出的阴冷。 “皇兄的母妃是父皇喜爱的萧淑妃生下的皇子,在那时,萧淑妃多么风光,荣宠一时。测试文字水印7。可那又如何?后来你母妃惠妃入了宫,萧淑妃一样受到冷落。不过皇兄的命始终很好,因为在惠妃入宫之前,他已被封为太子,而父皇对皇兄更是宠爱有加。” 凤无月说着看向凤绾绾,一步一步逼近她,他眸中冷冽的锋芒令凤绾绾从心底里犯怵。 上一辈的恩怨都过去了,她不想听。 可她知道,凤无月说的这些话,一定另有文章。 凤绾绾的背部抵在墙壁之上,凤无月上前揪着她的衣襟,用力扯开,便露出她满是暧昧痕迹的雪色香肩。 “昨晚上皇妹跟谁在一起?这是谁留下的印记?”凤无月没有温度的眸子紧锁着她的,不容她退避。测试文字水印1。 凤绾绾用力扯回自己的衣物,才一动作,便被凤无月压在墙上,她被迫与凤无月紧密相拥在一起。 “皇兄,一定要这样吗?!”凤绾绾冷眼直视凤无月。 凤无月的怒火上涌,他低头就要吻上凤绾绾,凤绾绾一掌扇过去,甩了个正着。 凤无月的脸迅速红肿,他狠狠拽着她的长发,怒声吼道:“为什么他可以碰你,我不能?我哪里比他差?为什么父皇喜欢他,后宫的宫人喜欢他,连皇妹你这么肤浅,喜欢他?!” “皇兄,人贵自重,别让我瞧不起你!”凤绾绾冷道。测试文字水印5。 她没有情绪的美眸与凤无月眸中的暴怒形成鲜明的对比,凤无月揪着她长发的手力道渐松,抚向她柔嫩的脸,头埋在她的肩膀:“绾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 “皇兄没有伤我。若没其它事,我回去了。”凤绾绾推开凤无月,转身就要离开。 “他对你并非真心,皇妹,你明知他靠近你的原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趁现在还来得及,站回原来的位置吧。”凤无月的声音那么诚恳,有那么一瞬,凤绾绾相信了他的话。 凤绾绾回眸,低叹:“我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当年如果没有惠妃,萧淑妃很可能荣宠一生一世,更可能是一国之母。可是惠妃来了,进了宫,父皇的爱意全给了你们两母女。惠妃进宫不到两年,萧淑妃便因为惠妃的出现抑郁而终,皇兄成了没娘的孩子,你说他怎会不恨你们两母女?萧淑妃往生后不到两年,惠妃居住的锁梦轩失火,有人说,是皇兄放火欲将你们两母女烧死。结果,为了护你周全,你母妃葬生火海,你却活下来。可你不争气,明知皇兄恨你,却一心一意追逐他的身影。他烧死了惠妃还不够,还要将他对你们两母女的仇恨在你身上延续。皇妹,你知道这一切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悔,明知那是万劫不复的地狱,还一脚踏了进去?!”凤无月的一席话,让凤绾绾如遭电噬。 真的是这样吗?凤倾城与凤绾绾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 她扶在墙壁,身子摇摇欲坠,勉强支持的结果,还是无力地栽倒在地。 分明不在意的,为什么她的心痛如刀绞? 如果一切都只是美好的假像,如果她曾以为凤倾城对她有情只是她的自作多情,那她要怎么走回原地。 --- 万字拆章的事,亲亲们可以加九九的扣扣号:16509779,敲门钻为亲亲们的红袖id。 他们夫妻恩爱,她是多余的一个 好半晌,凤绾绾才控制住自己的双腿不再颤抖。 她抬头看向凤无月,掀出一朵凄美婉约的笑花,尚未成形,便已凋零。 直视凤无月盛着悲悯的眼眸,她哑声道:“所以呢,我该向你投诚,将茅头对准他,将他拉下太子之位,是吗?” 难道在凤无月心中,凤绾绾如此可怜吗? 捆她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这尔虞我诈的地方。这里没有真情,全都是用谎言构筑的世界。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想让你知道,皇兄他待你并非真心。这些年,我劝了你不少回,可你总是执迷不悟。皇兄的手段一向凶残,哪一天他腻了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舍弃。皇妹,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女人最后毁在他凤倾城的手上。” 凤无月将凤绾绾拥入怀中,紧紧拥抱:“皇妹,我可以让你依靠,绝不食言。测试文字水印3。” 拎“如果我说,要你带我出宫,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是否能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凤绾绾轻声道,静静地倚在凤无月的怀抱。 凤无月在犹豫,也没有给她答案。 是啊,凤无月要的是皇位。如果离开了皇宫,他要怎么向着皇位靠近? 在男人的心里,再喜欢的女人也是会被舍弃的一方。 她推开凤无月,笑道:“没办法。你和他一样,重名重利,更在意皇位。你说他为了报复我才跟我在一起,而你呢,是不是因为我在他的掌心,所以你就要抢过来?” “皇妹,只要你愿意,我带你出皇宫!你若不喜欢这个地方,那我们再也不回来。” 另一道突兀的声音响在殿内,打破凤绾绾和凤无月对峙,是凤孤影。 凤绾绾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漱漱滑落,不论凤孤影所言是否属实,最起码,有这么一个人,他愿给她一句她最想听的话。测试文字水印5。 “皇妹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事,却激动地哭了。”凤孤影柔声道。 他拭去她粉颊的眼泪,眸中带着笑意,纯粹的温暖与关切。 “皇兄,借你的怀抱一用。”凤绾绾埋进凤孤影的怀中。 她确定,这个凤孤影是可以相信的人,刚才他没有说谎。 她向往宫外的世界,如果凤孤影可以带她出宫,她以后跟凤孤影混。 是啊,她可以跟云泽,也可以跟凤孤影,他们都带给她离开皇宫的希望。如此,就有机会走离凤倾城的视线范围。 如果不能靠其他人,又或者,她还有另一个机会,那就是锁梦轩。 她从锁梦轩来到了这个时代,或许她也能从锁梦轩离开这个时空。测试文字水印5。 只不过,现代的她从高空坠落,她的身体是否已毁灭? “皇妹,你在做什么?!”正在凤绾绾倚在凤孤影怀中想心事的当会儿,门口处响起凤倾城的一声怒喝。 凤绾绾身子有些僵硬,而后她若无其事地钻出凤孤影的怀抱,笑道:“方才沙子入了眼,三皇兄帮了我大忙。三皇兄,你刚才说过的话要算数,不许食言。” 她伸出小指,勾起凤孤影的,拉勾做记号。 —— 下一刻,她被凤倾城硬生生拽出了颐和宫。 “皇兄,放开皇妹!”凤孤影追上来,却被凤倾城带过来的侍卫拦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绾绾被凤倾城带走。 凤倾城连拖带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可曾想过,她这样被他像破布一样拉着走,会疼痛? 凤绾绾看向凤倾城板着的俊颜,他们一路走,她一路看,似乎这样就能看穿他这张脸庞下隐藏着怎样的用心。测试文字水印2。 直到将她拽进了东宫,凤倾城喝令所有人退下,便将她拎进了寝宫,他掐着她光洁滑腻的下腭,沉声道:“为什么在孤影怀里哭?” 他凤眸微黯,瞳孔深处有她看不究竟的情绪,那里湖心荡漾,没有尽头,也许只有溺死在其中,最后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双眼有些红肿,可无损她的美丽。 看着凤倾城狭长的凤目,她淡声道:“今日去看望父皇,想起以往父皇提起母妃的温柔神情,就想知道父皇若走了,会不会去找母妃,再续前缘。” 凤倾城的瞳孔在紧缩,眸子黑沉如墨,深不见底,他的修眉,几不可见地轻轻跳跃了一下,而她,仔细地看到了。测试文字水印5。 推开他的手,她径自坐在了床榻,轻喃道:“人这一辈子既长又短,不小心的哪个时候,入了世,不小心的哪个时候,将离开红尘。如果有幸得遇一个能令自己不枉此生的那个人,挺好的。父皇遇到了母妃,母妃遇到了父皇,于是他们的人生因而变得圆满。皇兄,你说是不是?” “父皇和惠妃圆满了,那么萧淑妃呢,她又将置于何地?”凤倾城没有情绪的声音来自她的头顶。 “三个人的世界太挤了,那多余的一个,将置于何地没人在意。”凤绾绾回他疏离的一笑,仰望着他,轻声回道。 “你再说一次!”凤倾城声音紧绷,一字一顿。 “萧淑妃守不住父皇,不是我母妃的不是,而是,她没本事留住她的男人!”凤绾绾变本加厉,不介意再加重一笔。测试文字水印7。 她倒要看看,凤倾城有多能忍。 以为凤倾城会火冒三丈,孰料他怔愣了半晌,似在思考她这话是否在理。 “皇妹就是不一样,以往我总想不通的事,经皇妹一提醒,一切便豁然开朗。” 凤倾城深深看她一眼,握着她的小手,搁在他的胸口:“绾绾,你会背叛我么?” “何谓背叛?”凤绾绾笑了笑,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美眸蒙上一层灰雾。 “跟其他男人跑了,或是在我背后捅我一刀……” 顿了顿,他又道:“绾绾很可爱,一定不会做令我不高兴的事,我知道。” 凤绾绾只是静静地听,不置一词。 “你怎么不回答我,给我肯定的答案?”凤倾城轻咬她的手指,紧锁她的美眸追问。测试文字水印3。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无话可说。”凤绾绾抽回自己的手,难掩疲惫之色:“累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凤倾城倒没有为难她,紧跟在她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 凤绾绾垮着双肩走在阳光下,不时抬头看天,不懂为什么一样的晴朗,现在看来却变得那么晦黯。 “皇兄,我想出宫看看云大哥,可以吗?”她意兴阑珊地往前走,随口问道。 “可以,我来安排。”凤倾城轻易应允了她的要求,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皇兄,回去吧。正值多事之秋,你的千秋大业还未在手,要多小心二皇兄,他觑觎那个位置很久了。”凤倾城送她至门口,她回眸一笑,说完便步进了凤翔宫。测试文字水印6。 她知道,凤倾城在注视着她离开。 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或许自一开始,就是这样,只是她自以为是地将这样变成了她想的那样。 第三天,凤倾城派了一顶宫轿到凤翔宫接凤绾绾出宫。 待到了宫门,看到依偎在凤倾城怀中的上官婉儿时,她才知道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出宫。 “公主,这里。”以为上官婉儿会一脸愤恨,谁知看到她,上官婉儿笑容灿烂,朝她招手,像是和她很熟络的模样。 凤绾绾下了宫轿,上了他们夫妻乘坐的马车。 凤倾城笑看着一脸兴奋的上官婉儿,宠溺地拂去垂落于她额畔的青丝,柔声道:“已经嫁作人妇,你该收敛你的孩子脾性了。” “人家看到公主兴奋嘛。”上官婉儿娇笑,钻进凤倾城怀中,笑容娇憨可人。测试文字水印6。 除却那次见到的刁蛮任性,此刻的上官婉儿倒也可爱惑人,是男人都喜欢吧?就不知上官婉儿对那一夜的事是否有印象,若有,她为何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得如此灿烂? 不对,就算凤倾城对上官婉儿没有感情,他也不可能在此时多树立一个敌人。 那么,他对上官婉儿投的药很可能有幻觉作用,上官婉儿交不知那日与她纠缠的男子并非凤倾城…… “公主,对不起啊,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我只是听信了馋言,说你这许多年一直纠缠倾城哥哥,我就是嫉妒你了才口不择言,公主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上官婉儿拉着她的衣袖,甜美的笑厣令凤绾绾无所适从。 见上官婉儿瞪大美眸屏息等待的模样,凤绾绾笑道:“天天生气老得快,我都不记得你何时口不择言了。测试文字水印6。” “婉儿,我就说了吧,皇妹不似一般的女子,她心胸宽广,可以容人所不能。就算把她的男人让出去,她也不会眨下眉眼的。”凤倾城似笑非笑地搭了一句,话中的讽刺之意,凤绾绾听得真切。 “倾城哥哥这是说的哪儿话,公主别理他,他就是一张嘴坏。”上官婉儿拉着凤绾绾的衣袖,娇嗔地道。 似不满上官婉儿跟她套近乎,凤倾城一下将上官婉儿拉回他的怀中,就坐在他的大腿上。 上官婉儿窘得小脸通红,拍开凤倾城放在她腰间不规矩的大掌,轻斥道:“公主也在呢,你就不懂得收敛些?” “对你,我情不自禁……”凤倾城咬上上官婉儿敏感的耳垂,引来她的微颤,更加躲进了他的怀中。 凤倾城火热的视线却直直地定格在凤绾绾的脸上。 凤绾绾侧过身子,阻隔了那对新婚夫妇恩爱的一幕。 她捞起轿帘,任由微风吹进空气凝窒的马车,呆怔地看着窗外景致一闪而过。什么都入了眼,却什么都抓不住。 “皇妹行行好,婉儿身子娇贵,不能吹风,我还指望她能尽快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可不能在这个得风寒。”凤倾城不满的声音传进魂游天外的风绾绾耳中。 她放下轿帘,又听得上官婉儿又羞又怒地小声道:“倾城哥哥,别……” “你再动,我可顾不了还有外人在场,直接将你……” 凤倾城话未说完,凤绾绾突然掀起轿帘,回头对凤倾城和上官婉儿道:“这里离市集近,我去前面的集市逛逛,待会儿和你们会和。” 不待他们任何一个回话,凤绾绾飞身跃下马车。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惯性使然,她向前冲了几步,很快便稳住身形。 她头也不回地往人来人往的大街而去,白衣翩跹的她,奔跑间像是生了羽翼,眨眼便消失在人群攒动的大街之中。 “公主真潇洒,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像她这种洒脱的女子,配云泽那样的翩翩公子,刚好是天生一对。”上官婉儿掀帘,看着凤绾绾消失的方向失神地低语。 久久没有等到凤倾城的答案,她疑惑地回头看向他,只见他仍维持原来的坐姿不动,像是在看着什么地方,深眸掩于昏暗之中,瞧不真切。 “倾城哥哥?”上官婉儿钻回轿中,轻声呼唤。 她凑近一些,想看清凤倾城的神情。他回她温柔一笑,轻抚她的青丝道:“不说皇妹了,扫兴。” “要不要派人去找公主?毕竟是宫外,公主身份矜贵,不能出错——” “我说了,别再提她!”凤倾城不耐烦地打断上官婉儿的话道。 由爱,生恨 “对不起,最多我不说就是了。(百度搜索 ”上官婉儿钻进凤倾城的怀中,抱紧他的腰。 只要凤倾城不生气,要她做什么她都无异议。 “婉儿,你坐马车去往云府,我突然想起没有带礼物出宫,这就去打点。” 语罢,凤倾城飞身下了马车,红衣绿衣立刻跟随左右,他们进入了一间珠宝首饰店。 捆待上官婉儿乘坐的马车走远,有一个侍卫跟进首饰店,在凤倾城耳畔小声道:“公主正在前面的小食店吃牛杂。测试文字水印9。” 凤倾城随手拿了一些值钱的首饰扔给红衣,自己则出了首饰店,随侍卫而去。 匆匆忙赶至那里,还是晚了一步。 拎那里并没有凤绾绾的身影,只见那里人仰马翻,一张四方小木桌上有一碗未吃完的牛杂。他眸中闪过狠戾之色,沉声道:“人呢?!” “回禀主子,一个红衣男子将公……小姐掳走了。测试文字水印5。” 凤倾城一脚踹向黑衣男子,怒斥道:“连个人都看不好,一群没用的废物,留你们何用!” 红衣男子?毫无疑问就是苍誉。没想到他们才出宫,苍誉就逮着机会将凤绾绾掳走。 凤倾城命众侍卫先去往云府,自己往郊区方向飞身而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郊区并没有苍誉的身影。测试文字水印3。他遍寻不着,脸色微沉,而后折回原路,纵身离去。 凤倾城离开不久,苍誉便拽着凤绾绾出现在山脚,看着凤倾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在他心中,你并不是太重要。凤绾绾你就这点能耐么?真让我失望。” 以为他手中的女人会狡辩,孰知她神情不变,回道:“我从来就不重要,只是你想太多了。测试文字水印1。” 顿了顿,凤绾绾话锋陡转,笑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盟友,或者,你们是仇人?” 苍誉淡扫她一眼,殷红的薄唇与凤倾城有异曲同弓之妙。 初见苍誉就觉得他跟凤倾城的风格极为相似,两人都很风/骚,但苍誉邪气更甚,而凤倾城,以阴柔为重。最起码,凤倾城肤色白皙透明,而苍誉则是麦色肌肤,一看就像是江湖中人,有一种粗旷豪迈的气息。测试文字水印9。 凤倾城是皇室中人,当朝太子,又怎会与苍誉这样的江湖草莽有交集? “你认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苍誉冷声回道,反将问题抛了回来。 “以他凤倾城的野心,你和他之间,更像是盟友,但不排除朋友的关系。”凤绾绾说出心里所想,挣扎着走出苍誉的控制。 苍誉并没有为难她,冷眼斜视她伸懒腰顺便舒展筋骨。测试文字水印4。 她跳开几步,轻盈跳跃,有女儿家特有的娇憨之态。她笑容轻浅,扬起的小脸明媚而清纯。 她翩然转了几圈,洁白的衣裙随风翩飞,随着她的青丝飞舞,美如初生之蝶,欲化羽而去。 苍誉眸色渐沉,不觉屏住了呼吸,甚至,不敢眨眼。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握紧了双拳而不自知,掌心渗出细汗。测试文字水印4。正值此时,凤绾绾奔跑的动作嘎然而止,她顿下脚步,翩然回首,站在翠绿的青草从中盈盈浅笑。她一字一顿:“苍誉,你为什么恨我?!” 她此言一出,惊醒苍誉的所有思绪。 —— “第一次我见到你时,就发现你在恨我,为什么呢?”她相信,每一道恨意的背后,一定有不得不恨的理由。测试文字水印3。 是啊,如果苍誉恨她,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吧? 她不够聪颖,也曾经试着在皇宫打探苍誉的事情。 很可惜,没人知道苍誉这号人物,清音和彩音更是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没在皇宫见过苍誉这号人物。 “许是,由爱生恨吧。”沉默半晌,在凤绾绾以为苍誉不会给她答案的时候,苍誉开了口。测试文字水印9。 他垂手而立,红衣似火,眉宇狷狂,唇畔勾出的讽刺笑容,与他邪肆的脸庞相得益彰。他遥望着每一个地点,眸中没有焦距。 “由爱,生恨。”凤绾绾喃喃自语,细细咀嚼他话中深意。 那是由什么样的爱,生出了现在这样的恨? 似感觉到她专注的眸光,苍誉回头看她,“听说你很想出皇宫。今日将你带到此地,是想问你,如果我说,带你离开,你可否愿意跟我走?” 沉吟片刻,凤绾绾轻声问道:“我答应你,你就能助我离开京城?”助她,远离凤倾城? “没错。测试文字水印5。”苍誉自信满满地回道。 “我怎么知道跟你离开京城,到了没人的地方会不会将我灭口?!”凤绾绾坐在草地上,叼着一根青草,最后索性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 本以为她嫁给云泽就能出皇宫,结果相反,她还是被困在皇宫。 凤孤影有心将她带出皇宫,但那日她看到了,凤孤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凤倾城带走而无能为力。 眼前的苍誉却不同。他似乎有足够的能力,带着她远走高飞。只不过,他恨她,只怕那恨的尽头,她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对于美人,我素来舍不得下重,何况是像你这样的大美人?你有没有发现,现在就是没人的地方。如果我想要取你的命,早已动手,何需等到现在?”苍誉悄声走至凤绾绾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凤绾绾。 凤绾绾美眸微眯,娇憨地笑道:“也是啊,我尽问笨问题。只不过,你并非有心带我离开,所以,算了吧。”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身上的尘土,与苍誉站在同一水平位置,却背道相弛。 不无意外,她在树林阴暗的一角,看到一截花色袍角迎风飘扬。 --- 我不要的垃圾,也轮不到其他男人 “皇兄就站在那里,如果我说愿跟你离开,遭殃的就是我。苍誉,我真希望你是真心想带我离开皇宫,而不是为了激怒皇兄故意来试探我。”凤绾绾目不转睛地看着凤倾城隐身的地方,笑着举步,苍誉却在此时拉着她的手。 “如果,我说如果,我愿带你离开皇宫,你是否愿随我离开?”苍誉邪佞的脸庞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他垂眸,细看凤绾绾的所有表情。 “如果,永远都只是如果,你这里首先没有答案,那我这里又怎会有答案?”凤绾绾挣脱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回路而去。 她轻盈地走离苍誉的视线,却没有走向凤倾城,那是与他们相反的地方。测试文字水印3。 捆她的路,自己会走,不需要任何人领路,也不需要任何人陪她走一程。 “好吧。凤绾绾,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只要你心甘情愿跟我走!”苍誉的声音远远飘进她的耳中。 她微微一笑,不曾顿住脚步。 拎白色轻灵的身影,在刺眼的阳光下,在树影婆娑中,渐渐化为模糊的点,最终消失在两个男人专注的眸底。 “苍誉,你不能碰她!”凤倾城走到阳光底下,一字一顿地道。 “我不能碰,就你能么?”苍誉仍自以原来的姿态,看着凤绾绾离开的地方恍神。测试文字水印8。 以往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就是,想带给她想要的一切,满足她的所有愿望,可笑的心理。 “我凤倾城碰过的女人,即便是我不要的垃圾,也轮不到其他男人拾起,即便那人是你。我宁愿,将其毁之怠尽,令其灰飞烟灭!”凤倾城眸色迷离,唇畔勾出清冷的笑意。 “即便是她,凤绾绾?”苍誉敛眸邪笑,看着凤倾城目不转睛。 凤倾城眉目依旧,轻道:“即便是她,亦如此。” “很好。你朝你的目标前进,我助你一臂之力。待你事成之日,我带她走。测试文字水印9。我倒要看看,最后她是随我离开,还是被你摧毁,灰飞烟灭!”话音刚落,苍誉纵身而去。 一道艳红翦影,自空中一闪而过,转瞬无踪。 只余凤倾城站在原地,回想凤绾绾离开时的情景,回想,苍誉所说的话。 他在想象没有凤绾绾随苍誉离开的场景,他同时也在想象,凤绾绾灰飞烟灭的凄美情景。 若是这般,定是最好的结果吧? 苍誉已把话挑明。他了解苍誉,只要是苍誉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 凤倾城去到云府时,侍卫告诉他,凤绾绾早在两刻钟前便已到达。测试文字水印6。 凤倾城点头,有些意兴阑珊,缓缓朝云府正厅而去。 远远便听得凤绾绾清脆悦耳的笑声,与上官婉儿不知说了什么,像是相谈甚欢。 似乎不在他身旁,她更加快乐。 “婉儿,也只有你才受得了皇兄的阴阳怪气。我告诉你啊,男人是不能纵的,你对他越好,他就越不懂得珍惜。只要把握好力道,就能牢牢抓着男人的心了。” 凤绾绾丢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小嘴,动作不雅,看得上官婉儿乐不可抑:“照你这么说,就是这样抓牢了云公子的心了?” 凤绾绾看向呆坐在一旁想心事的云泽,把问题抛给云泽:“云大哥,我有抓住你的心吗?如果有,我是不是这样抓牢了你的心?” ——( 云泽淡笑不语,凤绾绾叹道:“云大哥这样的木头,恐怕连喜不喜欢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明白。测试文字水印1。男人这种动物啊,了解一半就好。距离产生美感,婉儿,以后你会知道的。告诉你吧,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必全情投入,就是,爱一点点就好,不必太痴心,这样对自己会好的。” “照公主这么说,就算嫁给了云公子,就算喜欢云公子,公主也只爱一点点么?”上官婉儿明显对凤绾绾的言论很感兴趣,追问道。测试文字水印2。 凤绾绾看向云泽,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笑了笑:“是啊,只爱一点点,足矣。” 她明媚的容颜,那一瞬变得黯淡无光。她美如春花的笑厣,有一抹凄冷的绝然。 一时间,热络的气氛顿时冷却了下来。 准确来说,上官婉儿不知再如何接话,毕竟一开始,只有她们两个女人聊得甚欢,而云泽在旁陪坐,魂游天外,静静地听她们说。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刑部尚书云天的声音惊醒所有人的思绪,正厅的众人这才知道凤倾城悄无声息间站在了正厅之外。测试文字水印4。 “这是宫外,云大人不必多礼!”凤倾城示意云天不必拘礼,率先进入了正厅。 “倾城哥哥怎么这么慢,都在等你呢。”上官婉儿见到凤倾城,喜上眉梢,忙迎上前来。 “来云府自然不能两手空空。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云大人请笑纳。”凤倾城一扬手,命人将方才准备的珠宝绸缎送上来,补充道:“云大人不必介怀,只是一些很普通的物什,在宫外准备的,值不了多少钱,不必担心有人碎嘴。” 本在犹豫的云天欣然接下礼物:“谢太子殿下费心,这边请。” 云天将凤倾城迎上首座,其他人依次落座。测试文字水印9。不说政治,不说风花雪月,只是纯粹地叙家常。 凤绾绾坐了一会儿觉着无聊,找了个机会尿遁,匆忙离开。 凤绾绾在偌大的云府打转,好奇地东张西望,原来这就是云泽的家。是一般的大宅子,不奢华,不张扬,难怪会养出像云泽这样的男子。 在看到前方有秋千,看它的样子,应该是新装的秋千。 她轻盈地跃上,才坐稳,有人便到了她身后,柔声道:“我来推你。绾绾,你坐好。” “嗯,我坐好了。云大哥,你可以大力点儿推!”凤绾绾扬起形态优美的下巴,唇畔微微向上勾翘,看向与屋檐交连的蓝天:“今天的天气很好,天很蓝,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很美的风景。测试文字水印2。” 秋千飞起的瞬间,一大片蓝天入了她眼,秋千滑落的时候,屋檐与树枝相交,形成一个奇妙的字形,那是——绾。 “云大哥,你真傻。”凤绾绾嗫嚅道,明媚的笑容黯下。 “皇上突然指婚,甚至对你没有任何了解。凤绾绾的风评很一般,我就在想,绾绾这个女人一定刁蛮又任性,我若娶回家,不知会不会把云府弄得鸡飞狗跳。这还不打紧,以后我们云家还要供奉一尊活菩萨,只怕一个不小心让这活菩萨不高兴——” 闻言凤绾绾失笑:“我在坊间的传闻真这么差吗?” “大致如此。只是你突然出现在我跟前的时候,我发现,传闻原来只是传闻……”云泽想起那日初遇凤绾绾的情景。 她有一双灵动狡黠的美眸,会说话,更会勾人,当她浅笑盈盈、俏生生地站在他跟前时,心灵的震撼令他措手不及。 “后来,要跟你成亲了,我命人托口信回府,想在你我成亲前,在你住进云府时送你这件礼物。你坐在这里,我在你身后推,在你飞跃的瞬间,就能看到我对你的心意。结果,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却看不到我为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所以说,你傻。”凤绾绾飞身跃下秋千,回眸看向云泽:“你知道那一晚发生什么事吗?” “凤倾城设计了那一切,不可能不让我知道。”云泽神色平静,淡声回道。 “那晚,你跟婉儿被下药,关在那间密室,你们纠缠的情形我看到了。那之后,我成了他的人。我身上,到处都刻下了他的印记。”凤绾绾说着,云淡风清,仿若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迹。 “我知道。”云泽微微颔首,轻声回道。 “只有婉儿还蒙在鼓里,这何尝不是她的幸运?我们的位置错了,错了一步,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回头,我在这里,一直等你。”云泽打断凤绾绾的话,眉目间再没有方才的柔情。 “回不了头了。云泽,我之所以来云府,是想跟你说清楚,别做傻事,你不是他的对手。”凤绾绾道出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来这里,是想跟云泽做一个了断。她不想云泽走错一步又一步,有人是没有敌手的,万般事物皆在他的算计之中。 云泽听出凤绾绾对他称呼的改变,眸色渐冷:“没试,你怎知我不是他的对手,你就对他如此有信心?是不是成为他的人,就要成为他的说客,让全世界对他俯首称臣?!” ——( [](八 度吧 被扔下马车 凤绾绾淡笑如花,轻启娇唇:“我记得那天跟你在一起的宫人,虽然只看到她的背影,可我后来查到了,她是颐和宫的人,也是二皇兄的心腹——方晴!我只不过看到方晴的背影知道她是二皇兄的人,依凤倾城的心计,他会不跟踪你,将你的一切行动掌握在手吗?二皇兄或许也是一个人才,他野心够大,可惜,他远没有凤倾城心思缜密。 凤倾城每走一步都有自己的考量,你可知道,他为何会应允我来云府看你?!” 凤绾绾的话,令云泽的心一直沉到谷底。 是他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凤无月,他更低估了凤倾城。 凤绾绾自然看到云泽变化的神情,接着又道:“一来,他知道我会来劝说你离开这场纷争;二来,他默允我来跟你作一个了断;第三,他在拉拢你父亲,云天云大人,而云大人,已经收了他送的礼;这第四,他已摆低姿态,让你一步,你若执迷不悟,他将来事成之日,便是你的死忌,”凤绾绾看向云泽木然的脸,补充道:“届时不只是你性命堪虞,就连云府上上下下也会被牵连。测试文字水印1。云泽,这政治舞台的复杂,绝不是你这种性子的人能够参与的。” 捆“你很了解他。”云泽在陈述一件事实。 凤倾城不可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第二个人知晓,即便他再喜欢凤绾绾,也不可能把这些秘密告之凤绾绾。测试文字水印2。 最打击他的,不是他的不自量力,而是凤绾绾了解凤倾城的程度让他心惊。 拎凤绾绾苦笑,回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每走一步,我几乎就能看到他走这一步的险恶用心。” “绾绾,如果你不是公主,不是生在帝王之家,那该多好?” 随着云泽的一声轻叹,方才凤绾绾坐过的秋千应声而落,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即便如此,她还将是本宫的女人!”凤倾城的声音响在前方不远处。测试文字水印3。 他一步一步走近凤绾绾,不容置疑地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就这样走离云泽的视线范围。 他们相携向前走,径自沉默。 前面传来上官婉儿的声音,由远至近:“倾城哥哥,你在哪里?倾城哥哥……” “放手吧,婉儿看到不好。毕竟,她还有利用价值。”凤绾绾淡声开了口,看向前方。 上官婉儿橘红色娇俏的身影就在前面不远处,越来越近,凤倾城却没有放开她的手。 凤绾绾没有挣扎,在上官婉儿靠近时,她脸上掀出完美的笑容,朝上官婉儿扬手道:“婉儿,皇兄在这里。测试文字水印3。” 凤倾城能若无其事,她也不会太差。 “倾城哥哥怎么这样,就在这里却不应一声,让我好找。” 上官婉儿冲上前来,她笑着挽上凤倾城的手臂,眼里只有凤倾城的她完全没有看到凤倾城与凤绾绾交握的十指。 “你始终能找到,何需我回应?”凤倾城淡声回道,不冷不热。 “婉儿,你陪皇兄在云府逛逛,我漏了些东西在正厅……” “婉儿,你去吧,皇妹与我在这里聊聊。”凤倾城却打断她的话,使唤上官婉儿跑腿。测试文字水印2。 上官婉儿不疑有它,用力点头,往正厅方向跑去,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她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在皇宫生存。你现在还是太子,她是太子妃,没有太多对手。等有一天你达成所愿,后宫佳丽三千,记得多想想她今天的好。”凤绾绾看着上官婉儿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所以我说,皇妹心胸之宽广,连男子也自愧不如。是因为皇妹心里没有我,或如皇妹所言,爱一个人,不必爱得太痴心,只需一点就足矣。” 凤倾城连拖带拽地将她拉至墙角,用力掐着她的下腭追问。测试文字水印6。 “我不过是过客,始终都要走的,你的人在哪里,心又在哪里,不是我该在意的事。不过婉儿不同,她心无诚府,如果不能守护她,不如彻底将她推开,如此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凤绾绾抓着凤倾城的手,用力将它从自己脸上移开。 此时此刻,她遥遥看到了上官婉儿的结局。 那个女人,一定不会落得好下场吧?她全心全意爱的人,却是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刽子手。 如今只因她有利用价值,她还能窝在他怀里笑得天真无邪。待有一日,她没有利用价值,只会被凤倾城视之若蔽。测试文字水印9。 她无暇自顾,又哪有能力救得了他人?这天,渐渐在变了。 “过客?你一句过客,以为能抹掉所有?”凤倾城改掐着她的下腭,恶狠狠地道:“我的东西,从没有能够逃脱我掌心。你如果敢背叛我,我不介意将你千刀万剐!” 凤绾绾淡然回视凤倾城,水眸平静,没有半点情绪。 这激怒了凤倾城,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狠声道:“说话!” 凤绾绾的脸色渐渐胀红,呼吸困难,凤倾城这才发现自己掐着她的颈子。他松了手,凤绾绾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几欲掉泪。 “公主,太子殿下,原来你们在这里。测试文字水印4。”正在凤绾绾咳嗽的当会儿,云天的声音突兀地响在他们身后。 他步上前来,说道:“该用膳了!” “云大人,不必了,皇妹身子不适,方才咳得厉害。父皇疼爱皇妹,她不能出半点错,本宫必须带她回宫,让太医诊治。”凤倾城笑着回道。 “这……”云天看向脸色有些不妥的凤绾绾。 凤绾绾虽贵为公主,可现在是云家的儿媳妇。凤倾城一句她不舒服,就要带她进宫吗?身子这般娇贵,他们云家怎么养得起? “云大人,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不瞒你说,有很多人欲拿皇妹做文章。测试文字水印9。在宫外始终不安全,这才是问题症结所在。”凤倾城这话一挑明,云天旋即释然。 “太子殿下说的是,是微臣考虑得不周。太子殿下,这边请!”云天在前面带路,领着凤绾绾与凤倾城往云府大门而去。 直到凤绾绾上了马车,云泽也没有再现身。 —— 这趟宫外之行,她收获颇丰。一是断了云泽的念想,二是见了苍誉。苍誉那个人,一定有来历,总觉得他不简单。 而苍誉跟凤倾城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 “倾城哥哥,公主,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闷死了!”上官婉儿来回扫视凤倾城和凤绾绾。测试文字水印2。他们各坐一隅,离得较远,似都有心事。 之前出宫的时候还有说有笑,在云府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妥。可回宫时,好像哪里变得不对劲了。 “倾城哥哥,不如我们逛逛再回去吧。宫里不好玩儿——”凤倾城淡扫她一眼,她立刻闭了嘴。 “以后我会一直在皇宫,如果你是为了好玩才进宫,大可以离开皇宫!”凤倾城冷言冷语,上官婉儿红了眼眶。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是你的太子妃,你在哪里,我自然就在哪里。你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公主,你帮帮我呀,倾城哥哥怎能这么无情?”上官婉儿索性拉着凤绾绾的手臂,对她撒娇。 “现在皇宫不安稳,皇兄是担心你才这么说的。”凤绾绾无奈地接话道。 “皇妹,这是我们两夫妻的事,容不得你插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把你扔出去!”凤倾城利眼扫向凤绾绾,语气不善。 “对婉儿说话时语气温柔点儿……”她才张嘴,凤倾城已倾身向前,拽她在手,像甩破布一般将她扔出了马车外。 凤绾绾早有准备,她不慌不忙地站稳,马车上的上官婉儿掀起轿帘,正想说话,便被凤倾城拖回了马车。 她是想,下了马车也好,不必面对那对男女。最好她下了马车,能瞅准机会跑路。 周遭都是人,他们的衣着跟普通百姓没两样,只是他们走路的姿势出卖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凤倾城的人。 就算她插翼,也不可能飞出他的手掌心。 前面的马车不疾不缓地向前走,而凤绾绾缓缓地跟在马车后面,徒步走回皇宫。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皇宫。进宫后凤绾绾便往凤翔宫而去,假装看不到一直想跟她说话的上官婉儿对她使眼色。 “公主回来了。”她才回到凤翔宫,彩音就朝她飞奔而来,笑得明媚。 “我快累死了。”凤绾绾有气无力地进入大门,不曾料到宫内有人,是凤孤影。 [](八 度吧 热情不再 “三皇兄怎么来了?”见到凤孤影的一瞬,凤绾绾有些错愕。 凤孤影来到这里,不知这个消息是不是已传到凤倾城耳中。若被他知道,一定又会来刁难她吧? 才思及此,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眸望去,那风风火火步进凤翔宫的男子,不正是凤倾城?! “就是想皇妹,想见你。”凤孤影没看走进殿内一脸不善的凤倾城,径自对凤绾绾笑得温柔。 捆“有啥好看的,天天待在皇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见着了,皇兄还是回去吧。”凤绾绾却板着俏脸,没有半点笑容。 “只是想看一眼,就是怕哪一天,突然再见不到皇妹。”凤孤影淡笑,脸色有些凝重,说出的话更如此。 凤绾绾心一紧,不忍看凤孤影心事重重的样子。 拎她来到轩辕皇室,与凤孤影打照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可她依稀记得初见凤孤影的情景。测试文字水印6。 当时的凤孤影一脸痞气,摸黑跑到她寝房的窗台对她吟诵情诗。当时的他们会来戏弄她,不知究竟出自什么心理。 是纯粹为了与凤倾城作对,还是对原来的凤绾绾有什么异样的情愫。 隐约觉着,凤绾绾与这凤氏三兄弟没什么血缘关系,否则不会如此张扬地与她玩暧昧。如果真有血缘关系,他们又执意跟自己的妹妹纠缠,这又另当别论。 只可惜,她找不到人寻求答案。 “既然来了,吃些点心再走吧。”凤绾绾本想打发凤孤影,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端,遂改变初衷,招呼凤孤影坐下。 她像是看不到凤倾城传达的怒气,若无其事地对凤倾城笑道:“皇兄,你也坐吧。” 清音已上了茶,端来点心,三人依次落坐。测试文字水印4。 “父皇还没醒,张文怎么说?”凤绾绾将话题转至凤景天,打破三人之间的沉默。 “情形不容乐观。睡的时间越长,醒的机会越小。朝政一直无人打理,人心不稳,都在说……”凤孤影看向凤倾城,欲言又止。 凤绾绾淡笑,识趣地没接话。 朝堂人心不稳,无人主持朝政,现在是上官丞相辅佐凤倾城。毕竟是太子,这朝政之事会落在凤倾城手上并不奇怪。 怪就怪在,凤倾城应该忙于拢络人心,让更多的朝臣支持他早日登基,而不是一天到晚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或许凤倾城这么做,是怕凤无月拿她做文章。除了这个点,她想不到其它理由。 就好比今日,凤孤影才来到凤翔宫,下一刻凤倾城便也跟了过来。测试文字水印4。她可不会认为在凤倾城心里,她凤绾绾有这么重要。 现在的她没什么利用价值,毕竟他已得到了她的身子。 “孤影,对当朝局势,你可有什么想法?”凤倾城接话,反问道,语意不明。 “没看法。父皇病重,自然要有人出来主政。至于谁主政,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凤孤影淡声回道,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无以前的幼稚脾性,答案也算中肯。 闻言,凤绾绾率先松了一口气。 凤倾城感觉到她的紧张,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眸色莫测。 “我以为你倾向无月,毕竟你们平时走得近,感情要好。”凤倾城这话,令凤孤影与凤绾绾同时蹙眉。 他们不曾料到凤倾城突然将话说得这么白,凤绾绾看向凤孤影,怕他说错话。测试文字水印5。 凤倾城这人惹不得。 凤孤影不能得罪他,否则依凤倾城的多变脾性,一定会记仇。她笃定最后是凤倾城登顶,凤无月有野心和抱负,却没有做皇帝的命。 “二皇兄是个人才,大皇兄同样是个人才。谁能笑到最后,不只是看能力,也要结合天时地利人和。再者,我的想法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需要什么样的国君。”凤孤影起身,搁下点心,对凤绾绾笑道:“我要回宫了,皇妹,送我出凤翔宫可好?” 凤绾绾笑着点头,与凤孤影相继出了凤翔宫。 到了大殿门口,凤孤影顿下脚步,仔仔细细地打量凤绾绾的五官,像是在她脸上寻找什么。 他轻抚她柔嫩的玉颊,若有所思:“皇妹已嫁为人妇,早已长大了,真怀念儿时的我们。若是换了一片天,若不能聚在一起,则会是永远的离别……” “皇兄别这样,人生有生离死别,还没发生的事没必要纠结。测试文字水印5。就算是分离了,有一天也会再聚的。皇兄,慢走。”凤绾绾笑着回道,怕这种感伤的气氛。 她努力在笑,希望凤孤影也能笑着走远。 怕是怕,如果真到了离别的时刻,就会如他所言,再没有重逢的时刻。 “皇妹,我……”凤孤影想说什么,在看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凤倾城时,又打住了话头。 他朝凤绾绾挥手,头也不回地缓缓离去。 “人已走远,还在看。”凤倾城讥诮着打破沉默。 凤绾绾像是灵魂出窍,看着凤孤影离开的方向恍神。 凤倾城上前一步,拽着她纤细的手腕进入凤翔宫。 他疾步向前,动作稍大,凤绾绾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勉强跟随他的步伐。测试文字水印2。 “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么?”凤倾城拽她进了寝房,将她压在床榻,掐着她的下巴问道。 “我们已经无话可说。”凤绾绾回视凤倾城,清澈如泉水的眸子眸光滟潋,却再无以往爱笑的痕迹。 “别跟我使小性子,我没空哄你!”凤倾城用力甩开她,站在床沿前:“正值多事之秋,我不想因为你生出什么事端,更不希望所有的一切毁在你这个女人手上!” “皇兄去忙吧,不送了。”凤绾绾轻拢有些凌乱的发丝,也自床榻上坐起来,抚顺自己的衣物。 她专注地打点自己,漠视凤倾城投注在她头顶的视线。 “皇妹,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半晌,凤倾城的声音飘进她的耳畔。测试文字水印9。 “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也许皇兄以为我在使性子,可你想歪了。皇兄,我不想成为牵拌你前进步伐的拌脚石。你一心一意朝自己既定的目标前进即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我向你保证,在你成功前,我绝不会离开皇宫。”凤绾绾边说边下榻,抬眸便与凤倾城复杂的视线相对。 她对他咧嘴一笑,娇憨可鞠,妩媚迷人:“皇兄,我说真的,你没必要想太多。今天我不是助你解决了一半云家对你的威胁吗?云泽他听进去了,不会再挡着你的前路,我相信他。说实话,我觉得你适合那个位置,比二皇兄更适合。” “为什么?”凤倾城问,补充道:“为什么你认为我比他更适合那个位置?” “很简单,父皇是明君,他喜欢你不是没道理,推崇你做太子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测试文字水印9。再者,二皇兄太自私,而你……”凤绾绾话打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继续。 “而我什么,把话说完!”凤倾城不耐烦地追问。 够狠,够无情! 凤绾绾本想说的是这句,临时她改变说词:“皇兄够聪明,心思缜密。二皇兄就算让他侥幸坐上了那个位置,有一天你也会把他拉下来。一个国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内乱,那会令国家的经济倒退多年,对百姓更不利。” “你这见解倒是独特。”凤倾城紧抿的薄唇浮现一丝笑意,几不可见。 他缓缓走至门口,又顿下脚步,朝凤绾绾招手。 凤绾绾乖巧地走上前,偎进他张开的怀抱,闷在他的怀中,倾听他沉稳的心跳。 他推开她一些,俯头吻上她的红唇,很公式化的一个亲吻。 没有温度,跟他的唇一样冰冷。测试文字水印3。 吻了好一会儿,凤倾城自她的唇上离开,“我走了,乖乖听话。” 临走时他拍拍她的头,像是在给予他养的宠物一些安慰,就只为了她听他的话。 在她的行注目礼下,凤倾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凤翔宫,走出宫门,留给她疏离漠然的背影。 凤倾城走了许久,凤绾绾还怔在原地。 她轻抚上自己的唇瓣,那里好像还留有凤倾城留下的气息。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冰凉。 他们之间有过热情,在他得到她的身子以前,他很热情,总是以各种面目将他的热情传达予她。 在那晚纵情一夜之后,他的热情消失,她的坏脾气随着他热情的消失而磨灭。 或许,不只是凤孤影长大,他们也在以各自的方式在长大,将自己热情纯真的一面隐藏。测试文字水印4。 “公主有心事么?”见凤绾绾拿着一本古书在看,始终停留在第一页,彩音忍不住问道。 “一看书就想睡觉,我不是好孩子。”凤绾绾合上书籍,爬上/床榻打算小憩一会儿。 “奴婢知道,公主想太子殿下了。自从那日太子殿下离开凤翔宫,已是第三日了,难怪公主会思念成狂。” 彩音黯下了小脸,蹲在床榻前仔细看凤绾绾的脸:“公主还是笑起来好看。最近太子殿下没来,公主都不爱笑了。”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了,连我想什么都知道。”凤绾绾淡笑,并没有否认。 她确实很想凤倾城。 来到这个有凤倾城的世界后,她几乎每天都看到凤倾城。就算看不到他,也有他的消息。可现在,朝政趋于紧张,听说凤无月在悄悄拉拢朝中势力,夺皇位之争已趋于白日化。 凤景天又再沉睡了三日,按张御医所说,凤景天清醒的机会微乎其微。 所以太子登基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凤无月若想得到皇位,就必须在凤倾城登基前有所筹谋。 凤倾城当太子的这些年来得到不少人的拥戴,光他收养的那些夫人美妾,就都是个个有来历,要不就是朝廷要员的亲戚,要不就是借花献佛,上官婉儿更是个中典范,毕竟她父亲是当朝权霸朝纲的丞相。 若是凤倾城顺利登基,上官婉儿顺理成彰将成为皇后…… “了解公主的都知道,公主喜欢太子殿下。可是……”彩音有些犹豫,在凤绾绾眼神的鼓励下,她鼓足勇气道:“有一句话不知奴婢当不当说。” 见凤绾绾点头,彩音才道:“公主与太子殿下始终是兄妹,再加上公主已有夫婿,公主与太子殿下没有未来。更何况,太子殿下若登上皇位,后宫佳丽三千,就算太子殿下再喜欢公主,也不见得能分多少喜爱予公主。奴婢斗胆,说的句句肺腑之言!” 说着,彩音跪倒在地。 “傻丫头,难得你愿对我说这些话。我不会怪你,起来吧,别动不动下跪。”凤绾绾扶起彩音,笑着轻抚她的小脸:“我知道该怎么做,时候未到罢了。” 想了想,凤绾绾索性穿戴整齐,欲出凤翔宫走走。 在清音和彩音的陪同下,凤绾绾去到御花园溜了一圈,再从御花园另的道门出去。那里宫道渐窄,去至青石铺就的石路,向左转出,便到了另一条宫道。 “公主,前面不能再走了。”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宫殿,清音变了脸色,忙拦着凤绾绾的去路。 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凤绾绾居然从御花园的那条捷径出来,一直绕到这条宫道。前面,就是皇宫的禁地——锁梦轩。 [](八 度吧 抓奸正着 “为什么?”凤绾绾神色不变,问道。 “公主明知那是锁梦轩,多年前被皇上下旨封的禁地。公主,我们回去吧。”清音回道。 她对彩音使了个眼色,两个宫人便上前,两人各拽凤绾绾的一只手臂,欲将她拉离此地。 “原来那就是锁梦轩,我倒是忘了。”凤绾绾喃喃道,用力挣扎出两个宫人的箝制,疾步往锁梦轩的方向而去。 捆在离锁梦轩还有十丈距离时,就有侍卫飞奔而来,拦着凤绾绾的去路,沉声道:“公主,前面是禁地,不能再向前!” “我想进去里面看一眼,可不可以,一眼就好了。”凤绾绾急切地道。 她突发其想,很想找锁梦轩。 拎在进入御花园的一瞬,她一路前行,好像有种莫明的熟悉感,自己曾几何时走过这条路。 凭着这种直觉,她来到了锁梦轩前,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测试文字水印1。 也许她进去里面就能离开皇宫,只要她能靠近锁梦轩。 “皇上下了御旨,任何人皆不得进入禁地,除非皇上下旨才能放行!”侍卫一板一眼地道。 凤绾绾美眸一转,想起凤景天交给她的玉佩。 她忙从腰间拿出玉佩,递到侍卫跟前:“这是父皇赐给我的飞龙玉佩,见玉佩有如父皇亲临,还不放行?!” 侍卫见状,忙不迭地下跪。 凤绾绾得意地收回玉佩,正要往锁梦轩而去,却有人飞身跃至她跟前,挡着她的去路:“皇妹,休得胡闹,回去!” 凤绾绾脸上的笑意收敛,不曾想到与凤倾城再见面,却是在锁梦轩跟前。 她越过凤倾城的身体,看向清冷孤立的锁梦轩,在那里,或许有指引她回家的路吧? 凤倾城不着痕迹地挡着凤绾绾的视线,同时挡着她眸中不经意露出的渴求。测试文字水印6。 他不喜欢她的这种眼神,好像锁梦轩有她最在意的宝贝。 “乖,回去,别添乱。”凤倾城用力拽着凤绾绾的手,不容置疑地将她拖走,远离锁梦轩。 凤绾绾频频回首看向锁梦轩,回到锁梦轩的她还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凤倾城蹲在她跟前,眸光如水,柔情四溢。 “在想锁梦轩的名字。锁梦轩,是不是只要进入那里的人,就能圆这个人的梦想……”凤绾绾失神地低喃。 直到凤倾城的脸不断向她凑近,她才猛然恍神,转移话题道:“皇兄今天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不乖,便过来看看!”凤倾城说着,倚在她的大腿之上:“绾绾,这几日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凤绾绾掀出一点笑容,轻抚他绸缎般滑顺的墨发,轻声回道:“当然有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彩音还笑我得了相思病。测试文字水印1。” 她的答案令凤倾城沉声而笑,因而,凤绾绾也跟着笑了。 “倾城哥哥,终于让我抓到——”上官婉儿的话,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倏地打住。 悄无声息跑进寝房的上官婉儿打算给凤倾城一个惊喜,却不曾料到,会看到凤倾城与凤绾绾比拥吻还要亲密的一幕。 凤倾城抱着凤绾绾的大腿,头倚在她的腿上。而凤绾绾轻抚他的墨发,脸上的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 上官婉儿如遭电噬,呆怔地看着他们亲密的一幕,眼眶迅速泛红。 凤倾城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眉头微蹙。测试文字水印3。 凤绾绾率先回神,笑着朝上官婉儿招手:“婉儿,你过来!” 上官婉儿站在原地不动,恍若石化。 “婉儿,过来呀,帮我在皇兄头上找白发。我记得两年前曾看到过的,不知因何刚才怎么找也找不着。你的眼神比我好,看能不能找到。”凤绾绾依然淡笑,笑容完美,无卸可击。 “呃,我来找。”上官婉儿这才恍过神,才说话,便见凤绾绾打了个噤声的动作。 凤绾绾小小声道:“轻点儿,他睡着了。” 上官婉儿走过去,果见凤倾城趴在凤绾绾腿上酣睡,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那一瞬她以为凤倾城和凤绾绾是一对恋人,原来是她多心了。 “看来是太累了,这样也能睡着,婉儿,你叫醒他吧,带他回太子殿休息。测试文字水印4。”凤绾绾对上官婉儿道。 “不如就让他这样休息一会儿好了。他好几日不曾回去歇着了,每天都在忙政事。批不完的奏章,还有登基事宜,还要安抚军心。听爹爹说,他一日休息不到两个时辰。”上官婉儿看着凤倾城如玉般的俊颜恍神:“他身子不大好,千万莫累垮了身子。” 上官婉儿眉宇间对凤倾城流露的爱意,凤绾绾看在眼里。 “依我看,都是权势累人。如果没有责任和野心,就不会这么累了。生在普通人家多好,不必细心经营,步步为营,做自己想做的事。”凤绾绾笑着,突然站起来,再一脚踹向凤倾城,凤倾城终于睁了眼。 他来不及发作,上官婉儿抢在前头道:“倾城哥哥累过头,睡着了。回太子殿歇着吧,莫打扰公主了。测试文字水印2。” “皇妹,下次再敢对我不敬,我饶不了你!”凤倾城狠声威胁完,转而将上官婉儿搂在怀中,两人相携离去。 临走时,凤倾城回头瞟凤绾绾一眼,别有深意。 凤绾绾跟上一步,笑道:“皇兄,婉儿,慢走,不送啊。” 待那对夫妻走远,凤绾绾垮下小脸。 好险,不知上官婉儿有没有看出不妥。 凤倾城与上官婉儿相携回到太子殿,回到寝房。 “倾城哥哥,可不可以亲我?”见凤倾城和衣就要躺下,上官婉儿凑上前,仰着小脸问道。 凤倾城笑了笑,薄唇印上她的娇唇。 在上官婉儿闭上双眼的瞬间,凤倾城眸中笑意尽散,闪过锋芒,一瞬即逝。 他吻得心不在焉,上官婉儿却热情地回应,甚至主动脱自己的衣物。测试文字水印4。 看来,凤绾绾自以为是的掩饰并没有打消上官婉儿的疑虑。 他任由上官婉儿掌握主动,热情地诱/惑他,她火热的唇自他的唇移至他的胸前,再转向腹部,再往下…… “倾城哥哥,我想要你……”上官婉儿动情昵喃,极尽全力引/诱凤倾城。 她很努力,却得不到凤倾城的回应,抬头间,却见凤倾城闭着双眼,似已熟睡。 —— 他的长睫之下,有明显的疲惫之色,看起来很疲累。 是她多心了么?凤倾城确实因为疲累才趴在凤绾绾腿上熟睡? “倾城哥哥,我很爱你,你知道么?”上官婉儿倚在凤倾城怀中,小小声道:“你是太子,将来要做皇帝。当我嫁给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将来你会有三宫六院,会有很多很多的美人,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好了。测试文字水印4。可是,能不能不要是公主?” 在听到上官婉儿提起凤绾绾时,凤倾城动了动眼睑。 “你可以要世上任何女人,可公主,她是你妹妹,世人不会允许,轩辕皇室也容不下这样的禁忌感情。公主生性洒脱,她不适合皇宫……”上官婉儿叨叨絮絮地说了许许多多:“我把公主当朋友,如果我的丈夫和朋友都背叛了我,我会觉得世界上没有东西可以相信了。” 她的吻,落在他赤着的胸膛,眼泪,沾湿了他的肌肤。 上官婉儿小小声饮泣,不知不觉在凤倾城怀中睡着。 她再醒,天际已黑沉,凤倾城却不见了踪影。 上官婉儿起身,随意吃了晚膳,便把白衣叫到跟前道:“去一趟凤翔宫,找公主过来,本宫睡不着,希望有公主陪伴能入眠。测试文字水印4。” 白衣微怔,不曾料到上官婉儿会有这样的要求。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去吧。”上官婉儿加重了语气。 “启禀夫人,公主身份尊贵,若要公主来东宫陪夫人就寝,这恐为不妥。”犹豫片刻,白衣嗫嚅道。 “无妨,你去便是。公主与本宫是好朋友,公主定会乐意前来的,速去速回。”上官婉儿挥手,白衣这才转身出了内殿。 上官婉儿走至内殿前,看到白衣对青衣说了什么,两人便依次出了东宫。她眸光一闪,计上心来。 足足两刻钟过后,凤绾绾来到了东宫。 “公主,你可来了,我睡不着,最近总做噩梦,你可不可以在东宫陪我一宿?”上官婉儿热情地迎上前,拉着凤绾绾的手撒娇道。测试文字水印2。 “那可不行,我认床,在这里我肯定睡不着。最多我就是陪你聊一小会儿,晚些时候我要回去歇着了。”凤绾绾笑着拒绝,上官婉儿红唇微翘:“别这样,就陪我一宿,好不好?” “你呀,这招对我没用,尽管对皇兄撒娇去。”凤绾绾笑着推开上官婉儿娇软的身子。 “也是,倾城哥哥就喜欢我对他撒娇……”上官婉儿含羞带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今日挺热情的,我睡到刚刚起身不久。” 上官婉儿语意模糊,凤绾绾心里雪亮,却假装糊涂,笑问:“婉儿,只有懒猪才这么会睡。难怪你睡不着,是因为白里睡太多了。我有方法,你等等。” 凤绾绾拉着上官婉儿出了内殿,找人将躺椅搬到东宫之外,再命白衣找来两埕果酒,在月色下对饮畅谈。 不多久,两人都有了酒意。上官婉儿粉颊微酡,娇憨可人,长叹道:“绾绾,跟你在一起真开心,难怪倾城哥哥那么喜欢你。” “你错啦,皇兄才不喜欢我。准确来说,皇兄恨我……”凤绾绾酒意上涌,脱口而出便发觉自己失言。 她挣扎着站起来,朝上官婉儿挥手:“婉儿,早点歇着,我回去睡了。” 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青衣忙跟上,护送在她身后。 隐藏在暗处的凤倾城出现,示意青衣退下,晚些时候才回东宫,为免上官婉儿再起疑心。 “不会喝酒就别喝,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在凤绾绾就将要摔倒之际,凤倾城及时出现,将她拦腰抱起,打算将她抱回凤翔宫。 凤绾绾笑嘻嘻地捏着他的双颊,小嘴呼出浓郁的酒香:“才怪,刚刚我和婉儿在东宫喝酒的时候你就在附近。只是你现在需要上官家的帮助,你不能得罪上官婉儿,怕大事毁在她手上。你啊,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个位置。为了故意引你现身,我才装醉。告诉你吧,我的酒量很好,乃千杯不醉!” “成功在即,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子。绾绾,你会想办法稳住婉儿,是么?”凤倾城这话,令凤绾绾的笑容有些僵硬。 还好灯光不好,夜色正浓,看不到她任何表情。 “那这个时候,你还是放我下来更好。我怕婉儿她悄悄跟在我们身后,发现我们有奸/情。”凤倾城的脚步一顿,似在思索她这话的可能性。 “是真的。再纯真的女人,知道自己爱的男人背叛自己时,也会爆发的。如无意外,婉儿现在应该跟上来了……”她话音刚落,凤倾城便放下她,身形迅速隐去。 凤绾绾笑着继续往前走。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凤倾城,在他心里,只有他的皇位最重要,她怎么还会对他抱有期望? 抢男人:我会杀了你! lll 魔鬼本性:痛下杀手! lll 变态选择题:他有多残忍 “她对你而言真这么重要?”凤倾城眸中的笑意渐冷,不明白凤绾绾为什么如此紧张上官婉儿。 他本可以轻易取了上官婉儿的性命,在想到凤绾绾时,他终还是留了一手。 果不其然,凤绾绾找了上来! “她是我的朋友,同时她真心当我朋友,我却是令她受伤的罪魁祸首。皇兄,你真残忍!”凤绾绾轻声回道,凤倾城再一次让她觉得自己活着累人累己。 魁“以后你若乖乖地听命于我,不惹我生气,或许我会考虑放她一条生路。”凤倾城眸光流转,理所当然地拿上官婉儿做文章。 只要能要胁凤绾绾,让她做什么事之前都有所顾忌,他便又抓牢了她一分。测试文字水印9。如此,她无法飞出他的掌心。 “我要见她,你到底将她怎样了?”凤绾绾心急地想看到上官婉儿,想知道她的现状。 粮“随我来。”凤倾城朝凤绾绾招手。 此次凤绾绾不敢拒绝,将手放在他的掌中,由他牵着她走到那张艳俗屏风跟前。 “这里有密室?”凤绾绾看着艳俗屏风,傻傻地问道。 凤倾城处事一向让人难以捉摸,此次再出乎她意料之外。 一般人看到这张艳俗屏风,定不好意思多看第二眼。 凤倾城高就高在这里,外人见到这张艳俗屏风,理所当然地以为他风/流放荡,却没人知道,原来艳俗屏风另有乾坤。测试文字水印4。 凤倾城直接摸上艳俗屏风上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的丰胸,握着转一圈,屏风便应声移开,露出地下的密室。 凤绾绾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凤倾城行事的大胆和变态,也只有像他这样的死色胚才能想到这样龌龊下/流的密道开关位置。 凤倾城走在前面领路,她跟着他步下阶梯,连讽带刺地道:“皇兄,你果然够变态,这样的密道也只有你这样的贱……” 她话未说完,凤倾城的手突然罩上她的胸前,用力拧了一把,惊得她弹跳而起,差点从扶梯摔了下去。测试文字水印7。 “亏得皇妹提醒,我这才想起许久不曾满足皇妹的饥/渴了。”下一刻,他将她带入怀中,狠狠吻上她的娇唇,动情吸/吮。 “嗯,不,不……要……” 凤绾绾娇声抗议掩没在凤倾城狂肆的唇舌间,他扫过她的口腔内壁每一寸湿软,将她的香舌过度到他的口腔缠吮,极尽挑/逗之能事,大掌托在她的臀/部位置,她的温软禁地与他坚硬的某一处相抵。 “又香又软,很好吃……”凤倾城轻轻啃噬她丰润的下唇,在她唇畔低喘,说着下/流的话。测试文字水印4。 他的手更是滑进了她的衣襟,修长的手指与她的肌肤亲密相接,动作利索地除去她的衣物,看到她胸前的美好风光眸色一黯,张唇便咬上…… 凤绾绾发出一声惊喘,纤指探入他浓密的墨发,完全忘了要把他推开,沉浸在晴浴中不可自拔。 直到感觉有人在看她,她才倏地睁大美眸,看向视线的出处,撞入她双眼的,是上官婉儿冰冷而带着恨意的美眸。 上官婉儿就在密室中,而她和凤倾城就站在楼梯间,她被凤倾城压在身下侵/犯。 他们热情拥吻的一幕幕,尽数收入上官婉儿的眼底。测试文字水印4。 凤绾绾找回神智,用力将凤倾城推了开去,将自己凌乱的衣襟拉拢,转身就要离开。 她不该来,来到这里还被凤倾城轻易诱/惑。 她和凤倾城的肢体纠缠,会让上官婉儿多么心痛? 这就是凤倾城的目的吗?带她来看上官婉儿,只为了让上官婉儿更痛苦,让她更内疚?! 凤倾城怎能如此残忍对一个爱他多年的女人,怎能如此残忍地看她越陷越深,越痛苦? “你敢离开,我立刻取了她的性命!”凤倾城并不阻拦她,径自一跃而下,去至上官婉儿跟前,他的大掌,放在上官婉儿的头顶。测试文字水印3。 只要他一掌拍在上官婉儿的天灵盖,上官婉儿将即刻命丧在他手。 凤绾绾没有选择,她缓缓下了楼梯,垂眸去到凤倾城跟前。 “还算听话。现在,亲我!”凤倾城语气轻佻。 他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灼/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颊畔,薄唇离她的红唇寸许,顿住。 凤绾绾眼角的余光瞟向上官婉儿,只见她小脸惨白,美眸泪雾氤氲。 上官婉儿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摇头,退后几步:“皇兄,别这样……” “给你两条路。测试文字水印4。一是热情地亲我,二是,看我热情地亲她。皇妹,这个选择题是否很有意思?”凤倾城狂狷地放声大笑,看着两个女人痛苦,令他觉着很有趣。 凤绾绾隐忍着眼泪,四肢被铁铐铐住、周身是血却不能吱声的上官婉儿已泪流满面。 心底涌起的愤怒令凤绾绾发狂,她扬掌,用力扇在凤倾城狂狷的笑脸之上,怒声咆哮:“凤倾城,你卑鄙!!” 凤绾绾这一掌,用尽全身力气,凤倾城白玉无暇的脸迅速红肿一片。 他轻舔唇角的血丝,淡声道:“皇妹,以前让着你,是觉着你有点意思。测试文字水印2。如今这样的你,却让我作呕!” 凤绾绾回以冷笑,倔强的下巴轻扬:“是吗?那我们不愧是好兄妹,想到一起了。凤倾城,你这样的嘴脸让我想吐!” “你再说一次!”凤倾城欺近她身旁,用力揪着她的青丝,似要将她的头发拔光的力道。 头顶的疼痛取代了内心的煎熬,凤绾绾淡然回视凤倾城,一字一顿地道:“是啊,凤倾城,告诉你一个事实。我看过的人不少,但从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让我憎恶——” 她话音未落,便被凤倾城一掌甩了开去。测试文字水印2。 她的身子狠狠地撞在墙头,血如涌注。 凤绾绾靠在墙上直抽气,身子缓缓往地上滑落,一条怵目惊心的血柱从墙头一直延伸至墙角,浸染了她的洁白衣裙,有如眩目的昙花盛放,腥红中有着嗜血的迷离…… 上官婉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叫不出口,努力摇头。 在她得知所有的真像时,她是那么痛恨凤绾绾。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自己不算最苦,凤绾绾比她更苦。 凤绾绾说得没错,凤倾城确实痛恨凤绾绾,否则不会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倒在血泊中的凤绾绾如没有生命的破败玩偶,她唇畔的笑容,高傲的神情令凤倾城怒不可遏。测试文字水印7。 上前一步,他狠狠掐着她的小脸:“不准你这样笑,你再笑我把你的唇割了!” 凤绾绾依然在笑,她美眸没有焦距,瞳孔涣散,看不到眼前的凤倾城,多好,无需对着这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你看着我,如若不然,我挖了她的双眼!”凤倾城见危胁凤绾绾无效,指向以铁链吊着的上官婉儿,怒声道。 凤绾绾眨了眨美眸,努力睁眼,看着眼前模糊的脸,她哑声道:“别,动她,有什么冲,冲,我来……” 上官婉儿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她要保护上官婉儿,直到上官婉儿逃离凤倾城的掌握。 如上官婉儿所说,她们是朋友,虽然相交不久,但确实是朋友。 她上辈子没朋友,因为那个人将她和其他人隔绝开来。 这一世好不容易认识了上官婉儿,不能因为她而出事。 “很好,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凤倾城上前一步,点了她的穴道。 只是凤绾绾头部受到重创,鲜血直流,没有止血的趋势。 凤倾城出了密室,不多久,红衣下来,手上拧着药箱。 她掏出银针,封住凤绾绾的各大穴道,两刻钟过后,凤绾绾的伤势趋于稳定,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凤绾绾才终于睁了眼,看着头顶的白墙,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何处。 “绾绾,你醒了,太好了。”前面传来上官婉儿的声音,她循声看去,想起自己昏厥前一幕幕。 她挣扎着爬起来,去到上官婉儿跟前:“婉儿,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再忍忍,千万别再激怒凤倾城,那个人很变态。” 她想替上官婉儿松绑,那些铁链却都是特制的玄铁,一般的刀枪无法砍断,但,不是没办法解开对上官婉儿的控制。 “婉儿,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落得这样的境地,都是我的错。”凤绾绾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她说要救上官婉儿,自己却陷入了这样的泥沼,欲出不能。 —— [](八 度吧 被他关押:逃! “站起来,绾绾,别这样。 本来我很恨你,可现在我发现相较你而言,我算幸运了。他对我无爱无恨,可以给我一个痛快。对你呢,他又爱又恨……”上官婉儿美目定格在风绾绾的颓丧的小脸,柔声道。 “你错了,他对我只有噬骨的恨意。”凤绾绾轻声叹息,眉目间笼上一抹轻愁:“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我要留在皇宫,看着他只手遮天,翻云覆雨,自己却只能在他手掌心苟延残喘,欲逃不能。” 上官婉儿没有就此事与凤绾绾争执。 凤绾绾说,凤倾城对她只有恨意,那就让凤绾绾一直这样以为好了,最起码凤绾绾还就此守着自己的心,就算对凤倾城有爱意,也会随着那一切的伤害消失怠尽。测试文字水印4。 魁凤倾城如此糟踏她,她没本事报复凤倾城,只因为在凤倾城心里上官婉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凤绾绾不同,凤绾绾有这样的能耐令凤倾城伤神,总有一日,凤倾城会遭报应。 “你不能这么快泄气,我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你。绾绾,你要相信自己,有一天能把我带离这个人间地狱。”上官婉儿对凤绾绾露出鼓励的笑容。 粮现在她的生死,全掌握在凤绾绾之手,凤绾绾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颓靡不振。 “我知道。相信我,就算我死了,在死之前也要把你从这里救出去!”凤绾绾从地上爬起来,眼角的余光看到木桌上摆放的饭菜。测试文字水印1。 饭菜早已冷却,凤绾绾先喂上官婉儿吃饱,自己才努力用膳。 “你的伤,还痛不能?”凤绾绾看着上官婉儿身上满是鲜血的衣裙,不忍多看一眼。 “刚开始很痛,现在不痛了。我在丞相府是爹爹最宝贝的女儿,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好人,自小到大从没吃过苦。经此一役,我发现自己不完全是娇娇女,也可以这么坚强。现在我最想见到的人是爹爹,我很想他。”上官婉儿动了动脚腕,锁链声打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测试文字水印3。 “你还要再忍忍。凤倾城即将登基,他怕我出去坏他好事,便索性把我也关起来。这个时候,我们反而有机会。放心,我有办法。只要走出东宫,我们就有一线生机。”凤绾绾沉声道,在脑海中很快形成一套计划。 最起码,现在是一个楔机,只要能逃离,她们就有机会走出凤倾城的掌控。 “绾绾,我们不可能走出去。莫说我现在四肢被捆绑,就算我自由,也不可能走出东宫。东宫侍卫个个武功高强,你的武功不好,我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应对那些人。”上官婉儿道出心中忧虑。 就算凤绾绾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带她逃离东宫。测试文字水印3。还不如暂且将逃跑的事缓下,再等候时机。待时机成熟,她们再一起逃离皇宫。 “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谋事在人,总得试试。待会儿有人送膳食进来时,我们这样……”凤绾绾如此这般在上官婉儿耳畔嘀咕一番。 听完凤绾绾的计划,上官婉儿瞪着她问道:“这样成么?” “我也不知道,尽管试试,好过在这里等死。待他登基做了皇帝,我们就是他捏在掌心的蝼蚁,生或死都只是他的一句话。但若是二皇兄做了皇帝,我们还有出宫的希望。测试文字水印6。”凤绾绾回道。 实则她也没一点信心,只能放手一搏。 凤无月虽然难缠,但最起码不会像凤倾城这么变态。除了凤倾城,她有信心能赢任何人,包括凤无月在内。 “你忍心破坏他的梦想?”上官婉儿嗫嚅道。 说实话,她虽然恨凤倾城,可真要与凤无月联手对付凤倾城,她还是会心有不忍。 凤绾绾却说要投靠凤无月,将凤倾城掰倒,将他即将到手的皇位夺走。她以为,凤绾绾心里应该有凤倾城才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对你如此狠心,对我只有恨意,我为何还要顾全他的梦想?人这一辈子,除了生命,其它的都是虚无,尤其是那些不足称道的男女之情。测试文字水印8。”凤绾绾倚在地上休息,淡声回道。 她这人知恩图报,人家待她好,她自会涌泉相报。 若有人待她不好,她也不会肆意报复,但若把她逼急了,一样会跳墙。 “他算是遇到了对手。”上官婉儿轻笑。 有凤绾绾在身旁,即便被人关押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不能见光,日子一样不会无聊。 “刚才我的话要记在心上,见机行事。我们只许成功不准失败,否则我们两个都会很惨。测试文字水印8。”凤绾绾端正颜色道。 告诉上官婉儿,就算是玩游戏,这也是拿命在玩儿,马虎不得。 “我知道。可你真的有办法解开我的铐链?”上官婉儿一脸置疑。 傻子也看得出,为了防她逃跑,凤倾城下了功夫,这些铁链若没有利器,根本不可能打开。 此次凤绾绾用行动为上官婉儿解惑。 她从腰间拿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拔出外套,露出锋利的匕首,匕首拔出的一瞬,泛着森冷幽黯的寒光。 她一边替上官婉儿解铁铐,一边道:“这把匕首我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知道经常会用得上。测试文字水印6。” 她在现代虽然只是小混混,但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一点也难不倒她,尤其是开锁,她利索得很。 她使用巧力,再往链扣的中间施加内力一挑,看似无坚不摧的铁链便应声而断。 “绾绾,你好厉害——”上官婉儿惊喜的尖叫被凤绾绾用力捂住,凤绾绾小声道:“我们是要逃亡,小声点儿。” 上官婉儿用力点头,不敢再添乱。 凤绾绾再以同样的方法将上官婉儿四肢上的其它铁链弄断,花时并不多久。 为防待会儿送餐的人发现不妥,凤绾绾将铁链依然缠绕在上官婉儿的四肢。测试文字水印2。 “凤倾城的武功深不可测,他的贴身四婢一定非等闲之辈,我们要放倒两个婢女才能离开,你待会儿不要下不了手,知道吗?”凤绾绾不放心地叮嘱上官婉儿道。 “我知道!”上官婉儿用力点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 成败在此一举,她们一定要逃出这个密室。 两人静等时间流逝,待用膳时间到,出口处响起密道开启的声音。两人打了个眼色,开始实施计划的第一步。 来人是红衣。 她将膳食一一放下,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凤绾绾道:“公主,膳食准备好了,趁热吃。测试文字水印6。” 凤绾绾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吟,红衣心下一惊,问道:“公主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痛——”凤绾绾小小声回答,红衣凑上前查看凤绾绾的病情。 上官婉儿此时添油加醋,也道:“绾绾痛了好一会儿,说是腹部疼痛难忍,要痛死了……” 红衣一心两用,要检查凤绾绾的腹部,又要倾听上官婉儿述说凤绾绾的病症。 正值此时,凤绾绾突然发难,右掌狠狠劈在红衣的颈部。 同时她手中的帕子捂住红衣的嘴,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便倒在了她的脚下。 红衣身子一歪,便倒了下来。 凤绾绾不敢有丝毫大意,确定红衣确实昏厥过去,才放下心来。 上官婉儿在一旁看得手舞足蹈,只差没尖叫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被凤绾绾狠狠一瞪,这才收敛了些许。 将红衣的衣物脱下,再命上官婉儿换上红衣的衣物,将红衣用手铐缠住四肢,再将她的长发打乱,遮住她的脸。 准备好这一切,凤绾绾深吸一口气,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 她红唇轻启,学红衣的声音,朝外扬声道:“青衣,你进来把膳食端走,换一盘,公主不喜欢这些食物!” 青衣应声而来,凤绾绾故伎重施,躺在地上。 不能让青衣有时间发现此红衣非彼红衣,一定要速战速决! 于是青衣才下楼梯,凤绾绾便发出痛呼声,青衣急忙跑到凤绾绾跟前道:“公主怎么了?” “我这里好痛,青衣,你帮我看看,要痛死了。”凤绾绾说完,青衣果然埋头掀开她的衣裙。 这电光火舌的一瞬,凤绾绾突然发难,一掌狠狠劈向青衣的颈部。 青衣应声而倒,凤绾绾此时有些大意,松开了对青衣的箝制。不料青衣突然瞪圆美眸,欲扑倒她。 一个花瓶狠狠砸在青衣的后脑勺,青衣血流满面,此次彻底失去意识,倒在她们足下。 “她会不会死?”上官婉儿扔下手中残留的碎片,嗫嚅道。 [](八 度吧 其实,很喜欢很喜欢 “最多流点血,不可能轻易挂的。 ”凤绾绾回道。 她忙着剥除青衣的衣衫,自己换下,再接着狠狠甩向上官婉儿的脸。上官婉儿故伎重施,甩向她的脸。 两人互相掌掴,直至两人的脸一片红肿,看不清楚五官轮廓才罢了手。 待一切准备妥当,凤绾绾将所有膳食狠狠摔在地上,大声怒斥:“红衣青衣,你们两个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魁她的怒吼声之大,连一些守候在东宫外的侍卫都能听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进内寝查看究竟。 今日是白衣和蓝衣去往清物宫领取日用品的日子,东宫的寝宫没有经过凤倾城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测试文字水印4。 圃正在他们犹豫的当会儿,里面又发出巨烈的声响。 响声过后,有两个脸色红肿、披头散发的女人冲出来。她们分别穿着红裙及青衣,一看就知道是红衣和青放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冲出了东宫,掩面哭泣,在众侍卫的注视下飞奔而去。 “绾绾,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待跑了老远,上官婉儿小心地回头看去,不见有人追来还有些不确定。 凤绾绾不敢有丝毫大意,按压住内心的激动,小声回道:“我们现在招人注意,婉儿,你要冷静下来。测试文字水印2。这里到处都是凤倾城的势力,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助力,只有找到凤无月,我们才暂时安全。” 这般说着,前面便有一列禁卫军迎面而来。 两个女人紧张得无法呼吸。 凤绾绾拉着上官婉儿的手,示意她淡定,以不大不小的音量道:“公主下手可真狠,红衣,我们去向太子殿下禀告此事。” 上官婉儿手心冒汗,模糊地轻应,被凤绾绾拉着从那对禁卫军旁边经过。 幸运的是,原本打算上前盘问的禁卫军在听到凤绾绾的话时,以为她们是凤倾城的心腹红衣和青衣,没敢上前,任她们从旁经过。测试文字水印1。 两个女人甚至不敢加快脚步,直到去至颐和宫前,凤绾绾还后怕不已。 时间宝贵,她直接去到守宫门的侍卫跟前,沉声道:“我们求见二皇子殿下,请通禀,这是信物。” 凤绾绾担心颐和宫也有凤倾城的细作,没敢亮出身份,只掏出龙凤玉佩,交到侍卫手中。 侍卫打量了她一回,凤绾绾坦然回视,侍卫这才进了内殿。 凤绾绾大松一口气,这证明凤无月在颐和宫。若凤无月不在,老天也不帮她们。 很快,凤无月大踏步出来,一眼看出她便是凤绾绾。测试文字水印3。 凤无月正想说话,凤绾绾抢在前头道:“殿下,奴婢有事启禀,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凤无月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知道凤绾绾顾忌有所顾忌,沉声道:“跟上!” 凤绾绾与上官婉儿垂首跟在凤无月身后进入颐和宫。 凤无月第一时间遣退众人,待无人之际,他才激动地上前道:“皇妹,你怎么伤成这般?” “时间只怕来不及了,皇兄,我要出宫,越快越快。如果大皇兄追过来,我插翅难飞,一定会被他逮回去!”凤绾绾没心情跟凤无月叙旧,直奔主题道。 凤无月轻扬修眉,“出宫?!” “我已走投无路,刚从大皇兄那里逃出来!在宫中二皇兄虽然也有自己的势力,但大皇兄无孔不入,他很快就会追过来——”凤绾绾话未说完,便听得颐和宫外响起嘈杂声。测试文字水印6。 她脸色变得惨白,上官婉儿更是躲在了她身后,急得想哭:“绾绾,怎么办,他来了!” 凤无月扫一眼她们,很快下定决心道:“你们过来!” 他走进寝宫,穿过屏风,去至他的床榻前,找到机关按扭,“你们在这里出去,我很快会去找你们,到时带你们出宫!” “谢二皇兄!”凤绾绾和上官婉儿忙不迭地进入密道。测试文字水印1。 她们才进密道不久,凤倾城便带人冲进了颐和宫。 驻守颐和宫的侍卫追进来,见凤无月板着脸,单膝跪下道:“殿下,属下拦不住太子殿下!” “没你们什么事了,退下!”凤无月正在大殿中练剑,命人退下。 他才看向来势汹汹的凤倾城,冷笑道:“不知皇兄兴师动众来我颐和宫有何要事?!” “东宫丢了两个宫人,有人目睹她们进了颐和宫!无月,把她们交出来,此事既不不咎!”凤倾城直接在首座坐下,完全把自己的地位抬高了一节。测试文字水印1。 想也是,他是东宫太子,很快即将登基。 他登基后,凤无月将被封王,离开京城要地,去往自己的封地。在皇宫,乃至在天下,都是他凤倾城最大。 “你听什么人乱嚼舌根?我一直在这里练剑,怎么不见有人进入颐和宫?若说貌美的宫人,我颐和宫确实有许多。你若是为美人而来,直接道明目的便是,何需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加在我身上?!”凤无月不卑不亢地回道。 “既如此,本宫彻底搜查一遍颐和宫便可知究竟!”凤倾城一扬手,侍卫们便要散开,欲彻底搜查颐和宫。 “皇兄请稍等!”凤倾城的目中无人令凤无月冷漠的脸闪过一丝暴怒,他沉声道:“要搜颐和宫不是不可以,但若皇兄搜不出什么,皇兄应该怎么向我交待?!是跪下向我赔礼道歉,还是——”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搜!!”凤倾城根本不理会凤无月,自己率先开始搜查。测试文字水印1。 凤无月眸中闪过杀机! 凤倾城,该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难道在凤倾城眼中,他凤无月就这么不值一提? 四刻钟过后,众人一无所获。 凤倾城利眼一扫,薄唇轻启:“就算把颐和宫翻转,也要给本宫把人找出来!” 他一声令下,众人再度展开搜寻。测试文字水印5。 凤倾城则进入凤无月的寝宫,逐个地方细细寻觅。如果那个女人跑到了这里,没理由消失不见。 屏风,衣柜,书桌,他无一不细细搜寻,最后就是床榻。 他一路寻过去,正在此时,白衣的声音由远至近,她大声道:“启禀太子殿下,有宫人在御花园附近见到公主!” 风倾城凤眸一凛,急匆匆出了颐和宫,赶往御花园的方向。 他派人在御花园附近仔细搜寻,依然不见凤绾绾的身影。就连那个所谓的宫人,也找不到其踪影。 另一厢,凤绾绾和上官婉儿兀自躲在密室用膳。测试文字水印4。 当时她急中生智,知道以凤倾城的细心,迟早会找到密道所在,便急匆匆出了密道,想找凤孤影帮忙。 可也巧了,她才想找他,他便出现在她跟前。 凤孤影旋即派了一个宫人将凤绾绾的踪影泄露,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时间上刚刚好,她们才能躲在密室休息一会儿。 “绾绾,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上官婉儿见凤绾绾心事重重,问道。 “感觉很不妙,凤倾城来得太快。我本想出了宫,凤倾城忙着做皇帝不会有心思理会我们。可现在皇宫戒备森严,我们出不去。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助二皇兄登上皇位。只有皇权在握,二皇兄才有能力保护我们!”凤绾绾秀眉紧蹙,回道。 “来不及了。若要阻止他登基,只有借助我爹爹的力量。爹爹是朝中重丞,只要爹爹倒戈,就有机会将他掰倒。可现如今,我们要到哪里见爹爹?!”上官婉儿长叹一口气,回道。 如果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自救,那末,就是要颠覆皇权。 上官翼是朝中大臣,对朝廷忠心耿耿,就算知道他女儿被人这般欺侮,也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倒戈。 “凤倾城欲将你杀了永绝后患,无惧上官大人,这很可能因为他给上官大人安排了另一个上官婉儿。只要我们能见到你爹,这样我们的赢面便大了三分!”凤绾绾美眸半眯:“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我就只怕今日这般,会给你们上官家带来祸害!婉儿,你要想清楚。如果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绾绾,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你一定要将他拉下皇位?!”上官婉儿目光灼灼地看着凤绾绾,问出心底的疑问。 上次凤绾绾给了她答案,语意模糊,她很想知道凤绾绾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曾想过就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他也无妨,只要能在看得到他的地方生存就可以。”凤绾绾闭上干涩的美眸。 -- 谢谢亲亲送的花,今天三更哈。 [](八 度吧 颠覆皇权,身世之谜 凤绾绾空洞的眼神看着某一个点,闪过她眼前的,是遇到凤倾城后发生的种种。 本不想在意,但在相处的过程中,喜欢上他眸底的温柔。 “很喜欢的喜欢,就是爱情。”上官婉儿上前握着凤绾绾的小手,轻声叹惋。 她曾经,也全心全意地爱着凤倾城,结果,换来了什么? 魁“如二皇兄所言,凤倾城他太容易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父皇的宠爱,我的所有,还有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他如果就这样登上皇位,只恐会更加张狂,目空一切。这样的皇帝,对国家社稷未必好,”凤绾绾无奈地苦笑:“当然,我没这么伟大,只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看到他受挫,夺走他的最爱,他才会知道失去的心痛。测试文字水印2。我想让他痛苦,就如同他施加给我们身上的痛苦,这是一样的道理!” 顿了顿,凤绾绾反握上官婉儿的手:“最重要的是我怕死,落在他的手上,我迟早死路一条。” “好,我们尽人事,我也很想看到目空一切的他痛失了皇位会是怎样的颓废!同样的,我也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上官婉儿和凤绾绾一拍即合,相视而笑。 圃她们很快找到凤无月,要求他安排她们尽快见上官翼一面,就算是用绑的,也一定要将上官翼绑过来。 正值多事之秋,这个时辰上官翼还在皇宫,不曾离开。测试文字水印2。 凤倾城全力搜寻凤绾绾的下落,自己守在皇宫大门。 他以为,凤绾绾会趁他登基前离开皇宫,却不曾料到凤绾绾就在皇宫,欲夺走他即将到手的皇位。 另一厢,风无月拉凤孤影下水,知道是凤绾绾的意思,凤孤影没有犹豫,由他出面,拦住了上官翼。 上官翼年约五旬,俊颜朗朗,双目有神,身材中等,看得出年轻时相貌英俊。由于近几日忙着准备登基事宜,脸上有些疲态。 见到凤孤影,上官翼有些诧异。 “下官参见殿下!”上官翼第一时间向凤孤影行礼,凤孤影忙搀扶起他。测试文字水印2。 他看向上官翼身旁的侍卫,笑意厣厣地道:“上官大人可否单独陪我走走?” 上官翼自是应允,跟在凤孤影身后。 确定没人跟上来,凤孤影才悄声道:“婉儿姑娘欲见丞相大人一面,还请大人移步。” “婉儿不是在东宫么?我昨儿个才见她,她什么也没说。”上官翼颇感诧异。 “上官大人这边请,此事容我慢慢道来!”凤孤影一边走,一边将上官翼带到密道的出口处。 那里是一座荒僻的别苑,平日里极少有人经过。测试文字水印5。别苑的神龛位置便是开关,可以直接进入密道。 上官翼听了凤孤影的话半信半疑,在见到上官婉儿的一瞬,他自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多年的宝贝女儿。 上官婉儿扑倒在他怀中,将所有原委道明,最后将她们的想法道出。 果不其然,她话一出口,便遭到上官翼的严词拒绝:“就算太子殿下对我上官家再苛刻,我也不会违背皇上的嘱托!这大逆不道的颠覆皇权之事,想都不能想!” 他虽心疼女儿的遭遇,但初时却也是他鼓励女儿与凤倾城走得近。测试文字水印7。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全都是他当初决决定错误,怨不得人。 “上官大人,可否容我说一句?”凤绾绾听了半晌,插话道。 “公主请!”上官翼板着脸,对凤绾绾这个公主没好感。 “如果我和婉儿被他抓到,一定会落得凄惨的下场,你忍心看着婉儿命丧他手吗?我很了解大皇兄,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同情怜悯之心,即便将来你是他的开国功臣,待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为了永除后患,一样会对上官家族下手——” “公主不必多言,本官绝不会背叛皇上,掀起国家内乱。测试文字水印1。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官以为这无不妥。再者,若不是公主品行不端,诱/惑太子,又怎会引来今日的祸事。一切皆是公主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上官翼毫不掩饰对凤绾绾的轻蔑之意,打断了她的话。 凤绾绾站直了身体,看来上官翼果然如上官婉儿所言是老古董,根本不可能站在他们这边。 “既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凤绾绾朝凤孤影使了个眼色,凤孤影会意,点了上官翼的睡穴。 “绾绾,你不能这样对我爹爹。”上官婉儿见自己的父亲倒下,忙上前查看究竟。 “放心吧,上官大人不会有事,只是让他睡几天。测试文字水印5。现在我们只要把上官大人藏起来,派另一个上官大人上场,以其人之道治治其人之身,就还有机会。” 凤绾绾扶起上官婉儿,一字一顿地道:“婉儿,成败在此一举。就算来日我失败了,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你上官家的周全!”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早将自己的生死看开。因为想好好地活着,所以她要跟凤倾城对抗。 “我知道了。”上官婉儿的犹豫之色在听到凤绾绾的话后,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凤绾绾开始布署,为达目的,只有不择手段,即便是陷上官翼不义。测试文字水印9。 上官家族世代为官,为政清廉,上官翼更是正直不阿,只恐他醒后知道假借他名义行事将气坏身子。 上官婉儿则将此事担下,只图大事,以后由她向上官翼请罪。 “找一个摹临字迹的高手,拟一道圣旨,届时由‘上官翼’在登基大典上宣读,以此之前要做到不留痕迹,杀凤倾城一个措手不及!届时‘圣旨’一下,以‘上官翼’为首的众臣认了二皇兄这个皇帝,趁凤倾城来不及反应封他为王,在最短时间内将他逐出皇宫,送出京城。另外,二皇兄派出自己所有的心腹驻守皇宫六大门,不能让驻守在京城属于凤倾城的兵马有机会攻进皇宫。测试文字水印9。我有龙凤玉佩在手,可以唬一唬禁卫军,让他们为我办事,对付凤倾城的那些势力……” 凤绾绾如此这般道出自己的计划,最后道:“圣旨要盖上玉玺,这玉玺若偷不到,一切都是空话。” 凤无月接道:“我亦曾想过用这种方法,承乾宫有我的人,此人信得过,乃父皇的亲信,相信不难。” 他筹谋已久,一直想做这个皇帝,不只有自己的兵力和势力,当然要在承乾宫安插自己的细作。 —— “那就好。”凤绾绾松了一口气。测试文字水印6。 凤无月和凤孤影再细细商议要注意的细节,这才出了密室。 凤孤影也悄然回到自己的宫殿,只听闻凤倾城还亲自留守在宫门,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捉拿凤绾绾这件事。 这晚,凤倾城不眠不休,亲自守着宫门,就为了防止凤绾绾趁他不经意逃离。 次日凌晨,凤倾城没有上朝,由上官翼和凤无月主持朝政,而凤孤影则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凤绾绾。 在听到凤倾城为了抓她大费周章时,凤绾绾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才来后悔。 凤倾城抓她,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而凤倾城的注意力集中在抓她这件事,就会放松对凤无月的警惕,这是一个很好的楔机。 “皇妹,即便现在你想后悔,二皇兄也不可能让这件大事败在你手中。我们现在都没有退路,不能犹豫了。”凤孤影自然看出凤绾绾的犹豫,轻声打破沉默。 凤绾绾强牵出一朵笑容,拉着凤孤影坐下:“我才不会后悔。如果事成,凤倾城栽在我们手上,我放鞭炮庆祝都来不及——” 她话音一顿,“三皇兄,我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 她这问题令凤孤影和上官婉儿同时一愣。 “这件事我也不大清楚。只知惠妃进宫不到一个月便有了身孕,父皇是在出宫巡游的时候遇到了惠妃。不过我听说,惠妃曾经嫁过人,而且与父皇是旧识。”凤孤影犹豫之后,道出他听来的一些事。 在他私心里,希望凤绾绾不是妹妹,这些年来,他们三兄弟也从未真心将凤绾绾当成皇妹。 凤绾绾听了愕然,不曾料到贾氏和凤景天曾经有过一段旧情,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皇兄可知萧淑妃与我母妃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个却不曾听闻。只知惠妃进宫后,集三千宠爱于一生,父皇再没宠幸过任何妃嫔,包括萧淑妃在内。正因为此,所有人都恨不能惠妃早死——”警觉自己说了什么,凤孤影的话倏地打住。 [](八 度吧 他的三个条件:逃离皇宫 “最后母妃死于非命。(百度搜索 8 度吧 二皇兄说,是凤倾城在锁梦轩放火,母妃为了护我周全而命黄泉,确有其事吗?”凤绾绾紧追不舍,直视凤孤影的双眼,问道。 她相信,凤孤影不会骗她。 “这些都只是传闻,未必是真。当时大皇兄年纪尚小,纵火行凶不大可能。更何况,父皇对惠妃情根深重,若那场大火真是大皇兄所为,父皇不可能不罚,最起码应该废除他的太子之位。”凤孤影沉吟后回道,他就事论事。 凤绾绾心念一动。 魁是啊,为什么她不曾想到这一层? 凤绾绾头埋在双膝,闷声道:“他恨我们两母女确是不争的事实!母妃去了,他便将对我们两母女的恨意全放在我身上。我不过是在自救,没有错。” 凤孤影听出凤绾绾话中的刺探之意,敛眸轻笑:“皇妹如今在找大皇兄的好,到底是心软了罢?若说恨你们两母女的,又岂只是大皇兄?还有我和二皇兄,同样恨你,只因为,你们的出现,让我们备受冷落。测试文字水印9。” 圃“皇兄,我为了一己私欲,干涉朝政,是不是很不对?”凤绾绾烦躁地抓头,不得不正面她一直努力忽视的问题:“我只怕这是个错误的开始,届时因为我受牵累的人更多,我最怕凤祈王朝从此掀开内乱的序幕。” 说不出的心烦气躁,越靠近计划,越觉得自己自私。 若凤无月顺利夺权,登上皇位,会不会将凤倾城赶尽杀绝?! 若凤倾城安好无恙,不会善罢甘休,定将卷土重来,届时内乱免不了。 若大事未成,因为这件事受牵累的人又会有多少?!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将有人受到伤害。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本不想干预朝政,只等大皇兄登上皇位,我便出了宫,天下之大无一不是我的乐土。测试文字水印5。可惜,那时我的身边不会有皇妹。我也有私心,皇妹有私心,二皇兄同样有登顶的野心,我们因为同一目的聚在一起,既然游戏开始,就勇往直前,不要瞻前顾后,只要结果就可。皇妹,我希望二皇兄事成之后,能带你出宫,我答应过你的事,希望自己能做到!”凤孤影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令凤绾绾默然。 守在上官翼身旁的上官婉儿羡慕凤绾绾能有这样的一个好皇兄。 悄无声息进入密室的凤无月眸色一沉,闪过一道锋芒。 他悄然出了密室,握紧双拳。 事已至此,谋权之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只有皇位在手,他才能决定左右其他人的命运,譬如凤孤影,譬如,凤绾绾。 翌日,天色灰沉,北天门前人影幢幢,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宫门之前闭目养眼。测试文字水印1。 “今日便是登基大典,太子殿下应该前往东宫更换龙袍了!”此时,东宫四婢同时出现,请凤倾城回宫。 “若皇妹在本宫登基时逃离,本宫该如何是好?”凤倾城轻阖凤眸,薄唇轻启。 近几日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如果他登上皇位,成为九五至尊,却错失了凤绾绾,他将如何是好。 :( 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错失了便错失了罢?毕竟他对那个女人,并非真心。 是的,不曾真心,又怎会可惜? 可每每思及从今往后他再见不到凤绾绾,便觉自己开始寂寞了。 大概是习惯了她的一切,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她所有的一切。在他睡着或清醒时,都如此鲜活。 只是习惯罢了,那个女人就算死,也该死在他的跟前。测试文字水印3。 见凤倾城没有动弹的迹象,几个宫人都很着急。只怕迟了,错过登基大典。 “倾城,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为好,那个女人与凤无月勾结,今天想杀你个措手不及,拉你下皇位!”一道鲜红色的身影自暗处缓缓走出,顿在离凤倾城不远的地方。 “你说过会助我一臂之力,应该会暗中阻止——”凤倾城示意四婢退下,而后几不可察地蹙了眉宇。 “那个女人不简单,就算我说帮你,也有无法顾全的地方。你的皇位若丢在她手,一点也不奇怪。看时辰,那边已在行动了。”来人走到光亮处,他气宇轩扬,眉目张狂,正是苍誉的那张脸。 凤倾城凤眉微跳,心神一动,沉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心情不好,便不说了。测试文字水印4。”苍誉这话令凤倾城再沉不住气,他飞身而起,往养心殿飞奔而去。 凤倾城急于挽回一切,自然不曾看到苍誉唇畔掀出的诡异笑容。 如凤绾绾所言,凤倾城太容易得到他要的一切,是时候该挫挫他的锐气。至于以后的事,不在他关心的范围。 他飞身而起,转瞬间便去到那个女人隐身的宫墙之下。 凤绾绾察觉到苍誉这边的动静,正想撤,苍誉却已挡着她的去路。 她嗔目结石地看着他,不曾料想他的速度这么快。 “凤绾绾,所有人都被你耍了,包括全心信任你的上官婉儿亦如此!”苍誉一步步逼近凤绾绾,笑意莫测,看得凤绾绾手脚发凉。 她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背脊抵住墙背,无路可退。 她轻启苍白的双唇,哑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测试文字水印4。” “你掀起了这场皇位之争,却丝毫不关心结果,因为你只想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上官婉儿一定不知道你抛下她,自己走了。你说她如果知道,会不会恨你?!你有没有想过,上官一族在此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将遭受灭门之祸——” “别说了!”凤绾绾厉声喝道:“这一次凤无月赢定了,凤倾城刚刚才离开,那边大局已定。我只是想避开凤无月罢了,婉儿那边我自有交待!” 她经过苍誉身边,被他拉住。 她转身看向苍誉,一字一顿:“我此刻若不走,再也不可能离开皇宫。凤无月那天听到了我和凤孤影的对话,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想办法禁锢我,我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有万一,是凤倾城笑到最后,他一定会拿婉儿来威胁我。届时我最多再回皇宫,听凭他处置便是!” 苍誉微微一笑,长指顿在她微颤的唇瓣,灼/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鼻息间,魅惑地道:“你说这么多,并没有说到重点。测试文字水印5。你是胆小鬼,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任何一种结果。当然,你也渴望自由,想飞出这宫帏红墙。有一句实话,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凤绾绾拍开他不规矩的手,冷声道:“我赶时间,有屁快放!” “倾城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算他人不在这里,你也不可能走出皇宫。除非……”苍誉欲言又止,笑容诡异。 “一次把话说完!”凤绾绾咬牙切齿地道。 她自然知道要走出皇宫难上加难,还要苍誉废这么多话。 “除非我带你离开,而且可以直接带你离开京城,远离倾城的势力范围。告诉你吧,就算倾城他不做皇帝,他的势力依然可怕,京城到处是他的暗势力——” “你有什么要求,看我能不能接受!”凤绾绾不耐烦地打断苍誉的话,知道他话中重点在后头。测试文字水印7。 这个小人,一定是想威胁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要你答应我五件事!”苍誉轻笑,跟这聪慧的女人打交道就是有意思。 “一件!”凤绾绾砍价,怒视苍誉。 “这样吧,三件好了,待我想到了再告诉你。”苍誉笑得奸诈。 时间不等人,凤绾绾不再犹豫,“好,成交。现在我们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苍誉将她带入怀中,大掌揽上她的纤腰,不忘在那里掐了一把,惊得凤绾绾差点破口大骂。 她这一晃神间,苍誉已如苍鹰一般飞身而起。 不过是几个纵身,便已出了宏伟的宫墙,将皇宫的所有抛诸脑后。测试文字水印1。 趁着天色未完全亮堂,苍誉以诡魅的速度出了京城城门。 守城门的众多将领侍卫甚至看不清那人衣袍的颜色,人已消失无踪。 待离京城有一段距离,苍誉将凤绾绾放下,在她的鼻尖儿捏了一把道:“记得想我。你要时时刻刻记得,欠我的恩情,时候一到,我会索回的。” 凤绾绾将他的手拍开,受不了苍誉喜欢动手动脚。 “我要回宫看看发展情况。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倾城么?”苍誉不以为意,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还留有凤绾绾肌肤滑腻的触感。 “如果是他赢了,你帮我带一句话,就算要报复,也找我下手,别对婉儿和上官一家下毒手。没了!”凤绾绾想了想,回道。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只有婉儿和她的家人。测试文字水印9。 今晨她的眼皮直跳,觉得凤无月谋权一事可能不会太顺利,心下极为忐忑。 苍誉似笑非笑地扫一眼凤绾绾:“记得要想我!” 凤绾绾紧抿红唇,以为苍誉在说笑,没打算理会他。 不料苍誉站在原地不动,径自又道:“你还没回答。” “有病!”凤绾绾瞪他一眼,转身自个儿离去。 她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苍誉隐含着笑意的声音:“你若不告诉我想要的答案,我再把你带回皇宫!不是很难,就回答:‘绾绾会想苍誉,很想很想。’” 凤绾绾唇角抽搐,受不了苍誉这样的变态狂。 ——( 待她的纤腰悄无声息被人摸上时,她放声就道:“绾绾会想苍誉,很想很想!”她在心里再补几个字:很想很想苍誉死无全尸! 苍誉朗声大笑,笑声飞扬,飞破长空。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凤绾绾的娇唇印下一吻,便纵身而去。空中划过一道鲜色的红影,转瞬消逝无踪。 凤绾绾气极,用力擦拭唇瓣,那里留有苍誉唇的热度。 她没有气多久,打算先跑再说。 凤绾绾换上自己准备好的侍卫衣服,装扮成男人,去到最近的成衣店买了几套粗布衣裳,装扮成书生模样。再顾了一辆马车,往未知的茫茫旅途而去。 她一路上注意打听消息,本以为宫中这么大的事会传到坊间,孰知没人提起凤氏兄弟争夺皇位的大事。 不妙,大大的不妙,难道凤无月无功而返,被凤倾城捷足先登做了皇帝? 好像也不对。新皇登基是天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传出? 赶了一天的路程,凤绾绾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打算歇一晚再说。 次日她起了一早,第一件事就是打听皇宫的消息。 “掌柜,新皇登基,住宿费是不是该打个折扣?”凤绾绾一副穷酸模样,拐弯抹脚打听京城的消息。 “新皇登基?这位小哥是不是穷傻了,你在做梦吧?!”掌柜听了凤绾绾的话不觉失笑。 凤绾绾傻了眼,嗫嚅道:“太子不是昨日登基吗?” “是有这样的传言。不过二皇子突然病重,太子登基一事顺势延迟。这是朝廷的事,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何关系。”此时有人要结账,掌柜开始忙碌。 凤无月病重?一定是凤倾城对他下的毒手,才令凤无月突然出事。 病重到底“病”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凤无月病重,凤倾城不是应该及早登上皇位才是吗?为什么会将登基大典延后? 现在皇宫又是怎样的情形? 可以预见的是,上官婉儿一定会遭罪,凤倾城不可能放过她。 背叛他的下场:中他四箭 她要不要回宫?!凤绾绾拿不定主意。 她站在窗前,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恍神。 “听说没有?当今太子重情重义,见二皇子病重,登基仪式因此暂缓。传闻二皇子是被人刺杀的,刺客是太子妃上官婉儿……”最后一句,那人的音量逐渐放小。 正站在窗前愣神的凤绾绾心跳加速,怎么可能会是上官婉儿刺杀凤无月?不可能,一定是谣言。 恳“太子妃为何要刺杀二皇子?这消息准么?”另一人兴致勃勃地反问。 “都说是传闻,谁知是真是假?无论消息是真是假,上官府走到这一代将要没落了。上官翼被押入天牢,等候提审,上官婉儿成了痴傻儿,真可怜。” “皇宫此次少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臭名彰张的风.流公主。公主不安于室,有了夫婿还跟太子牵扯不清。有人说太子重情重义是假,为了那个风.流公主才是真……” 让凤绾绾没有再听下去,她有气无力地回到客房,倒在床榻之上。 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如果回了宫,一切都将回到原点。更甚者,她的日子将更难熬。 她不敢想象依凤倾城的绝情,会对她实施怎样的报复。 现在她大概能理解凤倾城为什么不急于登基,因为皇位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要的话,随时可以取走。 他要她回宫后,目睹他登上皇位的嚣张模样。 她若是不回宫,上官婉儿及上官府一家定脱不了干系。 此次的祸事因她而起,当日她信誓旦旦地对上官婉儿说过,即便攻败垂成,她也要保她一家平安。 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弃朋友而不顾。 思及此,凤绾绾收拾包袱,打算即刻启程回京。 提审上官翼还需要等候时日,她回京在时间上还来得及。怕只怕凤倾城拿上官婉儿出气,对她下毒手。 即便如此,凤绾绾仍不敢在路上耽搁,一路往京城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流言蜚语传出,也没有上官翼和上官婉儿的消息。太过平静,更令凤绾绾不安。 想必凤倾城在跟她玩什么心理战,是不是现在越平静,就证明上官婉儿越危险? 赶了一整天的路程,到了晚上,凤绾绾疲惫不堪,找到一间客栈,正欲订房时,有两个黑衣男子步进客栈,他们走路的端正姿态令凤绾绾定住了眸光。 他们是…… 黑衣男子一直去到她跟前站定,朝她作揖道:“参见小姐!” 凤绾绾眸光清冷,没有回话,她笃定,她的行踪已被人掌握在手中,这两个黑衣男子更是凤倾城派来的人。 “主子交待,请小姐在明日午时前抵达目的地,否则,有人必须剁其四肢,悬尸荒野!”黑衣男子将来意告之,凤绾绾脸色剧变。 她绷紧小脸,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冲出了客栈。 她定了一辆马车,叮嘱车夫必须不眠不休赶往京城。 天色昏沉,只盼还来得及。就算来不及,也要变成来得及。 车夫收了银两,便开始赶路。 “这位大哥,能不能再快点?!”凤绾绾心急难耐,总觉得车夫赶路的速度太慢。 “小姐,已经够快了。”已经丑时,正是打瞌睡的当会儿,车夫自认为竭尽全力。 “这样吧,大哥你歇会儿,教我加快马车的决窍!”凤绾绾上前,打算自己赶马车。 车夫欣然应允,让出位置。 凤绾绾很快掌握决窍,由她来赶马车,速度果然加快,车夫自愧不如。 凤绾绾集中全部精力赶马车,激发出了全部的潜能,甚至没来得及打瞌睡,京城已然在望。 此刻,辰时刚过。 凤绾绾驾马车往城门而去,走得近了,便见城头有人高高在上,俯视她的方向。 她跳下马车,越靠近城门,她的心跳越是加速。 她能看到男人站在最中央,仿佛至高无上的神谪,他一个眼神的斜睨,就能倾覆天下。 在他身畔两侧,有弓箭手对准她的方向。 他的手高高扬起,只要他一挥手,那些弓箭手便会齐齐发射,要了她的小命。 可笑的是,她怕死,还要继续往前走,明知前面是一条不归路。 凤倾城一扬手,弓箭手的箭便齐齐发射,有的射中她凌乱的发髻,有的射中她的衣袖,有的射中她的裙摆。 在她前进的途中,有一支箭射中了她的大腿,她中箭的一瞬,一个弓箭手便被生生被凤倾城一掌打飞了城头,惨叫声划破长空,连绵不绝。 凤绾绾极力忽视腿部传来的疼痛,拖着另一条没受伤的腿踽踽向前。又一支箭飞射而下,正中她的腹部。她紧咬银牙,闷声受了那一箭。 下一刻,那个射中她的弓箭手再被凤倾城打落城头。此次弓箭手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人经已没了。 凤绾绾冷眼看着腹中所中的一箭,疼痛不算什么,坚持一下便可以。 她知道凤倾城在玩什么游戏,现在还不到午时,只要她的另一条腿再受一箭,给她一个时辰也未必够时间进入皇宫。 思及此,她更是不顾一切地加快了脚步。 箭声呼呼从耳旁经过,有一箭射中她的胸口,离心脏部位不远的地方。疼痛感已经麻木,就在她坚持走到了城门之下时,另一箭则射中了她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 凤绾绾再也支持不住,虚软了身子,倒了下去。 如果她死了,就不存在背信弃义,上官婉儿是不是就会原谅她? 预料中更深的疼痛没有传来,她被人拧在手心,与他冰冷的目光相遇在一起。 “背叛我的人,没一个能全身而退,你凤绾绾,更不可以!”凤倾城的声音有如发自冰窖,没有半点温度。 “我跟你没关系,自然不存在背叛或不背叛,我们从来就没有走到一起。”凤绾绾话才说完,便被凤倾城扔倒在地。还好,是背部着地。她身上所中的四箭都在前面,只要向前倾倒一分,她的小命随时玩完。 她知道,自己没这么容易容易挂了,凤倾城的游戏才开始,如果没了她这个主角,他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皇妹,只剩下半个时辰就是午时。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为好,那些刽子手是不会等人的!”凤倾城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眸中毫不掩饰的噬血狂傲。 他要看他的猎物垂死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绾绾全身上下已被血液浸染,她眨着干涩的美眸看着灰蒙的天际,疲倦地闭上眼。 “不只是婉儿,还有上官一族一百五十三条人命尽数掌握在你手。我看你还是坚持一下,你死了倒清静,可若临死前还抓着这么多条人命,小心冤鬼缠……” 凤倾城话音未落,凤绾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只可惜,她两条腿双双中箭,不只未能爬起,反而又跪倒在地。 她一狠心,银牙紧牙,拔出腿上中了一箭。 拔出那一箭,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 她睁开双眼,看向凤倾城,她哑声道:“你来动手吧,我没力气了。看到我痛苦你不是很开心吗?相信你自己动手让我痛苦,会更开心!” 凤倾城不会让她死,她越痛苦,就越能满足他某种变态心理。 果不其然,剩下的三箭,凤倾城将之拔出。 每拔一箭,几乎就要了她的命。在拔胸口的那支箭时,更是血流涌注,她眼前昏黑,栽倒在地。 “太子殿下,公主再不医治,一定会没命,不能再折腾了。”红衣小脸苍白,终于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跪倒在凤倾城跟前。 凤倾城白玉般的脸庞透着诡异的青红,他深深喘气,身子晃了晃,红衣一跃而起,扶他站到一旁:“殿下气血虚,不能受刺激。既然不忍,为何还要折磨公主,折磨自——” “红衣,本宫行事何时轮到你说三道四,掌嘴!”凤倾城冷漠的一眼,令红衣打了个寒蝉。 她一掌接一掌掴向自己的嫩颊,不余遗力,很快小脸红肿不堪。 “够了,为她止血,不能让她死了!”待到气息回稳,凤倾城沉声道。 “是,殿下!”红衣提着药箱去至凤绾绾跟前,为她施针止血。 时间不够,只能简单地包扎,这之后,还需要看凤绾绾的耐力。 凤绾绾一定能够闯过这一关,为了上官一族,凤绾绾一定会做到自己的承诺。 爬回皇宫,命弦一线 两刻钟过后,凤绾绾睁开了混沌的双眼,入眼便是红衣清纯可人、写满忧色的小脸。 “公主,距午时没多长时间了,公主一定要坚持下去,能赶得及的。”红衣搀扶着凤绾绾起身。 凤绾绾轻应一声,在红衣的搀扶下她爬起来,发现自己的双腿经过包扎,疼痛感已没有方才强烈。 她跌跌撞撞地往宫门方向冲,一定要赶得及,上官婉儿等着她救,还有上官翼一家,像他这种为政清廉、刚直不阿的好官不能就这么没了。 恳眼前宫门在望,在最后时刻,凤绾绾没有知觉的双腿再次疼痛不已。 她虚软了双腿,倒在地上,无论怎么挣扎还是无法站立。 最后她一咬牙,匍匐向前,以行军的姿态飞速往前爬,效果甚好。 让待她爬到宫门前,入她眼的便是凤倾城的黑色朝靴,头顶传来他连讽带刺的笑声:“皇妹为了我的太子妃,果真是不遗余力,宁愿做一条没有尊严的狗!” 因为急于赶路,再加上方才的爬行,凤绾绾的伤口再次渗出血丝。 她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宫门支撑身体。 她神情泰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举止优雅,哑声道:“以你皇兄的火眼金星,难道没看出那是军人的姿态吗?皇兄眼里看到的是狗,是因为能入皇兄眼中的,只有鼠辈。皇兄有没有想过,那或许是因为皇兄本身就不是龙,而只是鼠类?!” 即便她随时都可能倒下,她也不会在凤倾城跟前示软,让他有机会看她的笑话。 凤倾城不怒反笑:“好你个牙尖嘴利,信不信我——” “好狗不挡路,看来皇兄连一只好狗都称不上!”凤绾绾讥诮地打断凤倾城的话,挺直脊梁进入了宫门。 就在纹刻着龙形图腾的厚重宫门之内,她的两个贴身宫人清音和彩音被人扣押。 在看到她的一瞬,两个丫头喜极而泣:“公主!!” “放开她们两个!”凤绾绾拖着伤腿向前,走至她们跟前。 经过凤倾城的应允,侍卫们放开了清音彩音,她们齐齐扑倒在凤绾绾的怀中,撞到她的伤口,疼得凤绾绾直抽气。 “公主受伤了?”清音这才看清凤绾绾身上尽是斑驳的血迹。 “没什么大事,暂时还死不了。”凤绾绾很虚弱,身子颤颤微微,双腿更是哆嗦不止。 凤倾城就在她身后看,就算她要倒下,也得在凤翔宫,在凤倾城看不到的地方。 她由清音彩音搀扶着向前,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向凤倾城,淡声道:“我在午时赶到了,你不能动婉儿。” “看我心情!”凤倾城黑着脸,脸上没半点笑容:“此刻我的心情很不好,需要找人发泄。不取婉儿的性命也不算食言,是以,我可以剁了她的十指,炖了汤,给你补身子!” “婉儿若有半点损伤,凤倾城,我将你千刀万剐!”凤绾绾沉声威胁完,便由两个宫人搀扶着回到了凤翔宫。 她们才回到凤翔宫,红衣后脚便跟了进来。 清音彩音知道凤绾绾受伤的经过,对太子殿的人充满恨意,第一时间就想赶走红衣。她们护着她时张牙舞爪的可爱模样,令凤绾绾失笑,同时也牵动了伤口。 “你们莫急,现在公主的伤势要紧。若是伤口溃烂,留下丑陋的伤痕,那就不好了。”红衣将清音和彩音推开,不容置疑地为凤绾绾做深一步治疗。 红衣替凤绾绾脱下外袍,便露出里面那件血色白衣。 整件白衣被血色浸染,清音见了泪眼涟涟。 彩音别开眼,不忍再看。她转身的瞬间,便见凤倾城隔着晃动的珠璃看着凤绾绾。 彩音一时被恨意蒙蔽了双眼,发了狂般冲上去,朝凤倾城怒吼:“我家公主金枝玉叶,容不得太子这般欺负——” 她话未说完,便被凤倾城甩了一掌,跌倒在地。 凤倾城沉声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砍了!” 凤绾绾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凤倾城,喘气道:“我的宫人自有我来教导,这不是你的东宫。 你别忘了,这不是你的地盘,轮不到你在这里对我的人指手划脚!” 怒极攻心的凤绾绾极力隐忍体内翻江倒海的紊乱气息,她推开红衣,捞起眩目华美的珠璃,与凤倾城对视。 她酥胸微露,箭伤刺肉三分,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白与红的魅惑一景。 凤倾城眸色黯沉,竟不顾众人在场,伸舌舔上她的伤口。 凤绾绾用力推开凤倾城,“变态!” 她一掌扇向他,被凤倾城及时抓住她的皓腕:“我可以让你见识更变态的!” 他连拖带拽地将凤绾绾拖入内寝,凤绾绾警觉凤倾城想做什么,她下意识地抓住珠璃。 凤倾城却蛮横地将她拖走,新装不久的珠璃便应声掉落在地面,发出嘀嘀嗒嗒的脆响。 “出去!!”凤倾城利眼扫向怔在原地的三个宫人,沉声喝道。 “你们不准走!”凤绾绾惊慌失措地大吼。 她不介意身体上的创伤,更不介意凤倾城怎么羞辱她,但他不能碰她,她不想跟这个人再有任何身体上的纠缠。 “不走也行,你们就站在这里看本宫怎么将她变成荡/妇!皇妹,或许你更喜欢有人在场观看我们行/房,或许,你喜欢有其他男人在场,要不要我叫男人进来,看看你躺在我身下时有多淫/荡?!”凤倾城徐缓地眨眼,深邃韵幽的眸子有一簇晦不可知、深不可测的小团漩涡,将她困缚在其中,欲出不能。 凤绾绾一失神的功夫,已被凤倾城拽进了内寝。 彩音见到主子被人欺凌,想上前,被清音以眼色制止。她对彩音摇头,表示,不能。 她们只会帮倒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给主子留点尊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彩音抽泣着跑出凤翔宫,清音和红衣一前一后也跟了出去,将宫门关得严严实实。她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这会儿怎么不反抗了?!皇妹最喜欢做的事不就是跟我做对,抢走我即将到手的皇位么?!”凤倾城将凤绾绾推倒在地,他身上衣衫齐整,只露出重要部位。 他大掌蛮横拉扯,便将凤绾绾的衣物撕碎。 —— 凤绾绾以屈辱的姿势跪倒在地,身上所有的疼痛都在叫嚣,却不及心的疼痛。 再痛,怕也只是这样了吧? 凤绾绾的无声抗议更是激怒了凤倾城,他扶起她的腰,纵身便进了她的身子。 她紧密的身体令凤倾城满足的轻叹,纵身便冲了起来。未曾动情的凤绾绾疼得冷汗直冒,像是破败的娃娃被身后的男人侵犯。 她身上的伤口再度裂开,血色浸染了她的雪色肌肤,刺红了凤倾城清冷的双眼。他眸中闪耀着噬血的光芒,发了疯似的占有凤绾绾。 凤绾绾在疼痛中昏厥了多次,每次再被凤倾城恶意弄醒,承受他粗/暴的占有。 直到黄昏酉时,凤绾绾再没醒过来,凤倾城这才从她身上离开。 她的呼吸若有似无,苍白干燥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长发凌乱地散落于她美好的胸形前。 他眸色一黯,浴望再度涌起。 强按叫嚣鼓燥的想望,他将内力施入她的体内,效果甚微。 “红衣,进来!!”凤倾城这才发觉不妥,大声怒吼。 方才纵浴的地上一摊血水,不只是她伤口的,还有她身下流出的血…… 红衣冲进寝房,风倾城正在替凤绾绾整理衣物。 “不能让她死了,否则你们全部陪葬!!”凤倾城怒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是!”红衣上前,搭上凤绾绾的脉搏。 凤绾绾的情况很不妙,气息微弱,命弦一线。 红衣率先为凤绾绾止血,再搭上凤绾绾的脉搏,依然没有起色。红衣深吸一口气,拔出极少使用的金针,封住凤绾绾的周身大穴,汗如雨下。 半个时辰过后,红衣摇头道:“殿下,公主连夜赶路,疲惫不堪,再加上箭伤伤了筋脉,失血过多,公主一心求死,只怕是……” “本宫说了,她死了,你们都不能活!本宫不想再听这种话,若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本宫让你半死不活,永远死不成!” 凤倾城眸色迅速充血,转为诡异的魅红,脸上更是乍现潮红之色。 --- 还有一更。 救她唯一方法:把她送给他! 红衣看向奄奄一息的凤绾绾,美眸黯下,没有回答。 救人是医者的本分,能救自当施尽全力。可若是天命如此,死神降临,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红衣的沉默令凤倾城的心渐渐下沉,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不可能的,凤绾绾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恳在此前她还躺在他身下,她与他对骂,表情丰富,怎么可能就这么…… “红衣,再想办法,一定要把她救活,本宫不准她死!”凤倾城一字一顿,看向红衣,眸中另有一丝情绪,那是傍徨和无助。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凤绾绾回来,他一定要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场。她才刚回宫而已,他很多手段还没使出来,她怎么可以不陪他玩儿了? 让红衣跪倒在地,哽声道:“奴婢会想办法,若公主有不测,奴婢定当陪公主,不会让公主寂寞!” “你一直是本宫的得力助手,本宫将她交到你手上,”凤倾城坐在床榻前,握着凤绾绾纤白冰冷的手:“她那回说有一首曲子名为《倾国倾城》,本宫让她谱曲。不只是她忘了,本宫也将此事忘了。” 红衣静静地听,循着凤倾城专注的眸光看过去。 也只有在这生死关头,凤倾城才会忆起凤绾绾的好。 “退下吧,本宫守在这里,等你想到方法救她。”凤倾城挥了挥手,红衣应声退下。 “公主真的不行了么?”见红衣出来,彩音拉住红衣问道。 “我在想办法。公主的奇筋八脉被我封住,还能撑三天。若这三天……一定有办法救公主!”红衣不敢往坏的方面想。 她不希望凤绾绾就这么没了,如果凤绾绾不在,凤倾城会多寂寞? 红衣去到太医院,翻看医书,找各大御医替凤绾绾看诊。 御医们看诊的结果都一样,凤绾绾一息尚存,回天乏术,除非有奇迹出现。 不只是凤绾绾本身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再加上她自己没了求生意志,没有人能救她。 眨眼间,两天时间过去,红衣没有办法可想。 她呆坐在太医院,看着人墙那么高的医书愁眉不展。时间在消耗,她却始终想不到办法救凤绾绾。 直到她跟前的光影被遮挡,她才眨着美眸,抬头看向对方。 “苍公子?”来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苍誉。 苍誉很少进宫,但每回进宫,一定是有要事。此次苍誉突然出现,为何不是去见凤倾城?毕竟他们…… “也许她还有救。”苍誉邪瞳流转,那里血丝若隐若现,脸露疲态。 “苍公子知道公主命悬一线,在寻找救公主的方法?”红衣不确定地问道。 据她所知,苍誉一向不喜欢凤绾绾,若凤绾绾出事,他应该第一个大肆庆贺才是。 “不知管不管用,尽管一试。”苍誉看向红衣:“我需要你的帮忙,再有,也要他应允才行。” “只要能救公主,太子定会答应公子的所有条件。”红衣跟在苍誉身后,悄悄打量比她高一截儿的苍誉。 她见苍誉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回见到苍誉,他都是一袭红袍,与她一样,酷爱红色。 “是么?”苍誉不置可否,似乎不确定凤倾城会答应让他帮忙医治凤绾绾。 他们一前一后进入凤翔宫,入眼的便是仿若石化的凤倾城。他轻握凤绾绾的柔荑,专注地看着她沉睡的小脸,甚至不察他们的来到。 苍誉示意红衣先退下,自己进入了寝房。 凤翔宫的摆设不像是一般女儿家的闺房,而且凤绾绾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 一张檀木梳妆台,台前是菱花铜镜,上面没有脂粉盒之类的东西,只有一把木梳静静地搁在铜镜前。隔里的长案上有金漆木雕菱形馔盒,另有双耳圆圈纹彩陶壶。另有一张方型书桌,除了双足箕形铜砚,便是宣纸及笔墨。 苍誉拾起宣纸,上面字迹缭草凌乱,只有“《倾国倾城》曲谱”几个字样。 字迹的主人是个没有耐性的人,看她潦草及不雅观的字迹便能见分晓。 “那是她的东西,你别碰!”凤倾城终于转身看他,语气冰冷,眸色清幽。 “《倾国倾城》?可巧了,你的名讳正好有‘倾城’二字——” “凤翔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凤倾城满是不耐烦的语气。 闻言,苍誉扬起诡异的笑容,他薄唇轻启:“本想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救她,看来是我多事!” 凤倾城一愣,即刻闪到苍誉跟前道:“你真的有办法救她?!”他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待看到苍誉似笑非笑的脸庞时,他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是有一个方法,不过,以你紧张她的程度,或许你不会答应!”苍誉转而走向床榻前,高高在上地俯视沉睡的凤绾绾:“她睡着的样子真美,可惜再美,也是没知觉的木头。” “我没有紧张她。”凤倾城站在苍誉身后,纠正苍誉的语病。 “也许她听得到你我的对话。如果她心里有你,听到你这话,一定会更伤心,宁愿此生不醒。”苍誉回头看向凤倾城,煞有介事。 凤倾城哑然。 他苍白的脸庞,凤眸之下的黯影,都是他两夜未曾阖眼的铁证。 “你心里没她更好。她失血过多,胸内郁结,有乌血堵住了她的五脏六腑。再加上你那日对她行暴,气血逆流,身子的创伤再加上内心抑郁,才导致她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现在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蒸灸药浴。”苍誉的视线不曾离开凤倾城的脸上,如愿看到他变了脸色。 他狂肆的笑容缓缓放大,“怎么,舍不得了?” “红衣医术高超,她可以!”凤倾城强忍着怒火,双拳却不断握紧。 “是么?那不如你让她来医治绾绾,看她能不能把绾救活!”苍誉讥诮不改,笑意氲染了双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 “你不是恨她么?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近,竟直呼她的闺名!”熊熊怒火加妒火自凤倾城心底燃烧,眸中一簇火焰隐隐凝聚,随时将爆发。 苍誉没有再刺激凤倾城,折到门口,才道:“是我助她逃离皇宫。在那个时候,突然很喜欢叫她绾绾,这个名字很好听。突然很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的聪慧。倾城,你还有时间考虑。我告诉你,拖的时间越长,救她越难。不过是让我看看她的身子,她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 他飞身而去,闪得及时。 就在他躲开的瞬间,那道门被凤倾城一掌击落,尘土飞扬。 飞尘软如飘絮,浮漫在空中,在轻雾般的迷尘中,依稀得见凤倾城怒不可遏、长发飘飞的张狂怒容。 在外殿的红衣将凤倾城和苍誉的对话听了去。 蒸灸药浴救凤绾绾,确实是一个好方法。只不过,她想都不敢想这个办法救凤绾绾。 此种方法救人很凶险,不只是被救的人危险,就连医者也是拿命在拼。 最最重要的是,此人必须医术高超,要有深不可测的内力,足足和病者在药浴中赤/裸相对十二个时辰,医者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施入患者体内,打通患者死水般的血液和筋脉。 苍誉的武功深厚,却是男子。他若跟凤绾绾在一起十二个时辰,凤绾绾哪还会有清白可言? 难怪凤倾城怒不可遏,这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另一个男人,让他们这般相处一天一夜。 红衣呆站在外殿良久,一个时辰后,凤倾城折出寝房,走至她跟前,问道:“是不是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救她?!” “是。以苍公子的深厚内力,公主兴许有救。”红衣如实回道。 “即刻开始为她治疗,不能再耽搁。”凤倾城说完,再度折回寝房。 红衣应声而去,苍誉就等在凤翔宫外,早料到凤倾城再不甘愿也会答应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报应! 依照苍誉的药方抓药,开始蒸药,待到水沸腾,苍誉抱着凤绾绾进入浴间。 凤倾城随后跟进来,苍誉回头,挡着他:“多一个人只会让我分心。万一我走火入魔,同样无法救她。” “你蒙上这个!”凤倾城递给苍誉一条黑巾。 “看不到我怎么替她施针?你若舍不得,我尽管把她给回你。我告诉你,她的胸口也要施针,还有下身部位——” “你?!!”凤倾城胸口剧烈起伏,敢怒不敢言。 他们有染 “我说了,舍不得尽管把她带走,让她的尸首陪你在皇宫一辈子!”苍誉冷笑。 凤倾城的模样,好像他已将凤绾绾占为己有。如此,他怎能让凤倾城失望? 思及此,苍誉索性故意在凤倾城跟前替凤绾绾宽衣解带。 “苍誉,别逼我动手!”凤倾城抛下这一句,匆匆离去。 他眸中乍现的杀机,令苍誉心冷如铁。 因为凤绾绾,凤倾城居然对他动了杀机?! “绾绾,你真能耐啊!”苍誉在凤绾绾冰冷的唇际印上一吻。 并未走远的凤倾城似有感应,猝然间回眸,便见苍誉亲吻凤绾绾的一幕。此时,浴间门帘拉上,阻隔了里面所有的一切。 这一天一夜,堪称凤倾城此生最漫长的十二个时辰。 恳他不时想象苍誉在对凤绾绾做什么,不时想象凤绾绾是否能逃过此劫,也在不时想象,如果凤绾绾走过鬼门关,他要怎么对待苍誉。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二个时辰,凤倾城第一时间冲进了浴间。 里面的一幕令他烧了双眼:“苍誉,你敢?!” 苍誉和薄唇在凤绾绾胸前啃噬,他的突然来到,并没有令苍誉缓下动作…… 凤倾城怒火攻心,彻底失去理智,一掌攻向苍誉。 苍誉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下凤倾城的致命一掌。他一声闷哼,倒在了浴桶之中。 让凤倾城的手掌放在他的天灵盖上:“苍誉,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若再出现在我跟前,我会,杀了你!” 他迅速抱起不着寸缕的凤绾绾,小心翼翼地看向她的鼻息。 温温热热的,有呼吸,她活过来了? “对她,我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你现在不杀我,将来一定会后悔。我说过,有一天我会带她离开!”苍誉一跃而起,瞬间穿着妥当。 他深深看一眼凤绾绾,定格在她安祥的睡颜,一字一顿地道:“因为,她已成为我的女人,我暂时将她搁放在你这里,有一天我必将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太子殿下,公主她……”红衣迎上前来,刚开口,就看到凤倾城铁青的脸色,顿时打住了话头。 凤倾城将沉睡的凤绾绾抱回凤翔宫,将她搁置在床榻。在看到她颈项间暧昧的痕迹时,他眸色一沉,紧握了双拳。 下一刻,他提脚就想踹上凤绾绾。 “太子,使不得!!”红衣看得心惊胆跳,不顾规矩地大声道。 凤倾城深深吸一口气,收了脚,沉声道:“你来检查,看她死了没有!” 红衣不敢怠慢,不明白凤倾城为何气急攻心。照理说,凤绾绾还没醒,凤倾城应该很着急才是。 把脉之后,红衣难掩笑意:“太子殿下,公主脉象平稳,沉缓有力,相信不多久便会醒来!” 她转身,就看到凤倾城满脸怒意,死死地盯着沉睡的凤绾绾。 一时间,红衣的笑容僵在颊畔,傻了眼。 “死了清静!!”凤倾城狠瞪着凤绾绾半晌,一声怒斥,出了寝房,扬长而去。 “太子又怎么了?之前不是紧张公主么?这会儿却巴不得公主出事,有病——”彩音的小嘴被清音捂住,急得她只能发出咿呀声。 “小姑奶奶,太子不能得罪,你想活命就不要乱嚼舌根!”清音若有所指,扫向红衣。 红衣是东宫的宫女,若是红衣在凤倾城跟前搬弄是非,彩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主睡了几日,身子虚弱,去御膳间准备些上好的药膳,待会儿公主醒了可以调养身子。”红衣坐在床榻前,专心等候凤绾绾清醒,对清音彩音道。 “彩音,你留在这里看守公主,我去御膳间支会一声。”清音怕彩音管不住自己的小嘴,惹来祸端,自己前往御膳间。 彩音巴不得一直陪着凤绾绾。她支着下巴看着昏睡的凤绾绾,小声道:“红衣,公主活过来了么?” “嗯,不久后便会醒了。不过身子虚弱,还需要好生调养,千万别落下病根。”红衣的视线定格在凤绾绾尖俏了一圈的小脸:“公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我看难了,你们家的太子爷恶心得要死。公主都被他糟踏成这样,好不容易捡回一想小命,居然又巴不得公主死。怕只怕公主就算活过来,以后也没好日子过。我家公主这么美丽,又这么讨人欢喜……”红衣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彩音倏地闭上小嘴。 她忘了一件大事,红衣是凤倾城的下属。不过相处了几天,居然分不清敌我,真该死。 “放心吧,我不会乱嚼舌根。公主是好人,好人定会有好报。”红衣淡笑回道,和彩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多久,清音回到凤翔宫,一脸气恼,说是御膳间要为上官婉儿准备膳食,没空理会凤翔宫。任凭清音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讨到半点好处。 红衣闻言也很生气,她起身,就想去找御膳主管王德祥理论,被叫住:“红衣,罢了……” “公主醒了,太好了!!”三个宫人齐声惊呼,看向挣扎着坐起来的凤绾绾。 清音忙上前搀扶,让凤绾绾倚在枕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让红衣前往?” “这是皇兄的意思,红衣去了也是白搭。”凤绾绾声音微弱,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喘。 红衣听了不假思索地道:“太子殿下不会这样——” “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病了一场而已,死不了。身子慢慢调养即可,都散了吧,待膳食来了,我吃一点儿便是了。”凤绾绾没有再就此事争拗。 冷暧人情,夜夜笙歌 凤绾绾说话有气无力,全身虚软。 本以为此次死定了,不想在生死边缘跑了一趟,又走了回来。 当时生不如死的她,本是放弃了自己。如果只有死亡才能摆脱凤倾城,未尝不好。 既然老天爷不让她死,给她活命的机会,她自然会好生善待自己。 常言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如此可贵,若可以活,没人愿意死。她做了一回傻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看到病怏怏的凤绾绾,三个宫人互相打眼色,依次退出寝房。 红衣还是不甘心,她亲自去到御膳间。 她是凤倾城身边的红人,往日王德祥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她就不信自己会要不到一点药膳。 “红衣姑娘,我们也难做。是太子爷下的命令,从今往后,凤翔宫的膳食用狗粮即可,说是无需浪费粮食……”见红衣来到,王德祥将她拉至一旁,如此这般将凤倾城交待的话复述一遍。 恳“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知道的事大家心里头雪亮。谁人不知在太子爷心里公主是最特别的存在,前几日公主命弦一线,是太子爷在旁照顾,几夜未眠。公主性子倔,激怒了太子爷,太子爷就拿这些事做文章,欲逼公主向太子爷示软。” 话音一顿,红衣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到王德祥手中,压低声音道:“王大人,这是红衣的一点心意。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俗话说,留一分余地给自己,凡事别太过。公主再得势是迟早的事,届时追究起今日的种种,总免不了有人遭殃,王大人说是么?” 红衣恩威并施,令王德祥心下忐忑,他收下玉佩:“红衣姑娘说的是。我知道怎么做的,公主那边还请姑娘多担着些。我们都是奴才,身不由己,只是按主子的意思办事。” 红衣应了,便出了御膳间,往太医院而去。 如果御膳间不能有更好的饮食,或许可以从太医院抓些上好的药材给凤绾绾补身子。 “今儿个开始,红衣姑娘不能再往太医院取药了,这是太子殿下方才特意下的命令。”药房总管李忠及时拦着红衣,道出原委。 让红衣无奈地轻应,不舍地看一眼琳琅满目的上等药材,出了药房。 她临走时看到有药童正在煎药,耐心地等他们煎好药,欲倒药渣子时,忙上前帮忙。 待药童走远,她将所有的药渣子用衣裙包好,这才匆匆回到了凤翔宫。 她回去时,凤绾绾已经用了膳。看材料很一般,颜色尤其难看。她小喝一口,发现王德祥还是做了事,最起码这些膳食的材料本身还不错,也有些药用价值。 只不过做了一些手脚,自是为了应付太子殿的主人。 “红衣,你有心了。”凤绾绾起了身,披了件外裳,站在红衣身旁,专注地看她挑药渣子。 “奴婢是为太子爷积德。太子爷定是误会了什么,才跟公主较劲,公主莫放在心上。”红衣熟练地将要用的药渣提取完毕,一边熬药,一边回道:“药渣子的药用价值虽然一般,有好过没有。非常时刻,还需要委屈一下公主。” 凤绾绾淡笑不语。 如红衣所说,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她有像红衣这样的贵人相助,还有什么委屈的? “你忙一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凤绾绾接过略显清淡的中药,静等药物摊凉。 “太子殿下没命令奴婢回宫,这说明奴婢守在公主身旁即可。公主趁热喝,药性最好,没那么苦。”红衣直勾勾地看着凤绾绾。 凤绾绾不忍看她失望的样子,轻抿了两小口道:“好苦,待会儿再喝好了。我先睡一会儿,不知怎的,总是睡不够。” 说着她自顾自地爬上/床榻,闭眼继续睡。 红衣无奈地看着那碗药,唯有等凤绾绾醒了再喝药。 红衣百无聊赖地坐了好一会儿,见凤绾绾一时半会儿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出了寝房,等候在外殿。 半个时辰后,她进寝房,却见药碗已经空了,凤绾绾的唇畔还沾有药汁,她不禁失笑,这才放下心来。 红衣走后不久,原本“睡着”的凤绾绾睁开双眼,看向墙角。 墙角位置一片濡湿,她方才将药汁倒在墙根。凤倾城想要打击她,她自然要如他所愿,让自己的病好得慢些。 也许她这病一辈子好不了,就一辈子不需要见凤倾城。 两日过后,凤绾绾的病情毫无起色。 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睡觉,心情好一点儿便躺在前院下阳光下看古书。凤翔宫最好的地方就是不太像一般的宫殿,更像是民居。 “太子妃不值得公主这般为她!”这天彩音从外面回来,冲到在阳光下昏昏欲睡的凤绾绾跟前大声道。 “彩音,别说了……”清音拉着彩音的手。 “我就要说,公主趁早看清太子妃的为人。公主舍命回来相救,病成这般,太子妃却和太子夜夜笙歌……”清音索性捂着彩音的小嘴,不准她再多说一个字。 凤绾绾挣扎着起来,有些吃力,清音见状,忙上前将靠枕放好,让凤绾绾倚得舒适一些。 “你们不说,我倒是忘了婉儿了。当初倒下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人是她。现在她好了,上官家回复太平,这是好事。彩音,你这毛躁的性子得改改。我在这里还好,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谁来照看你们?难道要清音保护你不成?”凤绾绾慵懒地倚着靠枕。 现在这样的平静日子是她梦寐以求的,彩音却不明白,她要的,凤倾城给不了,这座宏伟的皇宫,更给不了。 —— 情谊不再:上官婉儿的恨意 彩音一听这话泪意立刻上涌,她哽声道:“公主才不会死。红衣说了,公主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家主子命不好。好不容易在鬼门关走回来,怎么就…… “你看看你这张嘴,尽说不吉利的话。我有说过我要死吗?真受不了你。”凤绾绾听了,“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恳她这一笑,凝重的气氛顿散无踪。 凤绾绾顺利将两个宫女的注意力转移,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待感觉到门口有人看她,她回眸,正是方才彩音提到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似乎站了有一小会儿,她变得如此陌生。 雍容华贵的美丽宫裙金丝银边镶嵌,在暖暖的阳光下散发耀目的光芒。她脸上描绘着细致的妆容,突出她精巧的五官,盛放着自己的美丽。 不过几日不见,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什么东西,已悄然在改变。 让上官婉儿款款走至她跟前,示意她身后的那些宫人退下。 凤绾绾也让彩音清音退下,这才招呼上官婉儿坐下。 上官婉儿兀自站立不动,如火的樱唇轻启:“不了,这里太简陋,不适合我尊贵的身份。我说几句就走!” “在你说几句之前,你可不可以先为我解惑?”凤绾绾舒适地倚靠在枕间,眯眼看着俯视她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沉默以对,凤绾绾不再客气:“婉儿,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刺杀二皇兄,如果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凤无月没这个能耐做皇帝!从你跑了这个事实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斗得过太子。我为什么刺杀他?原因很简单,我要戴罪立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太子妃之位,还有我上官家所有人的性命。更因为,我刺杀了凤无月,逃之夭夭的凤绾绾为了当日她的承诺会选择回宫。如此,我不只是戴罪立功,更让太子有机会狠狠报复你,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就连我爹爹被押入天牢待审、上官婉儿疯癫痴傻的主意都是我想出来的。”上官婉儿仰头大笑,笑容不可抑止,很是得意。 “你的倾城哥哥,变成了太子。”凤绾绾轻喃,说不清楚的婉惜之意。 闻言,上官婉儿的笑声嘎然而止。 她美丽的大眼尽是噬骨的恨意,冷声道:“凤绾绾,我走到今日这一步,全拜你所赐!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一了百了,你为什么不死呢?” 凤绾绾蹙紧了秀眉,她不适地捂紧胸口:“婉儿,可不可以不恨?” “因为你,我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扔给了另一个男人。因为你,我宁愿背叛我爹爹,背负不孝不义的骂名欲背叛太子,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在我最傍徨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那时候,你已经出宫了。你利用我,利用我们上官家,只为了自己能够逃出皇宫——” “不是这样。”凤绾绾心急地道。 上官婉儿冷笑,自顾自地道:“我只看到结果。现在我看明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要不顾一切地往上爬,我要做皇后,我更要你困在皇宫,看着你爱的男人左拥右抱,对你视之若蔽。我要将自己承受的痛苦,一点一滴地尽数还给你!” 上官婉儿扭曲狰狞的脸不断凑近凤绾绾,她掐着凤绾绾的下腭,笑容阴鸷:“不怕告诉你,自从你受到冷落后,太子天天召我侍侵,只要我的肚子争气,太子登基,我就是皇后。” 她双足用力踢向凤绾绾的躺椅,凤绾绾连人带椅便倒在了地上。 彩音和清音闻声冲进前院,见凤绾绾倒在地上,清音忙上前搀扶。 彩音怒瞪站在一旁的上官婉儿:“一定是太子妃对公主下毒手,太子妃心肠恶毒,一定会遭报应!” 上官婉儿冲到彩音跟前,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彩音两掌:“你一个贱婢竟敢污陷我堂堂太子妃?!不知死活的东西!” “婉儿,够了!”凤绾绾身子虚弱,站都站不直,声音不大,却自有一鼓威赦力。 上官婉儿高高扬起的手掌再度扇下,彩音再中一掌,被上官婉儿甩在地上:“公主,你的宫人没大没小,今日我帮你管教了,你要怎么谢我?!” “我的宫人自己会管教。你若真想做皇后,就该好好收敛自己的张狂。要成为一国之母,不是随便在大街上都能拣到的泼妇所能胜任!”凤绾绾向前,扶起彩音。 彩音敢怒不敢言,躲在她的怀中小声哭泣。 “你?!”上官婉儿恨得银牙紧咬。 “清音,送太子妃出凤翔宫,我累了。”语罢,凤绾绾和彩音相互依偎着进了大殿。 “夫人,请!”清音走至上官婉儿跟前,不卑不亢地赶人。 上官婉儿冷眼斜睨清音,便率领众多宫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清音,以后由你看着彩音这丫头,让她管好她这张嘴!这是皇宫,主子多的是,一个弄不好,就是要小命的大事。今日若不是在凤翔宫,彩音你这丫头已被人打死了。”凤绾绾将彩音丢给清音,自己颤微微地往床榻而去。 如今这副身子骨,真不经用,连站都站不稳,自己看了都碍眼。 “公主,奴婢受伤了。”彩音朝凤绾绾撒娇。 “你这招美人计没用,你看看你这张脸就知道自己有多丑。吃一垫长一智,真不是我说你,下次记得收敛,别再招惹那些得势的女人。我看哪,我们最好别出凤翔宫,一辈子躲在这里也自在。我睡觉了,如果我一睡不醒,记得把我埋出皇宫之外。”凤绾绾长叹一口气,躲进了被窝,继续做缩头乌龟。 悬尸床头 半个时辰后,红衣来到凤翔宫,检察凤绾绾的病情,结果让她失望。 这都几天了,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剧的迹象。 红衣扶着凤绾绾躺下,轻道:“公主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这样不是办法,奴婢得向太子殿下请示——” “我能吃能睡,挺好的。皇兄是大忙人,没必要惊扰他。红衣,你没必要一天到晚往我这里跑,你的主子是皇兄,而不是我。下去吧,我乏了。”凤绾绾说着转过身子,逐客之意明显。 恳红衣无奈离开凤翔宫,去到东宫。 凤倾城正和他的美人侍妾打情骂俏,墨发凌乱,胸膛微露,风/流多情地左拥一个美人,大腿上还坐着两个。 另有一些妖艳美人艳舞笙歌,为凤倾城助性。 让红衣犹豫片刻,去至凤倾城跟前,单膝跪下道:“奴婢有事启禀!” “本宫很忙!”凤倾城轻咬怀中美人侍妾优美的颈项,凤眸情浴氤氲,不甚清明。 “公主病情加重,再不医治,只恐——”红衣话未说完,便被凤倾城一脚踹了开去。 他淡扫摔倒在地的红衣,“滚!” “是!”红衣很快退下,离开东宫,等候在外。 里面不时传来淫/声浪语,她呆怔地看着凤翔宫的方向。她不过是一个下人,可以改变什么呢? 东宫的打情骂俏声持续了一下午,在晚上继续,凌晨渐渐歇止。 玩了一夜的凤倾城依然精神抖擞,他准时上朝。 直到他下朝,红衣还守在殿外,他沉声道:“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死了便死了,世上少一个祸害!” “若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怕太子殿下会后悔。”红衣垂眸回道。 “本宫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她。她死了活该,看了烦心。”话音一顿,凤倾城走在前头,往凤翔宫而去:“也罢,去看看她死了没有!” 凤倾城去至凤翔宫时,清音和彩音在院前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她们本是有说有笑,凤倾城的突然来到令她们倏地打住话头。 两人对视一眼,恭敬地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凤倾城冷着脸,沉声道:“滚出去!” “是,太子殿下!”清音应道。 她第一时间抓着彩音的手腕,果见这个丫头又开始毛躁,狠狠瞪着凤倾城的背影。红衣也上前帮忙,将彩音强拉出了凤翔宫。 “彩音,别再添乱,公主现在日子难熬。为了公主,你也得忍!”清音厉声喝斥,彩音轻哼一声,别开小脸,算是应允。 另一厢凤倾城进入宫殿,隔着重新装好的珠璃看着那侧躺在床榻的女人,眸中的冷漠渐渐被另一种莫明的情绪代替。 他掀起珠帘,轻轻步入寝房,在床榻前高高在上俯视酣睡的女人。 她的如云秀发遮住了半张小脸,巴掌大的脸离上次见她时又瘦削了些,青白而透明。 翦水秋瞳被墨睫覆盖,投下黯长的阴影。 小巧的鼻尖儿微微下耷,没有血色的小嘴微张,贝齿若隐若现。 后宫美人无数,凤绾绾绝不算最美,最近看到她,却总是令他移不开视线,即便此刻病怏怏的样子,看起来也让人心生怜爱。 只可惜,这个女人是残花败柳,被其他男人碰过了。 他对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不感性趣,留着又有何用?! “彩音,求求你了,让我清静一会儿,别看我了。”凤绾绾软言哝语,拿她的那个宫人没撤。 一天到晚没事做就是在床榻前看她睡觉,她就算再能睡,也不可能对她那“痴迷”的视线视而不见。 凤倾城一声冷哼,又是那个该死的宫人。 此女淫/荡不堪,不只跟男人纠缠不清,就连她身边同为女人的宫女也不放过,不知羞耻! 凤绾绾刚闭着双眼侧过身子,听到凤倾城这一声轻哼,背影僵住。 是不是她做梦了?刚才是凤倾城的声音吗?! 她不确定地睁大美眸,不敢动弹不分毫。 无论是做梦,或是他真的来了,她都假装不知道。 “皇妹,起身吧。”凤倾城冷眼看着凤绾绾僵直的背影,邪眸危险地半眯。 竟敢漠视他?! 凤绾绾越来越胆大妄为,欠调教。 凤绾绾闭着双眼,继续装,没有起身的想法。此时又传来凤倾城隐忍着怒气的声音:“还要我三催四请么?” 凤倾城见凤绾绾还是一动不动,怒火攻心的他上前一步,提她在手。待感觉手上的女人轻盈如羽时,一时愣住。 凤绾绾睁开迷朦的美眸,懒洋洋地道:“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想皇兄真的来了。凤翔宫什么都缺,皇兄自便,我再小睡一会儿。” 她像只小猫在他的手中挣扎了一番,结果还是被他拽在手。 须臾,她累得气喘嘘嘘,小脸索性倚在他的大掌,不再浪费体力。 她毫不设妨的娇憨模样令凤倾城像是见鬼了,他心一热,手一软,便像丢烫手山芋般将她扔在了地上。 凤绾绾自地上挣扎着起来,又爬上香软的床榻,趴在枕间直喘气。她拉上锦被,裹住自己畏寒的身子,满足地发出一声轻叹。 就在凤倾城赤果果目光的注视下,凤绾绾轻浅的呼吸传来,再度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凤倾城胶着在那张酣睡小脸上的视线终于移开,踱步出了寝房。 他召来红衣,眸光幽柔,哑声道:“她的身子差了。” 以前的她生龙活虎,活力四射,尤其爱笑。 现在的她却像是活死人,不爱说话,不爱笑,嗜睡的样子像是千百年没阖眼,这不妥。 “公主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嗜睡的毛病就是近几日落下的。奴婢只怕再这样下去,公主会一睡不醒。公主那日还说,若她哪一日睡着后再不醒来,把她葬在宫外……”红衣声音轻颤,再说不下去。 凤倾城直视跟前的红衣,半晌沉声道:“红衣,你变了!” 红衣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来不多管闲事,从来不会妇人之仁。 这才在凤翔宫待几日,红衣变得令他陌生。 :( “奴婢知错了。”红衣垂眸,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传本宫的话,让御膳间准备最好的膳食,太医院准备最上等的药材,务必让她五天内回复健康!本宫不想在登基前看到有人死在皇宫,沾惹秽气!”凤倾城从首座站起,沉声道。 “是,谢太子殿下恩典!”红衣喜极而泣,引来凤倾城的侧目:“奴,奴婢这,这就去为公主抓药。” 怕凤倾城收回命令,红衣忙不迭地跑了开去。 她毛躁的样子跟另一个叫彩音的宫女一模一样,哪还是那个冷漠的红衣,东宫四婢之首? 凤倾城折回寝房,在床榻前坐下,拾起凤绾绾一缕柔软馨香的青丝放在鼻间闻嗅。 他咬上她珠玉般圆润的耳垂,不急不缓地道:“起身吧,别再睡了。不怕告诉你,你若不听话,我第一个拿彩音开刀。将她千刀万剐后,再悬尸你床头,你如此嗜睡,有她陪你,也不会寂寞了。” 睡得昏昏沉沉的凤绾绾不确定地睁开眼,入她眼的便是凤倾城放大的俊颜。 他白玉一般的脸庞,干净清爽,眸子清清润润,似一弘清泉,透明而纯净…… 她长睫轻颤,迷朦的睡眼缓缓睁大,神智渐渐清醒。 见了鬼,凤倾城的眼睛透明纯净?她是睡糊涂了吧?! 凤绾绾再度躺下,才想闭上眼,又听凤倾城道:“你闭上双眼看看,我立刻将彩音的眼珠子挖出来!” 闻言,凤绾绾忙睁开双眼。 可是很困,不多久,又有睡意来袭。 她耷着小脸又想睡,凤倾城此次直接掐着她尖俏的下巴沉喝:“我说了,不准再睡!” 凤绾绾懒洋洋地点头,却在同时打了个不雅的哈欠。 不睡,好难受。凤翔宫的凤绾绾有凤倾城看着,此后再也没有机会睡觉。每当她要睡着之际,凤倾城便会以各种卑鄙手段威胁她。 另一厢,红衣去到御膳间传达凤倾城的命令,王德祥第一时间朝她竖大拇指:“红衣姑娘慧眼识珠。公主这才失宠几日,这么快便再蒙圣宠……” 红衣一声轻咳,打断王德祥的话:“王大人,太子爷还没有登基,话别乱说。” :( 恩宠,暴戾 “登基与否,不过是太子爷的一句话。”说着,王德祥压低了声音:“以后姑娘多在太子爷跟前美言几句。” “王大人客气。我赶着前往太医院取药,先走了。王大人,有劳您了。”红衣笑了笑,在王德祥恭送之下出了御膳间。 待红衣取了药,进入凤绾绾居住的寝房时,里面的情景让她傻了眼,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里面的男人女人抱在一起,姿势有点…… 恳抱凤绾绾在大腿的凤倾城见是红衣,沉声道:“红衣,把药端过来。” “是,殿下!”红衣机械地回话,暗忖凤倾城这态度转变得未免太快。 在此之前还说凤绾绾死了清静,这会儿却将她当成是宝的模样。 让凤绾绾昏昏欲睡,早就睁不开眼,勉强支撑自己,浑然不知自己被凤倾城这般拥抱。 “来,喝药。”凤倾城将药碗递到凤绾绾唇边,诱哄的语气。 凤绾绾摇头,小脑袋直接埋在他的胸口。 凤倾城不知该恼还是该笑,薄唇不觉掀起笑意。 红衣在一旁看了失笑:“公主像个孩子,好可爱。” 凤倾城一个利眼瞪向她,吓得她噤声,忙道:“奴婢在外殿守着。” 红衣匆匆忙忙想出寝房,转身便见摇曳的珠璃外站了一个女人。 仔细看清来人,红衣脆声请安:“奴婢参见夫人,夫人金安!” “下去吧,我来找太子。 ”上官婉儿一身珠光宝气,由红衣着掀着珠帘,进入了寝房。 凤倾城仍维持原来的姿势抱着凤绾绾,本是睡意泛滥的凤绾绾听到上官婉儿的声音,费力地睁了眼,看向缓缓朝他们步近的女人。 “爹爹差人来话,请太子过太和殿商讨登基事宜。另外,西关劫匪盛行,劫走了一批宸灾官银,此事也需从长计议,太子,你看?”上官婉儿对凤倾城行礼后,如此这般说明自己的来意。 由始至终,她都像是没察觉到凤绾绾正和她的夫君“打得火热”的一幕。 “登基事宜没什么好说的,西关劫匪之事明日早朝再议。”凤倾城不曾瞟一眼上官婉儿,头也不抬地道,继续哄凤绾绾喝药:“皇妹,乖乖把药喝了。” 凤绾绾瞪着神色平静的上官婉儿,再无半点睡意,嗫嚅道:“我,我喜欢把药摊凉了再喝。” 她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凤倾城的大腿上,难怪上官婉儿如此“平静”。 换作是她,自己的老公跟其他女人勾勾缠,早一刀砍了过去。 “太子殿下,由妾身来喂绾绾服药可好?”看了好一会儿,上官婉儿小声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凤倾城终于抬眼看向上官婉儿,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是,妾身告辞。”上官婉儿露出甜美的笑容,转而看向凤绾绾,“绾绾,我改日再来看你,把身子养好了,才能更好地服侍太子。 ” 在凤绾绾的行注目礼下,上官婉儿娉娉婷婷地走远。 美丽眩目的珠璃剧烈摇晃后,回复了之前的平静。 “好了,人已走远,有什么好看的。”凤倾城不悦地扶正凤绾绾的脸,唇畔勾出莫测的笑意。 “你越对我‘恩宠有加’,婉儿便越恨我。皇兄这招借刀杀人虽然老套,却是最管用的。”凤绾绾甚至没看凤倾城的表情,便能揣测到他的险恶用心。 凤倾城唇畔的笑意有些僵硬,他瞪向怀中的女人,真怀疑她会读心术。 以往从未有人能看穿他的用心,凤绾绾却轻易识破。 到底是她敏感聪慧,还是他的手段越来越不高明? “皇兄还是去处理国家大事吧,这些药摊凉些我待会儿便喝了。”凤绾绾说着爬下凤倾城的大腿。 她颤微微地下了床榻,穿上纹绣精致图腾的鞋履,淡声道:“我去晒晒太阳,皇兄自便。” 她迈着沉缓的步子吃力地走离凤倾城的视线,红衣见她,忙上前搀扶,去到阳光底下晒太阳。 不多久,凤倾城目不斜视地出了凤翔宫,由始至终不曾看一眼凤绾绾。 “公主又跟太子殿下闹别扭了?”红衣看在眼中,颇不为解。 之前还好好的,相谈甚欢,亲密地抱在一起,上官婉儿来了又走了,又开始不妥,到底是哪里不对? “你们家的太子爷难伺候,不说他了。”凤绾绾哈欠连连,“你们在这里待着吧,我进去喝药。对了,别来扶我,我不是残废,自己能走。” 红衣、彩音面面相觑,目送凤绾绾进了凤翔宫。 凤绾绾进入寝房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药洒在墙根,在唇畔留一点药汁,证明自己喝了药,这才又躺下。 还是这猪一样的生活自在惬意,不需要跟凤倾城再有任何纠缠。 如果不能出宫,能这样在皇宫待一辈子,也是不错的结果。这招若不管用,下次她来狠的,让凤倾城直接打她进冷宫,清静! 两天时间过去,凤绾绾的病情维持着原来的状况不变,没再恶化,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凤倾城没有提起凤绾绾,亦不曾前往凤翔宫探望她,这反令红衣松了一口气。若让凤倾城知道凤绾绾的病情没有好转,所有人都得遭殃。 红衣尽量不回东宫,除非是凤倾城不在东宫时她才偷偷摸摸地回来交待包括青衣在内的三婢好生照顾凤倾城的生活起居。 她交待完要注意的事宜,正想出东宫,待看到在众人簇拥之下的凤倾城时,她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祈祷凤倾城看不到她。 “红衣,她的病情可有好转?!”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凤倾城竟然就注意到人群中不起眼的她。 “还在调理当中。”红衣嗫嚅道,模棱两可。 凤倾城眸色一沉,冷声道:“就是说,没有好转。” 红衣听出凤倾城语气中隐藏的怒意,急忙道:“奴婢会交待下去,加紧调理,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调理好公主的身子。” “再给你三日时间,若是再无起色,所有人提头来见!”凤倾城淡扫她一眼,甩袖进入东宫。 他才进入大殿,便有几个千娇百媚的侍妾迎上前来,有一个柔若无骨地偎入他的怀中:“太子爷,妾身想您了……” —— 凤倾城心情不好,一掌将怀中妖艳的女人甩了老远。 女人的身子“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当场便断了气儿。 其他侍妾脸色惨白。 昨儿夜里这个美妾还是最讨凤倾城欢喜的女人之一,如今却被凤倾城亲手处死,怎不令人心惊胆战? “太子殿下,燕主子没了。”青衣探向女人的鼻息,去到凤倾城跟前启禀。 “扔到乱葬岗!”凤倾城沉声说完,往内殿而去。 青衣则命人将尸首搬离东宫,再扔到乱葬岗。 这一日,凤倾城心情不好,虽再无人丢性命,却让所有人惶惶不安,只怕自己将成为下一个倒楣鬼。 有惊无险地过了一日,次日凤倾城的心情像是好了些,脸色却依然沉峻,看不出喜怒哀乐。 没人敢接近凤倾城,能躲则躲。 一直到了黄昏,红衣火急燎原地冲进了东宫,跪倒在凤倾城跟前:“奴婢该死!公主病情还是没有起色,反而有加剧的迹象。奴婢该用的方法都用了,药方没错,奴婢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请殿下责罚!” 她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若是拖到明日再报,死的人会很多。 凤倾城眸光一闪。 药方没错,红衣医术信得过,怎会这么长时间病情不见好转?他一声低咒:“该死的女人,一日不得安生!” 他冲出东宫,往凤翔宫而去。红衣随后跟上! “红衣,再去熬去,速去速回!”凤倾城对身后的红衣道。 红衣领命而去,凤倾城则放缓脚步,待平复了心情,才缓缓去至凤翔宫。 清音彩音正在传膳,凤绾绾则坐在舒适的太妃椅上打瞌睡,丝毫不察凤倾城突然来到。 凤倾城示意两个宫人退下,待清了场,他才轻启薄唇:“皇妹,我来看你了。” “呃。”凤绾绾下意识地接话。 待混沌的思绪开始运转,她倏地睁大眼:“皇兄?!” “看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凤倾城笑,慵懒而无害。 凤绾绾看着他递过来的药膳,不可察觉地蹙眉。 “怎么,这道药膳有问题?”凤倾城边问边喝了一口:“味道甘香甜美,没有药的味道,还不错。” 凤绾绾接过白釉癸瓣小碗,轻抿一口。 血腥反抗:烈女撞横男 凤倾城目不转睛地看着凤绾绾,眸色冰冷。(8 度吧 百度搜索) 凤绾绾垂下长而微翘的墨睫,又轻抿了一小口。 见凤倾城还在看她,她索性搁下小碗,捂着腹部,作势很痛苦的样子:“我的胃不好,不能喝太多汤,一喝胃就难受。” “喝吧,我喜欢看你难受的样子。”凤倾城浅笑,笑意达不到眼底,他想知道事到如今,这个女人在他跟前还能耍什么花招。 恳凤绾绾看着小碗,又看向那碗药膳,无奈地一声轻叹:“我再添一点……” 她站起来,身子有些不稳,在“慌乱之下”她扶上圆桌,“一不小心”便把一大碗药膳连碗带汤全洒了,现场顿时一片狼籍。 凤倾城浅笑依旧。不恼不怒,他将凤绾绾抱在怀中,扔进了寝房的床榻:凝眸勾唇:“皇妹,既然你不喜欢在餐桌,我就在床榻跟你耗一整晚!” 让凤绾绾垮下小脸,第一时间背过身子,无声抗议。 不多久,红衣进来,将药递给凤倾城。 凤绾绾一把抢过,将还有些滚烫的药两三口喝完,再背转了身子躺下。 就在她将药汁吐在锦被的一瞬,凤倾城拧她在手,他冷声道:“想用这种方法逃避喝药,养不好身子,皇妹费尽心思,无非就是想逃避我。” 多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只有凤绾绾,想尽办法逃他,他凤倾城就这么讨她嫌? “我喝得太急,吐了。 ”凤绾绾若无其事地推开凤倾城的手,淡声道:“你别再对我施/暴了,红衣说,我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一不小心就会死翘翘。你要我的小命,尽管拿去便是,我不会小气地不给你。” “你以为我不敢?!”凤倾城的怒火轻易被凤绾绾挑起,他上前,一用力便将凤绾绾的衣裙撕成碎片,将她压在身下,制住她挣扎的四肢。 “太子殿下使不得——”红衣惊呼,凤倾城却听若罔闻,开始解裤头,欲对凤绾绾施/暴。 那日可怕的一幕幕浮现凤绾绾眼前。 她拼命挣扎,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凤倾城要进入/她身体的瞬间,惊惶的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失去了意识。 凤倾城瞪着在关键时刻昏迷的凤绾绾,该死的女人,竟然被吓晕了?! “太子殿下,公主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红衣不忍心看凤绾绾被凤倾城欺负,小小声提醒道。 “很好。本宫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就搁置在本宫的眼皮底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凤倾城一脚将昏迷的凤绾绾踹下床榻。 凤绾绾在疼痛间睁开双眼,见凤倾城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再想起方才一幕,她连滚带爬地就想跑。 凤倾城冷笑,上前拽着她的足踝,一用力,便将她的身子转了个圈,扛她在肩上。 凤绾绾被他这一粗蛮的动作甩得头晕脑花,身子本就虚弱的她将方才吃的一点东西尽数吐了出来,喷在他的背上,恶臭熏人。 凤倾城嫌恶地蹙紧修眉,步伐加大,存心整死敢在他身上狂吐的凤绾绾。 凤绾绾以狼狈的姿势被凤倾城带到东宫,她一路干呕,能吐的已经吐完,早已虚脱无力。 凤倾城将凤绾绾扛进东宫,东宫的侍卫和宫人目不斜视,不敢多瞄一眼。 几乎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凤绾绾在凤倾城眼中是多特别的存在。 虽然没人敢提起,但是个人都知道,谁都能招惹,就是不能招惹凤绾绾,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凤倾城直奔寝宫,入内后,将凤绾绾狠狠扔在床榻上。 凤绾绾四肢酸痛,浑身无力,气息翻腾。 她艰难地爬到床沿边,继续干呕。 红衣站在门口不敢入内,只能替凤绾绾干着急。 毕竟凤倾城就在那里看着,她一个宫人能顶什么事? 凤绾绾痛苦的模样令凤倾城胸口吐出一口恶气,他伸脚踹了踹凤绾绾的小脸,笑意厣厣:“红衣,把药端进来!” “是,殿下!”红衣端着药碗入内,就见看着凤绾绾受折磨时凤倾城变态的笑容。 她将药碗递到凤倾城手中,刚想开口,凤倾城瞟她一眼,沉声道:“出去!” “公主她——” “红衣,本宫让你滚!”凤倾城加强语气。 “是。”红衣垂眸退出寝宫,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为凤绾绾掬一把同情泪。 凤倾城高高在上地看着凤绾绾想爬下榻,语气微凉:“你敢下榻,我一脚踩死你!” 凤绾绾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爬下榻,下一刻,凤倾城一脚踹向她的肩膀。 凤绾绾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从床榻边缘狠狠地抛回床榻里侧,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不喜欢有人挑战我的耐性,皇妹,你也不可以!” 他凑上前,扶起她渗出血丝的唇角,修长的指尖轻拭而过,放在薄唇吸吮,淡笑:“皇妹的血特别好喝!来,把药喝了,养好了身子,我才能跟皇妹做一些事。” 他邪恶的眸光定格在她高耸的胸前,目不转睛。 “我,我自己来。”凤绾绾气喘嘘嘘地道。 她说一句话,咳了几声才歇止。 她接过药碗,作势要倒进嘴里,下一刻,她连药带碗狠狠摔向凤倾城的脸。 凤倾城不曾料到凤绾绾胆敢对他下毒手,他闪避不及,被甩了个正着。 他如玉般的脸尽是黑浓的药汁,还有药渣子落在他的墨发间。额头上更是被瓷碗击中,破了口子,渗出了血丝,顺着他的颊畔滑落…… “凤绾绾,我要杀了你!!”凤倾城怒从中来,大掌掐住凤绾绾纤细的颈子,不断用力。 凤绾绾平静如水的美眸淡然无波,直直地看着他的,其中写满不屑,嫌恶,还有认命。 红衣冲进来,见凤倾城掐着凤绾绾的颈子,而凤绾绾脸色青白,嘴唇苍白如纸,眼见就要断气儿。情势紧急,红衣一掌攻向凤倾城的背部,大吼道:“太子殿下,快松手,公主快不行了!” 凤倾城手上的力道渐松,而凤绾绾因为极度缺氧,螓首一歪,身子原本虚弱的再度昏迷。 红衣上前掐向凤绾绾的人道,对凤绾绾施针。不多久,凤绾绾幽幽转醒,呆怔地看着红衣的脸。 “红衣,再去使多几碗药,本宫要亲自伺候皇妹!”凤倾城脱下包袍,抹去脸上的药汁,冷眼瞅着视他若无物的凤绾绾。 红衣很快再端了药入寝宫,凤倾城接过药,第一时间便赶她离开。 “皇妹,是你自己喝还是我来动手?!”凤倾城凑近凤绾绾,凤绾绾对他轻笑,突然亲上他的薄唇。 他这一愣神,凤绾绾手上一用力,目的还是那碗药。 凤倾城虽然对美色无所抗拒,此次却有了准备,他手中的药没有倒泄分毫。他笑,没有温度:“看来还是希望我伺候你。” 他将药倒入嘴里,狠狠堵上她的唇。 有气无力的凤绾绾像是蛮牛出闸,四肢并用,拳打脚踢,他索性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双唇却紧紧吸食她的唇瓣,在她无法呼吸要换气的当会儿瞅中机会趁虚而入,将药尽数哺她的口腔。 这个女人还在垂死挣扎,竟狠狠咬上他的舌/尖,他蹙眉,反咬上她的,两人口腔里是彼此浓郁的血腥。互不相让,狠狠瞪着对方,似在比试对方的耐力。 直到凤绾绾发出轻微地闷哼声,凤倾城的舌/头才不舍地自她的口腔内壁离开。 他含着她的唇瓣,紧紧吸食,直到她眸中有了愠怒的情绪,这才离开。 “皇妹喜欢我亲你就直说,我很乐意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皇妹的喜爱之情。”说着他又含了一口药汁,想继续方才那种血腥而激烈的吻。 “我自己喝。”凤绾绾哑声道。 凤倾城装作没听见,继续以唇渡药。 只不过,此次凤绾绾乖巧地把药喝了,任由他放肆的亲吻也没有反抗。又试了两回,还是一样的结果,凤倾城不再玩,冷声道:“无趣的女人!” 他将药碗递给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把药喝完,这才满意。 “从今往后,你在东宫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我是公主,不是宫人!”凤绾绾冷声打断凤倾城的话。凤倾城想以这种方式折磨她,想都别想。 “我很挑,一般不会对宫人下手。不过你不同,你的身子我喜欢,能让我兴奋。我让你服侍,是服侍我这里!”凤倾城意有所指,指向自己下身的某个部位。 -- 下一章暴虐,ms大家喜欢看。=。=!! 不如归去:魂断东宫(虐章) 凤绾绾没有意料之中的羞态,神色平静如初,缓声道:“我讨厌种/猪。 皇兄,很不幸你连种/猪都不如!” 也许,最终还是得走上那一条不归路吧? 凤倾城觉得自己早该习惯凤绾绾的牙尖嘴利,他强压下胸口的怒火,不怒反笑:“今日我就要你看看我有多种/猪!” 他一脚踹凤绾绾下榻,沉声道:“传太子妃,良娣,孺子侍寝,其他家人子等候传寝!” 恳凤绾绾以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她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此时凤倾城变本加厉,狠狠踩中她的腰部位置,高高在上地俯视凤绾绾,笑容轻蔑:“皇妹,你就在此处观看学习,看看其他女人是如何风情万种,在床榻上怎么讨我欢心。” 凤绾绾一脸木然。 让可笑她堂堂公主,竟被凤倾城如此对待。 不多久,一阵香风袭来,以上官婉儿为首的美人轻纱披肩,美好娇美的身子若隐若现,行走间已形成一道道惑人的风景。 她们经过凤绾绾身旁的时候,目不斜视,仿若看不到她的存在。 只有上官婉儿趁凤倾城不经意间,抛给凤绾绾讥诮的一眼。 凤绾绾,也有今日?! “本宫今日性致高昂,你们是一起服侍本宫,还是一个一个来?你们若服侍得本宫开心了,重重有赏。”凤倾城对三个美人说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凤绾绾。 “当然是姐姐先服侍太子爷。”良娣与儒子很识趣,一致推崇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不客气地上前,除去身上的薄纱,便不着寸缕地到了凤倾城跟前,欲吻上他的薄唇,却被他避开。 她并不气馁,媚笑如花,小手摸上他结实的胸膛,挑/逗凤倾城的同时,自己却率先动了情。她呼吸急促,脸色潮红,急切地想与凤倾城融为一体。 凤倾城邪肆轻狂地笑了,带她上了床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具身子密密地纠缠。 芙蓉帐暖内,两个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在旁的两个美人隔着帐帘观看里面火辣辣的情景,眼眶发热,脸红发烫,她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抚上自己的身子。 凤倾城没让她们等多久,将她们同时带上床榻。 一时间,室内被淫/靡的气息充斥,女人的尖叫与男人的粗/吼声交迭起伏,回旋在半空,久久不散。 凤绾绾想捂着双耳,无奈被点了穴道,只能趴躺在地上,听着淫/秽的声音。 或许,她听到了心在滴血的声音,滴滴嗒嗒的,空洞回响。 若这般活着,不如归去! 也许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切的混乱渐渐歇止。 “皇妹,学会了么?”她的身子被人轻易提起。 他火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项间,她用力摇头,他冰凉的指尖却自她的颈项间向下抚触,摸上她的丰/盈,邪佞地揉/捏。 凤绾绾呼吸平静如初,灰蒙的美眸没有焦距,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凤倾城残忍的笑容不断在她跟前放大,再放大。 他身上淫/秽的腥甜味不断冲进她的鼻息间,闻得她想呕吐。 “我带你去看看其他女人的身子,看了你就会知道同样作为女人,你差了有多远。”他把她甩在了床榻。 一床的凌乱,三个不着寸缕的女人,白花花的身子入了她空洞的眼。 床榻的淫/靡气息令她蹙紧了眉头,终于,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吐特吐。 她吐得欢畅,像是把苦胆也吐了出来。 最后,她倒在了一个女人的大腿,笑道:“皇兄啊,你的床/技连大街上与母狗公然交/配的公狗都不如——” 下一刻,她被人一掌打倒在床榻。 她的双腿撞倒在床柱之上,发出清脆的骨裂声。她微微睁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张唇无声嚅动。 最终,她倒下,无声无息…… 凤倾城看明白了凤绾绾欲表达的意思,她说:皇兄,谢谢你! 她是,感谢他的成全,还是感谢他的狠心绝情? “红衣,进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凤倾城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红衣应声而入,里面的所有她都听得真切。 此次,凤绾绾怕是倒下了吧? 似乎因为心中有了答案,在看到床榻上被血色浸染如妖莲的凤绾绾时,红衣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把她放逐,搁置在锁梦轩。死了,就在那里,她的两位宫人陪葬。若活了,任其自生自灭,由彩音清音陪她下半生。以后她的一切,不必向本宫禀告。”凤倾城别过身体,一字一顿。 “是,太子殿下!”红衣上前将浑身是血的凤绾绾抱在怀中。 凤绾绾的双腿无力地晃动着,就算活了,也只怕是废人一个了。 红衣出了东宫,往锁梦轩而去。 她全神贯注为凤绾绾医治,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凤绾绾再圆滑一些,不那么刚烈,或许就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可若不刚烈,更圆滑,她又不会是让人着迷的凤绾绾。 世事难两全,有今日这样的结局,只因前尘早铸,在不知不觉的某个时候,种下了那样的孽因。 彩音清音来到的时候,红衣正在替凤绾绾施针。 彩音破天荒地没有哭泣,呆怔地看着只剩不到半条命的凤绾绾,轻声问道:“红衣,公主还能活么?” “应该能吧。”红衣轻应。 “可是伤成这样,就算活了,也不过是个废人。”彩音幽幽地道。 此刻,她竟是希望她家主子没了,好早日投个好胎,她和清音陪着,主子不至于太寂寞。 “除非有奇迹。”红衣专注地施完最后一针,苦笑:“太子爷此次下了狠手。公主筋脉尽断,双腿也被废,这要活过来,确实是痴人说梦。我现在封住她最后一点气息,大致还能拖十二个时辰。你们有什么想对公主说的尽管说,只盼公主还能听到。”红衣退开一步,让出位置。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能服侍公主,也是半生修来的福分。虽然有些舍不得死,不过一想到是陪公主,又不会不舍了。清音,你说是不是?”彩音看向清音,笑厣如花。 以往是怕死,在皇宫战战兢兢地过日子。这一日真的来了,却发现死亡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只怕她们的主子也是这样吧。 在生死关头走了这一遭,最后还是走上不归路,就是凤绾绾最后的选择了。 凤绾绾总说不想留在这个地方,说有一日她若一睡不醒,将她葬在皇宫之外。那时,凤绾绾是以打趣的语气说的,她们都只是当笑话听,没放在心上。 如今再回想,才发现在那个时候,凤绾绾已经看到了今日这样的结局。 “如果可以,想把公主带出皇宫,无论生或死,公主都不会愿意待在皇宫。”清音握着凤绾绾冰冷的手,轻喃。 她毫无生气的脸,与当时那个爱跳爱笑的凤绾绾如何联系在一起? “太子爷说,公主若没了,就安葬在锁梦轩。若活了,就在此孤独终老。”红衣说完,垂眸匆匆离去。 在跑出锁梦轩的一瞬,红衣泪如雨下。 她自负医术高超,却也有无法医治的人,医治的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绾绾香消玉殒。如果说那是凤绾绾最好的归宿,为何她不能笑着送当朝公主最后一程? 红衣呆怔地倚靠在锁梦轩屋檐前,狂风大作,婆娑的树影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光影交错中,是昏黄宫灯中诡异的靡红,与天际那抹异色交相辉映。 雷鸣电闪自那抹靡红兜头劈下,红衣以为将要劈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不久后,她不确定地睁开眼,伸手接过朦朦细雨。以为这样的狂电雷鸣,会下一场倾盆大雨。结果,竟是一场灰蒙细雨。 她失魂落魄地走进细雨中。 记得凤绾绾跟她们聊天时说过,秋日的第一场若下了,便是一个季节的终结,另一个季节的开始。她还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届时要记得多穿件衣裳。凤绾绾没说清楚,秋季第一场雨来临的时候,就是她凤绾绾离开的时候。 红衣回到东宫时,东宫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在瞬息间消逝无踪。 她在细雨中漫步踱回东宫,浑身湿透,衣裙滴滴嗒嗒地滴着水,在空荡的殿内回响。 —— 魂锁梦轩,蜕变归来 雕刻着生机的花鸟虫鱼纹饰图案的窗棂前,凤倾城倾身而立。 灰蒙的灯影在他身上投下一片灰暗的隐迹,仿佛也感染了秋夜的凉薄气息。半晌,他轻道:“红衣,过来陪我说说话。” 红衣轻巧地立于凤倾城身后,默默相随。 “你说我,做错了么?”凤倾城幽柔的声音在雨夜中,隐隐透着凉意。 恳“太子殿下没错,是太子殿下成全了公主,太子殿下亦成全了自己多年来的想望。世事若能堪称完美,太子殿下已做到了。”红衣淡声回道。 “在我计划中,她活的时间应该更长一点。当日我母妃临终前对我说,‘倾城,若没有贾凤儿,娘能幸福一辈子。看着他们卿卿我我两年,看着他把凤绾绾那个野/种当成宝,却对你不屑一顾,娘支持不下去了……’事后我知道,原来是母妃借贾妃之手为自己投毒。母妃生性平和,不喜欢与人争抢,最终却舍下我这个她最爱的儿子,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想要掰倒贾妃,就知在母妃心中,贾妃多让人憎恶——” 凤倾城话音一顿,久久不再说话。 让足足一刻钟后,他接着又道:“那时我便立誓,有一日我会将贾妃施加在我母妃身上的痛苦,双倍索回!贾妃去了,我便将所有的恨意都放在凤绾绾身上。每回看到她,我便会想起母妃临终前凄惨的模样。在母妃临终时,父皇不在母妃身旁,当宫人找到父皇的时候,父皇正与贾妃翻云覆云中……” 提起往事,凤倾城的声音清幽得比秋夜的风还要凉几分。 皇宫的老套故事,却是他背负半生的不解。 他始终不明白,贾妃哪点比母妃好,为什么母妃一生中唯一的争抢,却落个如此凄惨的结局。 “太子殿下报仇了,应该很开心才是。”夜风卷帘,红衣看向窗外不断飘落的重重雨幕。 凤倾城无所不能,皇位几乎在握,却无人倾听他的心事。他的唯一知心人,不在皇宫。也只有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宫人,能让凤倾城屈尊降贵,对她诉说那些早已随着故人消逝已然尘封的往事。 “确实很开心。这些日子你在凤翔宫,跟她朝夕相处,把她说过的话都告诉我。”凤倾城转身看向她,勾唇浅笑:“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不想睡,红衣说说话好了,我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 红衣仔细回忆,酝酿了一点情绪,才娓娓道来:“现在想起来,公主最会做的事就是不着痕迹地把药给倒泄了,又能让奴婢毫无所察。公主最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睡觉,一睡便是几个时辰。公主总喜欢说,这猪一样的生活过一辈子都不会腻。公主说,天下之大,她却只能待在皇宫。如果她武功高强,便能学那些女侠闯江湖,顺便打家劫舍,做一个侠盗……” “公主说,秋天是伤感的季节,好在没遇到秋雨绵绵的天气,总觉得下雨了,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 凤倾城听得专注,红衣打住了话头,轻声道:“奴婢替太子殿下更衣,要上朝了。 ” “嗯。”凤倾城轻应,率先进入寝宫。 红衣跟随着进入,替凤倾城整装完毕,服侍他洗漱,目送他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入细雨中。 不多久,他的身形与雨幕融为一体,在晨晓的昏暗中消失不见。 红衣再去锁梦轩的时候,那里已被侍卫重重包围,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包括她红衣,也不能进入锁梦轩。 她一直守在锁梦轩外,从晨晓到黄昏,从黄昏再到黑夜。 雨幕渐渐迷朦成一诡异的光影,渐渐与天际那团诡异的靡红相交。 她看得入神,正值此时,光影不断放大,里面传来了清音和彩音凄厉的尖叫声。 红衣呆怔地听着,仿若灵魂出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回神,回头,便见凤倾城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于是,凤倾城走在前面,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走离了锁梦轩。 而锁梦轩的清音和彩音两人傻傻地看着对方,再一致看向桌上摆放的毒鸠。好半晌,彩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清音,我们要不要喝了它?” “先不喝。 你有没有看到方才那团光影?公主到了那团光影中就消失了。消失不代表人没了,彩音,你说是不是?”清音也慌了神,反问彩音。 “公主会不会是妖怪?”彩音说这话时,放低了音量,小小声问道。 “你这丫头。怎么不说公主会不会是仙女下凡?”清音没好气地敲在彩音的头顶。 她转身看向在此前凤绾绾躺着的冰床,不解地道:“我觉得这座冰床有点奇怪。你有没有发现,冰床上面刻有许许多多的八卦图形?” “一定是有人着着无聊画上去的。”彩音不以为意地回道。 “你仔细看看,就算是功力高深的人,也不可能将厚度有一丈厚的冰床凿穿,更何况是这么多的八卦图形。只要力道没控制好,冰床就会冰封瓦解。再者,这座冰床在这样的室温之下居然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这不是很奇怪么?”清音若有所思,彩音听了连连点头,觉着有道理。 末了,彩音道:“不如你去躺一回,看能不能跟到公主身后,找到公主?” “也罢,我来试试。”清音果真躺了上去。 不到半刻钟,她连滚带爬地下了冰床,冷得直发抖:“不行,躺在上面会冷死。” “我们现在怎么办?不喝毒酒,会不会被人知道,到时侍卫冲进来把我们砍了?”彩音压低声音问道。 “这里有许许多多的食物,最起码还能支撑半个月。我们就住在这里,太子下了命令,没人会进入锁梦轩。”清音也压低声音。最终她们一致决定,先等,期待奇迹发生,凤绾绾能突然回来。 另一厢,凤绾绾在那道光将她包围时恍恍惚惚有了知觉,耳畔还留有清音彩音的尖叫。 在那一瞬,她甚至看见凤倾城站在阴暗的角落看着锁梦轩的方向。 她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要回现代? 下一刻,场景到了现代,是那个男人的脸。他有一张和凤倾城一样的脸,可现在她确定,他不是凤倾城。 他身旁有了女人,那个女人也有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她时时刻刻跟在男人的身旁,一脸紧张,而男人则是一脸不耐烦。 男人说:云瑶,你很烦。女人认真地回答,她说自己是绾绾,不叫云瑶。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远,根本没发现她就站在旁边看。 “看到了么,你已经回不去了。”正在凤绾绾看得专注时,她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凤绾绾回头,看向身后的女人。她凤衣罗裙,眉清目雅,气质出众,脸部轮廓与她的极为相似。 “你是,贾妃?!”凤绾绾不确定地道。 贾妃浅笑点头。 凤绾绾突然灵光乍现,冲贾妃道:“千万别告诉我,是你在其中搞鬼,把我带到了凤祈王朝!” “你很聪慧。早在多年前,本宫便算到绾绾有此一劫,刚好在异世有一个云瑶与绾绾系属同一命盘。当年本宫为了保住自己的爱女,命丧锁梦轩。我魂锁梦轩,只为了帮绾绾度过此劫。如今本宫心愿已了,可以走了……” “贾妃,你回来!你把我晾在这里,我怎么办?!”凤绾绾朝贾妃大吼。 这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女儿把她拉入凤祈王朝,凤绾绾取代了她原来的位置,那她怎么办?难道锁在这虚无的第三空间一辈子? “你的命运由本宫改变,事到如今,本宫绝不会弃你于不顾。本宫将你带至此地,就是要告诉你,你唯今能去的地方只有凤祈王朝。你属于那里,将在那里经历所有的爱恨情仇。你那一死劫因本宫而起,本宫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还你健全的身子,便是本宫送你的礼物。”贾妃话音刚落,凤绾绾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往漩涡深处卷走。 “以后本宫无法再给你助力,以后的路,要你一人走。绾绾,深宫险恶,只有抓住了皇帝的心,你才能在皇宫安然无恙,莫再使性子。记得,本宫的青玉发簪好生保管……” 凤绾绾的全身上下全被挤作一团,她的惨叫声如哽在喉,发不出声。 下一刻,她自光影中脱落,堪堪落在冰床上,摔得她头晕眼花。 这身体,好像没有丝毫损伤,双腿也能动。 她,好了?! -- 三更。 —— 闹鬼,刺客 正值午夜,侍卫守在锁梦轩外打盹,一道光闪过,转瞬无踪。 侍卫们以为自己眼花,继续打盹。 在锁梦轩安睡的清音和彩音听到声音,她们同时自床榻跃起,不约而同地跑向安放冰床的卧室。 待看到坐在地上的凤绾绾时,她们同时傻了眼,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恳守门的侍卫闻声睁大眼,面面相觑。 都说凤绾绾筋脉俱断,魂归西天,两个宫人殉葬。 莫不是已化为厉鬼,索魂来了? 让“公主,是公主,公主果真活过来了。”彩音喜极而泣,扑倒在凤绾绾身上。 凤绾绾则坐在冰水中,脑子还有些混沌,哑声道:“哭什么呀,我又没死。” 就这么轻易回来了,还好端端的没有损伤。人生如梦,果真如此。 清音傻眼地看着化为冰水的冰床,不明白怎么回事。 凤绾绾突然间就回来了,冰床却化了。 “彩音,公主伤得很重……” 清音话未说完,便见凤绾绾推开趴在她胸前的彩音推开,自己爬起来,嫌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水渍:“真是的,贾妃也太那个了,让我回来得这么狼狈。好歹来个鲜花飞舞,仙女下凡的大场面,庆祝我华丽归来嘛。” 她自顾自地说着,终于想起被吓傻的两个宫人。 两个丫头傻愣的样子着实可爱,不逗逗她们,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她张牙舞爪,朝可爱的彩音扑过去:“彩音,我在地下一个人太寂寞了,来找你玩了……” 彩音吓得尖叫,躲到清音身后:“公主别找奴婢,找清音,我怕鬼,清音,我怕鬼……” 清音和凤绾绾“卟哧”一声同时笑出来,彩音睁大美眸看着凤绾绾,不明白鬼笑起来为什么也这么可爱。 “彩音,公主是人,不是鬼,你看清楚点儿!”清音将彩音推入凤绾绾怀中,彩音不确定地捏了捏凤绾绾的小脸:“哇,是热的,公主是人。不对啊,如果不是鬼,公主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双腿也没事?公主难道是仙女下凡?!” 清音也有同样的疑问,盯着凤绾绾的美眸放光。 凤绾绾失笑,回道:“我要是仙女,就不会走不出这座狗屁皇宫了。告诉你们吧,我撞鬼了。而且那只鬼还是沦落至此的女鬼!” 见清音和彩音不敢置信的模样,凤绾绾无奈地继续:“我们如果能安然无恙地在此度过下半生,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我必须出锁梦轩,有人问起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就说我遇到一个神医,名叫商殷,他医术高超,救了我一命,知道么?”凤绾绾如此这般对彩音清音交待。 她们两个傻傻地点头,看着凤绾绾直嚷饿,翻找食物。 她上窜下跳,活力四射的样子看了让她们开心。 凤绾绾不只没死成,而且四肢健全,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主仆三人在这晚聊了许久,彩音和清音更是忘了所谓的规矩,与凤绾绾同榻而眠,兴奋得睡不着。 锁梦轩有女鬼的消息在皇宫内苑不胫而走。 大家众说纷纭,一时说锁梦轩每晚传出女鬼凄厉的惨叫,一时又说半夜有女人说笑,不多不少,刚好三人。 那些声音他们听过的,正是凤翔宫的凤绾绾及她的两位贴身宫人清音彩音。 还有人说,里面传来凤绾绾唱歌的声音,歌声动听,曲调优美,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曲调…… 蓝衣说得口沫横飞。 青衣却在此时轻拉蓝衣的衣袖,朝她身后努嘴。 蓝衣心跳几乎顿止,以为是凤倾城。 待回头看是红衣,她才大松了一口气。 “皇宫最忌讳鬼怪乱神之说,千万别在太子爷跟前提起锁梦轩闹鬼之事——”在看到青衣和蓝衣脸色乍变之时,红衣的话嘎然而止。 稍一定神,红衣这才若无其事地转身,向悄无声息到了她身后的凤倾城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锁梦轩闹鬼之事是谁人造谣,找出罪魁祸首,诛他九族!”凤倾城冷冽的眸子有如千年寒刃,散发幽冷的光芒,刺得三衣背脊发凉。 “启禀殿下,这闹鬼之事奴婢亦听说了。听说守锁梦轩的侍卫都听到,就连路过附近的宫人也曾听到里面传出公主的歌声。若真要揪出罪魁祸首,牵连甚广,可否容奴婢查个水落石出再作定夺?!”红衣轻声说出自己的见解。 似乎只要牵扯到凤绾绾的事,凤倾城便会露出他嗜血残暴的本性。 “你不过是想进锁梦轩瞧个究竟,红衣,别以为本宫不知你想什么!”凤倾城一眼看出红衣另有想法,冷声道。 “奴婢只想查出真像——” 红衣话未说完,凤倾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本宫说过,再也不想听到关于凤翔宫主人的任何事。若有人再犯,本宫绝不轻饶!既然锁梦轩的侍卫都有造谣之嫌,全部侍卫处以极刑!若有人再犯,灭门抄家!” 凤倾城眸中隐藏着一小簇怒焰,蓝衣和青衣不敢直视。 红衣沉吟后道:“还需不需要派侍卫守在锁梦轩?!” 凤倾城修眉微蹙,沉声道:“传令下去。封锁锁梦轩方圆百丈之内的处所,不得有误!” “可是,御花园正在锁梦轩百丈之内,要如何处理?!”红衣道出实际情形。 “御花园也封锁。另觅一处园子作为御花园,即刻起执行!”凤倾城语罢甩袖而去。 三衣恭送凤倾城离去。 红衣则照凤倾城的吩咐,命禁卫军捉拿守卫锁梦轩的十几个侍卫,再命人封锁御花园。 众人各自忙碌,没人发现上官婉儿从暗处走出,若有所思地出了东宫,往锁梦轩的方向而去。 果见人来人往,众禁卫军将锁梦轩团团包围。 闹鬼一说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心下忐忑,她从不相信世间有鬼魂,如果真有声音传出,就只有一种可能,凤绾绾没死。 那日凤绾绾的惨状她看到了,听说筋脉俱断,而且双腿残废,就算能活过来,也不过是个废人!更何况那种情形,凤绾绾不可能活。 她眸光一闪,心中有了想法。无论如何,她要派人刺探锁梦轩的虚实。 子夜。 夜色深沉,月落星疏,秋风习习。 众侍卫守的虽然是一座鬼屋,但仍不敢怠慢,毕竟上一批守锁梦轩的侍卫便因此丢了性命。所有人全神贯注,注意周遭的动静。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如流星般划过。 他出现的瞬间,为首的带刀侍卫一声沉喝,围上黑衣人:“有刺客,将人拿下!” 就在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黑衣人身上,另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往锁梦轩方向而去…… “太子殿下,不好了,锁梦轩有刺客闯入!”这厢东宫的凤倾城已躺下,红衣闯入寝宫,向凤倾城启禀。 凤倾城睁开双眼,好一会儿后他起身:“本宫倒要瞧瞧,到底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违背本宫的命令,擅闯锁梦轩!” 本欲将某个女人彻底忘了,永世再不想起,却总有人不要命地提醒他,凤绾绾那个女人阴魂不散。 是啊,凤绾绾,他施尽全力的一掌,令她双腿被废,全身筋脉尽断!那个女人不可能在他掌下逃过一劫,应该早已魂断他掌下。 不想有人不得安生,时时刻刻提醒他凤绾绾的魂魄在搞怪,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化为了厉鬼,要来寻他报仇! “刺客在哪里?!”凤倾城问红衣道。 “有两个。他们使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一个当场抓住,服毒自尽。另一个闯入禁地的黑衣人身受重伤,仓惶遁去,目前正展开搜查,一有消息张侍卫会即刻来报!”红衣回话,紧紧跟随在凤倾城身后。 凤倾城顿下了脚步,看着前面隐隐有着灯火的锁梦轩,似已魔怔。 很快他回神,悄无声息地跃上锁梦轩的高墙,循着那点微弱昏黄的烛火而去。 离得近了,便听到里面一道熟悉动听的声音,令他如遭电噬,僵在原地。 “采音,我教你跳华尔兹吧。反正外面吵死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别想睡得安稳。”凤绾绾踮起脚尖,翩然滑入所谓的“舞池”,脆声笑道。 他透过纱窗看去,那翩翩起舞、巧笑嫣然的女子,不正是凤绾绾? 恍若隔世:心,凉却了。 “公主,奴婢不陪你玩了,好困啊。”采音双眼睁不开,恨不能即刻就能睡着。 说也奇怪,凤绾绾自从再回来后,每天精神好得不得了。 晚上半夜三更不睡觉,总喜欢拉着她们说话,或是唱歌跳舞。 凤绾绾说,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只不过到了白天,凤绾绾的懒毛病就犯了,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愿起身。 恳“清音……”凤绾绾拖长尾音,发出令人发麻的肉/麻声音,听得清音打哆嗦。 清音不忍拒绝凤绾绾,可她确实学不会:“奴,奴婢学不会,好难。” “一点儿也不难的。来,我教你。”凤绾绾不管清音愿不愿意,拉着她的小手带往她腾出的舞池,一边讲解道:“节奏为四分之三的中慢板,每分钟三十小节。每小节三拍为一组舞步,每拍一步,第一拍为重拍,三步一起伏循环……” 让清音眨着无辜的大眼嗫嚅道:“奴婢还是不懂。” 凤绾绾直挠头,回道:“是我这个老师教得不好,不要紧,慢慢来,跟着我走就对了。华尔兹亦称圆舞,很美的名字吧?圆舞曲旋律优美抒情,结合身体的升降、倾斜、摆荡,带动舞步移动,使舞步起伏连绵,舞姿华丽典雅!” 采音看着凤绾绾跳舞,看得专注,忘了要睡眠这回事。 只见凤绾绾不断旋转,再旋转,身姿优美,采音看得兴起,不禁拍掌称贺:“公主跳得真好看。” “哈哈,真的吗?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我才刚刚学会,就你们两个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才说我跳得好看。”凤绾绾放大笑容,水眸笑意星星星点点,其中的光芒几乎能照亮世界。 “为什么奴婢从不曾在皇宫见过这种舞蹈?”清音与采音坐在一起,支着下巴不解地问道。 这个问题难倒了凤绾绾,她吱吱唔唔地道:“我不是撞鬼了吗?告诉你们吧,就是我见到的那只鬼教我的。 她生前爱跳舞,为了自己的爱人特地钻研了这支舞曲。圆舞曲还被称之为舞中皇后,指不定你们学会了,将来也能做皇后。” 凤绾绾说得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 “公主就爱取笑奴婢。”采音往凤绾绾怀里钻,掩嘴打了个哈欠。 “想睡了吗?”凤绾绾满眼柔情地看着采音,柔声问道。 分明知道她们困乏,还是想拉着她们陪她渡过漫漫长夜。 只有接近天亮,光明在前,她才能安心地睡着。 她怕说出自己得了黑暗恐惧症会被两个丫头笑,就死活拉着她们两个陪她跳舞或唱歌打发时间。到了白天,她反而渴睡,是以才传出锁梦轩闹鬼传闻。 “嗯,好困。”采音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凤绾绾心有不忍,她的快乐建立在两个丫头的痛苦之上,实在不应该:“那,好吧,睡觉,我睡最中间。” “公主真像个孩子。”清音失笑,一点儿也不懂凤绾绾心有恐惧。 采音和清音躺下,凤绾绾睡在最中央,清音欲吹熄烛火,被凤绾绾制止:“别吹,我喜欢看着它光亮的样子。” “可是燃烛不够用了,得省着点用。”清音这话让凤绾绾忍痛吹熄了燃烛。 清音和彩音很快睡去,她却眼睁睁地看着黑暗的一点发呆,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让她心生恐惧。 她索性躲进了锦被中,入眼的依旧是黑暗。她闭眼,也是黑沉一片。 翻来覆去实在没撤,凤绾绾悄无声息地爬出床榻,去到有月光的院落,躺在躺椅上赏月。 锁梦轩很好,好到比一般的民宅还要来得温馨。 有这个大而温馨的院落,种着两棵有些年月的老槐树,听说已经多年不曾开花,听说,缘于多年前的那场火灾。 大火之后,凤景天重建锁梦轩,建筑设计风格一如多年前。 可惜,物非人也非,换她这个俗人在此居住。 粮食差不多吃光光,她是时候想个办法在院前种几块菜地,自给自足。 似乎有了温暖的圆月相伴,内心的恐惧感在消退。 她眼皮沉重,渐渐睁不开。 “皇妹,真的是你么?”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渐渐自天际拉至她的耳畔。 凤绾绾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向那张过于平静的俊颜:“皇兄?!” 这是凤倾城,还是商殷?她的前任男朋友? 每回看到凤倾城,她总以为自己看到了商殷,所以每次看到这张脸时,她很不自在,心会不自觉地有些疼痛。 那晚她却看清楚了,凤倾城不是商殷,而她对凤倾城确实又生出了那么一点不该有的男女之情。 以前分不清自己在意的是商殷还是凤倾城,后来分清了,心,还没热透,却又凉却了。 凤倾城冰凉的手指拂向她光滑红润的嫩颊,那里温热如常,这是凤绾绾,她果真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这是为什么? “皇兄怎么来了?”凤绾绾不解地问。 听说凤倾城下了封口令,任何人皆不得提起凤绾绾这三个字,不得靠近锁梦轩半字,否则杀无赦。 她原以为自己能在锁梦轩躲一辈子,结果凤倾城就这样来了。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再见此人,恍若隔世。 “听闻这里有刺客,我过来看看。有刺客要杀你,你是跟我走,还是住在锁梦轩?”凤倾城这话甫一出口,他自己愣住,凤绾绾也愣住。 这好像是凤倾城第一次给凤绾绾选择的机会。 “我暂时住在锁梦轩。这里有我儿时的记忆,有梦幻般的童年,我喜欢这个地方。”凤绾绾笑得冷淡疏离,不惊,不怒,不嗔。 明知凤绾绾会有这样的答案,凤倾城还是忍不住地失望。 他点头:“那你暂时住在此处,哪日想搬回凤翔宫,尽管告诉我。” “谢谢皇兄。”凤绾绾回他一笑,仍是客套的笑容。 这是她第二次谢他。 第一次,他给她致命一掌,她谢他成全了她。第二次,他准她住在锁梦轩,仍是感谢他的成全。 以往她看到他,会嗔,会怒,会反抗,唯一不会的是对他笑,对他顺从。 —— 现在她看到他,不嗔,不怒,不反抗,对他笑,乖巧听话。 走了几步,凤倾城回眸,看向躺在躺椅上的凤绾绾。 皎皎月华洒在她的小脸,恬静的柔美,温婉的可人,与宫女笑闹时的活泼截然不同。 为什么在知道她还在的一瞬,他内心掩饰不住的雀跃令他心烦意乱?! 回到东宫的凤倾城辗转难眠,每当他闭上双眼,便是凤绾绾刺目的疏离笑容。 “红衣,她为什么还活着?”凤倾城无法入眠,起了身。 “奴婢也想不明白。奴婢为公主医治时只道大罗神仙也无法救公主,不想公主会好端端地活下来,而且双腿无碍。”红衣同样想不明白。 若不是凤倾城与凤绾绾说了话,确定凤绾绾是活人,她会以为自己见了鬼。 “或许明日我该问她是怎么回事。”凤倾城走出东宫,脚步不受控制地往锁梦轩方向而去。 走到半途,凤倾城恍然察觉自己在做什么,硬生生顿下脚步,沉声道:“红衣,加强锁梦轩的防守,不要让人有机可乘!” “是!”红衣脆声应道。 凤倾城疾步走回东宫,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才重新躺下,疲累之下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凤绾绾只有的两种神情。一种是她倒在东宫时美眸的灰败,一种,是她对他笑时的冷淡疏离。 纠缠了他整晚的凤绾绾在白天还不放过他,她的脸总在他跟前晃,让他无心政事,批阅奏章时险此出差子。 “太子殿下不如先出去转转,待会儿再回来处理政事。”红衣上前,轻声道。 凤倾城点头,出了御书房,不急不缓地走在宽敞明净的宫道之上。 静默了好一会的红衣打破沉默,“登基事宜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太子殿下愿意,皇位便唾手可得!太子殿下为何不顺势而为,把皇位拿到手,以防夜长梦多?” “因为——”凤倾城顿下脚步,前面的锁梦轩在望。 “因为没有公主分享太子殿下的成功与喜悦是么?在太子殿下的心里,无论是要报复公主,还是讨厌公主,不可否认,公主能轻易影响太子殿下的思绪。既如此,太子殿下为何不顺从自己的心意,对公主好些?”红衣轻声道。 失而复得,凤倾城该更懂得珍惜,而不是再持续伤害。 凤倾城瞪向红衣,沉声道:“红衣,本宫行事何时轮到你说三道四?” “奴婢知罪。”红衣不敢再放肆,垂眸敛眉。 “她死了本清静,本宫的仇恨即可放下。她既然死不去,本宫自不会让她过得太自在。” 凤倾城这话令红衣蹙了眉,忍不住插嘴道:“难道太子殿下想公主再死一次?若如此,太子殿下现在即可前往给公主一掌,了结了公主的性命!” 就算凤倾城瞪她,红衣此次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倾城冷着脸,大刺刺踏入锁梦轩。 正在院子里忙活的主仆三人听到宫门被踹开的声音,一致看向门外,待看清来人,清音彩音同时一惊,上前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凤倾城没搭理两个宫人,径自看着扔在忙碌的凤绾绾。 凤绾绾忙着除草,她匆忙回眸瞟一眼凤倾城:“皇兄先坐会儿,我这里差不多了。彩音,去沏茶。” 彩音一听苦了脸,小跑步到凤绾绾身后,小声道:“只有陈茶,发霉了,还要不要泡?” 凤绾绾一听也垮下脸:“我这记性,忘了。罢了,就倒杯白开水给皇兄就好了。” 彩音领命而去。凤绾绾将最后一点杂草拔除,一缕青丝却不听话地滑下她的额畔,遮住她眼前的视线。 她伸手拂去发丝,凤倾城看了失笑,将她自地上拉起,拭去她脸上的尘土,淡声道:“第一次发现,皇妹其实有点美。” 她认真除草时的样子好看,就连她脸上细汗微渗,沾着泥土的狼狈样子也好看过往日。 “皇兄见惯大世面,皇兄的美人个个都很美。不过皇兄幽默,爱说笑,可以理解。”凤绾绾不回避,任由他拭去了颊畔的尘土,长睫轻眨,笑着回道。 凤倾城不置可否,没有反驳,转移话题道:“今日我得空,在锁梦轩用膳。” 清音听了,秀眉微跳,她不着痕迹地退到凤绾绾身后,小小声道:“公主,没粮食了。” 凤绾绾干笑,真是窘迫。 啥都没有,怎么招呼像凤倾城这样的大头? “皇妹别告诉我,我一来,锁梦轩就没粮食了,这就是你锁梦轩的待客之道么?”凤倾城将清音的话听在耳中,勾唇微笑,不怀好意。 凤绾绾巴不得凤倾城快些走,多一个人多双筷子。 锁梦轩的日子够穷了,三餐当一顿吃。问题是,凤倾城也不能得罪,他应允了,她才能住在这个清静之地。 -- 谢谢亲亲们送的花和红包啊,群扑。 :( 宫心计1:诱她入瓮 凤绾绾淡笑,决定道出实情:“不瞒皇兄说,锁梦轩的粮食经过大半月时间已经用完了,否则我们今日不必自己动手。锁梦轩多个人多双筷子,更何况这里衣食简陋,只怕会怠慢了皇兄。” 她美眸淡如水,直直地看着凤倾城。 没想到还能回来,与他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没有爱恨贪嗔,只余道不尽的唏嘘叹惋。 说起来,改变她命运的人,除了贾妃,便是凤倾城。 恳凤绾绾的这一死劫因凤倾城而起,自然,追究起源头,还是眼前的凤倾城?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来到这里,经历了她不愿承受的所有。 她和凤倾城之间的一切,来不及情深,已然淡薄。 让陷得不那么深,伤得自然也就不会那么重。这,算不算是凤倾城送她最好的一件礼物? 凤倾城别开视线,回避了眼前的这双眸子。 她看他的眼眸陌生至此,有些东西,似乎已淡了。 突然觉得有些可惜,可惜这个女人眼里不再有他。曾经她看他时,美眸有毫不掩饰的笑意。 他们都是聪明人,她对他,情意不再。 “已有许久不曾在这里用膳。就这么决定了,我在此用午膳。”凤倾城说话时看向凤绾绾,似笑非笑地道:“不如,皇妹下厨好了。” “我堂堂公主,哪有亲自下厨的道理。”凤绾绾想也不想便拒绝。 不是不会下厨,而是,不愿为凤倾城洗手做汤羹。 凤倾城在旁边的躺椅躺下,深深呼吸,像是闻到了凤绾绾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 看到凤倾城自在的样子,凤绾绾几不可见地蹙眉。 这是她的躺椅,她的领地被人侵占,却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贾妃的话。 在后宫要生存下来,就是要夺得皇帝的心。本对贾妃的说法嗤之以鼻,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却又让她不得不正面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要活下来,就必须仰仗凤倾城的力量,很讽刺,很可笑。 “皇妹,我喜欢听话的女人。”凤倾城慵懒地半眯眸子,他说话时,带着一贯的强势。 “彩音,服侍好皇兄,我去下厨。”凤绾绾突然改变主意,引来众人的侧目。 她轻笑:“别小看我,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脚步轻快地步入厨房,率先生了火,放了半锅清水,淘洗了一些白米。 听清音说,这还是她们进入锁梦轩时,红衣派人送过来的。 在粥熬了半个时辰后,她将切成丝儿的水果和青菜丝儿扔进稀落的白粥,这样就算是一顿。 凤倾城开心了,她们锁梦轩的食物或许就不用愁了,她是这样打算的。 凤绾绾命在一旁呆看的清音和彩音将餐桌搬到院子,再搬来两张小圆凳,说道:“吃吧,虽然连下粥的小菜都没有,但这已是最好的伙食了。 ” 彩音和清音看着香喷喷的粥直吞口水,凤绾绾白她们一眼道:“你们两个,注意形象。饿了厨房还有,去吃吧,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 “是,公主。”两个丫头飞也似地跑向厨房,红衣也跟了过去。 凤倾城看着碗中颜色鲜艳的粥,有些不敢下筷子。 凤绾绾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早已饿了,几口喝完还嫌不够,又添了一小碗。 她吃得又快又急,几次舌/尖被烫还是缓不下速度。 她跟着又想添第四碗,凤倾城淡声道:“好歹还有我这个客人,给我留一点。” “我见皇兄不敢下筷子,不如自己吃好了。”凤绾绾说完,又再添了一碗,爽快地吃将起来。 这回凤倾城没有拦凤绾绾,他看着这碗粥纠结了眉宇。说实话,这样的膳食喂猪还差不多。他自小养尊处优,不曾吃过这种东西,而且还出自凤绾绾之手…… “你该不会是怕我下毒吧?”凤绾绾在看到凤倾城犹豫不绝的神情之时,突然灵光乍现,想到这个可能。 凤倾城现在是半个皇帝,用膳有人试毒再吃,但在这里,谁帮他试毒? “皇妹在我手上遭了不少罪,我怕皇妹此次回来,是为报仇。 ”凤倾城勾起薄唇,清冷的视线扫向凤绾绾。 “算我怕你了。”凤绾绾拿凤倾城的汤勺舀了一小口粥,点头道:“味道很一般,我看皇兄还是别喝了。” 凤倾城不置可否地一笑,也舀了一小口粥,细细品味:“是啊,很一般,乱七八糟的味道。不过皇妹能煮成这样,算不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喝,不多久粥碗便已见底。 喝完粥,他起了身,拍拍凤绾绾的头:“皇妹,谢谢你的招待。你让我喝了一碗粥,我可以赏你很多粮食。” “太子殿下,这么快走了么?”红衣手上还端着粥碗,边喝边问。 “走了。”凤倾城走在前面,红衣见状,忙搁下粥碗,追了出去。 “公主,太子殿下没有诸多刁难,就这么走了?不像是他恶毒的性子。”彩音这话引来清音的瞪视:“彩音,说过你多少次了,别乱说话,尤其是在宫里,很容易引来祸端,不为自己——” “也为公主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看不惯公主被太子欺侮。”彩音不屑地道。 凤绾绾吃饱了将碗筷一丢,躺在躺椅上,轻声道:“彩音,如果有一天为了能在这里生存,我向皇兄妥协,你会看不起我吗?” “只要公主快乐,能活着,公主做什么奴婢都支持。”彩音端正颜色,毫不犹豫地回道。 凤绾绾失笑:“你这丫头,真让我感动。” 不多久后,锁梦轩开始热闹。 不断有人抬食物进入锁梦轩,大米有了,疏菜肉类海鲜也有,奇珍异果也不缺。 彩音和清音忙得不亦乐乎,凤绾绾懒洋洋地在一旁看,意兴阑珊。 “公主怎么了,不开心么?”清音看出凤绾绾有心事,问道。 “也许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凤绾绾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提不起精神。 “公主莫担心,太子殿下说了,此次不会逼公主出锁梦轩。”红衣此时凑上前,插话道。 “是么?”凤绾绾不敢太高兴。 —— 依她对凤倾城的了解,那个男人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一定有后着。 “太子殿下亲口说的。”红衣言之凿凿地道。 有了充足的食物,凤绾绾更是安心地住在锁梦轩。如果没有凤倾城的逼迫,她绝不会走出锁梦轩。 几日平安渡过,这日凤绾绾在院落里打盹,外面侍卫的对话声不时传进她的耳中。 他们说他们的,她睡她的,并没有冲突。 “太子殿下登基在即,二皇子却病危,不知能否熬过今晚。想二皇子还曾是太子殿下的最强对手——” “行了,别说了,这些事情岂容我们这些人插嘴?小心死了都不知怎么回事!”另一个侍卫及时打断那八卦侍卫的话。 凤绾绾睁开混沌的双眼。 他们说,凤无月病危?! 近些日子她无暇旁顾,确实把凤无月给忘了。如果凤无月熬不过今晚,那她要不要去见见他,给他打气?! 凤绾绾下了躺椅,踏出锁梦轩。 见到她的一瞬,两个聒噪的侍卫受到惊吓,同时向她行礼:“卑职扣见公主!” “我二皇兄在哪里?可否告之?!”凤绾绾直奔主题,问道。 “殿下关押在天牢——公主要去哪里?!”回话侍卫追上一步,待凤绾绾走远,他们互相打了个眼色,总算顺利完成任务。 其中一个侍卫往东宫而去,向凤倾城禀告凤绾绾已出锁梦轩的消息。 “做得好,重重有赏!”凤倾城凤眸半眯,算计的笑容浮现在唇畔。 第一步,把凤绾绾引/诱走出锁梦轩。 第二步,就是在她的见证下,他登上皇位。 接下来的第三步,就是让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诱她入瓮,将她牢牢控制在手。他不喜欢自己的猎物对他心生异心,完全降服她,拔掉她所有的锐齿,便是他的最终目的。 凤倾城又如何得知,他自以为完美无缺的算计,途中出了差错。 多年后,如凤绾绾所言,她不是倾国倾城里的人物,他凤倾城用阴谋和虚情假意堆积起来的传说,从来就不缺她凤绾绾故事的只言片语。 宫帏危情伊始,她只在戏的边缘游离徘徊,是以这年大雪纷飞的时节,她毫不犹豫地离开有他在的这座皇宫,这座城池,以至,他的天下。 狐媚精托世 凤绾绾直奔天牢方向,侍卫第一时间拦截她的去路:“公主请止步,天牢乃囚重犯之所,任何人皆不得擅自闯入!!” “我有父皇的飞龙玉佩,还不让道?!”凤绾绾掏出玉佩,以为侍卫会放行。 不料他们同时跪倒在她跟前,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有令,天牢囚禁要犯,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凤绾绾怒极攻心,又是凤倾城,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人告诉她这是凤倾城的天下,身为太子的他居然一掌遮天,让这些侍卫藐视凤景天的威仪? 恳稍压下心头的怒火,她沉声喝道:“你们胆敢藐视皇威?!父皇还健在,见玉佩有如父皇亲临,你们视皇威于不顾,可知我有权代表父皇就地处决你们?!” 侍卫们头垂得更低,以沉默作答。 凤绾绾往前一步,便有侍卫挡在她跟前。 让她怒极之下往最前面的侍卫一掌扇去,侍卫接下她的一掌,唇角滑落血丝。 “本公主命你们让开!!”凤绾绾被众侍卫挡着去路,她怒极大吼,侍卫们却听若罔闻,兀自岿然不动。 “还望公主饶小的们一回!卑职各斯要职,听命于太子殿下,若卑职放行,今日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将人头不保。”带头侍卫向前一步,说出自己的难处。 横竖都是死,他们只愿能保住家人。 闻言,凤绾绾冷下眼眸,默不作声地走出侍卫人墙。 她红唇紧抿,心事重重地走离了天牢。 天空碧蓝如洗,风暧如絮,干燥得能吹干脸上的所有水分。 她轻抚紧绷的嫩颊,忆起曾有那么一个场景,她渴望一抬头,有那么一个人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对她笑得包容与宠溺,能给她倚靠。 她其实也只是个没安全感的大孩子,自小是孤儿,渴望有人能包容她的所有,殷商就是在那样的情境之下走进了她的心。 来到这个王朝,何尝不是如此? 那一天,凤倾城就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在她那样的心情下出现。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她的心已经把凤倾城当成她能够倚靠的对象,心的天平从商殷的恨意悄然转移。 她的盲目信任,令她再次遭受同样的背叛。 她的人生总在遭遇同样的悲剧,而她竟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是不该信任,还是不该憧憬爱情? 此时此刻,她抬眸,凤倾城依然站在不远处。 他身畔美人环绕,环肥燕瘦,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他不是皇帝,却已有皇帝的风范。 是啊,凤倾城他已是凤祈王朝的主宰,亦是凤祈王朝所有子民的主宰。 他能轻易要任何一个人生,任何一个人死,那人还不得有任何异议。 “太子殿下,公主——”上官婉儿率先发现凤绾绾的存在。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凤绾绾,这才确定,凤绾绾没死,好端端地活着。 凤倾城凝眸,看向前面身着素衣白裙的女子。 她纤长的身子在秋风中像是随时会被刮走,青丝飞舞中,遮住了她的一半小脸,她迷朦的美眸。 也许她的眼里有他,也许,她的眼里早已失了他。 “皇妹,你怎会在此?”凤倾城向前几大步,到了她跟前,浅握她的柔荑,专注地看她。 “听说二皇兄病危,也许过不了今晚,我想去天牢看看他。仔细想来,我已有一月时间不曾见他了。”凤绾绾迷朦的眸子回复清湛,想起自己出锁梦轩,为了凤无月。 “这……”凤倾城欲言又止,见凤绾绾一脸殷切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你想去,自是由你了。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的一个小小要求?” 凤绾绾犹豫地看着他,怕…… “你可以拒绝。二皇兄那里,我现在带你过去。”凤倾城牵着她的手往天牢方向而去,将方才环绕他的那堆美人抛诸身后。 “皇兄,你的要求是什么?”凤绾绾极力忽视那些胶着在她身后的仇视光芒,追在凤倾城身上,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还有五日便是九月九,我登基的大好日子,我想皇位也来看我登基,可好?”他放慢脚步,视线胶着在凤绾绾的脸上,心提在了半空。 凤绾绾抿唇而笑,回道:“这可不是小事,皇兄登基,一个新时代的来临。我很期待,当然,要去现场看你登上帝位!” 凤绾绾的答案令凤倾城放声大笑。 他一把抱起凤绾绾,将她抛在空中,引来她慌乱的尖叫:“皇兄,快放下我,快啊——” “不放,一辈子也不放!”凤倾城又将她抛了老高,像是要将她抛入云宵,与天齐高…… 良娣云氏冷声道:“你们看看,这像不像话。兄妹之间就算感情再好,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姐姐说什么笑话。那晚我们都看到了,太子拿我们三个人作戏,更欲对公主施/暴,他们之间一定早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本以为那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现在好了,突然之间完好无损地回来。有公主在,哪有我们的生存之地?依我看哪,公主是狐媚精托世,就冲着太子、我们大家伙儿的男人而来。”孺子李氏尖酸刻薄地道。 若可以,欲将那对碍眼的男女分开,尤其是凤绾绾,将她弄死,一了百了。 “就是啊,依我看,太子对公主可着迷了。因为公主,太子杀了多少人了?待太子登基,成为皇帝,公主还不得弄到那皇后之位?婉儿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家人子柳氏把橄榄枝抛到一旁看热闹的上官婉儿手上。 “公主性子单纯,太子和公主兄妹感情好是好事,我劝你们别多生事端。否则把公主惹毛了,太子怪罪下来,你们的日子不会好过。”上官婉儿笑了笑,眯眼看向御花园的方向:“我去新的御花园看看,这是太子为了公主特意挪的新址,你们慢慢聊。” 说完,上官婉儿在她两个贴身宫人玉儿和喜儿的陪同下,去往御花园方向,娉娉婷婷地走远。 剩下的一堆女人凑在一起算计,李氏冷笑道:“我们不能指望上官婉儿。她和公主是朋友,而且她极为愚笨,就算有一天她当了皇后,那个位置她也坐不长久。现在我们一致要对付的人,就是公主!” ——( 云氏点头附和:“公主是太子掌心的宝,要对付她,得细细算计,不能出一步差错,否则被逮到,我们都要陪葬!” 有几个家人子附和,有一些胆小怕事,借故走离。 剩下的五六个女人凑在一起,商讨对付凤绾绾的大计。 另一厢,有凤倾城在前面带路,凤绾绾顺利进入天牢,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凤无月。 凤无月周身是血,血肉模糊,他胸前的伤口更是溃烂,流脓不断,看着很恶心。他们去到时,凤无月没有任何反应。 凤绾绾蹲下身子,探向凤无月的鼻息,还有一口气,兴许还有救。 “皇兄,二皇兄已不是你的威胁,你可不可以大发慈悲,饶他一命?!”凤绾绾起身,走至倚在牢门前的凤倾城跟前,问道。 “不可以!无月他有野心,也有能力,我不能放虎归山!”此次凤倾城毫不犹豫地拒绝。 凤绾绾不免失望:“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血浓于水,就凭这点,不能放他一回?皇兄的帝位无人能撼动,皇兄的能耐,自己最清楚。如此,何苦将他赶尽杀绝?!我来此,不是为了看二皇兄最后一眼。” 凤倾城把玩手上的玉石掰指,笑言:“成大事者,不能有七情六欲,更不能心慈心软。即便是踏着至亲的血向前行,我也从不以为有何不妥。无月他……” “一定还有其它路可以走。只要皇兄放二皇兄一条生路,我愿答应皇兄的任何条件。”凤绾绾打断凤倾城的话。 “你这丫头太热心了。世界上有那么多我要杀的人,你总不可能每回为了那些人来勉强我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是吧?皇妹,皇权路上,注定血腥满途,我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凤倾城摊开手掌,仿佛天下已在握:“将来我登上帝位,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手中。你忘了么?连我最喜爱的皇妹你也痛下杀手。想必在皇妹心里,一定是恨极了我罢?” --- 今天三更,还有一更哈。 新皇登基:必须习惯,必须喜欢 凤绾绾黯下眉眼,方才生出的希望,瞬间殒灭无声。(8 度吧 百度搜索) 这是凤倾城第一次在她跟前提起杀她一事。 是啊,凤绾绾已在凤倾城手上死了两回,接下来凤无月死在凤倾城手上,顺理也成章。 她怎会妄想自己能救凤无月,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恳“我的心很小,装不下那么多的仇恨。生死一事,我已看开了,也罢,二皇兄的事,我不多事了。”凤绾绾垂眸自凤倾城身旁经过,放弃挣扎。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是她太过天真,才会以为只要努力,能将一切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让“皇妹——”凤倾城拉着她的手,犹豫片刻他才道:“如果,我放了二皇兄,将他医好,封他为王,将他逐回他的封地,你能不能原谅我?” 凤绾绾一愣,一时不解凤倾城话中之意。 下一刻,凤倾城将她带入怀中,紧紧拥抱:“皇妹,我后悔当日错手对你下杀手。当初的我被你激怒,失去理智,并非真想要你的命。我可以不眨眼地杀了无月,孤影,天下任何人,但唯独你,我那么喜欢,舍不得下毒手。你别再用这种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这比在我胸口捅几刀还要难受……” 凤绾绾倚在凤倾城怀中,静静地倾听,没有作答。 “皇妹,你原谅我,我放了无月,可以么?”凤倾城点到正题,将她推出他的怀抱些许,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凤绾绾直视凤倾城写满诚意与小心的凤眸,良久,她点了头。 没等凤倾城高兴太长时间,凤绾绾泼下一盆凉水:“皇兄,不是我原谅你,而是,我愿给我们大家机会。不过我也要说一句实话,在皇宫,你是老大,我想找的靠山,属你最合适。你知道这话是谁告诉我的吗?” “谁?”凤倾城反问。 凤绾绾轻声回道:“一个过来人。 老一辈的话,是一定要信的。我希望,自己能和你走得更远一些。” “皇妹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是无月做皇帝,你也会找他做靠山,是么?”凤倾城紧绷声音里有隐藏不住的怒意。 他以为诱她容易,不曾想,她不是为他而原谅他,而只是为找靠山而原谅他。 原来,在她心里,任何男人都可以取代凤倾城。 “或许吧。未曾发生的事,说不出结果。”凤绾绾径自钻出了天牢,轻移莲步往光明的出处而去。 “你就不怕激怒我,我索性直接给无月一个痛快?!”凤倾城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凤绾绾回眸,浅笑如花:“我不是菩萨,自己都救不了,何况是二皇兄。答应你的条件,救二皇兄只是顺便,我主要是为了自己。之所以告诉你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是因为,我不是圣人,没办法对要我性命的人谈笑自如。皇兄,生命是不可以重复的。你有没有想过,若我那回烟消云散,今日就没办法在此对你说这翻推心置腹的真心话。” 凤倾城只觉如雷灌顶,他确实没想过凤绾绾假想的情景。 如果凤绾绾活不了,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他又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御花园。 “姐姐,听说没有,太子派太医为二殿下医病。现在二殿下病情稳定下来,只等他身子好些了,便将他送回封地。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公主在太子跟前嚼碎了几句,太子便听了她的话,轻易便放过了狼子野心的二殿下!”柳氏将自己刚打探的消息告诉云氏与李氏。 其他女人在一旁听了,恨得直咬牙。凤绾绾不除,永远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这样吧,我们……”李氏秀眉微蹙,计上心来,如此这般说出自己的打算。 其他人听了直点头,达成一致。 “什么人?出来!!”正在众多女人商议毒计之时,柳氏听到凉亭后有动静,怒声道。 “姐,姐姐们,是我……”一个瓜子脸的美人儿怯生生站出来,是家人子之一的关氏。 她生性懦弱,不喜是非,是个没存在感的人物。 众人见是她,大松一口气,最后怕关氏坏事,便连哄带骗把关氏也拉入她们的阵营,变成她们的人。 九月初九,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庄严肃穆的祭天台。 金色地毯循着一级级的阶梯,一直铺就到祭天台最上方的平台。祭天台,是历代君皇登基之时祭天所在。 御林军镇守祭天台四方,气势凛然,群臣按阶排列,神情庄严。 凤倾城金黄龙袍加身,栩栩如生的飞龙盘旋衣袍之上,欲展翅而去。 他神情平静,深邃墨黑的双眸多出比以往慵懒性/感要庄重的君王威仪,震慑得在场众人为之屏息,不敢直视。 他凌厉的眸光扫视众人,人群中一袭淡粉长裙的凤绾绾脸上,他的眸光定格,久久凝望。 凤绾绾本在打量周遭,在凤倾城定格在她脸上的视线太过长久后,她对上他的眼眸,对他露齿一笑。 凤倾城僵硬的脸部表情掀出一丝笑容,如千年玄冰融化,暧融人心。 礼乐奏响,凤倾城龙袍飞扬,一步步踏上阶梯,他下巴微扬,目光所及,是祭天台的最高峰,亦是权利的最高峰。 从此以往,凤祈王朝唯他独尊,无人能出其右。 首先是迎神,宣读祭天祝文。 之后便是饮福,最后是送神,冗沉的祭天大典终至礼成。 凤绾绾颤微微地看着,身子虚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 登基事宜还没完。 然后便是即位大典。 凤倾城戴上冠冕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建天,文武百官向其行跪拜大礼。 即位后,又是祭祖大典,新登基的帝王凤倾城手捧写着祖宗名讳的木牌,前往太庙祭告祖先。 由始至终,凤绾绾一路陪同。 在凤倾城扫向人群中时,总能一眼瞥见她温婉恬静的容颜。 最后,凤倾城驾临太和殿,正式接受百官朝贺。 群臣跪拜,再宣读贺表。 新皇登基,免不了有些官员加官进爵,接下来,理应是册封皇后和后宫妃嫔。 令在场所有官员费解的是,太子妃上官婉儿并未能直接荣登后位,而是被封为德妃。 上官婉儿脸无异色,上前谢拜龙恩。 而凤倾城的另一些女人也分别赐了封号。 良娣云氏被封为正二品云妃,孺子李氏被封为正三品昭仪,家人子柳氏封为从四品柳婕妤,其他家人子被封为正四品以下嫔阶不等。 有一个美人例外,她正是不大起眼的关氏,在众家人子之中脱颖而出,封为正三品昭容。 关昭容因为这一刺激,差点喜极而泣,浑然不察众多女人投射在她身上的嫉恨目光。 站得太长时间,凤绾绾腿脚发麻,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散去,她随人群流走,出走太和殿,正想回锁梦轩,被红衣率先拦截:“公主,皇上有请。” “他不是还要忙其它正事吗?”凤绾绾这话的意思是新皇登基琐事多,凤倾城应该专心政事,别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皇上请公主移步,前往承乾宫等候,夜晚皇上会来接公主一同前往参加开国晚宴。公主,请!”红衣在旁带路,凤绾绾扫一眼身后的两列貌美宫女,轻声道:“我又不是妃嫔,不需要这么多的宫人陪侍。” “公主身份尊贵,这是应该的。皇上说,他的荣耀便是公主的荣耀。”红衣压低声音道。 凤绾绾失笑:“他为何不说,他的天下便是我的天下?” 凤绾绾瞟向红衣,见她一脸难色,“我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凤绾绾去往承乾宫。 她才离开不久,上官婉儿等一众新上任的妃嫔都看着凤绾绾消失的方向怒不可遏。 “德妃姐姐,公主凭什么呀?皇后之位本是德妃姐姐的,如今德妃姐姐不只没做皇后,还让公主抢尽风头。之前皇上的视线就不曾移开过公主,现在好了,公主的排场比皇后还大。公主在这,以后哪还有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刚刚上任的李昭仪对凤绾绾嫉恨的同时,不忘对上官婉儿落井下石。 “妹妹们切记在宫中不可招惹是非,尤其不能对公主不敬。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上官婉儿借故离去,其他妃嫔仍在原地,大说凤绾绾与上官婉儿的是非。 另一厢,凤绾绾去到承乾宫。 那里本是凤景天的寝宫,如今换了天下,同样也换了主人,昏睡已久的凤景天被搬移到中清宫静养,而承乾宫,以后就是凤倾城的领地。 凤绾绾百无聊赖地等在承乾宫,每当她起身想离开,便会被宫人拦截去路。 承乾宫最不缺的就是宫女,还有侍卫,即便她生了羽翼,也不一定能飞出凤倾城的掌心。 最后,凤绾绾趴在桌子上睡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她睁开迷朦的睡眼,凤倾城略显疲惫的脸不断在她跟前放大。 “皇兄,你回来啦?让我好等。”凤绾绾挣扎着想走出他的怀抱,反被他抱得更紧:“你一定饿了,先用膳,待会儿再随我前往畅音阁参加开国晚宴。皇妹,我好累,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你太重了,我抱不动。”凤绾绾不置可否地道。 “这样抱。”凤倾城紧贴她娇软的身子,她身上没有脂粉香,是清爽的味道。 她胸前的柔软抵在他的胸前,令他立刻有了精神,雄风一振。 “先吃点东西吧,你应该也饿了。”凤绾绾却在此时走出他的怀抱,率先走出内殿。 她在桌旁坐下,什么好吃的都有。各式美味佳肴,山珍野味,还有异域佳果。 她伸筷子吃了些,却食不知味。 凤倾城在她对面坐下,吃了几口才道:“那回在锁梦轩,我以为此生最难喝的便是你煮的那碗粥。可如今想起,也只有你那道粥的味道让我念念不忘。” 凤绾绾漫不经心地轻应,似乎不觉他是在说好话哄她。 “皇兄,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在等你,早点去吧。我想早点回去,晚宴就不参加了。”凤绾绾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放下筷子道。 “你必须得去!”凤倾城上前拉住她的手,不容置疑地连拖带拽,带她出了承乾宫。 “可是,我不习惯那种场合,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凤绾绾顿下脚步,不愿再往前。 凤倾城回眸看她,不怒而威:“为了我,你必须习惯,也必须喜欢。” 他只做了一天皇帝,就已经懂得发挥利用皇帝的威仪。 他是风/流太子的时候,有那个味儿,他是冷峻帝王时,就有这个款儿,这种人,天生该适合这样的政治舞台。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习惯你的习惯,喜欢你的喜欢?”凤绾绾抽出自己的手,淡声道。 “你没有选择。因为,我是想要找的靠山!皇妹,别再斗气,我不想再伤多一次。走吧,因为你,我已浪费很多时间。”凤倾城自顾自地向前。 凤绾绾怔在原地,看着凤倾城疏离的背影,他似乎笃定她会跟上。而她,确实很没骨气地跟了上去。 是啊,为了能够在尔虞我诈的后宫生存,为了能够活下来,她必须依附凤倾城。 ——( 晚宴风波:国有妖孽 凤绾绾还未走到宴会场,远远便见畅音阁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本站更换新域名 8du 8.c om)那里钟鼓声声,笑语盈盈。 新皇登基,是凤祈王朝的一大盛事。 晚宴,自然是马虎不得。 凤倾城率先一步进入会场,身着龙袍的他端坐凤台,高高在上,百官瞻养龙颜,他冷眼斜睨众生,姿态不凡。 恳凤绾绾款款进入畅音阁,这里人声鼎沸,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她与这样的情境格格不入。 她到底是以当朝公主的身份来到宴会场,朝贺凤倾城登上皇位,或是以纯粹看客的身份来至此地,看以凤倾城为主角的一出折子戏。 “公主,皇上有请!”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红衣悄无声息到了她身后,轻声道。 让凤绾绾看向红衣,不解地道:“什么意思?” “皇上身旁留了位置,是公主的。”红衣意有所指地看向凤台的凤倾城,回道。 “荒谬!他今天刚登基,身旁的位置自是留给他的女人。我这样坐上去,成何体统?!”凤绾绾听明白红衣话中之意后,情绪有点波动。 本以为凤倾城执意让她参加晚宴,只为让她看看他今天有多风光,多得意,不想凤倾城想着法子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天下人眼中的妖祸。 “公主莫恼。奴婢倒是能理解皇上,如今皇上虽然高高在上,乃一国之君,但真正能分享皇上成功和喜悦的人,只有公主——” “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我不会坐上去,告辞!”凤绾绾打断红衣的话,转身欲离开。 “公主留步。皇上说,若公主不上去,皇上会亲自‘请’公主!”红衣迅速挡着凤绾绾的去路,直视凤绾绾怒焰燃烧的美眸,一字一顿地道。 “红衣,你越来越像你主子,让人生厌!”凤绾绾冲口而出。 红衣脸上闪过一丝情绪,很快回复平静,垂眸道:“公主,请!” 凤绾绾方才的怒火渐消,她不该迁怒于红衣,毕竟红衣也只是按命令行事。她眸色复杂地看向红衣,想说句话安抚,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凤台之下,朝凤倾城行礼道:“臣妹恭祝皇上喜登皇位,祝我凤祈王朝千世基业,万世长虹!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绾绾才走至人群之中,便引起了骚动。 毕竟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从未曾有一日断过。 更有人说,凤绾绾乃是妖狐转世,所以才诱/惑了包括凤倾城在内的几位兄长。 她在前些日子起死回生,为皇室造就一**的恐慌。若不是碍于凤倾城的铁碗政策,凤绾绾早已被驱逐出皇宫。 更何况,凤绾绾早已嫁作人妇,如今却仍住在皇宫。而她的夫君云泽却从未进宫,与她相会。 诸此种种,都是谣言的起因,更是凤绾绾乃狐妖托世的最好证据。 凤倾城一反方才的冷峻,笑容满面,直接飞身而下,轻握她的柔荑:“皇妹,免礼。来,随朕一起坐!” 凤绾绾眸中带着恳求,祈盼凤倾城放她一马,让她能在众人之前留一点余地,哪怕一点点都好。 凤倾城却似没看到,宠溺地轻拍她的螓首,俯近她耳畔,以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音量道:“你不是要找靠山么?今晚我成全你。以后,在皇宫内苑,乃至在凤祈王朝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敌人。只有依附我,你才能生存。皇妹,这样你就逃不出我的掌心了……” 在凤绾绾耳中,听到的只是凤倾城变态的威胁,而她不能发作,还要维持脸上的笑容。 在畅音阁所有文武官员以及内侍宫人侍卫的眼中,凤倾城对凤绾绾百依百顺,耳鬓厮摩,姿态亲密,他们相携而上。 凤倾城旁边的专属位置,凤绾绾就将要坐下…… “皇上,使不得!!”就在凤绾绾将要坐下的一瞬,当朝丞相上官翼出列,开口制止。 所有官员当中以上官翼最有资历,他为人正直,敢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惹新皇不快,也只有他了。 “爱卿倒是说说看,如何使不得!”凤倾城并不恼怒,笑容“和蔼”。 凤绾绾站在他身后,将他的笑容尽收眼底,悄声道:“皇兄还是莫笑了,太假了。” 闻言凤倾城笑意反而加深,径自看着台下的上官翼,静等他的回答。 “自古君王身旁的位置是留给皇后及君王的爱人,公主乃皇上的妹妹,于礼不和,有违祖训!”上官翼毕恭毕敬地道。 “照上官爱卿的说法,朕身旁的这个位置,是要留给朕的德妃才合适?”凤绾绾淡声问道,眉宇间无一丝戾气,声音更是轻柔,却令在场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大气。 上官翼也迫于凤倾城散发的压力而低了头,他没有退缩,道:“当然不是,臣不是为了德妃才谏言。公主会有公主的位置,但不是皇上身边女人的位置。如今朝野上下及坊间关于公主的流言不胜枚举,若皇上真为公主着想,就该让公主出宫——” “朕以为上官爱卿乃明白事理之人,居然也会被流言所扰。凤祈皇室到了朕这一代,人丁单薄。莫说新封的吴王无月及贤王孤影即将出宫,今晚未能出席国宴为朕道贺。如今纵观皇室上下,还有谁能在朕登上帝位时为朕送上祝福,怕也只有朕的皇妹绾绾了吧?若朕想要许一个人恩宠,那人还是朕的皇妹,上官爱卿亦要横加干涉,就让朕怀疑,上官爱卿是否另有目的,意在将朕孤立!”凤倾城最后不轻不重的六个字,令上官翼直飙冷汗。 他即刻跪倒在地,向凤倾城叩首:“微臣对皇上绝无二心,请皇上明鉴!” “爱卿是否对朕无二心,需要时日考证。朕只看到爱卿让朕扫兴,很不高兴!”凤倾城站起来,凛然扫向寂静无声的晚宴现场,天子威仪尽展,令人不敢瞻仰龙颜。 “朕丑话说在前头,皇妹与朕一起长大,朕与皇妹感情要好,若有人见不得此情此景,趁此刻说出,否则,日后再敢妄议,杀,无赦!”凤倾城一字一顿,冷眼扫视在场的文武百官。 上官翼仍跪拜在地,方才凤倾城的一席话令他寒意陡生。 他自是明白的,上回凤无月的皇位之争上官翼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色,即便上官翼被人陷害,可还是给他留下污点。 他上官翼现如今能官拜丞相,乃凤倾城的恩宠。 凤倾城方才明里暗里示意,他不能再造次,否则上官一家若涉嫌叛国一罪,将遭受灭门之祸。 其他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谏言。 国有妖孽,必定要趁早除之,今晚是个机会。若错过今晚,很可能…… 另有一忠烈之士李天官拜刑部侍郎,他出列道:“臣有话要说!” 众人皆为李天捏一把汗,静候事态的发展。 凤倾城斜睨李天,听闻此人是个忠耿之士,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口直心快。他沉声道:“爱卿的话若不中听,不听也罢,朕今晚不想开杀戒!” 凤倾城毫不掩饰的杀气令所有人一愣。 他这是,为了凤绾绾,宁愿在开国当天便背负一个昏庸国君的骂名么? 李天除去头顶官帽,上前一步道:“臣,有话要说!!” 凤绾绾清楚见到凤倾城额畔青筋毕露,双掌握紧。 不行了,这样下去凤倾城真的会为此杀了李天,她一点也不怀疑凤倾城此人有多变/态,多疯狂。 她见情势紧急,一触即发,急中生智她突然从凤台一跃而下,跌跌撞撞地落在了李天跟前,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 她发出惊喘,扑向李天,李天下意识地扶住她,她方能站稳脚跟,脆声道:“多谢李大人仗义相助。瞧我,自小粗枝大叶惯了,竟会在这种大场合闹这样的笑话。”她转而看向凤倾城,带着谄媚的笑容道:“皇上千万莫与臣妹一般计较,臣妹以后一定注意,请皇上恕罪。” 李天惊诧地看一眼凤绾绾,不曾料到这位声名不好的公主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缓解方才紧张的情势。此女,极为聪慧,不知不觉中便消弥了方才紧张的局势。 凤倾城意味深长地瞟一眼凤绾绾,对着她那张甜美的笑容没办法再生气,便顺势道:“你身为公主,要注意形象,以后不要再这般冒失。” “是,谢皇上!这样吧,为了庆祝皇上登基大喜,臣妹表演一个节目,包管皇上听了开心!”凤绾绾见情势还没完全缓下,忙又道。 被下药 凤倾城神色莫测,看着台下浅笑盈盈的女子。(本站更换新域名 w w w.8 du 8.c o m)人家欲致她于死地,她却热心地为人求情,人家还不定会领她的情。 以往道她有些聪慧,如今看来,愚笨得可以。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退下,皇妹需要场地为朕表演!”在紧张的等待之后,凤倾城终于开了尊口,令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谢皇上恩典!”上官翼和李天异口同声地道,两人依次回到自己的席座。 恳凤绾绾找到古筝,坐下后,双指不知怎么摆放。 众人都在看她,让她好紧张。最主要是她练习古筝没多久,临阵磨枪,这能不能奏成曲子还是问题。 她拨了拨琴弦,讪笑道:“各位大人莫见怪,我刚学这东西,不太会使。” 让闻言,凤倾城眸色一闪。 他记得,凤绾绾五岁开始便学古筝,她的曲艺很好,缘何她说自己刚学? “大家别这样看着我。以前我确实弹得很好,但这回死里逃生后,手指不听使唤,一碰古筝手就打颤,居然忘记要怎么弹古筝了。”凤绾绾又道。 她深深呼吸,开始演绎她为凤倾城特意准备的曲子。 她弹得很专注、也很认真,虽然手指僵硬,频频跑调。 凤绾绾很痛苦,弹古筝对她来说很要命。 当然,不只是她痛苦,文武百官同样苦不堪言,这样的曲艺也敢拿出来现世,简直是污了双耳。 反观新皇,听得摇头晃脑,满面笑容,笑意还有不断放大的态势。 末了,凤绾绾索性胡乱拨了几个音调,算是凑和着演绎完毕。 抬头她见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讪笑道:“呵呵,我的琴艺有所退化,让大家见笑了。下回再来,下回再来!” 众人一听还有下回,差点异口同声地抗议。 “皇妹,若朕猜得没错,这就是你说的《倾国倾城》,是么?”凤倾城问道,率先鼓掌。 皇帝喜欢,其他人自然不敢落后太多,忙也鼓掌。 一时间,掌声响遍畅音阁,凤绾绾觉得受之有愧。 “是啊,就是《倾国倾城》,臣妹特意为皇上准备的曲子,臣妹就说皇上听了一定开心!”凤绾绾当然看到凤倾城脸上的笑容,再无方才的暴/戾之色。 “曲艺非常普通,但胜在有心,重重有赏!”凤倾城笑声飞扬。 凤绾绾上前谢恩,退至一旁。 凤倾城没再给大家出难题,凤绾绾就坐在首座之下最首位,专注地看场中的歌舞表演。 她坐的位置,正是后宫女眷的位置,不时有恶毒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 这之后,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歌舞表演中时,她悄然隐退,离开了畅音阁。 “公主,今晚你可是大出锋头啊!”凤绾绾才离开畅音阁宴会场没几步远,身后便响起上官婉儿讥诮的声音。 凤绾绾回眸看去,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凤绾绾继续向前走,上官婉儿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不知意欲何为。 好半晌,上官婉儿才道:“我发现,自己斗不过你,在他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不如这样,我们言和吧。你助我登上皇后之位,我与你联手对付其他妃嫔,如何?” “婉儿,你太看得起我。我只是公主,不会干预他的家务事,告辞!”凤绾绾加紧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身后上官婉儿凄婉的声音如影随形:“绾绾,曾经你我朋友一场,看在我可怜的份上,你也不愿助我一臂之力么?” 凤绾绾回到锁梦轩,脑海中还不断回响上官婉儿的话。 辗转反侧良久,凤绾绾终于昏睡过去。 直到一双冰凉的臂膀揽她入怀,她一惊,瞪大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 “你下去!!”凤绾绾怒斥。 她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再也无法佯装冷静。 “绾绾,你给了我一件此生最难忘的礼物。为了报答你,我决定以身相许,将自己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献给你。”凤倾城不容置疑地吻上她的唇,滑溜的舌.尖长驱直入,探入她的檀口,汲取她如蜜的香津。 他冰冷的手掌覆上她柔软的娇.躯,才碰到她,便被她用力推开。 凤倾城哂笑,轻狂而肆意,他用力撕碎她的中衣,她立刻如初生婴儿般不着寸缕。 她娇美的身子令凤倾城眸色一黯,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刮过她胸前的粉嫩,便晃出诱.人的弧度。 凤绾绾抬腿用力顶向凤倾城的下腹,他轻易地闪避开去,用她破碎的布帛绑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腿拉开,牢牢箝制她的双腿,令她动弹不得。 看着一脸怒意的凤绾绾,凤倾城掏出怀里的小锦盒,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下身的美好风光,笑:“这是宫廷媚.药,待会儿你就会求着要我,皇妹,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闻言凤绾绾开口破骂:“凤倾城,你就这点能耐吗?居然对女人下药,你卑鄙,无耻,下/贱!!” “为了绾绾能在我身下更尽情享受男女之.欢,我也是没办法。更何况,我的兴奋是你挑起的,你就该负责帮我熄火!”他说着已经在她的私.密之处抹上药。 药物所到之处,立刻灼.热难耐,凤绾绾发出惊喘,她惊惶地摇头:“不要,不要……”她的声音,娇媚酥软,伴随着她的一声轻.吟。 凤倾城满意凤绾绾身体的变化,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胸口,下一刻她感受到他用牙齿咬着她。 轻飘飘的感觉自凤绾绾的四肢百骇传来,她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胸口的温热及身子的灼.热快要将她融化。 室内凝窒的空气更渗入了一丝暧昧的情浴气味,男人的喘.息跟女人低.喘的呼吸交缠着。 凤绾绾根本不知凤倾城何时已占了她的身子,在他不断地入侵之下,她感受到自己刚开始抗拒的身体逐渐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他成了一切痛苦跟快.感交杂的来源。 她想要摆脱掉这种令她无法控制的力量,但是他的手却是那样强而有力的牢牢抓紧她,不让她有机会挣扎逃离。 被药物控制的她只想缓解身体的空虚。她娇嫩的身体不断地承受着灼.热的侵略,失去理智的男人像是饥.渴已久的野.兽一般,一直占.有身下这个惑人的小妖女。 他的目光恣意梭巡着身下娇.媚的女人,她的胸部剧烈起伏,玫瑰色的粉蕾在他的注视下,本能地傲然挺立。 这个美丽的女人,这具诱.人的身子是属于他的,这个认知让他呼吸加速。 微暗的烛火下,她那一身如冬雪般的肌肤因为激.情透出淡淡的粉红,她美目微阖、娇.喘嘘嘘的模样娇美可人。 他火热的舌.尖强行侵入她红唇,攫取着她甜蜜的津.汁,挑.逗着她倔强的丁香。 他的亲吻很野蛮,有一种令人无法反抗地霸道强势。 当他的大手用力蛮横地搓.着那胸前敏感的小点时,她崩溃了…… “不……”她不知是要推开他,还是要靠近他。 迷人的女人幽.香、她滑嫩的肌肤、羞怯挣扎的反应在在刺激着男人最原始的浴望。 “啊……”凤绾绾发出痛苦的声音,感受即将到来的快.感,她的小脑袋无意识地往后仰,露出雪白的颈项,微微颤抖的酥.胸更加挺向他,更因为他的蛮横动作上下晃动…… 她根本就无法思考。她浓密的睫毛低垂,遮掩住火焰般迷蒙的激.情,纤纤玉手却热情地抱着他,不自觉地抚着他的身体。 凤绾绾完全的接受及主动令凤倾城更加兴奋,他眯眼看着她迷乱的神情,无法再冷静,宛如出闸的野.兽一般,不断在她娇嫩的身子加快速度,几近狂乱的地步。 一声声娇媚的喘.息混杂着男人粗哑的急.喘,纠缠的身体仿若至死方休…… 翌日凌晨,凤绾绾睁开艰涩的双眼,看向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 室内弥漫的甜腥气息,以及她身上的各种痕迹证明昨晚不是梦。 昨晚的她受药物控制,放.纵的模样自己都觉得羞耻。 “公主,皇上命奴婢们准备了药浴,泡了之后身子会好过些的。”进来的人,不是彩音或清音,而是红衣。 --- 华丽丽的船戏来了,千万莫被和谐了呀,不然下次我再不敢写了。囧 皇妹更好吃 凤绾绾拖着双腿下地,几乎摊软在地。 她无助地倚在床柱之上,闭上双眼。 “公主……”红衣看到凤绾绾脸上的痛苦,却不知要如何安慰她。 这若被凤绾绾知晓凤倾城昨晚离开锁梦轩后还…… 恳“皇上简直就是淫.兽,不要脸!!”红衣才有这样的担忧,彩音便气呼呼地冲了进来,一边大声嚷嚷,小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 凤绾绾抬起干涩的美眸,看向彩音,还没说话,便听红衣道:“彩音,别在公主跟前乱嚼舌根!” 红衣的语气,有着和以往不同的严厉,彩音立刻红了眼,冲红衣吼道:“红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跟你主子一个德行!皇上就是淫.兽,从我家公主这里离开,还召了两个女人侍寝,无耻,不要脸——” 让红衣冲上前,一掌打在彩音的脸上:“我说了,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为了公主,方才你这些话就不该说!” 彩音气极,将气都撒在红衣身上,索性一把扑倒红衣。 红衣不甘示弱,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失控。 凤绾绾看了好一会儿,无力地自地上爬起,她轻声道:“你们两个,别打了。” 她已经很累了,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解决这些烦心事。 今日她会落得这样的境地,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彩音和红衣对视一眼,两人狠狠推开对方,相看两厌。 这之后,凤绾绾在清音的搀扶下在澡盆躺下,以药浴放松身心。 泡了澡后,凤绾绾全身的酸痛稍微缓解了些。 身心俱疲的她倒在榻上继续昏睡,甚至没用午膳,一直到黄昏时也没有醒来。任凭彩音怎么叫她,她都说想睡,晚一点再用膳。 --- 御膳间。 “公主没用午膳,方才还在睡,听彩音说,公主不想用膳。 ”红衣的话,令凤倾城挟菜的动作一顿。 “怎么回事?”凤倾城继续优雅地用膳,不想被那个女人打扰他用膳。 “公主起身时心情就不好,后来听说皇上又召了关昭容与容美人侍寝,心里头更不痛快,药浴后便睡了,怎么叫也不理会奴婢们。”红衣如实回话。 凤倾城冷哼:“朕可不认为她是在吃醋。这是在,嫌恶朕不干净?!不干净的朕碰了她,她不痛快了?!” “皇上,可不可以对公主好点儿?公主她——”红衣话说一半,看到凤倾城冷冽的眼神,她垂眸:“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是奴婢逾矩了!” “罢了,摆驾锁梦轩!”凤倾城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放下碗筷,出了御膳间。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以凤倾城为首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锁梦轩。 离锁梦轩还有段距离,凤倾城的内侍小扣子便尖声道:“皇上驾到!!” 只可惜,他叫了也白叫,锁梦轩没人理会。 清音和彩音坐在床榻前看着凤绾绾在睡觉,两人听到小扣子的声音当作没听到。 见锁梦轩没人出来迎接,小扣子有些尴尬,他悄眼睨一眼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凤倾城,小声道:“一定是奴才的声音太小了,再来!” 于是小扣子加大音量,大声尖叫:“皇上驾到!!!” 锁梦轩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小扣子额头直冒冷汗,这锁梦轩的主子未免太大牌,他只怕凤倾城怪罪下来,要他脑袋。 正在小扣子心下忐忑之时,凤倾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以后这一套不必用在锁梦轩,她们主仆都是怪胎,没一个正常!” 小扣子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应是。 到了锁梦轩门口,除了红衣,所有人都候在外。 凤倾城直往内寝房而去,果见主仆三都在那里。 见到他,清音不甘不愿地行了礼,彩音却别过头,根本不理会他。 一个宫人,胆大如斯,不作文章教训一番,如何对得起自己? “大胆贱婢,见到朕不行礼,该当何罪?!”凤倾城一声怒喝,惊醒正在昏睡的凤绾绾。 彩音倔着小脸依旧不愿行礼,红衣不着痕迹地到了她身后,用力掐了一把,只引来彩音的瞪视,彩音还是没有悔改的迹象。 “红衣,将人拿下,杖责一百!”凤倾城这话,令在场的四个女人都白了脸。 彩音的脸色更是惨白。这一百杖下来,她的小命就玩完了,可怜她还如此年轻,就要魂归西天了。早知就不对这个贱皇帝摆脸色,人家是皇帝,她怎么跟皇帝斗? 凤绾绾无奈之下坐起来,沉声道:“我的人,轮不到你对她们指手划脚!” 她看一眼凤倾城这张嘴脸就嫌多,索性不看,以免污了自己的双目。 “皇妹,你又错了。在这座皇宫,没人敢对我说不,你也不可以。我要处死一个人,易如反掌。你还忘了一件事,君无戏言,朕这话一出口,便是圣旨,没法改!”凤倾城冷眼斜睨冷着脸的凤绾绾,自是知道这个女人一脸嫌恶的样子。 既如此,不如让她嫌恶到底,杀光她所有在意的人! “凤倾城,你?!!”凤绾绾激动地站起来,冲到凤倾城跟前,揪着他的衣襟怒吼。 凤倾城淡扫一眼那只不规不矩的素白小手,他的手握上她,柔声道:“只要我一用力,你这只手便废了。皇妹,要不要试试看?!” 凤绾绾怒瞪凤倾城,她身后的红衣一直在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动怒。 是啊,她早有了打算,为何还要跟他计较这许多。 她松了手,抚平凤倾城衣领上的褶皱,淡声道:“皇兄的容人之量未免太小了,我不过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有必要当真,对我一个弱女子喊打喊杀吗?” “是啊,我素来小气,别人背叛我,我会记得一辈子,我对那人的仇恨会记一生一世。就不知皇妹是不是也如此,别人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你会否加倍报复回来,就好比……”凤倾城的话打住,凤绾绾自然知道他指什么。 “我每天忙着一些琐碎之事,没空报复什么,我的心里也装不下太多的仇恨。不过如你所说,人的肚量本来就很小的,小得容不下一粒沙尘。”她淡然转身,回避了凤倾城胶着在她身上的视线。 凤倾城扫向红衣,沉声道:“红衣,把人押下去!” 闻言凤绾绾忙道:“皇兄,稍等,彩音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你的道歉值几个钱?”凤倾城一个软钉子抛了过来。 “这个不是看价值几何,而是看我的诚意,皇兄说是不是?皇兄是堂堂帝王,断不会跟这样的小女子过不去的。”凤绾绾扫向彩音,彩音委屈地朝她眨眼。她能不能活,就要看凤绾绾了。 “我是皇帝,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收不回来!”凤绾绾闻言,计上心来,笑道:“这很简单,话收不回来,拟道圣旨不就行了?!” 凤倾城似笑非笑:“此前无此案例,无据考证。最主要的是,我堂堂皇帝还要受她一个小宫女的气,我这口气咽不下!”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饶她一命?”凤绾绾凑上前,小声问道。 “先用膳,暂时还想不到。”凤倾城抛给她倨傲的一眼:“你,过来陪我用膳。” 凤绾绾不甘不愿地跟在凤倾城身后,去到餐桌旁,想到跟凤倾城一起用膳,就失了胃口。她可不可以不吃这顿饭? “怎么,跟我一起用膳,委屈你了?”凤倾城冷笑。 “岂敢!”凤绾绾也回以冷笑,没办法对凤倾城摆出好脸色。 “现在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方才提到‘诚意’二字。皇妹,现在是你拿出你诚意的时候。”凤倾城将碗筷递到凤绾绾手上。 凤绾绾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要我收回旨意,难度很大,端看皇妹有多少诚意。现在,你吃一口,再喂我一口,要交付全部的诚心和诚意!”凤倾城一字一顿,墨黑的眸子闪过戏谑,变得慵懒性.感,紧盯她玫瑰色的红唇。 恶心的男人! 凤绾绾在心里诅咒,脸上却不动声色,浮现笑容,自己扒了一口饭,吃了两口菜,再来喂凤倾城,还要承受他的有色眼光在她脸上身上镭射。 彩音这个丫头,害她不浅,想到自己要服侍凤倾城,她就一肚子火气。 凤倾城吃得津津有味,笑意明显:“皇妹喂的膳食特别好吃,当然,皇妹本人更好吃,又香又软又媚,昨晚上你的声音只怕传遍了整座皇宫——” 凤绾绾抿紧了红唇,抓碗和抓筷子的手不断握紧,手指关节在泛白。 凤倾城将她的怒气尽收眼底,他轻佻地抚上她柔嫩的脸颊:“要不要我们现在重温一遍昨晚火辣的情形?皇妹,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我看你是想把碗筷甩到我脸上是吧?你甩了碗筷不要紧,彩音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忍心么?” 他的薄唇凑近她,吻上她的唇,命令道:“张嘴!” 凤绾绾板着小脸,不愿妥协,凤倾城在她唇畔低喃,灼.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鼻间,源源不断:“张嘴,让我亲你,亲你的香.舌,你要知道,让我开心了,彩音才有活命的机会。” 他耐心地勾勒着她美好的唇形,又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谁都救不了她……” 他的威胁奏效,凤绾绾如他所愿,红唇微启,他趁隙与她的唇.舌亲密纠缠在一起。 本是想逗她,结果一碰到这个女人,他全身立刻紧绷,下腹也肿胀得厉害。 他将她抱在大腿上,他的灼.热抵住她的下腹位置,低喘道:“妖女……” “不要——” 凤绾绾警觉,已经来不及。 凤倾城捞起她的衣裙,蛮横地撕下她的亵衣,以势不可挡的态势占了她的甜美。根本不待她适应,便开始狂放冲撞…… 结果,一顿晚膳饭就在餐桌旁变成了一场**辣的春戏。 红衣她们早在发现情况不对时退到了院落,三个少女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情况变化得如此之快。 “红衣,我就说了,你们家的主子是淫.兽!看到公主就是发了情的种.猪,迫不及待地对公主下手!”彩音没好气地道。想到她家公主脆弱的身子,此时正在遭受凤倾城的残害,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冲进去将凤倾城杀了。 红衣胀红了脸,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她嗫嚅道:“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他并不是传闻中那么喜好女.色,因为,因为皇上……不是,因为是公主,皇上才情不自禁!” “红衣,算了吧,像你家主子那样的禽.兽还不好女.色?荒天下之大谬!你不怕说这话会被雷劈死?!”彩音连讽带刺地道。 红衣急着争辩:“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自小便服侍在皇上身边,他有过的女人屈指可数——” 彩音冷笑三声:“是啊,昨儿晚上从公主这里离开,连续召了两个美人侍寝,这还轮不过来呢。后宫佳丽三千,要轮很长时间才轮得完啊。” “算了,我不跟你讲了!”红衣说不过彩音的牙尖嘴利:“你顾好自己吧。就算公主献上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救你,你看着吧。” -- 今天可能只有一更,太忙了。 :( 凤倾城,你不懂爱 闻言彩音小脸变得惨白,嗫嚅道:“不是吧?你别吓我!” “我看得多了,你自求多福。(八 度吧 ”红衣退至一旁,仰望树梢上的那轮弯月。 凤倾城一天到晚往锁梦轩跑不是办法,毕竟一个皇帝专宠一个女人本就不对,再加上那个女人身份特殊,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 现在看来,凤绾绾根本就没拿她家主子当回事,是主子自个儿热情,看方才凤绾绾脸上的痛苦表情就知道了。 恳三个少女各怀心事等候在外,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里面暧昧的声音才歇止。 三个宫女同时松了一口气,彩音则眼巴巴地看着里面,她的小命到底有没有保住?! “凤倾城,你敢?!!”此时里面传来凤绾绾的怒吼声。 让三个宫女同时一惊,彩音的心更是跌至谷底。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可没说你喂我吃了几口膳食,或者是让我吃了你,我就放过那不知死活的宫女!” 凤倾城一把抱住抡起拳头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凤绾绾,轻描淡写地笑道:“方才你一点儿也不热情,我没尽性——” 此时三个宫女冲了进来,他不悦地瞪向她们,替凤绾绾整理好凌乱的衣裙,抚顺她凌乱的青丝。 凤绾绾看向彩音,无力感充斥了全身,差点想落泪。 她都照凤倾城的话做了事,还让他就在这种地方胡作非为,凤倾城将她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这算什么?难道彩音就这样被杖罚至死吗? 以为凤绾绾会大吵大闹,结果她只是看着彩音,泪眼盈眶,像是要掉眼泪的样子。 凤倾城深眯眼眸,抬起她的下巴:“千万别告诉我,你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宫女要哭了。” 凤绾绾逼回自己的眼泪,有那么一瞬,她是有些忍不住。 不过这又如何,是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但她不会在凤倾城掉眼泪。 凤绾绾挥开凤倾城的手,冷声道:“在你眼里,她是一个不值钱的宫女,可是在我心里,她比任何人都有价值。凤倾城,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就知道往你的皇位爬,不念亲情,不念旧恩,连自己的兄弟也要除之而后快,因为你不懂爱!!” 最后一句,凤绾绾朝凤倾城怒吼,将她的怒火都咆哮出来。 “爱?!那东西值几个银子?!身为帝王,我最不需要这种东西。我若不除无月和孤影,他们就会放过我么?这个皇位,有多少人想要?我若不冷血,其他人会比我更冷血。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处死她们,全部处死!!”凤倾城指向红衣她们,冷冽的眸子是充血的杀意。 彩音幸灾乐祸地看向红衣,小声道:“看到了吧,连你也要杀!” “主子要我的性命,我甘愿奉上,没什么大不了的。”红衣回道。 “笨女人。”彩音此时也不怕了。 反正有人陪她,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最近总在死亡边缘徘徊,压力很大,与其每日担惊受怕,索性死了一了百了。 “你除了会杀人,还会什么。她们死了,我陪她们便是。”凤绾绾抛下这一句,漠然转身,回到了内寝。 “凤绾绾,别以为我不敢!!”身后传来凤倾城的咆哮声,久久不断。 凤绾绾倒头就睡,就在凤倾城的咆哮声中入眠,权当是凤倾城以特别的方式为她摧眠。 次日她再醒,就见清音和彩音一瘸一拐地为她端茶送水。 “你们怎么还活着?”凤绾绾的这个问题令清音和彩音没好气地瞪向她。 凤倾城居然留了两个小宫女的命,确实有点奇怪。 看出凤绾绾的疑惑,清音回道:“昨儿个公主早早睡下,奴婢们还有红衣可惨了。 皇上亲自监审,在旁指挥刽子手,就在锁梦轩前受罚。一百刑杖,不多不少。红衣为了我们两个,咬牙受了四十刑杖,奴婢和彩音各受三十刑杖,今晨差点爬不起来了。还好红衣的药管用,没有她帮忙,奴婢和彩音都完了。” “呃,你们三个怎么不叫,我好帮忙,我受几十下还是可以的。”想起昨晚只顾自己,凤绾绾心疼她们:“还疼不疼,疼的话我找人拿药。” 昨晚上她睡得这么死吗?为什么一点也听不到她们挨打的惨叫声? 此时彩音不甘寂寞地接话:“是啊,奴婢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奴婢才喊‘公主救命‘,就被皇上点了哑穴,叫也叫不出。” 清音瞪向彩音,怒声道:“都是你这丫头闯出来的祸。看看这回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你下回还敢不敢闹事。再不听话,公主不要你了。” “有公主在,皇上才不会要了我们的小命——”彩音这话脱口而出。 凤绾绾无奈地道:“今次拣回小命,不代表下次也这么好运气。你们都去休息,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下去吧。” 清音和彩音笑开了脸,异口同声地道:“公主真好。” 她们回到榻上躺下,两人有伴,有说有笑地打发时间。 另一厢凤绾绾去到大院,拔下头上的青玉发簪,仔细察看,没看出什么不妥。 贾妃让她好生保管这支发簪,这里面到底有何乾坤?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她仍自躺在躺椅上,将发簪插回发间,闭眼假寐。不知是什么人,来锁梦轩是为了什么。 待到那些细碎的脚步声进入锁梦轩,凤绾绾才看向那群娘子军。 环肥燕瘦,高矮不等,每一个姿色不凡,这些女人她应该都见过,只不过,不能一一记得她们的名讳。 当然,她们都是凤倾城新纳的妃嫔美人。 “参见公主,公主金安!”以云妃为首的众妃嫔齐齐向凤绾绾行礼。 “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锁梦轩不招呼客人。”凤绾绾径自阖上美眸,不冷不淡地道。 “你们都是皇兄的妃嫔,以后不必向我行礼,看了碍眼。我也告诉你们,我凤绾绾并不好客,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逼我动手赶人。”凤绾绾径自阖上美眸,不冷不淡地道。 众妃嫔对视一眼,暗道凤绾绾仗着有凤倾城撑腰,脾气大得很。 ——( 云妃朝宫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宫女跑进内殿,搬出几张凳子,几位妃级较高的妃嫔依次坐下。 云妃率先开了口,讨好地笑道:“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公主。公主一天到晚待在锁梦轩不是办法,也要出去逛逛才行,别闷坏了身子。” “云姐姐说的是。公主脸色苍白,容颜憔悴,就是因为常日待在锁梦轩。依我看,公主不如常去我丽和宫坐坐,我那里不只有美容圣品,还有皇上赏赐的种种佳果,点心自也不少。”李昭仪也随声附和,不忘搬出凤倾城,在凤绾绾跟前炫耀一般。 僵坐在杌凳上的关昭容一味陪笑,坐立难安,不自在的模样。 云妃与李昭仪两人唱双簧,借着劝说凤绾绾出凤翔宫的机会,暗暗讽刺凤绾绾。 凤绾绾却不动声色,径自闭着美眸,似听不到两个妃嫔的明嘲暗讽。 关昭容好奇地打量凤绾绾,只觉此女形貌出容,姿容妍丽,就算这样闭眼假寐,还是透露着一股优雅与尊贵的气息。 关昭容看得入神之际,凤绾绾突然睁开美眸,直直地看向她。 关昭容一时不知怎么反应,就这样与凤绾绾对视,忘了要移开视线。 “你是,关昭容吧?”凤绾绾看着关昭容半晌,才不确定地问道。 她记得两日前,关昭容得知自己成为昭容时喜极而泣的穷酸样子,可这回再看到她,总觉得关昭容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 “是,我是关,关昭容。”关昭容垂下眼眸,无措地看着自己的青葱十指。 凤绾绾从躺椅起身,挑起关昭容尖巧的下巴,左看右看,末了道:“你这容貌很一般。依皇兄的好/色程度,两晚召你侍寝,你说他是不是瞎眼了?” 凤绾绾此言令关昭容错愕,其他妃嫔则异口同声地抽气。 凤绾绾果然胆大包天,居然对正受宠的关昭容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如今就连德妃和云妃也要看关昭容的脸色行事,凤绾绾却对关昭容挑衅,难道是想争宠? 众人都有此等想法,她们的眸中表达着相同的迅息。 这若是两虎相斗,她们无需出手便能得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若能煽风点火,将这把火熊熊燃烧,那就更有意思了。 只可惜众女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那关昭容没一点战争力,被凤绾绾的冷眼一瞪,立刻吓得缩了身子,嗫嚅道:“皇,皇上龙恩浩荡,公主莫见怪……” 关昭容这话让所有想看好戏的人无声长叹。 这样的女人,要胆量没胆量,要容貌不及在场的所有女人,怎么就入了凤倾城的眼? “我见什么怪?”凤绾绾板着的小脸神情转变,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昭容道:“皇兄有时候的眼光虽然不怎么样,但有时候挑人的功夫还行。” 她重新躺回躺椅上,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一个身着一袭翠绿宫裙、姿容绝丽、艳光四射的女人以不屑的眼神瞅着她。 此女不只生了一张好脸蛋,就连她的身段也是妖娆不凡,她丰/满的酥胸似随时弹跳而出,女人看了都想吞口水。 凤绾绾的打量并没有令美人退缩,美人与她对视良久,攸尔走到她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她道:“你就是凤绾绾?!” 凤绾绾眯眼仰望高高在上俯视她的艳丽女子,如此张扬美丽的女子,确实少见,这倒是会像凤倾城喜欢的女人。 她微微颔首,笑言:“你是容美人!” 她的肯定句令容美人秀眉微蹙,她娇斥,不屑地道:“一定是你身边那些碎嘴的宫女透露了我的消息。” “她们也不曾见过你。像皇兄那样的风/流帝王,着迷于你这样的美人,像他的性子。”凤绾绾闭上双眼,轻声道:“清音,彩音,我乏了,送客!” “是,公主!”清音彩音早等着这一刻。 一堆女人围在此处,吵都吵死了。 “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容美人一把将最好欺负的关昭容提起,大刺刺地坐在杌凳之上,挑衅地看着凤绾绾。 “锁梦轩岂容你这样的女人放肆?!”性子冲动的彩音见状,完全忘了自己才受罚完,冲到容美人跟前朝她吼道。 “不知死活的贱婢,给我掌嘴!”容美人为了一挫凤绾绾的威风而来,她对自己的贴身宫人翠儿使眼色,翠儿便上前,欲掌掴彩音。 凤绾绾此时抢在前头,抓住翠儿的手:“在我锁梦轩,要打我的宫人,你一个宫女还不够格!” 趁翠儿愣神的当会儿,凤绾绾一掌掴向翠儿,将她打倒在地。 所有人都愣住。 就在此时,锁梦轩宫门前响起凤倾城不悦的声音,他沉声道:“皇妹,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威严中带着一丝狠意。 凤绾绾抚着自己发麻的手掌,回头看向凤倾城,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跟前行礼:“臣妹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朕问你,刚才你为何打翠儿?”凤倾城紧绷的神情没有丝毫缓解,厉声质问。 惩罚:入住承乾宫 他的血腥,磨平了她的棱角 后宫私会 “皇兄说的是。皇妹出宫,极为不妥,相信父皇也舍不得皇妹出宫受苦。”凤孤影与凤无月一唱一和,合作默契。 “父皇,儿臣就是想出宫见识世面。儿臣立誓,一定不会给皇室蒙羞,多行善举,为父皇争光。父皇,父皇,就让儿臣出宫,行不行?”凤绾绾拉着凤景天的衣袖撒娇。 她娇嗲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让人起鸡皮。 “这……”凤景天有些犹豫。 恳“父皇,别听皇妹说的比唱的好听。皇妹就只会闯祸,让她出宫,不知多少人遭殃,父皇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也不该放皇位出宫。”凤孤影见局势不妙,忙道。 “孤影说得对。皇妹自小任性跋扈,娇生惯养,出去定给皇室蒙羞。儿臣以为,女子就该养在深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更何况是像皇妹这样的金枝玉叶。 ”凤无月接着又道,想尽办法阻止凤绾绾出宫。 她若出宫了,皇宫就没了好玩的对象,自然不能让她离开。 “父皇,别听两位皇兄瞎说……” “够了!绾绾,你给朕老实待在皇宫,哪也不能去。朕今日找你来有其它事要问,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去了你一趟凤翔宫,会病得如此之重?”凤景天不怒而威,打断凤绾绾的话。 凤绾绾看向摊坐在红檀木四脚椅的凤孤影与凤无月,好奇地凑近他们:“两位皇兄病了么?方才我倒是没瞧出来。气色红润,挺好的呀。” 让她笑容无辜,闪着大眼来回扫视她的两位皇兄,两只小手不规矩地摸上他们的胸口:“皇兄只是呼吸急促,脸色青黄,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她双掌用力一按,回头看向凤景天,笑得无辜:“父皇,我替两位皇兄诊断过了,并无大碍,死不了。” “你还没告诉朕,他们两个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凤景天对凤绾绾灿烂笑容视而不见。 凤绾绾正想回话,突觉有人在偷窥她。 在她刚进承乾宫时就有这种感觉,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宫人。这会儿感觉如此强烈,不妥…… 她突然冲向蔓帏处,大力捞起,空无一人,是她的错觉吗? “绾绾,别以为朕宠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凤景天一声厉喝,凤绾绾这才发现自己越过皇帝的身畔,确实有逾矩之嫌。 “儿臣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回父皇的话,二皇兄前晚过凤翔宫,说是要给儿臣送好玩的礼物,那晚凤翔宫刚清扫完毕,留有水渍,由于地面太滑,皇兄跑得太急,摔了个人仰马翻,当时儿臣想搀扶已来不及。至于三皇兄,更加好玩了,他说要站在凤翔宫的屋顶唱小曲儿哄儿臣开心,结果,一不小心从屋檐上摔下来,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她已癫狂:刺他一匕首 凤绾绾眉飞色舞,只差没有现场演绎。 恳她扫一眼听得愕然的众人,轻扁红唇,小小声道:“儿臣真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明鉴,别责罚儿臣。最多,最多以后我不跟两位皇兄来往,连累皇兄,好么?” 凤孤影和凤无月相互对视一眼,若不是他们两个亲身经历,被凤绾绾痛扁一顿,他们都会以为凤绾绾所言非虚。 这个女人撒谎不眨眼,简直就是谎话精托世。 “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孤影说是你将他打倒在地,将他打至内伤。还有无月,他也说,是你打伤了他。现在你们各执一词,朕该信谁?”凤景天唇畔浮现笑意,只为凤绾绾能轻易感染他。 这个孩子,越来越讨人欢喜,他两个目空一切的皇子居然拿她没撤,这确实是有趣的现象。 “父皇,她说谎——” 让“父皇,他们说谎——”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同时指向对方,他们对视一眼,一声轻哼,同时别开视线。 “绾绾,你说。”凤景天偏爱凤绾绾,凤氏兄弟立刻听出问题。 “回父皇。儿臣是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将两位皇兄打成这般?就算两位皇兄对我这个皇妹有意见,也得找个好点的借口不是?儿臣听闻两位皇兄是有武功的,儿臣没被他们欺负就不错了。 ”凤绾绾脆声道,脸上写满委屈。 “绾绾这话实在。你们两个还有何话可说?”凤景天气向凤孤影和凤无月,目光凌厉。 凤孤影还想说话,被凤无月以眼神制止:“儿臣无话可话。” “既如此,你们退下,绾绾留下来陪父皇下棋,一起用午膳。”凤景天直起身子,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凤氏兄弟异口同声,临离开承乾宫前还看到凤绾绾趾高气昂地对他们示威,令二人挫败。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的第二次交手,在凤绾绾动听如乐的笑声中划下逗点。 凤绾绾留在承乾宫,哄得皇帝笑声不断,中午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汤膳,更令凤景天对她赞不绝口。 回到凤翔宫,清音与彩音把凤绾绾捧上了天,凤绾绾却无精打采,倒在床榻很快便睡去。 此次,凤绾绾睡得昏天暗地,连晚膳也没吃,一直昏睡。 她隐约觉得自己很不妥,却始终睁不开眼。直到室内响起一阵异样的声响,她从昏沉中惊醒,看向门口的方向。 来人全身上下沐浴在月色之下,有如蒙上了一层淡薄的光晕,不似凡间之人。风极大,掀起他的花色长袍,还有他的墨色长发。 它们狂乱地交错在一起,形成强烈的视线效果,看得她嗓子干哑。 此人,就是传说中最妖孽的凤倾城?! 处死云泽 “喂,我说你,来的时候不是应该撒把花,以示你有多妖孽吗?”看了门口的男人半晌,凤绾绾笑了。 虽然还没看清这个人的脸,但她相信,此人一定是个妖孽,光看他登场的方式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来人突然一阵风似地“刮”到她跟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压她在身下,长长的墨发垂落在她光露着的颈子,长指抚上她如玉般的脸庞:“皇妹,我想你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男人堪称是绝色。 肤质比她一个女人还要好,还要光滑,更有光泽。薄唇略显苍白,脸色亦如是,有着病态的青白。 他的双眼,妖冶中带着魅惑,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姿态很惑人,而且,很慵懒。唉,这真真是一个惑世妖孽啊。 他看起来很虚弱,很,美,丽,—— 这样的一个男人,让身为女人的她自惭形秽。 看到这个男人,她有自杀的意向。 在昏黄的灯火下,男人的薄唇看起来特别可口,让不是色女的她很想一亲芳泽…… 恳下一刻,她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自己身下,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下手的力道之大,很快让那张绝色脸庞肿成猪头。 看他这样还怎么迷惑她,她就不信对着一张这样的脸她还会起色心。 男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往她怀里钻,娇声嗲气,他好闻的药味直冲她的鼻间,迷得她昏头转像。 该死的男人,这样还能诱惑她? 她一个狠力踹开他,他看似嬴弱的身体被她瞬间踢了老远。眼不见心不烦,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结果那个男人突然间站起来,朝她扑过来,再把她压在身下,对准她的唇上便咬上,转展吸/吮。 让该死的色胚,竟敢亲她? 凤绾绾想推开男人,结果他牢牢将她控制在身下,唇像水蛭一样吸着她的。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几乎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她全部的理智。 她渐渐放弃反抗,环住他的颈子,开始生涩地回吻。似乎由于她的热情主动,他更加狂炽地吻着她。 一个吻,突然让室内的温度迅速增高,像要燃烧室内的空气一般。 “皇妹好热情,我喜欢。”不知何时,男人停止了热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不规矩的手指,居然探入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那个姿势,真暧昧。 凤绾绾傻了眼,突然一掌大力扇在他的脸,大声怒斥:“色胚,我腌了你!” 她对准男人的脸一阵猛扇,不忘对他拳打脚踢。下一刻,她索性找来一把匕首,抵在他好看的下巴:“说,你是不是那该死的凤倾城?” --- 哈哈,要过年了,亲亲们要热情点啊. )。 恩宠:如胶似膝 凤倾城却抓着凤绾绾的小手,轻佻地放在唇边,每根纤指一一轻舔而过,亲得她直打冷战,脚心酥麻。 这个胚子,调/情的技巧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皇妹,我就是你的倾城哥哥,来,让哥哥亲亲……”他一用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唇往她的胸前袭去…… 该死的色胚! 凤绾绾及时找回神智,用力将他推了老远。见他还想起来,她索性飞身而上,将他扑在身下,故伎重施,一掌接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口。 她对凤孤影和凤无月留有余手,不至于施尽全力。可是此次,她忍无可忍,轻易被这凤倾城挑起了怒火。 “公主,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这可是太子殿下呀!”守在殿外的清音和彩音见阵势不对,赶紧冲了进来。 以凤绾绾的下手力道之狠,只恐凤倾城会死在她手。 凤绾绾气喘嘘嘘地住了手,瞪向两个宫女,“爽快,解了我的怒气。” 恳她想从他的身上爬起,结果成为死猪的凤倾城突然用力拽着她的腰,大力咬上她的胸前…… 清音和彩音脸红得一塌糊涂,忙转过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凤绾绾也没见过你凤倾城这样的人渣色胚败类,她用力推开埋在她胸前放肆的脑袋,胸口一阵酥麻,该死,她的脸也红得不像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凤倾城被她伤成那样还能找准位置,这样的色胚只怕世间绝无仅有吧? 她才刚得以喘口气,凤倾城的魔爪突然又摸上了她的足踝。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浑身虚软无力,感觉很累。 再怎么累,也必须把这个臭男人赶出她的凤翔宫。 让“清音彩音,你们两个让开,我要发力了!”凤绾绾嫌两个宫女碍眼,挡着她发力的位置,对她们道。 “公主要做什么?”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助跑,这样下腿的力道才够大!”凤绾绾露出坏笑,美眸半眯,可爱而不失狡黠。 刚睁开双眼的凤倾城将她美丽的笑厣尽收眼底,“皇,皇妹好,美,我,我要你——” 他话未说完,那个美丽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下一刻,她的纤足挑起他的身体…… 凤绾绾脚尖力道一沉,便将凤倾城踢出了凤翔宫。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凤倾城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令她痛快! “你们两个,把那个色胚扶回他的宫殿。你们两个什么眼神?放心吧,那种妖巷没那么容易死!”凤绾绾用力过猛,很疲累,倒在床上就想睡下。 ---- 野.种留不得 容昭媛平日气焰嚣张,此次上官婉儿怀上龙嗣,她自然得上景仁宫探个虚实。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官婉儿故意为之,容昭媛带领几个与她走得近的妃嫔才去至景仁宫,上官婉儿便干呕不止,妊娠反应明显。 各妃嫔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谁不奢望能怀上龙嗣,为凤倾城生个一儿半女。只可惜后宫妃嫔众多,凤倾城召寝的女人少之又少。 近一个月,凤倾城夜夜被凤绾绾霸占,她们完全没有机会。 栏不料上官婉儿命好,居然能怀上龙嗣,怎不令她们恼恨?! “德妃姐姐可要保重身子啊。这是皇上的龙嗣,若有个三长两短,龙嗣不保,这罪可不小。”容昭媛毫不掩饰妒意,说出的话自然不中听。 “不劳妹妹费心。本宫自然知道这是龙嗣,得好生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本宫想奉劝各位妹妹,管好自己的心,更要管好自己的行为举止,千万莫行差踏错。”上官婉儿回以淡笑,在英儿的搀扶下躺回贵妃倚上。 缓“我德妃姐姐怀孕的消息出来好几日了,皇上不曾来景仁宫看望德妃姐姐。皇上果真如此忙么?”玉贵人意有所指,扫向容昭媛,两人联手,意在打击上官婉儿的士气。 她平素以容昭媛马首是瞻,自是不忘与容昭媛站在同一战线,专往上官婉儿的痛处戳。 上官婉儿修养却好,眉眼不动,淡声回道:“皇上忙于政务,本宫不过是怀身孕,只是家事。在国事与家事之间,皇上着重国事自在情理之中。” “依我看不是这般吧?方才我还遇到白衣,听她说,皇上正在锁梦轩,要与公主一起用午膳,政事一早就处理妥当了。看来这龙嗣也未必管用,在皇上心里,自己的子嗣却比不上自己的皇妹,这事若传出去,只怕要颐笑大方了。”容昭媛笑得花枝乱颤,如愿看到上官婉儿的脸色微变,心里头痛快。 “德妃姐姐千万要养好身子,龙嗣重要,千万莫在中途滑胎。也还要姐姐的肚子争气,若生出一个赔钱货,姐姐在皇上心里就更不值钱了。”玉贵人接下容昭媛的话,两人一唱一和,其他妃嫔在一旁乐得看热闹。 上官婉儿到底是见过世面,她很快回复常态,笑容浅露:“本宫自然会好好调养身子,争取一索得子。本宫已是德妃,上天若僻佑,本宫以后风光了,自是会记得今日各位妹妹的好。妹妹们莫要忘了,即便本宫再不济,也是从一品德妃,如今更怀有龙嗣,本宫的娘家也是当朝一品官员。妹妹们选大树依附,也要选中对象,是不是?” 上官婉儿不轻不重的几句话,让在场众多女人心一动。 她们却也是糊涂了。 上官婉儿句句在理,除却她的德妃身份,她还有强硬的后台,如今更有龙嗣,即便生下的是女儿,也是凤倾城的第一个子嗣,焉有不着紧的道理? 反观容昭媛,平日行事张扬,得理不饶人。美则美矣,但在凤绾绾跟前,容昭媛明显不是对手。 如今看来,她们选择容昭媛为盟友,实为不智。 思量间,众人不觉动了身子,细看之下,容昭媛带来的十个妃嫔,已有六个站在了上官婉儿的身旁。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枉费本宫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却见风驶舵,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容昭媛颇为懊恼,脸红耳赤地朝众多女人吼。 “容姐姐这话太可笑。后宫之中有能者居之,容姐姐不是也被皇上召寝了么?如今德妃姐姐有了身孕,乃天大的喜讯。容姐姐的肚子若争气,我们这些姐妹自然会真心向容姐姐道贺。”萧婉仪站在上官婉儿身后,暗暗讥诮容昭媛肚子不争气。 上官婉儿在气焰上压倒容昭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容昭媛被萧婉仪戳中了痛处,脸色青白交错,很不好看,最终率着包括玉贵人在内的四个女人离开景仁宫。 另一厢,锁梦轩。 “绾绾,我来这里后你就没看我一眼,你手上的民间故事比我更好看么?”凤倾城双眸半眯,极为不悦。 他站在凤绾绾跟前良久,凤绾绾直接无视他。 凤绾绾抽空瞄一眼凤倾城,轻声道:“你有什么好看的?天天往锁梦轩跑,难怪引来朝臣的诸多不满,你是时候收敛一些。” 她的话音一顿,突然合上书籍,她朝凤倾城招手,示意他蹲下。 凤倾城依言蹲在凤绾绾跟前,趴在她的大腿位置,在她腿窝处蹭了蹭。 凤绾绾轻轻理顺他的墨发,纤指抚上他如玉般透明的脸庞,柔声细语:“婉儿有了身孕,你理应去看看她。” “她怀的又不是我的骨肉,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待她生下了,我杀了那孩子——” “那你不如直接现在夺走她的骨血,何需等到以后?”凤绾绾没好气地道。 对凤倾城来说,杀人就好像吃饭一样简单,对方还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就不怕造孽太多,将来会有报应? “还是绾绾聪慧,这方法不错,待会儿派人送一碗药给她,把孩子拿了。”凤倾城眉开眼笑,只差没拍手称贺。 凤绾绾搜寻他欢快的表情,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凤倾城笑容依旧,斩钉截铁地回道。 “可那是你的骨肉!”凤绾绾眸中暖意俱散,沉声道。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孩子!从她成为我的太子妃至今,我根本没碰过她,她怎么可能怀我的孩子?!”凤倾城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回道。 凤绾绾摇头:“不可能!”她亲眼见到那晚他跟三个女人在一起,他第一个宠幸的女人便是上官婉儿…… 她想起来了,上官婉儿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说,那晚只是凤倾城与她们三个演的一出戏。那晚情况混乱,她隔着纱帐看到赤/裸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后来是听到那些声音判断他和三个女人做了苟且之事。 “不论你相不相信,我确实不曾与她有过夫妻之实。她腹中的骨肉,是云泽的孩子。是以,那个孩子留不得,皇室骨血不容混淆!”凤倾城沉下脸,抛下这句话,转身欲离开。 凤绾绾见凤倾城欲离开,忙下榻追上前,拉着他的手道:“皇兄莫生气,我相信你便是了。我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可以!”凤倾城想也不想便否决了她的请求。 “我还没说是什么。”凤绾绾嗫嚅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为那个野/种求情!绾绾,你要知道皇室不是普通家族,皇室血统若混淆,将来发生什么事不可预料。我是皇帝,一国之君,不能妇人之仁!” 凤倾城的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令凤绾绾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凤倾城想要取走那未出生孩儿的性命,自有他的道理。 “不如让婉儿生下来,带出皇宫,好不好?”凤绾绾怕凤倾城拒绝,便索性一把抱住他:“求求你了,皇兄。我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孩子命丧在你手,不是因为是云泽的孩子我才求情。请你也为自己积点福,少造杀孽,就当是为了我,可不可以?” 凤倾城欲吐出口的拒绝在听到凤绾绾的最后一句话时隐没在喉间,他竟然因为凤绾绾的三言两语心软了? “好吧,我再想想——”凤倾城话未说完,凤绾绾便迅速在他左右颊畔各印下一吻。她美眸流转,笑容灿若朝阳:“皇兄,你真好!” 凤倾城失神地看着凤绾绾灿烂的笑厣,他已有多长时间不曾看过她露出这种甜美的笑容了?久到他以为有一辈子那么长时间。 凤绾绾的笑容渐渐收敛,凤倾城拽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绾绾,你就不能再热情一点么?你若把我迷得团团转,我就不必要再想,直接答应了你的要求……”他浅浅的啄吻袭向她娇艳的红唇,满意那柔嫩的触感,心神一荡。 凤绾绾下意识地要回避退缩,被他狠狠吸/吮她丰润的下唇,舌尖更是探入她的口腔,找到她的追逐嬉戏。 她从刚开始的退缩再青涩地回吻,引来凤倾城更热情的吮吻。他的手从她的裙摆处自下而上,抚上她光洁的大腿。 “皇兄,别,要用午膳了……”凤绾绾欲推开凤倾城,声音娇软酥哝,听得凤倾城很受用。 最是深沉帝王心:爱他,别无选择 “我正在用午膳……”凤倾城轻喘,手脚利索地除去凤绾绾的衣物,边脱边道:“以后别穿这么多,脱起来麻烦。” “我是不是应该每天什么都不穿,躲在被窝里等你来宠幸?”凤绾绾用力推开凤倾城,转身就想跑。 可惜她的速度不够快,下一刻再被凤倾城带回床榻,压她在身下,浅啄细品她柔软的红唇:“脱光光不好,要欲露未露,风情万种,我更喜欢。” 凤倾城轻吻上她的美眸,落在她的长睫之上,延着她的翘鼻,袭向娇艳欲滴的红唇,细细品尝:“绾绾,我可曾说过你很美?” 栏他专注的眸光,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人。 可惜,她在他眼中看不到温暖。从来,他的眼里就看不到她自己。 “正儿八经地没说过。”凤绾绾浅笑。 缓笑厣乍放,他的唇便落在那朵未成形的花骨朵上,轻轻啃噬。 他不容置疑地抬起她的双腿,用力冲入她温暖的深处。 久未经情事的凤绾绾身子有些僵硬,以前他们虽相拥而卧,却没有过多的动作。 不想在今日,他们再度身体纠缠…… 她的心不在焉,让凤倾城加大了摆动的弧度,在她身体横冲猛撞…… 寝殿正热火朝天,外殿三个宫女听到里面动情的声音同时摇头。 彩音失落地走到小院前,轻声道:“公主又在被皇上折磨,这何时才是尽头啊。” “才不是折磨,公主也喜欢皇上。”红衣为凤倾城辩驳。 “皇上是公主的杀夫仇人,有可能喜欢皇上吗?”彩音没好气地回道:“不跟你说了,我们在皇上手中遭了不少罪,红衣你不长记性,一心向着皇上,笨死了。” 忆起那日施刑的经过,她心有余悸。 在皇宫,谨言慎行,不能再莽撞了。人死了一了百了,就怕死不完全,活遭罪。 室内的那一场欢情,持续了整个下午才算告一段落。凤绾绾本想去景仁宫探望上官婉儿,因为这一变故,打算次日再前往。 结果第二天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凤倾城又来到锁梦轩,缠着她不放人,最后又被他带上了床,累得她直虚脱。 这第三天,待凤倾城一去上朝,凤绾绾便跟着起了身,想趁早前往。 不想她才出锁梦轩,便被侍卫拦着去路,说是凤倾城下了命令,要她在锁梦轩等他。 凤绾绾再笨也看出不妥,凤倾城纯粹为了拖着她,不让她去探望上官婉儿,是因为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对上官婉儿的孩子下毒手吗? 待凤倾城下朝后来到锁梦轩,凤绾绾直奔主题:“我要去看婉儿,你放不放人!” “择日再前往,今日陪我。”凤倾城眸色不变,拥着凤绾绾想进寝殿。 “我现在就要去看她!”凤绾绾眉清目冷,直视凤倾城,红唇紧抿。 “如果我说,现在去晚了,我已经赐她一碗滑胎药——”看到凤绾绾剧变的神情,凤倾城道:“好,我准你去,就看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她们的速度快!” 凤倾城话音刚落,凤绾绾便卯足脚力往景仁宫飞奔而去。 景仁宫闹得紧,里面传来上官婉儿凄厉的尖叫声,她冲进去,朝强按住上官婉儿的众嬷嬷怒吼:“放开她!” “公,公主?!”嬷嬷们见是凤绾绾,齐齐朝她跪下,哆嗦着身子。 “绾绾,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披头散发的上官婉儿见到凤绾绾,有如抓到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下了榻,抱着凤绾绾的大腿放声大哭。 凤绾绾抱紧上官婉儿,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她们不会动你。” 众嬷嬷面面相觑,对上官婉儿下药,那可是凤倾城的命令,谁人敢不从。就算是凤绾绾,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吧? 正在众人惶惑不安之际,凤倾城步入寝殿,威仪凛然,俯视众人道:“都退下。” “是,皇上。”众嬷嬷鱼贯而行,退出了寝殿。 上官婉儿见到凤倾城,明显地缩了缩身子,躲进凤绾绾的怀中。 “德妃,你我都知道这孩子的出处有问题,他留不得!”凤倾城才靠近上官婉儿一步,便被凤绾绾喝止:“皇兄,你别过来!” “要我不过来也可以,随我回锁梦轩!”凤倾城眸色一闪,淡扫一眼上官婉儿。 “我走了,你好继续对她下毒手是不是?!”凤绾绾抱紧上官婉儿,怒道。 凤倾城欺身向前,抓着凤绾绾的一只手道:“这样吧,我保证,今日我不再动她!但你若再忤逆我,保不准我现在就下毒手!” 凤绾绾一犹豫,便被凤倾城拽离上官婉儿身旁。 她匆忙间回头对上官婉儿道:“我会尽全力,婉儿,你要坚持——”她话未说完,便被凤倾城带出了景仁宫。 凤倾城临行前对嬷嬷下了旨令,命她们离开景仁宫,凤绾绾这才放下心来。 待回到锁梦轩,凤倾城将凤绾绾拖进寝殿:“绾绾,别被她利用。她只是在利用你——” “就算被她利用,我也心甘情愿。总好过有些人明里对你好,实则时时刻刻在算计你来得强!”凤绾绾看向凤倾城,美眸若水:“你早有了打算,却还给我希望。今日若不是我去得及时,孩子已经没了。皇兄,你的戏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佩服得紧!” 凤倾城在一旁的圆凳坐下,不置可否地一笑:“我的戏好,皇妹的戏何尝不好?你分明就是为了保住云泽的骨血才甘心情愿承/欢我身下,以为讨我欢心我会放过云泽的野/种。这若是婉儿腹中是其他男子的骨血,你会不惜以身子来博我欢心么?再者,我没应允你放那个野/种一条生路。你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谁?!” “我今日就是要保她!你要取他们母子的性命,就从我尸首踏过!”凤绾绾索性下了狠话! “我对皇妹的尸首不感兴趣。”凤倾城把玩精致的茶盏,淡笑勾唇:“要取他们母子的性命轻而易举,你以为能时刻守候在她身旁?若你不能彻底打消我的想法,就只证明你的能耐很一般。” 凤绾绾板着俏脸,僵站在一旁。确实是她能耐不够,如果她能令凤倾城唯她是从,她一定能救上官婉儿母子。 “绾绾,你的努力不够。你的心,在排斥我,即便你在对我笑,我也感受不到你的欢喜。你要真心真意爱我,我才能真心真心给你想要的一切,是不是这个道理?”凤倾城深如子夜的瞳眸如漆墨染,唇畔勾出玩味的笑容,意味深长。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你设局让我跳,就是为了得到我的心。即便此次我保住了他们母子,待日后你还有机会,可我已是你掌心的玩物,飞不出去,是不是?”凤绾绾垮下双肩。 陡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凤倾城的对手。 他心计深沉,每一步都在算计。今日她能去得及时,无非是凤倾城给了那些嬷嬷旨令,在她赶到之前,不能伤了上官婉儿母子,那个孩子,还有利用价值,可以用来牵制她。 凤倾城知道,经上次一役,再加上云泽之死,她心如槁灰,不可能再对他全心全意,于是他便用这种方法逼迫她就范。 “绾绾,爱我,或许,你还有掰回一城的机会。否则,你会输得惨不忍睹!”凤倾城翩然一笑,笑容乍放的瞬间,光华四溢,眸光流转,倾城也倾国,绝世而无双。 “我没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不该出宫偷看云泽,不该让他对我动心,不该让自己欠他太多……”她最不幸的事,是来到这里,遇到凤倾城。 他要她的心,她就必需双手奉上,而她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皇兄,今天我累了,让我歇息一回。明天,我开始爱你!”凤绾绾笑了笑,不再作垂死挣扎。 她反正一无所有了,如果凤倾城想要她残破不堪的心,她给他便是。 “好好歇息,我回去批阅奏。最近一些日子,我放在你身上的心力太多了。”凤倾城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凤绾绾呆怔地看着他的背影,那个男人,只爱自己,她如何能走进他的心? 她人生中最大的赌局,就要开始,她却半点胜算都没有。 这一整天,凤绾绾魂不守舍,像游魂一般在锁梦轩游荡。天一入黑,她倒在床榻沉沉睡去。 终于,还是认命了。 一生一世,欢情易逝 次日很快来临。 凤倾城没有像以往那般下朝之后往锁梦轩而来,他撂了话后,便回复了本性。 凤绾绾懒洋洋地躺在院落,看着阳光自宽大的槐叶之中漏下,漏阳点点,有如湖水微漾,荡得她昏昏欲睡。 “公主,时辰到了,炖品也已凉了。”清音再一次来到凤绾绾身前给她提醒。 栏是凤绾绾自个儿说的,从今日开始要努力对凤倾城好,要努力喜欢他,爱他。可凤绾绾懒散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般。 “凉了再热一回。这炖品越是炖得久,就越能证明我的诚意。”凤绾绾慵懒地道,眯眼看向头顶骄阳下的大槐树。 可不可以再推迟几日再行动?她现在好困,不想去见凤倾城。更甚者,她不知要如何去爱凤倾城,怕自己做不好,惹凤倾城厌烦。 缓清音应声而去,凤绾绾则靠在躺椅上打瞌睡。 到了下午时分,清音有气无力地到了凤绾绾跟前,此次她还没开口,凤绾绾从躺椅一跃而起,神清气爽地道:“把炖品给我,我去找皇兄。” 清音喜不自胜,忙将炖品端出。 凤绾绾让她们留守在锁梦轩,自己则兴冲冲地去至承乾宫。 到了门口,凤绾绾被侍卫拦住去路:“公主请留步!” 凤绾绾不解地看向他。 她记得以前自己可以自由出入承乾宫,此次却被人拦截,这又是凤倾城下的旨领吧? “皇上更在忙,公主若想找皇上,需要等皇上忙完正事方能觐见。”侍卫看出她眸底的疑惑,说道。 凤绾绾点头应是,站在承乾宫外等。 凤倾城若希望她等,她自会好好等待。 刚开始她端着炖品站着,站久了有些疲累,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没人赶她,她则坐在石阶上打瞌睡。 她迷迷糊糊间睁眼,发现天已经黑了,肚子也饿了。 凤绾绾看向旁边的炖品,直吞口水,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小口,再一小口。虽然炖汤凉了,可是很好喝…… “公主,皇上诏见!”在凤绾绾小口小口喝着炖汤时,侍卫的声音响起。 凤绾绾忙不迭地站起,进入承乾宫。 凤倾城还在书房办公,凤绾绾端着已被她喝得差不多的炖汤进入书房,脚步轻浅。 凤倾城却还是知道她的存在,头也不抬地道:“你要见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也有些冷漠,好像召见她是很不甘愿的一件事。 凤绾绾看着凤倾城的头顶发呆,凤倾城久久没等到凤绾绾的回答,抬头看向她。 入眼的便是凤绾绾油亮的红唇,唇角还有汤渍,这个女人…… 凤绾绾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摇头回道:“没什么大事,本是想给皇兄送炖汤,哪,就是这个……” 她将炖盅递到凤倾城跟前。 凤倾城探头一看,只剩下一些汤渣子。 他扬眉,淡声道:“这就是你送的炖汤?!” “嗯。后来我见凉了,怕皇兄喝了对胃不好,不想浪费,自己便喝完了。”凤绾绾缩回手,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今日是清音炖的汤,我在旁监督。明日开始,我自己炖汤,包管皇兄喜欢喝。忙正事固然要紧,我看天色不早了,皇兄可以先用了膳,再来处理政事,身子最重要。” 她对凤倾城露出温暖一笑,打算离去。 “绾绾,过来。”凤倾城叫住她。 凤绾绾回眸,乖巧地去至他跟前。 他拉着她的手,微一用力,她便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他轻舔过她满是油渍的红唇,轻轻啃噬,“有绾绾的味道,很甜,很香……” 凤绾绾闭眼感受他的柔情,羞涩地回吻,依照划葫芦:“有皇兄的味道,淡淡的药香,有男人的味道。” 凤倾城闻言顿住吮吻她的动作,在她红唇重重咬了一记,引来她娇嗔地瞪视:“皇兄干嘛咬人?很痛!” “喜欢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你今日来得晚了,我等得焦急。知道你来了后,我故意刁难你,看你会不会沉不住气离开。结果你倒好,把送给我喝的汤喝完,你说,我要怎么罚你?”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弄她的敏感地带。 凤绾绾窝在他的胸口位置,呼吸加速,声音酥软:“皇兄……” “嗯?”凤倾城慵懒地回应,他的手探入她的裙底,令她直抽冷气,身子一颤。 “我好饿,可不可以先去用膳?”凤绾绾话音刚落,她的腹鸣声便适时响起。 愣了好一回之后,凤倾城埋在凤绾绾的胸口位置轻轻一咬,沉声而笑,笑声不可抑止地放大。 “皇兄还好意思笑,我是真的饿了。为了你这炖汤,我中午没用膳,早饿了。”凤绾绾没好气地一掌打在他的头顶,也不可抑止地笑弯了唇角。 凤倾城抬眸,眼睫上还沾有泪珠,深沉的眸子沾染了笑意,一圈一圈地泛滥开来。 他轻捏凤绾绾的翘鼻,薄唇掀出好看的弧度:“绾绾,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凤绾绾脸发热,有些不好意思。 她拍开凤倾城的手,微嗔:“我都一把年纪了,可爱这种词不适合我。” “你还年轻,青葱如花,什么一把年纪,乱说话。”凤倾城抱着她,柔声道。 凤绾绾倚在他的胸口位置,感受难得的宁静时刻。 “这样抱着你,舒服。我们有一天若老了,就这样依偎着等死,或许也不错。”凤倾城抑扬顿挫的声音响在她耳畔,温热的呼吸一点点渗入她的发肤,她的心。 “是不是该这样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凤绾绾抬眸,对凤倾城咧嘴而笑。 她巧笑倩兮,眉目清韵,长睫下的水眸如同婴孩般纯净,全然信任地瞅着他。 凤倾城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美眸印上一吻:“绾绾,你最美的地方,是你的眸子,尤其是此时此刻。” 凤绾绾长睫微眨,下一刻她躲进他的怀中:“好像是有人这么说过……” “别告诉我那人是云泽。”凤倾城下一刻沉下脸,满脸不悦。 “你想哪里去了。皇兄总把云泽当成假想敌,其实不是。在遇到云泽之前,我已经有皇兄了,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人。曾经我想过,一生只爱一人,就够了。”凤绾绾清幽的语气中透着丝丝伤感。 凤倾城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她心中的凤倾城,也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她曾想要守一生一世的爱人,是殷商。 “那人,是我么?”凤倾城扶正她的小脸,搜索她的美眸,想从中看出端倪。 凤绾绾犹豫片刻,才轻声道:“我希望是你,能爱皇兄一辈子。皇兄,有时你也让出你心的一点点位置,不多,一点点就够了。我怕太久得不到回应,自己会转移目标,转而爱上他人。” “你想得美。有了我还不够,还想其他男人,该罚!”凤倾城眸光一闪,似真似假地道。 凤绾绾娇笑着躲进他的怀中,圈紧他的腰:“皇兄,你说你爱我,好不好?” 凤倾城的身子变得僵硬,凤绾绾径自倾听他沉稳的心跳,有了些许睡意。不多久,头顶传来他性/感沙哑的声音:“绾绾,我爱你……”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下一刻,她被带上书桌,“的身子……”他热切地吻住她,在她身上摸索,猴急地解开她的衣物…… 最后的结果,凤绾绾在凤倾城的热情之下昏睡过去,再醒她回到了锁梦轩,没有凤倾城的身影。 她起了身,随身披了件外衣,站在窗前仰望天际的孤清冷月,回忆起当初她刚到凤祈皇室的一些往事。 有凤无月的,有凤孤影的,也有凤景天的。 想想那些美好的往事,颓废的她顿时又有了希望和活力。 “公主,用膳了。”清音和彩音见她醒了,端了膳食进来,有数十道之多。 见凤绾绾疑惑地看着膳食,清音为她解惑:“是皇上的赏赐。皇上说,公主侍寝有功,讨他欢心,特赐了这些膳食。” 这些话本可以瞒着不说,清音却以为,说出来较好,当然,是为了凤绾绾好。 应该让凤绾绾看清楚一件事,在凤倾城心里,凤绾绾不过是他后宫三千女人中的一个。 --- 哈哈,今天四更哈,大吼一声,亲们帮九九冲鲜花榜啊。 只是他发泄的工具 闻言,凤绾绾神色如常。她浅笑着坐下,边吃边道:“你们吃了没有?没用膳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奴婢不敢吃,也许皇上下了毒也不一定。”彩音没好气地道,不明白凤绾绾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凤倾城摆明就在羞辱她,她就不知道反抗吗?不像是以前,凤绾绾有什么直接了当地说。 现在呢,越来越没有凤绾绾特立独行的性子,这跟凤倾城后宫那些争宠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栏“他如果在这里下了毒,我也甘心情愿被他毒死。彩音,你是不知道的,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想我已经没救了。”凤绾绾回道。 每道佳肴她都仔仔细细地尝过,发现御厨的厨艺确实比她好。 她要想在这上面拿分,必须再努力才行。只可惜她懒,做什么都是半吊子,坚持不到最后。 缓彩音还想说话,被清音制止。 最后她们服侍凤绾绾躺下,清音拉着彩音出了寝宫,小声道:“彩音,别再添乱了。公主要爱皇上,自有公主的道理。公主做任何事,我们作为她最亲近的人,是不是应该全心支持她?” 彩音黯下小脸,回道:“即便是看着公主走上不归路,也要支持么?” “自然。至少在公主身旁,还有我们两个——” 清音话未说完,彩音便躲进了她的怀中,放声哭泣:“我只是心疼公主,并不想让公主心里不自在……” “公主心里有数的,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提醒。指不定最困难的日子熬过去了,公主也就能好起来了。”清音柔声道,轻拍彩音的背部。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添乱了。”彩音哽声道。 两个宫女相拥在一起,没察觉凤绾绾起了身,将她们的对话都听了去。 她失笑着回到寝殿,倒头睡下,她亦深信,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次日凤绾绾起了一大早,为凤倾城炖了汤,足足一个时辰后,把汤炖好,趁热她提着炖汤去往承乾宫。 凤倾城刚下朝不久,见她这么早来到,颇感诧异。 凤绾绾将炖汤献宝似地递到凤倾城跟前:“皇兄,趁热喝,今天是我亲自炖的汤,不好喝也要喝一点儿。” 凤倾城只是蹙眉,看着手上的奏章,沉声道:“搁这里,我有空再喝。” 凤绾绾柔声道:“汤要趁热喝才好。政事是忙不完的,不如——” “我说了,搁在这里!”凤倾城不耐烦地打断凤绾绾的话,扫她一眼,眸色凌厉。 “呃,那我在这里等。待你喝完了,我再端回去!”凤绾绾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退后一点儿,说道。 凤倾城一掌用力拍在书桌,汤溢洒而出,淋湿了奏折,他怒不可遏,索性将炖盅扫下书桌。 炖盅连汤带瓷盅摔在地上,热汤洒了一地,有些飞溅在凤绾绾足下,她秀眉微蹙,极力忍着灼烫刺痛感。 她蹲下身子欲收拾一片狼籍,不想她才碰到瓷碎片,凤倾城又一声怒吼:“滚!!” 凤绾绾受到惊吓,手不受控制地微颤,锐利的瓷片便割损了她的手指。 她手上的动作未曾缓下,头也不抬地道:“很快就好了,我马上就走。”她将破碎的瓷片用裙摆装好,待确定地上不再有碎片,这才垂眸走出书房。 身后还传来凤倾城的用力击掌声,凤绾绾走了老远,里面才回复平静。 凤绾绾回到锁梦轩,彩音和清音见她受了伤,忙替她包扎。 两个丫头都没有问她出了什么事,只是默不作声地替她整理好纤足的烫伤和手指的破损处。 休息了一会儿,凤绾绾继续研究食谱,忙着找事情做。 到了晚上,她早早沐浴,正想要休息躺下,红衣率领众人抬了一顶宫轿前来,说是凤倾城召寝。 凤绾绾没有异议,刚想上轿,红衣却递给她一件衣不遮体的薄纱:“皇上希望公主穿上这件衣裳侍寝。” 彩音和清音对视一眼,再同时垂眸。 凤绾绾仍然没有异议,穿上那件薄衫后,便上了宫轿,去往承乾宫。 她被抬进了寝殿,将她放在冰冷的龙榻之上,众人依次退出。 昏黄的宫灯摇曳,照得她的小脸透明秀丽。 躺得久了,凤倾城依然没来,她便闭着双眼打盹。 直到身体被人撕裂,有人扑在她身上,在她身体里肆虐,她才睁眼,看进凤倾城没有情绪的冰冷双眸,她有些慌乱地适应他狂暴的入侵…… 在她身上发泄了几次,衣着完整的凤倾城自她身上下来,沉声道:“退下,朕乏了。” “是,皇上!”凤绾绾支起疲累的身子,虚软了脚步,下了龙榻,颤颤微微地出了承乾宫。 依然是红衣守在宫外,见她出来,她命人倾斜轿身,待她入轿,起轿抬她回到了锁梦轩。 次日,关于凤绾绾前往承乾宫侍寝的消息传遍整座皇宫。 于是关于她的流言再度满天飞,或者应该说,关于她的流言,从来未曾歇止过。 即便后宫及朝野对她不满,乃至全天下人都把她当成祸水,她依然是凤倾城最“宠爱”的女人之一。 他要她的爱,她便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心奉上。 他要她的身体,她二话不说便躺在他身下承/欢。 她是凤祈王朝的公主,亦是凤倾城龙榻上的女人之一。如凤倾城所说,除了名分,他什么都可以给她。有时是温柔的恩宠,有时是暴戾的占有,无论哪一种,她都在努力接爱他所给予的一切。 上官婉儿怀有龙嗣一事渐被人淡忘,凤绾绾的存在感太过强烈,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对付凤绾绾,似乎已没人把上官婉儿当成威胁。 这日,凤绾绾自承乾宫出来,如往日那般她送了自己炖的补汤过承乾宫。凤倾城冷言冷语,说是难喝至极。 即便如此,他还是把汤全部喝完。喝完之后,把炖盅摔成碎片,再把她赶出了承乾宫。 凤绾绾看得出,凤倾城心里有事,并不是故意针对她。今日她临走时,凤倾城还叫住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示意她离去。 经过御花园时,凤绾绾顿下脚步,看着初冬暖阳下的奇花异草傲然绽放,一时定住了眸光,移不开视线。 “初冬了。”凤绾绾轻喃。 红衣听出凤绾绾语气中的伤感,上前一步道:“是啊,日子过得好快。” 她循着凤绾绾专注的眸光看去,是一小簇怒放的花朵。其花形独特,佛焰苞紫色,花萼橙黄,花瓣天蓝,以极为特别与孤傲的姿态绽放。 那是,望鹤兰。 “它还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名为天堂鸟,象征幸福,潇洒,以及,自由。”凤绾绾的话令红衣的视线再度停驻在望鹤兰。 天堂鸟,果然是极为动听的名字。 在御花园的另一处,一个身着素衣宫裙的女子在宫人的陪伴下,与她们遥遥相望,是最近深居简出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往她们这边走来,不其而来的相遇,令她们相视而笑。 “绾绾,你最近又瘦了。”上官婉儿顿在凤绾绾清减的颊畔,半晌才道。 “还好,日子过得太舒适,反而不知如何打发。婉儿,陪我走走,你们都退下吧。”凤绾绾扫向红衣和她身后的宫女,主要为了支开红衣,和上官婉儿说些话。 红衣会意,让众人都退下,她则与凤绾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上官婉儿回头看一眼身后相随的红衣,看向凤绾绾,欲言又止。 “绾绾,我劝你别陷入太深。这些日子关于你的流言不少,可你是否知道,皇上他——”上官婉儿的话打住,引人遐想。 凤绾绾却看向她的腹部,问道:“你这孩子乖不乖,会不会闹你?” “孩子很好,若不是你,这孩子早已不保,只期望能顺利把他生下,带大,如此我也无憾了。”上官婉儿看向自己凸出的腹部,脸上浮现慈母的笑容。 “作为母亲,你一定很幸福吧?”凤绾绾轻声叹息,也看向自己的腹部。 上官婉儿循着凤绾绾的视线看过去,顿在凤绾绾平坦如初的腹部,突然灵光乍现,她脱口而出问道:“你怀了龙嗣?!” “虽然没找御医看诊,可我觉得很像。”凤绾绾找了张木椅坐下,抬头看向广阔的天际,并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 他娶妃,她有孕 凤绾绾轻抚自己平坦如初的腹部。 凤倾城在事后从未要她喝药避孕,她唯有自己想办法制止错误的发生。 却不知怎的,一个多月了没来月信,今晨更有呕吐感,胸闷难受,这事她藏在心里,就连清音和彩音都瞒着。 她完全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栏如果真的怀有身孕,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你该找御医检查,告诉皇上这件事,或者可以阻止……”上官婉儿的话再次打住。 凤绾绾深深呼吸,回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日后,皇兄将迎娶月影国的漱玉公主。听闻月漱玉貌美如花,气质出众,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人,皇兄见其画像,对她一见倾心……” 缓说到这里,凤绾绾失笑:“要知道,后宫的美人哪个不美,进了宫,就算生了双翼,以后也难飞出这幢宫墙了。” “原来你知道。绾绾,难道你不嫉恨,不气恼么?”上官婉儿不解地问道。 “当然嫉恨,也气恼,我很喜欢皇兄,甚至是爱他的。不过这又如何,他并不在意我的爱,我的感受。”凤绾绾淡笑,脸上寻不到嫉恨的痕迹。 上官婉儿回以飘忽的笑容:“在他心里,最无价值的便是女人的爱。我爱了他十年,终究还是被他扔给了另一个男人。我以为你会不同,不料,也落了一个同样的下场。” “现在你对我的恨,是不是少些了?”凤绾绾看向上官婉儿,状似无意地问道。 上官婉儿回视她一眼,话题陡转:“你可还记得当日锁梦轩闹刺客的事?!” “当然记得。我以为自己能在锁梦轩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如果不是那个刺客出现,吸引了皇兄——”凤绾绾话音一顿,秀眉微蹙:“是你派来的刺客?!” “是我!不知因何,我笃定你还活着,于是派刺客前往。其实我不是想杀你,而是想让皇上知道你还活着,把你带出锁梦轩。结果你没有走出锁梦轩,我依然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不想你过得太自在,逍遥于红尘之外。只有拉你入后宫,你才会痛苦,这就是我当初的目的。有皇上在,他断不会让你过得太逍遥自在的。”上官婉儿眉目带笑,面露得色。 这件事她若不说出来,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罢? “婉儿,你这招借刀杀人,确实高。”凤绾绾轻叹。 论起女人心计,确实每个人都有潜能。 上官婉儿笑意渐隐:“十年前的我也不会知道自己原来也攻于心计。绾绾,在后宫中,谁也别信,只能信自己。今日我还在这里跟你说话,指不定转身,我就在你背后捅你一刀,将你刺死!” 她起身,挺着微凸的肚子向前。 身后有凤绾绾如影随形的目光,她翩然回首,回眸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爱皇上,因为皇上拿我的孩子要胁你。那又如何?我不会感激你。因为,是云泽的骨肉你才紧张,这是你欠云泽的恩情。” 在凤绾绾的行注目礼下,上官婉儿飘然走远。 是啊,上官婉儿说得对,在皇宫,没人信得过,可她最终却选择对上官婉儿说出了她的一些心理话,包括她的身体症状。 上官婉儿如今深居简出,今日她们会相遇,想必是上官婉儿有心等在御花园吧?上官婉儿目的为何?就只是为了告诉她,要她别信任任何人,包括她上官婉儿吗? 见上官婉儿走远,红衣去到凤绾绾身畔,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情。看不出凤绾绾神情有异色,就不知上官婉儿有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凤绾绾四处转了转,途中遇到不少妃嫔,她们很想去到凤绾绾跟前告诉她一件天大的喜事,但碍于凤绾绾身后有红衣陪伴。 红衣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令所有人顿下脚步,不敢靠近凤绾绾道是非。 到了次日,凤绾绾只能待在锁梦轩。 只要她走到宫门前,便会被侍卫拦截去路。 凤绾绾自是知道为了什么,一定是凤倾城对他们下了命令,不准她出锁梦轩吧?难道是怕她闹事?! 她知道自己的份量,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凤倾城下达这样的命令后,反而令她有生事的想望。 不如,就顺从凤倾城的想法,在他纳妃当天送他一件毕生难忘的礼物。 突然兴起的念头,令凤绾绾充满活力。 她在锁梦轩翻箱倒柜,在书柜里找到一本舞艺秘诀,津津有味地看将起来,而后找了一支简单的舞曲来练习。 这唱歌跳舞或是弹琴对她来说都有一定的难度。上回临时抱佛脚,她弹奏的《倾国倾城》不堪入耳,她就知道在艺术方面她缺了一点天分。 在古典舞曲方面,她同样没什么天份。 反倒是清音那丫头,舞艺不错,有了清音这个高人的指点,经过一日的练习,倒也舞得像是那么回事。 明日便是凤倾城纳妃的大喜日子,凤绾绾照旧练习了舞曲,之后腹部有些疼痛,这之后,她躲起来干呕了好一会儿才出了梳洗室。 她脚步有些虚软,吐得晕晕乎乎,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她拉开房门,见门前站了一个人,她以为是清音,有气无力地道:“清音,我要躺一会儿,起身后再用晚膳。” 她垂眸自那人身旁经过,在看清楚他穿着棕色朝靴之时,她有些错愕。 “皇上怎么来了?”她抬眸,看进凤倾城温暖的眸中。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曾看过他的这种眼神,今天是吹了什么风,将这个大人物吹进了锁梦轩? “路过,进来看看你。”凤倾城回复了往日的冷漠,淡声回道。 “呃,我去给皇上泡茶。”凤绾绾没有再追问,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往茶水间而去。 凤倾城跟在她身后,沉默半晌才问道:“你身子不舒服?” “不是。中午吃太多,吃撑了。”凤绾绾打起精神,手脚利落地泡了一杯菊花茶。 泡好后,她送至凤倾城的手上,很想上榻休息一会儿,她现在没精神应付凤倾城。 凤倾城见凤绾绾心不在焉地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什么,双眸平视宫门方向,灵魂似已出窍。他修眉微蹙,“怎么,我来你不高兴?” “当然不是。”凤绾绾收回游离的目光。 事实上,她只是不舒服,很想休息一下。 其实,她也需要想一想,明天要不要送凤倾城一件毕生难忘的礼物。虽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这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她也会,心软,也会不舍。 或许,凤倾城可以帮她做决定。 “皇上要不要在这里用晚膳?要的话,我去下厨炒几个小菜。”凤绾绾突然有了精神,灿笑如花,看向凤倾城问道。 对于凤绾绾的变脸速度之快,凤倾城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他还没点头,凤绾绾兴冲冲地道:“皇上,很快的,不需要多长时间。” 她直起身子,冲到了门口。感觉到凤倾城停驻在她身后狐疑的目光,她翩然回首,露齿一笑:“皇兄,我爱你!” 凤倾城如遭电噬的神情令她摇头失笑,她迈着细碎的脚步离开,去到小厨房。那里什么都有,肉类和蔬菜样样不缺。 她挑选了茄子,豆角,还有豆腐,以及鱼肉。 并不需要精心烩制,只是家常菜,速度快,能入口下饭即可。 事实上,她是一个懒人。豆角直接切成段末,茄子切成大块,用油煎炸。豆腐烧成红烧豆腐,鱼做成清汤,最后肉放了很多辣椒,做成小炒肉。 凤倾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将她做菜的过程尽收眼底。 凤绾绾一边炒小炒肉,一边回头道:“皇兄,很快就好了,待会儿就可以吃。这里有点辣,你到外面等吧。” 凤倾城蹙眉看了半晌,沉声道:“你是公主,不应该由你下厨。” “就是想让皇兄试试我的厨艺,也许有这一次,再没有下一次呢。”凤绾绾回眸一笑,笑意浸染了美眸,在昏黄的灯火下,晶灿如火。 凤倾城看着凤绾绾忙碌的背影半晌,走出厨房,站在槐树下仰望夜空。 已然入冬,天黑得早,若不是点了宫灯,到处漆黑一片。 锁梦轩处于皇宫较偏僻的位置,他方才信步走来之时,看到夜色之下的锁梦轩没有灯光,竟有一丝慌乱。那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令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一直以为,他在戏外…… --- 还有一更哈。 人走茶凉:皇妹的嘴脸,让朕想吐! “皇兄,用膳了。”凤倾城恍神的当会儿,身后传来凤绾绾悦耳动听的声音。 他回眸,只见凤绾绾站在屋檐之下。 她衣袂翩跹,昏黄的宫灯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浅浅的晕黄,柔美如诗。她美如画中走出的仕女,浅笑而立,令他砰然心动。 他只怕自己一眨眼,她便会消失,羽化而去。 栏凤倾城走向凤绾绾,牵起她的手,进入膳间。 餐桌上摆放了碗筷,添好了两碗鱼汤。 他轻抿一口,笑道:“鱼汤味美鲜甜,没有半点腥味,味道不错。” 缓“喜欢就多喝一点,好大一碗。”凤绾绾自己轻抿了一小口,味道还行,毕竟她有一段时间没下厨了。 这道鱼汤特意为凤倾城准备,这是她拿手的菜肴。 凤倾城挟了其它菜肴一一品尝,不吝赞叹。味道自然比不上御厨,却别有味道,就是有一种吃不出的感觉。 凤绾绾也吃了些,早早放下碗筷,看着凤倾城吃得欢快。 她不是不想吃,而是闻到菜的香味,有些反味,极力忍着呕吐感,只怕凤倾城看出端倪。 “绾绾,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凤倾城吃了许多,抬眸便见凤绾绾看他用膳时的专注表情,不解地问道。 “午膳吃得太多,至今还有些饱胀,皇兄多吃点儿。”凤绾绾回他一笑,美目盈盈。 “我吃饱了,撤膳吧。”凤倾城不自觉地拿出皇帝的威仪,此话脱口而出。 他忘了这里没有多余的宫女。彩音和清音被他撵出了锁梦轩,这里只有凤绾绾。 凤绾绾迅速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认真清洗。 她出了厨房,就见凤倾城正欲出门,应该是要回承乾宫了。 她站在原地,目送凤倾城走至院落,眸光如水。 看来,凤倾城还是为她作出了抉择。她知道,这种决定,于她和凤倾城,都是最好的选择。 凤倾城已然去至宫门,他以为凤绾绾会上前挽留他,结果…… 他转身,入眼的便是凤绾绾转身进屋的动作。 一股怒意由然而生,刚才这个女人分明说爱他,为什么她一句挽留他的话都没有?在他还未出这道宫门之时,她却已率先转身,迫不及待地与他背道而弛。 他踏着沉重的脚步追上凤绾绾,蛮横地拽上她的纤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寝殿而去。 凤绾绾头晕目眩,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呕吐感不断上涌,几欲脱喉而出,难受得紧。 “皇兄,等等,我想上茅房!”凤倾城吻落下的瞬间,凤绾绾不解风情地道。 凤倾城唇角抽搐,垂眸便见她双唇有些苍白,秀眉紧蹙,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妥。 “很快就好,皇兄别急着走,我很快就好……”凤绾绾一把推开凤倾城,跑向茅厕的方向。 她怕凤倾城跟上来,听到她的呕吐声,便刻意压低了声音。待到所有感觉平复,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回到寝房。 本以为凤倾城没耐性,早已离开,不想他还在寝殿,倒在榻上闭眼假寐。 凤绾绾放缓脚步,在床沿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凤倾城。 这个男人,他明日就要娶妃了,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去准备做新郎倌? “在想什么?”凤倾城拉着她的手,微一用力,她便跌坐在了床沿。 她俯身,趴在他的胸口位置,倾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圈紧了他的腰:“我想起了父皇。父皇若能醒来,看到你登上帝位,一定很开心。” 凤倾城却似没听她在说什么,径自轻吻她的鬓角,沿着她纤细的颈子啃咬,在她的香肩留下一长串冰冷的吻。 下一刻,凤绾绾被凤倾城压在身下,吻上她的檀口,汲取她口腔如蜜的香津。 “皇兄,温柔点儿……”见凤倾城蛮横地撕裂她的中衣,凤绾绾小声轻呼。 凤倾城在看到凤绾绾雪白如玉的丰美娇/躯,呼吸加速,还是放柔了动作。 他在她身上烙下自己专属的印记,甚是满意,正要占有她身子的甜美时,却突然被她用力推开。 凤绾绾冷汗直冒,哑声道:“皇兄,今晚我不能服侍你,你,你找其他妃嫔吧。” “你竟把我推给其他女人?!”凤倾城狠狠瞪着凤绾绾,极力忽视她苍白的小脸。 “嗯,身子有些不舒服。”凤绾绾背转了身子,极力忍着想吐的浴望。 凤倾城再不离开,她就要忍不住呕吐了。这是她明天要准备给凤倾城的惊喜,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她想,有了明天为凤倾城特意准备的礼物,凤倾城这一生都不可能忘了她,永远记得她凤绾绾。 她唇畔掀出怪异的笑容,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凤倾城冷眼看着凤绾绾的背影,沉声道:“如果不想侍寝可以直说,无需找这些借口——” “竟让皇兄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就说,任何时候皇兄的双眼都是雪亮的。”凤绾绾自榻上坐起,仰视凤倾城,打断他的话。 她清亮的美眸没什么情绪,一字一顿地道:“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我是凤祈王朝的公主,并不是皇兄的女人。如果皇兄要碰我,最起码应该给我一个名分,而不是做你不能见光的情人,我不喜欢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那种感觉糟透了!” “说来说去,原来是为了名分!”凤倾城声音变冷,冷漠地瞅着凤绾绾:“朕以为,皇妹与其他女人不同,原来是朕看走眼,皇妹也不过是一个俗气的女人。” “我忍了许久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凤绾绾向后倚向枕间,秀眉紧蹙,她一字一顿地道:“我一直以为,你的心里有我,我想,只要我忍忍就好了。你的后位空缺,将来我还有机会。现在我看清了,皇兄的心里永远也装不下我。听说明日皇兄就要娶妃,是月影国的漱玉公主,人家一来就要做贵妃,我呢,得到了什么?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忍。皇兄要碰我可以,除非让我做皇后!” “原来你也想做朕的皇后。世间想坐皇后这个位置的女人太多,何时轮得到皇妹?!皇妹,放心吧,朕不缺女人,暧/床的工具后宫不只三千,不缺你一个。”凤倾城甩袖而去,头也不回。 凤绾绾美目泪雾氤氲,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榻,追在凤倾城身后,歇斯底里地吼道:“凤倾城,即便是我爱你,我的爱,你也不屑一顾吗?!” 凤倾城顿下脚步,清冷的眼穿透黑暗的束缚,看向跟疯子一般无二的凤绾绾:“你的爱,值几个银子?皇妹,你现在的嘴脸,让朕想吐!” 凤绾绾的眼泪,忍不住漱漱滑落,她倚在门楣之上,哭了,又笑了:“皇上,慢走,不送了,路上小心。” 凤倾城冷冷扫视像是丢了魂的凤绾绾,跨出锁梦轩。 他出宫门的一瞬,回眸看向凤绾绾。只见她维持原来的位置,黑暗中缩成一团的她,看起来很小,很无助。 她说,爱他?! 凤倾城勾出讽刺的笑容,这个游戏,没有想象中的好玩。他以为,凤绾绾能坚持更长一点时间。原来,是他高估了她的能耐。 不过,也就是个女人而已。 凤倾城缓缓离去,命人将锁梦轩的侍卫撤了,借着浓浓的夜色缓步离去。 一时间,人走茶凉,锁梦轩有如一座废宫,在森冷的夜色中孤独地矗立。 “公主……”清音和彩音看着坐在地上抽泣的凤绾绾,泪如雨下。 “我没事,只是有点可惜罢了,我不是……”她不是好母亲,竟要舍弃自己的孩子。 她垂眸看向平坦如初的腹部,能感觉到那里有个小生命。是凤倾城让她下定了决心,可是下定决心后,心如刀割。 这是她的骨肉,她怎会不痛?! “皇上那样的人,不值得公主倾心。”彩音哽道。 “扶我起来吧,我想早点休息。”凤绾绾胡乱抹去眼泪,由彩音和清音搀扶着进入寝殿,躺回床榻。 一定要休息好,明日才能好好表现。 这晚,凤绾绾翻来覆去,辗转难侧。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一个看不清脸容、浑身是血的婴儿站在她跟前叫她娘。 凌晨时分她便醒了,自己化了浓浓的妆,穿上衣柜里最华丽最鲜艳的火红宫裙。火焰红唇衬着她的雪色肌肤,性感中有着清冷的疏离之感。火红裙裾有如莲花一般绽放,行动间迷惑人心。 -- 蹲在墙角画圈圈,九九要花花。。 滑胎:绝情,断情(虐) “公主好美!”彩音和清音齐声赞叹。 眼前的凤绾绾,热情地绽放自己的美丽。妖艳而又冷情的矛盾气质,在她身上妥贴地展现,令她们移不开视线。 “脸色有点苍白,不算太差。”凤绾绾看着镜中的一身火红的美人莞尔。 她知道自己美,有时是美艳,有时是清纯,只是再美的人,再美的事物总有凋零的一天。 栏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刻,会不会就在今日? “走吧,姑娘们,咱们去狂欢!”凤绾绾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厣,飞奔出了锁梦轩。 彩音和清音忙追出去,彩音娇嗔地道:“公主,慢点儿,等等奴婢……” 缓凤绾绾放慢脚步,施施然向前行走。彩音和清音追上,一左一右伴在她身侧。 途中遇到不少侍卫和宫人,在见到他们主仆仨儿的时候,略显惊诧。 没人料到凤绾绾会在这样的特别日子自取其辱,人人都以为,凤绾绾会躲在锁梦轩,没脸见人。 毕竟她风光了一时,却风光不了一世。 凤倾城这段时间召寝的女人只有凤绾绾,听闻昨儿晚上天子还曾去往锁梦轩,两人耳鬓厮摩。 到了今日,凤倾城却要另娶贵妃,新妃同样贵为一国公主,刚进皇宫却能封得一个名分。 凤绾绾再受宠又如何,与新妃相比较而言,她不过是凤倾城搬不上台面的女人。 以为凤绾绾会哭哭啼啼,却见她眉目飞扬,和她的两个贴身宫人有说有笑。 说到尽情处,她放声大笑,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令冬日骄阳还要失色三分。 凤绾绾无视众人探测的眸光,她去到现场的时候,正在举行纳妃大典。 到处是人,众人喜气洋洋,只为世间终于有一个女人能让凤倾城大张旗鼓地举行纳妃大典。 或许月漱玉的来到,将把另一个祸害彻底压倒。这一点,自是让所有人兴奋。 人群中的凤倾城鹤立鸡群。 他身着明黄龙袍,金龙盘旋其中,尽显王者之气。 他气宇轩扬,透明如白玉的脸庞有着沉峻凛冽的气质,在他看向身旁的女子时,眸中倾敛了一抹柔情。 众多女人无不羡慕那名含羞带怯的女子,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个被凤倾城专注凝望的美人。 凤绾绾呆怔地看着,眼中只有凤倾城,另一个女人生得何种面目,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可惜凤倾城离她太远,人群将她与凤倾城阻隔开来。 “让让……”凤绾绾轻道。 正在看着纳妃大典的宫人听到她的声音,惊愕地回眸。 “参见公主!”是两名貌美年轻的宫女,见是凤绾绾,忙着行礼。 凤绾绾笑着免了她们的礼,占了个好位置,继续观看纳妃大典。 这样的阵仗,差不多与纳后相媲美了。 凤倾城由始至终没将视线从那名女子身上移开,想必传言非虚吧?凤倾城对月漱玉确实一见倾心。 人说传言,只能信三分。她却想,她听到的传言每一则都有其事,所以空穴未必来风,更准确。 有人看到人群中耀目打眼的火红身影,不觉多望一眼,待看清是凤绾绾时,无不对她指指点点。 有人说,她脸皮厚,竟在这种场合,来到此处自取其辱。 也有人说,这是报应。她夺走了多少女人的恩宠,现在就要被其他女人夺走不相上下的恩宠。 更有人说,凤绾绾霸宠后宫的时代已然过去,终于有一个女人不只能令凤倾城倾心,还能让他给予对方一个名分…… 当大典仪式举行完毕,凤倾城手牵月漱玉经过人群的时候,人潮拥挤,一挤便把人群中的凤绾绾推离了更远,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倾城与美人手牵手,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看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凤绾绾心道,不如算了吧,何必自讨苦呢吃? 她只是心软了,舍不得了,舍不得不要这个孩子。 她看向自己的腹部,若真留下他,他以后会遭受多少人的白眼? 她的痛苦,不该在孩子身上延续。 就让她任性这一次,最后一次好了。 “公主,人都走了,我们还去不去畅音阁参加宴会?”清音出声提醒,拉回凤绾绾飘远的思绪。 “嗯,走吧。这次给皇兄的礼物,若送不出手,太可惜了。”凤绾绾笑意飞上眉梢,对清音眨着美眸:“清音,我不能给你这个好老师丢脸。” “公主,若不想去,就不去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公主还有奴婢和彩音,奴婢们会对公主不离不弃,生死一起。”清音美眸含泪,看到凤绾绾强颜欢笑的时候,她和彩音心里头难受。 “什么生死一起,又不是要诀别。走吧,好歹我练了几日,皇兄若看不到我为他特意准备的舞曲,多可惜啊。”凤绾绾收敛了笑意,疾步向前走去。 凤倾城这一生最要紧的日子,她不能缺席。 方才凤倾城分明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存在,他却始终不看她。既如此,只有她主动出击了。 有时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赌一口气,为了自己的骄傲,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凤倾城心里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也许只有等她老了,超凡脱俗的那一天,走出了现在的境地,她才能看清自己的心罢? 凤绾绾去至畅音阁时,那里已经开始歌舞表演。 凤倾城高台不再独坐,他的身旁坐着凤冠霞帔、明艳照人的月漱玉。他们并肩而坐,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好相衬。 想那晚,凤倾城欲让她坐他身旁的位置,全群反对,最后,她还是没能坐在凤倾城身旁。 月漱玉如今以贵妃的身份与凤倾城伴坐,他们眉目传情,众人再无立场反对,也没有要反对的想法。 凤绾绾浑然不知自己走入了场地,歌舞表演停顿,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 正在与月漱玉窃耳交谈的凤倾城终于看向她,眉清目冷:“皇妹,你的身子不适,不是需要好生调养么?你这样子走出来,会吓坏漱玉。” 他握紧月漱玉的小手,看向她的时候,对她温柔一笑。 月漱玉玉颊泛红,不安的心沉淀。 她看向场中央的红衣女子,目露惊艳之色。 这就是传闻中的凤绾绾? 只见她一袭红艳明丽的宫裙,遗世而独立。她化抹浓妆,艳丽中有着高贵清雅,沉静时仿若脱兔,她盈盈秋目,如火的红唇掀出灿烂的笑厣,与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一直以为,传闻不过是传闻,那只是世人夸大其辞。 在见到凤绾绾的一瞬,方知此女无论气质或容颜,皆是世间仅有,她自负不比任何女人差,可是凤绾绾…… “臣妹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臣妹身子无大碍,皇上的大喜之日,臣妹焉有不参加之理?臣妹准备了一件礼物献给皇上,恭贺皇上新婚大喜。此曲名为《虞美人》,臣妹祝愿皇上与贵妃娘娘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永浴爱河!”凤绾绾脆声道,朝上座盈盈一拜,纵身便跃了开去。 她朝清音打了个手势,清音便盘腿坐在古筝旁开始奏乐。 悠扬的古筝乐声响起,手执单扇的凤绾绾翩然起舞。她若隐若现,变换扇面的波浪动作似花草摇曳,她舞姿轻盈,随着她飞跃与盘旋的动作,美得厚重而浓烈。 随着她越来越激狂的舞姿,乐声一顿,渐行渐缓,她的舞姿渐渐平缓,四肢投地,红如火鹤的裙裾渐渐收敛了狂放,有如迷蒙的夜色,清幽淡雅、安谧柔和,给人美的愉悦…… 乐声顿止,舞者平伏于地面,众人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一瞬,伏地的凤绾绾突然拔地而起,自台阶借力而上,去至高台,浅笑盈盈,一步一步走向凤倾城。 凤倾城冷眼看着向他走来的凤绾绾,神色不变。 凤绾绾笑意加深,到了他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视他:“皇兄,我送给你的大婚礼物你还喜欢吗?我临时抱佛脚,这几天才练的。” “动作僵硬,但胜在动情,一般,不算太差。”凤倾城说话间,却见凤绾绾到了边缘,像是要跳下去。 他下意识地拉她一把,结果她趁势抱紧了他的颈子,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媚眼如丝。 凤倾城眸色一沉,正待发作。 她却用力拉扯自己宫裙宽领,露出她身上满是暧昧痕迹的香肩,媚笑如花:“皇兄,看看你造的孽。你吃了我,用了我,还在我腹中中下恶果,打算不负责吗?” 她握上他冰冷的手,“你夜夜摸进我房里,却不给我一个名分。我想,指不定我的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血。如果是这样,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名分,让我能名正言顺地待在你身旁……” “闹够了没有,这是朕的纳妃宴会,皇妹,你的淫/贱令人发指!”凤倾城眸色依旧冰冷,看着凤绾绾的凤眸闪过一丝嫌恶:“事后你会避孕,这些事从来不需要朕操心,朕知道,你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宫中遭人冷眼,不是么?” 凤倾城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已让在场所有妃嫔和大臣们听到,当然也包括他身旁的月漱玉。 凤绾绾笑了笑,头埋在他的胸口位置,轻喃:“我就说,皇兄做什么都有目的。你一定知道我今日会出现在宴会,庆祝你娶得如意美娇妻,于是在这样的大场合,你告诉全下人,我凤绾绾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女人,让他们所有人放心,顺便再消解他们对你的‘误会’。凤祈王朝的王公大臣无需因为我与你较劲,应该做回凤祈王朝和你凤倾城的好臣子,是吗?” 她的音量很小,只有他们三人听得到,她在帮凤倾城,消解月漱玉心中的疑虑。 她这样的好妹妹,只怕世间独她一人吧? 她火热的红唇吻上他冰冷的唇,才触到他的冰冷,她便被他一掌拍开。 她看着凤倾城清冷的双眼,唇畔掀出绝美清艳的笑容,这个人的绝情,她要记着一辈子。 凤绾绾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栽下高台,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重重地摔倒在地。 “公主!!”清音和彩音扑了上去,大声尖叫。 她们下意识地按照凤绾绾此前的吩咐,拿了一件足够宽大的衣裳遮住凤绾绾的身子,清音摸到凤绾绾下身的黏稠液体,惊惶地瞪大了眼。 “公主……”清音泪流不止,纤指微微颤抖。 彩音同样感觉到了不妥,她傻傻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凤绾绾,忘记该作何反应。 “傻丫头,我,我没事……宴会很快会散了,到,时你们才把我带,带回锁,锁梦轩。清,音,你聪慧,一定知道我想要,做到,不留痕迹……”凤绾绾唇角滑出血唇,坚持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昏厥过去。 “扫兴,宴会到此为止,散了!!”高台的凤倾城扫视一眼被清音和彩音挡住视线的凤绾绾,眸色一沉,甩袖而去。 月漱玉忙跟上,匆忙回头看一眼被人流遮挡的凤绾绾主仆三人,也疾步离去。 其他大臣和妃嫔走的走,散的散,没人再惹事生非。 这样的情景,不宜再生事,否则只会招来祸端。 --- 杯具的我,昨天四更连咖啡都收不到,今天三更。 她生死徘徊,他洞房花烛 最是无情帝王心,曾经凤绾绾得到怎样的龙宠,如今又落得怎样的境地,大家都看在眼中。 众人摇头叹息,鱼贯而行,走出畅音阁。原本对凤绾绾的嫉恨也消散了些,徒留惋惜之情。 待所有人都离开,宫人也已散去,清音和彩音才抱起凤绾绾。 她们临离开时不忘按照凤绾绾的交待,将地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栏凤绾绾说了,要做到不留痕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凤绾绾曾怀有身孕,而那个苦命的孩子就在今时今日这样的喜庆日子,在他父皇娶新妃之日,夭折在他娘亲的腹中。 刚烈如凤绾绾,她要的,凤倾城给不起。 如此,凤绾绾便收回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对凤倾城的情意,包括,他们的孩子。 缓清音彩音走到畅音阁门前时,看到神色木然的红衣,她们惊惧地退后一步。 “把公主给我。我知道公主想要的是什么,不会乱嚼舌根。公主身子虚弱,需要一个好大夫医治,回复健康的身子,是么?”红衣接过昏厥的凤绾绾,摸到一手黏稠的血液。 凤绾绾这情况,极为不妙。 红衣施展轻功疾步往锁梦轩而去,清音彩音紧随其后,也离开了畅音阁。 在她们走后,一个身材颀长,眉清目俊,有着尊贵气息的紫袍男子现身。 他唇畔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凤绾绾她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凤绾绾,果真如传闻那般有意思,最起码比他的那些女人有意思多了。 或许他可以拣凤倾城不要的女人,他一点也不介意。问题是,要如何才能得到她?! 红衣抱凤绾绾回到锁梦轩,即刻为凤绾绾施针止血。 凤绾绾身子本就不好,此刻不只胎死腹中,而且引起血崩,就算今日能够保住她的小命,若以后不好生调养,只恐从今往后,会落下病根。 凤绾绾全身上下被血色浸染,直到酉时,红衣才勉强稳住了凤绾绾的病情。 “红衣,还好有你,否则公主性命堪虞。”清音看向红衣,感激不已。 “我先去太医院取药,你们按时让公主服下。今晚是关键,公主病情反复,还未稳定,我很快回来。”红衣交待完,便匆匆出了锁梦轩,往太医院而去。 红衣取了药,才出太医院,便被白衣拦截住:“红衣,皇上大发雷霆,正在找你,你赶紧去复命!” “你当没见到我,明日我再前往觐见。皇上新婚大喜,应该与新妃缠绵于龙榻才是。”红衣略带讽刺地道。 “红衣,这话在这里说了就好,让皇上听了,你小命只恐不保。你越来越容易动怒了,要知道这是皇宫,你要效忠的主子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白衣压低声音,小声告诫红衣。 “我从来不否认我只有一个主子,也从未想过要背叛主子。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我认为对的一定会去做。白衣,皇上问起,你就说没见到我。”红衣提着药往锁梦轩而去。 白衣拿红衣没办法,继续在皇宫到处转悠,晚一点再回去,或许能想个更好的借口。 一直到青衣逮到她,白衣才不甘不愿地回承乾宫复命。 “奴婢参见皇上!”白衣去到凤倾城跟前请安。 “红衣在哪里?!”凤倾城满眼阴郁,瞪着白衣问道。 “奴婢一直在找她。方才去到锁梦轩,清音说红衣去了太医院。奴婢赶到太医院时,红衣刚走。奴婢再去到锁梦轩,还是未能找到红衣,奴婢知罪。”白衣垂眸,将自己想好的说词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这说谎就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不着痕迹。 “红衣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中,看来朕是时候要教训她一顿——”凤倾城话音刚落,小扣子毛躁地冲进殿内:“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来侍寝了。” 今晚是凤倾城与月漱玉的洞房花烛,自然不容错过。 凤倾城眸中闪过欣喜之色,急步踏出内殿,亲自迎接月漱玉。 一袭月雾轻纱的月漱玉款款行将前来,有弱柳扶风之感,行动间风情万种,她朝凤倾城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漱玉,此地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凤倾城轻握月漱玉的柔荑,挑起她光洁精致的下腭,被她瀛弱的娇贵之气所惑。 他情不自禁地亲上她的玉颊,往她柔美的娇唇袭去。 月漱玉羞涩地回吻,娇/躯倚入月倾城的怀中,两个身子密实地贴合在一起。 众人羞红了脸,忙着退避,那厢的月倾城已迫不及待地将月漱玉带上了龙榻,演绎亘古不变的男欢女爱…… 守在殿外的白衣和青衣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暧昧声响,异口同声地叹息。 “难怪红衣不想回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就是后宫吧?”白衣轻声叹息,道不出的惆怅惘然。 以往凤倾城见到凤绾绾时,何尝不是这般急切。 只不过,现在的凤倾城对月漱玉有着明显的喜爱之情,那是对凤绾绾的占有完全不同的感情。 “皇上很喜欢贵妃娘娘,看来公主已不再是皇上喜欢的独一无二了。”青衣心里也堵得慌。 原本是看好凤倾城和凤绾绾的,总想着有一日,凤绾绾能够和凤倾城走得更远。 可惜了…… 两个宫人在承乾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静等时间缓缓流逝。 这晚,月漱玉留宿在承乾宫,不曾离去。 那厢红衣留在锁梦轩是对的。凤绾绾晚上突然高烧不退,再次出血,病情恶化,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凤绾绾从生死边缘拽了回来。 到了清晨时分,凤绾绾的呼吸回复平稳,红衣确定她生命无虞,这才让清音煎了药,待凤绾绾醒后让她服下。 “记得,近一个月要好生调养,最好少出去走动,少吹风,这跟坐月子是一样的道理。公主的身子太虚了,需要你们服侍周全。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红衣对清音彩音交待完毕,匆匆离开了锁梦轩。 她回到承乾宫,凤倾城已经下朝,他身畔还坐着月漱玉。 凤倾城原本与月漱玉有说有笑,在见到她的一瞬,沉下俊颜,冷声道:“红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彻夜未回承乾宫当值!!” 红衣跪倒在凤倾城跟前,垂眸回道:“奴婢知错了,但请皇上责罚!” 她知道,做了错事就要受罚,她已有心理准备。 “你昨晚在哪里?”凤倾城问话时,眸光一闪。 月漱玉喝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凤倾城,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红衣。 “奴婢在锁梦轩。公主身子抱恙,奴婢替公主施针后不小心在锁梦轩睡着了。是奴婢的错,请皇上责罚。”红衣低声回道。 昨晚承乾宫是凤倾城的新婚之夜,没有人知道,凤绾绾在生死边缘徘徊,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小命。 她知道的,就算是她死,她也不能说出凤绾绾滑胎一事,这是凤绾绾的本意。 早夭的孩子,是凤绾绾一个人的,与凤倾城没有关系。 是凤绾绾让孩子来了,又是她让孩子去了,这其中的辛酸,只有凤绾绾能深刻会。 “皇妹是缺了腿还是断了胳搏,让你在锁梦轩留连一宿?”凤倾城淡声道,听不出情绪。 “公主只是发烧,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了。”红衣中规中矩地回道。 凤倾城冷眼斜睨跪在地上的红衣,“此次朕饶你一回。再敢有下次,朕取走你的小命。” “谢皇上恩典!”红衣磕头谢恩,自地上爬起来,垂立一旁。 耳畔传来凤倾城对月漱玉的柔声细语,她呆怔地看着窗前亮堂处。 只觉今年冬日的暖阳格外刺眼,令人双目疼痛,鼻子泛酸。 凤倾城偶一抬眸,便见红衣失神地看着某一处。什么时候,红衣也有心事了? 这厢承乾宫欢声笑语不断,和乐融融。 那厢凤绾绾昏睡长时间后终于清醒,睁开眼的一瞬,她下意识地抚向腹部…… 那里,什么都没有。 孩子,没了。 她甚至不知那是男孩,还是女孩,就这样没了。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隐没在发际。 头顶传来清音彩音的抽泣声,她这才回神,胡乱地抹去眼泪,挣扎着坐起来,强笑道:“我还没死,你们哭什么哭?不吉利!” 偶遇痞子色胚 闻言,彩音跑出去自个儿落泪不止,清音则迅速抹去泪水,喂凤绾绾喝药:“公主,喝了药,身子复原得快。” “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安慰一下那个傻丫头,别把眼睛给哭瞎了。”凤绾绾接过药碗,示意清音去看彩音。 清音点头,将药递给凤绾绾。 凤绾绾两三口喝了药,躺下休息。待清音彩音回到寝殿时,凤绾绾再次睡着了。 栏她颊畔留有未干的泪痕,想必是还在为自己痛失的骨肉伤心罢? 让彩音留在锁梦轩守候在床畔,寸步不离,清音这才前往御膳间取膳食。 清音才回到锁梦轩,凤绾绾闻到膳食的香味起身,吃得津津有味,让她们放下心来。 缓她们以为凤绾绾要伤心很长时间,孰知凤绾绾的坚强在她们料想之外。 “我在锁梦轩待着就好了。你们想出去玩,尽管去便是,不要时时刻刻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待过段时间我的身子康复了,再陪你们出去放纸鸢。”三天过去,凤绾绾见两个丫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想把她们赶走,自己能自由呼吸。 “皇宫里最多的就是女人。最美的一个就在锁梦轩,奴婢才不愿出去。如果奴婢不小心闯祸了,又要忙坏公主了。”彩音不置可否地道,她才不想出去见到一些小人。 凤绾绾看向清音,清音摇头失笑:“奴婢想陪公主。待公主的身子完全康复了,奴婢再陪公主一起出锁梦轩走走。” 拿清音和彩音没办法,凤绾绾不再做无用功。 就这样,凤绾绾主仆三人在凤绾绾养身子的这些日子极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有时会在御膳间看到清音取膳食,除此之外,任何地方都见不到清音的踪迹。至于彩音,也跟她主子凤绾绾一般无二,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就好像,皇宫不再有凤绾绾这号人物一般。 凤绾绾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也渐渐消失无踪。 人们只知道,如今最得宠的妃嫔是月贵妃,她几乎霸占了凤倾城的整个人。 凤倾城偶有召其他妃嫔侍寝,只有月贵妃经久不衰,成为后宫最得意的一人。 刚开始后宫众妃嫔没有将月漱玉当回事,这时间长了,众妃嫔变得浮躁,开始将矛头一致对准月漱玉,恨不能将她除之而后快。 另一厢,锁梦轩。 凤绾绾经过一个月的调理,身子已经复原。 她心情好时便练练剑,或是看看书,日子过得飞快,身子也回复了以前的健康。 这天她才练完剑,彩音在一旁边看边喝彩:“公主,好剑法!!” 凤绾绾收了剑,出了一身汗,神清气爽,笑不可抑地轻敲彩音的小脑袋:“你这丫头就会说好话哄我。就我这样的剑法也叫好,你那什么眼光?” “才不是,公主练剑可好看了,反正公主练的剑法就是好!”彩音小嘴甜,逗得凤绾绾失笑连连。 “彩音,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凤绾绾拭去颊畔的汗水,脸色红润健康,美眸晶灿,问彩音道。 “这个啊,不想。”彩音有点犹豫。说真的,有点怀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凤绾绾一月未出锁梦轩,她也一月未曾走出此地。就像是闭关的和尚,也有向往外面美好世界的时候。 “你不想,我却想了,待会儿我去御花园走走,那里空气清新,离这里近。”凤绾绾美眸带笑,回道。 她说的御花园,自然是指旧的御花园。 “奴婢要陪在公主身旁,奴婢也去。”彩音双眼放光,神采奕奕地道。 “还等什么,走吧。只要在清音回来之前我们回家便是!”凤绾绾率先大跨步去到院子。 她拉开宫门的一瞬,阳光洒满一身,就好像是,有如重生,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上回她也是死里逃生,全身经脉尽断,被贾妃送回锁梦轩,身子完全好了,那时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此时此刻,她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或许不久后,她就可以离开了吧? 只是她走了,彩音和清音怎么办?若可以,把她们两个带走该有多好?如果她们知道她将抛下她们,会有多伤心?! 凤绾绾倒在草地上想心事,彩音像是飞出笼子里的小鸟,在御花园跑来跑去,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无忧无虑。 她抚向自己的腹部,如果是她的孩子,生的是女儿,长大了是不是也像彩音这么可爱? “彩音,别闹了——”凤绾绾拍开彩音不规矩的手。 待摸到对方的手,她倏地瞪大眼,看进一双温润无害、清透明亮的眸子。 他朝她咧齿一笑,森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特别刺眼,他眼睛半眯,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后,定格在她健康红润的粉唇。 在她恍神之际,他迅速在上面轻啄一记,而后伸舌舔了舔薄唇:“如我所想般,是甜的。” 凤绾绾一脚踹向男子,男子被她踢了个正着,摔倒在地。 她上前揪着他的衣领,沉声道:“你是谁?!竟敢非礼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又是谁?我不过是亲了你一回,你就要杀人。若我要了你的身子,岂不是得将我碎尸万断?!”男子带笑的眼眸不断朝她放电,笑容无害,朝她飞媚眼。 原来是一个无赖胚子,对方也不知道她是谁。 是了,彩音呢,怎么不见她的踪影? “你在找那个小宫女吗?我见她碍眼,点了她的睡穴,就在那里。美人,别走啊……”见她要走,男子拉着她的小手,不让她离去。 凤绾绾利眼瞪向男子,男子却嘻皮笑脸地凑近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若告诉我,我放你走。” “白衣。”凤绾绾没诚意地回道,甩开男子的手。 以为男子会继续纠缠,不料他任由她离去。 凤绾绾匆匆回眸一瞥,只见男子贮立于花草间,一袭青衣,衬得他气宇轩扬,眉清目雅,气质高洁,隐隐彰显王者气息。 奇怪,这是什么样的男人?他如果能在皇宫自由行走,身份一定不简单吧? 她并不讨厌这个男子。毕竟这样的男人,也很难让人生厌。 凤绾绾在花丛中找到彩音,只见她睡得正酣,可爱的样子让她好生喜欢。她抱起彩音,回头看向男人所站的地方,只见那里空无一人,好像方才他不曾来过一般。 凤绾绾抱起彩音,倒也不吃力,很快她回到了锁梦轩,静等彩音清醒。 不料清音回来,她们用了午膳,彩音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凤绾绾不懂点穴,更不知如何解彩音的睡穴。 她听人说,睡穴到了一定时候会自动解开,为何彩音这么长时间还不醒? “清音,你去找红衣,让她过来替彩音解睡穴。”又等了一个时辰,凤绾绾再沉不住气,对清音道。 “是,公主!”清音应声去往承乾宫。 清音只是宫女,不可能进承乾宫直接找红衣,只能在承乾宫外守株待兔。足足半个时辰过去,才见有一个宫人出了承乾宫,像是白衣。 清音忙冲过去,此时又有人出来,竟是凤倾城。 吓得清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凤倾城瞄到清音,双眸危险地半眯,这不是清音,凤绾绾的…… 凤绾绾三个字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脑海,他眼前浮现一张绝美的容颜。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女人,不想,她仍在某个角落,不声不响地待着。 清音垂立一旁,直到凤倾城站在她跟前,她仍局促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会在此?!”凤倾城冰冷的声音令清音双腿直哆嗦。 “奴,奴婢经,经过,看,看到白衣,想,想打个招呼,并非有意冒犯皇上,请皇上恕罪!”清音“卟通”一声跪倒在凤倾城跟前。 凤倾城冷笑:“是皇妹要你故意在朕跟前露脸,好让朕想起她,是么?!” “当然不是!”清音脱口而出,抬头看向凤倾城。 凤倾城阴沉的脸让清音警觉自己在对皇帝不敬,忙又垂眸:“奴婢从实招了。其实,奴婢是来找红衣。彩音今日被人点了睡穴,至今未醒,公主知道红衣会武功,便唤奴婢来找红衣。奴婢不能进承乾宫,唯有等在宫外,方才见到白衣,奴婢过于急切,才冲撞了皇上,奴婢知错了。” 龙颜大怒 清音心下忐忑。 凤倾城非等闲之辈,轻易就能听出她的谎言。 为了凤绾绾,她也不能激怒凤倾城,连累凤绾绾,唯有,道出实情。 “红衣是朕的人,想要找红衣帮忙,皇妹就该有诚意,自己前来!”凤倾城冷声道,“子时彩音被点的睡穴若还未解开,这证明点穴之人功力深厚,彩音有性命之虞!” 均语罢,凤倾城深深看一眼清音,折回了承乾宫。 清音回到锁梦轩,如此这般把经过情形告诉了凤绾绾。 凤绾绾静静地听,坐在床沿,轻道:“看来我的运气不好,才出锁梦轩就招祸端。此次彩音醒了,我再不出锁梦轩了。” 烤今日出锁梦轩,不过是为了彩音。这丫头闷了一个月,她生性活泼好动,才想带她出去走走。 结果,碰到一个莫明其妙的男人,清音运气一般,碰到凤倾城,令她进退不能。 “公主莫忧心,指不定彩音待会儿便醒了,如此公主便无需面对皇上。”清音轻声道。 她自是知道凤绾绾不愿再见凤倾城,都怪她办事不力,才给凤绾绾添了麻烦。 “希望吧。你也知道,我的运气很一般。”凤绾绾淡笑。 笑意朦胧,婉约如水。 她轻抚彩音光洁的额头,神情放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有人盯着她…… 凤绾绾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笑意泛滥的眼眸。 她受到惊吓,张大小嘴与那人对视,忘了作何反应。 清音循着凤绾绾的视线看过去,吓得大声尖叫:“刺客,来人啊——” 她话未说完,便被梁上男子手指一弹,点了她的哑穴。 他纵身一跃而下,笑意厣厣,冲不能言语的清音道:“吵死了,还是美人有意思。动静皆宜,怎么看怎么美,深得我心。” 一瞬慌乱过后,凤绾绾找到自己的声音:“公子来了正好,给彩音解开穴道。” “我来正为此事。方才急匆匆走了,后来想起这个小宫人,便折了回来,害我好找……”男子说着突然凑近她,看着她白玉般的小脸:“你撒谎,告诉我一个假名,害我找人到处问白衣在哪里。告诉我你的真名,我替她解穴,如何?” 凤绾绾将男子的脸推开,淡声回道:“公子既然找到了此地,自是知道我的身份,何需再装?” “我确实知道,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男子也在床沿坐下,专注地瞅着她,仿佛她是世间唯一风景。 他的眼神,太过热烈,太过清亮,让她不自在。 凤绾绾别开视线,回道:“凤绾绾。” “绾绾,这名字都好听,人如其名。”男子的手摸上她的,被她用力拍开:“公子,请自重!” “面对绾绾,不想自重。”男子痞气地笑,却又优雅贵气,丝毫不觉着他此言造作。 凤绾绾不着痕迹地起了身,冷淡有礼地道:“公子还请为彩音解了穴道,劳烦了!” “绾绾,可不可以对我笑一笑?”男子也跟着站起来,扶着她的小脸,令她不得不对上他黑沉的瞳眸。 “你……”凤绾绾拍开男子的手,哑然。 一时之间,她要怎么对此人笑? “想想开心的事,例如遇上我,是你这辈子最幸福的事……”男子话未说完,凤绾绾不觉失笑。 她笑意绽放的瞬间,男子双眼一亮,捧起她的脸用力亲了一回,即刻解开了彩音的睡穴。 “绾绾,我叫醉秋,今晚上记得梦见我。”男子深深看一眼凤绾绾,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 凤绾绾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人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彩音醒了是好事,凤绾绾开心,亲自掌厨,炒了几道小菜,主仆仨儿开开心心地一起用膳,有说有笑。 另一厢,承乾宫。 “皇上,晚膳时间到了。”红衣第三次出声提醒。 正批阅奏章的凤倾城眉头微蹙,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红衣悄眼看向凤倾城,回道。 不明白凤倾城今日为何至今没用膳,心不在焉的样子,表面上看来在批阅奏折,实则频频走神。 “传膳,朕在承乾宫用膳。”凤倾城沉声道。 “是,皇上。”红衣应声而去,命人传膳。 传膳后,凤倾城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纠结着眉头,似不开心。 “皇上,是不是膳食不合胃口,奴婢这就命御膳间撤换膳食。”红衣轻声问道。 “什么时辰了?”凤倾城不答反问。 “戌时中旬。皇上是不是思念月贵妃?奴婢这就派人传诏……”红衣话未说完,凤倾城一掌拍在桌子上,沉声道:“朕不喜欢人擅作主张!” “是,皇上!”红衣垂眸而立,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凤倾城命人早早撤了膳食,红衣以为凤倾城将要沐浴,但此次她不敢擅作主张,便静等凤倾城下命令。 谁知等了许久后,凤倾城再次问她什么时辰,她如实答,到了亥时。 闻言,凤倾城再度大发雷霆,承乾宫顿时鸡飞狗跳。 红衣对白衣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搬救兵,当然就是月漱玉。 只要是月漱玉说的话,凤倾城能听进去。白衣会意,悄然退出承乾宫,去景月宫找到月漱玉。 月漱玉到达承乾宫时,凤倾城正拿剑在小扣子身上比划:“小扣子,你办事不力,朕该怎么处罚你才好?!” 小扣子吓得直哆嗦,“奴才知错,下回再不敢,主子饶奴才一命……”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月漱玉的身影,忙爬到月漱玉跟前求饶:“贵妃娘娘救救奴才,求贵妃娘娘向皇上求情,饶了奴才……” “小扣子,你先起身,退下吧。”月漱玉柔声道。 小扣子犹豫要不要起身,他悄眼看向冷着脸的凤倾城,不敢动弹,仍自跪趴在地。 月漱玉见状,去到凤倾城跟前道:“皇上,不过是一个奴才,何必跟他较真?” “不知长进的东西,跟在朕身边这么长时间,没点出息,朕今日就想砍了他的脑袋!”凤倾城依然板着俊颜,双眸冷冽刺人。 这是月漱玉进宫以来,未曾见过凤倾城的暴戾一面。 “奴才做错事教训一番即可,何需喊打喊杀,何况你是皇帝,每个奴才如果都要亲自处置,这得多累?这样吧,小扣子交由臣妾来处置可好?”月漱玉柔声细语,平日里月倾城最喜欢听她说话,想必此次也不例外。 不料凤倾城转而看向一旁的红衣,问道:“什么时辰了?” 红衣愕然,这是凤倾城第几次问她时辰了? “朕问你什么时辰!!”凤倾城大声怒吼,惊醒了红衣的思绪,她嗫嚅道:“皇上不久前才问了,现在是亥时,六刻!” 凤倾城的脸愈发的阴沉,他提剑走向小扣子,以剑尖挑起他的下腭,冷声道:“小扣子,朕的心情不好,你若能让朕的心情好起来,朕饶你一命。若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皇上,千万别滥杀无辜——”月漱玉才碰到月倾城的手臂,便被他大力甩开,他冷眼扫向她:“漱玉,朕今晚不想看到你,滚!” 月漱玉料不到凤倾城如此无情,在此前,他对她说话从来都是细声慢语,对她有求必应,或许,只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她该体谅才是。 她美眸泪雾氤氲,哽声道:“是,皇上……” 凤倾城自是看到她写满委屈的小脸,长剑一甩,便狠狠刺进了小扣子的大腿。 小扣子疼得不敢吱声,唯有咬牙忍受。 凤倾城却在此时将月漱玉打横抱起,往寝殿而去,将她抛在龙榻,欺身而上,压她在身下,狂暴地占有了身下的女人。 月漱玉咬牙承受凤倾城的狂暴,感觉到他的怒气,直到他放缓动作,她才感觉到一丝愉悦,发现细微的轻吟…… 这晚之后,凤倾城的心情并没有好转,时时刻刻处在暴怒的边缘。 承乾宫当值的宫女和内侍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像四衣,小扣子只能如履薄冰地过日子。 这天,眼见凤倾城进了书房,白衣才拉着红衣在一旁悄声道:“红衣,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红衣也压低声音问道。 “皇上好像是因为那回清音来过之后脾气变得不好,会不会是因为公主——”白衣的话打住,脸色发白地看着悄无声息、铁青着脸色看着她们的凤倾城。 抓奸(求鲜花) 凤倾城利眼扫向白衣:“将白衣拖下去,割了——” “皇上请开恩!!”红衣拉着白衣跪下,及时打断凤倾城的即将出口的旨令。如果口谕一出,任何人都救不了白衣。 “在朕背后妄议朕,就该受罚!”凤倾城冷声道,声音有如发自冰窖。 “皇上是明君,断不会随便取人性命,更何况白衣服侍皇上这么多年,就因为说了一句公主就要遭受这样的惩罚么?公主不是宫中的忌讳,她行得正坐得端,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说实话,昨儿个奴婢去了一趟锁梦轩,公主她过得很好,她也告诉奴婢,以后没有必要,她不会再出锁梦轩,后宫的人事与她没关系!如此,皇上又何需再往公主头上加一桩罪名,令她不安?!”红衣的话,句句铿锵有力。 均如果是凤绾绾的存在令凤倾城心里不自在,她可以帮凤绾绾澄清,清音会出现在承乾宫,绝对不是故意为之。 “她不再出锁梦轩……”凤倾城脸上的戾意尽散,轻喃。 红衣以为凤倾城不相信她的话,忙道:“正是。公主已有一月未曾出锁梦轩,她说将来也不会再出锁梦轩,皇上不必再担心公主会给皇上添乱。” 烤凤倾城有他的后宫三千,有他的月漱玉,如果是担心凤绾绾出现惊扰他们的恩爱,那他大可放心,凤绾绾已经放下了。随着那个孩子的逝去,什么恩怨情仇都没了。 凤倾城笑了,意味不明,他对跪在地上的白衣红衣挥手:“那自是好,再好不过。你们,都退下吧。” “谢皇上恩典!”白衣红衣异口同声地道,走离凤倾城的视线。 她们才走出承乾宫,却见许久未曾露面的上官婉儿大腹便便地来到承乾宫,不多久,上官婉儿通过传诏,进入了承乾宫。 “她怎么来了?”红衣看着上官婉儿的背影,心下不安。 上官婉儿出现,准没好事,说不定是见不得凤绾绾好过,又想兴风作浪。 “谁知道。我算是看开了,伴君如伴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才若不是有你,我已被割了舌,再也不能说话了。”白衣回想方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红衣想追进去看,结果被白衣拉远。 “有什么事说吧,朕很忙。”对于上官婉儿,凤倾城摆不出好脸色。 “臣妾自是知道皇上很忙,不会打扰太长时间。此次,臣妾为了腹中孩子而来,恳请皇上下一道密旨,留他一命。”上官婉儿直接道出此行的目的。 她知道,凤倾城容不下他们母子,如此,她只有想办法保自己和孩子一命。 凤倾城冷眼看向上官婉儿,薄唇轻启:“凭什么让朕为你的野/种下密旨?德妃,你很可笑!!” “臣妾不觉自己可笑。在皇上的眼中,他是野/种,但在臣妾心里,他是臣妾身上心头的一块肉。皇上没做过母亲,不会懂这其中的感受。臣妾会来,自是有把握皇上会答应臣妾的要求,臣妾要跟皇上做一笔交易。” “交易?在德妃手中,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么?”凤倾城唇畔勾出讥诮的弧度,冷笑。 “关于绾绾——”上官婉儿话音一顿,如愿看到凤倾城眸光一闪:“臣妾知道她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若皇上不知晓,皇上会后悔一辈子。” “说说看。”凤倾城走至上官婉儿跟前,沉声道。 “臣妾说了,这是交易,臣妾必需拿到密旨才能告诉皇上这个秘密。皇上可以慢慢考虑,臣妾离生产还有些日子,不急。不过皇上别考虑得太久,否则绾绾可能跟其他男人跑了——” “德妃,你敢造谣生事,朕即刻处死你们母子!”凤倾城扣紧上官婉儿的颈子,怒喝道。 “皇上,臣妾爱了你十年,对你的了解也不算少。皇上放任绾绾不予理会,那只有臣妾帮忙看着。很不巧的是,皇上看不到绾绾的好,自然有其他男人看到,而且人家近几日每日登堂入室,与绾绾耳鬓厮磨……” 看到凤倾城铁青的脸色,上官婉儿话锋陡转,端正颜色补充:“臣妾不会造谣生事,皇上不信的话,自个儿去瞧便知究竟。臣妾自是知道皇上爱面子,搁不下脸面去锁梦轩,以皇上的心计,随便找个理由前往不就可以了?” 上官婉儿拂开凤倾城的手:“皇上,好好想想臣妾与你的交易,尽快下定决心,这个交易对皇上来说,不会后悔。” 她再向凤倾城行了礼,款款而行,走离凤倾城的视线。 都说她上官婉儿搬不上台面,平白占着德妃的位置。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她上官婉儿在凤祈皇室的后宫舞台,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 她唇畔掀出柔美的笑容,看着锁梦轩的方向轻喃:“绾绾,你想要过清静日子,难哪……” 正躺在贵妃椅上打瞌睡的凤绾绾打了个冷战,倏地睁大美眸,入眼的是男人儒雅的俊颜。 又是这个男人! 他每天往锁梦轩跑,每天偷看她睡觉,不知是不是有偷窥的嗜好。 男子轻刮她的翘鼻,定格在她红朴朴的小脸蛋,“绾绾,你睡着的样子真美。我才想一亲芳泽,你便醒了。” 凤绾绾推开他不规矩的手,微恼:“你不要一天到晚往我这里跑,被人看到以为我与你有私/情,我不想招来事端。” “被人看到,大不了我娶你,又不是什么大事。来,笑一个,你笑起来很美。”男子温雅的脸不断凑近她,离她的红唇越来越近。 凤绾绾正欲生气,却见男子几不可见地蹙了眉,他悄声道:“有人来了,而且人不少——” “不是吧,那你赶紧跑,别让人看到了。”凤绾绾跳将而起,拉着男人的手就跑。 男人跟她跑了几步顿下脚步:“我为什么要跑?现在我在追求你,想要将你娶回家,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你轻功好,现在就走!”凤绾绾有点小紧张,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静,不能让这个莫明其妙的男人给毁了。 后宫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才歇止,她怎能再沾上那些风/流韵事? 男子苦笑:“来不及了,锁梦轩已被人包围!” 速度真快!只有一人能带人包围锁梦轩,那人不作他想,就是—— 锁梦轩的宫人此时被人一脚踹开,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大跨步进入锁梦轩,他凌厉的视线定格在凤绾绾和男子交握的双手。 凤绾绾和男子同时循着他的视线看向他们交握的双手,凤绾绾忘了反应,而男子趁机反握住她的小手,抓得更紧。 “醉秋,这是后宫禁地!你可知犯了宫规,理应当诛?!”凤倾城眸中闪过戾气,视线在凤绾绾红润的小脸顿了一秒,看向男子道。 “算了吧,这是你的后宫,与我何干?我喜欢绾绾,听说她现在是寡妇,没男人敢要她。我吧,最喜欢拣其他男人不要的女人。她,我要了!”男子一把揽上凤绾绾的香肩,将她带入怀中,眸中带着笑意。 闻言,凤倾城紧握双拳,眸中闪过戾意,扫向凤绾绾。 凤绾绾还处在震惊当中,完全忽略了凤倾城凌厉的眼神,她呆怔地看着男子的笑脸。 男子亲昵地捏了捏她的翘鼻:“我愿意要你,你是不是感动得要哭了?” “你是月影国的太子,要她是做你暧/床的工具,还是做你的宫女?!”凤倾城额畔青筋暴凸,声音却听不出情绪。 “倾城,你思想真龌龊。像绾绾这种世间少有的女子,做我的宫女折煞她了。我要她,自然是做我的女人,给予她名分,她想要的,我都给得起。” 男子笑看凤绾绾,露出他森白整齐的牙齿:“你若想要做我的太子妃,那位置便是你的。绾绾,要不要跟我走?!” “你姓月?月影国的太子?”凤绾绾嗫嚅道。 “嗯,月醉秋。”月醉秋笑意加深,喜欢凤绾绾傻傻的娇憨模样。 他拥紧凤绾绾,轻笑:“想想这是很奇妙的缘份。当年我们四个很小,在一起玩,你还只有这么一丁点,扬言要嫁给你皇兄,这话当时我们听了都当笑话。事过境迁,我们都长大了,漱玉嫁进了凤祈皇室,说起礼尚往来,你这个公主理应嫁到我月影国,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世事堪称圆满了。” --- 今天两更哈,下次加更上鲜花榜的时候,嘿嘿,亲亲们有花投花哈。 失去了什么:皇上,别这样 闻言,凤绾绾默然,没有作答。 一直以来,她的意见不重要,决定她命运的人,是凤倾城。 至于月醉秋提到的那些童年往事,不是她在经历,自然也就没有她的喜怒哀乐。 可以肯定的是,在很多年前,凤倾城已经见过月漱玉,也许在那时凤倾城已对月漱玉有情愫了吧? 均凤倾城看向神色平静的凤绾绾,眸色一闪,他突然大手一挥:“来人,将月醉秋拿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月醉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乃月影国的太子。 他此时将月影国的太子拿下,岂不是要与月影国交恶?更何况,凤倾城才娶月漱玉、也就是月醉秋的妹妹为妃不过一月时间…… 烤“倾城,你可要想清楚,我若被你拿下,你无法向我月影国交待!”月醉秋眉清目雅,淡笑如花,神色不变。 凤倾城这一旨令,吓不倒他。 “皇宫出现刺客,有人亲眼目睹刺客藏进了锁梦轩。我率众来抓刺客,结果锁梦轩只有你,于公于私,我都要禀公执法,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便你我私交不错,你是月影国的太子!!”凤倾城与月醉秋对视,他们眸光交汇的瞬间,闪过火花。 凤倾城移开视线,扫向身后的张云飞,“张侍卫,把人拿下!” “是,皇上!”张云飞不敢怠慢,走至月醉秋跟前:“太子殿下,得罪了!” “我道自己为何在凤祈皇室流连不舍,原来是不曾进这里的天牢做客。”月醉秋不惊不怒,淡笑道。 他走到凤绾绾跟前,轻抚她柔软的青丝,爱不释手:“我进天牢待几日,绾绾,你要记得想我。” 凤绾绾垂眸,退开一步,错开他不规矩的手。 月醉秋不是其他人,即便他进了天牢,也很快会出来,她刚好可以放松一回。 “你若不想我,我回来后咬你!”语罢,月醉秋果真抓着她的纤指,放在齿间轻轻一咬,惊得凤绾绾小脸泛红。 这人,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凤绾绾瞪向月醉秋,他双眸带笑,晶灿异常。 凤绾绾与月醉秋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令凤倾城青筋暴凸,他一声沉喝:“张侍卫,把人押走!!” 呆怔在原地的张云飞这才回神,上前押解月醉秋,月醉秋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出了锁梦轩。 待月醉秋消失不见踪影,凤绾绾轻纡一口气,还好,总算赶走了一个麻烦。 “凤绾绾,你这勾/引男人的功夫日渐看涨啊!”凤倾城磨牙的声音惊醒凤绾绾的思绪。 她收回游离的目光,淡声回道:“好说,皇上过奖了。来者是客,皇上是想喝茶,还是白开水?” “无论是茶或白开水,朕都不敢喝,怕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下毒!”凤倾城大刺刺地在她的贵妃椅上躺下,对她指手划脚:“朕累了,你帮朕捶腿!” 凤绾绾矗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是不是耳背,朕说的话你没听到么?!”凤倾城半晌等不到回应,睁眼朝凤绾绾喝道。 凤绾绾淡扫他一眼,不执一词,进入了内殿,头也不回。她的白色裙裾在她进殿的瞬间,划出优美的弧线,很快消失不见。 凤倾城失了神,呆坐在贵妃椅上良久,才缓缓起身,去到宫门方向。 尔后,他回眸,看向殿门,里面很安静,凤绾绾却在里面,不声不响地就在那里。 她为什么不能消失得再彻底一些?! 他站了良久,鬼使神差地折回,跟进了内殿。在轻缓摇曳的珠璃旁,他看到在床榻休息的女人……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无视朕的存在!”他悄无声息地到了她的床榻前,高高在上地俯视背对着他的女人。 看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背影,他的怒气涌上心头,上前拽着她的衣裙,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凤绾绾终于正眼看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看得他心慌意乱。 她冰冷的手掌覆上他的,轻声道:“皇上,别这样。”她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她是宽宏大量的长辈。 “皇上是做大事的人,没必要为我这样的女人浪费时间和精力。”凤绾绾声音不急不缓,看着他的脸,却又似穿透了他,似不在状态。 凤倾城反握凤绾绾冰冷的手掌。 她的手纤细而柔软,却太过冰冷,没有半点温度,跟冰块一般无二。 他扶正她的脸,发现她的脸也冰冷异常:“皇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适?” 他记得,方才初见她时,她的脸红润有光泽,这会儿却苍白如雪,看起来不妥当。 “臣妹很好,没事。”凤绾绾扬声道:“清音,送皇上出锁梦轩!” “是,公主!”清音应声而入,去至凤倾城跟前,恭敬地道:“皇上,请!” 凤倾城进退不是。 凤绾绾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若识趣,就该离开。可是,他心有不甘。此次离开,若如红衣所言那般,凤绾绾永不出锁梦轩,他下回再见她,又将是何年何月?会不会是他们白发苍苍之时? 他走出寝殿,回头看去,凤绾绾依然脸朝里侧,维持原来的睡姿不变。他的来去,与她无关,是吧? 凤倾城出了锁梦轩,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在宽敞明净的宫道。皇宫很大,很宏伟,很壮观,却又大过了头。每个宫女经过他身旁都会含羞带怯地向他行礼,对他骚首弄姿。 如他所言,只要他愿意,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不过是一个凤绾绾,他早已弃之惹蔽的女人,他何需再想着她,念着她…… 凤倾城心事重重地回到承乾宫,对红衣道:“你进来,朕有事问你。” 红衣依言跟进寝宫,静等凤倾城问话。 “你医术不错,若有人全身冰冷,会不会是那人身子出了状况?”凤倾城躺在龙榻之上,随口问道。 “不一定。有些人生性畏寒,尤其在这样的冬季,全身冰冷很正常。”红衣回道。 “不是。刚开始她脸色红润,血气很好,可是我碰了她之后,她脸上再无血色,白得像鬼——”凤倾城的话打住,看向红衣,突然明白了什么。 红衣也看向凤倾城,不确定地问道:“皇上所指的人是公主?!” 凤倾城什么时候见过凤绾绾?凤绾绾不是再不出锁梦轩么?! 凤倾城没来得及回话,有人迈着细碎的步子冲进寝宫,正是月漱玉。 “皇上为什么关押皇兄,他哪里触犯了法规?皇兄是我月影国的太子,这事若传到我父皇耳中,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皇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什么一定要把皇兄关入天牢?!我皇兄自小到大便是天之骄子,从未受过什么委屈,皇上怎能说押解就押解……” “红衣亲眼目睹有刺客闯入锁梦轩,欲对皇妹不轨。朕率侍卫前往,结果欲对皇妹不轨的人是醉秋。朕是皇帝,要禀公处理此事,朕不以为有何不妥。”凤倾城一跃而起,淡扫一眼红衣。 “红衣,确有其事么?”月漱玉不敢置信地看向红衣。 月醉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大白天地闯入锁梦轩欲对凤绾绾不轨?! “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目睹有一陌生男子闯入锁梦轩,这之后传来公主的呼救声,奴婢禀告皇上此事,方知闯入锁梦轩的男子是太子!”红衣三言两语便给凤倾城圆了谎,恰到好处。 “皇兄不像是如此莽撞之人,一定是其中有误会。皇上,可不可以先放了皇兄,待臣妾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再给公主一个说法?臣妾只是不希望引起两国不必要的误会,皇上可否以大局为重?!”月漱玉小心察言观色,端看凤倾城的神情。 只见他神色不变,回道:“此事朕会亲自彻查,不劳漱玉你操心。相信你父皇亦不是目光短浅之人,会拿此事做文章。皇妹本在锁梦轩静养,几乎已是世外之人,醉秋却打她的主意,这事要传出去,世人只道是皇妹在诱/惑醉秋。朕不会偏私,自然也不会让皇妹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只待查清楚事情的真像,朕便会释放醉秋。漱玉,回去吧,朕乏了。” “是,皇上。”月漱玉自是知道进退,即便担心月醉秋,还是退出了承乾宫,款款离去。 离开承乾宫后,月漱玉直奔关押月醉秋的天牢而去。可惜,她未能进入里面探视,只因凤倾城下了旨令,任何人皆不得探视月醉秋,除非有凤倾城的旨令。 锁梦轩的春宫秀 月漱玉身旁的两个宫人风儿雨儿对视一眼,看出月漱玉有心事。 雨儿身材纤细,小脸明眸,是月漱玉的心腹之一,自小陪在月漱玉身侧。 犹疑片刻,她轻声道:“以太子的风/流倜傥,识香无数,怎可能相中凤绾绾那样的残花败柳?一定是凤绾绾看娘娘抢走了皇上,是以故意诱/惑太子,以为这样便能掰回一城。娘娘,要不要去锁梦轩教训凤绾绾,让她知而难退?!” “娘娘,奴婢以为雨儿说得没错。凤绾绾想是怀恨在心,才把主意打到太子身上。此次凤绾绾害太子打入天牢,下一次指不定会闹出更大的事。”风儿美眸一转,随声附和,觉得雨儿的话在理。 均“若不是你们所想那般,果然是皇兄对凤绾绾动了情才在白日里偷香窃玉,又当如何?本宫只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本宫最担心的人,还是皇上……”月漱玉轻喃,秀眉微蹙,愁肠满结。 “娘娘担心皇上对凤绾绾余情未了?”雨儿机灵,听出月漱玉的话外之音。 “以红衣的措词推断,她见有男子潜入锁梦轩,便通知了皇上。若皇上不在意这件事,又怎会亲自前往锁梦轩一探究竟?”月漱玉的话令风儿雨儿同时点头。 烤风儿雨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如此,凤绾绾这个女人留不得,必定要除之!” 月漱玉扫视两个贴身宫女一眼,淡声道:“这要在后宫生存,不只是靠手段,你狠,不代表你就强大,更不能时时刻刻动歹毒的念想。宽容,才是保持不败的最好利器。皇上身边最不需要的就是歹毒的女人,知道么?” “是,奴婢谨遵娘娘的教诲!”风儿雨儿垂眸回道。 “娘娘,若留着凤绾绾,始终是祸害,娘娘放任不理会么?”雨儿忧心忡忡地道。 “走,陪本宫去一趟锁梦轩,会会凤绾绾!”月漱玉语罢往锁梦轩的方向而去。 途经御花园旧址时,月漱玉沉吟间顿下脚步:“本宫听说,这座御花园就是因为凤绾绾而废弃。如今它依然繁花绽放,只不过能来此处的人,只有凤绾绾。其他人若擅闯,将处以极刑!” “娘娘的意思是说,这是皇上赠予凤绾绾的御花园,独一无二?!”雨儿循着月漱玉的视线看过去。 果见御花园繁华似景,在严冬之下时花傲然盛放,毫无破败之景。 这只证明一件事,此御花园并未荒废,时时有人打理。 月漱玉浅笑盈盈:“皇上的心思,岂是我辈能猜透的?” 她款款向前,去至锁梦轩。 宫门未关严实,她亲自推开宫门,入眼便是有些年月的老槐树,迎风招展。 在老槐树下,静静地搁放着一张贵妃躺椅。 有一个容颜清秀端正的宫女迈着细碎的步子闻声而出,正是清音。 见是月漱玉,她忙上前行礼:“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免礼。公主在锁梦轩养病,本宫早该前来探望的——”话音刚落,月漱玉抬眸看向走出殿内的白衣女子。 行如流云,美若天仙,一袭简单的月牙白长裙衬得她气质高雅,令月漱玉定住了眸光。 她哂然一笑,迎上前,握着凤绾绾的玉手,笑言:“无怪乎皇兄在此流连,方才本宫发现,公主与皇兄气质极为相似。” “娘娘说笑了。”凤绾绾淡笑,看向清音道:“贵客临门,清音,去沏一壶好茶。” 清音应声而去。 凤绾绾招呼月漱玉坐下,才道:“不知娘娘今日到访有何事。我这里几乎与世隔绝,今日倒是格外热闹。娘娘来得巧了,因为自明日开始,锁梦轩将闭宫一月,不见任何来客。” “一是为探望公主,二是想知道皇兄今日为何如此孟浪,前来叨扰公主的清修。皇兄若有什么对公主不敬之处,还望公主见谅,莫跟皇兄一般计较。他那人生性风/流,随性而至,忘了这是凤祈皇室,不是他的地盘。”月漱玉回以凤绾绾美丽的笑容,垂眸间,看到自己也是身着一样的月牙白裙。 忽然间想起,若凤倾城在此,不知他是多看她一眼,还是多看凤绾绾一眼…… 清音沏了茶出来,凤绾绾才替月漱玉斟茶完毕,宫门再被人推开。 无独有偶,竟是月漱玉刚刚才想到的男人——凤倾城,在他身后,簇拥着一大堆侍卫,还有一堆宫人,红衣首当其冲。 凤倾城的视线穿过众人,扫向凤绾绾,只见她脸色回复了红润。只不过在看到他的一瞬,脸上的血色渐渐隐去,直至苍白。 此情此景令凤倾城几不可见地蹙眉,他看向月漱玉:“漱玉,朕来接你回去。” “臣妾才来,不急于离开。臣妾来此并非要为难公主,只是想与公主说说话,聊聊家常。公主方才说起,往后一月锁梦轩闭宫,不见任何人。”月漱玉笑看凤倾城,与他的手掌相握。 凤倾城反握着她的柔荑,神情不变,看向凤绾绾,微笑:“皇妹闭宫的日子要延期了,醉秋这个案子需要皇妹配合,明日皇妹必需前往刑部交待事情的始末。本案由朕亲审,务求给大家一个公道。” 在温暖的冬阳之下,凤绾绾脸色依然惨白如雪。 凤倾城松开月漱玉的手,转而握上她的。 凤绾绾面无表情,月漱玉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 “红衣,你来替皇妹看诊,她哪里不舒适,为何手冷得跟冰块似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凤绾绾,一字一顿,眼里似再装不下其他任何人,包括月漱玉。 凤绾绾没有挣扎,安静地坐着,任由红衣把脉,她轻声道:“今年冬季清冷,所以感觉冷凉彻骨。” 红衣把脉后,摇头道:“公主身子无碍,许是穿得少了,奴婢这就去扶公主进里面休息。” 凤绾绾抽回手,伸了伸懒腰:“不必了,我自己回去躺一回。” 她转而看向坐在一起的金童玉女,又道:“皇上,贵妃娘娘,臣妹告退。待会儿你们走的时候,不必支会臣妹了。明日有用得着臣妹的地方,臣妹自当全力配合。” 语罢,她施施然走回殿内。 清音跟了上去,与彩音一起,联手将殿门关上,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凤倾城轻抿清茶,兀自不动:“锁梦轩的茶还不错。” “不只茶好,人也好,让人流连忘返,”月漱玉淡声回道,“其实臣妾有个主意,不知皇上意思如何。” “但说无妨!”凤倾城蹙眉喝茶。 他要收回方才的话,这茶越喝越苦。 “公主与我皇兄气质相似,彼此吸引也在常理之中。若皇兄对公主有喜爱之情,成全他们,皇上以为如何?”月漱玉凑近凤倾城,笑容娇憨可掬。 凤倾城伸手将月漱玉揽入怀中,眸光一闪,“漱玉,你这想法离谱。就醉秋好沾花惹草的性子,皇妹若跟了他,指不定会遭多少罪——” “待明儿个问问皇兄就知他对公主是何想法,”月漱玉的纤指在凤倾城胸口划着圈圈儿,娇笑:“怕只怕,皇上不舍……” 说到这里,月漱玉抬眸看向凤倾城,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认真严肃地问道:“皇上,会不舍么?!” 凤倾城笑意厣厣,不答反问:“你说呢?” “臣妾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月漱玉娇嗔地道,亲上他的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噬:“皇上会不舍么?” 凤倾城将月漱玉紧拽入怀,“爱妃何时变得如此大胆,在这野外挑/逗朕,你可知后果?”他的身体与月漱玉的紧密贴合在一起,声音粗嘎沙哑。 月漱玉媚态毕露,以行动表示,她的手握上他的男性,凤倾城眸色一沉…… 此时殿门被推开,清音和彩音迈着轻盈的脚步出来,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凤倾城和月漱玉视若无睹。 清音上前一步,恭声道:“皇上,贵妃娘娘,这里是锁梦轩,还请皇上和贵妃娘娘移步。对公主来说,锁梦轩是后宫的唯一净土,请皇上和娘娘大发慈悲,为后宫和公主留一片净土——” “放肆,竟敢对皇上和贵妃娘娘无礼!!”正欲回避的雨儿折回,冲到清音跟前,一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凤倾城眉头微蹙,默允了雨儿的做法。也就是说,清音按这一掌是她不分尊卑必须承受的后果。 -- 九九打滚要鲜花,打滚耍泼这招都用上了,乃们就忍心吗,哈哈。 绾绾怒了:火烧锁梦轩 凤倾城的表情足以让雨儿参透主子的心意。 她变本加厉,上前揪住清音的衣襟,正欲再掴掌清音,却听月漱玉道:“雨儿,不得无礼,退下!” “无妨。清音扰了朕的性致,打死活该!”凤倾城话音刚落,雨儿手起掌落,狠狠扇在清音的颊畔。 凤绾绾不知何时出了殿内,她轻巧地来到众人跟前,就蹲在雨儿的跟前,看雨儿掌掴清音的狠戾模样,目不转睛。 均凤绾绾看了好一会儿,雨儿不时回避她清亮的眼眸。 凤绾绾直视雨儿,一字一顿地道:“清音,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两种人是惹不得的,一种是权贵之人,一种是小人之人,可惜的是,你二者皆遇到了。今日你若死在她手上,我不会让你太寂寞……” 雨儿掌掴清音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缓下,而清音的小脸早已红肿不堪。 烤“谢,公主。”清音哑声道。 “傻孩子。”凤绾绾转而看向相拥在一起的凤倾城和月漱玉,“清音说的话,我倒是不以为然。所谓净土,只要留在心间即可。既然世间没有净土,不如,都毁了。” 凤绾绾轻柔地拭去清音颊畔的血丝,瞟向彩音道:“去厨房拿火把过来,记得浇点儿油。” “是,公主!”彩音应声而去。 她再回来,手上果然拿了一支火把。 凤绾绾接过火把,往凤倾城和月漱玉相拥而坐的贵妃椅烧去,惊得月漱玉弹跳而起,月倾城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冷眼看着凤绾绾将贵妃椅点燃。 “世间万物本来就污秽不堪,不如都毁了,就如同这污秽的贵妃椅,这污秽的锁梦轩——”贵妃椅被她点燃,她拿着火把走向老槐树,点燃周遭的青草地,她亲手种下的青菜…… 曾经想过,这里的一景一物她都喜欢,若可以,留着一辈子。 如今想来,再珍贵的物什,在必要时毁了,并不可惜。 火光映红了凤绾绾苍白的脸,空洞的眼,她站在原地,看着火光向自己漫延,似已石化。 “救火!”谁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思绪,她被人连拖带拽地带离了锁梦轩。那人拽着她一直向前走,她却频频回首,看向火光充斥的锁梦轩,眸中没有焦距。 她顿下脚步,不愿再前行,直直地看着众人在锁梦轩救火。 她看向身旁的男子,浅笑:“皇上,您也看到了,这皇宫连臣妹最后的容身之所都已毁了,这里没有臣妹的容身之所,不如你放逐臣妹,搁在皇上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天上人间或地狱,都好。” 她与凤倾城相看两厌,不如从此天各一方,各自过日子,又何需到了此种境地,还要假装微笑,这样很累。 凤倾城紧拽着她的手,眸中有她不解亦不想解的情绪。 月漱玉似乎很想知道凤倾城的答案,看起来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锁梦轩是你的寝宫,朕会派人在最短时间内修葺妥当。暂时没地方住,就在承乾宫下榻,这不是大不了的事。”凤倾城拥着凤绾绾向前走。 凤绾绾频频回首,看向锁梦轩的方向,入眼的却是月漱玉惨白的脸,还有她两个贴身宫人怨毒的眼神。 凤绾绾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轻声道:“皇上,可否容臣妹说一句实话?” “若是不中听的话,皇妹还是不说为妙。朕的性子不好,不动手倒也罢,若动手,定要死些人才痛快!”凤倾城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 凤绾绾闭了嘴,不再多言。 月漱玉上前几步,挽住凤倾城的手臂,笑道:“皇上,公主住进承乾宫此事极为不妥。臣妾听闻公主以前居住在凤翔宫,不如将凤翔宫打扫干净,公主住回凤翔宫如何?若公主不想回凤翔宫,臣妾不介意在景月宫腾出一间上好的寝房,留给公主!” 她极力稳住自己说话的语气,可是其中的急切,有心之人都听得真切。 “娘娘这主意甚好,皇上以为呢?”凤绾绾淡扫一眼凤倾城,气质婉约如水。 凤倾城抚上凤绾绾的小脸,她几不可见地蹙起秀眉,退开一步,避开他的手:“皇上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臣妹记得皇上说过,臣妹是淫/贱的女人,以皇上高风亮洁,污秽的臣妹走在皇上身边都自惭形秽。” “可皇妹再污秽,总有让男人忍不住想得到的浴望。”凤倾城似真似假地道,丝毫不顾忌在场还有月漱玉。 “皇上……”月漱玉轻喃。 她顿下脚步,泫然欲泣地看着前面的男子。 他拥着他的皇妹向前行走,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凤倾城感觉到月漱玉的视线,他顿下脚步,回眸看向月漱玉,恍然大悟地轻抚自己的额头,轻笑:“瞧朕的记性,居然把朕最喜欢的漱玉给落下了。” 他松开凤绾绾,折回月漱玉身旁,拥着她向前,不忘对凤绾绾解释:“漱玉其实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需要朕时时刻刻小心呵护。朕对漱玉恩宠,皇妹应该没想法罢?” “夫妻恩爱是好事,在能珍惜的时候小心珍藏,莫等到什么都没了,一切成空之时才来后悔。皇兄,当今世上像贵妃这样的如玉人儿不多了,皇上有福。”凤绾绾坦然回视凤倾城探测的眸光。 她早已放下了,凤倾城却看不出来,非要一试再试? 她连对他作戏都嫌多余,只不过,她仍有在意的人,便耐着性子与凤倾城周旋。 至于月漱玉,她对这个女人本没有想法,只是不喜欢雨儿那个宫人。 雨儿千不该万不该对清音下毒手,方才,她火烧锁梦轩,不过是给漱玉主仆一个下马威。告诉她们,她们要兴风作浪,不该选在她的地盘,不该对她的人下手。 她凤绾绾再不济,仍是凤祈王朝的公主。只要她愿意,依然能给她月漱玉造成不小的威胁。 “漱玉的好朕自然知道,无需皇妹一再给朕提醒。”凤倾城的笑容倾刻间消失无踪,板着脸一字一顿地道:“皇妹从今往后入住承乾宫,直到锁梦轩修葺完成!” 凤绾绾同样冷下了脸,回道:“臣妹不能住进去。皇上若执意如此,不如直接取了臣妹的性命。不要再拿任何人来威胁臣妹,若有什么人因为臣妹遭了罪,臣妹自会以命相抵,不欠任何的债。不是鱼死便是网破,就算话不中听臣妹也必须说一句实话,臣妹无法忍受与皇上同住一屋檐下。臣妹令皇上作呕,臣妹也有同样的想法!” 凤绾绾甚至没看一眼凤倾城铁青的脸色,便一手牵了彩音,一手牵着清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她不想再忍,更无需再忍,今日开始,她要做回自己,为自己而活! “凤绾绾,给朕站住!!”凤倾城一声怒吼,惊吓了周遭所有人,包括月漱玉。 察觉自己的失态,凤倾城收敛了脸上的狂怒之情,对属下道:“白衣青衣,你们护送贵妃回景月宫!!” “贵妃娘娘,奴婢们送您回景月宫。”白衣青衣会意,异口同声地对月漱玉道。 月漱玉微微颔首,在白衣青衣的“护送”之下往景月宫而去。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凤倾城心目中的份量。 她以为,月漱玉在凤倾城心中是最特别的存在。犹记当年年纪小,少年儿郎的凤倾城笑言月漱玉将是他的女人,因为他是那么喜欢漱玉。喜欢漱玉的名,喜欢漱玉的笑,喜欢她的气质…… 可是,凤倾城对她的喜欢,竟抵不过凤倾城对仇人之女的恨意。 是不是恨得深了,入戏得太深,陷入了而不自知? “娘娘莫伤心,皇上只是鬼迷了心窍,才被凤绾绾那只狐狸精勾惑。若凤绾绾是祸害,奴婢定当身先士卒,为娘娘除去心头大患!”雨儿走至月漱玉身后,提起凤绾绾,目露狠色。 “是么?是不是杀了她,就能抹去她留在皇上心中的所有痕迹?”月漱玉束紧衣裳,眉黛染上轻愁:“本宫盼望做他的女人盼了十二年,想的都是美好的前景。就算当时听到关于凤绾绾的传言,也不过一笑置之。本宫以为,凭自己的美丽与才情,不输予任何女人,包括凤绾绾。可是真正面对了她,本宫才知自己半点胜算都没有。或许,本宫从现在开始要想好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才好……” 雨儿还想说话,被风儿制止,留给月漱玉安静的空间,由她冥想。 他和他的三个女人:滑胎真像(求鲜花) 另一厢,凤绾绾主仆仨儿没有走多远,便被凤倾城派人抓回原地。 无论凤绾绾如何挣扎,她终是被凤倾城拧在手中,提进承乾宫。 他们回承乾宫的路上遇到不少人,大家看到凤倾城捉拿凤绾绾的一幕已被惊得说不话来,个个奔走相告。 此役,凤绾绾的大名再度响遍皇宫内苑,甚至,传进了天牢之中。 均正在闭眼假寐的月醉秋听到凤绾绾被凤倾城带进承乾宫的消息,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 凤倾城竟这么快对凤绾绾动手,如此,他要尽快出天牢,将凤绾绾带出皇宫才行。 待到入夜时分,月醉秋撮唇发出夜莺之声,不多久,一个侍卫进来收拾他用膳后丢下的碗筷。 烤两人对视一眼,月醉秋若有所指地看着碗底,侍卫对他点头,快速离去…… 凤绾绾被带进承乾宫后,见东西便摔,不停耍泼。 凤倾城不怒反笑,由着她胡闹,直到凤绾绾累了,罢了手,凤倾城才命人将承乾宫收拾干净。 他才靠近凤绾绾,凤绾绾就像避毒蛇退了老远,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之色,沉声道:“皇上还是离臣妹远点,你令臣妹恶心!” “是么?”凤倾城不退反进,逼近凤绾绾。 凤绾绾一退再退,直至背部抵在墙上,她被圈在凤倾城的势力范围,入眼便是凤倾城那张脸。 多看一眼,凤绾绾原本红润的小脸顿时失了血色,苍白如纸。 她捂住胸口,难受得欲呕吐,就好像当初她怀孕时那种难受的感觉。 想起她早夭的孩子,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下一刻,她再忍不住,吐出喉间的污秽物,尽数喷在离她很近的凤倾城的龙袍之上。 凤倾城脸色黑沉,双眸阴冷,不敢置信地瞅着自己龙袍上的污秽物。 这个女人对着他竟然吐了? 凤绾绾揪着凤倾城的龙袍衣袍吐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了胸口的郁结,她轻拭唇角,避开凤倾城阴鸷的双眼,满脸无奈:“看到了吗,皇上。臣妹对着你的脸就想吐,没办法,臣妹的身体远比自己的心来得诚实。” “你说过,爱我。”凤倾城用力掐着凤绾绾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 她的美目在对上他脸的瞬间,再度变得惨白,下一刻,刚刚停止呕吐的她再度趴在他身上干呕。 她吐得苦胆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平缓了身体的不适感,她避开凤倾城的脸,不想再遭罪。 头倚在墙壁,她轻喃:“爱你,是逼不得已。当我的爱在的时候,你推开了,嫌恶了,我也就收回了自己的爱。皇上,这个世界没有谁会爱谁到天荒地老,爱情这东西,我见得多了,早就看破了。我可能会爱世间任何男人,甚至对方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也不可能再对你有任何感情。我现在看不得你的这张脸,一看到就反胃,就要呕吐。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又说了实话。” 凤倾城呆怔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凤绾绾。 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凤绾绾会如她当年所说那般,爱他一生一世,直到天荒地老,她不只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他听得多了,最后只把它当成是凤绾绾的一句口头禅来听。 如今她却说,没有谁会爱谁到天荒地老,包括,凤绾绾不会爱凤倾城到老,她的一生一世里,将不再有关于凤倾城的规划。 他转身,出了承乾宫,站在冬日暧阳之下,依然浑身冰冷。 好半晌,他薄唇微掀:“红衣,她恨朕……” “皇上错了,公主不爱皇上,也不恨皇上。”红衣纠正凤倾城的语病。 “她说过要爱朕一生一世,到天荒地老,怎能言而无信?”凤倾城只觉呼吸时有些疼痛,就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丝丝绵绵地在拉扯。 “皇上不稀罕公主的一生一世,公主便利索地收回了所有对皇上的感情。公主她,她……”红衣的话终是打住。 事已至此,难道她要告诉凤倾城,在他终于做了皇帝,娶到月漱玉,在他人生的两个终级目标都达成,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凤绾绾却痛失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几乎包括是她的命。 凤绾绾以最激烈的方式,倾尽自己的所有,只为收回对凤倾城仅剩的一点情感。 凤倾城绷紧脸庞,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承乾宫。 红衣想跟上,被凤倾城制止:“你留在承乾宫,守着她,不准离开她半步。” “是,皇上!”红衣脆声应道,目送凤倾城一步步走远。 是不是只有到了失去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其实以她这个旁观者而言,早已看到了今日的结果。 凤倾城摒退了所有侍卫和宫人,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之上,从未有过的孤寂涌上心头。 他一直以为,凤绾绾说话会算数,无论他如何肆意挥霍她对他的感情,不论他做什么,怎么待她,她都静静地待在原地,在他想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那里。 如今,她却不能看他的脸,看了便呕吐不止,在她心里,他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蛇蝎对象。 为何知道这个事实,他竟不知所措? 凤倾城从天亮走到天黑,进入一座凉亭,看着黑沉的夜色发呆。 半晌,他才对跟在他身后老半天的上官婉儿道:“德妃,你是来看朕的笑话么?” “臣妾不敢。关于绾绾的事臣妾听说了,你可知她之所以能将对你的爱意斩得一点不剩所因为何?”上官婉儿直奔主题。 时机已成熟,她很快能达成所愿,这都是凤绾绾的功劳。 所以,她将宝押在凤绾绾身上,是正确的决定。凤绾绾任何时候都不会让她失望! 凤倾城收回定格在天际的视线,回头看向上官婉儿:“你要祈祷你说的秘密有价值,否则朕不会放过你们母子!” “皇上尽管放心,臣妾不敢唬弄皇上!”上官婉儿淡笑,回道。 “朕已将密旨拟好,你拿好。”凤倾城从怀中掏出密旨,交到上官婉儿手中。 此次轮到上官婉儿错愕,她不曾料到凤倾城早已掏好圣旨,而且随身携带。 “朕不喜欢她有秘密藏着掖着,更何况你说是天大的秘密。说吧,朕洗耳恭听。”凤倾城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捂着大肚子坐下,酝酿自己的情绪。 好半晌,她轻声道:“倾城哥哥,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最想娶的女人是月漱玉。你对月漱玉一见倾心的这个事实,是我不小心知道的。有一回我去东宫等你,不小心看到你没藏好的画轴,那是月漱玉的画像。所以我说,改变我命运的人,是绾绾。如果不是她,你不会向太上皇请旨,娶为我太子妃。那时我已隐隐知道,是绾绾令你将太子妃之位送给了我。只不过我很乐观,不愿胡思乱想,把事情复杂化……” 话音一顿,上官婉儿看向身畔的男子。 爱他的女人何其多?她以为爱了他十年,已是很久远的岁月,会是很深很浓的感情,可是相较于月漱玉和凤绾绾来说,她的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我的倾城哥哥自以为很聪明,却跳下自己设的陷阱。你总是在挖陷阱让绾绾跳,却不知自己在挖那口井的时候自己踩下左脚,跟着又踩下了右脚,最后,还把自己和绾绾埋在了一起。你惨了,心中装着两个女人。你欠月漱玉十二年的情深,她为你苦等多年,只等你登上皇位迎娶她。在她最美最年轻的时刻,你错过了迎娶她的最佳时机。因为你对她承诺,要在自己登基后,给她皇后之位作为聘礼。最后呢,你却因为绾绾,只给了月漱玉贵妃之位,你亏欠了她。最糟糕的事不在月漱玉,而是绾绾。你欠绾绾的,恐怕这辈子没办法还清了,或许,你连偿还的机会都不再有——” “上官婉儿,说重点!”凤倾城青筋暴凸,有杀人的冲动,那是被上官婉儿戳中心事的尴尬。 “你和月漱玉大婚的那晚,绾绾送了另一件礼物给你——”上官婉看向凤倾城冰冷的双眼:“倾城哥哥,你想到那件礼物是什么了么?” “皇兄,你吃了我,用了我,在我腹中中下恶果,打算不负责吗……”凤绾绾那晚说过的话毫无预警地在凤倾城脑海中重放。 他如遭电噬,用力掐住上官婉儿的颈子,狠声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怀上龙嗣!你说谎!!” 算不过天意:绾绾,对不起…… “是你,一掌将怀有身孕的她推下那么高的地方,你们的骨肉被你一掌打成一摊血水。若我不说出这个秘密,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亲手扼杀了你们的孩子。在你和你的梦中情人洞房花烛之时,绾绾血崩,徘徊于生死边缘,若不是有红衣,绾绾早随她腹中胎儿一起去了。倾城哥哥,你说,换作你是绾绾,还会爱你这个无心绝情的男子么?”上官婉儿轻喃。 她逼近凤倾城,看着他的眉头越蹙越紧,看着他眸中闪过的各种复杂情绪,最后凝聚成血腥的靡红…… 她渴望看到凤倾城痛苦的样子,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不,不是这样……”凤倾城痛苦地低喃,扣着上官婉儿的手力道不断加大。 均他脸色苍白如雪,眼前闪过凤绾绾那一晚掉落高台时的清冷眼神。 “倾城哥哥,世事不可能太圆满。你得到你梦寐以求的皇位,得到你倾心多年的女子,错过一个凤绾绾并不可惜,是不是?”上官婉儿推开凤倾城放在她颈部的手:“绾绾以最残忍的方式将你从她心中剔除,成全了你和月漱玉。皇上,如她所说,你该惜福的。” 凤倾城狼狈地一退再退,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烤“在她奄奄一息之际,她吩咐清音和彩音,要做到不留痕迹。她不想让你知道你杀了自己的骨肉,你可明白在你那一掌施出的时候,不只杀死了一个小生命,还杀死了她的心。皇上,臣妾告知你的这个大秘密,你还满意么?”上官婉儿轻启樱唇,看着仿若石化的凤倾城。 或许,她也该放下了吧? 凤绾绾在凤倾城手上遭了那么多罪,尚且能放下凤倾城。相较于凤绾绾,她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 最起码,在他把她推给其他男人的那一晚,她没有意识,最起码,她有一个名份。 上官婉儿款款走远,走进黑浓的夜色。 她回眸,看向怔在原地的凤倾城,突然间双眸刺痛难忍。 要从心尖儿上拔走一个挚爱的男人,何其残忍? 她施施然走远,后宫这条路,永远只有她一人踽踽独行。 有时她是羡慕凤绾绾的。即便是伤害,这也证明,有人在乎。 凤倾城对她却连伤害都吝于给予,这才是上官婉儿身为女人最悲哀的地方,从未有人在意过上官婉儿这个女人,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切,一切。 上官婉儿离去后半晌,凤倾城僵直的身子晃了晃,他扶着木柱坐下,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疼得他快要无法呼吸,为何会这般? 是否如上官婉儿所说,他自己挖的陷阱,不只埋了凤绾绾,同时也把自己埋下去了么? 他微微喘息,喉间的腥甜硬生生被他压制,鼻间的血液却一点一点滴地滴落在他的手背,灼烫了他的手背。 他双眸微阖。 过去的一切,有如走马观灯在他眼前重放,关于凤绾绾的一嗔一怒,一颦一笑,突然变得如此鲜活,有如发生在昨天。 他一直以为,是他在掌控游戏的进程。 他可以要她生,要她死,或要她生不如死,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局,他输得一败涂地。 凤绾绾从来不是懦弱的女人,她喜欢的时候,敢大声告诉全世界她喜欢,她不喜欢的时候,不愿意折衷了自己的感情,来逢迎任何人。 他与月漱玉大婚的那一天,他想到以凤绾绾的性子一定会参加。他早有打算,只等她出来,便羞辱她一番,再借由那个大场合安抚众臣的情绪,告诉世人,凤绾绾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凤绾绾总能轻易猜中他每一步棋的险恶用心,于是她利用了他的狂妄自大,激怒他,借他之手,杀了他们未成形的孩子,更以此断绝对他所有的情分。 他以为自己主导掌控的游戏,在最后时刻却被凤绾绾反控为主,她甚至不屑于让他知道事实的真像。她要的,不过就是将他凤倾城自她生命中存在过的痕迹尽数抹去,点滴不剩。 这就是凤绾绾的高明之处。每每他以为自己占据上风之时,她却在悄无声息间将颓势扭转,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自己的心,终算不过天意。 “皇上,夜已深,您今日还未用膳。”红衣找到凤倾城时,他站在凉亭旁,像是已被风干的石柱,与夜色融为一体。 久久未等到凤倾城的回应,就在凤绾绾以为凤倾城不愿作答时,他终于开了尊口:“她还在不在承乾宫?” “奴婢派人时刻守着公主,公主插翼难逃。”红衣脆声应道。 “红衣,你何时知道她怀有身孕?”凤倾城回眸,看向红衣。 红衣眸光一闪,一时语塞,凤倾城怎会知道这个秘密,难道是上官婉儿? “本以为对朕忠心耿耿的红衣,原来也会知情不报。若早告诉朕,或许能保住——” “如果皇上早知公主怀有身孕,是否会取消纳妃大典?若早知公主怀有身孕,皇上是否会善待公主,给她一个名份,让她能安心生下龙嗣?!”红衣忘了规矩,打断了凤倾城的话。 凤倾城怔住。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一切的问题,凤绾绾以自己的方式作了了断。 “公主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她不会给人添乱,也从不给皇上添乱。公主早知会令皇上为难,她替皇上作了抉择,如此不是很好么?在皇上的心里,始终介怀公主乃贾妃的宝贝女儿,在皇上心里,始终都有月贵妃。皇上给不了公主想要的,将公主伤得体无完肤,公主没太多的奢念,要的不过就是离开皇宫,回复自由身。皇上,世事难两全,”红衣单膝跪地,“奴婢恳请皇上,成全公主,放公主离宫!就当是,皇上为逝去的小皇子行善积德。” “朕没想过要放她离开,今生今世都不许!朕再问你一次,你知道她有孕是在什么时候?”凤倾城上前搀扶起红衣:“朕真的很想知道,你何时知道她怀有身孕。” “在皇上一掌将公主打下高台时,奴婢看到清音拿衣裳盖住公主身子时便心生疑窦,长多了一个心眼。奴婢救不了小皇子,皇上,对,对不起……”忆起当日凤绾绾被血色浸染的情景,红衣突然泪如雨下,哽声道。 “她当时的情况是不是很危险?”凤倾城哑声问道,似也被红衣的失控感染了情绪,眼睛发涩。 红衣用力点头,擦干眼泪才道:“公主流了好多好多血,血崩之苦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公主生命力顽强,运气够好才逃过一劫。” “为什么不告诉朕?”凤倾城双瞳幽黯如子夜,哑声追问。 “告诉皇上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奴婢把公主当成了半个主子,她说要做到不留痕迹,也就是不想给皇上造成任何困扰。由始至终,那只是公主一个人的事,她让孩子来到世上,又让孩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这都是公主的事,与皇上无关。奴婢想,这就是公主的心情。奴婢知道,皇上为了给贵妃娘娘一个完美的婚礼,彼此等了多年。说到底,公主会走进皇上的心里,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红衣退至一旁,轻声道:“奴婢人微言轻,只想恳请皇上大发慈悲,莫再让公主伤心……” 红衣话音未落,凤倾城已施展轻功离去,转瞬无踪。 她回到承乾宫时,凤倾城已去至凤绾绾居住的寝殿,隔着珠帘,依稀得见凤倾城坐在床榻前,静静打量凤绾绾的睡颜。 凤倾城看着凤绾绾的小脸半晌,视线转向她平坦的腹部。 那里,曾孕育了他们的孩子。结果,却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小生命,胎死腹中。 若孩子能生出来,是像他,还是像她? 在他看她看得入神之际,她悄然背转了身子,留给他僵硬疏离的背影。 凤倾城轻抚她柔软如絮的青丝,爱不释手它滑腻的触感。他坐在床榻边,良久,轻声叹息:“绾绾,对不起……” 他直起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没有回头,不敢,回眸。 凤倾城离开后,他沉重的脚步声依然在室内回响不绝。 凤绾绾睁开眼,看着帐顶,红唇微启:“没关系……” 她可以把他当成陌生人来对待,对他无喜无怖,无嗔无怒,能泰然视之。无论他因何对她说“对不起”三字,她都欣然收下他的这声抱歉。 指婚 次日,凤倾城下令释放月醉秋,凤绾绾回复自由身,回到凤翔宫暂住。锁梦轩的修葺工程没有缓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自这一日开始,皇宫内苑一切回复了正常秩序,仿佛月醉秋的突然入狱,锁梦轩的突然失火,以及凤绾绾重回承乾宫只是一场闹剧。 一切回复正常,有心人士却又发现,又不大正常。 凤倾城每日有忙不完的政事,从清晨到晚上,甚至在深夜都有他忙碌的身影,他不再是忙着在众多美人之间周旋的风/流帝王,而是勤政爱民,成为众臣及百姓眼中的好皇帝。 均眨眼间,七日转瞬即逝,凤倾城因为忙于处理政事,没空召寝任何妃嫔。 一时间,流言再起,众人臆测这其中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隐衷。 好像是人锁梦轩走火那天开始,难道凤倾城的转变,是源于锁梦轩的主人——凤绾绾?! 烤--- 凤翔宫。 “公主,那人又来了——”彩音话音刚落,她所说的那人已经飘进了凤翔宫。 他一把将凤绾绾拉起,来了个热情的熊抱:“绾绾,我好想你。” “太子殿下说这话不怕遭雷劈!一个时辰前才来过了,说谎有你这么说的么?”彩音恨不能从月醉秋怀中抢回凤绾绾。 月醉秋什么都不好,他姓月,是月漱玉的皇兄,姓月的没一个好东西。他油腔滑调,说话没一句正经,说的甜言蜜语很假。 月醉秋最最不好的地方是喜欢对凤绾绾动手动脚,偏生凤绾绾生性懒惰,连反抗都不曾尝试,所以月醉秋才会三天两头地往凤翔宫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我可不曾说谎。绾绾,你可否看得到我的真心?”月醉秋带笑的眸子与凤绾绾平视,只差没作西施捧心状,以表自己真心。 凤绾绾不冷不淡地轻扯唇角:“你什么时候回月影国?我想,到时我不能送你一程,或许我可以给你送件临别赠礼。” 此赠礼,权当庆贺摆脱月醉秋这个聒噪的男人。 她懒懒地倚在月醉秋温暖的怀抱,这个喜欢油腔舌调的男人所言有几分真假她并不在意,最起码,她不讨厌他的气息。 就这样倚在他身上,让她昏昏欲睡,毕竟午休时间到了。 “打算不日便启程回国。绾绾,放心吧,我离开不会忘了带上你。”月醉秋隐含笑意的声音令凤绾绾的瞌睡虫跑远。 她疑惑地睁眼,看向月醉秋,美眸写满不解。 “我已向父皇请旨,若一切顺利,我将带你回国,娶你为妻,做我的太子妃。”月醉秋笑意厣厣,魔爪不着痕迹地摸上凤绾绾的纤腰。 此次凤绾绾轻巧地避开,她沉下俏脸:“你别再白费心机,我不可能嫁给你!再者,你父皇也不可能让你娶我这样的女人!” 她非清白之身,臭名传天下。而月醉秋身份特殊,月影国的皇帝怎可能由着月醉秋胡闹? “是有一些难度,不过只要有心,就能克服所有困难。如今只待倾城应允这门亲事,我有信心他会答应把你嫁给我!”月醉秋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凤倾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定不行,不如从他在意喜欢的东西着手,也许会有机会。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凤倾城得知他有娶凤绾绾的打算之后会有什么表情出现。 “绾绾,不如现在我们就前往承乾宫,见你皇兄!”月醉秋说风就是雨,兴致高昂。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凤绾绾抽回手,一贯的冷漠。 月醉秋神色黯然,有如烈日骄阳被乌云覆盖,他受伤的模样让人不忍,却不包括凤绾绾主仆三人。 他可怜兮兮地道:“绾绾,你真知道怎么打击我的自尊心。从小到大,我从未被一个女人这般对待——” “凡事都要尝试才有比较,恭喜太子殿下又多了一番人生体验。”彩音在一旁听了幸灾乐祸,没大没小地打断月醉秋的话,被他狠瞪一眼。 “绾绾,我们一同前往。”此次月醉秋直接使用蛮力,连拖带拽地把凤绾绾拉出凤翔宫。 凤绾绾一掌狠狠击向月醉秋的腹部,以为他会躲避,孰知他接了个正着,闷声承受她的一掌。她又一掌击向月醉秋,再打一个正着…… 她终是罢了手,忆起一些往事。 记得那时的凤孤影和凤无月就曾在她手上遭同样的罪,只不过物是人非,她的另两个皇兄都不在这座皇宫了,她却还在此地苦苦挣扎。 凤倾城的突然转变她有所耳闻,不知他究竟因何改变,这些事她并不关心。 “你若是在想其他男人,别让我知道。”月醉秋扶正她的脸,端正颜色道。 “我要想的男人太多,他们都是我生命中很精彩的一部分。”凤绾绾走出月醉秋的怀抱,淡笑:“太子若真为我好,就不该在大众场合与我纠缠不清。” 闻言,月醉秋眸光一闪,怔在原地。 凤绾绾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往承乾宫而去。方才她还说不去,为何现在改变了主意?他以为女人都一样,很好理解,只要哄一哄,说些好话,就能让她们对他唯命是从。 可惜,凤绾绾从来就不是这样的女人。 无论他如何缠她,或是对她动手动脚,她都不在状况之中,她总能轻易打击他的自信。 月醉秋追上前面的凤绾绾,与她并肩前行,不再对她动手动脚,轻声道:“绾绾,是我考虑不周全,并非有意……” 在凤绾绾清澈瞳眸的注视下,月醉秋无奈地道:“你别用你的这种眼神看我,让我自惭形秽。” 凤绾绾果然别开视线,他又感不自在:“算了,你还是看我吧。你这个女人,只有娶回家才让我安心。” 前面承乾宫在望,他不容置疑地牵起她的手,往承乾宫而去。 “我要见皇上!”月醉秋对守宫门侍卫道。 “皇上吩咐了,只要是公主来到,无需通禀,可自行入殿!”侍卫恭敬地回道。 月醉秋瞟一眼凤绾绾,眸中带着责备,似真似假地道:“绾绾,你何时又跟你皇兄纠缠不清了?你这样,让我很没安全感。” 凤绾绾淡扫一眼月醉秋,拾阶而上,进入承乾宫。 月醉秋低咒一声,忙追上她,牵着她的小手进入承乾宫。 在红衣的带领下,他们在书房见到凤倾城,在书桌旁,还有月漱玉。 “皇兄,你怎么来了?”月漱玉见到月醉秋,满眼惊喜地迎上前。 那一瞬,月醉秋放下凤绾绾的手,他看向月漱玉,神情漠然。 他的这一情绪转变,凤绾绾看在眼中。 “已经身为人妻,就该收敛女儿家的娇气!”月漱玉才碰到月醉秋的衣袖,便被他大力甩开。月漱玉不料月醉秋的反应这么大,她有些尴尬,怯怯然站回凤倾城身旁,垂眸而立。 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凤倾城却感觉不到众人间的汹潮暗涌,他眼中只有凤绾绾,直直地走至静默的她跟前,哑声道:“绾绾……” “参见皇上。”凤绾绾错开一步,垂下眼睑,不愿看他的脸。 月醉秋将凤绾绾带离一旁,道出此行的目的:“皇上,此次我前来是请旨赐婚!我要娶绾绾为妻,亲自迎娶她回国!” 凤倾城的视线仍胶着在凤绾绾的脸上,不在状态,像是听不到月醉秋的话。 “凤倾城,我说我要娶绾绾!!”月醉秋加大音量。 他索性将凤绾绾拉到自己身后,阻挡凤倾城如狼似虎的眼神。 自凤绾绾进入书房的一瞬,凤倾城的视线就不曾从她脸上移开,月醉秋看在眼中,月漱玉也看在眼中。 即便月漱玉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还是将凤倾城看凤绾绾的专注眸光收入眼底,她却要强颜欢笑。 “绾绾是我朝公主,若嫁你,委屈她了!”凤倾城终于收回视线,淡声回道。 “你?!!”月醉秋气结,朝凤倾城低吼:“我堂堂一国太子,国之储君,将来的帝王,娶她委屈她?!” 他激烈的反应引来月漱玉和凤绾绾的注视。 凤倾城不着痕迹地移动脚步,视线又定格在凤绾绾红润的小脸,她美丽而倔强的菱唇,她挺直而微微上翘的俏鼻。 他笑意加深,心不在焉地回道:“作为皇帝并不是无所不能。你以为身为帝王有多了不起?若你能此时此刻给我保证,说你只娶她一人,我倒可以考虑为你们指婚!” 喜欢你,更喜欢陪她痛苦 月醉秋顿时语塞。 皇帝注定有三宫六院,别说他现在只是太子,已经有了一堆女人。 只娶凤绾绾一人,他如何做得到?凤倾城摆明故意刁难。 “绾绾要的,你给不起。你们两兄妹虽同处凤祈皇室,却难得一聚,不如好好聊聊。绾绾,你留下。”凤倾城来回扫视月醉秋和月漱玉,目标却直指凤绾绾。 均“皇上……”月漱玉泪雾上涌,凤倾城这不是给她和月醉秋难堪么? “凤倾城,你竟敢让皇妹遭受如此委屈?!”月醉秋怒不可遏,上前揪着凤倾城的衣领,一声咆哮。 他的失态,引来其余三人的瞪视。 烤凤倾城眸中闪过精光,薄唇微掀:“我以为,你更在意绾绾被我留下。醉秋,你和漱玉的感情想是很要好了,如此迫不及待地替她出面。” 月醉秋眸色微沉,他放开凤倾城,脸色回复平静,冷声道:“漱玉是父皇的掌上明珠,若你敢待薄他,我不会放过你。绾绾,我娶定了,我喜欢她,要娶她为妻!或许,你该问她的意见,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这话,让所有人的视线再转向凤绾绾。 “我的意见从来不重要,你们商量好,决定了我的命运,支会我一声就可以了。我今日前来,是想请旨出宫一趟,添置一些物什。”凤绾绾轻声回道,他们的争执,好像与她无关。 她垂眸扫向凤倾城的足履,看着他的棕色鞋履发呆。 她没抱太大期望,想要凤倾城放她出宫,难如登天吧? “既然想出宫,便出宫。”凤倾城轻快的声音来自她头顶。 凤绾绾抬眸,疑惑地看向凤倾城。看清楚他的脸,她的脸色再变得苍白。 只要一看到这张脸,她就会想起那个未成形已逝去的孩子,强烈的呕吐感再涌上喉间。 她忍了忍,终于还是跑出书房,待到无人的角落一阵干呕。 凤倾城疾步追上凤绾绾,待看到她痛苦干呕的神情,他顿下脚步,远远看着她的身影,不再靠近。 对于凤绾绾而言,凤倾城已成她的心病,他是她痛苦的根源。 “绾绾,你怎么了?”月醉秋上前扶起凤绾绾,只见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丝。 虚软无力的她躲在了他的怀中,“我想回去了。” “好,我们回去。”月醉秋搀扶着凤绾绾往宫门方向而去。 凤倾城沉着脸,跟在他们身后,目睹月醉秋与凤绾绾相依相偎地走远,他却连靠近的理由都没有。 无法靠近,亦不能靠近。 凤绾绾不能看他的脸,只要是看到他的脸,她便反胃呕吐。 这个认知,让他愁肠百结。 凤绾绾的背影消失在冬日暧阳下,渐行渐远,模糊成一点…… “皇上,快把臣妾炖的汤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月漱玉强颜欢笑,语调轻扬。 没关系的,这个男人只是被一时迷惑,他很快会回复正常,对她恩宠有加,只要她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 凤倾城又呆站在宫门之前许久,好半晌,他终于回神,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书房。 他拿起汤匙,喝了一小口,顿下动作,看着炖汤恍神,良久,他才道:“有一段时间,她每天给朕炖汤。朕总能找到她的错处,其实朕没告诉她实话,她炖的汤味道虽然一般,朕却喜欢喝……” 月漱玉隐忍的眼泪一点一滴地滑落,落在书桌的宣纸,化开了墨迹,晕染开来。 “漱玉,第一次有女人让朕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凤倾城轻浅的声音传进月漱玉耳中,她迅速拭去眼泪,强笑:“皇上没必要在臣妾跟前说另一个人的好,臣妾没兴趣听。” “漱玉,朕在想,一切太迟了。”凤倾城推开炖盅,若有所思地道:“你炖的汤味道刚刚好,和御厨的手艺不相上下,可朕还是喜欢她炖的汤,你可知道为什么?” “凤倾城,你好残忍!!”月漱玉紧咬银牙,退开一步,怒视凤倾城。 “朕最喜欢的事就是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却不知,朕也在陪她。婉儿说得对,朕喜欢挖陷阱让她跳,结果她跳了下去,朕也不小心失足,万劫不复。你什么都好,性子温婉,容颜出众,朕也喜欢,可是,朕更喜欢陪她一起痛苦的滋味……”凤倾城像是看不到月漱玉泪眼婆娑的凄苦,喋喋不休地说了许多,许多。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眼泪流到最后,已然干涸,月漱玉回复平静,一板一眼地道:“皇上喜欢她,那就收她为妃,臣妾就去为皇上张罗此事。” 她转身欲离开。 也许,爱一个人,必须爱他所爱,只要他开心就好。 她受一点委屈,没关系的。更何况,他原本就有后宫三千,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个事实。 “漱玉,她要的,朕给不起。”凤倾城温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听得她心惊胆战。 月漱玉僵直了身子。 她很快稳住纷乱的情绪,回头若无其事地道:“她的事暂缓吧,待皇上哪一天想正式收她为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皇上先忙政事,臣妾告退!” 她稳住身形,留给凤倾城端庄优雅的背影,直到出了承乾宫,她手上的炖盅才颓然滑出手掌,滚落在地。 她早已见识过凤倾城的无情。 她只是不解,难道在凤倾城的心里,月漱玉敌不过凤绾绾么? “娘娘怎么了?”风儿雨儿见月漱玉摇摇欲坠,忙上前搀扶,惊声问道。 “他,他居然对凤绾绾动了情,这让我情何以堪?”月漱玉哽声道,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又是凤绾绾。娘娘,奴婢出手,杀了她!看她还怎么娘娘的男人!”雨儿目露狠色。 她一早看凤绾绾不顺眼,那个女人不除,始终是祸害。 月漱玉扫向雨儿,一字一顿地道:“本宫不准你动她!你动了她,等于直接把本宫推入冷宫!” “是,娘娘。”雨儿垂眸回道,是她逾矩了。 这里是凤祈皇室,不是月影国,这里的国君凤倾城行事诡谲,她不能莽撞,让自己的主子置身险境。 “既然皇上喜欢,本宫会好好与凤绾绾相处。怕只怕,就算皇上喜欢,人家也未必会领他的情。”月漱玉回头看一眼承乾宫,淡声道:“回宫。” “是,娘娘!”风儿雨儿异口同声地道,跟在月漱玉身后回到景月宫。 这厢月漱玉才离开承乾宫,凤倾城便找来红衣,询问关于凤绾绾呕吐的原因。 “公主这是心理疾病。看公主呕吐的情形,与妊娠反应一般无二。孩子是公主心里的痛,她无法割舍,却又不得不割舍,迫于无奈,她以那种方式取走了孩子的性命。公主是在责怪自己的狠心,同时,又是皇上导致了她狠心的原由,是以看到皇上的脸,就让她想起当初的妊娠反应,便形成了这样的疾病。平日里公主没病没痛,表面上看来已经从失子的疼痛中走出,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人知道公主在想什么,她是不是还在想着小皇子。”红衣目睹了凤绾绾两次呕吐的情形,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有没有办法治好她的心病?”凤倾城沉吟片刻,才问道。 他已想到,是他导致了凤绾绾的这种病症。 最好的方法,是他再不出现在凤绾绾跟前,如此她不会犯病。只是,他不可能不见凤绾绾,是以必须医好她的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除非小皇子还在,公主的病便能不药而医。再就是时间治疗公主的伤痛,让公主忘了小皇子的事。最后一个办法,对公主下猛药,告诉她小皇子已不在的这个事实。奴婢需知公主的病情的严重程度,方知用哪种方法治疗最好。” “她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白天看不出究竟,你晚上前往凤翔宫,注意她晚上是否有异常!”凤倾城对红衣挥手,示意她退下。 红衣退下后,凤倾城看着手上的奏折,闪过眼前的却是凤绾绾呕吐的痛苦神情。 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又能挽回什么?! 另一厢,凤绾绾回到凤翔宫睡一觉后,回复正常。 她睁眼的一瞬,便见月醉秋趴在她的床头安睡。 她才动弹身子,便惊醒了月醉秋。 “绾绾,你好些了没?”月醉秋探向她冰冷的小脸,眸中写满忧色。 忘不了的痛:皇兄,封我为后吧 凤绾绾回月醉秋一笑:“好多了,不是什么大事。” 月醉秋看着她的如花笑厣,一时竟痴了。 他拉她入怀,哑声道:“这是你第一次对我露出这种不设妨的笑容,绾绾,以后别再对其他男子这般笑,好不好?” 凤绾绾安静地倚在月醉秋怀中,默不作声。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清爽,让她安心。 均将来的事,没人会知道。 下一刻她会在哪里,而月醉秋,又会在哪里。她和他,又有没有以后。 “太子回去吧。”半晌后,凤绾绾走出月醉秋的怀抱,对他盈盈浅笑。 烤月醉秋呼吸一窒,深眸一黯,轻捏她粉嫩的双颊:“你这个妖女,几乎要把我的魂给勾走。” 凤绾绾只是静静地笑,似乎他说什么,都进不了她的心,入不了她清澈澄净的美眸。 月醉秋哑然。 这就是凤绾绾,就算是静静地待着,存在感也那么强烈,她不是其他任何女人。 他起了身,浅笑:“我回去了。” 凤绾绾微微颔首,看着他折身离开。 月醉秋捞起彩色珠璃,出了门帘,又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绾绾,若我们都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嫁我么?我,很想知道答案。” “不会。”凤绾绾不曾有片刻犹豫,轻声回道。 “为什么?”月醉秋回眸看向慵懒地斜倚在床榻的女子,并不恼怒:“因为你的心里,始终只有倾城?” “我的一生,要交给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必须喜欢我的男子。而你,喜欢的人并不是我,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你,这个理由够不够?”凤绾绾淡声回道,看向隔着珠璃前的优雅男子,并不吝于给笑容予他。 月醉秋眸色复杂地看着室内的女子,“我很喜欢你。” “你对我确实感兴趣,或许有喜欢,但你喜欢的女人,有很多很多。或许有权势的男人都有收藏女人的习惯,两个不嫌多,三个更好,四个也无妨,五个六个七八个……”凤绾绾轻笑:“我没兴趣做任何男人的附属品。这个世间,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追求的美好。我这人,爱情的土壤贫脊,也因为爱情错过了许多美好事物,但愿,现在我还来得及看到其它的美好。” 人的一生,既长又短,她不想纠结过去的一切不放。 现在的她虽然不健全,但不代表,她一辈子好不了,她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绾绾,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你了。因为,这个世界再不会有第二个如此特别的凤绾绾。我会努力,让自己心里只喜欢你一人,再看不到其他女人。”月醉秋静站了好一会儿,才道。 他转身离去,步履从未有过的轻松。 到了晚上,凤绾绾洗浴之后,早早睡下。 清音彩音在凤绾绾睡着后各自回房安睡,这是凤绾绾特意交待的事,说是不需要她们服侍在旁。 清音彩音睡下不多久,凤绾绾便起了身。 到了晚上,她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双眼,就是无尽的血腥在她跟前漫延。 她需要光明,最怕黑暗与阴冷。 有时看看书打发时间,有时看着光亮的地方,什么也不想,一坐就是一晚上。 她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呕吐感毫无预警地涌上喉间。 好像只要有这样的妊娠反应,就说明她的宝宝还在她腹中,并没有被她舍弃。 她自小是孤儿,最恨的是自己的父母亲把她扔在孤儿院。 她曾想,如果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生下来,好好养大,给孩子全部的母爱。 结果,她什么也做不到,更甚至亲手把孩子杀了,她比丢弃她的父母更残忍—— 凤绾绾尽量压低干呕的声音,她痛苦地趴在床头,直到有人悄无声息地到了她跟前。 她看着他的长腿半晌,惊惶地抬头看向他晦涩的脸。 刚刚才平复的呕吐感再度涌上,此次不再是干呕,她吐出大片污秽物,吐了他一身。 凤倾城蹲在床前,扶着她的脸,沉声道:“绾绾,你看着我。你腹中没有宝宝,他被我一掌杀死了……” “不是,他还在,我还有妊娠反应,凤倾城,你给我滚!!”凤绾绾惊惶地避开凤倾城的脸,缩至床榻一角,浑身颤抖。 宝宝还在的,否则她不会每晚都有妊娠反应,一时间,她的情绪失控,神智狂乱,竟分不清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 “绾绾,他死了,是被我杀死了。你要恨,恨我,别再折磨自己……”凤倾城伸手才触到凤绾绾的脸,便被她大力推开。 她红了眼,扑倒凤倾城,一掌接一掌狠狠甩在他的脸:“我讨厌你,讨厌你的这张脸,凤倾城,你让我憎恶,我巴不得你死,将你千刀万剐!!” 她人已陷入狂乱,一掌接一掌打在那张脸,直到看不出脸部轮廓,她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不知打了多长时间,她的脸上沾满了血腥,她才从狂乱中惊醒。 凤倾城一脸血色,到处是血,凤绾绾呆怔地看着,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她揪紧胸口,仰天长啸:“不——” 她颓然地倒在床榻,瞪大空洞的美眸看着帐顶。 她的孩子,没了,是被她和凤倾城联手杀死。是她设计了一切,为了能停止对凤倾城的所有感情,她不惜拿自己的孩子开刀。她身为母亲,怎会如此残忍? 她不恨凤倾城,唯一恨的人,是自己。 “绾绾,你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再生,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的……”凤倾城脸上的血滴落在凤绾绾没有半点血色的颊畔。 她苍白的双唇嚅动,空洞的双眼对上他红肿不堪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道:“皇兄,封我为后吧,让我爬到最高位置,让我的孩子死得有价值。” “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好起来。”凤倾城抱紧凤绾绾,头埋上她的颈项间。 他黏稠的血液滑进她的发肤,或许,还有另一种液体交融在血色,凝结成不能结果的花。 红衣又哭又笑,悄然走离。 她拉着目瞪口呆的彩音和清音一起,留一室的清静给室内的男女。 “公主是不是疯了?竟然主动要求做皇上的皇后?”好半晌,彩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大声道。 她想不通凤绾绾为什么这么做,红衣和清音却静默不语,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你们两个知道原因对不对?”彩音狐疑地来回扫视红衣和清音。 她们三个,只有自己最笨,清音平时话不多,是知道少说少错。红衣见惯了风浪,自然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她们两个明白,她却想不通? “彩音,人活得糊涂未尝不好。像你这种笨笨的女人,活得没那么辛苦。反观公主,太聪慧,反而半生情字煎熬。”红衣轻声叹息,走至一旁,躲在角落想心事。 夜凉如水,月缺如勾,就好比世事,大多时候是不圆满的。 “清音,她在说什么啊?我哪里糊涂了?不过就是没你们聪明。你告诉我,公主为什么要做皇后?!”彩音拉着清音的衣袖,眸中写满恳求。 “公主痛苦,忘不了丧子之痛……”清音说了四个字,再没有下文,叹息着走向另一边,蹲在角落发呆。 “所以呢?因为痛苦,就要嫁给皇上?!这说不通啊,对于仇人不是应该离得远远的么?”彩音追上去问道。 清音径自想心事,没有搭理她。 彩音整晚未眠,就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次日,凤倾城没有上朝,承乾宫不见他的踪影。 第三天,凤倾城还是没有上朝,朝野上下开始议论纷纷。 到了第四天,凤倾城却从凤翔宫出来。 一时间,流言再起,都在揣测凤绾绾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凤倾城现身于大殿,主持朝政。只见他颊畔红肿,双眼红肿,心情却很好,静听众大臣启奏国事。 待众臣启奏完国事,凤倾城这才说到他今日上朝的主旨:“今日朕有一要事宣布。众爱卿曾上表中宫久虚,朕应立后……” 凤倾城此言一出,引来众臣的喧哗。 “这本是朕的家务事,是以朕已拟好圣旨,小扣子,宣旨!”凤倾城接下来的话,更令众臣心惊胆战。 --- 美人心计:精彩绝伦的苦肉计 皇帝两日未上朝,今日从凤翔宫出来,而且急于宣旨,莫不是…… “皇上,使不得!!”众臣齐声道。 他们跪倒在地,欲阻止凤倾城任意妄为。 凤倾城冷眼扫视匍匐在地的众臣,从龙椅上站起来。 均皇位,高高在上,能俯瞰众生。一度,他迷恋这种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霸气感觉。 如今,却有些迷惘。 如他所言,站得高,得到了一切,只手遮天的背后,原来也有他把握不住的,那些比权势更为宝贵的东西。 烤“朕之所以对众爱卿事先说出朕的想法,是因为,朕知道你们都是凤祈皇室的好臣子,一切的出发点自是为朕好。可是,朕也有自己喜欢的事物,喜欢的人。众爱卿猜得没错,朕要纳凤绾绾为后,让她堂堂正正站在朕的身旁!!”凤倾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他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丞相上官翼、新任吏部尚书白奇、刑部尚书赵忠、兵部尚书刘英、礼部尚书彭湃、户部尚书吴不群及工部尚书潘越齐齐出列,爬到龙座的阶下位置,齐声道:“皇上,使不得!” 上官翼朝凤倾城连连磕头,一边道:“公主与皇上齐姓凤,更是皇上的皇妹。莫说公主与皇上传出流言已是世人不容,皇上若一意孤行,欲封公主为后,将引来天怒人怨!还请皇上三思,为了凤祈王朝,为了天下百姓,收回旨令!” “请皇上收回旨令,否则我等将长跪不起!!”众臣紧随其后,大声道。 “朕意已决。小扣子,宣旨!”凤倾城无视众臣的请求,坚持己见。 小扣子有些犹豫。 这道圣旨若宣召天下,必定引起喧然大波,极有可能引起朝政的动荡不安。 “小扣子,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从?!”凤倾城厉眼扫向小扣子,大声喝道。 小扣子吓得跪倒在地,手一哆嗦,圣旨便滚到了朝堂众臣的足下。 “该死的奴才!!”凤倾城沉喝,飞身而下,欲拾起圣旨。 正值此时,有人从大殿口匆匆而来,却是月漱玉。她抢先一步,拾起落在地上的圣旨。 凤倾城冷眼看向月漱玉,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月漱玉朝凤倾城行礼。 “太和殿乃商议朝政的要地,内命妇未经传诏不得私自进殿。贵妃,你可知罪?!”凤倾城并没有赦免月漱玉的礼,沉声喝道。 “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臣妾今日前来是要阻止皇上做错事,不能册封凤绾绾为后,请皇上三思,收回圣旨!”月漱玉跪倒在凤倾城跟前,脆声道。 凤倾城狭长的凤眸闪过锐利的锋芒,森冷的笑意浮现唇角:“连你也要阻止朕!贵妃,你以为朕不敢动你么?!” “臣妾不过是一介女流,想的永远都是皇上的切身利益。皇上再喜欢凤绾绾,她也是凤祈王朝的凤翔公主,乃皇上的臣妹,这个事实不容更改。皇上若封公主为后,凤祈王朝将成天下笑柄,皇上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向天下百姓交待!历代先皇严于律己,从未闹过此等笑话——” “笑话?!!朕要封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后,在贵妃眼中居然只是笑话!”凤倾城打断月漱玉的长篇大论。 他大手一扬,施展内力,侍卫腰间的佩剑便已出鞘,被他拿握在手。 他剑尖循视一圈,利眼扫向众大臣,包括跪倒在地的月漱玉:“你们谁敢再阻拦朕,朕手中的剑不会认人。无论是谁,斩,立决!” 众臣心头大骇,月漱玉脸色微变。 她抬眸看向凤倾城,紧咬银牙道:“皇上,臣妾以死相谏,要立凤绾绾为后,皇上先杀了臣妾,从臣妾尸首上踏过!!” “你?!!”凤倾城怒不可遏,剑指月漱玉的眉心:“没想事到如今,竟是贵妃你第一个反对朕!” “臣妾不悔,因为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不想看皇上走错一步,万劫不复!”月漱玉自地上爬起来,徒手握上剑尖,血液迅速渗出,滴落在地面:“皇上大可以一剑刺死臣妾,臣妾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凤倾城眸色一黯,月漱玉是笃定他下不了手么?可他应允了凤绾绾,要给她一个后位,他怎能言而无信?! 大殿之上诡谲的沉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正在僵持不下的当会儿,有人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色宫裙步入大殿,脆声娇笑:“皇兄,你也太冷酷无情了,贵妃可是你心爱的女人呢。这么美的一个人儿,换作是我,心疼都来不及了。” 她所经之处,香风弥漫,浓烈而刺鼻。 她脸上更是化着浓妆,抹了一层厚粉,红唇鲜艳欲滴,她的雪色玉肌衬着她的火红宫裙,有如惹火妖姬。 众臣见了,齐齐摇头,妖孽当道,国之将亡。 “绾绾,你怎么来了?”凤倾城缓下神情,张开左臂。 凤绾绾便轻巧地倚进他怀中,旁若无人地圈紧他的腰,朝他眨着明媚的大眼,笑容妩媚:“我想你了。皇兄,你想不想我?” “当然想。”凤倾城很配合,投给她温暖的笑容。 凤绾绾小手抚向他还红肿的脸,轻轻碰触:“还疼不疼?对不起,那晚我下手太重了。” “一点都不疼。”凤倾城笑看凤绾绾,轻触她的鼻尖儿,公然在朝堂与她打情骂俏。 凤绾绾不着痕迹地握上凤倾城抓剑的右手,取下他手中的剑,似真似假地道:“贵妃受伤不轻,都是你造的孽。想起来,你等了她十二年,如今得到了贵妃,便舍得对她下重手。若你封我为后,得到了我,哪天我在睡梦中被你一剑刺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绾绾,我……” 凤倾城话未说完,凤绾绾已捂着他的薄唇,笑道:“没关系。若有一天我死在你手上,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立后一事不急,我还想过几天自由的日子。你若真有本事,无需动用武力就能让群臣同意你封我为后,那才是你的真本事。我一个女人家本不该来此,只是怕你做错事,我再成为众矢之的,才前来一趟,我送贵妃回去了,你忙你的正事吧。” 凤倾城默然不语。 凤绾绾搀扶木无表情的月漱玉离开太和殿,回眸看向凤倾城,他怔忡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离去。 待远离太和殿,走至无人之地,凤绾绾用力推开月漱玉。 没有准备的月漱玉被她一推,栽倒在地,手上的伤口更是流血不止,沾染了她的白色裙裾。 “公主,你?!!”月漱玉挣扎着坐起,碰到手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阻我前路者,死!!月漱玉,你也不例外。你以为你这出苦肉计很高招?我告诉你,皇兄冷心绝情,你对他用这招没用!皇后之位,我要定了!!”凤绾绾蹲在月漱玉跟前,狠狠掐着她的下腭,冷声道。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月漱玉回视凤绾绾,脸上写满疑惑。 “你如此聪慧,善于把握人的心理,怎会不知我说什么?你分明知道皇兄从我这里出来,派人监视凤翔宫的一切,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皇兄要立我为后的消息,及时赶到现场。你甚至不需要时间考虑,便想到一出精彩绝伦的苦肉计,逼皇兄不得不缓下封我为后一事。月漱玉,你很高,却瞒不过我的双眼。同样,你也瞒不过皇兄的双眼。”凤绾绾起身,笑看远方重重叠叠的宫殿。 “我如果能看穿你的计谋,那皇兄一定也能看穿你的小心思。你知道吗,我永远都是在跟在皇兄身后,猜夺他的想法,对于他,我很是了解。你说,他知道你如此善于心计,他还会那么喜欢你吗?今天,他对你心软了,是因为对你还念有旧情。有一天,他真的绝情了,他的手段绝对令你永生难忘!”凤绾绾回眸,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月漱玉。 月漱玉不再一脸无辜,坦然回视她:“如你所说,我确实用了心计,可那又如何?毕竟我阻止了他做错事。如果立你为后,凤祈王朝将掀起轩然大波,我不希望他为了你葬送了大好前程,还有他的宏图霸业!” “月漱玉,你醒醒吧,在我跟前你还装什么?你不过是怕我抢了你的男人,男人心里有权利有浴望,女人心里却装不下那么重的东西,要的不过是男人的喜欢和一心一意。”凤绾绾清透的眼神直视月漱玉。 能给你所有,不代表你能勾.引男人 月漱玉回视凤绾绾,不觉握紧双拳,紧抿苍白的双唇,默然不语。 “不怕对你说实话,你那个男人虽然不怎样,我却要定了。”凤绾绾浓妆艳抹的脸露出清冷绝美的笑,透着噬骨的寒意。 月漱玉瞪大美眸,突然恍然大悟。 她上前紧揪凤绾绾的衣襟,朝她怒吼:“凤绾绾,你恨他!我知道了,你想毁了他。我不会让你奸计得逞的,凤绾绾,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倾城!” 均“瞧你说的,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你太看得起我了。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在理,”凤绾绾唇畔的笑意不断放大,在月漱玉耳畔悄声道:“我不只要毁了他的人,还要毁了他的江山……” 凤绾绾话音未落,月漱玉一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凤绾绾被月漱玉一掌扇了个正着,狼狈地跌坐在地,垂下眼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烤她要的,就是月漱玉的失控。 月漱玉惨白了脸,呆怔地看着凤绾绾身后突然现身的男人,那是——凤倾城。 凤倾城什么时候来了? 她知道了。 凤绾绾一早就知道凤倾城在附近,所以故意激怒她,逼她出手,让凤倾城抓个正着。 凤倾城唇畔噙着一丝冷笑,缓缓走过来。 他每走一步,月漱玉便退一步,被他眸中的冷冽冻伤。 “皇上,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月漱玉话音刚落,便被凤倾城一掌掴在她的粉颊。 她的脸顿时红肿不堪,唇角滑下血丝,滴落在她受伤的手掌。 “没人能动绾绾,漱玉,你也不可以!”月倾城沉声说完,抱起跌坐在地上的凤绾绾,扬长而去。 凤绾绾从凤倾城怀中探头,看向月漱玉的方向,唇畔掀出讽刺的笑容,轻声道:“皇兄,你真下得了手啊,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差点被你一掌毁了容颜。”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不过是按你的想法在走,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凤倾城垂眸,深深看一眼她浓妆艳抹的小脸,不断凑近她,与她的额头抵触在一起,灼热的呼吸与她的交汇在一起,乱了彼此的心跳频率。 他轻轻柔柔地道:“绾绾,原来的你更美,现在你的妆太浓了,看不到你本来的模样。” “我倒不是这么认为。我们都是很好的戏子,演什么样的角色,在模样上,一定要入木三分,如此演戏时才更投入。入戏深了,自然演什么便像什么了。”凤绾绾抬眸,看向前方的冷冽男子——月醉秋。 想必刚才那一出戏,同时被月醉秋收入眼底吧? 月醉秋眸色森冷,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他们。 到了他们跟前,他沉声道:“漱玉不是你们的玩具!你们要斗,不要拉她下水!否则,我不饶你们!!” 他声音里压抑着怒火,看向凤绾绾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绾绾,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竟是心肠恶毒的女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太子,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原来你的喜欢如此肤浅,只不过看到我魔鬼的一面就对我冷言相向。我喜欢被人追逐,多一个男人跟皇兄抢,他才会更在意我。你若退出,这游戏就无趣了。”凤绾绾红唇轻启,如妖花般绽放。 她才凑近月醉秋一些,便被凤倾城狠狠拽回怀中,这引来她花枝乱颤的笑声。 月醉秋俊颜扭曲,再无平日城的优雅贵气,冷眼直视凤绾绾。 凤绾绾朝他媚笑如花,还想勾/搭一下月醉秋,再被凤倾城摁回了怀中,最后把她的头埋入他怀中。 凤绾绾不忘继续煽风点火,在凤倾城怀中闷声道:“太子,你要真喜欢我,把我从皇兄手中抢走。我如果喜欢上了你,就不会跟你妹妹抢男人了,你说是不是?!” 接着凤绾绾一声闷哼,凤倾城居然打她的屁/股?! 凤倾城一掌接一掌,施在她的臀/部,力道不小,疼得她直抽气。 不待她出声抗议,凤倾城已抱着她飞身离去,回到凤翔宫,将她粗鲁地扔在床榻,欺身压上她,眸色冰冷:“我能给你想要的,不代表你还能勾/引其他男人。绾绾,刚才你不过故意气我,是不是?” 凤绾绾美眸一转,笑了:“是啊,就是故意让你紧张一下我,你看看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我差点被你打死,痛死了。” “你撒谎!!”凤倾城冷眼瞅着凤绾绾,听得她莫明:“啊?什么意思?” “你确实想找一个男人,跟他走,离开皇宫!月醉秋有能力,有魄力,你以为找上他就找到了靠山,走出皇宫。绾绾,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休想走离我的视线范围,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的手心!”凤倾城利眼扫向凤绾绾,将她的心虚看在眼中。 凤绾绾干笑,表情僵硬,轻拍凤倾城的胸前,娇嗔地道:“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啊。皇兄,你别一天到晚生啊死啊的,这样不吉利。” 凤倾城轻叹一声,捞过她的身子,抱她在怀:“以后能不说就不说了,你别激怒我就好。” “好像我有多无理取闹似的。我的脾气基本上挺好的,不会无端生非。” 凤绾绾看着眼前的明黄色龙袍,瞅了半晌,突然钻进他的怀中,轻声道:“皇兄,今天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月漱玉是为你好,却伤得如此之重。唉,说起来,我真的变坏了,竟然舍得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下重手。” “她不该打你!”凤倾城沉声回道:“再者,你是好是坏,都是我喜欢的绾绾。” “你这话真中听,比那句‘你是美是丑,都是我喜欢的女人’更中听。”凤绾绾闷在凤倾城怀中笑,不可抑止。 “你若喜欢,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凤倾城脸上不觉浮现了笑容,感染了凤绾绾的好心情。 “那多没诚意。你最起码每天要研究出一句新的情话,才勉强及格。”凤绾绾钻出凤倾城的怀中。 她爬远一些,圈腿坐在床榻,笑容可掬的样子,像个纯真无邪的孩子。 “绾绾……”凤倾城抚向她的小脸,只摸到一层厚厚的粉。 “算了,你回去吧,别一天到晚腻在凤翔宫。今天开始,我又要成为众人要除之而后快的祸害了。”凤绾绾笑了笑,向后倒在枕间:“这种感觉真棒!” “我今日就在凤翔宫处理政事,不走了。” “为什么?时时刻刻相对容易生厌!”凤绾绾瞪向凤倾城。 “为了防止你出去勾/引其他男子!”凤倾城轻拍凤绾绾的头,转身出了寝房。 凤绾绾看着凤倾城的背影消失在五彩珠帘,抚向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这个位置,还是空荡荡的?掏空的心,还能再填满吗?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不曾发现凤倾城站在隐秘的角落,将她茫然无措的表情尽收眼底。 另一厢,月醉秋抱起月漱玉,一直去到景月宫。 月醉秋替月漱玉包扎好手掌的伤口,在她脸上涂抹药膏,处理妥当后,仍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半晌,月漱玉轻声道:“皇兄,我没事了,你出去吧,让人看到你出入景月宫,会招来闲话。” “谁敢说闲话,我撕了他!”月醉秋冷声道,轻抚她红肿的颊畔:“还疼么?” “不疼了。”月漱玉垂眸,避开月醉秋专注的眼眸:“皇兄,这毕竟不是月影国,你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应该早日回去,以免父皇担心。” “不急。待我将凤绾绾的心拿走,带她回国,我便回去。”月醉秋淡扫一眼月漱玉,起了身,背对她道。 “没用的。她心里只有皇上,你不可能有机会。”月漱玉摇头回道。 “你不是很希望有人将凤绾绾带走,除去这个眼中钉么?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决定!”月醉秋不置可否,轻抿香茗。 “我,我没有。”月漱玉轻咬唇瓣,矢口否认。 “漱玉,我太了解你了,你心里想什么,要什么,我都知道。你讨厌凤倾城有后宫三千,却要假装自己不介意跟这么多女人分享你的男人。实则,你希望她们全都死了,你好独占凤倾城。尤其是绾绾,你恨不能将她除去,碎尸万段!”月醉秋回眸扫向月漱玉,只见她脸色青白交错,很不好看。 月漱玉怒瞪他,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了,我没有!” 皇兄,如果我死了…… “没有就没有,何需恼羞成怒?!这里没外人,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嫉妒心重,我也不可能告诉凤倾城。放心吧,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像绾绾这样的美人,杀了多可惜,还不如收为己用,毕竟像她那种有趣的女人太少,是奇珍异宝。”月醉秋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深深看一眼月漱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景月宫。 月醉秋才离开,风儿雨儿便进入寝殿。 看到月漱玉受伤的小脸,她们心里不是滋味。在月影国,月漱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种委屈,遭这种罪?! “皇上居然舍得对娘娘下此重手。难道在皇上心里,娘娘比不过一个人尽可夫的凤绾绾?!”雨儿一掌拍在檀木桌上,狠声道。 均“雨儿,别为娘娘添乱。这是后宫,小心隔墙有耳。这污辱凤绾绾的话若被皇上知道了,没人能保你。”风儿小声劝解。 在后宫生存,必须步步为营,小心驶得万年船。 “坊间传言就是说凤绾绾人尽可夫,淫/贱不堪,才会勾搭上皇上。娘娘受委屈,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娘娘受欺侮?!”雨儿脾气火爆,冲风儿吼道。 烤“够了。不要在本宫跟前提凤绾绾三个字!”月漱玉板着脸,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道:“皇兄开了口,会想办法带她离开皇宫。在此之前,不准你们去招惹她。她现在正受宠,谁惹她谁都是送死。花无百日红,本宫不相信她能招摇得势一辈子!” “是,娘娘!”风儿雨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景月宫愁云惨雾,凤翔宫却刚好相反,和乐融融。 “绾绾,我要吃这道菜。”凤倾城指向清炒豆角,笑容泛滥。 这是凤绾绾亲自下厨做的菜,看起来很美味。 “你要吃自己挟,又不是残废。”凤绾绾没好气地白凤倾城一眼,自己小口小口地扒着饭。 “真没情趣。换作其他女人,早已以唇渡菜,喂我吃了。”凤倾城凑近凤绾绾,往她碗里挟了很多肉食,却被她一一挑出,再扔回碗牒,不给他面子。 “绾绾,乖,多吃点儿肉,现在你太瘦了。”凤倾城软言哝语,轻声诱哄。 “怎么,你嫌弃我?”凤绾绾皮笑肉不笑地反问,眉清目雅。 此时的她露出自己的清丽小脸,洗净铅华,美丽而耀眼。 凤倾城失神地看着凤绾绾多变的神情:“绾绾这么好,我当然不会嫌弃。现在我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再多吃一碗饭,半个月内长三斤肉——” 凤绾绾“卟哧”一声笑出来:“你怎么不说半个月内长三斤镖,索性把我当成猪圈养起来?” 她再吃了几口小菜,久久等不到凤倾城回话,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已灵魂出窍。 “怎么啦,终于发现我很美了吗——”凤绾绾话音未落,凤倾城伸手轻刮她挺翘的鼻尖儿,“是啊,你很美,把我迷住了。” “美色这东西总有衰竭的一天。看得多了,自然就腻了。”凤绾绾放下碗筷,突然不再有好胃口。 “怎么了?”凤倾城也搁下碗筷,不明白凤绾绾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低落,难道他称赞她美,她也不喜欢? “没什么,我去外面吹吹冷风。”凤绾绾回避了凤倾城探测的眸光。 她起身,急匆匆离去,留给凤倾城一道模糊的背影。 凤倾城悄然出了殿内,在屋檐下看到背对着他的女人。 她在想心事,倚在墙上仰望天上的一弯月牙,螓首轻扬,倔强的下巴投下骄傲的弧度。她长睫如羽,轻轻扇动,每眨一回,便让他心颤一回。 很新奇的感觉,却又不惹他生厌。 他走至她身旁,霸道地圈住她的纤腰,让她的头倚在他的肩膀:“在想什么?” “今天的月色很好,让人心情平和。皇兄,你相信吗,我是从那里来的。”凤绾绾手指弯弯月牙,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厣。 她盈盈美目,滟潋如水,就这么毫不设妨地看进他眼底。 “相信,你说你从那里来,就是从那里来。我何德何能,竟能遇到一个月光仙子。”凤倾城情不自禁地在她美眸印下一吻。 下一刻,凤绾绾躲进了他的怀中,圈紧他的腰,轻声道:“有一天如果我不见了,就是回那里了。到时你别再想我了,你后宫三千,总有一个能解你寂寞的……” “又在说胡话了。”凤倾城的心,再微微一颤,那种感觉让他心慌。 “皇兄总是不解风情。这是多么浪漫的事,相爱的男女不能在一起,女人有一天消失在世界上,无影无踪。女主角希望男主角过得幸福快乐,男主应该很爽快地答应,回答说:‘没有你,我也会找个女人幸福地过日子。’这样女主离开的时候也能毫无牵挂,皇兄,你说是不是?” 凤绾绾钻出凤倾城怀中,捏着他的双颊,笑意厣厣:“来,跟着我说一遍:‘绾绾,你如果不在了,我会找其他女人来爱,幸福地过日子。偶尔有空的时候,想想曾经有一个叫凤绾绾的女人匆匆来了,又走了……’” “凤绾绾,这话题没意思!”凤倾城绷紧脸庞,打断凤绾绾的长篇大论。 “我只是要你假设一下这样的情景。这么说吧,皇兄,如果我死了,你要过得幸福——” 不待她说完,凤倾城狠掐上她的颈子:“你再敢多说一个字,现在我就掐死你!” 他凶狠的眼神在月色之下腥红如血,凤绾绾紧闭双唇,不敢再说话。 凤倾城这才松了手上的力道,将她带入怀中,走进室内:“一天到晚就在胡思乱想,明日开始陪在我身旁,学习处理朝政。” “我学朝政干嘛,又不是要做女皇帝,皇兄你太无聊了。”凤绾绾突然顿下脚步,钻出凤倾城的怀抱,再跑出去。 “怎么了?”凤倾城跟在她身后,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周遭一片黑沉,寂静无声。凤绾绾呆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天际,轻喃:“我好像看到流星了。” “更深露重,你身子单薄,回屋歇着。”凤倾城强制性地欲带凤绾绾进屋。 凤绾绾顿下脚步,清澈的瞳眸比天上的星子还要耀目,直直地看着他的:“皇兄,你该回寝宫歇着了。” “今晚我在凤翔宫留宿。”凤倾城错开她的眸光,就要入寝殿。 身后凤绾绾的声音幽然如风:“皇兄总是这样。想来的时候来了,想走的时候走了,从来没问过我的意见。我想不想你来,想不想你走……” “别给我耍孩子脾气。我愿留在凤翔宫,那是对你的恩宠!”凤倾城回眸,冷眼看着隐没在夜中,她忽明忽暗的脸部轮廓。 他不喜欢这样的凤绾绾,像是一阵风,抓不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吹走天边,毫不留恋。 “原来皇兄以为我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只会耍孩子脾气。那好吧,我换一种说法。皇兄给我的恩宠,你从未问我想不想要,因为你从来没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凤绾绾转身,站在门楣之前,一半的月色笼罩,一半的宫灯魅影,寒风掀起她柔美的裙裾,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凄冷气息。 “是你说要做皇后,你现在是在怪我,我不该不顾众臣反对,欲封你为后么?”凤倾城的声音渐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 “我想登上后位,并不代表就是要你的恩宠。你如果真想给我后位,应该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让众臣乃至天下人接受我这个女人成为凤祈皇室的皇后。而不是在今时今日那样的境地,最后由我出面,再次扮演一个妖孽角色,来平息众怒。”凤绾绾轻吁一口气:“或许吧,我本身就不适合这样的皇宫,本不该属于这里。” 凤倾城觉得自己应该更强硬一些。 他不过是想在凤翔宫留宿罢了,这个女人找了一堆话来堵他,让他没兴致再在这里停留。 他经过凤绾绾的身旁,沉声道:“绾绾,我不想跟你吵。如果你是不想我在此留宿,我回去便是,我说不过你。” 凤绾绾露出笑容,小声嘀咕:“那还差不多,早该回去了——” “凤绾绾!!!”凤倾城低声咆哮,怒视笑意厣厣的女人。 “皇兄,慢走,不送!”凤绾绾朝凤倾城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去,别站在凤翔宫门口做布景。 刺激过度,夜夜笙歌 心里不是滋味的凤倾城拉着欲进屋的凤绾绾,命令的语气:“绾绾,你站在这里送我。待我走远了你才进屋,不得有误!” 他一贯的强势霸道,凤绾绾没好气地道:“皇兄,皇帝大人,你会不会太了?你离开,还要我站在这里吹冷风送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还记得我是皇帝。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你敢不从,是不想要活命了?”凤倾城冷眼斜睨凤绾绾,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悄然绽放在唇畔。 “得,您老人家是皇帝,小的怎敢不从啊。我就站在这里,恭送您老人家。”凤绾绾用力推了一把凤倾城。 均还不走,天都要亮了。 凤倾城讪讪然往前踱步,不懂凤绾绾为什么巴不得他快点走。 后宫的女人都希望得到他的眷顾,更希望上得他的龙榻。 烤凤绾绾推开他,他大不了找其他女人,在其他…… “皇帝小子,记得啊,纵浴伤身,别一天到晚找女人,那样很脏的。”凤绾绾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身后连讽带刺地道。 此时凤倾城离凤翔宫离得远了,他顿下身形,回头看去。 他的笑意不断放大。 此时凤绾绾已将凤翔宫的宫灯尽数点燃,照亮他离开的前途。 似乎也曾有这么一个熟悉的场景,凤绾绾自东宫离开,他怕路太黑,亲手为她点燃宫灯,照亮她回凤翔宫的路。 那一幕,像是发生在昨天,却又触手不及。 本以为只是小事,却深印在脑海,挥之不去。 宫灯下的凤绾绾衣袂翩跹,青丝在风中轻舞,她的美丽在寂静中张扬。 她只需要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便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几刻钟后,红衣见凤倾城还在看着凤绾绾舍不得离开,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公主是为皇上好。今日皇上在凤翔宫一直与公主说话,完全没有处理政事。公主是怕皇上在凤翔宫无法处理政事,才赶皇上离开的。” “她赶朕走,难道还有理了?”凤倾城语调轻扬,想笑,又想叹息,心情有点复杂。 他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凤绾绾,没有动弹的迹象。 见状,红衣无奈地再添油加醋:“皇上,天气寒冷。您不走,公主就一直站在那里。公主身子单薄,穿得又少,容易得风寒——” “红衣,你越来越罗嗦,让朕心烦!”凤倾城狠瞪红衣,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凤倾城才回到承乾宫,小扣子便迎上前来,手上端着牌子,恭敬地道:“皇上今晚召哪位娘娘侍寝?!” 后宫不知多少妃嫔给了他好处,他收了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是以最着紧凤倾城召寝一事。 凤倾城循着牌子一路看过去,看得认真,红衣的心提起。 不是吧,才走出凤翔宫,凤倾城又想召其他妃嫔侍寝了? 结果,并非红衣多心,凤倾城此次点诏了十五个妃嫔,红衣看得直摇头,小扣子则惊喜不已,忙派人去各个主子的宫殿传报喜讯。 那厢凤绾绾好不容易赶走凤倾城,冷得她浑身哆嗦,正欲躺下好好研究自己的宝贝,红衣却在此时去而复返,冲进了寝殿,大声道:“公主,皇上又要乱来了,公主快点前去制止。” “皇兄怎么了?”凤绾绾起了身,不解地问道。 “皇上今晚诏了十五个妃嫔侍寝。”红衣小心翼翼地回道,仔细观察凤绾绾的神情。 凤绾绾神色不变,似笑非笑地道:“红衣,真不是说你家主子。这狗改不吃屎大概就是指他了,他就不怕得花柳病,英年早逝?” 红衣直冒冷汗,嗫嚅道:“公主说的是。公主是不是该前往承乾宫一趟,呃,阻,阻止皇上得花柳病?” “我可没有偷看人行/房的习惯。红衣,回去吧,别杵在这里碍眼,我要睡了。”凤绾绾转身便躺下,摆明不想再和红衣说话。 无奈之下,红衣退出寝殿,急步赶回承乾宫。 她回到的时候,凤倾城召寝的各位美人已经到齐。 各式各样的美人,看得红衣眼花缭乱。她正在想要不要回避,凤倾城沉声道:“红衣,过来!” “是,皇上。”红衣垂眸去至凤倾城跟前。 “朕要你找的人呢?”凤倾城无害慵懒的眸子看向红衣。 红衣直冒冷汗,吱吱唔唔地压低声音道:“奴婢去时,公主已经睡着了——” “既如此,吵醒她。”凤倾城打断红衣的话,冷眼扫向围在他身畔的女人,“来一段艳舞,谁跳得好,重重有赏。” “是,皇上。”众美齐齐领旨,各跳各的,一时间承乾宫群美乱舞,热闹非凡。 红衣看得眼花,傻了眼。 凤倾城一脚踹向她:“红衣,你是跟在她身边的时间长了,办事越来越不利,朕留你何用?” “是,皇上——”红衣下意识地回道,而后苦了小脸:“奴婢说实话了吧。公主说,没有偷看人行/房的习惯,还让皇上小心,别得花柳病,英年早逝。” 凤倾城冷哼,这像是那个女人会说的话。 他不过是想她罢了,又是她说的,别找太多女人。她不负责灭火,他要怎么办,光看? “你们,穿得太多了!”凤倾城冷声道。 众美面面相觑,很多第一次被召寝,还是黄花闺女,未经情事。 凤倾城的意思她们自是明白,是要她们脱少一点儿…… 有些大胆的,把握机会,狠心将自己剥光,其他的也纽纽捏捏除衣裳,顿时殿内白花花一片。 凤倾城根本没看她们,径自在红衣跟前附耳说着什么,红衣连连点头。 待众美跳了许久,快要虚脱之时,凤倾城起了身,往书房而去。 众美不知如何是好。 这主人走了,她们跳得如此卖力给谁看?尤其是旁边还有人为她们画像,这种羞人的丑态被人画下,这若是流落在外,她们颜面何在? 似知道她们的想法,凤倾城头也不回地道:“没有朕的命令,一个都不准停。待到卯时方可离去!” “是,臣妾遵旨!”众人齐声应道,唯有继续跳舞。 次日,凤倾城没有上朝。 一时间,流言满天飞,更有春色画册流传在后宫。 传言说,凤倾城因为没能册封凤绾绾为后,受刺激过度,一夜召寝十五个妃嫔侍寝,才导致身子虚脱,无法上朝。 众人以为言过其实,凤倾城很快将回复正常。 不想接连七日,凤倾城仍自沉迷女/色,日不思蜀,白日不打理政事,晚上夜夜笙歌,身子也日益消瘦。 众臣自然不能任其荒/淫/纵浴下去,找了不少人前去劝说,无奈凤倾城听不进劝告。 月漱玉更是每天往承乾宫跑,依然未能说服凤倾城。 无奈之下,人们能想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凤绾绾。 或许由她出面,能够说服凤倾城重掌朝政。偏生凤绾绾躲在凤翔宫不问世事,对外界之事充耳未闻,自得其乐地过自己的日子。 凤翔宫。 凤绾绾晒着太阳打瞌睡,只是某人的存在感很强烈,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感觉。 她无奈地睁眼,看向隐身在暗处的人道:“太子,出来吧,你天天玩这个老鼠看猫的游戏不腻吗?” 月醉秋天天光临凤翔宫,却从不现身,总站在暗处偷看她。毫无疑问,是等她开口,“恩准”他现身。 月醉秋从屋檐纵身而下,飘落在凤绾绾的跟前,紧握她的小手道:“绾绾,对不起,那回我不该口不择言,出言伤害你。” “皇兄说了,不准我勾/引除他以外的男子,你别碰我,我不想激怒皇兄。再有,我不在乎你,你又如何能伤我?”说完,凤绾绾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月醉秋眸色一黯,清俊的脸蒙上一层阴霾:“绾绾,你这话伤了我脆弱的心。” “是吗?我却看不出你这人脆弱。”凤绾绾似笑非笑,清澈的双眸直视月醉秋清亮的眸子,像是能刺进他的心,看穿他的所有。 月醉秋别开视线,背对她,迎风而立。他的绛紫色长袍随风飞舞,气质卓绝,清雅出尘。 “绾绾,你就是这样,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你的双眼能看穿世人所有丑陋,包括我的不良居心。”月醉秋顿了顿,回眸看向慵懒如猫咪的小女人,着迷于她无意间散发的致命蛊惑。 爆发狂性 凤绾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月醉秋折到她身旁,轻抚她柔顺的青丝,“倾城之所以对你欲罢不能,我现在大概能理解了。不是漱玉不够好,不够特别。而在于你太好,太特别,令男人欲罢不能。” “你知道吗,你说话的时候像在唱歌,每一句像是发自肺腑,每一句却梦幻得不真实。不是我特别,而是你们想太多,总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文章可作?不过就是喜欢上了,爱上了,结果是在一起了,或是分开了。”凤绾绾朝月醉秋露出娇憨的笑容,在暖暖的冬阳之下,融化人心。 “是啊,喜欢一个人,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事。不知不觉的某个瞬间,对某个人砰然心动。想要回头时,已然太晚了。”月醉秋在凤绾绾对面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香茗,一饮而尽。 狼凤绾绾温柔婉约地微笑,仰头凝望碧蓝如洗的天空,她轻声道:“我还是更喜欢锁梦轩,喜欢那一棵经历了岁月风霜而屹立不倒的老槐树,我仰头间便能看见有生命如此旺盛。可惜的是,它被我烧毁了。” “你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敏感又脆弱,脆弱却坚强。我发现,喜欢一个人可以找到理由,你矛盾的性子就是让我欲罢不能的根源。”月醉秋轻声道,突然握上她的小手:“绾绾,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若想离开皇宫,我带给你走,不惜任何代价。” 凤绾绾来不及回话,有人先后步进凤翔宫,是月漱玉,还有上官翼。 蝗他们进宫殿的一瞬,视线定格在月醉秋握着凤绾绾的手上。 凤绾绾扫一眼月醉秋,月醉秋像是接收不到凤绾绾的眼神,反而握紧她的小手。 “本宫和上官大人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月漱玉淡笑,看着凤绾绾和月醉秋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意有所指。 上官翼眸中闪过不屑,别开视线。来凤翔宫,显然很勉强他。 “我被绾绾迷住了,想娶她,她的心里却没我。”月醉秋苦笑,煞有介事的模样。 “不知贵妃与上官大人来我凤翔宫有何要事。我凤翔宫平日冷清,今日来了两个大人物,不知你们有何见教。”凤绾绾抽回自己的手,自躺椅上站起来,命清音沏茶招呼客人。 “这事因公主而起,公主会不知道下官与娘娘来此所为何事?就算是作戏,未免太过。”上官翼冷言冷语,听得凤绾绾眉头蹙起。 “发生什么事了?谁能告诉我这个当事者?!”凤绾绾疑惑地问道。 她每天待在凤翔宫,几乎与世隔绝,自然不知上官翼所指何事。 上官翼看出凤绾绾并非在假装,原来是他小人之心。关于凤倾城的事,凤绾绾并不知晓。 “是不是皇兄发生什么事了?”凤绾绾追问。 月漱玉沉吟片刻,这才道:“本宫与上官大人前来,正是为了皇上之事。皇上已有七日未曾上朝,朝野上下一片沸腾。本宫劝过皇上,其他大臣也劝了皇上,可是皇上不听劝,夜夜与美人耳鬓厮磨,荒废政事。这样下去,凤祈王朝迟早将败在皇上手上。公主与皇上的感情较好,能否劝皇上,以家国为重,别闹孩子脾气?天下人都在看着他,以他为表率,依公主看……” “贵妃太看得起我了。皇兄行事素来乖张,我自认为没能耐让他回心转意。”凤绾绾淡声回道。 她不知凤倾城为何这么多天不上朝。 可她以为,凤祈皇室有一天若败在凤倾城手中,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有像凤倾城这样任性的皇帝,大臣和天下臣民都该有这样的承受能力。 上官翼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怒斥道:“公主以为迷惑了皇上,令皇上日日沉迷于女/色——” “上官大人,请自重!我凤绾绾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想过清静日子,请不要将这么大的罪名往我头上扣!贵妃,大人,我凤翔宫是小庙,招呼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人物,请!”凤绾绾冷声打断了上官翼的指责。 “太子,请你也离开。以后没什么事别出现在我跟前,我不想招惹麻烦!”凤绾绾扫向在一旁看热闹的月醉秋,扬声道:“清音彩音,送客!” “是,公主!”清音彩音脆声应道,去至三位贵客跟前,恭敬有礼地道:“娘娘,太子殿下,大人,请!” 上官翼率先甩袖而去,月漱玉木无表情地转身,月醉秋欲去至凤绾绾跟前,被彩音和清音同时拦着去路。 无奈之下,月醉秋也随后离去。 上官翼和月漱玉无功而返,唯有想其它办法劝说凤倾城。 可惜,无论他们用哪种方法,都无法说服凤倾城重返朝廷,朝野上下更是议论纷纷。 好好的一个国君,竟被凤绾绾这样的妖孽迷惑成这般,难不成真要让凤绾绾登上后位,凤倾城才愿意重返朝堂,主持朝政么?! 这日,没办法的众臣再次跪倒在承乾宫,请求拜见凤倾城,却被侍卫拦截在了宫殿之外。 众臣长跪不起,从早上跪到下午,听到殿内传来凤倾城与众妃嫔调笑的声音,暗暗摇头。 此时月漱玉前来,不顾侍卫的阻挡,直接冲进了承乾宫。 正左拥右抱的凤倾城一身酒气,看到怒气冲冲的月漱玉,他将怀中的美人推开,拿着酒盏,跌跌撞撞地迎上前:“绾绾,来,陪我喝一杯……” 他手中的酒盏被月漱玉一掌打翻在地,她怒声道:“皇上,臣妾是月漱玉,并非公主!” “是啊,你是漱玉。绾绾才不像你这么粗鲁,朕想给她什么,她却什么都不要,朕,朕没用——”凤倾城又喝了一口酒,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坐在地,还好被月漱玉及时搀扶。 “大人们都跪在承乾宫外,皇上看在众臣忠心为国的份上,召见他们?”月漱玉之话令凤倾城突然发力,将她甩开。 月漱玉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在半醉状态的凤倾城则拔剑出鞘,往殿外冲去。 他剑指为首的众臣,怒吼:“都是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不得安生,惹绾绾生气,朕要将你们全部处死!!” 他突然挥剑砍向最前排的大臣,大臣们吓得不敢动弹。 红衣见情况不对,大声道:“快闪啊,皇上喝醉了!” 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想闪,有些闪得不够快,被凤倾城刺中手臂或腹部。 凤倾城像是陷入了癫狂,红衣没撤,命侍卫将凤倾城拦截,她这才去往凤翔宫找凤绾绾制止混乱。 “红衣,你夸大其辞了吧?皇兄借酒行凶?”凤绾绾以为红衣在说笑,不大相信,以为是凤倾城把她骗去承乾宫的一场戏。 “公主,来不及了,赶紧前往。奴婢只怕晚一步,皇上真的错手杀死大臣,就不得了了。”红衣顾不得尊卑,拉着凤绾绾的手便往承乾宫飞奔而去。 凤绾绾看出红衣不像在说谎,便信了她的说词。 她们很快到达承乾宫,只见承乾宫前人山人海,人群中传来凤倾城的咆哮,说是要把所有人砍了。 她拨开众人,见凤倾城被侍卫们压制在地,只着中衣,长发凌乱,满脸胡渣子,看起来像是落魄的流浪汉,哪还有以往的出尘气质。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他!”凤绾绾一声大喝,侍卫们都回头看向她,有些犹豫。 “我叫你们放开他,听到没有?!”凤绾绾上前拨开众人,欲将地上的凤倾城拉起。 他堂堂一个皇帝,竟被人按压在地,成何体统?! 待众人的力道一松,正挣扎的凤倾城一掌便将众人甩了开去。 才靠近他的凤绾绾也被掌风扫到,栽倒在地。 她勉强站起来,见凤倾城还要挥掌,忙扑了上去,一把将他抱住:“皇兄,别这样,杀人不好。” “绾绾?”凤倾城没有焦聚的眸子对上凤绾绾的脸,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皇兄,我想你了,才来承乾宫看你。看到你的一瞬,我都要不认得你了,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凤绾绾抚顺他的长发,柔声问道。 凤倾城直直地看着她,突然扑她在地,紧紧抱着她:“绾绾,我想给你后位。我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我每天每夜都在等,你却不曾出现,我以为是因为没能给你后位,所以你生气,不愿看到我。” --- 还有一更,估计在中午哈。 放下:皇兄,我们做回兄妹吧 “那天只是开了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我已经是公主了,还要皇后做什么。你起来,别让各位大人看你笑话。”凤绾绾搀扶起凤倾城,拍去他身上的尘土,凤倾城全身的重量都在她身上,有些沉。 拍来拍去还是脏,凤绾绾索性罢了手:“你看看你,都成泥孩子了,还找全世界的人来陪你玩泥沙。你要记得,自己是皇帝,天下人的表率。不为自己,也该凤祈皇室的声誉着想。” 凤倾城似还在酒意当中,脸色潮红,双眸不甚清明,默不作声地任由凤绾绾搀扶着进了承乾宫。 由始至终,他紧抓凤绾绾的手。 狼待进入承乾宫,凤绾绾对红衣打了个眼色,示意别让任何人进来。 红衣会意,让三衣安抚众臣,挡着月漱玉,将所有人拦截。 待去到寝殿,凤绾绾毫不留情地扔下凤倾城。 蝗凤倾城虚软了身子,摊在地上,有如一摊烂泥,一动不动。 凤绾绾一脚踹在凤倾城身上,没好气地道:“还装,现在没有其他人了。皇兄,我发现你的演技日益精湛,几乎可以骗倒全世界的人。当然,骗不了我。” 以为凤倾城还在演戏,她的足尖在他身上踹了几回,他却不动弹。 “喂,再别玩了,多大岁数了,还赖在地上。你可是皇帝,不怕人笑话。”她蹲下身子,轻捏他酡红中有些青白的玉颊,觉得凤倾城此次演得太过。观众全部散场,他还在演,有什么意思? 跟随进来的红衣见状,轻声道:“公主,皇上不是在演戏,他真的醉了。若不是,他不会松开公主的手。” 凤绾绾一愣,发现刚才还紧抓她手的男性手掌无力地摊在地上。 “他真的醉了?”凤绾绾哑声问道。 她只是震惊。 原本以为,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却不料他这么冷情自制的一个人,竟然醉了。 仔细回忆近几日的情形,红衣才缓缓道来:“第一晚,皇上命奴婢找公主,要公主前来承乾宫。公主没能请到公主,并将公主的原话转告皇上。那一晚,皇上只说按原计划进行。第二天开始,皇上便不再上早朝,也没再要奴婢去找公主。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皇上的情绪渐渐就失控了,每天泡在酒缸里,有时大发脾气,有时半天不说一个字。其实奴婢至今也不明白皇上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是希望众臣不得不向皇上妥协,答应册封公主为后,还是……” 凤绾绾蹙眉打断红衣的话:“红衣,你弄些热水过来,我来照顾他好了。” 她将倒在地上的凤倾城扶起,让他坐在一旁。 红衣抬了热水进来,凤绾绾开始忙碌,将凤倾城全身上下冲洗一遍,换上一件干净的单衣,才扶他在龙榻躺下。 凤倾城醉得厉害,无论怎么折腾他,他仍在酣睡当中。 看着他还有些潮红的脸颊半晌,凤绾绾也有了睡意,就趴在他的床前睡了过去。 凤绾绾突然间惊醒,是因为她呼吸困难, 入眼便是凤倾城赤果果的胸膛,她的头闷在他怀中,能呼吸才怪。 “什么时辰了?”凤绾绾奋力钻出凤倾城的怀中,才呼吸新鲜的空气,又被他大力摁回怀中。 “绾绾,见到你,我才知自己有点想你。”凤倾城清幽的声音有如冷冬的风,夹杂着一丝温凉。 “都身处在皇宫,有什么好想的,没想到你也会醉。醉后耍泼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皇帝,倒像是市井流氓。”凤绾绾奋力挣扎出他的怀中,卧在他的手臂。 她捞起他的墨发,在指尖缠绕,一圈,一圈,又一圈。她手指松开,他的墨发再一圈一圈地回复妥贴,柔顺地落在他的胸前。 “皇帝也不过是个人。我本也是这么想的,身处在皇宫,无论何时想见都能见着。只是,我等你来找我,你却一直不曾来。我又在想,这个天下是我的,就算有一天你不在我的皇宫,仍然在我的天下。接下来,你还是没来找我。那时候我发现,皇帝也有做不到的事。既如此,不做这皇帝好像也没多大的损失。”他微凉的呼吸在她的鼻息间延绵不绝,他吻上她的额头,认真地看她的双眼,“绾绾,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如果想你能让我出宫一趟,我就有想你。皇兄说话不作数,这么久了,也没有实现承诺,让我出宫一趟。”凤绾绾不经意地转移话题,自他的怀中挣扎而出,下了龙榻。 “也就是说,你不想我。”凤倾城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失望。 “皇兄耽搁朝政太长时间了。做了皇帝,就该为天下着想,以后别再任性,明日上朝吧。上次我说要做皇后,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其实,我这人无所求,皇后那样的位置不适合我。如果给皇兄造成压力,希望现在说清楚,能减轻皇兄的负担。还有……” 顿了顿,凤绾绾回眸,看向凤倾城:“还有那个孩子。亲子之间,也要看缘分,那个孩子跟我无缘。在凤翔宫的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已经看开了,晚上不会再失眠,也不再胡思乱想。后位我不要了,你可以留给任何女人。皇兄,我们还是做兄妹比较好,这样没压力。” 凤倾城怔住。 她对凤倾城浅笑,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承乾宫的一瞬,狂风乱作,掀起她的洁白衣裙。 渐渐步入了严冬,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能消弥一切的伤害和不如意。 她怔忡在大殿门口,看着黑沉的夜色发呆,脑中一片空白。 曾经爱过,也恨过,现在却释然了。如她所言,任何人之间的缘分该来的时候会来,该走的时候会走,勉强也留不住。 她出了宫殿,前面的路有点长,路灯昏黄,走习惯了就好。 她每跨出一步,灯路便亮堂一些。 犹豫间她回头,见凤倾城将承乾宫前的所有宫灯点亮。上一次他为她掌灯的时候,他是太子,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 那时的她步履轻盈,现在的她,脚步如灌铅。 她转身,脸上浮起笑容,缓缓离开承乾宫。不论将来如何,她希望在彼此的有生之年,还能记得对方的一点好,忘记所有的不堪。 凤绾绾回到凤翔宫,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倒在榻上便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她醒得早,一早就让清音出去打听凤倾城的消息。 听说凤倾城回复了以往的作息,重新上朝,令所有人都很安慰。 凤绾绾听到这则消息,也松了一口气。 凤倾城不只专心处理朝政,晚上的作息也回复正常,偶有找妃嫔侍寝。 被冷藏有一段时间的关昭容与容昭媛再获圣宠,隔三差五便能侍一次寝。 只不过以前风光无限的月漱玉反而没机会再进承乾宫,这其中原由,有许多人在臆测,极可能是因为凤绾绾。 若说是为了凤绾绾,凤绾绾理应再获龙宠。可是自那一日凤绾绾说服凤倾城回朝当政之后,他们不曾再见面。有一次不巧在路上遇到了,他们只是礼貌地点头,相互擦身而过。 这也正是让众人不解的地方。 原以为凤倾城那段日子的萧条是为逼众臣接受凤绾绾将是国母的事实,结果,那之后,封凤绾绾为后的消息消声匿迹,再无人提起。 有一次月醉秋再对凤倾城提起要娶凤绾绾,凤倾城笑言,会仔细考虑,再令在场之人吓得不轻。 月醉秋如往日那般去至凤翔宫,坐在一旁品茗,心事重重的样子。 凤绾绾在看书,假装看不到月醉秋。 哪一天他想通她不适合他,就会识趣地转身离开吧。 “今天我对倾城说要娶你,你猜他怎么说?”月醉秋一把夺过凤绾绾手中的书,打破沉默。 “怎么说?”凤绾绾如他所愿问道。 “他说让他再想想,也要问你的意见。若你愿嫁我,我娶到你的机会多了三成。绾绾,你如果想离开皇宫,嫁给我是一个楔机,千万别错过。”月醉秋握着她的手,急切地道。 “谁说我想离开皇宫?太子,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不会嫁你。”凤绾绾抽出自己的小手,淡声回道。 “难道你对倾城还放不下?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心里装着那么多女人,哪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何必再自讨苦吃?”月醉秋挑起凤绾绾的下巴,一字一顿:“绾绾,你看着我回答。” 情愫:她对另一个男人笑 闻言,凤绾绾蹙起秀眉:“太子,你要弄清楚一点,我不嫁给你这件事,与皇兄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讨厌你这个人,不代表我必须要嫁给你。或许我有一天会离开皇宫,但不是跟你离开。太子,有一件事我想说很久了。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并不是说你有手段就行,还需要用心。你不用怀疑,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你的戏远没有皇兄的好,因为,你没有皇兄狡诈,而我感觉不到你的用心。” 她拂开月醉秋的手,合起书本,打算进屋休息。 “绾绾……”月醉秋上前抓着她的手。她回眸,在她的瞪视下,他终是放开了手。 凤绾绾以为赶走了月醉秋。 狼不想她看完书,出了寝房,抬眸间便见月醉秋贮立于窗前。 他身材颀长,全身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那和谐安静的一景,令凤绾绾心情平静。 蝗感觉到她的视线,月醉秋回眸,对她露出淡雅的笑容,朝她招手:“绾绾,过来!” 凤绾绾依言走过去,去到他身旁:“我以为你回去了。” 月醉秋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绾绾,别动,我只是想感觉你的存在。” 凤绾绾果然不再动弹,静静地倚靠在他的肩膀。 半晌,她轻声道:“我不讨厌你,甚至有点喜欢你,因为你让我心安。可是,这不够,你应该懂的吧?” 仿佛只要倚着他的肩,一切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她刚从一段感情出来,没想过再依附任何男人,更何况她对月醉秋,没有爱情。 “我却不只一点点喜欢你。初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迷住了。那是在晚宴上,你的绝尘一舞,没有技巧,没有夸张的动作,却倾尽了全部感情,这就是你的独到之处。对你,应该用心,而我恰恰输在这里,对你不够用心。刚才我想了很多,以后我不逼你了,你若愿给我机会,我会很感激。你只要知道,我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后等你,待你累了或倦了,还有一个月醉秋让你可以倚靠就够了。”月醉秋的吻,轻印在凤绾绾的额头,灼烫了她冰冷的心。 她失笑,走出月醉秋的怀抱,眸色如水:“也不知你何时回国。我们认识一场,你还没试过我的手艺。这样吧,你留下用晚膳,我下厨。” “你会下厨?!”月醉秋上下扫视凤绾绾,不敢置信地问道。 凤绾绾懒得再跟月醉秋废话,直接把她们主仆仨儿平时开的小灶搬出。 清音和彩音打下手,将疏菜和肉食都准备好,就在殿内生火打火锅。 月倾城走至凤翔宫门前时,就看见凤绾绾和月醉秋有说有笑的模样。 他站在模糊的宫灯下看着殿内笑容泛滥的女子,想起了她以前的种种。 那时的她也像这般爱笑,曾经的凤倾城也有本事让凤绾绾露出如此眩目而灿烂的笑容。 如今另有一个男人有此能耐,让她展露如花笑厣,却是月醉秋。 看了一会儿,凤倾城心生去意。 “皇上,不进去了么?”见凤倾城欲离开,月漱玉不解地问道。 她有些日没见到凤倾城,想到承乾宫附近撞撞运气。 她的运气不错,凤倾城出承乾宫时看到在承乾宫附近徘徊的她,要她陪他走走。 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便到了凤翔宫。 远远便听得凤绾绾悦耳的笑声,偶尔夹杂月醉秋打趣的声音。 月醉秋还说,火锅很好吃,是他以往从未吃过的美味。 凤绾绾笑言,在美食中寻找满足也是一种不错的生验。 凤倾城失神地听着凤绾绾和月醉秋的对话。 他和凤绾绾从未聊过此类话题,也从未试着多了解她多一些。 她曾说,他想来的时候来,想走的时候走,从未问过她的想法。如今才知,她并未夸大其辞。 他们有十天没见面了吧?他打算在皇宫走走,看看皇宫的风景。 刚好看到月漱玉,就想着有个伴,不至于太寂寞。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凤翔宫。 看到她和其他男人有说有笑,心里隐隐有着怒意。想视而不见地走开,却又迈不开脚步。 清音见凤翔宫前站着两个人,迎上前。 待看清来人,她急忙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正在说笑的男女听到清音的声音,同时看向门口方向。 此时凤倾城束手而来,月漱玉紧随其后,两人先后进入大殿。 “皇兄,贵妃,你们怎么来了?”凤绾绾放下碗筷,兀自坐着,忘了要给凤倾城行礼。 “路过。闻到这里的香味,进来看看。”凤倾城盘腿坐下,也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拿起凤绾绾用过的碗筷便吃将起来。 “皇兄,那是我的碗筷……”凤绾绾伸手欲拿过自己的碗筷。 凤倾城瞪了她一眼,她便缩了手。 月醉秋见状,在锅里捞了一些羊肉在碗里,递给绾绾:“你没吃多少,再吃点。” 凤绾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毕竟这是月醉秋的碗筷。 凤倾城使用她用过的碗筷,她却使用月醉秋的碗筷,如有细菌病毒,很容易交叉感染。 似看不到她的窘态,月醉秋对她笑得温柔:“你方才不是说涮羊肉要趁热吃才最好吃么?” 月醉秋柔情的双眼看得她不自在,凤倾城无害慵懒的眸子定格在她脸上,月漱玉不知何时坐下,笑意不明地看着她。 凤绾绾唯有埋头苦吃,将鲜嫩味美的羊肉吃完。 她吃得很专注,他们也很专注地看她的吃菜。她越吃,头埋得越低,轻声道:“你们也吃吧,挺好吃的。” 凤倾城吃了一块羊肉,边吃边蹙眉道:“味道有点怪。” “味道怪,你大可以不吃。我和绾绾两个人吃刚刚好,多了两个人,食材不够。”月醉秋将汤锅里所有食材捞起来,全部装入凤绾绾的碗里,叨叨絮絮地道:“你太瘦,多吃点。你喜欢吃辣椒,再加一点酱料,十分味美。” 凤绾绾干笑着点头,继续奋战。其余三人在旁干坐,看着她用膳。 好不容易吃完,凤绾绾辣得脸色通红,再加上猛火照亮了她的小脸,额畔还渗有细汗,不知是热的,还是辣的,或是被吓的。 凤绾绾喝了一大口水解辣,月醉秋凑到她跟前,轻捏她红粉绯绯的嫩颊,拭去她颊畔的汗水和唇上的油渍,柔声道:“你看看你,还像个孩子,唇角还沾有油渍。” 凤绾绾碍于有外人在场,只觉尴尬,她伸手欲接过丝帕:“我自己来就好了。” 月醉秋做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事,凤倾城会不会以为她联合月醉秋故意作戏给他看? “擦拭好了。”月醉秋退开一步,并没有过多的动作,才让凤绾绾稍稍安下心来。 她正想把这三人赶走,还自己清静。 一直沉默的月漱玉突然打破沉寂,说道:“听闻公主才艺双绝。今晚月色好,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公主为我们来一段舞曲如何?” 凤绾绾听了双手齐摇,苦笑:“那都是流言,我舞跳得不好,曲子也弹得一般,登不上台面。若真要说曲艺,皇兄才是高手。太子和贵妃想必也是个中高手,你们若真有兴致,我在一旁做裁判好了。” 许是气氛好,没有针锋相对,难得的和谐,凤绾绾也不再多想。 权当是朋友聚在一起,聊聊天,说说笑,别多想就可以了。 “少了公主的参与,少了许多乐趣。这样吧,一人表演一段,琴棋书画都可以,只要是自己特长的东西都可以表演。输了的人,就罚……”月漱玉顿下声音,看向月醉秋,“皇兄,罚什么好?” 月醉秋露出诡异的笑容,将汤锅剩下的汤渣倒在碗里,再把酱料加进去:“输了的人,把这四碗汤喝完。” 凤绾绾见状瞪圆了眸子:“这东西能喝吗?”又咸又辣。 一碗已经够呛,四碗若都喝了,不得咸死辣死? “再加一样。若不能喝这四碗汤,就把那埕女儿红喝完。”月醉秋话音一顿,凑近凤绾绾小声道:“放心,你不行还有我,我帮你顶。” “皇兄,不行,不能耍诈。输了的人受罚不能接受旁人援助,必须认罚。”月漱玉笑意明媚,看向一直静默的凤倾城,问道:“皇上说句公道话好了。” “漱玉说了算,就这么做。”凤倾城给自己斟了小杯酒,站在窗前自饮自酌,游离于喧闹之外的安静。 暧昧:只想你做我的女人 月漱玉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月漱玉喝酒的样子令凤绾绾目瞪口呆。她一向佩服酒量好的人,尤其是女人,就像是女中豪杰。不像她,沾酒即醉。 月醉秋自是看到凤绾绾瞪圆美眸的可爱模样。他笑称,当年正是喝酒的月漱玉迷倒了凤倾城。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过往的事迹,月漱玉很兴奋,开始滔滔不绝:“小时候可以经常见面,反倒是长大后,两年才能见得一回。他说,漱玉,再等等,等我做了皇帝,我来娶你。我等啊等,拒绝了好多人的求亲,只为等他来到。不知不觉中,二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狼月漱玉的视线看向窗前自饮自酌的男子,满眼痴迷:“爱一个人,希望能得到他的所有,他的人,他的心。爱一个人,希望爱他所有,爱他所爱,恨他所恨。这难道,还不够么?” 月漱玉自言自语,没人回应她的话,她的心情,包括那个她爱了多年、准备爱到死的男子。 她仰头又喝了一杯,只觉入喉的酒苦涩异常。 蝗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 作为凤翔宫主人的凤绾绾为了活跃气氛,大声道:“好吧,月色正浓,我们四人比赛,我也参加。如果我输了,愿赌服输,不过我有预感,输的人不是我。” 听到她活力四射的声音,不在状态的凤倾城终于回头,往凤绾绾而去。 他性/感迷离的眸光始终定格在她的小脸,凤绾绾错开他的眸光,找借口尿遁:“要不你们先开始,我去上个茅房,很快回来。” 不待凤倾城走近,凤绾绾逃也似地离开大殿。 直到隐没在转角,没有凤倾城灼烫的目光如影随形,她才松一口气。 她想,他们之间应该有了默契,忘了过去的所有,只做兄妹,这样于彼此都好。 她做得很好,见不到凤倾城的这些日子,几乎忘了有凤倾城这么一号人物曾让她欢喜,让她流泪…… 呆怔了许久,凤倾城轻纡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出了茅厕。 不想她才走出,一个黑影笼罩了她眼前的光明。 她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背抵在墙上,他还在向她靠近,灼烫的呼吸就在她的唇角,他几近昵喃的低语自她微颤的双唇渡过她的心底:“绾绾……” 在他唇落下的瞬间,她快速推开他,若无其事地道:“皇兄,你慢慢上茅厕,我先去准备表演曲目——” 她还没来得及落荒而逃,他明眼手快地拽上她的腰,灼烫的大掌放在她的腰间摩梭。 他微一用力,便将她拽入怀中,力道之大,几欲折断她的纤细。 他笨重的头倚在她的香肩,沙哑地低喃:“你该知道,我们做不成兄妹。我试过了,不行,我只想你做我的女人……” 他濡湿的舌/尖吻上她的耳垂,狂热的吸/吮,呼吸在加重。 凤绾绾双腿虚软,看着地上的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倒影,暧昧而模糊不清。 她用力推开凤倾城,拔腿就跑了开去。 身后有凤倾城沉重的脚步,他每走一步,她的心跳便重了一分。 直到光明在望,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平顺了呼吸,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与此同时,凤倾城也折了回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分明还有月氏兄妹在旁,凤绾绾却觉得全世界只剩下她和凤倾城。 他暧昧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游移,滑向她的右耳位置,就是方才他亲吻过的地方。 “绾绾,慢点喝——”见凤绾绾拿起酒杯往嘴里倒,月醉秋开口提醒,却已来不及。 凤绾绾错把酒当茶喝,呛辣的酒烧在喉咙,她喝了大半杯酒,咳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很是狼狈。 “你不会喝酒?”凤倾城看着凤绾绾被酒呛倒的痛苦模样,眸中闪过精光。 以前的皇妹会喝酒,会跳舞,也会古筝。什么时候开始,凤绾绾什么都不会了? “会喝点,太长时间没喝了,有点不习惯。”凤绾绾脸色有些红,酒意上涌,她不过是不小心喝了几口罢了。 “公主,不会喝酒你可要小心了,现在比试开始。”月漱玉见所有人以凤绾绾为中心,心下苦闷,索性拉快游戏的进程。 “开始吧。”凤绾绾没有异议。喝了一点酒,她很想回屋躺下睡一觉。 “皇兄,由你开始好了。”月漱玉看向月醉秋。 月醉秋点头应允。 他让清音彩音准备好笔墨纸砚,看着凤绾绾憨态可掬的粉红小脸,大袖一挥,开始为凤绾绾绘画像。 凤绾绾坐在桌旁打瞌睡,浑然不知自己的睡姿被月醉秋绘入画中。 待月醉秋画好凤绾绾的画像,月漱玉上前仔细查看,回道:“无论形貌或神韵,皆画出公主独有的特质,很不错。” 月漱玉赞不绝口,画中的女主人却还在打瞌睡,不在状态。月漱玉笑着打趣:“看来公主对皇兄并未上心,皇兄还得努力。” 月醉秋专注地看着画中憨睡的女子,轻喃:“我始终画不出她的神韵。” 月漱玉走至凤倾城跟前,笑道:“轮到皇上了。” 凤倾城命红衣搬来古筝,轻轻拨动了琴弦,流畅的音符便自他指尖溢出。 他端正坐姿,深深看一眼还在打瞌睡的凤绾绾,一曲《倾国倾城》便自他指尖溢出。 打瞌睡的凤绾绾径自闭着美眸,不忘鼓掌喝彩:“好,比我弹得好多了!!” 凤倾城动情演绎,若不是偶尔夹杂着凤绾绾一两声喝彩的声音,相信效果更佳。 最后一个音符完毕,凤绾绾笑嘻嘻地拍掌,憨态可掬:“不错,皇兄比我弹得好。”说完这一句,她索性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哝:“你们表演完了叫我,我不会赖皮的。” 见凤绾绾在睡觉,不把比试当回事,月漱玉以为凤绾绾输定了,决定舞一曲为凤倾城与月醉秋助酒兴。 或许,她之所以选择跳舞,是为了把凤绾绾比下去。无论是琴棋或书画,月漱玉一定不比凤绾绾差。 她选择一曲霓裳舞,舞姿轻盈如羽,优美华丽,浓艳不凡,清音和彩音看呆了眼,凤倾城和月醉秋也看得专注。 待她一曲舞毕,月醉秋沉声道:“皇妹舞技不凡,却少了最重要的东西,不如绾绾。” 月醉秋的话令月漱玉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她以为,最少月醉秋会对她赞叹有加。月醉秋却说,她不如凤绾绾,果真如此么? “绾绾,轮到你了。”月醉秋去到凤绾绾跟前,用力拍打她的小脸。 凤绾绾拍开他的手,终于轮到她了,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刚刚梦游,想到一首好诗,听好了。”凤绾绾煞有介事,睁开美眸,一字一顿地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见所有人傻傻地看着她,她抿唇而笑:“我很有才吧?这样的千古绝句都想得出来。好了,反正我是不会输了,先去睡一会儿,你们自己玩儿。” 她迷迷糊糊地去往寝房,倒头就睡下,片刻功夫便已沉入梦乡。 她睡得酣甜,自是不知这晚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不曾停歇。 月氏兄妹与凤倾城认为他们都输在她之下,他们一起把三埕上好的女儿红喝得一干二净。 末了,都醉倒在了凤翔宫…… 凤绾绾再醒,冬雨初停,寒风凛冽,室内回复干净,仿佛昨晚不曾有人来过。 在清音的嘴里知道,凤倾城和月氏兄妹宿醉,在凤翔宫留宿了整晚。都说凤绾绾乃神人,总能给人予惊喜。 凤绾绾闻言失笑。她若是神人,就不会至今还在皇宫流连。 到了黄昏时分,她正在和清音彩音说说笑笑,月醉秋不知廉耻地又跑到了凤翔宫,说是要在此蹭吃蹭喝。 凤绾绾才给自己添了一碗饭,才吃了两口,月醉秋却不客气地一把夺过,边吃边用暧昧的眼神看她。 “你很幼稚。”凤绾绾忍禁不俊,拿月醉秋没办法:“你也不嫌脏,真是怪胎。” “绾绾吃过的碗筷特别香甜。以后你对待倾城要像对待敌人,他拿你的碗筷,你拼命抢过来。以后只可以我用你的碗筷,其他任何人,包括你宫里的宫女你也不可以。你首当其冲要防的对象,就是倾城——” “是么?!”凤倾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月醉秋的叨叨不休。 月醉秋和凤绾绾对视一眼,两人眸中有着同样的疑惑:这人怎么又来了?! 爱恨已休:曾经沧海难为水 凤倾城将月醉秋与凤绾绾之间的默契看在眼中。 他若无其事地坐下,看向凤绾绾,眸色淡然若水。 凤绾绾只感莫明,不解凤倾城这一眼代表什么意思。 凤倾城无奈地一声轻叹:“绾绾,来者是客,你不会让我光看不吃吧?”原来凤绾绾也有笨的时候。 狼凤绾绾下意识地要拒绝:“皇兄,我这里的饭菜比不上御膳间的美味——” “要你添副碗筷,你尽说废话。我在凤翔宫用膳,是看得起你!”凤倾城淡声打断凤绾绾的话。 凤绾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月醉秋却听了恼火:“倾城,你能不能别这么自大?这话听了让人生厌!你是否来凤翔宫,对绾绾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你来此,只能给她增添困扰。” 蝗“是么?”凤倾城看向凤绾绾,无害的双眸闪过锋芒:“绾绾,我来这里带给你困扰了?” “这……”凤绾绾沉吟,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若说了实话,恐又惹凤倾城不快吧?现在她不想再与凤倾城起争执,有些是非没必要挑起,她还想过清静的日子。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你的到来让她为难。她只是不想挑起是非,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不想激怒你这个皇帝——”月醉秋话未说完,凤倾城突然一掌甩向他的脸。 月醉秋慌忙闪躲,险险避开凤倾城突如其来的一掌。 即便如此,月醉秋也未能全身而退,束得端正的墨发被凤倾城一掌击中。玉帛飞出,凌乱的墨发遮住他的脸,挡着他眼前的视线。 凤倾城自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又一掌击向月醉秋的胸前。 凤绾绾却突然挺身而出,挡在月醉秋跟前。 凤倾城的手掌,在离凤绾绾胸前方寸间的地方顿住。他眸中闪过狠戾之色:“你竟然护着他?!” “这是凤翔宫,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我的地盘受伤。你们要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打,慢走,不送!”凤绾绾冷眼与凤倾城对视,清澈见底的瞳眸有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这个事实令凤倾城愕然。 她不想看到他,如月醉秋所说,他来凤翔宫,只会给凤绾绾增添困扰。 他错开她清澈的瞳眸,转身出了大殿。 待走到门口,他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锁梦轩已经修葺妥善,你可以回去住了。” 语罢,他急匆匆离开了凤翔宫。 “绾绾,你刚才的做法是对的。以后他来,你对他摆出臭脸。他爱面子,就厚不下脸皮留下了。”月醉秋幸灾乐祸地道。 凤绾绾眉头微蹙:“太子也回去吧,凤翔宫始终是女眷处所,你经常来此,不好。” “清音彩音,送客!”凤绾绾冲进寝房,彩音和清音同时出现,拦着月醉秋的去路:“太子殿下,请!” “可是绾绾……” “太子殿下若真喜欢公主,让公主静一静。”清音轻声道,有着不容置疑地强硬。 “清音,在她心里,喜欢的人始终都是他么?”月醉秋神色黯然。 似乎只有凤倾城能挑起凤绾绾的所有情绪,原本氛围好好的,凤倾城来了又走了,一切又都变味了。 “公主已经放下了。而太子是否能走进公主的心里,要看太子的能耐。有时握得太紧,反而令人生疼,不如放松力道,让人有喘息的空间,更有胜算。”清音垂眸,道出自己的见解。 月醉秋深深看一眼清音,轻叹:“不愧是她身边的宫人,有灵气,我却不曾想过要放松力道。只想握得很紧,让其他人无机可乘。这副画我拿回去仔仔细细再修饰了一番,本想当面赠予她的,劳你转交予她。就说,若她能一生无忧,我愿倾尽所有。” “是,奴婢会转告公主。”清音接过画像,轻声回道。 月醉秋心事重重地出凤翔宫,步履沉重。 彩音见人离开,迫不及待地道:“清音,我们先一睹为快。据说月影国太子丹青了得,有神笔之称呢。” 清音一把拍开彩音不规矩的小手,斥道:“这是太子赠予公主的礼物,理应由公主先睹为快。”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觉得吧,月醉秋比皇上好。皇上带给公主的永远是伤害,月醉秋却说愿为公主倾尽所有。像月醉秋这样的好男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要我是公主,早就以身相许了。”彩音叨叨絮絮,说出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清音站在珠帘前看向躺臣在榻上的凤绾绾,不知要不要把画像给她。 “拿进来吧。”凤绾绾将月醉秋的话听在耳中,解了清音的犹豫。 清音拿着画卷进入寝殿。 凤绾绾下了榻,将画轴挂在壁上,解开银丝线,画轴应声而开。 一个神态慵懒、美眸微阖、支着下巴的美人冬睡图跃然纸上。 美人安睡的模样恬静详和,有着独特的优雅气息,她微噘的红唇透露她当时的心境,一丝不耐烦,一丝娇憨可掬,再加一丝丝纯真,另有一丝妩媚惑人…… “画中美人比公主本人更美,看得出,太子画得很用心呢。”彩音虽不懂画,却也看出作画之人确实用心。 画轴的右下角留有一行小字: 吾愿倾尽所有,许你一生无忧。 凤绾绾呆怔地看了半晌,收起了画轴,将它置放于箱底。 “奴婢也觉得,月醉秋比皇上更值得公主倾心。” 清音忍不住说出心底话,彩音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清音难得和我站在同一阵线,公主,少数应服从多数。” 闻言,凤绾绾搁置画轴的动作一顿,将画轴拿出,在月醉秋的备注下写下一行小字。 彩音缓缓道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清音看了失神,彩音推她道:“什么意思?” “曾经历经了沧海,其它地方的水再不能入眼。看过巫山之云,其它地方的云不值一看……”凤绾绾轻喃,“月醉秋再好,再深情,都不是我历经的那个人,那份情。” 彩云一听她这话,红了眼眶:“公主就非皇上不可么?即如此,为何还要把皇上推开?!” 是不是她太笨,她看不懂凤绾绾,不懂为何有月醉秋这样的男人不爱,非要凤倾城。 既然非要凤倾城,为何凤倾城来了,凤绾绾却冷眼将人赶走。 还是人世间的感情都像凤氏兄妹如此复杂,世间的爱情都是这般千回百转,她真的不懂。 “会推开,是因为对他的爱恨都已放下。沧海会干涸,巫山会倾塌,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翩然回首,看向不知何时站在珠帘之后的凤倾城。 再深再浓的情,在她千疮百孔的心间,已经不复存在。爱也好,恨也罢,已然休止如尘。 凤倾城握紧手中的棋谱,黯然转身。 她话已说得明白清楚,曾经他是沧海,是巫山之云,却是他一手将沧海与巫山倾覆,将她心底的情份抹去,片滴不留。 凤倾城回到承乾宫时,浑身上下湿透。 “皇上是怎么了?好端端为什么要淋雨,红衣,你是怎么照顾皇上的?”青衣迎上前来,看到浑身湿透的主仆二人,很是不解。 “才出凤翔宫,就下雨了,去准备淋浴事宜,皇上要洗浴。”红衣勉强提神,回道。 “不必了,给朕找酒过来暖身即可。”凤倾城往寝殿而去,不顾浑身湿透,倒在了榻上。 “皇上,身子要紧。”红衣垂眸而立,打破沉寂。 凤倾城转头看向红衣:“有没有办法把她心中的沧海和巫山回复如初?红衣,你聪慧,一定有办法。” “皇上,回不去了,放手吧。”红衣毫不留情地直指事实。 破碎了的心,要如何缝补,难道要用针线一针一针地再缝好么? “是啊,应该放手了……”凤倾城的心脏一阵紧缩,不适地闭上双眼,脸色趋于青白。 “皇上,皇上?!”红衣看出凤倾城有些不妥,凑上前朝他大喊。 凤倾城勉强睁开眼,笑道:“朕没事。让青衣动作快点,朕想喝酒暧身子,这么冷,怕是要下雪了罢?” “许是要下雪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过年了。”红衣上前,用被褥紧裹凤倾城微颤的身子。 什么一国之君,天下至尊,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也有脆弱的时候。 病重 凤倾城许久不曾说话,红衣以为他睡着之际,却听他低喃:“红衣,你可知她最喜欢什么颜色?” “依奴婢想,应该是白色。”红衣回道。 因为凤绾绾喜欢穿白裙,身着白裙的她,清雅出尘,气质不同凡响。 红衣以为自己猜对了,却见凤倾城唇畔掀起的微笑。她疑惑:“难道不是?” 狼“她喜欢红色。”凤倾城回答,伴着一声轻咳。 “何以见得?”红衣甚是不解。 “朕的四婢,她最喜欢红衣。她最美的时刻,是那晚朕与漱玉大婚时的鲜红。她床前帏帐,挂饰颜色为鲜红的铃铛。铃铛很少红色,想必她是特意精挑细选的。白色适合她的气质,她却喜欢喜庆的颜色,因为她怕寂寞。”凤倾城娓娓道来,红衣怔住。 蝗听凤倾城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也有道理。 “奴婢说不过皇上。”红衣看向凤倾城青白透明的脸庞,有些担心:“皇上,要不要找御医来看诊?” “朕有你这个大夫,还要御医看什么诊?”凤倾城仍然闭着眼,轻声回道。 红衣把上凤倾城的脉搏,被他甩开:“你可知她为什么喜欢锁梦轩?!” “公主喜欢锁梦轩的老槐树。她总说,躺在老槐树下,像是回到了故乡——”红衣的话顿住,她一直想不通凤绾绾此言为何意。 “故乡?!”凤倾城睁眼,重复故乡二字。 “奴婢一直不明白公主这话的意思。”红衣见凤倾城坐起来,忙替他裹好被褥。 怔忡良久,凤倾城一字一顿地道:“她喜欢锁梦轩,是因为那里不同于皇宫其它宫殿,更像平民居所。仿佛住在那里,她已经出了宫,海阔天空。” “皇上说的是,公主做梦都想出宫,不想做被关在皇宫的金丝雀。”红衣莞尔:“还是皇上细心,了解公主。” “朕并不了解她。明日你将绾绾的所有喜好列出来,再找清音问清楚半年之前的绾绾所有的喜好和特长,朕要知道。” “是,皇上,奴婢明日将此事办妥。”趁凤倾城说话时注意力不集中,她替凤倾城把完脉:“皇上需要注意身子,今日淋了雨,有风感迹象。皇上已有长时间没吃药了,自今晚开始必须回复吃药的好习惯。” 凤倾城淡扫一眼红衣,下了榻,闻到酒香而去。 这晚,凤倾城不停喝酒。 据他说,他要借酒解千愁,想要醉一回。 最后凤倾城倒下,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太累了。 次日凤倾城高烧不退,卧病不起,没能上朝。 他意识清醒之后,不愿喝药,也不喝药膳,只是倒在龙榻之上昏睡。 红衣唯有以针灸替凤倾城缓解病情,无奈凤倾城体虚,又不愿进食,只能点到即止。 承乾宫围着众多御医,各个愁眉不展。 凤倾城好不容易专心打理国事,却在此时病倒了。凤倾城除了感染风寒,还有心病。心情不好,自是好得慢。 凤倾城的消极治疗,也是他病情无法好转的原因。 眨眼间,两天过去,凤倾城的病情非但没好转,反而加重,气息若有似无,御医们束手无策。 红衣自是知道凤倾城因何不开心。 本不想惊扰凤绾绾,现在这种情形,还是得找她,凤绾绾就是凤倾城心事重重的最根本原因。 凤翔宫。 凤绾绾站在窗前看着绵绵细雨,看它自天际倾洒而下的随兴与肆意,有些入迷。 本该早早搬回锁梦轩,源于近几日每天在下雨,便不得不缓下。 月醉秋这两天来过一回,在凤翔宫坐了好一会儿,跟她叨叨絮絮地说了一堆话这才不舍地离开。 而凤倾城,自那日走后再没来过,也不曾听到他的消息,想必是在朝堂与后宫之间奔波吧? 她站在窗前吹着冷风赏着雨,瞥见清音走出凤翔宫,不多久,宫殿门口传来争执声,有一个声音她熟悉,正是红衣。 清音脾气素来不错,怎会和红衣吵起来? “清音,让红衣进来!”凤绾绾扬声道。 不多久,红衣率先冲进了殿内,清音紧随其后,两人都被雨淋湿。 “清音,带红衣去换件干爽衣裳,天气冷,容易生病。”凤绾绾上前抚去红衣额畔的湿发,笑意温柔。 红衣呆怔地看着凤绾绾温柔的神情,嗫嚅道:“皇上说的对。公主最喜欢的人是奴婢,每次公主看到奴婢,特别温柔。” 闻言清音不乐意了:“你少臭美,公主最喜欢我和彩音,喜欢你做什么?” 红衣一把抓着凤绾绾的手:“公主,皇上纵然有再多不是,还请看在皇上身份尊贵的份上,前往承乾宫一趟,让他服药好不好?” “皇兄怎么了?”凤绾绾淡扫一眼清音,清音回避了她的眸光。 昨日她还无意间问起凤倾城,清音说凤倾城将政事处理得很好,一夜召寝几个美人。她听了后不再过问凤倾城的事,原来另有隐衷。 “皇上感染了风寒,引发旧疾,不愿服药,不愿进食,已经昏睡两日了。无论娘娘们如何劝解,皇上都没反应。刚开始有意识,今儿早上开始,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红衣一边说,眼泪一边哗啦啦直掉。 凤绾绾心疼地拭去她的眼泪:“你这丫头,平日里不苛严笑,原来只是一个爱哭的小丫头。” “奴婢小时候最爱哭了,皇上告诉奴婢,只有弱者才哭。想哭的时候,告诉自己是强者,哭泣会被人取笑,后来奴婢就改了爱哭了毛病。”红衣神色微赧,怕凤绾绾不愿前往承乾宫,便直接拉她欲出凤翔宫。 凤绾绾任由红衣拉着她出了凤翔宫,进入雨中,清音追出来,递了两把雨伞给她们,再给红衣一记白眼,这才回到凤翔宫。 凤绾绾去达承乾宫时,御医和妃嫔都守在外殿。 见她来到,众人脸色各异,容昭媛直接到她跟前,趾高气昂地道:“公主还有脸来承乾宫丢人现世,是嫌众人那晚看戏看得不过瘾么?” 说及此,容昭媛看向月漱玉,娇声道:“贵妃姐姐说是不是?” “昭媛妹妹,不得对公主无礼!”月漱玉对容昭媛的讨好不以为意,转而对凤绾绾道:“皇上卧病不起,病情极为严重,公主好生劝劝。” “我去看望皇兄。”凤绾绾微微颔首,在红衣的陪同下进入了寝殿。 “看看,这什么态度,还以为自己是皇上的女人呢。红衣这个丫头真是的,居然把凤绾绾当成主子一般服侍,有眼无珠!”容昭媛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坐下,叨絮得没完没了。 月漱玉板下俏脸,沉声道:“昭媛妹妹,这是承乾宫,不得喧哗。若你在此无聊,大可离开!” 月漱玉的喝斥令容昭媛脸面无光,却碍于月漱玉妃位高于她,唯有闭了嘴。 那厢凤绾绾进入寝殿,在床沿坐下,看着凤倾城惨白的脸发呆。 她执起他的手,冰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不像是个活人。 “皇兄,别再任性了,起身喝药吧。”凤绾绾凑近凤倾城,在他唇畔低喃。 凤倾城仍是双眼紧闭,没有动弹。 凤绾绾命红衣拿汤药过来,她将药水喂入凤倾城唇间,药水滑落了一些,有的被他咽下。 “多喝点药,待过几日身子好了,帮我搬家,我还是喜欢锁梦轩。你病了的这几日,每天都在下雨,我搬家的事缓下,原来是你在其中搞鬼。” 她将药汁一口一口喂入他口腔,他喝进去一些:“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其实能做兄妹,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说是不是?” 她的手被他用力抓住,他睁了眼,哑声道:“我说不是!” 凤绾绾放下药碗,扶他坐起来。他抓着她的手,一字一顿地道:“不想做兄妹。” “先把药喝了。”凤绾绾不想就此事与他起争执,他是病人。 “不喝。”凤倾城闭上双眼,不想看这个女人没有情绪的眸子。 “真的不喝?!”凤绾绾放冷声音。 凤倾城薄唇紧抿,不回答。 凤绾绾将碗狠狠甩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瓷碗在她足畔成碎片,破裂成花:“你死了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爱喝不喝!” 她转身欲离开,被凤倾城拉住:“绾绾,别生气,我喝药就是了。” 三男夺姝 在凤绾绾的监督下,凤倾城把药都喝了。 原以为他的病情会有起色,不料一天过去,凤倾城仍然病体虚弱,无法下龙榻。 御医找不出凤倾城的病根,束手无策。 红衣在一旁服侍,频频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狼凤倾城喝了药膳之后睡去,凤绾绾将红衣拉出寝殿,问道:“你自小服侍在皇兄身边,最了解他,可知他以前有没有得过同样的病?” 红衣还在想心事,完全没听到她的话。 凤绾绾扶起她的小脸,仔细搜寻她游离的神情:“你一定知道什么,说吧。” 蝗“皇上的病,暂时好不了。若苍公子在,指不定能医好皇上。”红衣嗫嚅道,眸色游离不定。 “苍誉?!”凤绾绾唇畔吐出两个字,眼前浮再他誉张狂而邪肆的脸容。 那个红袍男子,张狂邪性,他曾说,要带她离开皇宫。时间悄然流逝,他却不曾出现。 或许,那只是苍誉开的一个小玩笑罢?! “是,苍誉,他能医皇上。”红衣垂眸回道。 “皇兄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他和皇兄是好朋友,你可知要怎么找苍誉?!”凤绾绾淡笑看着红衣。 她很确定,红衣有事瞒她。是关于苍誉的秘密,还是凤倾城的秘密?亦或是他们二者之间的秘密? “奴婢不知。”红衣还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回道。 “皇兄到底是什么病?!为何御医检查不出来,苍誉却能医治?!”凤绾绾紧追不舍,继续追问。 她笑看红衣,只见她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胸前。 红衣自然感觉到凤绾绾灼/烫的目光,索性抬起头,回视凤绾绾道:“奴,奴婢也不知晓。以前皇上也得过一次风寒,之后卧榻不起。后来苍公子来了,便医好了皇上的病。” 如果只是风寒,会卧榻不起么? 凤绾绾眼前浮现苍誉的脸,自语轻喃:“苍誉是江湖中人,依我所想,他应该是魔教中人。皇兄出身皇室,武功却非同反响,武功套路与苍誉的极为相似,为何皇兄会认识苍誉,并和他成为好朋友?” 她话音一顿,看向红衣:“红衣,你是皇兄最信任的侍女,一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是吧?” 红衣垂眸,跪倒在凤绾绾跟前:“奴婢不能说,请公主见谅。” 凤绾绾上前搀扶起红衣:“别动不动下跪。你不能说,一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最多我不问就是了。就算想知道答案,我也可以找皇兄或苍誉了解。” 到了夜晚,凤绾绾遣退所有人,自己留守承乾宫。 苍誉若要出现,一定是选在人少的夜晚。 寒气逼人的冬夜,细雨连绵不断,冷风自门窗的缝隙间无孔不入地吹入。 凤绾绾静然倚立在窗前看着漆黑如墨的雨夜,寒风掀起她的青丝,炫舞出迷人的弧线。 她裙裾飞扬,碎花如雪,忽明忽暗的灯火打在她的小脸,身影拉得老长,在凄夜中形成安静祥和的一景。 有人在珠帘前的阴暗处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移不开视线。 见狂风乱作,似欲将她整个人席卷而去,他才从黑暗中走出,缓缓走至她身后。 察觉身后有人,凤绾绾回眸,看清来人,她错愕:“皇兄?!” 凤倾城将绛红色裘衣披在她身上,下一刻,他栽倒在她身上。 他睁眼的一瞬,看不到凤绾绾,便挣扎着下了榻。还好,在他入眼能即的地方,她还在。 “绾绾,这里风大,进屋去。苍誉要来,迟早会来,不急在这一时,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凤倾城说话时鼻音很重,身子压在她身上,很沉。 “我扶你回寝殿躺下。”凤绾绾搀扶着凤倾城往寝殿而去。 才走两步,一道红影迅速闪至,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凤倾城,进入寝殿。 正是他们今晚要等的人,苍誉! “绾绾,止步!有我在,会医好他!”苍誉知道她要跟进去,及时开口阻止。 闻言,凤绾绾不再向前。 苍誉既然这么说,她自然不能厚着脸皮跟上前。虽然她很想知道,苍誉要怎么替凤倾城医病。 如果只是医病,为什么她不能看?! “红衣,在外面守护,不得让任何人闯入!”苍誉沉声又道。 “是,公子!”红衣脆声应道。 结果苍誉带凤倾城进入寝殿医治,用了一整晚的时间。 次日天微微亮堂,苍誉才从里面走出。他脚步虚浮,脸色苍白,飞扬的修眉耷下,看起来很虚弱。 “苍誉,你还好吧?!”凤绾绾上前,关切地问道。 满脸倦色的苍誉见到她,眸中闪过光亮,下一刻,他大力拥她入怀:“绾绾,我经常想起你,你有想我么?” “这……”凤绾绾语塞。 她好像跟苍誉没什么交情,怎么这会儿苍誉像是跟她很熟络一般。她从未想过他,毕竟他之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记得刚开始,苍誉对她隐约有敌意,像是在恨她,她却不知凤绾绾是何时招惹了这个魔头。 “你现在心里不再有他,可以跟我走了。”苍誉推她出怀抱,看到她满脸愕然,笑容邪肆而狂放:“我等这天等了许久,现在是时候了——” “公子,你不能拐带公主!”红衣闻言冲到他们跟前,朝苍誉道,音量很大。 她想诱出凤倾城,可为什么没半点动静?! “红衣,你们四衣包括在外的禁卫军拦不住我的去路。我救倾城一命,在他手上讨点利息,我觉得不为过!再有,你想诱倾城出来,只怕要失望了,我给他下了一点药,不想跟他起正面冲突。不过是一个女人,人家心里已经不再有他,留在皇宫看得见摸不着,不如我做善事,解除他的困扰……”苍誉话音刚落,将凤绾绾带入怀中,突然往殿外冲去。 待看到外面人山人海,苍誉顿下脚步,回头问道:“红衣,怎么回事?!” 有人到了他身后,却不是红衣。 苍誉回头,看向凤倾城,眸中闪过锋芒:“你一早就知道我会来救你,你也知道我会对你下药,早就派人防着我?!” “我了解你,自然知道你说过的话作数。我病了,当然就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你说,我有可能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把她带走么?!”凤倾城淡笑,脸色依然苍白,凭添一抹瀛弱妖冶气息。 “你的皇宫,我从来就没放在眼中,我唯一忌讳的人是你。”苍誉不怒反笑,他一扬手,撒出白色粉末。 粉末飞出,随风散了开去,苍誉张狂而笑,目空一切:“你看,今晨没有下雨,老天爷也在帮我!” 被苍誉带入怀中的凤绾绾也开始头晕眼花,很快便失去意识,倒在他的怀中。 “倾城,你不是我的对手!因为,我给你下了我特制的软筋散,你的内力无法施展。以我了解你的程度,你擅于心计,我怎可能不有备而来?为了对付你,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苍誉的话令凤倾城暗暗一惊,他双掌想要凝聚内力,果然无法施展分毫。 “红衣,拦着他,不论用什么方法!!”凤倾城朝红衣道。 “是,皇上!”红衣飞身而上,苍誉却轻易闪了开去,冷笑:“不自量力。” 红衣没能在苍誉走下十招,便中了他一掌,倒在地上。她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继续攻,却有人施展轻功而来。 来人一袭紫色长袍,气宇轩扬,眉清目雅,正是月醉秋。 “放下绾绾!”月醉秋拔出长剑,指向苍誉。 苍誉垂眸看向怀中昏厥的女人,讥诮地道:“这个女人别的本事没有,这诱/惑男人的功夫却比任何人都厉害。” 他在她滑腻的脸颊摸了一把,月醉秋见状,怒极攻心,一剑刺向苍誉。 苍誉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月醉秋,想看他的武功套路。 待月醉秋一剑向他刺来,他的心里便有了分寸。 到底是不比凤倾城,即便武功不弱,便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他不再小心翼翼,以为月醉秋很好打发。 大意的结果,在月醉秋被苍誉击中一掌倒地的瞬间,月醉秋藏于宽袖之下的一枚玉镖飞出。 苍誉随手一挥,以为能摆脱玉镖。 不料那枚玉镖在被他甩开之后以更快的速度击向他的要害,他一声惊呼:“噬血玉?!” 掳至苍山:绾绾,留下陪我看沧海桑田 所谓的噬血玉,见血方收,若熟悉了被攻击的血气,将一直追随那人,杀死目标为止。 苍誉不敢再大意,随手提起一个侍卫,以侍卫的肉身挡住攻势毒辣的玉镖。 玉镖刺入侍卫的身体,血液溅飞,侍卫当场便断了气息,玉镖终于停止追逐苍誉。 月醉秋一扬手,玉镖便硬生生从侍卫的肉身之中飞出,回到他的掌心。 狼鲜红色的血液从镖尖一点一滴地滑落,没入尘埃。不多久,玉镖回复晶莹剔透,无一丝血色。 苍誉早已带着凤绾绾纵身而去,消失在九重宫厥之中,不见踪影。 凤倾城将方才的一幕收入眼中,他深深看向月醉秋,不料以月醉秋的优雅出尘,竟然会使用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噬血玉。 蝗这种功夫异常歹毒,月醉秋却偏生会此种毒辣暗器。 果然,人不可貌相。 “红衣,为朕研制解药,朕给你两个时辰,务必要快!”凤倾城收回思绪。 当务之急,是要解了身上的软筋散,方能在最短时间内上追上苍誉。 他原以为以自己的心思缜密,能算准苍誉的所有掳人步骤,却不料苍誉竟也善于心计,竟留多一手,到底是他小看了苍誉,还是高估了自己? 同样,他也小看了月醉秋。 一个时辰后,红衣研制出了解药,让凤倾城服下。 凤倾城恢复内力,交待红衣留守皇宫,下了一道密旨,命令所有见证苍誉带走凤绾绾一幕的众三缄其口,否则杀无赦。 凤倾城佯装自己卧病在榻,无法上朝,自己则悄然出了皇宫,欲追苍誉。 ---- “绾绾,醒醒,别再睡了。”凤绾绾被人拍醒。 睁开眼,她羽睫轻扇,看着头顶的猴脸发呆。 猴脸?! 凤绾绾仅有的一点睡意被吓走,她连滚带爬地跑了老远,结果摔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冰冷又尖锐,刺得她的臀/部位置疼痛难忍。 “小宝,别吓坏了我的绾绾,否则我把你的皮剥了,做猴皮汤。”苍誉戏谑的声音响在她头顶。 凤绾绾看向苍誉,指向那只全身通白剔透的白猿:“它,它叫小宝?!” 小宝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凑近凤绾绾,欲扑上她,吓得凤绾绾尖叫。 她失态的可笑模样取悦了苍誉,他放声大笑:“绾绾,小宝喜欢你,想你做它娘。” 凤绾绾只差没晕,她没好气地回道:“千万别告诉我,你就是小宝它爹!” “绾绾真聪明,小宝,给你娘来点奖赏。”苍誉话音刚落,小宝已扑上凤绾绾。 这回凤绾绾凄厉的尖叫声也没能阻止小宝耍泼,它在她身上滚了两回,在她脸上舔了一次又一次,这才坐在她的手臂上休憩,顺便舔了几回她的手臂才罢休。 苍誉则笑得见牙不见眼,再也没有她以往印象中的冷酷狂肆。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笑容放得很大,笑得没心没肺,他跟小宝笑着的时候有点相似,就是很白痴。 呃,虽然,她不知小宝在亲她时的表情是不是在笑。 “你看看你,像个泥孩子。”苍誉看到她呆滞的目光,笑意加深,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才下过雨的地上泥泞不堪,弄脏了她的洁白裙身,脸上不只沾了泥巴,也沾着小宝的口水,苍誉深眸一黯。 “绾绾,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轻捏她的翘鼻,被她狠瞪还不收回自己的脏手,径自拉着她去到巨石上。 凤绾绾举目远眺,顿时被云海环绕的山巅美景迷失了心魂。 她久久没能回神,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群山环绕,云雾迷漫,在规律地上下浮动。依稀只能得见形状优美的山尖从云雾中露出尖尖角,却看不到山脚下是怎样的情景。 “这是哪里?!”凤绾绾哑声问道,看向身旁的红衣男子。 他对她灿然一笑,回道:“这是我的家,苍山!比之于你的沧海和巫山,这里如何?要知道,苍山不只有沧海,还将巫山之云融入沧海。只有像你这种没见识的女人才会认死理,世间的沧海,比你想象的要多,要美。” “苍山?!”凤绾绾轻喃。 似在响应她的惊奇,身后的小宝一声嘶鸣,在苍山之巅久久回绕。 “是啊,苍山,我的故乡。曾经我想过,此生都不离开此地。后来为了倾城,我离开了。还好我再回来时,小宝还认我这个爹。”苍誉回头看向小宝,小宝便狗腿地跑到他跟前摇尾巴,讨赏的模样。 “你叫苍誉,难道你姓随苍山?!”凤绾绾突发其想,问道。 苍誉深深看她一眼,唇畔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绾绾,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想,聪明人应该作出聪明的抉择。留下来,跟我住在苍山,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沧海桑田,可好?!” 一起看日出日落,沧海桑田,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却令凤绾绾心微微一动。 此生能找到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地相守到老,多么不易? 苍誉屏住呼吸,等待凤绾绾的答案。 结果,她狡黠一笑,看向小宝:“你看,小宝住在这里变成了白毛猿,我若住在这里,就要成为白毛女。你若看到成为白毛女的我,能吃得下饭吗?” 苍誉失笑,一掌大力拍在她的头顶:“就算你成为白毛女,一样是最美的白毛女,我不会嫌弃。” “好吧,待我想想。”凤绾绾抿唇而笑,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跟苍誉在一起,很快乐,没有压力。 她从未想过这个打一见面就对她充满敌意邪肆男子,居然能带给她这样的宁静和快乐。 苍誉仔细看着凤绾绾浅笑盈盈的小脸半晌,“完了完了,凤绾绾,你这家伙太经不住诱/惑。我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好像把你骗了一半。如果我再加一点力,你岂不得对我以身相许,将我扑倒,啃光抹净?!” 凤绾绾的“粉”拳狠狠打在苍誉身上,嗔道:“你少臭美了。看你这熊样就是半辈子没泡过女人,我是看你可怜,才假装考虑一下。现在我说实话——” “算了,实话大多不中听,我不听。还好天寒地冻,我穿得多,就算被你扑倒,在你未能把我脱光的时候,我也能自你魔掌全身而退。”苍誉说完放声大笑,好像他已经被凤绾绾强了的可怕表情。 凤绾绾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苍誉半晌,才道:“你这个疯子,有被害妄想症。以我凤绾绾的魅力,需要强一个山野村夫?!” 她不屑的眸光上下打量苍誉,笑得很坏,很皮。 苍誉指着自己的鼻尖,惊叫:“我是山野村夫?!你这个女人才是乡下土包子,像我这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不知多少美人投怀送抱,都被我推开。我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造化……喂,我话没说完,你别走,凤绾绾,站住——” 凤绾绾很不给面子地转身离开,苍誉欲追上,反被小宝挡着去路。 他恼羞成怒,一脚踹向小宝:“你个该死的东西,吃里扒外,它还没做你娘,你居然帮她不帮我,看我不把你阉了,把你的宝贝晒干酿酒……” 并未走远的凤绾绾闻言哭笑不得。 她顿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苍誉蹲在小宝跟前说话,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说他是疯子,还真没错。 感觉到她的眸光,苍誉抬眸看向她,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娘子,我饿了,你去煮饭给我吃!” “谁是你娘子,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碎你的嘴!”凤绾绾瞪着苍誉。 “你是我将来的娘子,小宝它娘,你就乖乖从了我吧。”苍誉笑得没心没肺,有着大男孩的纯真。 这样的男人,是有那么一点迷人,如果她再年轻一点儿,或许会被他勾走了七魂六魄。 只可惜,她太老了,与年轻的他不相衬。 “好吧,我知错了。娘子不愿为我洗手做汤羹,是因为我诚意不够。我打下手,脏活累活我一个人干,小宝帮忙烧柴火,你只要负责炒菜就好了,这总可以了吧?”苍誉笑着朝她走来,温柔的笑意有着和月醉秋一样的迷人。 凤绾绾敢肯定,苍誉是在故意诱/惑她,以色/诱人,她又不是怀春少女,怎可能被他骗了去? 虽如此,她还是喜欢苍誉所说的话。女人做饭,男人也该帮忙,齐心协力才能做好一顿美味佳肴,这样才是一家子。 谁上了谁的榻 到了厨房,小宝熟练地拾柴火,引火燃烧,比人的动作还利索。 苍誉则将白萝卜切成丝儿,一把菜刀在他手上变化花样,他不忘在凤绾绾跟前现自己的刀功。看他切菜的模样,凤绾绾目光呆滞。 “绾绾,你又一次被我迷住了。”苍誉抛给她邪肆的一眼,薄唇凑近她欲偷香,被她狠狠推开。 她淡扫他一眼道:“我更喜欢高傲冷酷的你,现在的你完全没有以往的出尘气质,令人失望。” 狼“没眼光。只有你和倾城能看到我好的一面,你却说失望。难道要像倾城那般装酷,身旁有一堆女人围绕这才叫出尘?绾绾,你说说看,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苍誉收敛了笑容,不再嘻皮笑脸。 “我喜欢他的脸。”凤绾绾笑,反问:“你呢,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苍誉话音顿了顿,仔细思量后才道:“他是我师兄,我曾告诉过自己,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可现在,我不想把你给他了。” 蝗凤绾绾在一旁的小方凳坐下,了然地点头,“原来你们是师兄弟,难怪武功套路这么相似。” “师傅只收三个子弟,我和师兄就是其中两个。另有一个,我和师兄都不知是谁。师傅已作古,也许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知道师弟是谁。” “这里是苍山,你们应该属于苍山派,而你们的师傅,就该叫作苍山老人吧?”说着,凤绾绾失笑。 她抬头,就见苍誉目瞪口呆的样子,这说明,她猜对了。 “没办法,我喜欢看小说,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凤绾绾笑容甜美,实在是苍誉目瞪口呆的傻样取悦了她。 “看你驾轻技熟的样子,厨房重地交给你了。我去转转。”凤绾绾掀帘而去。 “回来,凤绾绾,是你下厨,我只是打下手——”苍誉气极败坏的怒吼声自她身后传来,她只当什么也没看到。 苍山的房屋建筑由土砖筑成,屋脊更以最普通的瓦片筑就。整幢建筑很完整,乃四合院格局。她一间间找过去,在看到书房时便推门而入,寻找自己喜欢的书籍。 她最喜看小说野史,在书籍中寻找快乐。 随手抽出一本书,她翻了几页,书卷中掉落一张泛黄的书笺,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这笔迹她熟悉,属于凤倾城。 “回味无穷,惜为悲剧。”短短八个字,道出凤倾城对此书的见解。 在这行备注之下,另有四字:同悲同喜。 据她猜测,这四个字应该属于苍誉。 她看了失笑,遥想小时候的苍誉一定以凤倾城马首是瞻,做他的跟屁虫。 她正欲把书签放回书页间,却被书签上的凹凸不平的不起眼位置吸引了视线。原来,还有人留下笺言。 她找来颜料,涂抹在相应的位置,不多久便有一行字跃然纸上:两个入戏的傻子。 竟是一句调侃凤倾城与苍誉的戏言。 苍山老人真神奇,收了像凤倾城和苍誉这样的人为徒,就不知另一个,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绾绾,在哪里,出来!这里有野狼出没,小心被狼吃了……”苍誉的声音由远至近。? 凤绾绾忙把书签塞回书籍,出了书房,应道:“放心,我活得很好,还没死。” 她浅笑盈盈地站在漏阳之下,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半明媚,一半晦涩,站在前面回廊处的苍誉抬眸便见美丽的她,心跳陡然加速,忘了呼吸。 一直知道凤绾绾这个女人能耐非常,可是这一瞬,苍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要不行了。 以前多半是玩玩的,想跟凤倾城作对,现在靠她近了,竟有种沦陷的感觉。 凤绾绾不解地看着远处的红衣男子,不知为何他一直看着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难道她进的书房,是一座鬼屋? 她款款走向苍誉,行动间“扭腰摆臀”,苍誉看得心烦气躁,朝她吼道:“喂,走路别这么风/骚,你这样的女人我看得多了!” 凤绾绾顿下脚,满脸无辜。 她垂眸看向自己,再迈出一步,她走路很风/骚吗? 待她再抬眸,跟前已没有苍誉的踪影。 这是怎么了?苍誉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却乱发脾气。 凤绾绾好不容易找到膳间,却见苍誉已经开吃。他大吃特吃,炒的三个菜被他一扫而光。 见她来到,他冷眼瞅她,直接将她当透明,当着她的面就把他吃剩的米饭倒在小宝跟前。 “你怎么能这样,来者是客的道理你不懂吗?”凤绾绾火大,冲到苍誉跟前冷声道。 “看到你我不爽快!别靠我太近,以为这样我就会受你诱/惑吗?!凤绾绾,就你这勾搭男人的本事,比起我以前的女人差远了。”凤绾绾的脸越凑越近,苍誉的脸越来越红,他受不了了…… “苍誉,你这个怪物,为什么脸红?!”凤绾绾好奇地问道。 她瞳眸清澈,盛装纯然的困惑。她羽睫每轻眨一回,便让苍誉的脸又红了一分。 他脸红?怎么可能?!! “你眼花,我没有脸红!”苍誉用力推开凤绾绾,头也不回地冲出膳间。 凤绾绾呆坐在地上,还是想不通苍誉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魔头居然会脸红? 主人不招待她,凤绾绾唯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炒了两道菜,迅速吃完将碗筷一扔,又躲进了书房。在那里她发现一些有趣的事,几乎凤倾城留下书签的地方,总会有他两个师弟的书签。 苍誉永远是月倾城的跟屁虫,另一个则永远是在调侃他们两个。 待天色暗下,凤绾绾终于出了书房。偌大的苍山之巅只有这幢建筑物,没有点灯的屋子看起来阴森异常,没有一点人气。 小宝不见了,苍誉也不见了,凤绾绾好不容易找到一盏油灯点燃,甚至不敢去厨房做饭。 才入夜,天色已黑沉一片,夜空灰沉,没有月亮没有星子,乌云满天,似乎又要下雨了。 远处传来野狼的嚎叫声,凤绾绾躲在床的最角落,看着微弱的油灯发呆。 该死的苍誉,把她扔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任她自生自灭,不知是不是自己去玩耍了。他轻功那么好,指不定已经到了山下,正在和美人打情骂俏。 随着时间的流逝,凤绾绾渐渐有了睡意。 她正睡得香甜,却听得耳畔传来一声大吼:“凤绾绾,你能不能再无耻一些?!” 凤绾绾睁开惺忪的睡眼,正对上苍誉有些发红的俊颜。 她轻眨美眸,“怎么了?” “你说,为什么爬上我的床榻?!”苍誉用力掐着她的颈子,大声质问。 凤绾绾这才发现自己倚在苍誉的手臂,难怪苍誉一副被她轻薄的熊样。 她是女人,大吼的人应该是她吧? “不就是上了床吗?有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凤绾绾自他的手臂起来,美眸斜么,眸光流转间,娇憨中有着女性特有的妩媚动人。 苍誉心一动,脸色有些发烫,为什么他时时刻刻觉得这个女人在诱/惑他?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居然说上男人的床榻没关系?”苍誉气得一把将凤绾绾压在身下,扶着她的小脸大吼。 “我们又没发生什么事,当然没关系。再说了,是我先睡,睡着后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也是你的错,是吧?我还没怪你,你却先发难,哪有像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凤绾绾意有所指地看向苍誉,让他知道,现在是他压着她。 苍誉垂眸看向他们的处境,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跳了开去。却忘记这是床榻,一时间他栽倒在地,模样狼狈。 凤绾绾被苍誉的样子逗得不行,她放声大笑,索性追下榻,很“巧”地骑坐在他身上。苍誉的脸再度涨红,他怒声道:“凤绾绾,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这么猴急地压我。” “我就是压你,你能怎么着?咬我啊?!”凤绾绾得意洋洋地笑,笑容灿若朝阳。 苍誉心一急,果真如她所言,咬上她的皓腕。本是想加大力道,结果碰到她柔嫩的肌肤,瞬间石化,成了吮吻的态势……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大眼瞪小眼的凤绾绾和苍誉。 他们同时看向对方,两人异口同声地道:“皇兄(师兄)?!” --- 突然挺喜欢苍誉的,比另两个男主要简单,嘿嘿。 断袖:他们的奸.情 凤倾城风尘仆仆赶到,入眼便是凤绾绾以不雅的姿势骑坐在苍誉身上的情形,他怒火攻心,红了眼。 见到他的一瞬,凤绾绾和苍誉他们同时跳开,动作默契像是演练了千百遍,像是有奸/情,这让他很不痛快。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凤绾绾自苍誉的身上拉起,离开苍誉身边。 苍誉冷眼瞪着凤倾城,他讨厌凤倾城将凤绾绾当成所有物的模样,很恶心。 狼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沉声道:“凤绾绾,你过来!” 凤绾绾下意识地想过去,却被凤倾城拉住,他看向苍誉,眸色深沉:“她必须要回宫了。” “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她答应留在苍山陪我一辈子。”苍誉狂肆地笑,火红的长袍衬着他张扬生动的表情,炫目得竟让人移不开视线。 蝗起码凤绾绾看得呆了眼,暗忖苍誉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凤倾城注意到这一细节,一把将凤绾绾狠狠拽入怀中:“小誉,别耍孩子脾气,她不是我的玩具,你没必要跟我抢。” 小誉?! 凤倾城对苍誉称呼的改变,凤绾绾听在耳中。 只觉得这个称呼,有点亲昵,也有点暧昧。当凤倾城这么称呼苍誉的时候,他所有的脾气好像都已消失,变得服顺。 “我现在是皇帝,在宫外不能待太长时间。小誉,下次我再来苍山看你。”凤倾城拉着凤绾绾向屋外而去。 奇怪苍誉没有半点动作,凤绾绾疑惑地回头,只见苍誉呆怔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是在看凤倾城,还是在看她。 明明是一个武功高得出奇的大男人,为什么她觉得苍誉可怜呢? 凤绾绾任由凤倾城拽着她出了室内,去到屋前的一大片空地。苍山这个地方真好,来到这里,她好像又找回了自己。 有生之年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回来看看…… “师兄,这辈子我没跟你抢过任何东西,你要的,你喜欢的,我都给你。我喜欢这个女人,不想将她让给你!”就在他们要下山时,苍誉一阵风似地到了他们跟前,沉声道。 他拽着凤绾绾的手,直视凤倾城道:“虽然她长得不好看,又喜欢勾/引男人,还很无耻,可我喜欢她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守着苍山没意思,想找一个人陪,就她了。” 苍誉不是在和凤倾城商量,这个女人,他想要。 “小誉,你什么时候变得无理取闹了?”凤倾城眸色一黯,阴冷之气笼罩全身上下。 “别再这样叫我,我已经长大了,早不是当初那个唯你是瞻的瘦皮猴。师兄,我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苍誉淡声回道,眉目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毅和决心。 以凤倾城的霸道,凤绾绾以为他会和苍誉打起来,谁知凤倾城先示软:“好吧。我在这里小住几日,陪陪你,届时我再回宫。” 他率先松开凤绾绾的手,苍誉犹豫了一回,也松开凤绾绾的手,两人很有默楔。 凤倾城径自往右边的林子而去,苍誉则去往左边的山道,两人各走一边。 凤绾绾怔在原地,不明白这两师兄弟到底在搞什么。 凤倾城这么快找到苍山,是笃定苍誉把她带到了苍山吗?凤倾城为什么会被苍山老人收为子弟?毕竟凤倾城年幼时便被封为太子,身份尊贵。若没有凤景天的允许,只怕不能投入苍山派门下吧? 她一边想心事,一边随手扯下山道旁的枯草,直到有两条交叉路横在她眼前,她才发现自己想心事之余跟在苍誉身后来到山道之上。 右方的山道是去往山间,另一条山道蜿蜒崎岖,不知通往哪里。 犹豫了一回,本想打道回府的凤绾绾鬼使神地踏上左边山道。 走了好一会儿她发现不妥,这条山道竟是与方才凤倾城去往山间的林荫小道相通。 这是他们的默楔,凤倾城和苍誉避开她,一定是商议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山,以袖遮住自己的鼻息,打算来个小探险,或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 走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前面像是在争吵的两个男人。 凤绾绾忙缩了身子,躲在草丛中侧耳倾听。 听不到声音,他们好像没说话,互相看着对方。 静立半晌,凤倾城才道:“绾绾是我的女人,她必须跟我走。” “她在皇宫不快乐。在这里她变得爱笑,回到你身边,只会让她回想起以前的不快乐——” “小誉,她属于皇宫,在这里只有新奇。我初次来苍山,也被这里的风景迷住,没住几日,我就腻了。” “别叫我小誉,我说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不会让步,你有本事打赢我,否则别想带走她……” 苍誉话未说完,因为他被凤倾城带进怀中,两人拥抱的样子,让凤绾绾瞪直了眼。 不是吧,他们有断袖之臂? 她受不了了,就要冲出去分开他们两个,却听苍誉伤感地道:“你好久没抱我了。你做什么事都有目的,这一次,无非是想我心软,放走绾绾。” 凤绾绾眼前发黑,这怎么得了? 两个男人的性取向有问题,而且是两个这么高大的男人,哪个是攻,哪个是受都弄不清楚。 “小时候你总喜欢抢我喜欢的东西。那年,我狩猎的黑熊本是我最喜欢的坐骑,你却见不得我喜欢,没过几日便杀了,还将它肢解,这件事我记恨了你好几年,却也因此,你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小誉,你现在不再是孩子,不可以再这么任性,就算要吸引我的注意力也不能对绾绾下手。她比你想象中要单纯……” 凤绾绾没再偷听下去,她悄悄下了山。 她没发现,在她离开的瞬间,凤倾城眸中闪过诡谲的锋芒。 原来苍誉喜欢的人是凤倾城,这就难怪当初苍誉看到她的时候那么恨她,只因为她吸引了凤倾城全部的注意力。当时的凤倾城对她作戏,想骗她的心,确实每天都找她。 她还想起,当日初见苍誉的一瞬,觉得他和凤倾城的气质有些相似。 因为苍誉喜欢凤倾城,所以不知不觉中模仿了他的一切?! 可是像苍誉这样的男人,怎么可以喜欢同性? 凤绾绾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苍誉应该喜欢女人,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回复正常的性取向。 她不知为什么如此在意苍誉喜欢男人的事实,只要一想到他跟男人在一起,笑得没心没肺的情景,甚至跟男人做那种恶心的事,她就不寒而栗。 就不知凤倾城和苍誉现在在山上做什么,难道是滚在了一起? 想到那样的情景,凤绾绾打了个寒蝉。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苍誉下了山,他身上头上都有草屑,墨发有丝凌乱,蔷薇色的薄唇光泽性感,好像才跟人亲吻了一般。 苍誉下山没多久,凤倾城也下了山,他嫣红的唇瓣看起来也很可疑,难道他们刚刚已经…… “绾绾,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苍誉凑近她,手才碰到她,她便触电般跳开,一副嫌恶他的样子。 苍誉满脸无辜,不明白为什么凤绾绾看到他像是看到苍蝇,就因为凤倾城来了,所以避他如蛇蝎?! 凤倾城将那一幕看在眼中,眸中闪过精光,唇畔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苍誉,我问你,刚才你去了哪里?”凤绾绾看到苍誉受伤的神情,平定了心情问道。 “就在——”苍誉看向凤倾城,“在山上待了一会儿。” 凤绾绾索性将凤倾城挡在自己的身后,语重心长地道:“这样吧,明天带我下山,我帮你治病。” “我没病,为什么要治病?”苍誉不解地问道。 “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这跟喝醉酒的人说自己没醉是一样的道理。就这样,明天下山,我带你去沾人气,相信会好起来的。”凤绾绾板着小脸道。 苍誉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起初以为他是魔教中人,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空长了一副做坏人的好皮囊,单纯得可以。 只要让他多接触女人,就能让他回复正常。 苍誉这个男人,激发了她强烈的母爱。 而苍誉之所以不正常,一定都是凤倾城有意无意地诱/惑。凤倾城有野心,只要苍誉喜欢他,就会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以凤倾城的变态,这是会像他干的好事。 妒火攻心:凤倾城的一掌 “绾绾,我没病……”在凤绾绾的利眼瞪视下,苍誉话音顿住。 看凤绾绾煞有介事的模样,让他以为自己确实有病。可他的身子骨素来健壮,有没有病他知道得清楚。 “你现在去做饭,用午膳后我们下山,抓紧时间。”凤绾绾抛给苍誉复杂的一眼,踱步走了开去。 苍誉只觉莫明其妙,他乖乖地去往厨房,开始做饭。是了,他为什么要听凤绾绾的话?没人能命令他,凤绾绾也不可以。 狼另一厢,凤倾城将凤绾绾与苍誉之间的互动看在眼中。 凤绾绾很关心苍誉,这不可能是装出来的。素来像是烈马的苍誉在凤绾绾跟前,竟出乎意料的乖巧听话。 本以为苍誉对凤绾绾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为了气他才把她带到苍山,现在看来,情况不妙。 蝗不能再给机会这对男女独处,他不能冒险,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凤绾绾带回皇宫,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凤绾绾站在阳光下想心事,凤倾城悄无声息到她身旁时,她端正颜色道:“你以后离苍誉远一点。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别再招惹他!” 凤倾城扫一眼凤绾绾,冷笑:“我何时招惹了他,我怎么不知道?” 凤倾城远离凤倾城一些,才道:“你造孽太多,自然不知自己害了多少人。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他,我不会放过你!” “你这么说,让我很想把他给杀了,曝尸荒野!”凤倾城回她以残忍的笑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妒意。 “你敢?!!”凤绾绾怒视凤倾城。 “你可以在意一件东西,但不可以在意除我之外的男人。如此,我会毁了,不惜任何手段。”凤倾城淡然一笑,笑中有着嗜血的冷意。 正在凤绾绾与凤倾城之间气氛紧张之时,苍誉上前拉着凤绾绾的手,笑道:“你给我打下手,我来下厨。” 凤绾绾没有拒绝,跟随苍誉往厨房而去。 身后是凤倾城冰冷的目光,刺得她背脊发凉。 不会的,凤倾城不可能对苍誉下毒手。 苍誉是他的师弟,他们感情好,比知己还要更深的感情,即便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些扭曲,那也是感情…… “苍誉,你很喜欢我皇兄,是不是?”凤绾绾脸色有些发白,看向苍誉问道。 苍誉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这个世间,除了师傅,师兄是我最喜欢的人。不过,现在我喜欢绾绾,要跟你在一起,生活到老。” 他看着她的眸色晶灿如火,对她有毫不掩饰的热情。 她悄然回眸,看向倚在厨房门口听凤倾城,离得老远,依然能感受到凤倾城身上散发的杀气。 凤绾绾苦笑。 苍誉并不是没救,他喜欢她。如果她能跟他在一起,苍誉就能正常地喜欢一个女人。可是,她跟苍誉走近越近,苍誉就越危险。 “绾绾,以后别看师兄,看我。我当你答应我了,就在苍山留下,再不跟皇兄。他的女人那么多,你又是他的皇妹,两人之间不可能。跟我在苍山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多自在?”苍誉回眸瞪一眼凤倾城,带着挑衅的意味。 凤绾绾淡笑不语,坐在炉灶前生火。 火势很大,映着她通红的小脸,可爱而迷人。 两个男人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最后她索性出了厨房,冲到山间小道。 想了好一会儿心事,她才循着原路下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有人在她身后看她。 她突然回头,看向视线强烈的出处,就是她刚才所站的山道。 山道上树影婆娑,没有任何人。 心里隐隐觉着不安,她冲回原处。 用膳时她心不在焉,苍誉问一句,她机械地答一句。 不知怎的,感觉很不安。 在苍山,好像还隐藏着另一个人。隐隐觉得,暗处的那人来意不善。 或许,应赶紧离开苍山。这样的森山老林,想作案很容易,或许到了热闹的市中心将更有保障。 用完午膳,凤绾绾催促苍誉下山。 苍誉没有意见,临别前让小宝亲了一回凤绾绾,这才往山下而去。 小宝却追在他们身后,久久不愿离去。应该说,小宝一直追着苍誉,依依不舍。 无奈之下,苍誉索性将凤绾绾带在怀中,施展轻功而去。不想小宝的动作也不慢,几刻钟过后这才算摆脱小宝的纠缠。 凤倾城出奇的沉默,从用膳时到下山时分一直没说话,这也是凤绾绾不安的地方。 她怕凤倾城对苍誉动了杀机,那隐身在暗处的人,会不会就是凤倾城派来的人? “绾绾,不是要带我看大夫吗,怎么带我来千娇阁?”苍誉进了千娇阁,还不在状态。 一个妖娆的女人才靠近他,他一推手便将人甩了开去。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于是他们三个成为千娇阁瞩目的焦点。 “你再敢滥伤人,我再不理你!”凤绾绾瞪向苍誉,苍誉别开视线,眸色渐冷。 凤绾绾给青楼嬷嬷陪笑脸,拿出银子作为赔偿,嬷嬷不敢有异议,另外去找几个美人。 他们去至雅间,嬷嬷只道凤倾城三人气质不凡,出尘拔萃,不敢怠慢,为他们找了千娇阁最好的美人服侍。 凤绾绾因为是女人,美人们直接忽略她,去到凤倾城和苍誉身旁坐下。 凤倾城对美人的投怀送抱淡然以对,到底是见惯大场面。反观苍誉,神色不自在,坐立不安,频频向她抛出求救的信号,令凤绾绾紧张的情绪有所松懈。 她假装看不到苍誉窘迫的样子,反而煽风点火道:“你们给我服侍好这位公子,让他开心了,这些赏赐都是你们的。” 凤绾绾拿出凤倾城从宫里带出来的银票,全是百两大钞,美人们一见,双眼发亮。 虽然很少有女人逛青楼,而且还是带着这个黑脸的公子来喝花酒,但有钱的主儿定是要好好伺候。 苍誉在听到凤绾绾这话时怒火攻心,此时一个女人不知死活地亲上他的薄唇。 他嫌恶地擦嘴,终于忍无可忍,一掌将女人推了老远。女人的头撞在墙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顿时流血满面。 “脏死了脏死了,你们再敢靠近我,我把你们通通杀了!!”苍誉狠瞪向众美人,美人们顿时吓得不脸色惨白,不敢动弹。 就算再想赚那白花花的银子,也不能以命相搏不是?这命都没了,还要这银子有何用?! “苍誉,你要听话,我现在是在给你治病。”凤绾绾见苍誉的样子,更是笃定苍誉喜欢男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喝花酒,不喜欢美人在旁,看凤倾城就知道了,左拥右抱,不亦乐乎,最起码男人喜欢美人,还算正常。 “凤绾绾,我受够了你,你再敢多说一句,我掐死你!”苍誉朝凤绾绾怒声咆哮。 他隐忍了许久,在凤绾绾将他推给其他女人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就算凤绾绾不喜欢他,也没权利将他赠给其他女人。 “我是为你好,你看看你师兄,喜欢女人,左拥右抱,你也正常一点好不——”凤绾绾话未能说完,因为苍誉一把将她扑倒,吻上她的红唇,胡乱啃咬,毫无章法可言。 因为这一突发变故,凤绾绾完全傻了眼,忘了反抗,被苍誉亲了又亲,甚至让他的舌/尖有机可剩,钻进她的口腔,胡乱吮/吻一通…… 凤倾城冷眼看着地上的男女热情亲吻,握着酒杯的酒水应声而碎,酒水溅了他怀中两个女人一身。 “苍誉,放开她,否则休怪我下手狠毒!!”凤倾城高高在上地俯视苍誉,努力忽视在苍誉身下挣扎的女人。 苍誉却罔若未能,被凤绾绾甜美的气息迷得神魂颠倒,他径自亲的入神,直到凤倾城强劲的一掌击在他的背部,他心神一震,口吐鲜血,喷洒在凤绾绾的唇畔,沿着她的颈子下滑,掉落地面。 事情发生得太快,众人还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了一个又一个。 妒火攻心的凤倾城失去理智,一掌不余遗力,狠狠击中苍誉。 苍誉神智渐渐游离,他扶着凤绾绾的小脸:“若,若我要,要死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绾绾,我,我好喜欢你……” 凤绾绾美眸涌上泪雾,她拍打苍誉的脸:“喂,你别吓我,苍誉,苍誉!!” “你,还没回答我。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哪怕一点点也好?”苍誉的鲜血源源不断,沾了凤绾绾一身。 尸骨无存(上) “你别再说话了,我去找大夫为你医治,你会没事的。”凤绾绾挣扎着要起来,告诉自己要冷静。 苍誉的武功这么好,内力深厚,怎么可能因为凤倾城的一掌就挂了? 苍誉却拉着她的手,死死地拽着不放。 他眸光晶灿,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的答案,否则我死不瞑目!” 狼凤绾绾摊坐在地,握着他的手:“苍誉,你要好起来,因为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我,挺喜欢你的。” 但只是朋友间的喜欢,达不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像苍誉这么可爱的男人,女人会喜欢很正常吧?他的喜欢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一把推开。 蝗不像凤倾城,无论是哪个女人往他怀里钻,他都能若无其事地抱紧。 “真的?!”血流不止的苍誉突然坐起来,满脸惊喜。 “你?!”凤绾绾傻了眼,他不是伤得很重吗?! “为了你,我要好好活着,直到你爱上我,愿意跟我一生一世。绾绾,我现在运功疗伤,师兄现在嫉恨我,你要帮我护法,小心他对我下杀手!”语罢,苍誉盘腿坐下,开始运功疗伤。 凤绾绾这才想起,苍誉的武功深不可测,如果受了重伤,自己调息运功,伤势将好得更快。 “皇兄,我们在雅间外等候。”凤绾绾小心地挡在苍誉跟前,怕凤倾城趁人之危。 “怎么,怕我杀了他?”凤倾城冷眼斜睨凤绾绾。 凤绾绾不敢在这种时刻激怒凤倾城,便放柔了音量:“皇兄喜欢美人,千娇阁不少,我带你去看美人。” 凤倾城冷笑:“最美的这个在我跟前,我何需再看其他?不如你现在脱光了,让我好生瞧瞧——”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苍誉,故意扰乱他的心。 闻言,正在运功疗伤的苍誉气血上涌,内力在体内乱蹿,差点走火入魔。 凤绾绾知道这是苍誉疗伤的关键时刻,她索性拉着凤倾城的手,美眸写满恳求。 凤倾城满腔的怒火顿时消散无踪,被她拉着,不甘不愿地拖出了雅间。 他回眸看向苍誉,若可以,将苍誉杀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凤绾绾了解凤倾城的性子,这个霸道狂妄,谁逆了他的意,谁将死得很惨,斟酌之后,他道:“皇兄,他是你师弟——” “正因为如此,他更该死。抢自己人的女人,这样的人该碎尸万断!”凤倾城不耐烦地打断凤绾绾的话,杀意不减。 “我问你,你是怎么跟苍山派扯上关系?你跟苍誉之间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师兄弟?今天山上的那出戏,是不是你故意误导?!”凤绾绾连声追问。 从方才苍誉亲吻她时的笨手笨脚来看,那很可能是苍誉的初吻,既如此,苍誉跟凤倾城之间一定不是她想的屋龊关系。 以凤倾城的深沉心计,这很可能是他故意设计的一出戏,只为让她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以为这般她就会讨厌苍誉。 “你若跟我回宫,我告诉你事情的前后经过。”凤倾城直接忽略凤绾绾的最后一个问题。 此次轮到凤绾绾沉默。 既然出了宫,她自然不想再回去。 “我并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再给你两天时间,届时你是否想回宫,你都必须随我回去!”凤倾城看出凤绾绾沉默所代表的意思,是不愿随他进宫,是以他更加生气,只道是苍誉蛊惑了凤绾绾。 他从未曾想,自小以他唯首是瞻的苍誉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劲敌。 凤绾绾跟苍誉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就已经生出感情,这时间若是再长一些,还不知会出什么混乱,再加上苍誉武功高强…… “不论如何,我不准你动苍誉。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凤绾绾看出凤倾城对苍誉的杀机不只未减,反而因她而加重。 凤倾城眸色回复正常,淡笑:“我动不动他,全在于你的态度。” 在凤绾绾的怒视之下,凤倾城转身走了开去。 凤绾绾则守在雅间之外,等候苍誉疗伤完毕。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苍誉才疗伤完毕。 凤绾绾才进雅间,苍誉便迫不及待地检查她全身上下:“师兄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泡在美人乡,没空理我,你的伤势如何?我去找大夫煎几副药,给你调理身子。”凤绾绾转身欲离开,被苍誉拉住。 他笑道:“我有深厚内力护体,已经调息,无大碍。今日夜已深,今晚我们就在此安歇一晚,明日再起程,如何?!” 凤绾绾没异议,叫人拿了一壶茶进来,点了几牒小菜。 传膳的是一个小女婢,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因为她的头垂得很低,反而让凤绾绾多看了几眼。 不知是不是她看得专注,小女婢左顾右盼,一直在回避她的视线。 好不容易传膳完毕,凤绾绾把她叫住,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抬头让我看看。” 小女婢的身子僵住,凤绾绾美眸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小婢女很紧张? “奴婢云儿。”小婢女缓缓抬头,看向凤绾绾。 一个长相普通的丫鬟,没什么特别之处。 凤绾绾随意又问了几个问题,小婢女流利地答了,凤绾绾这才让人退下。 待小婢女离开,凤绾绾拔下银簪,把菜一一试了,确定没毒这才放心。 苍誉看着凤绾绾试毒的样子失笑:“你这恶习就是在宫里学的。师兄用膳要试毒,你以为在宫外,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也有人下毒么?” 他边吃边道:“你看,没事,绾绾,你可以放心吃菜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皇兄的仇敌那么多,如果有人想对付皇兄,却错杀了我们两个,我们岂不是很冤?对了,你很喜欢你师兄,是吗?”凤绾绾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 “是啊,很喜欢。小时候我胆子小,自从师兄到了苍山,我有伴,是他告诉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懦弱,要靠自己的力量变得强大。只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在我有记忆以来,自己就在苍山,那时我才五岁。照理说,五岁的我应该有记忆,可我就是想不起五岁以前的事。我问师傅,师傅却只字不提我的身世。我不知自己是父母是谁,不知自己是哪里人氏,更不知自己为什么怕黑,怕闪电,怕人群……”苍誉话音一顿:“是师兄让我成长,找回了自己的信心,是以,师兄是我崇拜的对象。那时知道他对你有意,看中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恨不能一剑把你杀了,总觉得你这个女人配不上师兄。” 凤绾绾听得专注,扶正苍誉的脸看了又看:“原来你是可怜的孤儿。自苍山老人过世,你唯一的亲人就是皇兄,对他的占有欲自然也就强烈了些。” 可笑她以为凤倾城和苍誉之间有奸/情,原来是她小人之心。 两人说说笑笑,不时看向雅间外,却始终不见凤倾城的踪影。 “绾绾,你在这里等,别走开,我去找师兄。他身份特殊,不能出意外。”苍誉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打算出去找凤倾城。 “不必了,他武功高,不会有事,再说他出宫一定会带护卫。” “此次他只身出宫,没人知道皇兄不在皇宫。就算武功高,也有屑小之辈,尤其他在气头上。你在这里要小心,我就在千娇阁找,很快回来,你切不可乱跑,知道么?”苍誉起了身,往外而去。 凤绾绾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伤感:“苍誉……” 苍誉几乎在同时顿下脚步,他回头看她,折回,大力拥抱她:“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是师兄,最喜欢的女人是你。绾绾,我并不是在说笑,看到你,我这里跳得好快。” 他握着她的小手,搁放在他的胸口位置。 那里活蹦乱跳的一颗心,只为凤绾绾。 凤绾绾呆怔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她是无心之人,只恐要让苍誉失望了。 “我先找回师兄,很快回来,你记得别走开,就在这里等我。”苍誉叨叨絮絮地说着同样的话。 凤绾绾轻点头,苍誉趁机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深深看她一眼,这才匆匆离开。 凤绾绾跟上前,突然很想叫住他。 不知怎的,就是不安,好像要生离死别一般…… 她追出去时,已晚了一步,千娇阁人头攒动,独独没有苍誉的身影。 尸骨无存(下) 千娇阁好多人,女人,男人,衣鬓光影,来回穿梭不止。 凤绾绾斜倚阑干,看着热闹的人群发傻。 她容颜本是绝色,气质卓然。 她一袭月牙白长裙,站在楼上,斜倚阑干,幽然而立,有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高雅圣洁,不多久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看得目不转睛。 狼千娇阁是烟花之地,不泛美人,却独独没有像凤绾绾这种气质高贵的女子,让人移不开视线。 正在想心事的凤绾绾感觉众人异样的眼光时,这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 她淡然扫视众人一眼,快速回到雅间。 蝗方才苍誉说了,要她在这里等,她不能给他添乱。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凤绾绾眼皮一直跳。 为什么凤倾城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为什么苍誉出去也将有半个时辰,同样没回来? 凤倾城说要杀苍誉,会不会在看到苍誉时真的对他下杀手?! 她怎会如此糊涂?苍誉去找凤倾城的时候,她也该跟去的。因为这是千娇阁,苍誉不希望她抛头露面,她也不喜欢那些男人看她异样的眼神,她才在雅间等他们,却未想深一层。 好一会儿过去,凤绾绾再沉不住气,找来嬷嬷,请她帮忙找苍誉和凤倾城的下落。 嬷嬷收了不少银子,自是爽快地答应。 不多久,嬷嬷来回话,说是凤倾城和苍誉都离开了千娇阁。 这一来,凤绾绾更是犹豫不绝。 外面黑灯瞎火,她如果出去,遇到坏人怎么办?再加上这是千娇阁,外面的男人全是寻花问柳采花客,她出去只恐会引来祸端。 苍誉要她在这里等他,如果她走了,他又回来,错过了如何是好? 凤绾绾命人退下,自己在雅间继续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千娇阁内的喧哗渐渐沉寂,众人玩够了,闹够了,先后出了千娇阁。 凤绾绾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下沉。 不对劲,就算找不到凤倾城,苍誉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千娇阁这样的烟花之地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今天在苍山,再到千娇阁,一颗悬着的心就不曾放下,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外面天色黑沉,凤绾绾当机立断,再次找来嬷嬷,以重金聘下千娇阁的打手,在往凤倾城和苍誉离开的方向而去。 看情形,苍誉和凤倾城去往的方向是苍山。 到了山脚下,凤绾绾还是想不通苍誉和凤倾城为什么会抛下她往苍山而去。 “小姐,现在是上山吗?”马脸汉子见凤绾绾看着山道发呆,问道。 “是,现在上山,要快!”凤绾绾沉声道,极力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是,小姐!”汉子应道,一扬手,往山道而去。 他们抬着凤绾绾乘坐的软轿往山上而去,后来凤绾绾嫌速度太慢,索性让人放下她,她自己爬山。 没有轻功,徒步上山才知道有多难。 不只是凤绾绾累得直喘息,就连几个壮汉也是气喘嘘嘘,累得不轻。 这一上山,直到晨晓时分才勉强到了山头位置。 见目的地在望,凤绾绾打起精神,往山巅而去。 夹道两旁有凌乱的脚步,杂草旁的脚印很明显。再上去一些,更有血迹一路向上。 凤绾绾心跳紊乱,她小心翼翼地循着原路而去。 到处是血,还有倒在血地上的小宝,奄奄一息。 “小宝……”凤绾绾摸上它的断腿,手指微颤。 小宝微微睁了眼,眸色悲怆地看着她,在她的手背上舔了舔,转而看向最山巅的位置。 那里去雾围绕,距离此地还有一段路程。 她在这里住了一天,却没机会上山巅。 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小宝,循着血路一路向上。 很多凌乱的脚印,很多很多血,她想,这其中定有苍誉的血,苍誉的脚印。 这么多的脚印,哪一只才是属于他的?他说过喜欢她,说为她会好好活下去,怎能言而无信?! 最山巅的位置,血迹渐少,脚印也少了。 在那块巨石之上,她看到用血写下的“绾”字,还有碎裂的红色衣角挂在悬崖峭壁的枯枝,迎着寒风张狂地飞舞,就像是苍誉的笑容。 她呆怔地看着,竟流不出一滴眼泪。 小宝在她脸上舔了一回,又一回,不待她回神,小宝飞身跃下悬崖,许久之后,空中还回响着小宝的哀鸣,在山间缭绕不绝。 “小姐,请节哀,我们要回千娇阁了,晚上千娇阁需要我们……”虽有不忍,马脸汉子还是出声道。 “这是你们的辛苦费,有劳了。”凤绾绾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拿了一些银票给他们。 他们收下,又劝慰了她一回,这才匆忙下山而去。 凤绾绾趴在巨石上,轻喃:“苍誉,你是从这里掉下去了吗?如果不是,小宝为什么要下去陪你?” 没人能回答她,只有呼呼风声自耳畔吹过。 “我一定要帮你找出害你的凶手,一定!”凤绾绾站起来。 这个时候,她不能被打倒。 一定要为苍誉报仇。 苍誉武功深不可测,能对他下手的人,一定是武功极高。 她看向周遭凌乱的脚印,那么多的脚印,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没有留下人的踪迹? 她仔细搜寻一番,却找到了碎裂的衣帛一角,那是凤倾城穿过的花色衣袍,他最爱的颜色。 奇怪的是,除了这破碎的花袍衣角,再找不到其他人存在过的证据。 凤绾绾看着碎帛,眸光一闪,沿着血路一直往下。她自上而下,一路采取了血泥,用几个瓶子装起来。 她疲惫地进入四合院,冷冷清清的一幢院子,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主人居住。 苍誉曾经说过的话毫无预警地浮现在她脑海。 他说,绾绾留下来,陪他看日出日落,沧海桑田。 言犹在耳,他抛下苍山,自己去了。 屋内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一切如常。她对这里并不了解,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 凤绾绾踏进书房,一路走过。 这里有苍誉和凤倾城美好的往事,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记载了过去的点滴和情谊,那是用任何金钱也无法买到的深情厚义。 她随手拾起一本书,翻开,想找他们留下的书签。结果她翻遍了整本书,就是找不到书签。凤绾绾心下一沉,再继续翻找其它书。 她发现,所有书签全部消失无踪。 为什么书签会不见踪影? 四合院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不代表不曾有人进来。这就是说,有人进入了书房,还把所有的书签全部收走。 她瞪大美眸,往最隐秘的暗阁而去。 那是她无意间发现的暗阁,里面放置着各种有趣的物什,甚至有苍誉和凤倾城以前的佩戴过的帛巾和玉饰。其中一块美玉,质地上等,她本想问苍誉那是谁送给他的礼物,却又碍于自己跟苍誉并不是很熟,所以没有问询。 她去至暗阁,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唯有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消失无踪。 对方取走了玉佩,夺走了书签,是为了什么?难道玉佩和书签之中隐藏了对方见不得人的勾当? 凤绾绾呆怔地看着暗阁,仔仔细细地再度查找。 她将暗阁关上,正欲离开,又被暗阁门后美丽耳饰的图形吸引了视线。 她看了耳饰图许久,总觉着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问题出在哪里。 待光线暗了下来,她才出了室内,站在她和苍誉曾站过的地方,回想她和他相处过的情景。 和他相处的不到两天的时间里,竟像是认识了他一辈子。他似乎没什么地方好的,同时,又觉得他什么都好,好得让人不想拒绝他给予的好。 苍誉,一个这么强大的人,真的就这样去了吗?尸骨无存,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能见着。只有他在血地上写的“绾”字,这就是他最后留给她的礼物? 偌大的苍山,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孤独地倚立,不会再有苍誉陪她说笑,眉飞色舞,为她脸红为她心跳。 她躺在地上,美眸微阖,羽睫轻眨的瞬间,泪水悄然隐没在发间…… 四衣到达山顶之时,入眼便是凤绾绾倒在血地上,一动不动。 红衣的心跳几乎顿止,她冲到凤绾绾跟前,颤手探向她的鼻息。 温温热热的,还有呼吸,凤绾绾还活着。 漱玉有孕 红衣当下松了一口气,摊坐在地上。 凤绾绾睁开干涩的美眸,红衣的小脸逐渐印入她眼帘。 她伸手抚向红衣的小脸,哑声道:“红衣,我想你。” 她想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在意的人。 狼生命如此无常,上一刻有人在对你笑,对你说要好好活着,下一刻便已消失在这个世间,她害怕这样毫无预警的生离死别。 红衣抱紧凤绾绾,哽声道:“奴婢也想公主。奴婢这就带公主回宫,咱们回家。” “我不回去。如果我走了,苍誉他一个人在苍山,会寂寞的。”凤绾绾哑声道,将红衣推开。 蝗“奴婢们奉皇上之命接公主回宫。”红衣看向凤绾绾,轻声道。 就算凤绾绾不愿意,她们也要强行将她带回宫中,这是凤倾城下的旨令,没人敢违抗。 “他在皇宫?”凤绾绾收回游离的思绪,淡声问道。 “是。”红衣垂眸回道。 “你们什么时候收到的旨意?”凤绾绾盘腿坐在地上,看向山巅的位置,也许苍誉在那里。 “昨儿晚上。”红衣如实回道。 昨晚上?时间很吻合。 凤倾城给她一夜时间悼念苍誉,接下来再把她带进皇宫,圈禁她一生一世,是吧? “红衣,你知道苍誉不在了吗?” “奴婢知道。” 凤绾绾冷眼看着红衣低垂的脑袋:“你知道杀苍誉的人是皇兄,对吗?” 红衣的头越垂越低:“奴婢不知道。” “你撒谎!我问你,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已经出了宫,想接皇兄回宫?是皇兄临时起意要杀苍誉,他怕我阻止,于是引/诱苍誉去至苍山,下毒手把他杀了,是也不是?!”凤绾绾掏出一枚耳坠,沉声道:“红衣,看着我回话!” 红衣依言抬眸,接过凤绾绾手中的耳坠,这是她的耳饰,却被凤绾绾拾到。 “是,奴婢确实出了宫,也找了皇上,甚至跟随皇上到了苍山,皇上也确实想杀苍公子。当时皇上引/诱苍公子到了苍山,他们打在一起,不可开交,两人都受了伤,”红衣话音一顿,又补充道:“可我们上山没带这么多人,自然不会有这么多人流血,皇上随后离开了苍山,说是要去接公主回宫,最后……” “接下来如何?”凤绾绾紧追不舍。 “奴婢们先回宫,皇上则去千娇阁接公主,这之后的事,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奴婢相信,不是皇上对苍公子下的毒手。皇上再冷酷无情,也不可能对苍公子下毒手。”红衣言之凿凿,她敢肯定,不是凤倾城对苍誉下的毒手。 “你也知道说皇兄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他不只一次说过要杀苍誉,你以为他会错过这个杀苍誉的绝佳机会。现在他把苍誉杀了,命你们前来带我进宫,可曾有想过,我不想进宫。如果进了宫,为了苍誉,我誓必要取了他的性命!如此,你们还要带我进宫吗?”凤绾绾冷声问道。 “奴婢恳请公主将事情查清楚再作定论,千万别冲动行事。此次,奴婢们必须接公主回宫。”红衣敛眸回道。 她们领命而来,带凤绾绾回宫便是她们的终级目标。 闻言,凤绾绾不再废话。 如果回宫是她唯一的路,那她如凤倾城所愿。 她回屋将所有她以为有用的证据都带在身上,随红衣她们下了苍山,往皇宫这条路而去。 红衣她们的脚程快,苍山离京不远,不多久她们便回到了皇宫。 凤绾绾进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承乾宫找凤倾城。 却也巧了,她去到承乾宫,承乾宫的侍卫说凤倾城去了御书房。她转而去到御书房,御书房的侍卫说凤倾城刚好走开。 她一路打听,随着众人指定的地点而去,却总是那么巧地与凤倾城错身而过。 她不甘心,索性就等在了承乾宫。 她想看看,凤倾城是否能躲她一辈子,是不是不需要回自己的寝宫休息。 她守在承乾宫整晚,未曾阖眼,凤倾城还是没回承乾宫。 最后,凤绾绾一咬牙,索性跑到凤倾城上朝的太和殿堵人。 “公主请回!皇上正在上朝,公主是否应该将私人恩怨及政事分开?”派禁卫军拦截她去路的人是月漱玉。 “私人恩怨?!贵妃,你知道什么?!”凤绾绾胸口的怒火在凝聚,紧握双拳。 凤倾城居然把苍誉没了的事当成是私人恩怨告诉月漱玉,在他眼中,苍誉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她凤绾绾只是无理取闹的女人吗? “该知道的事都知道了。皇上告诉本宫苍公子遇害的事,人死不能复生——”月漱玉话未说完,凤绾绾一掌打断了她的话,狠声道:“苍誉的事我誓必追究到底,一定要将幕后杀手找出来!贵妃,你最好少管闲事,谁敢挡我前路,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你这是何苦?人已经死了,你已经进了宫,这宫外的事,再加上苍公子的尸首都没有,你要如何找到凶手?”月漱玉苦口婆心地劝道。 凤绾绾被怒火充斥了双眼,她倏地扑上月漱玉,抓着她就要再掌掴。 此时有人突然现身,用力拽着她的手,沉声道:“绾绾,这是皇宫,漱玉是贵妃,你不该像泼妇一样在此闹笑话!” 他将月漱玉护在怀中,立刻换了一种面貌:“漱玉,你还好吧?” 月漱玉偎在他怀中轻点头:“臣妾没事,皇上莫怪公主,公主只是因为苍公子的事而烦闷,才会急躁了些——” “贵妃,我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好心,皇兄吃你这一套,我可没心思看你演戏。皇兄,你来了正好,我有话要问你!”凤绾绾扫向凤倾城,直奔主题。 她要当面质问凤倾城,在苍誉遇害的那件事,凤倾城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一直有种感觉,就算不是凤倾城亲手杀了苍誉,也跟凤倾城脱不了干系。 最起码,在苍誉遇害之前,曾与凤倾城交手。 凤倾城点头欲应允,月漱玉见状拉着他的手,浅笑道:“皇上说话不能不作数。昨晚皇上在景月宫答应臣妾,今日除了上朝和批阅奏折的时间都要留给臣妾。” “这……”凤倾城看向凤绾绾,为难的样子。 “不论如何,我要知道真像,皇兄不会连这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吧?”凤绾绾自然听出月漱玉话中有话。 月漱玉这是在告诉她,凤倾城昨晚在景月宫留宿,更对她千恩百宠,她有什么要求凤倾城欣然应允。 “景月宫已经沏了好茶等皇上,若凉了,就不好喝了。”月漱玉不着痕迹地挽上凤倾城的手臂,小脸倚进他的怀中:“皇上,现在就去,好不好?” “绾绾,有什么事下回再说。朕应允漱玉在先,不能食言。”凤倾城拥紧月漱玉,没看凤绾绾一眼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去。 月漱玉适时回眸一笑,对凤绾绾点头致意,像是在致歉。凤绾绾却知道,月漱玉这是在对她示威,她不是她月漱玉的对手。 她不过出宫几天时间而已,月漱玉就能耐了,大有长进。 “他们很般配。”月醉秋悄无声息间到了凤绾绾身后。 “确实很配。一个屠夫,一只狐狸,我相信有一天,那只狐狸会被嗜血的屠夫给肢解。”凤绾绾冷声回道,转身往锁梦轩而去。 “绾绾,你何必执着于倾城?他们既然属意对方,你成全他们又何妨?为何还要去拆散他们——”在凤绾绾清澈美眸的注视下,月醉秋话音渐隐。 凤绾绾别开视线,轻声叹息:“我突然很想念苍誉,从未试过这般怀念一个人。” 怀念他灿烂的笑容,他简单的大声告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拖泥带水。 月醉秋和凤倾城,恰恰太过复杂。 他们能在心中装着另一个人,却在嘴里说着喜欢另一个女人。 “他功夫不错,却短命,死了能在你心中留下一席之地,也算是他的造化。”月醉秋回道,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绾绾,你可知倾城为何对漱玉态度软化了?” 凤绾绾没有接话。 如果月醉秋这么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原因,她不追问,他自然会说。 “就算你们对彼此都曾有情分,你与倾城的缘分还是差了一点,”月醉秋话音一顿,补充道:“老天待漱玉不薄,她,怀了龙嗣。” 你的好,我不稀罕 “怀有龙嗣?”凤绾绾重复低喃,道不尽的惆怅惘然。 她抚上自己的腹部,这里,也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只可惜,他来了,又走了,甚至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的孩子留不得,因为生下来也是不能见光的怪物。月漱玉的孩子却不同,那个孩子是贵妃所出,身份尊贵,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便成众人呵护的对象,包括凤倾城。 “是啊。倾城至今无所出,德妃虽怀了龙子,倾城却不看重,自德妃怀孕伊始,就从未去看德妃一眼。帝王没有子嗣,这是朝野上下最关心的事。当得知漱玉有孕时,皇宫上下一片沸腾,这是皇宫的一大喜事。为了顾全你的感受,倾城让所有人封嘴。可这事,我想你有知道的权利。”月醉秋并不否认告诉凤绾绾此事另有用心。 狼只有彻底断了凤绾绾对凤倾城的心思,他才有机会带走凤绾绾。 “我最多不过是孩子的姑姑,贵妃是否有孕,对我而言不重要。”凤绾绾淡笑,举步往锁梦轩而去。 月醉秋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绾绾,不会到现在你还记挂着倾城吧?我承认,我有私心,你对倾城死了心,就会心甘情愿地跟我走……” 蝗凤绾绾突然顿下脚步,回头看向月醉秋:“太子,为什么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你还是不知道我们之间问题的症结在哪里?我不愿跟你走,跟皇兄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不会为了逃离一个牢笼,而跟另一个对我有企图心的男人离开。你知道吗,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却比不上我跟苍誉相处的两天时间。” “苍誉有什么好?他没有我的权势,论武功,我不见得比他差,为什么你拿一无是处的苍誉跟我比较?!”月醉秋脑羞成怒,用力扣着凤绾绾的手臂怒吼,再没有以往的出尘优雅气质。 “说起来,他确实比不上你。没有权,没有势,空有一身武功,却还被人害死。他连怎么讨女孩子喜欢都不会,见到女人靠近他便推开,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他说过一句话,却是我自记事以来最动听的。他说,绾绾,留在苍山,陪我看日出日落,沧海桑田……”凤绾绾美眸涌上泪雾,好想那个连接吻都不会的男人。 月醉秋松开对凤绾绾的箝制,突然间彻底明白了。 凤绾绾要的东西太简单,是一个男人的全心全意,不需要权势名利陪衬,必需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 她跟苍誉相处的时间不长,那个男人走了,却能让凤绾绾提起他的时候,为他哭,为他笑。 “可是,我喜欢你,这也不行吗?”月醉秋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灰雾。 原以为,对这个女人的喜欢,不是那么多,他只是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想靠近她,看清楚她。 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却发现,情况不妙。 “你确定喜欢的人是我吗?我以为,你更喜欢贵妃,你的皇妹,月漱玉。”凤绾绾抛出的这句话,令月醉秋彻底傻了眼。 “绾绾,你怎么……” “你看她的眼神出卖了你的情感。你怕我跟她抢皇兄,怕我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你就想为她除去我这个障碍。最好的办法,是把我带离凤祈皇室。只要我走了,月漱玉在凤祈皇朝的后宫再没有任何对手,便可独得皇兄的专宠,不是吗?”凤绾绾缓缓道来。 以前之所以没有捅破这层纸,是觉得没必要,她以为,自己跟月醉秋不会有交集,无需捅破这层纱纸,给对方难堪。 若以此能让月醉秋知难而退,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凤绾绾深深看一眼如遭电噬的月醉秋,转身往锁梦轩而去。 进入锁梦轩,她第一时间看向老槐树。 上回遭到重创,它好像没有了生命迹象。它枯败的枝桠,颓然地立于院中,凭添萧瑟之感。 “绾绾,我发现自己喜欢你,不全然是为了皇妹。”月醉秋不知何时到了她身旁,与她并肩而立,抬眸看向老槐树。 “那我是不是要为了你不值钱的喜欢而感激涕零?”凤绾绾冷眼看向月醉秋,眉清目冷。 月醉秋回视她半晌,才道:“绾绾,你真狠心。在你身上,我能看到倾城的影子。” “好说。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我不会心软。你的喜欢,感动不了我。太子,从今往后不必在我跟前出现了,也没必要辛苦自己对我作戏。我对善于演戏的人,没好感。”看到月醉秋,就像看到了另一个凤倾城。 此生此世,遇到一个凤倾城已经够了,她没心力再与另一个凤倾城纠缠。 她唯一想不通的一点是,月醉秋为何会喜欢月漱玉。 如果他们是亲兄妹,那么月醉秋喜欢月漱玉这件事难以理解。如果不是亲兄妹,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故事? 虽然有一点好奇,但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关心月醉秋。 当务之急,她要查出苍誉被杀的真像。到底是什么人杀了苍誉,将他推入崖底。为什么那个人要杀苍誉,杀人动机何在? 见凤绾绾要进入室内,月醉秋朝她大声道:“绾绾,我,不可以吗?给我机会,我会做得很好。” 凤绾绾翩然回首,笑意轻浅,若雏菊一般绽放清新与隽永:“你的好,我不稀罕。以后若没必要,别再来了。要知道,我这个配戏的人,也很辛苦。” 朝月醉秋浅浅行礼,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进入殿内。 月醉秋呆怔地看着空荡的大殿半晌,苦笑,那苦,自口腔,漫延至心底。 “绾绾,你给了倾城机会,给了苍誉机会,缘何独独不愿给我机会?你知道么,我多半不是在做戏,而是,喜欢了你……”月醉秋轻喃。 他独立半晌,仿若石化。 良久,他终于举步,往锁梦轩外而去,告诉自己,他以后,再不来纠缠凤绾绾了…… “公主真绝情。太子对公主出自真心,又怎会是作戏?奴婢看得出来——”彩音喋喋不休,看着月醉秋离开的萧条背影心有不忍。 看彩音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清音轻拉她的衣裳,示意她别再出声,打扰凤绾绾想心事。 凤绾绾仔细回想苍山的情景,那么多的脚印,那么多的血,如果如红衣所说,当日上山的人只有他们几个,那些血迹和脚印从哪里来? 是故布疑阵吗? 想要告诉她,是一批人对苍誉下毒手,才将苍誉杀死?! 思量半晌,凤绾绾决定从最可疑的血迹这条线路查起。 她拾装血泥的瓶子在手,找到提刑官,请他帮忙检察这血是否有可疑的地方。 提刑官见是她,不甘不愿地接过瓶子,开始检察血泥。 待检察之后,提刑官将结果告之凤绾绾。血泥的血,并非人血,而是猪血。 凤绾绾再凭记忆将当时的凌乱脚印画出来。 她边回忆边画,待画完,发现提刑官跟她一样,盯着那副脚印图发呆。 “大人,你也发现脚印有蹊跷,是么?”凤绾绾问道。 法医有查案的专业知识,她在这方面需要提刑官的帮助。看来这趟,她来对了。 提刑官径自看了图画半晌,突然将画中的脚印一个个独立地剪出来,再重新拼凑。 重新拼凑的结果,前面少了鞋尖的与另一只脚印图对上,刚好有了鞋尖。后面少了鞋跟的图再与其它拼凑,便有了足跟。 于是,所有的足印便不再凌乱残缺,完完整整成为同样的一对脚印。 “公主细心,才发现了这天大的破绽。一般人看到这样的脚印,定以为是多人为之。其实,这是凶手掩人耳目的方法。是要公主相信,杀被害者的凶手,不是一个人。凶手这么做,目的何在?”提刑官碰到的案子不少,对奇异案件犹感兴趣,此次凤绾绾提起的凶杀案,便极大地挑起他的兴致。 “苍誉武功高深莫测,一般人想要杀他,不容易,除非是一群人群攻他,才略有胜算。若对方只是一人,便能将他杀了,打落山崖,这证明对方功力深厚。真是他——”凤绾绾话音一顿,眼前闪过凤倾城的脸。 她一直不愿相信是凤倾城下的杀手,可如果不是凤倾城,是谁人心思如此缜密,武功如此之高,能将苍誉杀死?! 凤倾城有杀苍誉的动机,也有杀苍誉的能力,现场确实也留下了凤倾城与苍誉打斗过的痕迹。 连伤两人 “谢谢大人的相助,若我还有疑问,定向大人讨教!”凤绾绾向提刑大人致谢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景月宫而去。 她等不及了,想要知道苍誉被害的真像。 如果真是凤倾城杀了苍誉,她要怎么为苍誉报仇?难道将凤倾城杀了?! 凤绾绾很快去达目的地,不顾侍卫的阻止,她冲进了景月宫。 狼“公主,不可擅闯——”雨儿拦着凤绾绾的去路,看不惯凤绾绾把景月宫当成自己的地盘乱闯。 凤绾绾冷眼扫一眼雨儿,将她用力推开,冲进了寝殿。 那里,月漱玉躺在榻上,凤倾城坐在床沿,对她笑得温柔。 蝗她的突然来到,显然打扰了他们两个柔情缱绻。 “你怎么来了?”在景月宫看到凤绾绾,凤倾城有些错愕,笑容渐渐收敛。 “今晚你来锁梦轩,我有事要问清楚。”凤绾绾抛下这句,顿了顿,又道:“你大可找许多理由不来。如若这般,现在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们天上人间,永不再见!” 她冷冷地看一眼凤倾城,垂眸退出了寝殿,出了景月宫。 她要的,不过是事情的真像,苍誉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她要为苍誉还一个公道。 凤绾绾来去匆匆,凤倾城坐在榻边,仿若石化。 “皇上,躲避不是办法,去见她一面。”月漱玉起了身,拉着凤倾城的衣袖,言词恳切。 “见她说什么?告诉她,苍誉死了,朕很高兴么?告诉她,你为了她,只愿意守着你的这个孩子,以后有名无实地跟着朕也愿意?在她心里,已经没有朕的位置,她连恨朕都嫌浪费感情!”凤倾城倚靠在床背,从未有过的疲累感涌上心头。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凤绾绾,不知该如何再让她重拾往日欢颜。 现在的他们,渐行渐远,尤其是她随苍誉出宫一趟,他发现,她的心里,悄然装下了另一个男人。 这是连她自己也不曾发现的小秘密,他却看到了。 所以,他要将凤绾绾心底深处那颗未完全发育的情苗连根拔除。 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苍誉杀了,永绝后患! 若是与她相见只是增添困扰,不如,就这样一辈子不见,只要她待在这座皇宫就好。 最起码,她还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活着。 “相信只要皇上努力,还有机会让公主回心转意。臣妾其实也很想知道,苍公子是不是皇上杀的。”月漱玉小心翼翼地问道。 凤倾城淡声回道:“应该,是吧?” 一室的静默,凤倾城又呆坐了好一会儿,终于打起精神,找来风儿雨儿,让她们好生服侍月漱玉,这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景月宫。 犹豫来去,凤倾城还是出现在了锁梦轩。 凤绾绾站在半死不活的老槐树下,清冷的孤月像是悬挂在枯枝头,散发幽冷的光芒。 人的生命,就如同这棵老槐树,不堪一击。 “一样的月色,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有不同的韵味。在后宫,这样的月色看起来尤其凄冷。但是苍山,即便苍誉不在,看起来也要喜气几分。”凤绾绾转身看向凤倾城,一字一顿地道。 “所以说,他死了干净。他若不死,迟早把你连人带心都给夺走。绾绾,你可曾发现,自从你跟苍誉相处后,你开口闭口都是他,都是关于他的苍山。在你心里,他就这么好么?!”凤倾城讥诮的笑意不断放大。 他本以为,凤绾绾被他伤了也好,如此她的心再无法装下另一个男人。 如她所言,曾经沧海难为水,多美的境界?像月醉秋那样的男子也无法入凤绾绾的眼,他可以放下心来。 苍誉凭空冒出,将凤绾绾带至苍山,那一刻,苍誉不只夺走了凤绾绾的人,她的心他也夺去了一半。 “他确实好。我活了这些年,第一次知道有这么单纯的人。看到他,我就能忘了你的脏,相信这个世界不是太差,世人不都是这么污秽不堪。可你为什么连这最后的一点好都要夺走?”凤绾绾一步一步走向凤倾城跟前,躲进他的怀中:“皇兄,我想一个事实。你告诉我,苍誉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若说是,你是否会为他报仇。我若说不是,你是否会相信我的措词?”凤倾城呆怔地看着老槐树。 或许,他连掰回最后一城的机会都没有。 “苍誉武功很高,如果不是你这样的高手,谁还能伤他分毫?他告诉过我,当今世界,武功能与他匹敌的人,只有你一人。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你要做那么多事掩饰只有你们几个上山的事实?!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于是你趁我不在他身旁时对他痛下杀手,是不是?!”凤绾绾冷声质问。 “我恨不能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如此他再不会在我跟前碍眼,抢走你。我承认,是我杀了——他——”凤倾城一声闷哼,垂眸看向插在自己胸口位置的匕首。 “是你逼我。为什么你总是拿我在意的人下手?为什么你总是逼我对你痛下杀手?!凤倾城,这是为什么?!!!”凤绾绾朝凤倾城怒声咆哮,发出凄厉的嘶吼。 凤倾城一伸手,便将凤绾绾刺中他胸口位置的匕首拔出,笑容缓缓绽放:“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为了其他男人刺我,这是第二次。绾绾,我告诉你,你找心脏的位置确实准,可我的心脏偏移寸许,在这个位置,你可以再刺一次,将我杀了,为你的夫婿云泽报仇,为你喜欢的苍誉报仇,”他将匕首塞回凤绾绾手中:“你狠狠刺下去,我死了,你可以解脱,我也可以。你不知道,对着你这个女人,我也很累,当你刺进我这里的时候,我也很痛……” “别以为我不敢!!”凤绾绾高高举起匕首,一咬牙,狠狠往凤倾城的心脏部位刺去。 在电光火舌的一瞬,有人挡在凤倾城跟前,却是红衣。 “公主,不,不是皇上,皇,上只是说气话……”红衣抓着凤绾绾的手,缓缓倒在凤绾绾脚下。 “红衣,红衣……”凤绾绾慌了手脚,她不敢碰全身是血的红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被吓傻了的彩音清音终于回神,忙想去找太医,被凤倾城叫住:“你们回来!!” 他伤势严重,仅凭一股意志在支撑:“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朕在锁梦轩,受了,伤……” 他交待完最后一句,昏厥过去。 “公主,怎么办啊?红衣和皇上如果都死在锁梦轩,那我们不都完了?”彩音着急地在原地打转,没了主意。 两人伤势都很重。平时红衣无大碍,可以帮忙医治。现在好了,连红衣都倒下了,事情大了。 “先把他们抬进去。现在主要是为他们止血,止了血才有生机。”凤绾绾勉强定神。 她不能慌,现在是关键时刻,要竭尽全力把他们两个医好。 她没能刺中凤倾城的心脏部位,只要凤倾城意志够坚定,止了血应该能挺过来。至于红衣,因为冲撞得急,并没有刺中她的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再不止血,只恐性命堪虞。 她当机立断:“清音,你往太医院,去取三七粉,速去速回!” “是,公主。”清音知道事态紧急,应声而去。 不多久,清音回到锁梦轩,将药给凤绾绾。 凤绾绾在凤倾城和红衣的创口位置撒下药粉,血流不止的伤口终于止血,凤绾绾轻纡一口气。 那厢彩音烧了热水,凤绾绾为他们两个清洗伤口,消毒,以免感染。 这晚凤绾绾整晚未阖眼,呆怔地看着凤倾城的脸发呆。 是她太过莽撞,还没查清楚真像就对凤倾城下毒手。 她当时被怒气蒙蔽了双眼,只想为苍誉报仇,却没想过,苍誉被害一案还有许多疑点。 她该知道凤倾城的。凤倾城与苍誉之间的师兄弟感情不少,苍誉还曾救过凤倾城,凤倾城又怎会轻易对苍誉下毒手?再者,凤倾城要杀一个人,绝对不会大费周章,故布疑阵。 她被恨意冲昏了头,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凤倾城身上,才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是什么人与苍誉有仇,要杀他?又是什么人,武功如此高深莫测,竟能将苍誉打入悬崖? 再有,那人为何要把书签取走?那里面有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吗? 苍誉的身世 守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时分,凤倾城才自昏迷中清醒。 凤绾绾连声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上朝时间到了,红衣还没醒,要不要我去通知小扣子……” 凤倾城哑声打断凤绾绾的叨叨不休:“不必了。昨晚上我便交待了小扣子,让他看情况通知,这个时辰,他应该已通知了群臣。” 他挣扎着坐起来,不小心扯痛了伤口,再度渗出血丝。 狼“你知道我会对你下手?”凤绾绾呆怔地看着凤倾城的脸,有些憔悴,一脸胡渣子,颓废中有着些许性/感。 “你看起来理智,其实很冲动,尤其在关心则乱的情况下。上次我对云泽下手你要杀我,此次我杀了苍誉,相信你也不例外。”凤倾城见凤绾绾一脸颓丧,笑道:“我先运功疗伤,待会儿再说其它事。” 凤绾绾点头,退至一旁,去探望还在昏睡的红衣。 蝗两刻钟后,红衣也睁开双眼,弹跳而起:“皇上……” “他没事,正在运功疗伤。你伤得不轻,红衣,对不起,如果不是你,我已铸成大错。”凤绾绾轻握红衣的小手,满脸歉意。 “不是公主的错。奴婢做这些是应该的,皇上并没有公主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虽然皇上以前确实做过许多错事,可是,皇上不独独只做让公主伤心的事……”红衣不知该用怎么言语表达。 她的口才不好,有些事,还需要凤绾绾自己体会,有些情债,需要凤倾城自己偿还。 “我知道,是自己太冲动。苍誉被害一事我会继续查下去,务必查出真像。”凤绾绾轻声道。 杀害苍誉的人不只武功好,心计也很深沉。似乎是瞅准了凤倾城的性子和她的性子,轻易将杀人之嫌都转嫁到凤倾城身上。 凤绾绾命清音和彩音照顾红衣的伤势,自己将所有的证据都摆放在桌上,一件一件陈列,欲从中找出疑点。 一个时辰后,凤倾城下了榻,去到凤绾绾身后,问道:“还在想苍誉被害一案么?” “皇兄,来,你坐下。”凤绾绾拉着凤倾城坐下,和她一起坐在锁梦轩的门槛之上。 凤倾城坐在门槛之上,没一点拘束之感。只是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完全康复。 “皇兄,既然你没有对苍誉下毒手,为何不告诉我?”凤绾绾不解地问道。 她不肯承认,对凤倾城有那么一点愧疚之心。 “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你找不到凶手,急于找一个人来承担罪名,既如此,我如你所愿。”凤倾城淡声回道。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当他胸口的同一位置再受凤绾绾一匕首之际,他无法淡然处之。 凤绾绾对他下手如此狠心绝情,就证明,在她心里,再也没有凤倾城的半点位置。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凤绾绾看向凤倾城,察觉到他对她的冷淡:“无论如何,是我不好。皇兄,对不起。” “没关系,你伤不到我。”凤倾城轻瞟她一眼,伸手想要抚向她的脸。 凤绾绾的表情凝结,她想避开他的碰触…… 结果,凤倾城的手指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越过她,拾起她列在纸张上的证据清单。 他略扫一遍,薄唇轻启:“杀苍誉的人,应该是我们那位闻名却未曾见面的三师弟。” “你怎么如此笃定是他?!”凤绾绾也曾想过这个可能。 毕竟书签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如果是一般的外人闯入苍山,怎可能熟门熟路地将所有书本的书签一扫而光? “书签就是很好的证据。一般人是不会跑到书房将书签这种不重要的东西带走,若如你所说,书签有三师弟刻下的隐秘字迹,他定是怕字迹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才会将书签全部带走。如今师傅他老人家已往生,我和苍誉都不曾见过三师弟,只要销毁了最后一项证据,这个世间再无第二人知道三师弟是谁。再有,属于苍誉的那块玉佩,我听他说过此事。在苍誉去到苍山之时便有了玉佩在身,那块玉佩形状特别,不像是一般人家会有的玉佩,有点像……” 凤倾城欲言又止。 “像什么?”凤绾绾心一紧,追问道。 “玉佩饰有龙纹,可能与皇室有关。”凤倾城一字一顿地道。 “什么,皇室?!!”凤绾绾颇感诧异。 那日她看到玉佩,只觉那块玉佩打眼,不像是一般的俗品,却没有多看一眼,更未仔细查看玉佩是否有龙形图腾。 “其实,像皇室这种权势斗争激烈非常的地方,会有皇室子弟流落民间一点也不奇怪。也有可能是王爷所出,也有可能是在外的风/流债。这一切都只是假设,没有考证,更何况苍誉不在,更是死无对证。不过,还有一点--”凤倾城话音顿住,看着瓶子里的血泥发呆。 “皇兄,你一次说完好不好?”凤绾绾正听得兴起,凤倾城却又卖起了关子,怎不令她着急。 “一切都只是凭空臆测,还有我的直觉,我也不知我的想法准不准。”凤倾城倚在宫殿大门,眯眼看向碧蓝如洗的天际,话音陡转:“绾绾,你喜欢苍誉,是么?” “是啊,喜欢,跟他在一起很快乐,没有压力。”凤绾绾如实回道。 “我在想,或许是因为你喜欢上了苍誉,又知道我对他留有旧情,下不了手,三师弟便代我把他杀了。”凤倾城收回顿在天际的视线,看向凤绾绾,似真似假地道,略带讽刺意味。 凤绾绾回以淡雅的笑容:“皇兄的想象力真丰富。” “好说。说实话,也许三师弟一直就在我身边,他基于某种目的,想要置苍誉于死地,还要嫁祸于我,让你误会我。更何况,三师弟若不是生活在我们周遭,他又何需害怕我们认出他的字迹?!”凤倾城言归正传,终于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凤绾绾呆怔地看着凤倾城,朝他竖起大拇指:“皇兄,还是你的心思缜密,一会儿功夫就让你把一切的疑点解开了。” “你错了,疑点并没有解开,因为一切都只是凭空臆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再者,苍誉遇害,这事我一直搁在心里,并不是一会儿功夫想到了这些疑点。”凤倾城起了身,轻拍凤绾绾的头,淡声道:“我回去了。你用了膳,补回睡眠。” 凤绾绾轻点头,看着凤倾城像个没事人一般走离自己的视线。 “皇上怎么就这样走了?”凤倾城才走,红衣便出现,小声嘀咕。 她真的不懂凤倾城。凤绾绾的态度好不容易好了,凤倾城为什么不抓住机会,与凤绾绾重归于好,难道在他心里,凤绾绾不是那么重要? “皇上心系国事,一直留在锁梦轩做什么?”凤绾绾没好气地回道。她看向红衣的伤口,轻声道:“还疼么?” “一点儿也不疼。”红衣回以灿烂的笑容。 “你这傻丫头。如果你死在我手上,我会歉疚一辈子。”凤绾绾叹息,回想昨晚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红衣回她一笑:“如果是皇上死在公主手上,公主会伤心一辈子。” “他造孽太多,我刺死他,是为天下苍生谋福址。”凤绾绾不愿承认自己确实犯了错,反正法律又没规定不能死鸭子嘴硬。 “是是是,皇上若能死在公主的手上,也是甘之如饴。”红衣轻笑,这才发现原来凤绾绾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凤绾绾瞪向失笑连连的红衣:“死丫头,昨晚上我就该加多一分力道,把你这鬼灵精刺死,省得在此碍眼……” 红衣接着又回了一句,引来凤绾绾欢快的笑容。 彩衣在一旁看着,噘着小嘴道:“我就不明白了,红衣有什么好,为什么公主总能和红衣打得火热。公主对着我们的时候就知道训斥,对着红衣就笑得这么灿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红衣是公主的情郎呢。” “彩衣,你又来了,一天到晚吃红衣的醋,有必要么?”清音没好气地回道。 “我吃醋?笑话!”彩音打死也不承认吃红衣的醋。 “贵妃娘娘驾到!!”正在众人笑闹的当会儿,锁梦轩外传来宫女风儿的声音。 凶手是他 彩音冷笑:“来锁梦轩还摆官驾,以为贵妃了不起啊。公主若愿意,皇后都是公主的--” 她的小嘴被清音用力捂住,凤绾绾也狠狠瞪向她,红衣却与她站在同一阵线,对她伸出拇指,赞同她的话。 彩音第一次觉得红衣也不算太碍眼,毕竟她们也有一致对外的时候。 很快,月漱玉在凤儿雨儿的搀扶下,在众多宫人的陪同下进入了锁梦轩,排场不算小。 狼风儿雨儿两个宫人更是把锁梦轩当成自己的家,见所有人都聚集在院中,索性自力更生,在屋内搬出贵妃椅,服侍月漱玉坐妥当。 见锁梦轩内的女人,包括凤绾绾在内全都杵在原地,雨儿不悦地开了口:“贵妃娘娘怀有龙嗣,纡尊降贵来到锁梦轩,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你们不是挺能干的吗,把锁梦轩都当成自己的家了,要什么,自己尽管动手。不然,龙嗣一不小心没保住,很可能将罪责推到我们头上。”彩音跟趾高气昂的雨儿扛上,对雨儿冷嘲热讽,顺便再诅咒月漱玉的龙嗣不保。 蝗当日凤绾绾怀有龙嗣遭那么大罪,凭什么月漱玉能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老天若有眼,就该公平对待。 “彩音,你心肠竟如此残毒,胆敢诅咒皇上的龙嗣?!是不是不想活了?!”雨儿怒道,眨眼便冲到彩音跟前。 她动作迅疾,轻功不错。 “雨儿,不得无礼!”月漱玉开了尊口,制止雨儿继续放肆。 “娘娘,这些贱/婢对娘娘无礼,应该好好教训一番,才会长记性!”雨儿回到月漱玉身畔,没有压低声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到。 凤绾绾去至月漱玉跟前,美眸无害,淡扫一眼嚣张跋扈的雨儿,红唇微启:“雨儿,你身为月贵妃的宫人,身份并不比其他宫人高贵。如今却口口声声称其他宫人为贱婢,可有想过,自己也不过是月贵妃的一条会大声吠的狗?!” 雨儿何曾被人这般喝斥辱骂,她跟到凤绾绾跟前,揪着她的衣襟,还来不及发作,红衣已冲上前,一掌将雨儿掴倒在地。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对公主无礼。雨儿,你以下犯上,可知犯了死罪?!”红衣气势凛然,高高在上地俯视有些狼狈的雨儿。 雨儿双拳紧握,极力隐忍着自己的脾气。 从前以往,她和风儿都是月漱玉身边的红人,她们在皇宫几乎就是横着走,从来不曾有人敢对她们摆脸上。 在这里,不只被凤绾绾喝斥,还要被这些没身份没地位的宫人喝斥,这怎么叫她咽得下这口气? “雨儿,赶紧向公主致歉。公主大人大量,会原谅你的过错。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月漱玉的话,令雨儿不便发作。 她受委屈没关系,却连累了月漱玉在众人跟前抬不起头,这点她不服。 “奴婢不以为自己有错--”雨儿话未说完,已被风儿从地上拧起:“回禀公主,雨儿虽不懂规矩,口出不训,冒犯了公主。但请看在贵妃娘娘怀有龙嗣还来看望公主的份上,饶了雨儿一回。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么?”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却也可笑了,我可没说要处治什么人,你们何需这般紧张?”凤绾绾淡笑以对,扫一眼红衣。 红衣朝她露齿一笑,笑意自是不言而喻。能在月漱玉跟前将她的气焰还没发出就压下去,这着棋不错。 “你们两个都退下,别让公主看笑话。”月漱玉不急不恼,从贵妃椅上站起来,笑看自己尚平坦的腹部:“这个孩子来得太过突然,本宫也是措手不及。皇上顾及公主感受,将此事压下,不料昨日皇兄告知本宫,他已将本宫怀孕之事告诉公主,是以本宫才前来一趟,向公主致歉,还望公主大人大量,莫将此事放在心上。”月漱玉道明来意,告诉凤绾绾自己并无挑衅之心。 “贵妃你想太多了。或许心思复杂的人总喜欢把小事想成大事,怀上龙嗣是好事,应该大肆庆贺,”凤绾绾抬眸,看向悄无声息间折返的凤倾城,淡笑如花:“皇兄,你说是吧?!” “皇上,臣妾并非有意让公主知道此事--”月漱玉心下一惊,忙着向凤倾城解释。 凤倾城举步进入锁梦轩,无视惨白了脸的月漱玉,直直地走至凤绾绾跟前,哑声道:“原来你已知道。” “别委屈了贵妃母子,这样的大好事应诏告天下,让全天下人沾染喜气。”凤绾绾回道,笑容依旧,没有丝毫做作。 凤倾城用力扣着凤绾绾的双肩,眸中一片灰败:“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生气?!绾绾,你我之间,注定无缘么?” “能做兄妹,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皇兄,带贵妃回去吧。锁梦轩不大,容不下这么多的闲杂人等。”凤绾绾挥开凤倾城的手,退开一步,声音冷淡有礼。 即便凤倾城命所有人对于月漱玉怀孕的事三缄其口,终免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月漱玉确实怀了凤倾城的孩子。 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件事,不过看到有孕的月漱玉,她就想起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如果孩子还在,有多大了,是不是乖巧听话? 有些伤口,即便结痂了,再撕开时,还是会疼痛。 “贵妃,回去吧。”凤倾城转身看向月漱玉,视线顿在她的腹部位置。 月漱玉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道:“孩子很乖,很少闹臣妾,几乎没有妊娠反应。” “是么?”凤倾城轻应,回头看向凤绾绾。 突然想起他和月漱玉大婚前一日来到锁梦轩,凤绾绾脸色苍白的自梳洗室出来,当时的她应该就是妊娠反应。 月漱玉怀孕时有他陪伴在侧,凤绾绾呢,由始至终都只有自己承受这一切。就连决定孩子的去留,也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他回眸看向凤绾绾,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寒风打在她身上,瘦削的她似乎会就这样被吹走。 他收回视线,眸中闪过一抹锋芒。 凤绾绾看着以凤倾城为首的一群人逐渐出了锁梦轩,正要进屋,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宫女的背影。 她如遭电噬,大声道:“你,站住!!” 已然出了锁梦轩的凤倾城闻言冲回锁梦轩,问道:“怎么了?” 凤绾绾径自推开凤倾城,直视着她锁定的宫女,去到她身后:“你,转身,让我瞧瞧。” 不是她的错觉,在她叫住这个宫女的一瞬,她背影僵硬,情绪紧张。 “转身!!”凤绾绾沉声道。 “公主,怎么了?云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近两日她做事总有些魂不守舍,方才是不是冲撞了公主?!”月漱玉也转身,不解地问道。 云儿?! “云儿,两日前你在哪里?转身,看着我回话!”凤绾绾一脸森寒,握紧了双拳。 云儿颤颤微微地转了身,腿脚哆嗦的她再站不住,“卟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奴婢,不,不知道……” “公主,有话好好说。云儿平素胆小,她不至于做什么坏事。她最多就是对皇兄情有独钟,但也不敢对皇兄……” 月漱玉还在说话,凤绾绾呆怔地看着有如风中落叶般的云儿,看向凤倾城。 “云儿喜欢醉秋?!”凤倾城看出凤绾绾那一眼表达的意思,问道。 “是啊。仰慕皇兄的宫女有不少,云儿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云儿守本份,不可能会做什么坏事。还在月影皇宫时,云儿便喜欢皇兄了。云儿以前是皇兄的宫女,后来被皇兄赠予了臣妾。”月漱玉将原委一一道出。 “云儿,你说实话,大前天晚上你为何会出现在千娇阁?!”凤绾绾上前,挑起云儿的脸。即便她的脸不是那晚那个婢女的脸,她也确定,这个云儿就是那个云儿。 “奴,奴婢哪里都没去。”云儿美目左瞟右瞟,就是不敢看凤绾绾凌厉的眼神。 “这么说,那晚我见到的云儿是你的鬼魂?!云儿,你说实话,我饶你不死。否则,休怪我下手狠毒!”凤绾绾声色俱厉,吓得云儿身子直哆嗦。 “公主,云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宫外……” “贵妃,你给你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也杀了!!”凤绾绾冷声道。 交易:再孕育一个孩子 “绾绾,稍安勿躁。即便云儿那晚出现在千娇阁,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见凤绾绾情绪突然失控,凤倾城用力拽紧她的手道。 “问题是当晚云儿出现,亲自为我和苍誉送酒菜。当时云儿很紧张,我还盘问了她许多话,例如她在千娇阁做了多长时间,哪里人氏,多大了,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一一回答了,而且流利。如若不是早有准备,又怎会知道我会盘问那些问题?她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会如此紧张?再有,她一个宫女,若不是有人在旁相助,如何能顺利出宫?她既出宫,为何偏偏在苍誉出事的那晚出现?”凤绾绾咄咄逼人,看向匍匐在地的云儿。 凤倾城闻言直点头。 经凤绾绾如此细细道来,这件事确实诡异,云儿出现在千娇阁这件事本身就有许多疑点。 郎“你怀疑云儿在酒菜里下毒?”凤倾城沉吟片刻,便猜出凤绾绾的心事。 “正是。我还记得云儿走后,曾拿银簪试毒。当时苍誉取笑我,说我在宫中养成坏习。虽则我没试出毒,但我知道,有些另类的毒毒是试不出来的。例如,软筋散!”凤绾绾利眼扫向匍匐在地的云儿。 “软筋散,不可能。我曾与苍誉交手,他的武功内力没问题,不可能中软筋散。”凤倾城即刻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韵凤绾绾怔住。 她未曾想到这一点。当时凤倾城与苍誉曾经激烈交战,如果苍誉中了软筋散,没理由与他交手的凤倾城感觉不出来。 “公主,是不是你想太多了,认为所有人都是杀苍公子的凶手?!”月漱玉此时插了一句。 “云儿那个时辰出现在千娇阁一定有阴谋,我的直觉不会有误。云儿,你说,到底是谁安排你出宫,再安排你给我们送饭菜,你又是在饭菜中下了什么毒,令苍誉掉落悬崖?!”凤绾绾坚定自己的信心,不相信是自己多疑猜忌。 云儿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摇头,不作答。 “不说是吧。容我猜一猜你的幕后指是--月贵妃,是么?”凤绾绾去至云儿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视云儿,说道。 月漱玉脸色苍白如纸,她摇头,退了一步又一步。 云儿抬眸,飞快看一眼月漱玉,脸色也很苍白,而后又埋首不说话。一旁的雨儿风儿见状,齐齐跪倒在地。 风儿护主心切,哽声道:“不是娘娘,娘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有能力动苍公子?再者娘娘与苍公子素无交集,缘何要害苍公子?!” “云儿,娘娘平日待你不薄,你就忍心看娘娘含冤不白么?!”雨儿情绪激动,冲到云儿跟前朝她大声吼道。 云儿跌坐在地,摇头,再摇头。 她连连后退,凤倾城眸光一闪,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想咬舌自尽?没这么容易!!” 云儿确实有此打算,她什么也不能说,只有自尽这条路。可事到如今,她连自尽的资格都没有。 “来人,将人押至天牢,朕要亲自审理此案!”凤倾城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将云儿拿下,往大牢方向而去。 一众人等紧随其后,都往大牢方向而去。 到了刑房,凤倾城一声令下,刽子手便开始对云儿行刑。 云儿看似娇弱,施刑时却始终紧咬牙关,数次痛晕,仍没有开口求饶的迹象。 她一直重复自己是冤枉的,自己并没有出宫,更没有去什么千娇阁。 一个时辰后,刽子手再度停止施刑,向凤倾城启禀:“皇上,犯人晕了过去。再打下去,只恐犯人支撑不住,丢了性命。” 凤倾城看向凤绾绾,凤绾绾起了身,说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们好生看押犯人,不得让犯人出任何纰露。” 语罢,凤绾绾率先出了血腥的牢房。 她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 苍誉的尸首不在,无法验尸,自然不知他是否有中毒。 再者,云儿出宫,并无出宫纪录,自然也无法证明当日云儿出现在了千娇阁,无法定她一个私自出宫的罪名。 云儿只要不认罪,这件案子就无法结案,也不可能一直关着云儿不放,时间越拖越长,最终一定是不了了之。 “绾绾,会有办法查出真像,你先莫急。”凤倾城追在凤绾绾身后,说道。 他看出她情绪低落。只是看到她如此紧张这个案子,他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再怎么说,苍誉已不在这个世间,凤绾绾为何在苍誉走了后,还心心念念都是他? 原本想帮她,照这个情形来看,他保留一手又有何妨? “皇兄,你心思缜密。依你想,有没有什么方法令云儿心甘情愿地开口?这个案子我们输在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就连苍誉的尸首都没有,所以云儿有恃无恐。她不怕苦,不怕痛,又不怕死,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开口?”凤绾绾问凤倾城,他却径自向前走,头也不回,像是听不到她的问话。 秀眉微蹙,她冲上前,拦着凤倾城的去路:“皇兄,你一定有办法。” “我虽是皇帝,却并非无所不能。绾绾,你太高估我了。”凤倾城将挡在跟前的凤绾绾推开,神情漠然。 凤绾绾怔在原地,看着凤倾城冷漠的背影,大声问道:“皇兄,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凤倾城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要与她作交易? 如果能查出这个案子的真像,她愿意答应凤倾城的任何条件。 闻言,凤倾城唇畔掀出一抹温凉笑意,他双眸阴冷,薄唇掀出讥诮的弧度:“看来,最了解我的人,还是绾绾,连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猜到。” “你尽管开口。只要你想得到,我就能做得到。”凤绾绾没有理会凤倾城的连讽带刺,沉声回道。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多少情分,就算走到现在,只能以交易面对彼此,那就这样,她已没什么好失去。 凤倾城的视线定格在凤绾绾的脸,她认真严肃的表情,她没有感情的美眸。 半晌,他深如子夜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知我者莫若绾绾。这样吧,再为我孕育一个孩子,生下来,从此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我再不阻挡你向往自由的脚步。此生你我若注定无缘,起码也要留下一件属于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孩子。” “孩子?”凤绾绾重复低喃,不曾料到凤倾城会出一个这样的难题。 或许,这就是凤倾城的高明之处。 他说要她的一个孩子,还她自由,就是算准她有了孩子的牵拌,会走不出他的控制。 这个男人的这点心思,又如何能瞒得过她?! 原本,这样的交易她不屑,她也能想到办法,只不过,她怕时间不够用。 毕竟她在凤祈皇室的时间,所剩无几。若不能在最短时间内破了此案,她不甘心。 “是啊,一个孩子,你心头的一块肉。”凤倾城到了她跟前,轻掬她的青丝,放在鼻间轻轻闻嗅,是他日思夜想的这个味儿。 “皇兄任何时候做生意都不亏本。不要犹可,一要就是最值钱的,皇兄真会精打细算。”凤绾绾冷言讽刺。 不是她休养不够,而是凤倾城这个人让有修养的人没办法再和气。 “那是自然,我就不客气地收下绾绾的恭维了。如果你答应,今晚开始我们酝酿孩子。”凤倾城以为凤绾绾会很强烈的反对,可为什么她的反应如此奇怪?像是要答应他的这个不合理要求。 他不做亏本生意,凤绾绾同样不像会做亏本生意的笨蛋。 她聪慧,即使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好办法,也不一定要答应他的这个要求,只为快速破案。 “好说,我们的交易就算成了。现在,你先说说你的计划,看看是否可行。”凤绾绾欣然应允。 她的豪爽,再令凤倾城长多一个心眼。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就是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她似乎不在意交出自己的身子,不介意为他再怀孩子?! 见凤倾城直直地瞅着她,苍白的脸有着诡异的透明青紫色,就连他的薄唇,也呈现墨黑色,像是中了毒一般。 宫心计:牺牲龙嗣 “皇兄,你……”凤绾绾这段时间第一次仔细打量凤倾城,有些震惊。 他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她昨日伤他伤得太重之故? 想也是,一般人承受她这一匕首,早已命丧九泉。 凤倾城内力修为深厚,可他伤得重是不争的事实,今晨才醒,身子虚弱在情理之中的事。 郎凤倾城背转了身子,伸手下意识地挡住自己胸口。 他不需要这个女人的同情,他的身体勉强还能支撑,即便他已累得不想再费神想任何事。 “随我去承乾宫。待我躺半个时辰,用了膳,再告诉你如何行事。”凤倾城径自往承乾宫而去。走了几步,他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绾绾,别在我跟前耍花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韵“你顾好自己吧,现在我是你掌心的鱼肉,任你宰割,就连这不公平的条约我都答应,还能玩什么花样?”凤绾绾上前,搀扶凤倾城。 凤倾城却不领情,一把将她推开,沉声道:“我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你搀扶,更不需要你的同情!” 凤绾绾缩了手,冷笑:“你这样的强者,怎会需要我的同情?” 分明伤得重,走路都有些不稳,还在逞强。她难得发善心,既然他不愿意,作罢,她可没兴趣用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凤倾城走了几步,见凤绾绾没跟上,回眸看向她,只见她晃晃悠悠地走着,完全没看他一眼。一时间他火大,朝她吼道:“过来,扶我!!” “人说女人变脸如变天,我看,皇兄差不多也要成为传说中的女人了。”即便如此,她还是走近凤倾城,搀扶他往承乾宫而去。 凤倾城见好不收,被凤绾绾身上散发的馨香迷失了心魂,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自上而下,看着她樱艳红唇发呆。 他突然口干舌噪,下腹肿胀得厉害。 凤绾绾并不知凤倾城心生绮念,只觉他身子太重,应早早送回承乾宫休息为妥。 直到他的大掌摸上她纤细的腰,暧昧地摩梭,她才不确定地看向凤倾城。只见他冷淡的眸子蒙上一层模糊的流光,浴火燃烧其中。她不过是搀扶他而已,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突然松了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承乾宫到了,皇兄好生休息一回,我要去亲自看守云儿,就怕有人对她下毒手,突然杀人灭口。” 也不待凤倾城回应,她便匆匆离去。 靠别人看守云儿,不如自己亲自看守。若有人想杀人灭口,定是早下手早着,这样才更有保障。 她去的时候,却也巧了,刚好有人送餐。 凤绾绾一把夺过,沉声道:“来人,检查膳食。” 有人应声提了膳食,开始验毒。结果,并非凤绾绾多心,膳食中确实下了毒,众人大惊。 “我说了,加强防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凤绾绾利眼扫向众侍卫。 众人低头,知道是自己失职,才让人有机可乘。 事实上,当凤绾绾对他们下指令时,他们心里不以为然,毕竟全天下人都看凤绾绾这个女人不顺眼。 “作为守牢护卫,目的是为防止犯人逃走,同时也是保护证人的安全。若不是我突然兴起,折回大牢,她已死在你们手上。听清楚了吗,是你们,而不是下毒之人!”凤绾绾一番严厉的斥责,令所有侍卫汗颜。 凤绾绾看一眼众人,折进囚牢,站在牢门道:“云儿,方才检测出膳食中有毒,你的主子要杀你灭口。如此,你还要为你主子卖命吗?” 云儿径自闭着双眼,眉眼不动,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你或许有你的原则,可你的主子没把你当回事,只是在利用你。你这不叫忠心,而是愚忠。”凤绾绾深深看一眼云儿,走出囚牢。 她临走前交待众人好生看着,彩音和清音留下,除了她们两个,任何人皆不得靠近云儿半步,她这才去往承乾宫。 凤倾城一个时辰后睡醒,再用了膳,这才摒退众人,直奔主题道:“我们这样……” 凤倾城如此这般地道出自己的计划,凤绾绾听了蹙眉:“你觉得这个方法管用吗?” “方才听你说了云儿对幕后指使者对她下毒她都无动于衷,我们尽管用这出苦肉计试一试。我已经查过了,云儿性子温顺胆小,做事勤快,在景月宫属她最得人心,却也是她最善良,平日里死一只动物她都会流泪。不会有人料到她会出宫,在苍誉一案中扮演重要角色,这就是出奇不意。是人都有弱点,我们对准她的弱点下手,或许有制胜希望。” “你也没把握?”凤绾绾瞪向凤倾城。 “我是人,不是神,所谓的计策,只是对人的弱点及性格特征制定相应的策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机会只有一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凤倾城冷眼看她,“我是皇帝,有很多事要做,如今抽时间为你想这些事,已是莫大的恩宠,你不要不知好歹。” “最好管用,否则我们的交易不作数!”凤绾绾对凤倾城摆不出好脸色:“我这就去作准备,开始实行计划,你这里也抓紧时间!” 闻言,凤倾城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状似无意地道:“你好像很急。” “案子拖的时间长,对案子越不利,这个不需要我教你吧?!”凤绾绾淡扫一眼凤倾城,便匆匆离开了承乾宫。 --- 大牢里的云儿看着膳食发呆,此时外面响起彩音和清音的对话。声音不大,断断续续地传进她耳中。 “这回贵妃娘娘惨了……让她每次去锁梦轩一副高姿态,以为自己是贵妃有什么了不起,风水轮流转,此次她怀有龙嗣也保不住她的小命。皇上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算没证据,也要将贵妃连人带她腹中胎儿一起给……”最后一句,彩音压低了声音,听不真切。 云儿瞪大美眸,吓得心胆俱裂,大声道:“来人啊,来人啊--” 清音和彩音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牢中的云儿,彩音冷笑:“你还能再吵两天,趁现在能说话的时候多说点儿。” “清音,贵妃娘娘怎样了?”云儿美眸带着恳求,看向清音,问道。 清音还来不及回话,彩音已抢了话头:“托你的福,皇上已经下旨,贵妃腹中的孩子不明出处……” “彩音,圣旨还没下,别乱说。”清音捂着彩音喋喋不休的小嘴,对云儿道:“有什么需要叫我们,我们就候在外面。云儿……” 清音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妨直说。”云儿知道清音心地善良,只道清音有难言之隐。 “这两日吃好点儿,睡好点儿,你没多少日子。不只是你,还有贵妃娘娘,就连太子也被牵扯入其中。怕只怕,此事还将祸延两国,真是造孽啊。”清音一声叹息,拉着彩音走离云儿视线。 “清音,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云儿脸色惨白如纸,朝清音大声吼道。 彩音此时挣脱了清音,折回原处,道出实情:“还是由我来说吧。事实上,公主以性命相要胁,皇上素来疼公主,再加上苍公子与皇上颇有渊源,乃生死之交,没有道理令此案悬置。如今最可疑的凶手便是月贵妃,毕竟她是你的主子。如果不是她,你如何能出宫?基于你不愿认罪,皇上便索性以其它名目治贵妃的罪,甚至不惜牺牲贵妃娘娘腹中的龙嗣……” 云儿摊坐在地,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娘娘,我要见皇上,我招了,不是娘娘--” 彩音和清音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彩音迅速去找凤倾城,此案的唯一证人现在愿意招供,锋回路转,让人兴奋。 凤倾城召来所有人,凤绾绾坐在他身旁的空位,月漱玉却被人押倒在地,并有凶神恶煞的侍卫提着大刀放在月漱玉的玉颈之上。 不只如此,月醉秋也被侍卫带到,所有人员都到齐。 “云儿,说吧。如今所有疑犯皆在场。你要知道,你的证词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只要你指出幕后真凶,若是有苦衷,朕可以从轻发落。”凤倾城朝跪在地上的云儿道。 凶手是他(下) 云儿定了定神,这才道:“其实,奴婢并不知指使奴婢的人是谁。那晚,奴婢走在宫道之上被人突然劫走--” 说及此,云儿看向月醉秋所站的位置,欲言又止。 “这事与月影国太子有何关系?!”凤倾城沉声问道。 郎“奴婢虽然只是宫女,可也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蒙面人要求奴婢前往千娇阁,只要在公主和苍公子的饭菜中下一个药引,奴婢便能保住太子殿下的性命。因为,蒙面人已派人潜伏在太子殿下的周遭,只要他一声令下,太子殿下便会被人下毒,魂断凤祈皇室后宫之中。”云儿垂眸,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闻言,凤倾城敛眸勾唇:“却也巧了。在这凤祈皇室,宫人成千上万。蒙面人谁不找,偏生找云儿,有趣得紧。绾绾,你说是不是?” 最巧的是,蒙面人还知道云儿对月醉秋有意,竟拿月醉秋威胁一个小宫人,说起来不免可笑。 凤绾绾回他一个浅淡的笑容:“可不是。蒙面人不在宫外找一个手脚利索的,偏生找你这个生性胆小,容易出错的宫人下药,这种现象确实有趣。云儿,你权且说说看,蒙面人给苍誉下的药,是何药。为何我吃了没事,苍誉吃了就有事?” 这是她不能理解的。 缘何苍誉吃了下药的饭菜,过不了那晚,而苍誉却没能躲过那一劫。 韵“苍公子所中之药是西域****。中****之人与常人无异,功夫也不会受影响。但若配以下药之人的音律,中药之人的行动便会失去控制,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苍公子中了药,再加上音律操控了他的行动,所以苍公子极可能是从悬崖一跃而下,不需要蒙面人动手便被除之。”云儿如实道来,匍匐在地。 她眸中闪过锋芒,事以至此,她的任务,算是达成了。 凤绾绾和凤倾城对视一眼。云儿的证词漏洞百出,如果她不是详知内情,又怎会知道苍誉所中为何毒? “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之所以会说出来,是不想皇上滥杀无辜,将罪责摊在贵妃娘娘身上。贵妃娘娘平日待奴婢不薄,不能因为奴婢蒙受不白之冤。只要有常理之人都知道,贵妃娘娘再笨,不可能派自己宫中的宫女去给公主下药。娘娘,对不起,奴婢给您添麻烦了……”云儿朝月漱玉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她转而看向月醉秋的方向,双唇嚅动,有血丝缓缓从她唇角滑落。 众人大惊,凤倾城第一时间护凤绾绾在怀,大声道,“将方才与云儿有过接触的侍卫都拿下!!” 不想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青衣惊惶的声音:“皇上,有两名侍卫自杀了。” 一时间,殿内人心惶惶。 只因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幕后操纵了一切,就当着凤倾城的面,上演了这一出好戏。 待一切平静下来,此次提审死了三人。 两个服毒的侍卫跟云儿有过接触,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了一样的毒药,可以断定,两个侍卫与云儿是同伙。 及此,关于苍誉的凶杀案不只没能找到真凶,反而连唯一的证人也已被毁。 不知杀苍誉的人是谁,更不知对方为何要对苍誉下手,而月漱玉,却也因此洗脱了嫌疑。 如云儿所说,月漱玉再笨,也不可能从自己的宫人挑一个最胆小的去办此事。 倒是云儿临终前看向月醉秋别具深意的一眼,让凤倾城和凤绾绾心中埋下阴影。 云儿自杀身亡不久,众人才发现月漱玉因为受刺激过度惊厥在地。 凤倾城忙着送月漱玉回宫,派御医为月漱玉看诊,一时顾不上凤绾绾。 凤倾城退场,其他人也相继离场,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凤绾绾怔在了原地。 “绾绾,过几日,我要回国了。”当凤绾绾神游于天外之时,月醉秋悄无声息间到了她身后,说道。 凤绾绾勉强提神,看向月醉秋,问道:“太子,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在苍誉这件案子当中,你可否扮演了什么重要角色?” 她一直知道,深宫险恶,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离奇的事都可能发生。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宫内的黑色触角缘何会触伸到宫外那个单纯的男子身上。 苍誉何其无辜?他一定不知自己招惹了什么人,才会引来这么大的祸端。 月醉秋深深看一眼凤绾绾,淡笑:“如果我说,我就是苍山老人的第三个徒弟……” “你?!”凤绾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想到,月醉秋会突然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苍誉如果必须死,那么,他该死在我手中。绾绾,你看似聪慧,其实不知道的事多了。这世间许许多多的玄机,不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参透明白的。云儿必须死,这个案子不能见光,因为,我的身份特别。身为月影国的太子,若因为苍誉的凶杀案我必须服法,那么凤祈王朝与月影国之间便会引发战争危机。你说,是大国重要,还是私人恩怨重要?”月醉秋淡声问道。 “照你这么说,苍誉就活该被你算计至死吗?太子,你的嘴脸让人恶心!”凤绾绾声音渐冷。 如果可以,她想一剑杀了月醉秋,替苍誉报仇。 诚如月醉秋所言,他不能在凤祈皇室有半点损失。他身份尊贵,乃月影国的储君。月醉秋若有事,百年交好的凤祈王朝与月影国将从此交恶,更可能引发两国的战争。 ---- 纵情一夜 “做大事者,不掬小节,务必将自己的对手一一铲除怠尽。很不幸,苍誉就是我的对手。即便他身在苍山,不知道那许多的恩恩怨怨,可是让我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必须,死!”月醉秋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到凤绾绾手中。 凤绾绾接过玉佩,而后再将玉佩扔回月醉秋手中,率先走出宫殿。 站在阳光下,她头也不回地道:“太子,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跟前,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对你痛下杀手!” “如果不能让你爱我,让你恨我又何妨?或许,我只是在意苍誉能让你笑,便忍不住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他下手。我此生做得最对的两件事,便是来到凤祈皇室为漱玉送嫁,认识了你,二是杀了苍誉,他便无法再在你心间生根发芽。我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未能将倾城也杀了……” 郎凤绾绾缓步走在宫道之上,早已远离月醉秋那个疯子。 看起来的一个清俊男子,出尘拔萃,却比恶狼还要凶狠几分。这样的人,与凤倾城何其相似?他们身在高位,时时谋划,只为了将所有对手铲除。 只是到头来,她成为了月醉秋对苍誉下毒手的借口。原来,她才是害死苍誉的罪魁祸首。 韵凤绾绾回到锁梦轩,不时喝闷酒,她心里堵得慌。“公主,别再喝了……”清音欲夺走凤绾绾手中的酒,被凤绾绾躲开:“别管我,我心情不好。都说一醉解千愁,是不是醉了,就真的能解决所有的烦恼?” 她苦笑,又仰头喝了一杯。 想醉的时候,醉不了,这种滋味,不好。 她不知喝了多少,只知道头重脚轻,眼前的视线模糊,天上的月亮变成了几个,明明晃晃的,像是苍誉灿笑的脸。 “苍誉,你--这个笨蛋,死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仰头又喝了一大口,“你错在,不该认识我 这个扫把星……” 她跌跌撞撞地要站起来,却在起身的一瞬,天眩地转。 一双厚实的大掌及时抓住她虚软的身子,她全身的重要便倚向对方,喃喃自语:“皇兄,你来啦--”“我以为你醉了,会把我当成苍誉。”凤倾城飘忽的声音传进凤绾绾的耳中。 她醉眼朦胧,用力掐着他的脸,“我没醉,很清醒。苍誉在那里--”她手指天空闪闪发亮的星子,笑得愁苦:“人死了,就会上那里。我若死了,会住进月亮里……” “尽说傻话。什么死不死的,你会长命百岁。我如果能活万万岁,你也能活万万岁,我绝不会让你先我走一步。”凤倾城着迷地看着怀中娇憨可人的女子。 有多长时间了,她这样不设妨地躲在他的怀中,仿佛他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 以往是觉着女人烦,现在才知,有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和自己相互依偎,是很幸福的事。 是啊,幸福,身后帝王之家最奢侈的东西,他本以为自己此生不可能拥有的珍贵。 “我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届时你被我踩在脚下,你必须高高在上地仰视我。”凤绾绾口齿越发的伶俐清楚,若不是她脸上的娇憨笑容出卖了她,他会以为她没醉。 只待她醉了的这刻,才不会抗拒他,露出疏离的笑容。 “绾绾……”凤倾城着了魔似地靠近她,轻吻上她粉嫩的玉颊。 她边笑边闪,“好痒……” 可是她无论怎么闪,始终都躲不开密密匝匝的亲吻。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圈束在其中,沉溺而无法呼吸。 凤绾绾不知自己在哪里,也不知在做什么,只觉自己像是在摇篮,成为不经世事的孩童,什么都不必想。 凤倾城全身紧绷,他迫不及待地带着醉酒的凤绾绾进了寝殿。 今晚是一个好机会,他要占了这个女人的身子,让她再为他孕育一个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子,只要是她的,都好。 彩音不想走,她知道醉了的公主落在如狼似虎的凤倾城手上,不可能全身而退。偏生凤倾城身边,永远有一个碍眼的红衣。她不走,红衣直接将她拧出了锁梦轩。 这厢彩音再与红衣扛上,那厢凤倾城迫不及待地动手剥除凤绾绾的衣裳。 他迷恋的目光打量着在他身下的雪白玉体,她的玉肌怎么会那样的晶莹滑嫩?她可爱的酥胸被白色亵衣包裹,随着她轻浅的呼吸,以及她翻身的动作而晃着诱/人的弧度,平坦的小腹像绸缎一样平滑,修长的雪白滑嫩、匀称迷人。 她脸色酡红,粉嫩粉嫩的小脸,鼻尖儿微尧,青丝凌乱地铺在枕间,她的玉臂,那浓密的黑与她的雪色肌肤交相辉映,无意间散发的致命诱/惑,有如惑世妖姬,令他呼吸一窒,她的娇媚轻易引出他潜藏在骨子里的兽/性。 凤倾城双眸像是着了火,不顾身下的她没有意识,俯身吻向她。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像野/兽一般不断揉捏她细嫩的肌肤,啃咬她发烫的身子。 他隔着亵衣贪婪地舔/弄她的胸,闻着她迷人的清香,夹杂着她浓郁的酒香,令他脑子混沌,神魂颠倒,不知今昔是何夕。 在他大手跟舌头的努力挑/逗下,醉了的凤绾绾娇美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双唇艳红,雪白的身子浮上一层浅浅的粉红薄晕。 她全身发热,香汗淋漓,娇/喘嘘嘘。 她小手乱挥,小嘴无意识地轻嚷:“热……” 凤倾城轻笑,喜欢她热情的反应。他轻咬上她的鼻尖儿,红唇,沿着她的颈子一路向下,在胸前流连忘返。 她更是主动圈上他的颈子,身子与他的完全契合。 凤倾城深如子夜的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其中闪烁对她无法掩饰的热情之火。他将身子沉下,狠狠将自己的欲/望深入她紧密娇嫩的身子。 “啊!”凤绾绾红嫩的小嘴逸出一声可爱的呻/吟。 不知是痛苦多点儿,还是愉悦多点儿。她睁开朦胧的美眸,终于看清了占/有她身子的男人。 “皇兄?”她不确定地道。 “绾绾,是我……”凤倾城开始奋力动作,只怕她回复意识把她推开。 “别这样,皇兄……嗯……”凤绾绾欲推开凤倾城,结果他反而在她身体里肆/虐,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身体轻飘飘的,变得不再像自己,她的头脑再次发热发胀,凤倾城绝尘的脸在她紧缩的瞳孔中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只能随着他的冲刺,与他上天入地,在浴海中翻滚,沉沦…… 寝殿暖暖春情,锁梦轩外彩音吵得不可开交,直到累极了,三个宫女才相互依偎在一起,沉沉入睡。 凤绾绾再醒,头胀欲裂,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有如散了架,像是被轻碾过一般。这种感觉不陌生,就像是…… 她倏地坐起来,看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男人留下的暧昧痕迹。那个男人,自然就是凤倾城。 她不是在喝酒解愁吗?怎么会被凤倾城占了便宜?! 虽然记忆不是太完整,却依稀记得昨晚的战况很激烈。 她埋头,恨不能一掌捶死自己,她怎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公主,对不起,都是红衣,奴婢昨晚没能救公主出皇上的魔掌。”在凤绾绾清醒的一刻,彩音便进入寝殿,将她懊恼的神情收入眼中。 凤绾绾勉强提起精神,用被褥紧紧包裹自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彩音,出去吧,我想再躺一会儿。” 彩音应声而退,凤绾绾这才摸向藏在床头下的袖珍古书。还好,这书藏得稳妥,没有被凤倾城发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昨晚是她疏大意,才让凤倾城有机会登堂入室,以后她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更不能让凤倾城有机会靠她更近。 “绾绾,醒了?”正在凤绾绾想心事的当会儿,凤倾城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身后,吓得她身子紧绷,她手中的书籍下意识地便往被褥里塞。 凤倾城感觉到凤绾绾的紧张,以为她因为昨晚他趁她喝醉偷香窃玉而生气,便放软了声音:“昨晚我只是情不自禁……” 贵妃出事 “皇兄,我很累,可不可以麻烦你出去,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凤绾绾回眸看向凤倾城,回复常态,眸色冰冷。 凤倾城不以为意,掩饰不住的笑意泛滥:“那再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里处理国事--” “你在这里我无法安然入眠。皇兄,如果你真为我好,就该给我独处的空间。”凤绾绾依然不假辞色。凤倾城若不走,极有可能发现这种古书,她不能冒险。 “也罢,我在大殿批阅奏章。”凤倾城在她粉唇快速印下一吻,笑得像是偷腥的猫,在她的瞪视下离开了寝殿。 郎凤绾绾第一时间想藏好古书,凤倾城却又突然折回,扬声道:“绾绾,你今日美极了。” 凤绾绾吓得手心在冒汗,脸上强牵出一朵笑容。 凤倾城受到她的鼓励,折回她身旁,扶着她的小脸,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记,这才退开,快速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 韵她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在坐过山车,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她的心脏快受不了了。 确定凤倾城不会再突然折回,她跳下床榻,将书藏在床底下,确定够隐秘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苍誉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即便她知道凶手是谁,也不能将那人惩之于法,她对不起苍誉。这凤祈后宫,再无她的立足之地,除了几个可爱的小宫女,再无她值得留恋的人和事,包括,凤倾城。 只待时机一到,她就会以自己的方式离开。 似乎是因为时机到了,一切看开了,就连被凤倾城占了便宜一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绾绾,多吃点儿。”用膳时,凤倾城不停往凤绾绾碗里挟菜。 凤绾绾对他露齿一笑,投桃报李,也给他挟了一些菜,他呆怔地看着她挟的菜,挟了一块松脆的炸排骨轻咬:“味道很好。” “好吃就多吃一点儿。如果皇兄有空,晚上在这里用膳也无妨,我亲自下厨。”凤绾绾吃了一大口饭,再对凤倾城露出灿烂的笑厣。 “绾绾……”凤倾城心里发热,声音沙哑,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周身漫延,像是要将他灭顶。 他知道这种陌生的情绪代表了什么,以前隐隐知道,却强将这种情感压在心底最深处。只希望,现在再来正面它,不会太迟。 “皇兄像是呆子,和苍誉好像。”凤绾绾又给凤倾城挟了两道青菜,放在他碗里。 “在我跟前别提另一个男人,即便对方现在是死人!”凤倾城瞪一眼凤绾绾,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凤绾绾莞尔,眉眼沾染了笑意:“好,不提另一个人。皇兄难得在锁梦轩用膳,多吃点儿。” 她一边说,一边往凤倾城碗里倒菜,看得凤倾城目瞪口呆。 “我,吃不了这么多。”看着红彤彤的辣椒,凤倾城吞口水。 他不喜辣,凤绾绾却嗜辣,真不明白辣椒有什么好吃,几乎每次在这里用膳都有辣椒。 “这是我最喜欢的菜,皇兄是不喜欢吗?如果是这样,还是别勉强了,我最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尤其是皇兄。”凤绾绾神情黯然,一脸遗憾惋惜。 “不,不是。”见凤绾绾欲把他碗中的辣椒颊走,凤倾城硬着头皮制止:“你喜欢,我也会喜欢,而且这是你的心意,就算不喜欢,我也会变成喜欢。” “可是看你的样子,好为难你呢。”凤绾绾一脸无辜,笑意却悄然绽放在眉梢,凤倾城一脸苦结的样子,让她感觉很好笑。 “怎么会,一点也不为难。”凤倾城边说边吃,辣得脸色通红,胃也不舒服,不多久颊畔便冒出了细汗。原来要喜欢凤绾绾的喜欢,不是一件易事。即便如此,他还是乐在其中。 凤倾城逞强的结果,是上了两趟茅厕,胃病发作。再加上伤口未愈,一时间新伤旧患一起来,让他遭了那么一点罪。 “你的胃不好,怎么不告诉我?”凤绾绾轻拭他额畔渗出的细汗。已经半个时辰了,凤倾城的脸色还是苍白如纸。 “不是大不了的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凤倾城抓着她的小手,放在他冰冷的颊畔。 难得看她担心他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好,进而掩盖胃部的不舒适。 “你这话说了五次了,没见你好。”凤绾绾索性上了床榻,抱住他冰冷的身子:“你真是一个怪物,身子冰冷成德行。” 凤倾城安静地倚在她温暖的怀抱,倾听她有条不紊的心跳,抱紧了她的纤腰:“绾绾,你说我们如此这样抱一辈子,会不会很幸福?” “那时我们都成了化石,幸福才有鬼。”凤绾绾垂眸看向怀中的男人,觉得自己像是在带一个大孩子,情形有点诡异:“别说了,睡一会儿。” “舍不得睡。”凤倾城轻抬眉眼,透明白皙的脸微微向上移,勾出美好的脸型。 凤绾绾作势要下榻,“你不睡我懒得陪你了--” “别,我睡就是了。”凤倾城紧抱着她,头埋在她胸前的丰腴,蹭了又蹭,真够色/情的。身子都不舒服了,还对她有绮念。 凤绾绾忍不住一掌用力打在他的脸上,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缩了手,窝在她怀中睡去。 他睡着的样子有点孩子气,不再是阴晴不定的帝王。 突然发现,还没离开他,就开始不舍了。 她与他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她对他还有感情吗?若有,是亲情,恩情,还是,男女之情? 她凑近他苍白的薄唇,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皇兄,你睡着的样子像天使。” 这个吻落下的瞬间,发现凤倾城不是其他任何人,他就是凤倾城,在她心间刻下重重一笔的男子。 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安睡过去。 凤倾城入了她梦中,追在她身后跑,对她说,绾绾,别离开…… 当她睁眼的一瞬,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凄冷的寒风自四面八方袭向她,她好冷。 床榻没有凤倾城的身影,方才他们分明抱在一起的。 有些慌乱。她急急忙忙下了榻,在锁梦轩搜寻凤倾城的影子。待去至厨房时,看到正在生火的男子一脸狼狈,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眸……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凤倾城起了身,有些不自在:“听说民间的夫妻都是相互扶持,我想要是能为你做顿饭就好了,可我连生火都不会……” 下一刻,凤绾绾扑进了他的怀中,笑道:“皇帝不需要会生火,学会了也没用。” “学会自然有用。那天在苍山,我见苍誉会生火,会下厨,你好像很喜欢这样的男人。”凤倾城不经意便把自己在意的事给说了出来。 “居家好男人,谁不喜欢?”想起当日苍誉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情景,凤绾绾失笑。 多记着一些美好的事情,忘记一些痛苦的回忆,人活得会更自在吧? 凤倾城自然看到凤绾绾眼角眉梢的笑意,心里不舒服。现在的他,要跟一个死了男人争风吃醋,而且还斗不过此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一气之下,凤倾城出了厨房,自己生闷气。 凤绾绾却没有追上来,他回头看去,只见她在厨房忙碌,昏黄的灯火打在她身上,看起来真美。 他傻看了好一会儿,回到厨房,站在一旁看她忙前忙后。他帮不上什么忙,便索性添柴火。 待凤绾绾准备好晚饭,他则自动自觉地洗碗拿筷子添饭,忙得不亦乐乎,觉得自己现在跟凤绾绾就是一对小夫妻。 “绾绾,很好吃。”凤倾城吃得不亦乐乎。 “你应该加多一个字,是菜很好吃。”凤绾绾淡笑,吃了一口。味道一般,还是她原来的厨艺,吃惯了大餐的凤倾城喜上眉梢,她还以为自己的厨艺有长进。 “绾绾也好吃。”凤倾城直直地盯着她的红唇,意有所指。 凤绾绾没好气地瞪一眼凤倾城,正欲回话,此时有人冲进锁梦轩,大声道:“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出事了……” 凤倾城与凤绾绾同时放下碗筷,看向声音的出处,正是月漱玉身边的宫人风儿。 漱玉滑胎 凤倾城与凤绾绾同时放下碗筷,看向声音的出处,正是月漱玉身边的宫人风儿。 她很快冲到他们跟前,“卟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声道:“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出事了,娘娘腹中的龙嗣只恐……” 她没敢说出下半句,抽噎不止。 闻言,凤倾城眸色一闪,淡声问道:“怎么回事?” 郎“是德妃娘娘对娘娘下的毒手!”风儿言之凿凿地道。 凤绾绾几乎弹跳而起,“你撒谎,不可能是婉儿!!” 上官婉儿早已不问世事,怎可能在这种时刻对月漱玉母子下毒手? 韵而且她也不会出她的寝宫,又如何对月漱玉下毒手?! 慌了神的风儿如此这般将原委一一道来:“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话。今日德妃娘娘差她的贴身宫婢来景月宫,说是德妃娘娘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又有要事与娘娘商讨,请娘娘过景仁宫一叙。娘娘答应了,便随景仁宫的宫婢一同前往。奴婢与雨儿也伴随在贵妃娘娘身后,一起进入宫殿。德妃娘娘在内殿,只请贵妃娘娘一人前往,奴婢和雨儿本想跟进去,被德妃娘娘制止。德妃娘娘坚持只见贵妃娘娘一人,说是有要紧事相商,其他不相干人等必须回避。无奈之下,奴婢和雨儿守在外殿。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寝殿便传来娘娘惨叫声,奴婢们进去时,娘娘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当时婉儿怎么样了?你怎么知道就是婉儿对贵妃下的毒手?!”凤绾绾听出风儿由始至终都没有提到上官婉儿的状况,焦虑地问道。 “奴婢进寝殿时,德妃娘娘也倒在地上。可是只有贵妃娘娘一人流血,德妃娘娘却安然无恙。如此可知,是德妃娘娘设计了陷阱,想要陷害贵妃娘娘!”风儿斩钉截铁地道。 “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婉儿身不在后宫,平时大门不迈,缘何要害贵妃?”风绾绾起了身,沉声道:“贵妃现在的胎儿怎么样了?” 风儿没有回答,看向凤倾城。 她不明白月漱玉出了那么大的事,胎儿即将不保,为何紧张此事的人不是凤倾城,而是凤绾绾? “说呀,到底怎么样了?”凤绾绾加大音量,大声问道。 “回公主的话,情形不容乐观。太医说,还要看娘娘自己的意志力,保住龙嗣的机会不大。”风儿不甘不愿地回道。 “走,我们去景月宫。”凤绾绾出了膳间,风儿跟在她身后,彩音和清音也跟在她身后,唯独只有凤倾城,仍端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她折回凤倾城跟前,不解地道:“你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沉得住气。自己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还在吃饭!”她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拉起,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出锁梦轩。 由始至终,凤倾城显得很沉默,似乎方才风儿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皇兄,你怎么了,还好吧?”凤绾绾看向凤倾城,紧盯着他木然的表情,问道。 凤倾城轻抚她的玉颊,朝她淡然一笑,束手走在前面,兀自想心事。 “皇兄是不是也以为是婉儿下的毒手?不是这样,婉儿她不会轻易招惹事端的,更何况是对贵妃的龙嗣下毒手,而且她也不可能笨得选在自己的地盘下手啊。皇兄,你说是不是?”凤绾绾极力为上官婉儿开脱,就是无法相信上官婉儿会做这种笨事情。 “一切待查明真像便知晓了。谁知道呢,或许我命中无子嗣,老天才会让我的孩子一个个在中途夭折。”凤倾城轻声道,语气温凉,眉宇间笼罩着一抹愁云惨雾。 凤绾绾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也是在她腹中夭折,现在轮到月漱玉,如凤倾城所言,难道是老天爷注定了吗? “现在还没说救不了,皇兄,先别灰心,我们抓紧时间前往景月宫。”凤绾绾冲在前头,颇为急切。 “绾绾……”凤倾城的声音响在她身后,她回头看去,只见他站在原地,满目苍凉地看着她的背影。 远远看去,他像是没安全感的孩子,需要大人的支持和鼓励。 她折回凤倾城身旁,握着他的手,放柔了声音:“贵妃现在需要皇兄,你一定要振作,也许还能保住孩子。你是天子,天子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你说是不是?” 凤倾城只是傻傻地看着她,任由她拉着去往景月宫。 景月宫人山人海,御医,内侍,宫女,还有嬷嬷来回穿梭,不时端出大盆血水。 凤倾城一直不在状态,就算进了景月宫,也是魂游天外的样子。无奈之下,凤绾绾随意找来其中一个御医,询问月漱玉的病情。 御医摇头叹息,回道:“贵妃娘娘情形不容乐观,大人和孩子许只能留一个。” 此时有人急切地冲进景月宫,是月醉秋。他用力抓着御医的手道:“大人,无论情况如何,一定要先保住大人,漱玉不能有事。” 御医点头,表示知道,又进内殿忙碌。 凤倾城坐在位置上像已石化,他脸色呈现诡异的青白,看起来不妥,凤绾绾担心月漱玉,坐立难安,没心情安抚凤倾城。 她也曾身为母亲,知道丧子有多痛,就算自己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她也希望月漱玉可以。 月醉秋冷眼立于一旁,木然地看着众人来来去去。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凤绾绾的脸上。 从他初来,到现在,凤绾绾不曾看她一眼。 当他告知凤绾绾自己是杀苍誉的真凶时,他就知道,自己和凤绾绾的缘分走到了尽头。 “绾绾……”月醉秋情不自禁地到了凤绾绾跟前,柔声呼唤她的名字。 在知道自己必须放下她的一瞬,他才知自己对凤绾绾的感情早已不受控制。强忍着思念之情不去看她,告诉自己很快会离开凤祈皇室,今生与她的缘分已走到了尽头。 原本启程在即,原本不需要再见她,动摇自己的决心。 可是在他进入景月宫的一瞬,第一眼看的人便是凤绾绾,看到她的欣喜之情,远远胜过了担心月漱玉的焦虑之情。 只要有凤绾绾的一点点鼓励,他就有勇气,不顾一切地将这个女人带走,即便是不择手段。 凤绾绾抛给他陌生的一眼,微微颔首,便走到一旁,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在她的眼中,他连陌生人都不如。 “绾绾,我累了,想回去歇着。”凤倾城不知何时起了身,走到凤绾绾身后,抓着她的手,用力地握紧。“红衣,送皇兄回承乾宫歇着。” 凤绾绾召来红衣,只道凤倾城身子差,遭受了重创,才会如此颓靡。 “绾绾……”凤倾城握着她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眸色迷乱,写满脆弱。 凤绾绾轻叹一口气,轻拍他的手背道:“皇兄,你自己回去休息。贵妃的病情还没稳定下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希望看到你……” 也许是她说错了话,凤倾城眸中仅剩的一点光芒消失怠尽,只余一抹灰败的迷离,有如狂火燃烧后化成的灰烬,萧瑟而孤寂。 他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她冷硬的心软了下来。 “好吧,我送你回去。红衣,你留下来,有什么消息到承乾宫来报。”凤绾绾心软的结果,是扶着凤倾城出了人来人往的景月宫。 她想送凤倾城回承乾宫,凤倾城却执意往锁梦轩而去。 他步履蹒跚,脸色灰败如纸,像是风中落叶般,随时会倒下,一蹶不振。 待回到锁梦轩,扶着凤倾城躺下,凤绾绾才道:“皇兄有什么心事不防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说,外人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又在伤心什么。” 凤倾城微一用力,将她拉下来,她被迫压在他身上。 他沉重的头压在她的香肩:“绾绾,我想你陪我,一直到老,可不可以?” 凤绾绾秀眉微蹙,凤倾城难道知道了她的计划?!不可能啊,她的计划只有自己知道,就连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不知她去意已决。 “皇兄尽说傻话,作为女人,我总有一天是要嫁的。是不是累了,睡吧,我陪着你。”她柔声回道,舍不得对他大声说话。 你若敢逃,覆了天下也要将你挖出来 凤绾绾有所保留。 这样的皇宫,是她不喜欢的权利中心。每天总有人在受伤,有权位的人受伤能诏告天下。无权无势的奴才,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有人关心。 她在这地方待得时间越长,就越觉得世人如此活得太累。她再不想与皇宫任何人有牵扯,她要不顾一切地出宫,抛下这里的一切。 “绾绾,你喜欢我,是不是?”凤倾城扶着她的脸,视线舍不得自她脸上移开。 郎凤绾绾躺在他旁侧,头枕在他手臂:“是啊,很喜欢。” 曾想过,就算他是皇帝,他有许许多多的女人,她也许还是能委屈自己这样跟着他。 只是后来,爱已不再,恨已消逝,浓烈的感情变成如今的淡薄如水。是凤倾城让她尝到了椎心的痛,什么叫做刻骨铭心。也是他让她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天长地久。 韵“绾绾,我也很喜欢你,喜欢到这里会痛。”凤倾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受伤的部位,那是他的心脏:“我这人不愿吃亏,就算喜欢你,也要等你说了喜欢我,我才愿说一句我也喜欢你的话……” 这样的他,又怎能留得住她?她的心早已不在了,飞远了,早在许久之前,就已飞出了皇宫。 凤绾绾专注地看着他,温柔地抚上他浓长而纤密的眉梢,他好看而苍白的薄唇,他挺直如雕刻一般的鼻梁。 最后,她的吻落在他的唇角:“皇兄,如果我们不是身在帝王家多好。” 如此就没有上一辈的恩怨,他就不必执着于仇恨,对凤绾绾实行报复。事到如今,他还不知她并非以前的凤绾绾,这才是最可悲的。 凤倾城轻拨她的青丝,“如果不是在帝王家,我们便不能遇见。” 他将她用力抱在怀中,一字一顿地道:“绾绾,你若敢逃离我,就算是覆了天下,我也要掘地三尺,把你挖回来!” 凤绾绾心跳有一瞬地停顿,她手心冒汗,她窝在他的怀中,甚至不敢眨眼,不敢呼吸。 为什么凤倾城斩钉截铁的语气似笃定她想要逃?她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怎么不说话?!”凤倾城轻轻柔柔的声音响在她头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问这话是否别有深意。 凤绾绾干笑:“我不就是你掌心的蝼蚁吗,要死要活就是你一句话。” 凤倾城突如其来的警告,吓死她了,一时之间无法反应很正常。 “别给我耍心计。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我掌心的蝼蚁,若还敢逃,就是自取灭亡!”凤倾城淡然自若的俊颜印入凤绾绾的瞳孔。 她嗓子干哑,说不出话,只是轻轻颔首。 “皇兄,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说话中气十足。月贵妃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她?”凤绾绾努力维持镇静。 她很想知道,自己藏在床底下的书是不是被凤倾城派人拿走了。 如果是,被凤倾城知道她的计划,一切的努力岂不是得泡汤?! 无论结果如何,凤倾城对她起了疑心是不争的事实。或许是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她想着放软姿态,用美人计减低凤倾城对她的防戒心,却不想适得其反,反而让他对她产生怀疑。 或许是她的演技不够好,才令凤倾城起疑心。 凤绾绾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淡定。 “你看看你,这大冷天的,在出汗,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知道?!”凤倾城淡声问道,轻拭她额畔的细密的汗水。 他森冷的双眸闪过犀利的锋芒,紧锁她的双瞳,似要刺入她的灵魂深处。她太过紧张,额畔的细汗更是源源不断,自己都感觉出来了。 该死,凤倾城到底知道了多少?! 凤绾绾一咬牙,索性扑倒在他身上,孩子气地将额头的汗水都擦在他的衣袍之上,闷声道:“皇兄,我不舒服,一直冒冷汗,是不是要得什么病了?” “是么?”凤倾城没有情绪的声音一听就有问题。 “皇兄为什么不紧张月贵妃的孩子保不保得住?我看你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凤绾绾索性转移到另一个话题:“难不成你以为月贵妃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所以任她自生自灭?” “这生命的来去,自有天意。若保得住,自有神明庇护。若保不住,那也是我与孩子的父子缘分不够。”凤倾城的手拽紧她的腰,突然咬上她的耳垂,轻轻啃噬:“不如我们来制造孩子好了……” 凤绾绾从他身上弹跳而起,自己退了老远。 凤倾城不悦地蹙眉,对她抗拒的动作很不满。 凤绾绾摇头道:“我看我还是去看看月贵妃吧,她还没脱离危险。我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婉儿不可能对月贵妃下毒手,皇兄说是不是?” 她急急忙忙地下了榻,冲出寝殿。 身后没有动静,她疑惑地回头一瞅,却见凤倾城侧卧于榻间,隔着珠璃看着她,唇畔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像她是他手上待宰的羔羊,烹不烹煮全凭他一句话,一个眼神。 这种感觉,糟透了。 她要翻身做主人,要离开凤倾城,要逃离这座该死的皇宫,该死的皇城,还有这该死的属于凤倾城的天下! 方才的紧张不安被强烈的战斗力取代。她不信,自己永远处于劣势。凤倾城即便是皇帝,也有他做不到的事,例如控制她的身,控制她的心!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锁梦轩。 躺在榻上的凤倾城思量许久,这才缓缓下了榻,眸中闪过锐利的锋芒。他缓缓出了锁梦轩,往景月宫方向而去。 凤绾绾越来越不受控制,这不是好现象。方才一试探,便出了真章,那个女人有问题。 心事重重的凤倾城去到景月宫,并未见到凤绾绾的身影。青衣知道他在找什么,凑到他跟前,指着角落偏僻无人的方向。 凤倾城会意,往青衣所指的偏殿行去,入眼便是月醉秋纠缠凤绾绾的一幕。 “绾绾,跟我走,好不好?”月醉秋抓着凤绾绾的小手,“你如果想做我唯一的女人,想做太子妃,我都给你--” “太子,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我无意于你的太子妃之位。”凤绾绾打断月醉秋的自以为是,回道。她在这里想逃离这座皇宫,没理由会跟月醉秋进入另一座皇宫,她又不是傻子。 月醉秋却一把拽她入怀,狠狠抱紧她:“我不管,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跟我走,做我的女人!” “是么?!”凤绾绾还来不及发作,有人抢在她前头回道,正是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戏的凤倾城:“在我的皇宫,你要带走我的女人,醉秋,你的口气真不小。” “笑话。绾绾是公主,不是什么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漱玉,她怀了你的龙嗣,现在在生死边缘徘徊,你该陪在她身旁,而不是对自己的皇妹心怀绮念!”月醉秋不甘示弱,更是拽紧了凤绾绾的手腕,拽得她生疼。 “谁规定不能对自己的皇妹心有绮念?你月醉秋不也是对自己的皇妹有非分之想么?”凤倾城踏着沉重的步子向前,大力拽着凤绾绾的另一只手,冷笑之余,笑意达不到眼底。 “你?!”月醉秋不料凤倾城也知自己对月漱玉有男女之情,一时语塞。 “有人曾见你出入贵妃的景月宫,指不定你偷香窃玉,与贵妃有私情,让她怀上了你的野/种--” 月醉秋情绪失控,一掌打在凤倾城脸上,朝他怒吼:“我不准你污辱漱玉,凤倾城,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月醉秋掌掴凤倾城,是对皇帝不敬,立刻有侍卫将月醉秋包围。 “月醉秋,今日朕看在贵妃的面子上饶你一回。”凤倾城被月醉秋掌掴,不怒反笑:“来人,把他押回自己暂憩的寝宫,待贵妃的病情稳定,护送他回国,不得有误!” “是,皇上!”众侍卫齐齐应道。 月醉秋被众人押解着出了景月宫,频频回首看向凤绾绾,这才发现自己中了凤倾城的圈套。 凤倾城故意激怒他,逼他在众人跟前对他下手,他好名正言顺地将他这个情敌兼眼中钉拔除,赶离凤祈皇宫。 逼急了,鱼死网破 目送月醉秋被人押走,凤绾绾好半晌回不了神。 “绾绾,回锁梦轩吧,景月宫不需要你操心。漱玉的事,我会处理。”凤倾城对凤绾绾浅笑,笑意冰冷,刺得她全身冰冷。 凤绾绾勉强装上笑容:“不忙,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我就在这里等贵妃醒了,确定他们母子平安才回去。” “红衣,青衣,蓝衣,白衣!”凤倾城依次点名,将他的四个贴身宫人召唤出来。 篮“奴婢在!!”四衣应声而出。 凤倾城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以这种严肃的方式同时召唤她们,一定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她们处理。 “从今日开始,若朕不在绾绾身旁,你们四个必须随时随地守护她的安全,不得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范围!”凤倾城慵懒无害的双眼扫向凤绾绾,笑意不明,下了一道口谕。 裴“是,奴婢谨遵皇上圣旨!!”四衣跪下接旨,脆声回道。 凤绾绾脸色不好看,干笑道:“皇兄,不需要这样吧,我这么大个人,哪需要这么多人保护?有彩音清音两个丫头我够烦了,再加多她们四个,我怕锁梦轩塞不下。” 凤倾城浅笑,轻拍她的头,好像她是他圈养的宠物。 凤绾绾紧握双拳,这才忍而未发。 “绾绾,听话,回去吧,这种污秽的地方不适合你。”凤倾城对她笑得温柔,一副凡事都是为她好的姿态。 凤绾绾美眸一转,红唇勾出媚惑的弧度。 凤倾城瞧在眼中,心中警惕,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凤绾绾此时圈紧他的腰,对他笑得甜美:“皇兄,别这样嘛,最多我就看看,不说话。皇宫一天到晚闷死了,好不容易有件有趣的案子,我喜欢看悬疑故事,贵妃的案子交给我吧,我来为贵妃讨回公道,查出案情的真像,如何?” 凤倾城瞅着她美丽的笑厣闪神,下意识地就要点头,还好在最后关头及时回神。 “凤祈王朝不缺能人干将,破案的高手,绾绾,你一个女人家插手不大好--” “怎么,你这是看不起女人?!”凤绾绾不悦地打断凤倾城的自以为是,讨厌他自大狂妄的语气。 “自然不是。不在其位不谋其职,绾绾,我觉得你在锁梦轩过安稳舒适的日子就可以了。你可以找其它事打发时间,唯独这事我不希望你插手。”凤倾城依然没有松口的迹象,沉声回道。 凤绾绾回以狡黠的笑容:“你不希望我插手,我偏要插手。在皇宫闷得慌,如果无事可做,我很可能会制造一点事端出来,例如出宫游玩啥的。” “凤绾绾!!”凤倾城语塞。 未料凤绾绾居然拿想出宫这事做文章。以前她只字不提,如今她索性搬上台面,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顽劣难驯。 凤绾绾笑意加深,美丽的笑容照亮整张小脸,神气活气:“要怪就怪你这皇宫没啥好玩的,只要一闲下来,我就忍不住向往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想想,在外面,没人管东管西,逍遥又自在。在这里又不同,任何时候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现在更夸张,你直接找了四个女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让我很不爽。皇兄,你把我逼急了,咱们鱼死网破!” 凤倾城气得脸色发青,狠瞪凤绾绾。 她兀自笑得灿烂,对他的怒容视而不见。 思量片刻,他决定退两步,松了口:“好吧,此案交由你负责,查出真像。”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这个女人,不能让她的心野了,有机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真的?!”凤绾绾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 “红衣,你们辅佐绾绾,不能让绾绾有半点危险。”凤倾城上前,拽紧凤绾绾的小手,对四衣道。 凤绾绾回以凤倾城假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离他远远的:“皇兄是要在景月宫等贵妃的病情稳定吧?” 凤倾城琢磨凤绾绾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犹豫要怎么回答。 “不是啊,那一定是要回承乾宫处理政事了。皇兄以家国为重,我凤祈王朝的百姓有福了。”凤绾绾见他不回答,又道。 “我留在景月宫,待漱玉母子平安才离开。”凤倾城犹豫之后回道。 “希望贵妃能度过此劫。有皇兄在旁,贵妃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说罢,凤绾绾往景月宫外而去。 凤倾城追上两步,问道:“你去哪里?” “我乏了,回锁梦轩休息一会儿,再来研究此案。”凤绾绾头也不回地朝凤倾城挥手,不多久便消失不见踪影。 凤倾城朝三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跟上凤绾绾。 红衣知道凤倾城还有事情特别交待,留下静等凤倾城的旨令。 “绾绾很聪慧,红衣你要多长个心眼。跟着她,要随时准备有突发状况,还要防止她耍花样。简单来说,就是要跟她斗智斗勇。”凤倾城淡声吩咐道。 “奴婢只怕斗不过公主,有负皇上重托。”红衣垂眸回道。 “就连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她,所以,你尽力就好,尤其是要留意她最近的生活起居有什么习惯。她的每个生活细节都要向朕禀告,去吧!”凤倾城朝红衣挥了挥手,红衣应声而去。 红衣去往锁梦轩时,凤绾绾正从寝殿出来,三衣守在寝殿之外。 凤绾绾喜上眉梢的样子,冲出锁梦轩,青衣她们随后跟上。 红衣眉头微蹙,她进入寝殿,小心观察,却发现殿内有股气息,像是烧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墙角的水渍,水渍中还有有些灰尘,像是…… 红衣不及细想,冲出锁梦轩,很快追上凤绾绾。她不着痕迹地去到凤绾绾身旁,鼻翼微张,嗅到凤绾绾身上有烟灰的淡淡气息。 这证明,不是她多心,凤绾绾方才确实在寝殿里烧毁了某件东西。 “红衣,怎么了,有心事吗?”凤绾绾见红衣默不作声地跟着自己,不解地问道。 红衣回神,回她一笑:“奴婢只是在想贵妃娘娘的龙嗣可能不保,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当日贵妃娘娘出现在皇室,害公主的宝宝没了。今日贵妃娘娘同样遭此疼痛,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红衣,这不像是你说的话。”凤绾绾若有所思地看着红衣,只觉红衣今日有所不同,就是,有点愤世嫉俗。 “奴婢跟在皇上身边的时间长了,其实也做过不少缺德事,公主把奴婢想得太好了。”红衣垂眸回道。 如果有一天,凤绾绾与凤倾城作对,让凤倾城伤心,她也有可能会把凤绾绾杀了吧? 她这种人,本不该有心有情,可是,她的心还是温热的。 “也许吧,冷心冷情在后宫更容易生存。你是他的心腹,自然感染了他的不少恶习。”凤绾绾浅笑,可以理解。 红衣在她跟前,才像一个正常的小女人,会撒娇,会哭,会笑。 跟在凤倾城身边,红衣立刻变得冷血无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她心事重重地往前走,没发现红衣落在后面,不着痕迹地与彩音并肩前行。 红衣假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彩音好心搀扶,令红衣幸免于难。 这一变故,凤绾绾她们便走在了前面,红衣和彩音理所当然地落在后面。 “红衣,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彩音扶正红衣,小声埋怨。 她心思简单,并不知红衣是有心让她落在后面,想从她嘴里打探凤绾绾的事情。 “刚才在想贵妃娘娘的事,走神了。对了,最近公主睡眠可好?我见她脸色不大好。”红衣旁敲侧击,不着痕迹地问道。 “公主脸色红润,哪有不好?最近公主老早便睡下,遣退我们,每天晚上睡足六个时辰,又怎会不好?”彩音毫无保留地回道。 红衣眉头微蹙,听出了这其中果然有端倪。 “公主不嗜睡,何时变得这么能睡了?”红衣继续探听消息,压低声音问道。 彩音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在苍公子进宫前些日子,公主便有这种好习惯。一般是从晚上戌时睡到次日辰时,这不就是六个时辰了么?具体何时我也不知道,公主睡得早,我们也能早睡,自然是好事情。” 恩宠不再,漱玉发狂 彩音的话令红衣心惊。 这么说来,凤绾绾确实在策划什么“阴谋”? 看来并非凤倾城多心,凤绾绾确实在实施什么计划,甚至瞒着彩音清音进行,即知此事非同小可。 不多久,凤绾绾到达景仁宫,去看望卧于病榻的上官婉儿。 篮她去达时,上官婉儿正闭眼假寐。 上官婉儿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不是太好。 “婉儿……”凤绾绾握紧上官婉儿的手。 裴发现一些日子不见,上官婉儿又瘦了。 上官婉儿睁开迷朦的睡眼,回视凤绾绾,眸色清明,无悲无喜。 她有好一会儿才回神,勉强坐起了身:“绾绾,你怎么来了?” “想过来看看你。月漱玉的那件案子,皇兄交由我处理,我顺便过来了解案情。”凤绾绾笑着回道。 “他把那件案子交给你啊。”上官婉儿失笑。 她的笑容,在凤绾绾看来有些怪异。 “对啊,皇兄把这件案子交给我处理,很奇怪吗?”凤绾绾专注地看着上官婉儿的笑容,不解地反问。 “当然很奇怪。你是公主,又不是提刑官,也不是刑部衙门的官员,接收这个案子无法让人信服。我猜,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吧?”上官婉儿的笑意渐渐收敛:“如果,我告诉你,是我把月漱玉推下榻,让她小产,你会将我惩之于法么?” “你不会!以后别拿这种事做假设,没意思。”凤绾绾板着小脸回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上官婉儿淡笑,抽回被凤绾绾抓着的手。 她看向自己凸起的腹部,不久后,就要生产了,她期待这个孩子的来临。 “你身为母亲,该知道生命的来临是多奇妙的事。更何况你不问世事,又怎会无端生事?!皇室有规矩,太子立长不立谪,更何况月漱玉的还不是谪子。依照她狡猾的性子,她很可能怕你的孩子比她早出生,借机想要铲除你这个对手。不料适得其反,反而害惨了自己,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凤绾绾说出自己的假设。 上官婉儿看着凤绾绾,神色莫明,半晌才道:“绾绾,你可以直接结案了。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乐于见到。” “哪能这么快结案。月漱玉如今还没脱离危险,孩子还不知保不保得住。最起码我要听到她的证词,才能开始彻查此案。婉儿,现在的情况对你不利,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对月漱玉下的毒手。他们这些人不想想,哪有人这么笨,选在自己的寝宫对敌人下手,而且是在没外人的情况下。”凤绾绾喋喋不休,待停下,就发现上官婉儿正傻傻地看着她。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凤绾绾对上官婉儿咧齿一笑,轻捏她没长肉的脸颊:“你呀,要多笑,这样孩子才会长得好。胎教可是很重要的,不能忽视。” “突然很怀念我们并肩作战,要对付皇上的那段日子。不知天高地厚,凭着一腔热血做事。我经常在想,如果那回你带着我一起出宫,我没有恨上你,那该多好?”回忆起往事,上官婉儿的神情变得温柔。 “那你现在还恨不恨我?”凤绾绾轻声问道。 “我打算要恨你一辈子,现在如果就是我生命的尽头,我就可以解脱了。”上官婉儿说着轻声叹息,闭上眼:“我乏了,绾绾,你自便。” 凤绾绾本想问上官婉儿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月漱玉会摔下床榻。 上官婉儿疲累的样子,令她不忍打扰。 “那你好生休息。”凤绾绾坐了好一会儿,才出寝殿。 她找来景仁宫的宫女英儿,询问一些细节,结果一问三不知。 这一趟景仁宫之行,凤绾绾无功而返。 她走在宫道之上,清音陪伴在侧,忍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有什么尽管说。”凤绾绾看向清音。 “公主太善良了。依奴婢看,德妃娘娘方才对公主使用的是苦肉计。德妃知道公主念旧情,先发制人,未等公主开始查案,便将公主的话堵住了。既然是查案,就该禀公处理,奴婢以为在这件事上,公主太主观。”清音道出自己的见解。 凤绾绾蹙起秀眉,轻喃道:“或许吧。或许我执意揽下这个案子,是为了婉儿,我只是不希望他们两母子出事。” 清音惊讶地看向凤绾绾。本以为凤绾绾是为查出真像,不想她直言是为了上官婉儿。 “德妃娘娘屡次害公主,公主为何还要为她着想?”彩音听了,凑上前来问道。 “婉儿她不坏。以前的她,很善良,很纯真。因为遇到我,她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是在我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许会是最后一个。”凤绾绾眉目间染上一抹轻愁。 想起过去她与婉儿的情谊,那些美好的东西,远远比伤害来得更加珍贵。 其实真正说起来,上官婉儿并没有做任何实质伤害她的事情,只是没人发现这一点。 “既如此,不如早日将此案结了,以免多添事端。”红衣神情凝重,凤绾绾看在眼中。 她计上心头,哂然一笑:“不急,还有时间。就算我不希望是婉儿对贵妃下的毒手,我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像。” “有些真像还是……”红衣的话打住,她感觉到凤绾绾专注的眸光,垂眸回道:“是奴婢逾矩了。” “红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如给我一点提示好了。”凤绾绾看着红衣的头顶,无法忽视心头的怪异感觉。 “奴婢愚钝,不知公主在说什么。”红衣恭敬地回道。 “这样啊……”凤绾绾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样的话,只有她自己查了。 红衣的态度奇怪,方才上官婉儿的神情也很怪异,难道她们知道月漱玉滑胎的真像,是这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让她们露出这种奇怪的神情吗? 回到锁梦轩不久,清音出去打探情况,结果是月漱玉脱离了危险,但龙嗣未能保住。 月漱玉知道龙嗣未能保住,狂性大发,情绪失控,而后再度昏厥,现在景月宫人仰马翻。只怕月漱玉再醒,再次发狂。 凤绾绾经历过丧子之痛,自是知道有多辛酸。 她犹豫来去,还是决定去景月宫看一看。 她去到景月宫时,凤倾城还在。他站在外殿,出神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她径自去到寝殿,月漱玉昏厥刚醒。 凤绾绾凑上前,还未说话,月漱玉看到她的一瞬,伸出长指就要来抓她的脸:“凤绾绾,现在我这样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 事发突然,眼见月漱玉就要抓到凤绾绾的脸,凤倾城及时赶到,一把推开月漱玉,将凤绾绾护在怀中,冷眼看着月漱玉:“漱玉,你好生歇着,下次朕再来看你!” 凤倾城的冷血绝情令凤绾绾愕然,她清楚看到月漱玉受伤的表情。 她轻拉凤倾城的衣袖,嗫嚅道:“皇兄,你留下来陪陪--” 月漱玉在此时挣扎着下了榻,她脸色惨白如纸,悲哀地看着凤倾城:“臣妾的孩子没了,那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就不会心疼么?在皇上的心里,是不是就只有她,这个恶心的女人?!!” 她手指凤绾绾,声嘶厉竭地怒吼:“她哪里比臣妾好?容貌么?臣妾不以为自己比她差。聪慧?臣妾不缺--” “漱玉,够了。朕体谅你身子虚弱,饶你一回。”凤倾城木无表情地推开月漱玉,拉着凤绾绾欲离去。 月漱玉无力地跌坐在地,泪如雨下。 为什么是这样?这就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么?她满心欢喜地嫁了他,知道怀上龙嗣,有多高兴?为什么美梦总是醒得这么快?! 都是她,凤绾绾,这该死的女人! 月漱玉踉呛着爬起来,拾起茶几上的花瓶,往落在凤倾城身后的凤绾绾头上狠狠砸去。 “公主,小心!!”红衣眼尖地看到,出声提醒。 凤倾城反手一掌,月漱玉未能靠近凤绾绾,便被他打飞在地。 “念在你与朕的旧情,朕再饶你一次。若再有下一回,决不轻饶!!”凤倾城冷眼看着口吐鲜血的月漱玉,沉声道。 圈禁:绾绾,爱我,或者死 “皇,皇上……”倒在血泊中的月漱玉朝凤倾城伸出手,满眼凄苦,她气若游丝,想要站起来,却再次倒地:“皇上不再对臣妾有半点旧情么?臣妾到底错在哪里?皇上告诉臣妾,臣妾改……” “你们好生照顾德妃,务必令她早日回复健康。”凤倾城眼中再无月漱玉,他吩咐风儿雨儿,便拉着怔傻的凤绾绾出了景月宫。 待走离众人的视线,凤倾城轻拍凤绾绾的头:“绾绾,是不是吓倒了?” 凤绾绾避开凤倾城的手,蹙眉回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皇兄的绝情,再次让我大开眼界。女人之于你而言,有用的时候留着,甚至可以千恩百宠。没用的时候弃之若蔽,甚至可以要对方的性命。要知道,那些都是你的枕边人,皇兄就不念一点旧情吗?” 篮“对其他女人绝情,是因为想留住你。也许我的方式不是最有用,但这就是我要留住你的诚心,我不以为自己有何不对。”凤倾城收回手。 他站在宫道,束手而立,远眺巍峨壮观、轩昂绯丽的重重宫帏:“绾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舍下天下任何人,包括漱玉,但是,我不想错过你。” “可是,有些东西,也许你早已错过了。”凤绾绾错开一步,木无表情地道:“皇兄,我想静一静,在今天,甚至明天,后天,如果可以,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不想再见你。” 裴“我可以给你时间,就只是今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你跟前晃。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告诉你,别试着逃,我不喜欢!” 凤倾城伸手,狠拽紧她的纤腰,不断地施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的耐性不好?这个皇位,我忍耐了多年,已经耗费我全部的耐性。你,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你最好别再作无谓挣扎,否则我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 微一用力,他将凤绾绾推开。 他的力道控制得当,凤绾绾跌跌撞撞地退了许多步,得已稳住身子。 抬眸间,凤倾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耀武扬威地离去。 “切,难道我怕你不成?”凤绾绾朝着凤倾城离开的方向暗斥,她朝着他的背影做出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凤倾城却似听到她的话,突然回头,将她不敬的动作收入眼中。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的拇指仍然向下,大声道:“皇兄,你是这个!” 也不待他回应,她便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彩音和清音狗腿地跟在凤绾绾身后,待确定凤倾城没有发难,彩音兴奋地道:“公主好厉害,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说皇上是狗熊。” 凤绾绾轻瞟一眼兴奋的彩音,假笑道:“我可没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是你说的,彩音,你胆子好大啊,居然敢说皇兄是狗熊?” 彩音傻了,摇头道:“奴,奴婢只是诠释公主方才那个手势的意思,不是奴婢说的。” 青衣她们面面相觑,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不要向凤倾城转告是个问题。 “彩音,你应该向这三位姐姐说,她们都是皇兄的眼线。你在这里说了,下一刻就有可能传进皇兄的耳中,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凤绾绾瞟向三衣,直接道出她们三个的身份。 她扫了一圈,又道:“不见红衣,看来是向皇兄打小报告去了。” 三衣没敢接话,因为凤绾绾说的都对。 承乾宫。 凤倾城在书房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听红衣向他道出她方才查出的几个疑点。 听完之后,凤倾城一掌拍在书桌上,沉声道:“她瞒着彩音和清音进行计划,就是想抛下皇宫的一切,走得干干净净。朕已经警告了她几回,她依然执迷不悟,既如此,休怪朕使用强硬手段!” “可是目前为止,奴婢并未查出公主到底想用什么方法离开皇宫,更找不到证据证明公主确实想离开皇宫。皇上为了阻止公主逃跑,总不至于囚禁公主吧?”红衣嗫嚅道。 如果凤绾绾并没有逃离皇宫的打算,只是她多心,她岂不是再让凤倾城与凤绾绾降至冰点的关系雪上加霜? “朕有此打算。从今日起,不准她离开锁梦轩半步。再让她多笑几个时辰,朕今晚有礼物赠予她,相信她看了,会很开心!”凤倾城轻言。 他深沉如海的眼瞳散发幽冷的光芒,淡淡扬眉,唇畔诡谲的笑意浅然绽放,有如猎人撒网前,算计将怎样将猎物置于死地。 红衣打了个寒蝉,垂眸,不敢再看凤倾城的双眼。 已有很长时间凤倾城未曾露出这种可怕的神情,却是凤绾绾激发了他潜藏在体内深处的兽/性。 是夜。 凤绾绾躺在椅榻上仰望一望无际的黑沉天际,将自己裹成一卷,不愿进屋避寒。 她喜欢在这样的凄冷夜晚,赏着没有月色的夜空。仿佛随着寒风将自己的心掏尽吹空,有如白玉一般的澄静心绪,感觉极好。 “绾绾,夜寒露重,随我进屋。”凤倾城高高在上俯视仰躺的清雅女子半晌,唇若未启,清徐悦耳的声音却自喉间溢出。 不论凤绾绾愿不愿意,他已将轻盈的她抱入怀中,往室内而去。 “皇兄说话不作数,分明说好了,要给我一天时间。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你却迫不及待地出现,看到你的脸就很烦。”凤绾绾清和的语气,略显冷淡的脸容,不矫情,不造作,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她直视他幽柔且深邃的双瞳,无惧于他的男性魅力,坦然而清冷。 “方才打了个盹,梦中的你生了羽翼,会飞,突然间特别想念你。”凤倾城眉宇一轩,墨睫淡眨,薄唇掀出无害而慵懒的笑意,浅淡未成形,已渺无痕迹。 凤绾绾秀眉轻挑,手心突然有细汗渗出,听出了凤倾城话中的刺探之意。 “我说,特别想念你,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么?”凤倾城的脸容离她好近,诡异的眼瞳形成一张黏腻的巨网,而她是误闯禁地的羽蝶,被他紧紧缠缚其中,欲出不能。 她喉间一窒,摇头,吐不出半字。 “无妨。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想念你,为了表达自己对你的想念之情,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凤倾城浅浅地笑,淡若秋菊乍放,瞬间展露迷人的风华,耀眼炫目。 凤绾绾精神极度紧张,她怔傻地看着凤倾城变戏法一般自袖间拿出一条精致的铁链。 “这是千年玄铁特制的足链,世间唯有一条,现在我将它赠予你。”凤倾城蹲下身子,暖如风絮的声音传进凤绾绾飘忽的思绪。 那冰冷的铁链触到她秀足的一瞬,她惊得弹跳了开去,惊惶地看着凤倾城,满眼不敢置信。 她惊兔般的美眸此刻在凤倾城看来有一种凄楚而婉约的美感,又有一种眩惑他心的妩媚与诱/惑。 他低幽地笑,仿若淬了巨毒的巨蝎,不断朝他的猎物逼近。 “有了它,我不怕你跑。从此以往,你待在锁梦轩,在这方寸土地间生存。这是我给你留的恩宠,你愿意与否不在我考虑的范围。绾绾……”他冰冷的长指抚上她瓷白细腻的嫩颊:“爱我,或者死,你别无出路。” “不要--”凤绾绾拍开凤倾城的手,转身就想跑。 她赤足跑在冰冷的宫殿,方才人声喧闹,而今却只有灯火幢幢,魅影摇晃,摇得她步履微跄,几欲跌倒。 无论她怎么跑,身后凤倾城沉重的脚步声始终距她一丈之地,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她心下惶惑,跑得太急,忘记前面有门槛,一个不留心,便狼狈地栽倒在地,被迫与冰冷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柔嫩的下巴撞得生疼,身子的疼痛,却远不及内心的不安及惶惑。 “回来吧,绾绾,乖乖地戴上它,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别再想着出宫,心中别再想着其他男子。”凤倾城话音刚落,便已到了她跟前。 他沉魅的声音,有如蛊惑人心的妖物,有一瞬竟让凤绾绾沉浸了思绪,差点颔首应允。 凤倾城的声音如此近,近得让她胆寒。 只是宠物 凤绾绾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才跑到宫门前,凤倾城暗透讥诮的声音再度传进她的耳膜:“我说了,从今往后你不准再出锁梦轩。你踏出一步,便要遭一分罪,我不是在说笑。” 凤绾绾心生胆寒,对今晚的凤倾城有着深度畏惧。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害怕这个男人。 他会不折手段,以变态的方式将她禁锢在锁梦轩,直到她愿意臣服于他的足下,是这样吧? 篮她此刻若妥协了,从此将陷入万劫不覆的地狱深渊。 不能。 她义无反顾地冲出宫门。 裴与此同时,一道强劲的劲风袭卷至她周身,她浑身麻痹,被那道劲风推回宫殿之内。 那道疾风的劲道之大,将她的身子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才重重地跌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清楚看到,凤倾城静谧地立于她寸尺之前,他分明可以接过住她,却不曾施予援手。 在她落地的瞬间,他反手一掌,将刚才将她推回锁梦轩的暗卫一掌打倒在地。 外面的血腥气息,被寒风吹送至院中,缭绕于她的鼻息之间,缠缠绵绵,久久不愿离去。 “现在还想离开锁梦轩,逃离我身边吗?”他淡而清润的嗓音有如最动听的天籁,却又有毫不掩饰的讥诮意味。 凤绾绾银牙紧牙,暗暗撑起身子,美眸揉进了执拗,沿着他绣着龙形图腾的棕色朝靴一路向上,轻抬雪腭,直视他隔着千山薄雾后那张瞧不清真情的脸。 “我不是你的宠物!”她挣扎着站起来,与他平视,清澈的瞳眸仿若刺透了深夜的黑浓。 “自然,我不想养一条狗,宫里已经有太多不值钱的狗。我要的,是你这里的这个东西!”他伸出手掌,搁在她的胸口,心脏部位。 他的大掌在胸口停顿片刻,忽而往下,堪堪罩在她小巧浑圆的胸前。 他轻揉慢拧,做着轻佻的事,却依旧笑得无心而纯良:“你这里,刚刚好够我一手掌握。换作其他女人,我断不喜欢这样的没质感,因为是你,我能容忍你所有的身子缺陷。” 凤绾绾再好修养也破功。 她用力挥开他的手:“不必委屈你了,皇兄大可去找身材火辣的女人,相信会有许许多多愿意承/欢你身下!” 她受够了这个变态男人的自大狂妄。 “可我不喜欢她们,就算她们脱光了,我也提不起浴望,这都是你的关系。”他悄无声息间,仿若随风而至,倾刻间便已到了她身后,冰冷的手掌拽紧她的纤腰,重重咬上她的耳垂,尝到血腥更是粗鲁的汲吮。 凤绾绾奋力挣扎,始终走不出他的控制,被他牢牢掌控了她的所有。 “差点被你转移了注意力,忘记办正事。”他轻笑,叮咚如泉,在寂静的夜中清脆动听。 他拧着她的衣领,她则像一只不雅的四脚青蛙在风中乱晃,直至被他扔至榻间。 “放开我,放开,凤倾城,你这个变态,我不戴这个鬼东西!!”凤绾绾气得怒声咆哮,长发凌乱地撒了满脸,像是张牙舞爪的怒狮,却始终挣不出猎人的陷阱,只能做无用功。 “这是独一无二的足链,我特地为你精心打造,你怎能不要?”凤倾城见她挣扎不休,索性将她双手反手束于一起,却将她的双腿打开,本是想要为她戴足链,却一不小心瞄到她裙底的风光。 他眸间闪过异样的兴奋色彩,突然用力一扯,她的长裙便在他的掌心间裂成布碎,在空中飞舞漫天,与她雪色玉肌交染在一起,形成美丽惑人的一景。 “绾绾,你真美。”他毫不掩饰的惊叹,埋在她胸前,重重啃咬。 凤绾绾发出惊喘,无法挣扎,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狂情。 本是替她戴足链,不知缘何形成了一场掠夺需索的欢/情游戏。她躲,他追,她骂,他啃,咬,重重地侵占她的甜美。 当凤倾城如狂/兽一般冲进她的身体时,她只能无助地承受他带来的风暴。她是他眼中的甜美糕点,容不得她退缩。 “绾绾,你是我的--”当他发出一声嘶吼,伏在她身上时,她的意识有些游离,只有耳畔响着他大吼的余韵,延绵不绝。 凤绾绾再醒,已是次日凌晨。 她浑身酸痛,一双腿不像是自己的。回想起昨晚凤倾城发狂的情形,她还心有余悸。她起了身,看向自己的足踝。 该死的王八蛋,居然趁她睡着的时候戴上了足链。 凤绾绾迅速穿戴妥当,戴了足链,下身无法穿内裤。真可恶,凤倾城此人有够变态。 她双足刚触及地面,便发出清脆的铁链撞击声。凤绾绾暗暗诅咒了凤倾城一番,才扬声道:“清音,拿刀过来!” “公主,别白废力气了。千年玄铁刀枪不入,用刀只会伤到自己。”红衣悄然出现,柔声道。 凤绾绾扫向红衣,声音低哑中隐约透着怒气:“是你在皇兄嚼舌根,他才给戴上了这破东西,是不是?!” 红衣素白的小手绞在一起,头垂得更低,以静默回应。 “好你个红衣,我以为平日里我们也算是有点交情,关键时刻,方能见得人心。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有人时时刻刻在算计我,我还将人家当妹妹。”凤绾绾合敛美眸,长睫轻颤,以缓解自己的狂怒。 红衣身子微微一震,她惊愕地看向凤绾绾,她贵为一国公主,竟当她是妹妹? “人说帝王之家无真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凤绾绾淡声道,已没有了方才的怒气。 红衣也收敛了心中的震惊,回道:“奴婢是皇上的宫人,理应为皇上效力,是奴婢对不起公主,但请公主责罚!” 她跪倒在凤绾绾跟前,仿佛只有这般才能消解凤绾绾的怒气。 凤绾绾秀眉轻挑,羽睫缓掀,发出一声叹息:“如你所说,你是皇兄的宫人,我哪有资格责罚你?” 她移动双足,每动一分,双足的足链便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室内空寂地回响。 “公主……”彩音看到凤绾绾垂头丧气的样子,泪雾氤氲。 “你这丫头,动不动就哭鼻子,难看死了。”凤绾绾没好气地道,替她拭泪。 “皇上太过分了,这样铐着公主,公主又不是他的囚犯。”彩音一说话,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她家的公主好可怜,好日子没过几天,却被凤倾城关押在锁梦轩,哪里也不能去,还用铁链铐着双足,这样跟坐牢的囚犯有什么区别? 凤绾绾找到躺椅躺下,这出不出锁梦轩有什么差别?在锁梦轩,她在凤倾城的势力范围,出了锁梦轩,她依然在他的皇宫,还是在凤倾城的势力范围。 凤绾绾就这样躺着,脑海中一片空白,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公主,用午膳了。”清音去到凤绾绾跟前,声音不觉放柔,生怕惊扰了凤绾绾。 “你们吃吧,我不饿,待会儿饿了再吃。”凤绾绾轻阖美眸,再度睡去。 彩音见状,冲到四衣跟前,冲她们吼道:“现在公主成这样了,你们开心了!!” 四衣垂眸,退开一步。她们也只是听命于凤倾城,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 即便四衣没有出锁梦轩,锁梦轩的事也很快传进凤倾城耳中。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他来到锁梦轩,推开紧闭的厚重宫门。入眼的,便是干枯槐树下的凤绾绾。 她斜卧于榻间,长长的青丝遮住她秀气的半张脸,显得娇俏而迷人。丰润的唇瓣略显干枯,他情不自禁地轻吻上,欲将情意传达给她。 她几不可见地蹙了眉,侧转身子,脸埋在胸前,只有青丝倾泄而下,遮住她的头颅。行动间,她足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说你没用膳,我特意来陪你一起用膳。”凤倾城柔声道,轻撩起她的青丝,露出她板着的小脸。 “清音,把膳食倒了喂狗。”凤绾绾推开凤倾城的手,朝清音道。 “是,公主。”清音二说不说便将膳食倒在了凤倾城的足畔,动作利索。 凤倾城,去死吧! 凤倾城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勉强维持脸部表情,他朝红衣道:“红衣,再传膳,定是膳食令绾绾不满意。今日御膳间若做不出令绾绾满意的菜式,全部处死!” “是,皇上。”红衣应声而去。 “绾绾,不用膳不行,你太瘦了。”凤倾城俯身,柔顺的墨发有如绸缎般服顺地垂落于凤绾绾精致的脸容,令她颊畔生痒。 她蹙起秀气的细眉,娇秀的翘鼻随着她生动的神情微微勾出一抹倔强。下一刻,她双拳凝聚所有力道,狠狠击向凤倾城的腹部位置。 懒她的掌势连绵不绝,一掌接一掌,回回击中他的同一位置。 凤倾城长睫轻跳,凤目轻敛,闪过一丝笑意,将她的掌势全部收下。只要能消解她的怒气,被她赠几掌又有何妨? 直到凤绾绾失了力气,她才缓下掌势,坐回躺椅上歇气儿。 垄待到呼吸变顺畅,她羽睫轻颤,睁开美眸,入眼便是午后阳光下,凤倾城投印在她身子上的颀长影子。 那般猝不及防地,她的身子,与他的影子静静地黏合在一起,像是经历了千百轮回那般妥贴。 她秀颚不禁一扬,接触到凤倾城静谧如夜的目光。 她厌恶那双太过幽深的狭长眸子,尤讨厌此刻他瞧她时的方式,隐晦中透着诡异的阴沉,教她背脊陡凉,脸皮发热。 那些藏在心底深处,本已烟消云散的某些不值钱的东西悄悄地浮略于光面,本已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触碰的那一道防线,此情此景,仿佛瞬间全摊在眼前…… 她倏地一惊,长睫轻敛,在眼圈投下极长极浓的黯影。 “绾绾,我喜欢你看我时的专注。”凤倾城伸出他的长指,轻刮她粉嫩的右颊,手背一路摸向她的锁骨,有如毒蛇滑过般的恶心。 他浓而浊的呼吸不断向她靠近,在离她唇畔寸尺间,定住。 她勇敢地回视,轻道:“我不专注地看,有一天我死了,下地府时要怎么找到你,向你报这一禁锢之仇?” 他仍在不断向她逼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嫩颊,他软湿的薄唇,印上她的柔嫩,满足于她的乖巧。 他探出软热的舌/尖,一路轻舔而过,待去至她的唇角,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吮啃噬:“绾绾,我喜爱你。” 她冷凝的美目闪过一丝迷惘,感觉自己的唇瓣被他轻轻吮含,仿若她就是他一生要追寻的至宝,捧在手心怕化了。 只是,他的柔情是双刃剑,在来的时候,与伤害一起,同时刺入她的心窝处。 “皇兄,对自己的宠物投入太多喜爱,这不是明智之举。”他吻得尽情,她的呼吸却仍平静如初。 他的热情,无法感染她分毫。 “绾绾,你不是我的宠物,只是我喜爱的女人。我知道你在意这条铁链,只要你哪天不再想着离开我,我就会打开它。否则,我会锁你一辈子,直到你老死在我怀中的那一刻,还要戴着它。”凤倾城清韵的眸子染上丝丝缕缕的柔情,不想再掩饰对她的强烈占有欲。 他做了这许多,只为留着她,这样她才无法走出他的视线。 以为天下至尊,皇位在手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凤绾绾让他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有在意的事物,他只想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用尽一切卑鄙手段,亦在所不惜。 凤绾绾抬眸,清澈的双眼直视凤倾城,一字一顿:“你压得我很累,可否起身,让我能畅快呼吸?” 凤倾城轻抚她的眉眼:“绾绾,你有一双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 也许,他是被她的美眸迷住了。清清亮亮的,透明而干净,仿佛全世界的污秽都入不了她的眼。 凤绾绾扯唇强笑,索性动手,用力将他推开。 她下了地,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时时刻刻提醒她,她过着怎样的日子。她作为人的尊严,被凤倾城贱踏到无以复加。 他一味地掠夺,反而激起她的斗智。把她当成宠物圈禁?让他高兴几天,她再来反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话就是圣旨。我记得你答应让我追查贵妃滑胎一案,现在不让我出锁梦轩,我要如何继续查案?”凤绾绾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眸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凤倾城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以为她要出锁梦轩,是要择机逃离,他神情淡拢忧郁,还是无法打消她想出宫的念想么? “你倒是给句话,这个案子我能否继续追查。”凤绾绾语气不善,看他的眼神寒冽清冷。 “我已派人秘密追查此事。毕竟是后宫事,搬不上台面,不如私底下追查,兴许会有线索。”他愁眉尽展,不再沉郁。 他始终相信,这是他的国家,他的皇宫,如今他已斩断了她的羽翼。断翼的天使,如何能飞得高远,飞得出这重重宫厥?! 凤绾绾握紧双拳,冲清音道:“拿几个我不怎么喜欢的花瓶出来!” 清音应声而去,再出来,手中果然拿着几个大花瓶。凤绾绾夺过其中一只花瓶,狠狠往凤倾城身上摔去。 凤倾城不闪不避,花瓶顺着他的胸膛跌落在他的足畔,裂成碎片。 凤绾绾觉得不够解气,再拿起一只花瓶,对准他的脸投去,一声怒吼:“凤倾城,去死吧!!!” 凤倾城此次轻易避开,花瓶狠狠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你不是不躲吗?”凤绾绾又抢过一只花瓶,讥诮地看向凤倾城。 凤倾城却对她宠溺地笑:“你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单纯无心机。我方才若不闪,已被你毁了容。我打算用这种脸来魅惑你,可不能被你--” 他话音未落,凤绾绾另一只花瓶又扔向他。他再次轻易地跳开,站得老远。 “胆小鬼!”凤绾绾很失望,搁下花瓶,转身便进了屋。 被足链束缚的她,行走不便,每走一步都需费力,才能稳妥地向前进。身后的寒风徐缓吹来,有如凤倾城如影随形的目光追随。 她想好了,这一次她不能让凤倾城失望,一定要跑给他看。 日子就这么悄悄流逝。凤绾绾仍然被关在锁梦轩,哪儿也不能去。她足上的铁链除了凤倾城,没人能打开,而凤倾城说,要锁她在身旁一辈子。 这种话她听多了,没感觉。想要锁她一生一世,要看她是否心甘情愿。 凤倾城每晚会在锁梦轩留宿,无论她是否愿意,她都必须承欢于他身下,做没有感情的木偶。 她感觉自己只是凤倾城发泄浴望的工具,凤倾城却总在事后对她说,有多喜欢她。可惜的是,她从来感觉不到他对她的喜欢。 偶尔她也会承溺在他的温柔当中,迷惑于他对她的宠爱。如果她乖巧听话,或许会如他所说,会疼她一辈子吧? 可是,她要的又岂只是他闲暇时那一点点不值钱的宠溺? “公主,快进屋,外面冷死了!”彩音刚从锁轩外回来,见凤绾绾站在窗前看着干枯的槐树发呆,忙冲到她身后道。 她垂眸间,就见凤绾绾赤足站在冰冷的地上,不知站了多长时间,雪色秀足被冻得通红。她忙找来布袜,扶凤绾绾在杌凳上坐下,一边叨叨不休:“公主不是孩子了,却总让人不省心。这么冷的天,不穿鞋履怎么行?” 她手脚利索,为凤绾绾穿上鞋袜再穿上绣鞋,这才满意地抬眸看向凤绾绾,笑开了眼:“好了。” 凤绾绾傻傻地看着她,冰冷的小手抚上她的脸:“彩音,你长得可好看了。” 小脸红仆仆的,明眸闪烁灵动的光芒。有时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孩子冲动,可是做起事来,尤其是照顾她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含糊。 彩音听到凤绾绾的赞美神色微赧,不好意思地抓头:“公主长得才叫好看呢。公主是不是还很冷,手跟冰块似的。” 她把凤绾绾的手放在手心搓揉哈气,效果甚微,便索性放在自己的肩窝处取暧:“公主,好些了没?” “好很多了。”凤绾绾笑,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回,吓傻了彩音。 聚散两依依(上) “公,公主--”彩音摸上自己的小脸,不敢确定自己被一个女人亲了。 “你和清音就像是我的妹妹,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活不下去。待再过几年,你们可以出宫了,把握机会离开皇宫--” “奴婢和清音要伺候公主一辈子,不离开公主。”彩音打断凤绾绾的话,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傻丫头。我希望你们出宫,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凤绾绾轻轻拥抱彩音。 懒清音此时也从外面冲进来,身上发丝上皆沾着雨水,这是,下雨了? “好冷,像是要下雪了。”清音冲进来,扫向室内,没发现四衣的身影,不解地问道:“奇怪了,那四个跟屁虫怎么不见踪影?” “被皇兄召了去,想是有什么事要交待吧。”凤绾绾起了身,看向窗外。 垄雨丝揉作细斜姿态,丝丝缕缕地自天际缓缓而下,打湿了地面,静谧谧地,无声无响。 天际一片灰朦,冷意袭来,打在脸庞,渗入肌体。 斜风细雨浸淫在薄薄水雾中,淡然中抹不开的凄清,微风泛寒冬冷冽,刺骨的凉意。 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宫门前,他撑着油伞,冷风掀起他的长袍,随风摇曳。他第一眼便看到窗前的她,隔着雨帘与她遥遥相望。 这样的距离,隔着空间,依然能感受他的绵绵情意透过寒风细雨传达于她。 是啊,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向她靠近,尊贵之气浑然天成,每一步都有着野豹一般的张力,优雅中透着压迫,气势凛然。 现在的他,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清音接过他手中的雨伞,他走到她跟前,拥她入怀,冰冷的下颚抵在她的肩胛之上,轻喃:“绾绾,我好冷,你抱紧我。” 凤绾绾依言抱紧他,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暖意,被他冰冷的身子尽数夺去。 “你怎么跟冰块似的?男人就该温暖如玉,而不是要靠一个女人来给你取暖,你这样让女人没安全感,知道吗?”凤绾绾这么说着,却将他抱得更紧。 今年的冬季才知道,凤倾城他畏寒。 每每她倚在他怀中,总是冰冷如铁。他总说喜欢她的温暖,喜欢像孩子般倚在她温暖的怀抱,笑言,如果没有她,他要怎么活下去。 她则打趣,他后宫不缺女人,冷了,找其他女人取暖即可。 是啊,这个世界,没有谁缺了谁将活不下去。她可以,相信他亦可以。 “我在你怀中有安全感。”凤倾城也拥紧了她,似要将怀中的这具女性身子揉进体内。 凤绾绾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便也不再废话,待他的身子暧和了一些,她才推开他,问道:“红衣她们去哪里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凤倾城淡笑,拉着她去往刚生好的火炉边烤火。 凤绾绾任由凤倾城抱着她,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能听到彼此沉稳的心跳。 正值此时,殿外仙乐飘飘,声声入耳。 凤绾绾抬眸看去,只见雨幕之下,飞花满天,为首之人正是红衣。她飞在半空,飘渺如仙,舞出漫妙的舞姿。 她之后,分别是青衣,白衣,蓝衣,以红衣为主,她们四人踩在高空的细绳,舞在雨中,雨丝在她们的举手投足间,张扬了生命。 凤绾绾看得目不转睛,轻叹不止:“好美……” 待乐声渐止,四衣轻盈下坠,朝她盈盈一拜:“公主吉祥!” “快进来,这下雨天的,在雨中跳舞,都疯了。”凤绾绾欲上前将四个少女扶起,被凤倾城制止。 她回头瞪向凤倾城:“你有没有变态一些?让她们在这么冷的天,这样的雨中跳舞,会得风寒的,你知不知道?” “她们心甘情愿,红衣,是不是?”凤倾城斜睨红衣道。 “奴婢们见公主许久未笑,便想要讨公主欢心,方才奴婢看到公主笑了。”红衣羽睫沾有雨雾,眸色晶灿,仰视凤绾绾道。 “赶紧去换了湿衣裳,下次别再陪着皇兄疯了,要对自己好些。”凤绾绾见她们全身上下还在滴水,白衣冷得红唇变青紫,忙让彩音清音扶着她们回屋。 待众衣离开,凤倾城凝敛了满眼的柔情,拥紧凤绾绾道:“今日她们在雨中跳舞别有一番韵致,待下雪了,再让她们舞一场,由我来领舞讨你欢心好了。” 闻言,凤绾绾有些神往。 她曾为凤倾城弹奏一曲,也曾为他舞过一曲。所有她不擅长的事,她都为他做了。 在凤倾城眼中,似乎没有他不会做的事,他演绎的曲子世间难得一闻,就不知他跳的舞,是否也是倾国倾城。 她想,她是没机会看到了。 明日子时,便是十二月十二日,小寒,三十年一遇的最阴寒之日,是她离开皇宫的唯一机会。 贾妃留给她的玉簪被她无意中打开,里面藏着贾妃的一个秘密。贾妃乃玄幻门门主天玄子的关门子弟,是以贾妃能在死后将自己的魂魄封于锁梦轩,助她渡过一死劫。 贾妃虽然是将她带至轩辕王朝的罪魁祸首,亦待她不薄,不只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同时也给了她这出宫的唯一机会。 锁梦轩有一块至阴至寒之地,就是以前摆放冰床之处。虽然冰床被毁,但配以十二月十二日这个难得一遇的日子,施以贾妃特意为她留下的口诀,她便能离开皇宫。 贾妃只说,她可以离开皇宫,却没说可以离开这个时代。这个不是重点,她只要能离开凤倾城的皇宫就足矣。 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让凤倾城以为她死了,再不会来纠缠,这才是她执意以这种方式离开的原因…… “绾绾,你在想什么?”凤倾城扶正凤绾绾的小脸,不满她的思绪不在他身上。 虽然这样抱着她,却不实在,不安和惶恐日益加大。 “在想你跳舞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凤绾绾笑意厣厣,在他的脸庞上用力亲了一记。 凤倾城眸色一黯,正要化被动为主动,亲上她的脸颊,此时宫殿外却响起女人凄厉的哭喊声:“皇上,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凤绾绾推开凤倾城,站在殿门前张望。 一个全身湿透的女人正与侍卫们纠缠,她是,月漱玉? “皇兄,你去看看她吧。这么冷的天,她的身子未痊愈,本该养身子,如今再淋雨,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凤绾绾回眸看向凤倾城,他的脸色绷得很紧,想来,还是在乎的吧。 一个等了他十二年的女人,曾为他孕育了孩子,如今却落得如厮境地,他于心何忍? 曾经,凤倾城也是真心喜欢月漱玉的。 “去吧。想想你与她往日的旧情,她的痛苦,皆源于你,这是你欠她的。”凤绾绾推着凤倾城往外走,凤倾城却直直地看着她,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她看出他眼中的不舍,这一刻,她也有些不舍。如果这是最后一眼,今生今世他们将不再有重逢的机会。 她躲进他的怀中,圈紧他的腰,轻喃:“你先陪陪她,待她好些了,你再来陪我。我们的时间很多,有一辈子那么长。” “绾绾,我舍不得你,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好了。”凤倾城抱紧了她,语气中有道不尽的柔情:“想把你塞在口袋里,想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凤绾绾失笑,钻出他的怀中:“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闷死。我也想出锁梦轩,又是你下的旨意,不让我出这里。行了,别再婆婆妈妈了。你再不出去,贵妃要跟他们打起来了。” 外面月漱玉的哭泣声和着雨声,听起来有些凄惋。 命红衣找来一把雨伞,凤绾绾递给凤倾城,将他推入雨中。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半晌,他还是没举步。 “皇兄,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虽然你很变态,可还是很喜欢。你不在的时候,我会仔细想想,要不要甘心情愿留在你身旁,陪你一生一世。”她走入他的伞下,在他冰冷的薄唇印下一吻。 不如归去 “这是你说的,你敢骗我,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嚼碎!”凤倾城在凤绾绾的红唇狠狠咬了一记,这才大踏步离去。 他去至锁梦轩外,月漱玉见到他的一瞬,满脸惊喜,扑向他。 他却回眸,看向锁梦轩中的女子。她一袭白裙,贮立于寒风中,像是随时会被风带走。隔着浅朦的雨雾,她愈发的不真切。 他甚至很想冲回原处,问她一句话,她是否还是原来的凤绾绾,那个他恨了半生,想要致于死地的女人。 懒“皇上,我爱你,皇上……”月漱玉激动之于,吻上他凉薄的唇。 他将她推开一些,她反而抱得他更紧:“皇上,我爱你,错了么?是不是错了?你告诉我?为何我比不上凤绾绾,这是为什么……” 月漱玉用尽全身的蛮力,将他连拖带拽地带离锁梦轩。 垄他频频回首,不想走,直至看不到那抹纤白的倩影。 他若知道,那个女人选择在次日凌晨离去,他一定不会有机会让她离开。 只是,世事没有如果。 更没有,早知道一说。 凤倾城被月漱玉带走后,凤绾绾回到屋内的暖炉旁,怔傻地看着火炉发呆。 烤着火,却全身冰冷,凉彻骨。 她恼海中一片空白,灰朦朦的美眸看向红衣:“红衣,能否麻烦你一件事?” “公主有何吩咐,奴婢定当尽力而为。”红衣看出凤绾绾精神恍惚,很不妥,忙回道。 只要能让凤绾绾展露笑厣,她做什么都乐意。 “我想见婉儿。心里总是念着她,我又不能出锁梦轩,很想她来锁梦轩坐一坐,跟她说几句话。”凤绾绾轻敛美眸,道出自己的念想。 如果她走了,上官婉儿在皇宫再无半个能说话的人。她只是放不下上官婉儿,那个曾是她好朋友的女人。 直到就将要离开的这一刻,才发现在这座皇宫有许多她无法泰然割舍的许多人或事,多得让她无助,不知自己是否应该离开。 “奴婢这就去请德妃娘娘,公主稍等。”红衣二话不说便应允了凤绾绾的要求,对青衣交待了几句,这才迎着细雨走出了锁梦轩。 三刻钟后,红衣再回来,命人抬着步辇,下轿之人,正是身怀六甲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进屋,第一眼就看到凤绾绾足上的铁链,几不可见地蹙了眉:“皇上着实变态,竟以这种方式将你囚禁。” “婉儿,我很想你。”凤绾绾上前,难掩欣喜之色。 “有什么好想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都是处在这座皇宫。明日便是小寒,今日冷得要命,你要我这个大肚婆山长水远过来,到底有什么要事说,快点!”上官婉儿没对她摆好脸色,抽回自己的手,在火炉旁坐下。 凤绾绾在她对面,红润的脸娇艳如三月桃花,“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没什么的。” “没什么我就回去了。”上官婉儿说着站起来,转身欲离开。 凤绾绾呆怔地看着她雍肿的身影,沉默不语。 “算了,难得来一躺,在你这里烤烤火,待我身子暖和了再回景仁宫。”上官婉儿忽尔又折了回来,在她对面坐下。 凤绾绾笑闪了眼,握上她的手:“你就是嘴硬心软,我知道的。以后你如果有需要,找红衣帮忙。红衣热心善良,找她准没错。” 上官婉儿冷眼扫向她,连讽带刺地道:“我怎么觉着你像是在交待遗言?别告诉我你自己想跑,觉得对不起我,又开始……算了,就算想跑,你也跑不了,你跑得了,也不可能带上我这个拖油瓶。你这个女人的嘴脸我算是看透了,表面上仁义道德,心肠黑得很,只顾自己,我再不信你这个女人了。” 当上官婉儿叨叨絮絮地数落她的不是时,凤绾绾这才彻底了悟一件事。那一次她抛下上官婉儿自己离宫,伤这个女人有多深。 “婉儿,对不起。”凤绾绾握紧上官婉儿的小手,哽声道。因为,她这次还将离开,再次抛下她。 “你说得轻巧,说了对不起就想让心里好过一些么?我告诉你,你休想心安理得地过日子。我的痛苦,需要你来陪我一起。无论你去至哪里,你始终欠了我。”上官婉儿甩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像已看穿了她即将离开的事实。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凤绾绾很快便确定一个事实,最了解她的人,原来是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率先别开视线,看向窗外的细雨纷飞的世界,失神地低喃:“我回去了。” 凤绾绾上前搀扶她起身,此次上官婉儿没有推开她,由她扶着出了大殿,走在雨中,迎接冬雨的洗礼。 “如果能离开,是你的造化,我是嫉妒你。”上官婉儿临上步辇前,紧握了她的手,神情平和如初:“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看来今晚或明晨会有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了,可惜……” 上官婉儿深深看一眼凤绾绾,放下了轿帘。 步辇起步,往回路而去。 凤绾绾怔站在雨中,朝上官婉儿挥手。上官婉儿这样的回答,算不算是原谅她的再一次抛弃? 在红衣的摧促下,凤绾绾回到了室内。她倒在榻上睡去,到了用膳时间,被人吃醒。 她吃得不多,看了一会儿书,回到寝房内折叠了自己用过的衣物,摆放整齐,这才躺下。 “红衣,你们也早点歇着,这天气太冷了。”语罢,也不等红衣回应,凤绾绾便转过身子,安然睡下。 四衣就守在门口,不敢忘记凤倾城的交待。 凤倾城说了,不能让凤绾绾有机会走离她们的视线,她们不能抗旨不遵。凤绾绾今天的心情不错,不时哼着小曲儿。 白衣上了一回茅厕后,兴冲冲地回到原地道:“赶紧去看,下雪了,好大好大的雪啊。” 青衣蓝衣一听,忙冲到殿门口赏雪。 果见外面亮如白昼,铺天盖地的大雪自天际倾洒而下,似覆盖了整个世界的莹白。 她们在皇宫这么多年,从未曾看过这么美丽的大雪,似乎积聚了一年的瑞雪,只为了选择这个黄道吉日一次下完。 “红衣,快来看啊,好美的雪花!”白衣兴奋地尖叫出声,心中的喜悦欲与红衣一起分享。 红衣心微微一动,却又不敢离开,毕竟凤倾城的交待不可轻忽。 似知道她内心的挣扎,本是沉睡的凤绾绾转了身,轻喃道:“是我做梦了么?下雪了?!” “正是,公主,外面下了好大的雪。”红衣上前应道。 “快子时了吧?”凤绾绾一边问,一边起了身,随意披了一件雪白裘衣。 “还有两刻钟就是子时了。”红衣上前替凤绾绾穿上绣鞋,娇俏的笑意掩饰不住。 “似乎都在等着这一场雪,我们去看看,莫错过了平生最美的风景。”凤绾绾下了榻,率先去往大殿门口。 隔着老远,便见外面大雪纷飞,雪势很急,大片如鹅毛般的雪花自天际纷纷扬扬,倾洒而下,美得紧。 红衣在看到雪花的一瞬,也有些忘形,与白衣她们交谈起来。 不知何时,清音彩音也去得大殿,加入女人的行列,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凤绾绾悄然将自己隐身于六个宫女的身后,偶尔搭上一句话。 大家又说了好一会儿,门口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他踏着风雪而来,经过院落,不过片刻功夫,脸上身上头上便沾染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众宫女最初的怔愣后,齐齐向他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都这个时辰了,凤倾城却突然出现,想必是因为下了这第一场雪,想与凤绾绾分享自己的喜悦吧? “绾绾呢,她在哪里?”凤倾城扫视一圈,没看到凤绾绾,声音有些不稳。 “公主在这里啊……”红衣回头看向凤绾绾所站的方向。刚才分明还在的,怎么一会儿功夫便没了踪迹? “公主呢?”众人异口同声,凤倾城早已越过她们,一路寻去,一边大吼:“绾绾,你在哪里,出来!!” 没有凤绾绾的声音,只有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室内不断回响。 “凤绾绾,别玩了,出来!!”凤倾城一路找过去,皆不见凤绾绾的踪影,心愈发慌乱。 他被月漱玉缠得无法脱身,想等月漱玉睡了,他再过来看凤绾绾。 不想月漱玉精神好,缠着他不放。刚开始他心不在焉地应付,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现外面下了雪,很大很大的雪,慌乱的感觉有如潮水般袭向他。 他再也坐不住,甩开抱着他的月漱玉赶到了这里。 凤绾绾被他用铁链锁住,不可能离开,除非她生了羽翼。 “皇兄,你相信吗,我是从那里来的。”曾经,凤绾绾手指弯弯月牙对他笑道。 他当时戏言他有幸遇得一个月光仙子。下一刻,凤绾绾躲进他的怀中回道:“有一天如果我不见了,就是回那里了。到时你别再想我了,你后宫三千,总有一个能解你寂寞的……” 今晚没有月亮,就算绾绾是月光仙子,也不可能回到那个地方的,是不是? “公主--”彩音的一声尖叫唤醒凤倾城的思绪,他几个箭步去到声音的出处。只见那里亮如白昼,一道白光从里面折射而出。 他呆怔地看着被光芒包围的凤绾绾,心神俱裂:“绾绾,你给我回来!!” 他冲上前,却被光芒阻挡在外,凤绾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浅笑如花:“皇兄,我要回去了。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不属于这里。其实我不是原来的凤绾绾,她早就不在了。那一次,我在凤翔宫睡觉,穿着红衣的你突然出现,我心道,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那个时候,凤绾绾已不是原来的凤绾绾。后来……” 她勉强定了定神,笑厣如花,想留给他自己最美的一面:“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伤害或快乐,都是你给的。不过,你给的,我不一定会照单全身,就好比你给的这条铁链,施在我身上的枷锁,我把它,还给你。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现在,我要回家了,去天上--” 她的脸,渐渐模糊成点,她足踝的铁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强烈震动之后,碎成两半,自她的足踝脱落。 凤倾城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抓着她的双足,最终只抓到一片空气。 “缘起缘灭终有时,凤倾城,忘了我,就像我会把你忘了一样……”凤绾绾飘渺的声音,犹自响在众人耳畔。 凤倾城发出一声怒啸,“凤绾绾,你给我回来,回来!!!” 他的怒吼声,惊天动地,响彻皇宫内苑,冲破云霄。 人们只知道,自这一日起,凤祈皇室再无凤绾绾这个女人。 有人说,她是妖,是为了还凤倾城的情债。债还清了,她便走了。 有人说,她是仙,仙人无法相恋,她回到了仙界。 也有人说,凤绾绾,在大雪纷飞的那一夜离奇暴毙,尸骨无存! -- 其实,凤绾绾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她以为自己终于走离了皇宫,将开创自己的人生。凭她的智慧,她想,要在这个时代存活不难。 只不过,世间之事并不像她所想那般完美,甚至,有点残忍。 她凭自己的本事赚了一点小钱,再找人制了一张平凡的人皮面具。女人的美貌大多是祸事的根源,更何况,凤绾绾这张脸确实是,不太正常。 她才戴上面具,正想离开那家店,突然被两位官兵拦截。他们上下打量她一番,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瘦脸猴道:“就她了,不起眼,反正只要凑够人数即可!” 凤绾绾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想做什么?!” 必要时刻,她决不会手软。想抓她?她可也不是吃素的,两个官兵不在话下。 “皇宫召宫人,这个鬼地方没女人,本来凑够了人数,结果有一个生病死了。找不到人,所以就你了,以后你名为桔绮,柳河县人,年芳十六……”瘦脸猴叨叨不休,凤绾绾听到“皇宫”二字已晕了一半。 她知道这不是凤祈皇朝,可这是月影国。 她睁眼的瞬间就在这个小镇之上,何曾料到自己背到了家,会在这里遇到两个胆大包天的官兵,随便找个女人就想滥竽冲数,会不会太儿戏了?儿戏没关系,为何要找上她?她才从凤祈皇室逃离,放着公主不做,却要跑到月影国的皇宫做歹命的宫女? 她脸色一沉,正想发难,却听外面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李云,找到人准备进宫,时辰不早了。必须在明日亥时之前赶到京城复命!” 李云正是那瘦脸猴,他应了声是,便拉着她往外拖去。 凤绾绾探头一看外面的阵仗,小脸苦得不行。这里里外外的官兵,至少有百人之多。她的功夫,不可能对付这么多人。光看那个官兵头头,就知道他不好对付。 “这位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要事告之。”凤绾绾想起一个要点,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那个国字脸男人从高头大马一跃而下,是此次选宫女的张大人,他不耐烦地道:“说吧。” “我曾经嫁了人,非清白之身。”凤绾绾压低声音道。 张大人一愣,找了其他几个人在一旁商议,凤绾绾以为有戏,不料张大人再回来时道:“没时间了。入宫验身本官会替你想办法,进了宫之后,一切看你造化。” “大人,这可是欺君之罪。如果出了事,大人也逃不了干系……” “少了一个宫人,本官免不了一死。没时间了,就这么决定!启程!!”张大人大手一挥,率领众女出发。 不甘不愿的凤绾绾被官兵推上了马车,马车上已有三位少女,个个唇红齿白,年轻美丽。第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看起来像是官家小姐,文静地坐在一旁,对她友好地笑道:“我是芷菁,今年十六。她叫依雪,十六,水晴最小,刚及并。” 名为依雪的少女冷冷扫了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之意:“丑死了。这样的女人居然也能进宫做宫女!” 凤绾绾抚上自己的人皮面具,没有回话。 瓜子小脸的水晴好奇地打量她一番,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我叫桔绮,柳河县人。”凤绾绾漫不经心地回道,掀帘看出马车外。 她要找个机会逃跑才行,不能进宫,一进宫,想出宫不知要等多少年。 “姐姐有心事么?”水晴似乎对她感兴趣,问话间到了她身畔,笑容可掬。 “没有。”凤绾绾放下轿帘,躲到一旁休憩。 看出她的冷淡,水晴不再自讨没趣,和其他两个少女有说有笑。 行了半天路,已经到了晚上,大队人马停下来休憩。 “水晴,可否陪我?我想小解,怕黑。”凤绾绾找上水晴,她年纪最小,看起来没心机,或许可以利用她作掩护。 “当然可以。”水晴对她笑得灿烂,差点令她心有不忍。 凤绾绾拉着水晴,去到张大人跟前道:“大人,我有内急,水晴陪我可行?” “速去速回,给你一刻钟时间!”张大人犹豫了一回,终是点头应允。 凤绾绾不敢讨价还价,拉着水晴便往山后跑去。 “水晴,你就在这里,我很急。”凤绾绾匆匆对水晴抛下一句,便往山上跑去。 凤绾绾没看到水晴眸中闪过的讽刺之意,她才跑不见踪影,水晴便折回原处,告诉张大人她逃跑的消息。 张大人即刻派人追去,才追至山上,凤绾绾正在整理衣物,见到张大人,疑惑地问道:“张大人有偷窥女人如厕的习惯么?” 张大人脸色不好看,讪笑着回道:“担心姑娘在山上有危险,本官上来瞅瞅,冒犯了。” 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水晴叫到一旁,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敢在本官跟前道是非,你是不想活了!” 水晴怨毒的眼神看向凤绾绾,这个女人分明是想逃跑,她居然知道自己会告发,反将她一军,该死的丑女人,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断,以雪今日之耻! 凤绾绾接收到水晴的视线,朝她走过来道:“大人下手轻点儿,莫毁了水晴的花容月貌。虽则当今皇上年岁已高,可进了宫总有机会,水晴,你说是不是?” --- 今天两章合一章了,一更哈. 她成细作:派遣太子殿 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凤绾绾顿时睡意全无,充满活力。 她轻移莲步,缓缓去至她的两位皇兄跟前,眨着明眸,满脸无辜:“听说两位皇兄病得不轻,今儿个一看,挺好的,脸色红润,四肢健全,让我看看啊……” 她的手,摸上凤孤影的腹部,用力一按,凤孤影疼得抽气连连,他指着凤绾绾:“皇,皇妹,好,好狠……” 凤绾绾灿笑如花,“现在我看出来了,皇兄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不会说胡话。” “绾绾,过来朕身边。”凤景天同样觉得凤绾绾与往日相比有点不妥,但对他的女儿,他一直疼爱有加。 “是,父皇!”凤绾绾脆声应道。经过凤无月身旁的时候,她一脚狠狠踢向凤无月的足踝,踢了个正着。 凤无月疼得发出一声痛呼,他还没发难。 凤绾绾一个趔趄,假意手忙脚乱地站稳,抢在他的前头道:“二皇兄是不是恨我啊?为什么我去父皇跟前,你故意伸腿拦着我的去路?” “凤绾绾,你这个妖女!”凤无月气得肠子打结,跳起来朝凤绾绾大吼。 懒凤绾绾吓得退了几步,美眸含泪,惊惶地看向凤景天,颤声问道:“父皇,儿臣做错什么了么?” 凤景天从龙椅上站起来,走至她跟前,牵着她的手到自己身旁,柔声道:“你两位皇兄只是见你可爱,忍不住逗你玩。有父皇在,没人敢动你!” 他若有所指地扫视凤无月和凤孤影,眸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凤绾绾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老皇帝一早就知道他的几个儿子在欺负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原因。 难道她的身世有问题?否则她的两位皇兄为什么跟她玩暧昧? 殿内众人个个心怀鬼胎,心思转了千百回。 垄“父皇,自从前日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儿臣一切看开了。儿臣以为,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出宫游览天下,父皇,可不可以?”凤绾绾对凤景天笑得灿烂,这是突然来的想法。 与其困在九重宫帏,跟这些莫明其妙的男人纠缠不清,不如走出这里,天大地大,哪里都有她的容身之所。 “当然不行!父皇,皇妹乃金枝玉叶,若流落民间,会落人话柄。身在帝王家,不能只为自己考量,皇妹识大体,相信不会再为难父皇。”凤景天没说不,凤无月便迫不及待地拆台。 凤绾绾冷眼扫向凤无月,敢坏她好事,下回看她怎么对付他! 凤无月回以挑衅的眸光,径自又问身畔的凤孤影:“孤影,你倒是说句话。” ---- 相见不相识 “皇兄说的是。皇妹出宫,极为不妥,相信父皇也舍不得皇妹出宫受苦。”凤孤影与凤无月一唱一和,合作默契。 “父皇,儿臣就是想出宫见识世面。儿臣立誓,一定不会给皇室蒙羞,多行善举,为父皇争光。父皇,父皇,就让儿臣出宫,行不行?”凤绾绾拉着凤景天的衣袖撒娇。 她娇嗲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让人起鸡皮。 “这……”凤景天有些犹豫。 懒“父皇,别听皇妹说的比唱的好听。皇妹就只会闯祸,让她出宫,不知多少人遭殃,父皇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也不该放皇位出宫。”凤孤影见局势不妙,忙道。 “孤影说得对。皇妹自小任性跋扈,娇生惯养,出去定给皇室蒙羞。儿臣以为,女子就该养在深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更何况是像皇妹这样的金枝玉叶。”凤无月接着又道,想尽办法阻止凤绾绾出宫。 她若出宫了,皇宫就没了好玩的对象,自然不能让她离开。 “父皇,别听两位皇兄瞎说……” “够了!绾绾,你给朕老实待在皇宫,哪也不能去。朕今日找你来有其它事要问,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去了你一趟凤翔宫,会病得如此之重?”凤景天不怒而威,打断凤绾绾的话。 凤绾绾看向摊坐在红檀木四脚椅的凤孤影与凤无月,好奇地凑近他们:“两位皇兄病了么?方才我倒是没瞧出来。气色红润,挺好的呀。” 垄她笑容无辜,闪着大眼来回扫视她的两位皇兄,两只小手不规矩地摸上他们的胸口:“皇兄只是呼吸急促,脸色青黄,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她双掌用力一按,回头看向凤景天,笑得无辜:“父皇,我替两位皇兄诊断过了,并无大碍,死不了。” “你还没告诉朕,他们两个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凤景天对凤绾绾灿烂笑容视而不见。 凤绾绾正想回话,突觉有人在偷窥她。 在她刚进承乾宫时就有这种感觉,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宫人。这会儿感觉如此强烈,不妥…… 她突然冲向蔓帏处,大力捞起,空无一人,是她的错觉吗? “绾绾,别以为朕宠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凤景天一声厉喝,凤绾绾这才发现自己越过皇帝的身畔,确实有逾矩之嫌。 “儿臣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回父皇的话,二皇兄前晚过凤翔宫,说是要给儿臣送好玩的礼物,那晚凤翔宫刚清扫完毕,留有水渍,由于地面太滑,皇兄跑得太急,摔了个人仰马翻,当时儿臣想搀扶已来不及。至于三皇兄,更加好玩了,他说要站在凤翔宫的屋顶唱小曲儿哄儿臣开心,结果,一不小心从屋檐上摔下来,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主子的轻薄 她抱歉朝他道,“对不起!”随即拿出袋中的手机。 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后,她按下了挂机键,平静道,“步总若没什么事,我想……” 孰知,她的话还未逸出口,手机便再次传来响动。 她略显惊慌的表情在他锐利的黑眸下一览无遗,他靠在沙发上,闲适的语调逸出,“乔小姐不会是因为面对我仍旧有些难以释怀,所以不敢接丈夫的电话吧?” 似乎是为了向他证明什么,这一次她选择按下了接听键。 闻言,凤绾绾的心,不断拧紧。 “莫怕,本宫不会吃了你。”月醉秋感觉眼前这个宫女的紧张,不觉放柔了声音。 昨晚几乎泡在酒缸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解对那个女人的思念之情。 都说凤绾绾没了,他不相信。后来他派了几批人调查,只得到同一个结果--凤绾绾确实没了。 郎他虽未亲眼见证,但关于凤绾绾突然没了的消息满天飞。最起码,凤倾城因凤绾绾突发的癫狂不可能骗人。 如今凤祈皇朝朝政不稳,皆因凤倾城久未上朝,处理朝政,才让凤无月有机会联合他的旧部,欲夺皇位…… 凤绾绾惊醒了思绪,垂眸放哑了声音:“奴婢刚进宫,以往不曾见过太子殿下。” 泽“你叫什么名字?”月醉秋再次挑起她的雪颚,呆怔地看着她的脸,搜寻着她没有光亮的眸子。 怎么看,都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宫女,他对她却有非一般的好感。 他是知道自己的。对于女人,不是美的不要,一般的看了碍眼,若是丑陋的,很想直接踢出眼界范围,眼不见为净。 这个女人姿色分明很一般,却教他移不开视线。 月醉秋竟像是着了魔道,浑浑噩噩的,思绪模糊,只知道一个劲儿盯着人瞧。 凤绾绾努力忽视月醉秋停留在她颊畔上的火热目光,真怀疑他的眼光有问题。对着一个像她这种平凡姿色的女人,月醉秋竟看得目不转睛? 她微微侧了脸,浑然不知自己的侧颜远比她那张戴了人皮面具的脸要来得更真实,更好看。 “奴婢桔绮。”凤绾绾哑声回道。 暗忖得想个法子掩盖自己本来的声音,或许可以多吃辣椒,让自己上火,喉咙发炎,若是失声最好。 “桔绮,桔绮,桔绮……”月醉秋重复低喃“桔绮”二字,魔怔地看着她:“这名字当真好听。” “太子殿下说笑了。”凤绾绾看到搁在旁边的衣袍,拾在手上道:“皇上知道太子殿下身子微恙,待会儿便会过太子殿来看望太子殿下,奴婢这就为太子殿下更衣,洗漱,迎接皇上。” “你怎么说怎么好。”月醉秋乖巧地站着不动,任由凤绾绾替他更衣。 跟前的女人离他很近,他看着她的头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香,若有似无地传进他的鼻间。 就不知凤绾绾是否也有这种香味,那个女人,从来对他不假辞色,不让他靠她太近。 他情不自禁地捞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间闻嗅,淡雅的香气令他目眩神迷,丝般的触感更令他心旌动摇。 凤绾绾叫苦不迭,月醉秋像是没见过女人的熊样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很想把他推开,却碍于他的身份地位。 做宫女什么都不好,更不好的是在被自己的主子轻薄后不能反抗,表达自己的不满。 “奴婢去打水。”凤绾绾退开一步,悄然拔回搁在月醉秋掌心的发丝,脱离他的魔掌。 “这些粗重活让其他宫人做即可。”月醉秋却拉着她,不让她走。 “奴婢才进太子殿,资历浅,这些活本该由奴婢做的。”凤绾绾这话是故意说给月醉秋听的。 她话中有深意,若她不做这些活,会被人排挤。 她才进宫,便树了不少敌人,不希望在进太子殿的第一日,便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怕,有本宫在,她们没人敢说你的不是。更何况,本宫希望能成为你倚靠的对象,让你没有本宫活不下去。”月醉秋当然是聪明人,也听明白了她话中深意。 只可惜,她的话起到了反作用。月醉秋的性子惹人嫌恶,霸道地让人无法忍受。他言下之下,无非是想完全掌控她。 他们不过初见面,到底是什么让月醉秋对她产生如此强烈的变态掌控欲? “秋菊,春花,你们两个准备洗漱事宜。”月醉秋扬声道。 他淡扫一眼静默的小宫女,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意,心情莫明地好了起来,有如乌云尽散的感觉。 “是,殿下!”秋菊与春花异口同声地应道。 凤绾绾没敢到处乱瞟,规规矩矩地站着。 这是太子殿,如果她的身份起疑,莫说偷东西,她可能命都不保。最可怜的是,她还不知那东西搁在哪个位置。 她转而看向桌子上,只见那里摆放着一块玉,她不确定地走过去瞧,有些失望,不是她要找的东西。 依她所想,那块玉定是象征着身份之类的东西,否则那人不想急着想要。更何况,待会儿皇帝要来太子殿看月醉秋,他更不可能将玉随便搁放。 秋菊和春花准备好洗漱事宜,她们同时看了一眼凤绾绾,只道此女其貌不扬,本事却了得,三言两语便将借酒浇愁的月醉秋治得服服贴贴,让人好生佩服。 “桔绮,过来,服侍本宫洗漱。”见凤绾绾还在发呆,月醉秋索性将她提到自己跟前,对她指手划脚。 凤绾绾平日里有人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这服侍人洗脸漱口还是头一遭,替月醉秋擦脸之时,她知道自己的动作略显笨拙。 她的笨手笨脚好像取悦了月醉秋,他沉声而笑,修长的手指覆她的,轻轻握住。 “桔绮……”他柔声道,看着眼前不自在的女子恍神。 恍觉自己对这个宫女的注意力过多,可她又实实在在吸引了自己的视线,教他移不开,看得入迷。分明她的姿色太一般,为何就是她入了自己的眼? 上一刻他还在为凤绾绾伤情,下一刻他却对一个初见一面的宫女有了绮思,怎么会这样? “奴婢知错。以后定试着改,还请殿下见谅。”凤绾绾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睑,敛去自己的眸光。 还好她以前未曾和月醉秋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否则让月醉秋看出不妥就麻烦了。 月醉秋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正在僵持不下的当会儿,外面响起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凤绾绾惊醒,手忙脚乱地端着水盆欲出寝房,而后又觉不妥,忙又折回。 她窘迫的样子取悦了月醉秋,他柔声道:“桔绮,不用怕,父皇不会随便责罚宫女,你先将水搁在这里,随本宫去接驾!” “是,太子殿下。”凤绾绾搁下洗脸水,跟在月醉秋身后去到大殿接驾。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大踏步进入太子殿,凤绾绾悄眼倪向皇帝,看到他的一瞬,她有些怔愣。 皇帝虽然年有五旬,却丰神俊朗,眉目邪肆而张扬,有一个人的五官,几乎就是继承了他的。 在见到皇帝的一瞬,她终于知道月醉秋为何要对那个人下毒手。其实只要他出现在皇帝跟前,皇帝就该相信一些事实。除非,这其中另有什么未知的隐情。 凤绾绾浑然不知自己正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瞧,这让皇帝发现她的存在,颇觉她有趣,唇畔勾出一抹笑意。 “桔绮,还不向父皇行礼?”月醉秋为凤绾绾捏了把冷汗。这个女人未免太大胆了些,竟敢直视一国之君。 “奴,奴婢参见皇上!”凤绾绾忙行礼,行动有些拘束。 “免礼。太子,这个宫人是新来的吧,以前可不曾见过,却有些意思。”皇帝再看一眼凤绾绾,这才别开视线,在首座坐下。 “桔绮今日才进太子殿,不大懂皇宫的规矩,有冒犯父皇的地方,儿臣代她向父皇赔罪。”月醉秋这话,再引来皇帝别具深意的一眼。 月醉秋居然会代一个宫女向他求情,这种现象值得探究。 “朕没有随便杀人的习惯,无需拘谨。朕听闻太子连日来沉迷于美酒,特地过来看看,看来言过其实。”皇帝深睨一眼月醉秋,瞟向站在一旁的凤绾绾。 只觉这个宫女气质不凡,虽其貌不扬,却有一股优雅的气息,静立一旁,又有着强烈的存在感,不觉多看了一眼。 “让父皇忧心,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不爽快,才会借酒浇愁。现在好了,都是桔绮劝解有功。”月醉秋淡扫一眼旁边傻站的女人,唇畔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凤绾绾强掩饰内心的惊愕与不安,嗫嚅道:“奴婢惶恐。” 侍寝宫女 皇帝朗声而笑:“好好好,太子想通就好了。朕不喜欢那个女人,既然死了,也就罢了。只要不是那个女人,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 凤绾绾听了蹙眉。皇帝说的女人,该不会就是指她吧? 月醉秋握紧了双拳,却还是忍而未发,沉声回道:“父皇说的是。” “身子不好,再好生休养几日。”皇帝起了身,转身欲离开。临走前他再扫一眼凤绾绾,沉声道:“以后你好生照料太子,不得有误。” 郎“奴婢谨遵皇上旨意。”凤绾绾压低声音回道。 “儿臣恭送父皇!”皇帝离开,月醉秋上前一步恭送。 皇帝一走,月醉秋和凤绾绾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泽月醉秋失笑:“父皇在这里压力很大是不是?” “是。”凤绾绾如实回道。 月醉秋的笑意加深:“父皇有时候严厉,很多时候人不错的。进了宫,跟在本宫身旁,慢慢习惯这样的氛围。” “是,殿下。”凤绾绾低声应道。 “你以后就做本宫的贴身宫女,生活起居由你照料。”月醉秋的声音自她的头顶飘来。 她下意识地回道:“是,殿下--” 月醉秋忍不住笑出声来:“本宫怎么觉着你像是鹦鹉,除了‘是,殿下’你还会不会其它字眼?” “是--”凤绾绾差点咬断自己的舌根。 她这奴性培养得也太快了,难怪会被月醉秋取笑。斟酌一番,她小心翼翼地回道:“奴婢正在适应,努力改。” 月醉秋满意地点头,问了她的一些事,例如多大了,哪里人氏,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一一解答。 说是贴身宫女,月醉秋却放任她极大的自由,几乎不需要她做任何事情。一时间,她成为太子殿最红的宫女。似乎只要是她说的话,月醉秋都能听进去一些。 若是他需要休息,她也必定可以回到偏殿休息,不需要她服侍在侧。 几天时间就这样过去。凤绾绾虽然离月醉秋很近,却不曾看到那块玉佩的踪影。 贤妃说在太子殿有她的人,但至今那人也未曾与她有任何交集。她要不要找那人出来,探听一些消息? 可太子殿始终人多口杂,一不小心事情败露,会连累了贤妃,届时如果事情没办妥,还给贤妃添乱,这就得不偿失了。 要尽快拿到玉佩,问题是那块玉佩到底搁在哪里?会不会,早被月醉秋毁了? 凤绾绾正和太子殿的宫人去尚衣局领了为月醉秋新做的衣袍,正要回太子殿,却遇到了有几日不见的水晴。水晴身旁依然是依雪,还有芷菁。一见到她,水晴便尖声道:“呦,看看这是谁呀。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我们的老乡桔绮呢。” 水晴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妒意。凤绾绾扶摇直上,接近权利最中心,服侍储君,还被当今太子重用。凭这个女人的姿色,竟然轻易受到重用,这怎不令她嫉恨? “桔绮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重用是好事,水晴你这话说的,好像多嫉妒人家似的。”依雪接了一句,同样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芷菁淡笑,款款朝她走来,依然是官家小姐的那股娴静气质,看不出喜怒哀乐。她走至凤绾绾跟前,笑道:“难得见你一回,要不要在皇宫走走?” 凤绾绾将手中的衣物交给其他宫女,交待道:“若太子殿下问起来,就说我很快回去,你们先送这些衣物回去吧。” “是,姑娘。”四个宫女朝她脆声应道,相携离去。 她们对凤绾绾恭敬的模样,更是令水晴妒火中烧。这才几天功夫,凤绾绾俨然已成为了太子殿的半个主子,看她那德行便令她们不爽快。 凤绾绾与芷菁并肩走在宽敞的宫道上,两人皆沉默。好像只是为了散步而散步,并无他意。 “太子殿下难服侍么?”芷菁终还是开了口,仍是淡淡的语气。 “殿下人好,不难服侍,从来不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凤绾绾回了一句。 “是啊,能服侍殿下,是半生修来的福气吧?”芷菁这话令凤绾绾顿住了脚步。 怎么听芷菁的语气,像是很羡慕她的样子? “或许吧。”凤绾绾懒洋洋地回道。 “你不喜欢服侍太子殿下?”芷菁不解地问道,美眸闪过一丝疑惑。 “无所谓喜不喜欢。身为宫女,我庆幸的是遇到一个好主子。”凤绾绾遥望碧蓝如洗的天际,轻声叹息:“冬季很快将要过去了呢。” 她恍神地看着天外,思绪飘远。芷菁说一句,她便回一句,直到秋菊来找她,说是月醉秋要她尽快回太子殿,她这才匆匆离去。 她依然感觉芷菁的视线如影随形。芷菁这个女人,不简单,一定有名堂。 凤绾绾才回到太子殿,便迎来月醉秋一个热情的拥抱。不知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兴奋。 太子殿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这令凤绾绾心下忐忑:“太子殿下能否先放开奴婢?” 人言可谓。以前月醉秋待她虽好,却也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今日这一幕若是传出去,指不定闹出什么风波。 “不放,再让本宫抱一会儿。本宫一直在想你,在见到你的一瞬,本宫发现,很喜欢你。”月醉秋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太子殿的所有宫女和内侍都听见。 凤绾绾努力镇定心神,走出月醉秋的怀抱,垂眸回道:“奴婢也喜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人好,不像其他主子打骂奴婢们。不只是奴婢,太子殿上上下下所有宫女及内侍都很喜欢太子殿下。” 月醉秋脸上的笑意淡去无痕,温暖的眸色渐凉,薄唇微掀:“是么?” “是的。”凤绾绾依然拿头顶对着月醉秋。 “如果本宫说,想要你做本宫的侍寝宫女,你怎么说?”月醉秋冰冷的声音自他薄唇的缝隙吐出,紧盯凤绾绾,不想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凤绾绾暗惊,是她没处理好此事。方才她不该急于在众人跟前让月醉秋没面子,将他们之间身份差别道得太明显,才激怒了月醉秋。 她是知道的。月醉秋表面上看来无害,实则也是地地道道的豺狼一匹。 凤绾绾“卟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自知资质普通,容貌上不了台面,性子也不讨喜,不会说话,若有什么冒犯太子殿下的地方,奴婢愿意接受惩罚--” “这是你说的。本宫就惩罚你侍寝,今晚你洗干净自己,务必将本宫服侍得舒舒服服!!”月醉秋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扬长而去。 凤绾绾怔了一回,她爬起来,追在月醉秋身后:“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她话未说完,月醉秋已然离开了太子殿。 她就站在太子殿门口,怔忡地看着月醉秋离开的方向,乱了方寸。 莫说她现在已非清白之身,冒牌顶着桔绮的身份入宫,已是犯了欺君之罪,再加上贤妃的交付重托,横竖都是祸事一件。 今晚这一役,她要如何才能躲开? 一定有办法阻止月醉秋任意妄为。就算没办法,她也要想办法阻止。 太子殿的宫女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无论她是否自愿,大多都定了她的罪。既有太子殿下的赏识,她就该识趣地接受。若是不接受,便是矫情,以此提高身价。 所有人只道她不愿意做侍寝宫女,有其它野心。 “秋菊……”凤绾绾走到秋菊跟前,眸中带着恳求。 在太子殿,只有秋菊心地最好,最善良。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太子殿下下定决心的事,不可能更改。更何况,太子殿下愿意宠幸于你,这是你的造化,你何不顺势而为?让太子殿下开心了,或许将来能将你往上提。太子殿下将是未来的国君,能成为他的枕边,何其幸运……”秋菊还想继续劝解。 凤绾绾索性将秋菊拉到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道:“你看看我的容貌。若是我这样的容貌也能上台面,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我是知道的,太子殿下就是想惩罚我的没大没小。可我家乡还定了娃娃亲,只等我出宫,便嫁予我的殷哥哥,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偶遇苍誉 “你还想出宫?依现在太子殿下对你的喜爱,怎可能放你出宫?”秋菊真想不通这个女人的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 放着眼前的大好机会不把握,却想着乡下小子,这个女人果真是笨到了极致。 “男人的喜爱来得快也去得快,尤其是像太子殿下这样的男子,我要不起。殷哥哥却不同,他没有野心没有抱负,能许我一世的平淡和幸福。秋菊,你不懂的,这个世间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有多不容易。”凤绾绾神情黯然,想起了那些她经历过的男人。 秋菊颇为无奈,她不理解这个女人怎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郎皇宫内苑,哪个不想得到月醉秋的关注?偏生只有眼前这个,怎么都说不通。看得出,她不是在做戏,是真的不想服侍月醉秋。 “秋菊,你帮我想想,太子殿下最畏惧或最敬重的人是谁。若那个人出面,能否阻止太子殿下?”凤绾绾抓着秋菊的手,急切地问道。 秋菊眸色一闪:“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太子殿下很有主见,却很孝顺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平日对太子殿下虽管教不严,但有些事娘娘若出面,指不定能阻止太子殿下。” 泽“这样啊。”凤绾绾计上心头。如果实在没办法,唯有请贵妃出面。 不过贵妃又怎会召见她这样的宫女?毕竟她才进宫,没有身份没有地位。 凤绾绾在想办法,想见贵妃一面之时,贵妃却来到了太子殿。 此时月醉秋不在,贵妃来太子殿,难道是为了她今晚将要侍寝的事? 端坐在首座上的贵妃慈眉善目,脸上没有半点皱纹,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她身着的宫裙并不奢华,却又贵气优雅。 她淡扫一眼在列的众多宫女,淡声问道:“谁是桔绮?” “奴婢在。”凤绾绾应声而出,垂眸而立。 她一袭最简单地素色宫裙,身段婀娜,娉婷有致,出场即抓住了容贵妃的眼球。 “抬头,让本宫好生瞧瞧。”贵妃温柔的声音响在凤绾绾跟前。 不知何时,贵妃悄无声息间到了她身前,声音有着不可抗拒的威赦力。 凤绾绾依言抬头,看向贵妃,与她温暖的眸子对视。 贵妃的双眼让她想起月醉秋的双眼,也是这么温暖,却又透着丝丝严厉。看起来无害,实则…… “本宫听到有宫女嚼舌根,醉秋今晚欲召你侍寝,确有此事么?”贵妃没有掩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凤绾绾沉吟。才发生不久的事,贵妃这么快便来到,便知太子殿的事一直在贵妃的眼皮底下。 “奴婢激怒了殿下,殿下想以此惩罚奴婢。”凤绾绾如实回道。 “那你是否愿意侍寝于醉秋?”贵妃眸色如常,继续又道。 “奴婢自知姿容一般,配不上太子殿下,不敢有此妄想。之于奴婢而言,能服侍太子殿下的生活起居,已是奴婢莫大的福分。” “放肆!!”贵妃一掌拍在案几上,吓得凤绾绾周身一震。 “你这是嫌弃醉秋?!”贵妃沉声又道。 “娘娘言重了。奴婢出身微寒,不敢妄想其它。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奴婢这样的身份姿容若侍寝太子殿下,一定会给太子殿下带来困扰。奴婢进太子殿,只想好生服侍太子殿下,不想给殿下添麻烦。”凤绾绾不急不缓地低声应道。 “此言倒也在理。”贵妃沉吟片刻,转而对秋菊道:“本宫喜欢桔绮这个丫头,由本宫暂借几日。太子若问起,就说桔绮本宫借走了。” 闻言,凤绾绾绽放了笑容。 贵妃一直注意凤绾绾的神情变化。看得出,此女确实如她所言,不想侍寝于她的宝贝儿子。 这倒是新奇的迹象,在这后宫,有多少女人想博得太子的喜欢,明里暗里引/诱,却不得其门而入。此女容貌一般,性子却也独特,难怪吸引了月醉秋的注意力。 “是,奴婢恭送娘娘!”秋菊忙应道,目送凤绾绾跟在贵妃身后离去。 凤绾绾跟随贵妃回到她的寝宫,贵妃并没有刁难她,就是聊聊家常,为贵妃舒展一下筋骨。 “桔绮,除了你之前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还有其它原因?”顿了顿,贵妃又道:“本宫喜欢听实话。” “小时候乡里有皮影戏,看到了一些关于大家宅的明争暗斗。长辈们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若不幸到了皇族,女人的一生便会被困在皇宫,不只是身体上的不自由,就连心也上了枷锁。奴婢自小没有宏图大志,希望找个平凡的人嫁了。即便嫁不出,那也没关系,外面天大地大,哪里都好过皇宫。”凤绾绾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贵妃想听真话,她自然说真话。 “醉秋,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贵妃看向凤绾绾身后,淡声道。 一袭紫色长袍的月醉秋不好再隐藏,他轻瞟一眼将整个身子藏在贵妃身后的女人,才对贵妃行礼:“儿臣参见母妃,母妃金安。” “平素你难得来一趟月华殿,今日倒是孝顺了。”贵妃意有所指地向后一瞟。 自己生的儿子,她是知道的。月醉秋来月华宫,自是为了这个名叫桔绮的宫女。 月醉秋神色不变,淡笑回道:“母妃哪里的话,折煞儿臣了。儿臣是为桔绮而来,这个丫头不会服侍人,总喜欢恍神,儿臣怕她闯祸,想接她回太子殿。” “桔绮,走吧,随本宫回去。”语罢,他直接拉上凤绾绾的小手。 好像只要牵到了这只手,内心的浮躁便会消逝一空。 “不忙。本宫借她一用,这才刚来,何需急于离开?醉秋,你随本宫来,本宫有话要说。”贵妃叫住月醉秋,自己先行走了开去。 “你先等着,本宫待会儿带你离开。”月醉秋轻拍凤绾绾的手,跟随贵妃进了偏殿。 凤绾绾清楚看到贵妃回头瞟她一眼,意味深长,好像是说关于她的事,挑起了她的好奇心。无奈不能偷听,只能站在殿内胡思乱想。 里面好像传来月醉秋的一句什么话,是:“不可能”?听不大真切,只知月醉秋情绪有点激动。 一刻钟过后,月醉秋随贵妃出来。在经过她身旁的时候,月醉秋故意将她撞开,似在气头上,而后扬长而去。 “殿下是怎么了?”凤绾绾不解地问道,当然是问贵妃。 “他小气,听说本宫欲借你多几日,他便生气了。”贵妃笑容温柔,凤绾绾却觉得贵妃笑里藏刀,不妥,这两母子方才一定是就她的问题吵架了。 至于月醉秋为何生她气,这点有待考证。 就这样,凤绾绾在月华殿住了下来。 刚开始,凤绾绾并不急,回到太子殿是怕月醉秋还想着要召她侍寝,不如躲在月华殿安全。可时间过了几日,贵妃也没有放人的打算,她这才想起自己正事没做。 贤妃说了,要她抓紧时间,她人却困在月华殿。自从进入太子殿做宫女,她再不曾与贤妃、赵女官联系,现在也不知事情是不是还是那么急。 她要不要想个办法出月华殿,与贤妃通通气? 奇怪的是,贵妃每天都会问她想不想回太子殿,她若想回,贵妃随时放人。贵妃的态度很奇怪,似乎知道她想回太子殿故意试探她。 才思及此,贵妃状似无意地问道:“桔绮,若想回太子殿当值,要告诉本宫,本宫自当成全你的。” 凤绾绾淡笑,微微摇头:“在月华殿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不想离开。” 是了,这就是症结。她的感觉就好像是贵妃设了一个陷阱让她跳,只要她说想回太子殿,贵妃就能把她推入陷阱,再把她埋得严严实实。 现在是斗耐心的时候,心急反而吃不了热豆腐。刚开始的焦虑,渐渐沉寂无声,现在,她不急了。 依她看,贤妃之所以让她抓紧,是担心皇帝身子不好,怕有个三长两短,某个人还没认祖归宗皇帝便归西。那日看到皇帝,身体健康,完全没问题,在没有天灾的情况下,再活个几年不成问题。 大不了,她就跟贵妃耗个几年罢了。 时间流逝,贵妃每日还是会问她相同的一句话,她依然是相同的答案。贵妃看她的神情渐渐有了变化,她虽不懂她眸中深意代表了什么,但她知道,贵妃对自己的陷阱产生了怀疑。 这日她照常对贵妃说着冷笑话,有人冲了进来,拉着她便往外走,这是月醉秋。 “太子殿下,放手,放手啊……”凤绾绾奋力挣扎,却始终走不出月醉秋的控制。她回头想向贵妃求救,贵妃却没有开口,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月醉秋带走。 月醉秋一路将凤绾绾连拖带拽地带进太子殿,再将她带到寝殿,将她推倒在榻间,蛮横地撕扯她的衣物。 “太子殿下,别这样,这是不对的……”凤绾绾情急之下回复了自己的声音。 她甫一出口便发觉不妥,还好月醉秋沉浸在怒气当中,不曾发现。 “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本宫,选本宫喜欢的话回答,饶你不死!!”月醉秋用力扯着她的衣襟,怒声道。他的大掌在她颈项间比划,似乎在量度掐她脖子的哪一块,她将死得更痛快。 “奴婢常想起殿下……”凤绾绾如实回道。 她常想起月醉秋将那东西藏在哪里,话说一半,不算是撒谎吧? “真的?!”月醉秋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凤绾绾点头,下一刻,她被月醉秋带入怀中,用力抱紧:“本宫也很想你。也不知怎的,你不在本宫身边,本宫总是睡得不安稳。母妃说你是细作--” 月醉秋倏地打住话头,用力掐着她的雪颚:“你是母妃所说的细作么?” 凤绾绾心下暗惊,惊诧地看着月醉秋,不知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即便你是细作,只要别让本宫发现,本宫也不会杀了你。你是自她之后,另一个让本宫舍不下的女人。”月醉秋再将凤绾绾抱紧。 一直觉得,怀中的女人有凤绾绾的味道。拥她在怀,就像是拥有了凤绾绾。有时他有种错觉,仿佛桔绮就是凤绾绾。可是,凤绾绾没了,她又怎会来到他的寝宫之中? 凤绾绾乖巧地倚在月醉秋怀中,第一次对月醉秋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最起码,他也有真性真情,而且是对她。 “为什么?奴婢什么都不好,只会逆太子殿下之意,为什么太子殿下要对奴婢好?”凤绾绾忍不住问出心里的想法。 她是真的不懂。若说她有凤绾绾的美貌,情有可原,可她现在,连夺人眼球的美貌也没了,他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容她? 她知道的。为了对付敌人,为了向上爬,就算没有充分的证据,宁可错杀,亦不可放过。月醉秋却刚好相反,所以她不明白。 “你让本宫安心。以后本宫不逼你了,你不愿意侍寝,本宫就不碰你,直到你甘心情愿为本宫交付身心。”月醉秋发出满足的叹息,将她拥得更紧。 “谢谢殿下。”凤绾绾闷声道。除了这句,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有一天月醉秋若知道他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有目的地接近他,会不会恨她? 这一日之后,凤绾绾在太子殿俨然成了大半个主人。只要是她的话,没人敢不从。若是有人不小心让她不高兴,那人一定遭殃。 有一回,一个有些资历的宫女故意挑衅她。她想息事宁人,却刚好被月醉秋撞见了那一幕。月醉秋二话不说便把人押了下去,杖责至死。 从那以后,众人看凤绾绾的眼神多了一份敬畏。 这日凤绾绾觉得待在太子殿闷,月醉秋去到练武场习武,她便随便瞅了个空,走在宽敞明净的宫道晃悠。 她打算去千重廊走走,那里风景好,地势较高,在那里坐一会儿,也能让人身心舒畅。 此时有一顶八人抬的软轿自身旁经过,她依足皇宫规矩,站在一旁,垂眸而立,静等软轿经过。 能乘坐这种官轿的人,一定大有来头吧?她像是中了魔咒,不知不觉中抬眸,疑惑地看向纹饰着龙饰图腾的轿帘。 恰逢微风卷帘,露出轿内男子的完美侧颜。 这只怕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半张男性脸庞。他鼻子挺直,半侧时轻扬出孤傲的弧度。他薄唇紧抿,下颚坚毅,脸形轮廓棱角分明,却邪魅倨傲,狂傲不羁,张扬得仿佛野性的黑豹。忽明忽暗的光影滑过他性/感的唇形,令她呼吸一窒。 这不是,这不是苍誉…… 似感觉到她的眸光,男子微微侧首,他深遂晦暗的眸子与她的对上,视线交汇在半空,直到帘幕垂下,将两人纠缠的视线隔离开来。 凤绾绾矗在原地,怔傻地看着软轿走远,好半晌回不了神。 知道他还活着是一回事,当真看到他的一瞬,她激动得无以复加。 “姑娘,请留步,爷想见你。”凤绾绾转身正要离去,被一个侍卫叫住。他指着的方向,正是男子乘坐的那辆软轿停放的位置。 她一直以为,需要那块玉他才可能进宫,可不曾料到,会在今时今日这样的情景相见。 对了,她现在不是凤绾绾,不能让他看穿她的身份,更不能给他添乱。目前宫中还没有他的消息传出,不知是否已认祖归宗罢。 稳定了情绪,凤绾绾颔首,跟在侍卫身后去至软轿之前。 --- 一眼相中了她 轿帘已捞起,入眼便是苍誉邪肆沉郁的脸庞。 凤绾绾感觉得出来,那个无忧无虑,世界上最简单的男人已经没了。他有责任,有自己的身份,再做不成苍山那只闲云野鹤。 知道这个事实,她的喉头一紧,胸口堵胀,难受得无法自由吞吐。 “你是哪个殿的宫女?叫什么名字?”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美白的细颈瞧,他的视线过处,令她浮起一股噪热之感。 郎“奴婢桔绮,太子殿的宫女。”凤绾绾哑声回道。 现在她的声音与凤绾绾原来的声音不大相似,是这段时间训练出来的成果,希望这个男人不是太敏感,感觉不到她的不妥才好。 “原来你就是宫女中的最红人。抬头,让我瞧瞧。”男子沉缓有力的声音有如天籁之音,却又有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强势。 泽凤绾绾依言抬眸,她木然的双眼再次与男子对视。 男子看着她半晌,对她伸出手。 她不知要不要避开,毕竟此人是江湖中人,他会不会一眼便看穿她戴了人皮面具? 初时卖面具予她的人说,他制作的人皮面具精巧绝伦,不是行家绝对看不出。可眼前这人,偏生就是行家…… 男子的手终是落在她的眼睫之上,淡声道:“你的眼睛很美。” 自从她化身为桔绮,从未有人说她的眼睛美,就连月醉秋也不曾。 他此时放下轿帘,隔着幢影他在看她:“桔绮,很快我们会再见。” “嘎?”凤绾绾愕然,不明白他话中深意。 再见?是指他即将进宫?还是另有所指?! “起轿。”男子开了口,软轿再度抬起,往宫门方向而去。越走越远,软轿很快消失无踪影。 凤绾绾心不在焉地转身往太子殿而去,不曾发现在她走后,一抹纤细的身影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思。 这个女人,竟然与毅王相识?看方才的情景,两人似乎太过亲密。 回到太子殿,凤绾绾还有些恍不过神,不时想起在宫道之上偶遇苍誉的情景。 苍誉变得厉害。如果不是顶着苍誉的一张脸,事先知道他还活着,她看不出那个阴郁而沉稳的男人就是苍誉。 “桔绮,你又洒水了。”月醉秋无奈的声音惊醒了凤绾绾的思绪。 她茫然抬头,发现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苍誉身上,心不在焉,频频出错。 “对不起,殿下。”凤绾绾忙着擦拭桌面上的水渍,垂眸回道。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或是谁让你不开心?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出气。”月醉秋温柔的声音来自她的头顶,他不容置疑地扣紧她的双肩道。 “当然不是。太子殿所有人都待奴婢好,尤其是殿下。奴婢只是感怀自己的际遇不错,能遇到像殿下这样的好主子,不知不觉便走神了。”凤绾绾轻声回道。 “傻丫头。”月醉秋轻拍她的肩膀,径自走了开去,心事重重的模样。 凤绾绾放下水壶,跟在他身后,不解地问道:“太子殿下有心事吗?” 莫不是,苍誉进宫的消息已经传进了月醉秋的耳中? 月醉秋正想回话,秋菊却在此时走进来,对月醉秋行礼道:“太子殿下……” 她欲言又止,看向凤绾绾。 凤绾绾会意,“奴婢出去走走。” 月醉秋没有阻止,这种现象,有点诡异。看来在月醉秋的心里,还是防着她。她途经大殿时,看着有个一身黑衣的女人背对着她,就连她的头部,也被黑帽所遮盖。 这大白天的,弄得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人? 她眯眼看着对方,只觉此人的背影很熟悉,许是她见过的人。 凤绾绾跨步出了太子殿,还在想那人到底是谁,她一定见过。 待她一走,黑衣女子这才转过身,去往寝殿。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黑衣女子第一时间向月醉秋行礼。 “平日你不会这么莽撞,今日缘何在白天见本宫?!”月醉秋坐下,瞟一眼对方,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今日奴婢在宫道上看到桔绮与毅王说话,看情景,他们像是旧识一般。奴婢知道此事兹事体大,特来向太子殿下启禀!”黑衣女子将今日见到的情景告之。 “许是在路上遇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月醉秋眸色一闪,沉声回道。 “还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没机会向殿下启禀。”黑衣女子又道。 “什么事?” “桔绮与赵女官和安德庆有勾结,虽然奴婢不知桔绮那日随赵女官去了哪里,但奴婢想,安德庆一直是效忠于贤妃。”黑衣女子小心翼翼地看向月醉秋。 “此事你为何不早说?!”月醉秋握紧了双拳,怒声喝道。 “奴婢本不确定,只觉桔绮为人诚恳,不像是有心机之人。直到今日在宫道之上看到桔绮与毅王在一起,奴婢才觉事情不对劲。事情紧急,奴婢思度之下,才在白天请求觐见殿下!”黑衣女子明眸看向月醉秋:“殿下,奴婢要不要下手,把她杀了?!” “事情未查清楚,不可动她。桔绮在本宫的眼底下做事,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嫌。此事本宫自有主张,这些事可有第二人知道?”月醉秋目光灼灼,扫向黑衣女子的视线颇为凌厉。 “奴婢知道事情严重,没有向贵妃娘娘启禀此事,太子殿下请放心!”黑衣女子知道月醉秋的顾虑。 若让贵妃知道此事,定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定会派人将桔绮杀了。 在她心里,效忠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月醉秋。 其实,她还瞒了月醉秋一件事,才会以为桔绮没有威胁。可若桔绮与毅王有勾结,事情就有点复杂了。 “做得好!你继续在暗中监视桔绮,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向本宫禀告!”月醉秋朝黑衣女子挥了挥手。 黑衣女子颔首,“奴婢告退!”她依言退出太子殿。 只觉走了老远,依然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目光如影随形,正是凤绾绾。这个女人,她确定自己认识,一时间却想不起到底是谁。 “桔绮,太子殿下找你!”正在凤绾绾魂游天外的当会儿,秋菊冲到她跟前道。 凤绾绾进入太子殿,月醉秋高大的身影朝她疾步而来,拖着她往寝殿而去。他抓她的力道很大,正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为什么那个女人来了,月醉秋就生她气了?难道是黑衣女人在月醉秋跟前道了什么是非?! “你告诉本宫,方才你频频走神,到底所为何事?”月醉秋一用力,将凤绾绾推倒在地,沉声问道。 凤绾绾眼前闪过苍誉的脸。难道说,刚才她在宫道之上和苍誉说话的情景让人看了去? “奴婢今日遇到了一个男子。他行事怪异,奴婢总是想不通他的话中之意,所以才走神--”凤绾绾话未说完,月醉秋便蹲在她跟前,掐着她的雪颚,“他说了什么?” “他刚开始问奴婢在哪个宫殿当值,奴婢如实回答,他就说奴婢是太子殿的最红人。而后,他又说奴婢的眼睛漂亮,这句奴婢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一句,那人说他和奴婢还会再见面……”在看到月醉秋深沉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时,凤绾绾的声音隐去,眸光游离,以回避他灼/热的目光。 “他居然一眼相中了你!!”好半晌,自月醉秋的薄唇吐出这两个字,有咬牙切齿的嫌疑。 “不,不是,太子殿下误会了。那人看奴婢的眼神很正常,以奴婢这样的姿色,他怎么会相中奴婢呢?对了,那是什么人,太子殿下知道吗?”凤绾绾一边说,头一边往后仰,只想走出现在的窘境。 她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很不自在。 “毅王。昨儿晚上悄然进了宫,不知和父皇说了什么,今晨在朝堂上他已被封为毅王,事情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桔绮,你可知道贤妃?”月醉秋拉着凤绾绾的手,在一旁坐下。 凤绾绾一愣,点头道:“当然知道。”莫说知道,她还曾见过一回呢。 月醉秋突然提起贤妃,难道是在试探她? “可曾见过?”月醉秋又问。 --- 凤倾城的野心:扩展疆土 凤绾绾点头,“当然有。上回在御花园就曾见过贤妃娘娘,当时贵妃娘娘也在的,当时太子殿下也在的,殿下忘了吗?” 月醉秋轻笑:“瞧本宫这记性。本宫之所以说到贤妃,是因为,贤妃正是毅王的亲生母亲。” 闻言,凤绾绾心下暗惊。 据她所知,月漱玉是贤妃的女儿,这么说来,月漱玉与苍誉才是真正的亲兄妹? 郎上回听宫人闲碎嘴,月漱玉自小不受贤妃喜爱,却是皇帝与月醉秋掌心的宝贝,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毅王以前在哪里?为何昨晚进宫,今晨才被封为毅王?贤妃是毅王亲母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见月醉秋不再继续,凤绾绾好奇地问道。 她知道一些内情,也猜到了一些,却还是要月醉秋亲自告诉她才能作准。 泽“其实,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当年,贤妃生产。若她诞下龙子,便是月影国的长子,理所当然地应立为太子。当时嫉妒贤妃的大有人在,在替贤妃接生的过程中,有人偷龙转凤,将贤妃的儿子换成女儿,也就是将毅王换成了月漱玉,本宫的皇妹。当时贤妃虽然在生产过程中,却也有些意识,她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在醒后得知自己生的是女儿后,癫狂成性,病了很久才好。贤妃病好之后,对漱玉不冷不热,对于霸占自己儿子之位的人,好无法生出好感是正常的。”月醉秋将原因娓娓道来。 凤绾绾听得入神,点头回道:“若换作是奴婢,一定会跟人拼命。丧子之痛,那是刻骨铭心的。” 她也曾有过这种体会,胎死腹中,何其残忍? 见月醉秋专注地看着她,凤绾绾恍神,憨笑道:“殿下继续说呀,这故事有趣,后来怎么样了?” 月醉秋深深看一眼凤绾绾,这才继续道:“问题还出在将孩子偷走的宫女身上。宫女心下歉疚,将父皇赐予贤妃的龙形玉佩也一并放在毅王身上,再将当时只是婴儿的毅王放在一户民居收养。后来宫女不小心道出这个秘密,被有心人士听了进去,开始追杀毅王。当时毅王年纪小,还好命大,被路过的苍山老人所救。苍山老人为了让毅王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封锁了他的记忆。直至前些日子毅王大难不死,从山崖坠落,反而解开了他以前的记忆。于是,他进了宫,索债来了。” “过平常人的生活其实很好。毅王有责任,也有自己应尽的孝道,才进了宫。想必母子团聚会很开心吧?”凤绾绾看向月醉秋,其实很想问他,当时苍誉被偷龙转凤一案,是不是贵妃派人下的毒手? 月醉秋已经怀疑她的身份,尤其是这种关系生死存亡的大事,她问了也不会有答案。更何况,这也不是她该知道的事。 “当年这件案子的始作佣者,正是贵妃,也就是本宫的母妃。”沉默良久,月醉秋突然打破了沉寂。 凤绾绾惊诧地看向他,不懂他为何要将这种事告诉她这个小宫女。 “这件事压在本宫心里多年。是本宫抢走了毅王的太子之位,本宫不能怪母妃,她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本宫。可这天下间的事,总有因果报应,于是毅王他总能脱险化夷,今日更是进了皇宫。”月醉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他的玉佩,如今,本王想交由你保管。” 月醉秋将龙形玉佩交到她手上,凤绾绾接过,有点不敢置信。 为什么月醉秋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如果她把玉佩交给当今皇帝,再把今日这事说出去,不只是贵妃将被打入冷宫,月醉秋的太子之位也将不保。 “太子殿下为何将它交给奴婢?”好半晌,凤绾绾才缓过神。 “本宫已有多年不曾信任一个人。此次,本宫想相信一次。”月醉秋淡声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伤感。凤绾绾看向手中的玉佩,霸气的龙形图饰,象征最高的权利与身份,束缚了多少人的身与心? 如果是原来的桔绮,是一定会把玉佩交给贤妃和苍誉,进而将月醉秋与贵妃连根拔起吧? 原来她也恨月醉秋的狠心与绝情。可她知道的,月醉秋若不狠心若不绝情,斩草不除根,就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如果当日苍誉确实死在了月醉秋手上,或许她会不顾一切地将玉佩交出,指证月醉秋。可是…… “这东西太重要,恕奴婢不能保管,太子殿下自己留着吧。”凤绾绾看着玉佩半晌,终还是把它还给月醉秋。 她从凤祈皇朝出来,没权利干涉另一国的内政。她的任何一个举动,极可能影响月影国的朝局动荡。凡事当以家国为重,就算这样让苍誉和月醉秋这样拉锯战,也好过太子的全部势力在一夕之间被倾覆。 “桔绮……”月醉秋眸色一黯,看着她,满眼不敢置信。 凤绾绾淡笑着起了身,“奴婢去将昨日领的新茶分类好,太子殿下休息,奴婢告退。” 在她把玉佩还给月醉秋的一瞬,他脸上的神情出卖了她。原来他信任她是假,试探她才是真。 如果她不小心收了玉佩,再不小心把玉佩交给贤妃,自己很可能已被灭口。 是啊,她早该看穿这一点的。毕竟月醉秋不是一个人,他为了保护贵妃,也不得不把对他有威胁的人除去,尤其是贤妃派到太子殿的细作,更应该一个不留地除去。 月醉秋再喜欢她又如何?她终抵不过月醉秋自己的性命,家人的性命。 以前看过许多的故事传奇,总有那么多的爱与恨,愿为对方生或死,原来那些都只是传说而已。 凤绾绾站在绢绢素月之下,仰望夜空,突然间想起了凤倾城。 自出宫后,她从不想他。不去探听他的消息,甚至有意避开。她走出他的皇宫,走出他的天意,从此与他山水不相逢,自是不必再想着过去的一切。 今儿个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总是想起他的一切。他初始无赖地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说是要与她携手,白头到老。他在他和她的新婚之夜,做起世俗所不容的勾当,把原本的两对新人完完全全重新配对。他绝情时,毫不留情地对她施予毒手。甚至,在她消失在他眼前时,他声嘶厉竭地吼声。 以前总不确定他对自己是否有情,那情是否真诚。 在最后一刻,她终是看穿了,他对她情根深重。 其实,她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 他让她爱上他,却又狠狠刺她一刀。 于是,她也悄悄进驻他的心,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还他狠狠一刀。 终于,他们互不相欠,在各自的世界里追逐属于自己的蓝天与星辰。 凤祈皇朝,承乾宫。 “绾绾……”凤倾城自龙榻一跃而起,冷汗涔涔。 “皇上又梦到公主了?”红衣上前,为凤倾城轻拭他额间的细汗。 “她一点一滴地消失在朕跟前,朕想抓住,却抓不住。朕相信,她还活着,她只是报复朕的狠心,想要让朕尝尝失去挚爱的心痛滋味。”凤倾城下了榻,出了寝殿,出了承乾宫。 红衣一路相随,直至陪凤倾城去至锁梦轩。 那里一片漆黑,没有灯火,没有凤绾绾与清音彩音的笑语声,更不会有她纤细美丽的倩影在屋檐宫灯的照耀下,照亮他的前途。 “可公主分明整个人都没了。说不定真如外界传言,公主是仙子托世,回到了天上,才会就这样消失在光影之中。”红衣斟酌再三,还是决定道出心里的想法。 “清音对朕说过,上回绾绾也是这样消失的,后来她再次回来。朕相信,她没走!”凤倾城眸中闪过冷冽的嗜血戾色:“待朕将那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朕会亲手把那个女人抓回来,让她知道逃离朕的下场!” “皇上想怎么做?”红衣还是不确定凤绾绾还活着。 她不知道凤倾城从哪里来的信心,坚信凤绾绾还活着。或许,有这样一份信念,才是支撑凤倾城的力量吧? 凤倾城薄唇掀出嗜血的笑意,冷言:“网已经铺好,最多半个月,朕便能将有野心的奸臣和王亲贵族一并解决。稳定了朝政,朕可以顶着拓展疆土的名义出宫走走。她总想着离宫,朕也想知道,宫外哪里比宫里好……” 兄弟夺姝,绾绾有孕 “什么?!”红衣瞪圆了美目,不敢置信地看着凤倾城。 凤倾城是想掀起战乱?! “朕说过,如果她敢逃,朕就算了覆了天下也要将她挖出来!这是她闯出来的祸,理应让她承担这样的罪名,”凤倾城眸底幽深,薄唇掀出冷冽的笑意,森寒彻骨:“无论她在哪里,她都将知道朕的消息,知道朕以这样的方式在找她。她想忘了朕,朕偏让她忘不了,无论走到哪里都忘不了……” --- 郎“绾绾,你不能忘了我……” 凤绾绾从榻间一跃而起,鬓角汗意涔涔,从噩梦中惊醒。 也许是那晚突然想起了凤倾城,他便迫不及待地入了她的梦中,薄唇一张一合地说要为她覆天下。 泽这了这个梦,她每天每夜魂不守舍。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凤倾城在她梦中搅和,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很想找人问问凤祈皇朝现在怎么样了,凤倾城是否真如梦中那般,要因为她掀起战乱。 可是,她不能问,好不容易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惦记着一个这样的人? 这日月醉秋不知吩咐了她什么,她便浑浑噩噩地跟在月醉秋的身畔,直至去至膳间,她与其他宫女站在主子身后服侍,才知这是皇帝准备的家宴。 她精神恍惚,一时间没缓过神,直至苍誉的沉峻阴郁的脸映入她眼帘,她才稍稍打起精神。 经过她身畔时,苍誉顿下脚步,以不大不小的音量道:“桔绮,本王说过,我们会再见。” 他特意加重了“桔绮”二字,听不清辨不明的意味在其中,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茫然地抬眸,与他邪肆的眸子对视。 这一瞬,她竟以为自己看到了凤倾城的双眼。 她甩了甩头,精神上的压力几欲让她摊软在地。 “你不舒适?”苍誉这才看清她颊畔渗出的冷汗,她病态而苍白的双唇,无神的双眼跟死人一般无二。 “奴,奴婢没,没事……”凤绾绾一阵天弦地转,突然摊软了身子,向前倾倒。 苍誉接了个正着,抱着凤绾绾的双手一紧。 “桔绮--”月醉秋不料有此变故,欲抢过苍誉手中的凤绾绾,被苍誉迅速避开。 苍誉看向修眉紧蹙的皇帝,抱着凤绾绾单膝跪地:“儿臣自回宫以来,从未求过父皇什么。此次儿臣有一事相求,请父皇答应!” “但说无妨!”皇帝深深看一眼苍誉。 他亏欠这个儿子太多。若不是苍誉命够硬,他不会知道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多年。失而复得的喜悦,想弥补他以前的缺憾,甚至是想为他夺回一切他应得的东西。 可是,他不能。他是一国之君,手心手背都是肉。大约知道所有人都在隐忍不发,没理由是由他这个皇帝掀起这场家庭纷争。 “儿臣想娶她为妃。那日在宫道上与她初遇,儿臣便被她吸引,请父皇恩准!”苍誉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震惊。 容颜温婉,慈眉善目的贤妃闻言,眸间扬起诧色,挺秀的眉峰微微蹙起,清减削瘦的脸容间旋即笼罩了寒霜,她一掌用力拍在桌子上:“荒谬!她是宫女,你是皇子,这样出身的女子要怎的与你匹配?!” 她气息急促,脸色发白,失子之痛让她每天饱受煎熬。 天可怜见,苍誉回来了,本以为有了倚靠,这个孩子却如此不争气,为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宫女请旨赐婚,这是何道理?! 苍誉看向怀中昏厥的女子,眸中阴郁尽散,染上一抹柔情:“儿臣以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便是最好的结局。之于身份或出身,指不定谁配不上谁。母妃不曾有过的一心一意,应该更能知道,要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不易。父皇,是不是?” 皇帝心一震。 苍誉这是指责他作为皇帝,未能给一个女子一心一意,才铸成了当日之错,让他们父子错肩多年后才得以重聚? “若是要儿臣卸下这毅王之位才能娶她,那儿臣宁可不要这虚名爵位!”苍誉趁热打铁,欲将此亲事定下,不可再有反复。 他相信,天意如此,老天待他始终不薄的。 月醉秋一时慌了手脚。 苍誉如此强势地欲娶走她,那他呢?桔绮本是他的宫女,他要留她一生一世的。 “父皇,万万不可!桔绮是儿臣最喜欢的宫女,儿臣没想过要放人。皇兄可以要任何女人,但不能是桔绮!”月醉秋顾不得这许多,急急地开了口。 他只怕自己晚苍誉一步,便又失去了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 “太子,不可造次!!”贵妃闻言,凌厉地扫向月醉秋。 本是一场家宴,一个突然昏厥的宫女,竟成为两兄弟争抢的目标。 皇帝也颇觉诧异。桔绮这个宫女他有印象,曾在太子殿见过一回。 容貌生得一般,品性不错。之于兄弟争同一个女人,他不觉有何不妥。 他相信自己两个儿子的眼光。他们若都喜欢她,必是有这个女人的独到之处。此事必须妥善处理,否则很可能再引起争端。 “此事不急,容后再议。今次是家宴,一起用了膳。她昏倒了,应该找御医诊断--” 皇帝此言一出,苍誉倏地站起来:“儿臣亲自为她看诊。不怕告诉父皇一句话,儿臣非她不可!若父皇不赐婚,儿臣宁愿带她出宫,远走高飞!” 也不再对皇帝行礼,苍誉抱着凤绾绾飞身而去,将众人抛在脑后。 贵妃不禁数落道:“皇上看看,毅王像什么话,行事如此冲动,为了一个女人竟敢威胁皇上,不孝不敬--” “够了!誉儿就算没大没小,也是朕的过错。”皇帝出声打断贵妃的话,对贵妃颇有微词。 贤妃搁下碗筷,轻声道:“是臣妾不好,疏于管教。臣妾不打扰皇上和贵妃用膳,告退!” 不待皇帝准允,贤妃便率着宫人款款离去。 一场家宴,因为凤绾绾的突然搅局,不欢而散。 随后,月醉秋去到苍誉暂住的行殿,却发现人去楼空,不见苍誉的踪影,更不见他的小宫女踪迹。 月华半掩在乌云里,幽静一片,夜风沁人心脾,已有初春氛围。 在毅王府的后院外,有一座独立的精致小院,幽雅静谧。 半是昏黄,半是明媚的错落灯火下,一名女子巧然卧于亭中,石桌上除两杯热茶,几盘乾果外,燃着一炉暧人心神的紫云檀香。 她怔忡地瞅着清烟渺渺恍神,幽然叹息,直至一抹高大的修长身影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景。 “苍誉,你还是你,未曾改变。”她抬起清冷的眼眸,与他清透的眼神对视。 苍誉对她灿然一笑,蹲在她跟前:“本想着学做一个达官贵人,无奈出身草莽,终学不来那样的贵气。” 他轻柔地拨弄她额前的青丝,不敢加大动作,只怕折损了她的纤细美丽。 在宫廷中的一眼,在她幽然的眼眸里,他知道,这人就是那个传说中已烟消云散的女人。她的人皮面具虽然制作精巧,可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 他要极力忍耐内心的狂喜,才没揭穿她。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再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将她手到擒来。 知道这个世间没了她,他暗忖不如试着向上爬,弥补内心的空虚。 在看到她的一瞬,所有的野心及浴望嘎然无存,他就只有这点出息。只要有她,他什么都不要了,这么多年受的委屈,也不要再想。 “绾绾,嫁给我。你只是我的糟糠之妻,你若不要皇宫,我们再不进宫。你若想云游天下,我带你周游列国……” 凤绾绾“卟哧”一声笑出声来,轻点他的额头:“难道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要为我摘下来吗?” “这个有点难度,可你能摘星,这证明世事无绝对。只有你想得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苍誉很想拥她入怀,感受她的体温她的一切。 终是,不敢造次,怕惹她不快。 在他从山崖坠落的一瞬,他在可惜。可惜他叫她等在原地,他却未能回去告诉她一声,别再等他,他回不去了…… “别再为我费神了,这对你不公平。”凤绾绾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点到主题。 当她醒后,才发现在自己在昏厥,苍誉傻得向皇帝请旨,要娶她为妃。更可笑的是,她之所以昏厥,不完全是因为精神不济引起,而因为,她怀了身孕。 老天真知道怎么跟她开玩笑。她好不容易离开凤倾城,抛开所有的一切,结果却在那之后怀上他的孩子。 只能说,天意弄人,老天嫌玩她不够。 “我觉得老天爷很公平。你离开师兄,他却在你腹中留下骨肉。我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又重遇了你。绾绾,老天待我不薄。你怀有身孕,更不可能再进宫。宫女怀有身孕,这事若追查下来,你和孩子都将不保。最好的方法,就是嫁给我。就算你不甘愿,嫁给我也是最好和最后的选择。”苍誉咧齿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之情。 “真的不行……” “你再说不行,我把你送回宫,让人把你们两母子处决了。”苍誉见软的不行,索性给予要胁。 “你怎么能这样?!”凤绾绾一时语塞,拿苍誉没办法。 “对付你不这样还能怎样?我不趁机抓牢你,你又会生了羽翼,像离开师兄那般离开我--”苍誉话音刚落,突然将凤绾绾抱在怀。 “咦,你要做什么?”凤绾绾惊喘,下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袖。 苍誉深沉而笑,陡然飞身而起,将怀中娇盈的女人安置在屋脊横梁上,自己挨在她身边坐着。月光从乌云中挣脱,屋瓦上仍有皓影,一轮洁月遥挂天际,淡泛莹华,美不胜收。 “坐在这里,月亮好像触手可及。”凤绾绾一声轻叹,喜欢这样的静谧氛围。 如果跟苍誉在一起,会幸福的,他会带给她想要的一切。从来,他都是这样待她的。 “你坐在这里,却触手不及。”苍誉轻叹,握紧她的柔荑:“你就当是为了孩子,委屈自己嫁了我,好不好?今生若娶不到你,我死不瞑目!” “你好好的,又说傻话了,不吉利。”凤绾绾微嗔,盈盈美眸佯怒,瞪向苍誉。 “我现在还有耐性,实在不行了,直接对你下药,把你弄昏了,再跟我拜堂。我这人蛮横,喜欢的人一定要弄到手。”苍誉握紧掌中的小手,恨不能将她拽得更牢更紧,让她飞不出自己的掌心。 凤绾绾思量片刻,终于妥协:“好吧,让我好好想想。” “这还差不多,有进步。”苍誉轻揉她的青丝,笑开了眉眼。 这晚,凤绾绾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待到时候差不多了,她起了身,悄悄拉开房门。待看到坐在她房门口的男子时,一时间懵了。 苍誉头也不回地淡声道:“是不是想去如厕?要不要我陪你?!” 身份败露 凤绾绾缩回身子,用力把门关上,扬声道:“不必了!!” 她打什么主意全教苍誉知道了去。他半夜三更不睡觉,就守在这里为防她逃亡吗? 犹豫片刻,她折回,拉开房门,柔声道:“苍誉,回去睡吧,我不跑,发誓不跑。就你要娶我的事,我也好好想想,你守在这里让我良心上过不去,今晚上别想睡了。” “也罢。”苍誉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郎不多久,她住的房间被人团团包围。 凤绾绾轻叹一声,她不知自己何时信誉扫地,要让苍誉这样派人看着她。 要不要给孩子找个挂名老爹?她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实难想象其中孕育了一个孩子。 泽此前才失去一个,这个,必定要好好生下来,养大,尽好自己身为母亲的本职。 次日,凤绾绾还在沉睡,只听得王府内喧闹不止,声音也越来越近。 她下了榻,穿戴整齐,拉开房门,就听得不远处有打架的声音。 “王妃请止步,没有王爷的命令,王妃不能离开这幢别苑。”凤绾绾才跨出一步,便被侍卫拦截去路。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凤绾绾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黑衣人影飞身跃上屋脊,朝她这个方向袭来。 对方身手不凡,行动间迅疾如风,一扬手,手中暗器袭向众多守门的侍卫。众人应声而倒,黑衣人则突过众人来到她跟前。 “你是--”凤绾绾仔细看着大白天蒙面的黑衣女子,搜寻她的盈盈美目,最后,她斩钉截铁地道:“芷菁!” 女子美眸一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出手便将她带在怀中,欲将她带出王府。 那厢,苍誉一掌击退月醉秋,命人拖着月醉秋,及时赶到。 “把人留下,饶你不死!!”苍誉的掌风密密麻麻,有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黑衣女子圈束在其中。 若不是顾及凤绾绾怀有身孕,苍誉早已痛下杀手。 “放我下来,你不是苍誉的对手。”凤绾绾看向女子,希望她识实务。 女子充耳未闻,径自在苍誉的掌风下苦苦挣扎。早就听闻苍誉武功深不可测,只不过与他交手片刻,便知传闻非虚。 她手上还带着凤绾绾,更是应接不暇,须臾,便中了苍誉一掌。 凤绾绾挣扎出了黑衣女子的怀抱,见苍誉欲赶尽杀绝,忙拉着她道:“她是芷菁,你别杀她!” “芷菁?是什么人?”苍誉扫向栽倒在地的芷菁,上前扯下她的蒙面巾。 凤绾绾猜得没错,正是芷菁。 “她是和我一起进宫的老乡,也是柳河县人……”凤绾绾眸色复杂地看一眼芷菁,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死了也好。 总觉得她会坏什么事,看到芷菁,她心里就不自在。 芷菁勉强支撑起身子,冷眼扫向凤绾绾:“不用你假好心!” 苍誉只担心凤绾绾的身子,上前紧张地检视她全身上下,柔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绾绾回他一笑:“没有,我好得很,身子很结实。” “还说身子好,看你瘦得跟什么似的,以后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才安心。”苍誉亲昵地捏凤绾绾的鼻尖儿,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芷菁在一旁看得疑惑,总觉苍誉和凤绾绾相处的情景有点诡异。 就算苍誉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他们也不可能瞬间培养出这样的默契吧?再者,这个女人并不喜欢交朋友,就算是对月醉秋,她也是若即若离的姿态。 在宫中监视她有一段时间,对她也有些了解,总觉得她不会是特别热情的女人。 但是她在面对苍誉时,充满了信任,而且爱笑,就好像他们认识了许久一般。 芷菁突然灵光乍现。对,这对男女在此前已经认识。 如果这不是桔绮,她和苍誉又是旧识,很显然,这两人有勾结。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此事告之月醉秋。 芷菁跌跌撞撞地出了别苑,往月醉秋的方向奔去。 月醉秋带来的人不少,却敌不过王府的众多侍卫。这些侍卫武功奇高,不像是一般的侍卫,看得出,应该来自江湖。 苍誉本是江湖中人,如果他把江湖人带进王府培养成侍卫,这不奇怪。 “太子殿下,奴婢有要事启禀!”芷菁加入战斗圈,击飞一个侍卫,沉声道。 “什么事?”月醉秋虚晃一招,出了众人的包围圈,芷菁也随身飞出。 “殿下,借一步说话。”语罢,芷菁率先走到人少的地方。 月醉秋随后跟上,直觉芷菁所说的会是大事。 “奴婢有一件事藏在心里很久,一直犹豫没有说出。其实,其实贵妃早洞悉了贤妃的意图,命奴婢在桔绮进宫前便秘密处置。如今的桔绮,并非贤妃要找的桔绮!”犹豫片刻,芷菁终于道出真像。 月醉秋心跳顿时加速,知道芷菁还有话未说。他强捺住内心的波动,沉声道:“继续!” “奴婢方才本欲劫走桔绮,毅王突然出现,奴婢不是毅王的对手。奴婢发现一件事,毅王与桔绮好像是旧识,两人言语间姿态亲密……” 月醉秋身子一颤,突然拔地而起,不顾一切地往凤绾绾居住的别苑而去。 其他侍卫见状,忙上前拦截。 月醉秋左突右冲,对芷菁下命令:“你集结所有人,帮本宫挡着他们!” “是,殿下!”芷菁脆声应道。 她一声长啸,有一群黑衣人陡然出现,为月醉秋开路,拦截王府的侍卫。 月醉秋马不停蹄,飞身进入别苑,冲进室内。 入眼便是苍誉轻拥凤绾绾上榻的情景。他的出现,让正在说笑的苍誉和凤绾绾同时回头,动作很默契,很一致。 月醉秋死死地盯着凤绾绾,凤绾绾被他灼烈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到底是怎么了?月醉秋为什么以这种可怕的眼神看她? 苍誉也看出不妥,不着痕迹地挡在凤绾绾跟前,不悦地道:“这是毅王府,不是你的太子殿!” “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宫女。宫女私自出宫,违反宫规,我要带回去好好惩罚!”月醉秋按捺住内心的波动,很快回复正常。 他淡扫一眼凤绾绾,的裙角,唇畔浮出一丝冷笑。 苍誉想抢在他前头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这要看他愿不愿意拱手相让! “我已向父皇请旨,她是我将来的王妃。离开皇宫,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谈不上违反宫规!”苍誉不喜欢月醉秋的眼神,好像凤绾绾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是在他的毅王府,即便月醉秋是太子,也轮不到他在此嚣张气焰。 “你也说,将来。将来的事谁知晓?你私自将她带出宫,我有一千个理由将她处置了。最起码,她现在是我的宫女,于情于理,我该带她回宫!”月醉秋淡声回道,与苍誉邪肆的双眼对上。 “她既然出了宫,就不会再回宫。月醉秋,她是你的兄嫂,若你再蛮横纠缠,休怪我下手狠毒!”苍誉冷然回视。 他与月醉秋之间的账,又岂是一笔两笔算得清? 以前他们一家害他们母子分离,太子之位却在其次。现在月醉秋又来跟他抢女人,他可以不要太子之位,但是凤绾绾,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兄嫂?笑话,我们指不定谁年长。因为亏欠了你,我才在父皇跟前尊称你一声皇兄!”月醉秋沉声反驳。 当年贵妃做了不光彩的事,但他和苍誉几乎同时出世,贵妃为了确保万一,将苍誉换成女婴,只为万无一失。 至于他和苍誉谁是兄长,因为月漱玉的出现,这个问题不再是问题。 月醉秋和苍誉之间的气气剑努拔张,一触即发。 躲在苍誉身后的凤绾绾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下了床榻,嗫嚅道:“我说,你们兄弟两坐下来好好谈谈,别喊打喊杀的,不吉利。” 她努力回避两人瞪她的眼神。 她有种直觉,月醉秋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以前月醉秋就算喜欢桔绮,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激动。他表面上看来很平静,可他双拳紧握,额间青筋暴凸,还有看她的火热眼神…… --- 皇帝逼婚:喜欢哪一个 凤绾绾想不通自己哪里露了馅,除非是芷菁那个女人在月醉秋跟前嚼了舌根。 现在想起来,原来的桔绮,是被芷菁杀人灭口了吧?只要芷菁将这件事告诉月醉秋,月醉秋就不难想到她是凤绾绾。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苍誉和月醉秋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桔绮,你在此好好休息,我跟月醉秋在外面谈!”苍誉对凤绾绾露齿一笑,便拽上了月醉秋的手臂,将他拖出寝房。 郎月醉秋回头看向凤绾绾,也笑道:“你先休息,待会儿我跟苍誉商量好了,再带你进宫!” 就这样,凤绾绾躺回榻上“休息”。 苍誉和月醉秋,则在外面“商量”。 泽外面的声音太吵,凤绾绾悄悄走到窗前,看向窗外。只见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两人之中,武功好的当然就是苍誉,但月醉秋有毒门暗器相助,却也能挡一会儿。 看了好一会儿,凤绾绾再躺回榻上。 她是孕妇,要好好休息,他们要打,是死是活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要顾及自己的孩子就够了。要知道,做一个孕妇也不太容易。 想到孩子,凤绾绾眉眼间尽现慈母光辉。 她很快平静了心情,在打斗声中,沉沉入眠。 不知睡了多久,她再醒,是因为外面响起了不同于打斗声的喧闹。 “住手!!”一声哄亮的怒啸响起,惊散了凤绾绾仅剩的一点睡意。 她迅速下了榻,拉开房门,入眼便是一袭明皇龙袍的皇帝,他正怒视苍誉及月醉秋。 她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只是皇帝,还有贵妃以及贤妃也同时出现。 苍誉永远是最贴心温柔的。看到她的一瞬,上来搀扶她,于是,所有人的视线胶着在他们两人身上。 “你身子不好,回去躺着,这里的事有我解决。”他柔声道。 月醉秋见状,不甘示弱,也上得前来,欲从苍誉手中抢过她:“女人,跟我回宫!” “你们别这样。”凤绾绾脸色发白,看向正隐忍不发的皇帝,及两位娘娘。 现在她是罪魁祸首,月醉秋和苍誉此番举动,更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朕还在,你们是不是就想造反了?!!”皇帝终于开了口,鼻翼微张,努力平复狂盛的怒火。 他凌厉的双眼扫向凤绾绾,“桔绮,你出来,告诉朕,到底喜欢哪个?!” “奴婢身份卑微,配不上太子和王爷。”凤绾绾懵了,嗫嚅道。 “你只要告诉朕,到底喜欢哪一个。”皇帝走到凤绾绾跟前,一字一顿地道。 他横竖没看出这个宫女哪里吸引人,为什么他的两个儿子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大打出手。若不是有人通报,说月醉秋闯入毅王府要人,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他也不会召集人马出宫。 这事若是传到坊间,月影国将颐笑天下,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凤绾绾犹豫挣扎,嗫嚅道:“谁都不喜欢,奴婢已有意中人。” 这样答案,无意给了皇帝一掌,让他脸面全无:“好你个贱/婢!朕的两个人中之龙,居然比不上那些个贱民……” “众生皆平等。就算奴婢喜欢的人再普通,皇上的身份再尊贵,也容不得皇上这般污辱他人。”凤绾绾抬眸,直视皇帝冷邪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 皇帝不怒反笑,“好,很好,今日朕就处死你这个--” “父皇,使不得。父皇若要取她性命,先从儿臣尸首踏过!”苍誉上前一步,将凤绾绾带进怀中:“儿臣要与她同生共死!儿臣想过了,皇宫不适合儿臣这样的草莽生活,儿臣想带她离开,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还请父皇恩准!” 苍誉一咬牙,跪倒在皇帝跟前。 “不行,她是我的,我不能让她跟你走!”月醉秋也上前一步,欲拉苍誉怀中的凤绾绾。 结果两兄弟各拽凤绾绾的一只手臂,凤绾绾本就怀有身孕,此刻受到刺激,不适感涌上心头,头疼欲裂。 “你,你们,别,别吵了……”凤绾绾的晕眩感更强,胸口涌起的窒闷感,让她很想吐。 苍誉这才想起凤绾绾有孕,身子不好,不敢再使用蛮力。又怕皇帝看出不妥,便拉着月醉秋退一步道:“我有话跟你说,进来!” 月醉秋一脸狐疑,被苍誉拉进了室内,当然凤绾绾也没落下。 将凤绾绾抱入寝房,苍誉压低声音道:“她怀有身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今父皇和母妃她们都想要她的性命,如果知道此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除去她。” 闻言,月醉秋傻了眼,下意识地第一个反应:“孩子留不得!!” 无论是谁的,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他话音刚落,凤绾绾一掌狠狠扇在他脸上:“谁敢动他,我跟他拼命!” 月醉秋这是第一回遭人耳光,而且还是女人。懵过之后,快速回神,急于解释:“绾绾,不是……” “太子殿下我招惹不起。若是真为我好,就让我出了宫,别再来纠缠。”凤绾绾秀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再这样下去,我和宝宝会死在你们两个手中。” 苍誉心一凛,方寸俱乱。 月醉秋亦沉下俊颜,知晓事态的严重性。 “绾绾,容我们两个商量商量,而后再给你答案。”苍誉拉着月醉秋走了开去。 足足两刻钟过后,争得脸红耳赤的月醉秋和苍誉回来。 月醉秋握上她的手,柔声道:“虽然舍不得你,可还是觉得你在宫外安全。毕竟你有了身孕,若让人知晓,我和他联手也保不住你。我退让一步,你也要答应我,不能这么快被苍誉给骗了。” “我可以留在宫外?”凤绾绾眉间染上笑意,脆声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要防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凤倾城。他精得跟什么似的,如若有消息传进他的耳中,一有风吹草动他一定会追来,我们不能让他有机会近你身旁。”月醉秋哂然而笑。 原来要得到凤绾绾的笑容如此容易,以前他确实用错了方法,才会事到如今,连苍誉也抢在了他前头。只盼还来得及…… “那你以后有空就出来走走,只要别和苍誉打架就好了。你们两个是兄弟,毕竟血融于水,是吧?”凤绾绾美眸一转。 若是能就此化解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那再好不过。 就是,对苍誉有点不公平。苍誉一次次从危机中解除,那只是因为他命大。若不然,他早已魂归天外。 苍誉淡然别开视线,月醉秋也静默不语。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苍誉起身,出了寝房。随后,月醉秋也出了外面。最后,皇帝带来的人马尽数撤去。 月醉秋没有再回来看她,好像是被贵妃连拖带拽地带出了毅王府。 就这样,凤绾绾安安稳稳地在毅王府中住了下来。 由于月醉秋和苍誉不再抢她,凤绾绾只在毅王府中做一个地位低下的丫鬟,皇帝也就不再就此事追究。 月醉秋有事没事总会找个理由出宫,当然是瞅准机会去毅王府探望凤绾绾。就怕苍誉近水楼台,率先把凤绾绾抢了去。 这日凤绾绾狠狠吐了一回,妊娠反应强烈,倒在榻上睡去。 月醉秋坐在榻前看了许久,还舍不得离开。如若太子殿在宫外,可以时时刻刻看到她,那该多好?如果凤绾绾怀上的是他的孩子,那会是多幸福的事? “你出来,我有话要说!”见月醉秋赖着大有不走的态势,苍誉特意压低了声音,沉声道。 月醉秋再深深看一眼凤绾绾,这才不甘不愿地起了身,倚在门楣上看夕阳余晖,半开玩笑地道:“苍誉,不如你拿走太子之位,绾绾就让给我吧。” “你舍得,你母妃也会舍不得。当年她费尽心机,还不是为了能把你扶正。其实当年我母妃和贵妃同时怀有身孕,预产期也一样,为什么还要……算了,不说那些事了,没意思。”苍誉轻叹。 他本是怀着仇恨的心进了宫,到头来,在看到凤绾绾的一瞬,怨恨日益消弥。看到她,只想要和她在一起,所谓的虚名和仇恨,始终抵不上她的一点真心笑容。 嫁作人妇:两个人的婚礼 “这是你的玉佩,还给你。”月醉秋掏出怀中的玉佩,打开苍誉的手掌,搁放在他的掌心,轻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向母妃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苍誉默然,握紧手心的玉佩。 他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和月醉秋如此心平静气地谈话,或许是他也听到了消息,所以想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吧? “边境有异动,师兄的北战军频频向我边境挑衅,来势汹汹,此事你应该知晓。”苍誉说到正事,看向月醉秋。 郎月醉秋淡然一笑,回道:“不只是我国边境,其它毗邻小国也遭受了不同寻常的袭击。前阵子说是凤无月联合朝中重臣欲将凤倾城拉下皇位,结果凤无月纠集的势力,凤倾城在三日前一网打尽。由始至终,都只是凤倾城设的一个局。他根本就没有颓靡不振,他找了一个很会演戏的臣子,名为范无修。范无修此次立了大功,直接晋身为左相。再加上右相上官翼这样的忠臣,就算他出宫,也不必再担心内政出乱。凤倾城此次将凤无月打回原型,重挫他的士气,更收揽了一批忠于他的重臣。如此,他便可放心大胆地出宫,寻找绾绾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说,他之所以屡屡侵犯他国边境,是为了绾绾?!”苍誉捕捉到月醉秋话中的重点。 “正是。绾绾上回滑胎伤了身子,此次有孕才如此辛苦。不能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再受刺激……” 泽悄悄起身的凤绾绾呆怔了半晌,回到榻间躺下。 苍誉神秘兮兮的样子令她引发了好奇心,她无意偷听,却不小心听到关于凤倾城的消息。 凤倾城曾经说过的话毫无预警地重现,如果她胆敢逃跑,就算覆了天下,他也要将她挖出来。 而今,凤倾城借机打击了凤无月,并将他的势力拔除,他则可以放心大胆地在宫外找她。 如果天下大乱,战火四起,就是她造的孽。 可她分明已“死”在他跟前,他为何还要以这样的方式向她宣告他的无处不在?! “绾绾,好歹吃点。不为自己,也为孩子!”苍誉见她怔傻地坐在床榻发呆,便索性将膳食端到榻前,打算喂她。 凤绾绾勉强找到一点笑容:“我又不是孩子,自己来。” 她喝了两小口汤,又放下碗筷,“不想吃。” “是因为师兄的事吗?”苍誉淡声问道。 凤绾绾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在偷听?” “我功力深厚,你靠近,自然知晓。师兄心计深沉,对你的占有欲又强,他会为你做这种事不奇怪。你招惹上他,想要甩开他,只怕有点难--”苍誉灿烂一笑,希望凤绾绾别再愁眉苦脸。 “可凤绾绾‘死’在他跟前,他还想怎样?!”凤绾绾火大,一掌拍在桌子上,发泄自己隐忍的郁结之气。 “你‘死’,是你的事,他找你,那是他的事。从来,师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苍誉薄唇掀出微笑,眸光一闪:“趁他还没杀到,嫁给我,我带你远走高飞,躲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过日子,如何?” “苍誉,你疯了。”凤绾绾有气无力地回道。 难道她要嫁了他,苍誉才愿带她隐居起来?她如果想躲,自己会想办法躲。天下之大,总有她的容身之所。 “我这辈子,最执着的一件事就是想要娶你。哪怕你不喜欢我,哪怕只能和你过几天平淡的夫妻生活,那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苍誉不容置疑地握紧凤绾绾的手,“绾绾,你考虑一下,不需要急着回答我。现在,给我用膳,不能再瘦下去了。” 他将碗筷塞进凤绾绾手中,凤绾绾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之后无论苍誉再怎么威逼利诱,也没能让她多吃半点儿。 之后,苍誉为她准备了香薰沐浴,她洗了个舒服的澡,全身放松,很快沉沉睡去。 半夜再被关于凤倾城同样的一个噩梦惊醒,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下了榻,走到门口,发现苍誉这个傻子就守在她门口打盹。 “笨蛋。”凤绾绾索性上前,唤醒苍誉,拉着她进了寝房:“来,陪我一起睡。” 苍誉顿时涨红了脸:“不能这样,有损你的闺誉,除非你是我娘子,那又……” “叫你睡就睡,这么多废话。放心,我不会吃了你。”凤绾绾没好气地打断苍誉的话,将他推到床榻的里侧,她则躺在外面,瞪大眼看着账顶。 苍誉一直在看她,目不转睛,她笑道:“我记得那回在苍山,分明是我先躺了,你自己摸黑上了我的榻,还说我不知羞耻。真怀念在苍山的日子,无忧无虑,还有,小宝……” “小宝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我还没让它叫你一声娘,它就去了。”苍誉按捺不住自己的念想,不着痕迹地靠近凤绾绾,将她拥入怀中。 “你知道?”凤绾绾在他怀中闷声问道。 “后来我曾派人打听,才知小宝为我殉了情。我喜欢的人,是师兄,结果他进了宫,做了皇帝,离开苍山。我最喜欢的女人是绾绾,结果嫁给了师兄,还为他孕育了孩子。我最喜欢的动物是小宝,结果它比我先走一步。如果我喜欢的所有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苍誉的话,令凤绾绾的心脏不断紧缩。 她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滑入他的衣襟,抱着他泣不成声。 “绾绾,你真是善良的孩子。”苍誉无声轻叹。 不可否认,他是故意在凤绾绾跟前演一出苦情计,让铁石心肠的她心软,答应跟他成亲。 这个女人喜欢他,却无关男女情爱。在经历了凤倾城后,她没办法再痛痛快快地另一个男人,他早已看穿这个事实。 心里头总有这么一个念想,就算让她成为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也不惘此生。 “苍誉,来,现在我们就拜堂!我决定了,要嫁给你,给你幸福。”凤绾绾突然一跃而起,拉着彻底石化的苍誉下了榻。 她在这里没有成过亲,自然不知成亲需要什么手续。 点上两支红烛,是必要的。为自己盖上喜帕,穿上红色喜庆的衣裙,那也很必要。 苍誉本就喜欢红色,随便找了一件红袍,为他穿上,就当是新郎倌穿的喜袍。 点了香,跪在了蒲团之上,凤绾绾兴致勃勃地拉着没有缓过神的苍誉拜天地,拜高堂,再夫妻交拜。 “苍誉,可以了,拿这根木棍挑起我的喜帕,我就是你的人了。”凤绾绾隐忍着笑意的声音传进意识混沌的苍誉。 他的手有些颤抖,终于挑起了新娘的喜帕。 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甚至,还戴着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具,可她就是凤绾绾,他做梦都想娶的女人。 他没想过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让她答应跟他成亲。 他闭上双眼,缓缓凑近凤绾绾苍白的双唇。很怕她会厌恶自己的亲吻,结果她没有避开,迎上他的。 唇与唇相触碰的一瞬,他睁开眼,看向凤绾绾晶灿的眸子。 “绾绾,是因为可怜我,才跟我玩了这场家家酒么?”苍誉拥紧怀中的女人。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拥抱,而不怕亵渎了她。 “如果嫁给你能让你幸福,我乐意。这不是家家酒,虽然婚礼仓促了些,寒碜了些,可我确实跟你拜了堂……”凤绾绾倚在苍誉温暖的怀抱,渐渐有了睡意。 这个怀抱,让她安心。 直到怀中传来凤绾绾轻浅的呼吸,苍誉还在琢磨着,这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场美梦…… --- “凤绾绾,你敢--”凤倾城从梦中惊醒,此次是惊梦。 他竟梦到凤绾绾嫁给了其他男人。他在梦中拿剑追杀她,她却趾高气扬地说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皇上又梦到公主了?”红衣本想打个盹,闻声而醒,打着哈欠问道。 许是因为今晨收到消息,月影国有不寻常的动静。 所谓不寻常,月醉秋经常出宫,出入毅王府。而苍誉更是每日下朝便窝在王府中哪里也不去,“服侍”一位名叫桔绮的宫女。 更奇怪的是,曾经月醉秋和苍誉为了此女大打出手,这样的大事竟被封锁,没人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若不是他们有密探将其中的消息发送回来,这事不可能传进凤倾城耳中。 正因为这种种诡异的事件,凤倾城一整天烦躁莫明,夜晚也不曾入眠。好不容易才打了个盹,竟又被噩梦惊醒。 “红衣,传旨下去,就说朕要御驾亲征,讨伐无影国。”凤倾城定了定神,下了龙榻,沉声道。 “皇上不是要去月影国亲自证实桔绮是不是公主么?”红衣嗫嚅道。 “这叫声东击西,杀那个女人一个措手不及。朕会秘密潜入毅王府,这次朕要看看,那个女人怎么逃出朕的手掌心!”凤倾城眸色阴冷。 不能再干等下去。他敢肯定那个梦并非空穴来风,凤绾绾想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双宿双栖?下辈子! “还是皇上英明。”红衣正要退下,又被凤倾城叫住:“朕要单独见左相和右相,有事要特别交待。另外,此次你与朕前行即可,其他三衣留在皇宫,留意朝中的一举一动。” “这不大妥当,皇上身份尊贵,不能出任何差错!奴婢再去安排一些暗卫保护皇上。”红衣回了话,这才退下。 凤绾绾啊凤绾绾,千万莫是他梦到的那般,她嫁给其他男人。若不然,他要打断她的双腿! 次日,凤倾城召来上官毅及范无修。 范无修很年轻。脸容清秀俊逸,有一双清澈的双眼,像是看穿了世事。 初见范无修的一瞬,凤倾城很难想象此人便是传闻中的奇才。 他在短短半年时间便从刑部主事晋升为左相,皆因是他想出的好办法,将凤无月联合的一众奸佞拔除,这才破格提升,令范无修官运亨通。 范无修不喜说话,行事孤僻,每每说话,便是一针见血。 交待了一些事,凤倾城先命上官翼退下,这才对范无修道:“朕此次离宫,归期未定,你辅佐上官爱卿处理政务。无月他野心勃勃,此次朕念旧情,留他一条生路,只希望不是放虎归山。他那边的动静你也小心留意,朝中定还有无月的余孽,朕命你秘密彻查此事。” “是,皇上。”范无修神情不变,淡声应道。 凤倾城又交待了一些事,这才摒退范无修。目视范无修退出御书房,凤倾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锋芒。 是夜,凤倾城便带着红衣秘密出宫,前往月影国。 他和红衣马不停蹄地赶路,只想在最短时间内去至月影国,进毅王府。依他想,能让月醉秋和苍誉大打出手的女人,应该只有凤绾绾吧。 其实,他心里没底。虽然他总对红衣说,凤绾绾还活着。 “皇上想做什么?”红衣见凤倾城戴上人皮面具,不解地问道。 凤倾城来袭:女人,别来无恙! 凤绾绾拉回视线,心不在焉地走在宽敞的宫道之上。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一步一步,心思不知飘向了哪里。 凤祈王朝,凤倾城,凤无月,凤孤影,一堆狗/屎。 凤绾绾暗自骂了一堆脏字,不再为那些莫明其妙的人费神。当务之急是赶紧睡下,她快困死了。 郎打着哈欠,凤绾绾迷迷糊糊地回到凤翔宫,她沾床就睡。 前两晚睡觉整晚没感觉,完全睡死,这晚却睡得不安稳。 在半梦半醒之间,总有人对她嘻笑。那人的脸很模糊,瞧不真切,只知是个好看的男子。那人对她上下其手,摸了小手再摸脸,摸了脸再亲她的唇,再突然袭向她胸前之际,她跳将起来,一掌扇向那人—— 正打算叫醒凤绾绾的彩音被打了个正着,可怜兮兮地瞅着凤绾绾,哽声道:“公主,奴婢做错什么了么?” “唉呀,可怜的小丫头,看看,都快成泪人儿了。”凤绾绾拭去彩音小脸的泪水,打趣道。 “公主怎么能这样?”彩音破啼为笑。 泽“刚才我好像做梦了,突然跳起来,却不知怎的打你了,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凤绾绾心神有些恍惚,极力回忆梦中的情形,却什么都想不起。 “吓死奴婢了。方才奴婢见公主很痛苦的样子,想叫醒公主,公主却自己醒了。”彩音也忆起刚才凤绾绾睡着时纠结着小脸的样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凤绾绾看向窗外的天色,好像还早。 “刚到辰时。前两日公主很晚才醒,今晨公主有进步,起得早了,清音还在睡懒觉呢。”彩音忙回道。 “那我再小睡一会儿吧。”凤绾绾躺回床榻,想睡觉,却瞪大美眸看着帐顶,再无睡意。 她转头看向守在床榻前的彩音,心有疑惑:“这两天我都一睡不起,为什么今晨起得早呢?” “奴婢不知。”彩音老实回道。 “为什么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凤绾绾跳起来大声问彩音。 “奴婢不知。”彩音茫然摇头。她隐约也觉着不妥,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妥。 “让我想想。前两天我沾床就睡,不到日上三竿睡不够。睡了后,又想睡,可我去了一趟东宫,做了一个噩梦后突然就醒了,突然就不困了,难道我是被人下了什么安眠药?”凤绾绾瞪大美眸看向彩音,期待有人给她答案,告诉她不是在胡思乱想。 彩音傻傻地问道:“公主是说太子殿下对公主下药了?” 彩音一语惊醒梦中人,凤绾绾跳将起来,大声道:“对,就是这样,我被人下药,很可能就是凤倾城那个妖孽。但是,又不对……” “怎么不对?”彩音被凤绾绾的话绕晕。 我已经,嫁人了 “就算凤倾城在两天前对我下药,但他什么时候给了我解药?我在东宫没有碰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什么,就在我回来的时候我还困得紧。为什么我一觉睡醒,就感觉神清气爽了?!”凤绾绾眨着清澈的美眸看向彩音,期望这个小宫女能给她一点点提示。 “奴,奴婢不知……”彩音实在不想让凤绾绾失望,可若聪明绝顶的公主也想不通透,她这个小小笨宫女怎会知道? 凤绾绾一掌打在彩音的小脑袋:“真是个笨蛋!” 她坐在床畔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索性一骨碌坐起来,站得老高:“我现在去给父皇请安!” “公主要请安?!”彩音又傻了眼。一觉睡醒,凤绾绾突然间开窍了?以前可从不主动去请安,近几日除了那回被召见,也不曾去跟皇上套近乎。 郎“当然。从今往后,只要我记得,就要给父皇请安。在皇宫,父皇才是老大,有父皇撑腰,其他妖孽靠边站!”凤绾绾觉得这个才是重点。 凤氏兄弟一个个来者不善,如果她要在皇宫好好生存,就一定要找个最大的靠山。 虽然她不屑仰人鼻息生存,但是,只要能保自己周全,偶尔对人撒一下娇也不错。 她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自己亲自去把清音从床上挖起,再让她们给她梳一个可爱点的发型,这才率着彩音和清音去往承乾宫。 天气不错。 碧蓝如洗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风清如絮,掀起凤绾绾垂落于肩胛的青丝。她走路步伐大,青丝像是有生命力,随着她的步伐跳跃,起落有致。 泽“公主,走慢一点儿,气质!”清音实在看不过眼,出声提醒。 “慢不下来,我急着想见父皇,实在是想他了。”凤绾绾露出可爱的笑容,纤指拂向她胸前的青丝,这样算不算装可爱? 彩音正想接话,却见迎面走来两个大人物,忙端正颜色,脆声道:“奴婢见过两位殿下!” 清音看清来人,也要行礼,被凤绾绾拉住。 凤孤影和凤无月的视线都胶着在凤绾绾身上,被她甜美的气质吸引了视线,一时竟移不开。 她一袭脆绿百花戏蝶罗裙,青丝蓬松,不似一般严谨的各式发髻,别有一番韵致。眸如秋水,清澈见底,隐约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此刻正不屑地看着他们。 每回多见一次这个皇妹,总觉着又多了一点不同的气质,有惊为天人之感。加上她有些甜美,有些疏离,再加一点点顽皮的特质,形成奇妙的视觉冲击,让他们移不开视线。 ----- 命运的赌徒:我赢了,随我回宫 “你们两个走快点儿,磨磨蹭蹭的讨人嫌!”凤绾绾不喜欢那两男一直看她,此语有含沙射影之嫌。 她就是说他们两个讨人嫌。一大清早,好死不死拦着她的去路,就是讨嫌。 再者,她又没有天姿国色,也不是他们的小情人,做什么用那种费解的眼神看她? 凤无月及凤孤影同时回神,他们对视一眼,眸中表达了相同的信息。 “皇妹这是要去哪里?不如皇兄陪你去,可好?”凤孤影走至凤绾绾跟前,想揽上她纤瘦的香肩,被她灵巧地避开。 “我说皇兄,你这见到雌性生物就动手动脚的习惯真不好,我凤绾绾是你皇妹,可不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凤绾绾斜视凤孤影,讥诮的笑意明显。 每回见凤孤影都穿白色衣袍。他眉目清雅,薄唇若花,挺鼻如削似刻,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胚子。 只不过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损坏了他的绝佳气质,凤孤影就是一欠扁欠抽型! 听闻风氏三兄弟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多。老二和老三走得较近,他们的寝宫都是美人。上至宫人,下至老嬷嬷,无一不染指,这可是彩音那个丫头说的居。 这样的人渣,人人该诛之! “皇妹看起来很可口,就是想……”凤孤影此次都碰到凤绾绾纤白的手背,便被她一脚大力踢中他的踝关节,痛得他跳脚。 “三弟,叫你小心皇妹的粉拳,你怎么就色心不改?!”凤无月看了半晌的热闹,此时插了一句话,有幸灾乐祸之嫌。 “为了能跟皇妹多培养感情,要了我这条命也乐意……人呢?”凤孤影说话间,发现凤绾绾人已消失无踪。 他举目望去,凤绾绾拉着她的两位小宫人急急忙忙地去往承乾宫的方向:“皇兄,要不要追?” “你说呢?”凤无月说话间,举步便追了过去赭。 “皇兄,等等我!”凤孤影捂着痛脚,一边大喊,一边吃力地往前追。 待风氏兄弟一前一后追到承乾宫,那厢凤绾绾正与凤景天有说有笑,她左一句父皇,又一句父皇,哄得凤景天好不开心。 “两位皇兄怎么来了?不是病了么?”凤绾绾状似无意地抬头,就看到杵在门口的两尊凤氏门神,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凤无月和凤孤影同时向前一步,对凤景天行礼。 “免礼,这边坐!”凤景天指着自己左畔的两个空位道。 不想凤无月和凤孤影同时行动,将凤绾绾自坐位上拉起,搁在他们两个中间,他们则一左一右将她夹坐在正中间,更甚至他们一人拉着凤绾绾的一只手臂,令她动弹不得。 “看来传言非虚,你们兄妹感情不错。”凤景天见此情形,笑意泛滥。 斗不过天:她的嫌恶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居”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赭” 凤无月眸色微沉,他突然抓着那只搁在自己身上的秀足,大力一拉,凤无月便不受控制地倒地,堪堪压在他的身上。 “皇妹迫不及待地压上我,一定是想与我来一段……”他话未说完,便被凤绾绾伸手捂着他的薄唇。 她右拳在他胸口一阵猛击,左手捂着他唇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该死,凤绾绾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另一厢,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清音与彩音细听倾听殿内的声音。 刚开始有二殿下与公主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会儿没点动静,难道公主正在和二殿下…… 想通了,还她自由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居”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赭” 凤无月眸色微沉,他突然抓着那只搁在自己身上的秀足,大力一拉,凤无月便不受控制地倒地,堪堪压在他的身上。 “皇妹迫不及待地压上我,一定是想与我来一段……”他话未说完,便被凤绾绾伸手捂着他的薄唇。 她右拳在他胸口一阵猛击,左手捂着他唇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该死,凤绾绾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另一厢,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清音与彩音细听倾听殿内的声音。 刚开始有二殿下与公主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会儿没点动静,难道公主正在和二殿下…… 孽缘早铸:凤倾城与凤绾绾的旧怨 “彩音,要不要进去看看?”清音不放心凤绾绾,压低声音道。 “清音,别多管闲事。公主与殿下的恩怨,岂是我等宫人该插手的事?殿下要我们离得远远的,我们站得越远就越好。”彩音同样压低音量,索性把清音拉远一些,直到阴暗的角落才站定。 “不是,我怕公主会被殿下欺侮。”清音惶惑不安,担心凤绾绾的安危居。 “公主早就没什么声誉了,她和殿下的事早已传到坊间,你瞎操什么心?”彩音没好气地回道。 她倒是担心她们这些小宫女,在皇宫根本没有说话的地儿,一不小心惹上不该惹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不是这么说,公主是我们该效忠的主子。公主好,就是我们好,你怎能对公主漠不关心?”清音不满地嘀咕。 “多管闲事死得快,公主只要活着,咱们就不会有事……”彩音的话突然打住,看着站黑暗中看着她们的女人,她手心发凉。 以凤绾绾的心狠手辣,今天她的小命是不是玩完了? “公主,彩音她是无心的,并非有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大发慈悲,饶她一次。”清音“卟通”一声跪倒在凤绾绾跟前,颤声道赭。 彩音也跪倒在地,对凤绾绾连连磕头,吓得说不出半个字。 “都起来吧。”凤绾绾上前搀扶两个宫女,她们却死活不愿起来。这若是起了,凤绾绾一定会痛下杀手。 “再不起来,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凤绾绾怒声道。 清音彩音一听,忙不迭地站起来,心里的大石还不曾放下。 “过来,把皇兄扶回他的宫殿。”凤绾绾指向被她扔在地上的凤无月,吩咐彩音和清音带走。 “二殿下他……”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凤无月,清音傻了眼,她嗫嚅道。 “无大碍。刚才他不小心摔了跤,现在爬不起来,把他扶走吧,我要歇了。”凤绾绾抛下这么一句,自顾自地进了室内,把门带上。 把凤无月打得半死,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真不错。 凤绾绾这晚睡得香甜,次日更是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身。清音和彩音两人守在门外,两人边晒太阳,边想昨晚上诡异的事。 凤无月居然会倒在凤翔宫,这可是天大的奇闻。 只知昨晚把凤无月送回皓月宫,凤无月大发雷霆,宫殿所有宫人和太监都被罚,听闻所有人的下场都很惨。 她们实在想不通凤无月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 若不是凤绾绾手无缚鸡之力,她们会以为凤无月是遭了凤绾绾的毒手。 “公主怎么这么能睡,都快午时了。”彩音探头看向躺在床榻的凤绾绾,小小声道。 有子无双,参加选秀 “能睡不好么?你这丫头再敢多嘴,小心公主发威,杀了你!”清音这句威胁,令彩音闭了嘴。 多说多错,不如什么都不说,就不会错。 又两刻钟过后,凤绾绾终于下榻洗漱。她们上前欲服侍在旁,被她制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传膳,我饿了。” “是,公主。”清音和彩音异口同声,退下。 上了膳食,凤绾绾吃得津津有味,“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要是放点辣就更好了。这样吧,以后这些菜都加辣,我喜欢。” “公主不是不吃辣么?”彩音心直口快,脱口而出,被清音用力撞了她一回。 “嗯,改了,以后我改吃辣,那样才够味。”凤绾绾对清音和彩音露齿一笑,绝美而眩目,脸上的妖艳尽数被清纯淡雅取代居。 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声应道:“是,公主!” 记忆不完整的凤绾绾当然比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好,她们乐于接受这样的公主。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以后不准在我身后道我是非,否则我不饶你们。还有,我需要的是忠心的部下,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吃里扒外,我灭了你们。可以了,传膳吧!”凤绾绾恩威并施,彩音和清音连连称是。 凤绾绾不急于出凤翔宫,她向两个宫女打听关于凤祈王朝的所有八卦,听得津津有味。两个丫头很快没大没小,尤其是性子活泼的彩音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听得她失笑连连。 到了晚上,凤绾绾看完昨日未看完的书,倒在床榻便安然睡去。 突然惊醒是因为有异样的声响。她循声看过去,原来又是那该死的窗台。她美眸半眯,唇畔掀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今晚来的又是哪个王八蛋赭? 很快,一道白影一跃而上,坐在窗台,翘着长腿,自以为潇洒倜傥地对着当空皓月诵诗:“窈窕皇妹,皇兄好逑……” 他话音未落,一道劲风迅速击向他的面门。 他不曾料到凤绾绾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想避开已然来不及。 该物件是一个花瓶,它堪堪击中他的额间,顿时血流满面:“死了死了,我要毁容了……” 他放声哀嚎,长指指向凤绾绾:“皇妹怎能如此狠毒?如果皇兄死了,我要你以身殉葬!” 凤绾绾慢条丝理地下榻,去到他跟前,挑起沾了血的下腭,在他唇畔吐气如兰:“扰我清梦者,该死!” 喜欢穿白衣的,应该就是三皇子凤孤影吧?昨晚上是凤无月摸上门,今晚却是老三,就不知…… “皇妹,我好疼……”凤孤影突然一伸手,紧紧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前蹭了又蹭,吃光了她的豆腐。 -- 大家多多支持啊。 选她侍寝 凤绾绾微恼,用力推开凤孤影,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她的衣裙被凤孤影弄脏,尽是斑驳血迹。 凤孤影倚在窗台前,摆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姿势,对凤绾绾灿笑如花:“皇妹生气的样子也好美呢,过来,让皇兄亲一个。” 他那样子,真够真贱的。 凤绾绾觉得凤氏兄弟都有病。皇宫内苑美人如此之多,他们不去找那些美人,却来寻她晦气,而且他们还是兄妹,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握紧粉拳,打算再用暴力解决问题。才刚有此想法,却听凤孤影道:“听闻昨儿个我二皇兄在你这里受了伤,还伤得无法下榻,我想知道,是不是皇妹对他下的毒手!” 凤绾绾柳眉微蹙。敢情凤孤影今晚之所以来这里,是找茬来着? “我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对他堂堂七尺男儿下毒手,三皇兄可真爱说笑。我乏了,不想跟你这蛮夷之人胡搅蛮缠,请吧。”她做出送客的姿态居。 凤孤影深深看她一眼,突然笑了:“我来这里是想偷香窃玉,这可是皇妹你邀我过来的,我怎能空手而回,好歹让我偷个香……” 他话音未落,突然以诡异的速度去至凤绾绾跟前,揽起她的纤腰,吻突然落下。 凤绾绾一时回避不及,以手背挡在自己的红唇,他的吻便落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美眸闪过锋芒,敢戏弄她,找死! 拳头紧握,她故伎重施,一拳又一拳狠狠击中凤孤影的腹部。此次,她双拳并发,每一掌皆使用了五成力道。 凤孤影被打得头晕眼花,不多久,他摊软了身子,倒在凤绾绾的足下赭。 “皇,皇妹,你够,狠——”他眼前一片昏黄,下一刻例彻底失去了意识。 凤绾绾以足尖踢了踢凤孤影,他翻了个身子,满脸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被她打,怪谁?! “清音彩音,进来!”凤绾绾扬声道。 清音和彩音就在不远处,她们听得凤孤影凄厉的惨叫,正想要不要进来之时,便听到凤绾绾大声呼唤她们,忙不迭地推门而入。 入眼的,正是倒在地上的凤孤影,凤绾绾的足尖正搁在他的腹部,那种情形,真够诡异……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杵在这里做什么?把人抬下去。他人问起,就说皇兄喝高了,从楼上一跃而下,摔成了现在这般。我去洗个澡,困死了……”凤绾绾伸懒腰,打哈欠,要换了身上这套沾了血的衣裳才能睡。 “是,公主。”两人终于回神,异口同声地道。 ---- 嘿嘿,若无意外,今天会多更哈,有没人看啊,说句话啊. 风.流帝王:危机,杀机 清音彩音使尽吃奶的力气把凤孤影搬走,去到凤孤影的寝宫,免不了又被人抓住一顿盘问,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她们回到凤翔宫时,凤绾绾早已呼呼大睡。 “我们的公主,真的是……”看着凤绾绾酣睡的小脸,清音词穷。 彩音点头附和:“是啊,公主简直就是奇迹,竟然能把两位殿下打成这副德行,我佩服她!居” 凤孤影和凤无月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在皇宫震震脚便能让人心颤的对象。他们一出手,非死即伤,都非善类。 凤绾绾这样对两位殿下下狠手,会不会引来祸端? 两个宫女有同样的忧虑,事已至此,只盼凤绾绾有福气,能避开祸端。 次日皇宫沸沸扬扬,皆因两位皇子皆卧病在床,病情来得诡异。他们卧病在榻的消息很快传进当朝帝王凤景天的耳中,他亲自察探两人的病情,得知是在凤翔宫出事,便命人传召凤绾绾。 李公公去到凤翔宫时,凤绾绾还在酣睡。 清音与彩音联合唤醒凤绾绾。睡意朦胧的她被她的两位贴身宫人强制性换上一套华美艳丽的鲜色红裙,梳了飞天髻,她美丽的小脸顿时容光焕发,妖冶之余多了一抹冷艳气息,同时因为没睡醒,娇憨可人,她多变的气质,令人移不开视线赭。 清音与彩音同时惊叹:“公主好美啊。” 李公公看到凤绾绾的一瞬,也愣在了原地。 “不是说赶时间吗,走吧。”凤绾绾哈欠连连,没看出众人惊艳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一天到晚就想睡觉,嗜睡得令她有些困惑。 虽然她喜欢睡懒觉,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现在的她几乎是沾床就睡…… 凤绾绾一路上都张着小嘴打哈欠,清音看了很心疼,小声道:“公主,见了皇上要小心回话,别引来皇上的不快,知道么?” “父皇喜欢我,就算我做了什么也不舍得责罚我。”凤绾绾用力晃头,打算尽快复命后早点回去睡觉。 “再喜欢也有个限度,现在两位殿下在公主的寝宫病倒,公主要小心回应。”清音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罗嗦的小丫头!”凤绾绾在清音脸上摸了一把,要笑不笑的样子令清音和彩音哭笑不得。 主仆三儿很快去到承乾宫。 殿内的人不只有神情严肃的皇帝凤景天,更有两个伤患。 看到两个色胚奄奄一息的样子,凤绾绾唇角微弯,心情大好。 她眉眼带笑,红衣似火,不只娇憨可人,气质更佳,凤景天见了一愣。凤无月与凤孤影也被凤绾绾的绝世风姿吸引了视线,看傻了眼。 眼前这个还是凤绾绾么?以往可不曾这般惑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物是人非:伊人毁容,他的病…… 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凤绾绾顿时睡意全无,充满活力。 她轻移莲步,缓缓去至她的两位皇兄跟前,眨着明眸,满脸无辜:“听说两位皇兄病得不轻,今儿个一看,挺好的,脸色红润,四肢健全,让我看看啊……” 她的手,摸上凤孤影的腹部,用力一按,凤孤影疼得抽气连连,他指着凤绾绾:“皇,皇妹,好,好狠……” 凤绾绾灿笑如花,“现在我看出来了,皇兄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不会说胡话。” “绾绾,过来朕身边。”凤景天同样觉得凤绾绾与往日相比有点不妥,但对他的女儿,他一直疼爱有加。 “是,父皇!”凤绾绾脆声应道。经过凤无月身旁的时候,她一脚狠狠踢向凤无月的足踝,踢了个正着。 凤无月疼得发出一声痛呼,他还没发难。 凤绾绾一个趔趄,假意手忙脚乱地站稳,抢在他的前头道:“二皇兄是不是恨我啊?为什么我去父皇跟前,你故意伸腿拦着我的去路?” “凤绾绾,你这个妖女!”凤无月气得肠子打结,跳起来朝凤绾绾大吼。 凤绾绾吓得退了几步,美眸含泪,惊惶地看向凤景天,颤声问道:“父皇,儿臣做错什么了么?居” 凤景天从龙椅上站起来,走至她跟前,牵着她的手到自己身旁,柔声道:“你两位皇兄只是见你可爱,忍不住逗你玩。有父皇在,没人敢动你!” 他若有所指地扫视凤无月和凤孤影,眸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凤绾绾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老皇帝一早就知道他的几个儿子在欺负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原因。 难道她的身世有问题?否则她的两位皇兄为什么跟她玩暧昧? 殿内众人个个心怀鬼胎,心思转了千百回。 “父皇,自从前日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儿臣一切看开了。儿臣以为,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出宫游览天下,父皇,可不可以?”凤绾绾对凤景天笑得灿烂,这是突然来的想法赭。 与其困在九重宫帏,跟这些莫明其妙的男人纠缠不清,不如走出这里,天大地大,哪里都有她的容身之所。 “当然不行!父皇,皇妹乃金枝玉叶,若流落民间,会落人话柄。身在帝王家,不能只为自己考量,皇妹识大体,相信不会再为难父皇。”凤景天没说不,凤无月便迫不及待地拆台。 凤绾绾冷眼扫向凤无月,敢坏她好事,下回看她怎么对付他! 凤无月回以挑衅的眸光,径自又问身畔的凤孤影:“孤影,你倒是说句话。” ---- 终于有一条留言,居然是广告,杯催啊…… 贴心:给他找一打女人侍寝 “皇兄说的是。皇妹出宫,极为不妥,相信父皇也舍不得皇妹出宫受苦。”凤孤影与凤无月一唱一和,合作默契。 “父皇,儿臣就是想出宫见识世面。儿臣立誓,一定不会给皇室蒙羞,多行善举,为父皇争光。父皇,父皇,就让儿臣出宫,行不行?”凤绾绾拉着凤景天的衣袖撒娇。 她娇嗲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让人起鸡皮。 “这……”凤景天有些犹豫。 “父皇,别听皇妹说的比唱的好听。皇妹就只会闯祸,让她出宫,不知多少人遭殃,父皇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也不该放皇位出宫。”凤孤影见局势不妙,忙道居。 “孤影说得对。皇妹自小任性跋扈,娇生惯养,出去定给皇室蒙羞。儿臣以为,女子就该养在深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更何况是像皇妹这样的金枝玉叶。”凤无月接着又道,想尽办法阻止凤绾绾出宫。 她若出宫了,皇宫就没了好玩的对象,自然不能让她离开。 “父皇,别听两位皇兄瞎说……” “够了!绾绾,你给朕老实待在皇宫,哪也不能去。朕今日找你来有其它事要问,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去了你一趟凤翔宫,会病得如此之重?”凤景天不怒而威,打断凤绾绾的话。 凤绾绾看向摊坐在红檀木四脚椅的凤孤影与凤无月,好奇地凑近他们:“两位皇兄病了么?方才我倒是没瞧出来。气色红润,挺好的呀。” 她笑容无辜,闪着大眼来回扫视她的两位皇兄,两只小手不规矩地摸上他们的胸口:“皇兄只是呼吸急促,脸色青黄,应该不是什么大病——赭” 她双掌用力一按,回头看向凤景天,笑得无辜:“父皇,我替两位皇兄诊断过了,并无大碍,死不了。” “你还没告诉朕,他们两个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凤景天对凤绾绾灿烂笑容视而不见。 凤绾绾正想回话,突觉有人在偷窥她。 在她刚进承乾宫时就有这种感觉,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宫人。这会儿感觉如此强烈,不妥…… 她突然冲向蔓帏处,大力捞起,空无一人,是她的错觉吗? “绾绾,别以为朕宠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凤景天一声厉喝,凤绾绾这才发现自己越过皇帝的身畔,确实有逾矩之嫌。 “儿臣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回父皇的话,二皇兄前晚过凤翔宫,说是要给儿臣送好玩的礼物,那晚凤翔宫刚清扫完毕,留有水渍,由于地面太滑,皇兄跑得太急,摔了个人仰马翻,当时儿臣想搀扶已来不及。至于三皇兄,更加好玩了,他说要站在凤翔宫的屋顶唱小曲儿哄儿臣开心,结果,一不小心从屋檐上摔下来,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施刑 凤绾绾眉飞色舞,只差没有现场演绎。 她扫一眼听得愕然的众人,轻扁红唇,小小声道:“儿臣真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明鉴,别责罚儿臣。最多,最多以后我不跟两位皇兄来往,连累皇兄,好么?居” 凤孤影和凤无月相互对视一眼,若不是他们两个亲身经历,被凤绾绾痛扁一顿,他们都会以为凤绾绾所言非虚。 这个女人撒谎不眨眼,简直就是谎话精托世。 “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孤影说是你将他打倒在地,将他打至内伤。还有无月,他也说,是你打伤了他。现在你们各执一词,朕该信谁?”凤景天唇畔浮现笑意,只为凤绾绾能轻易感染他。 这个孩子,越来越讨人欢喜,他两个目空一切的皇子居然拿她没撤,这确实是有趣的现象。 “父皇,她说谎——” “父皇,他们说谎——赭”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同时指向对方,他们对视一眼,一声轻哼,同时别开视线。 “绾绾,你说。”凤景天偏爱凤绾绾,凤氏兄弟立刻听出问题。 “回父皇。儿臣是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将两位皇兄打成这般?就算两位皇兄对我这个皇妹有意见,也得找个好点的借口不是?儿臣听闻两位皇兄是有武功的,儿臣没被他们欺负就不错了。”凤绾绾脆声道,脸上写满委屈。 “绾绾这话实在。你们两个还有何话可说?”凤景天气向凤孤影和凤无月,目光凌厉。 凤孤影还想说话,被凤无月以眼神制止:“儿臣无话可话。” “既如此,你们退下,绾绾留下来陪父皇下棋,一起用午膳。”凤景天直起身子,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凤氏兄弟异口同声,临离开承乾宫前还看到凤绾绾趾高气昂地对他们示威,令二人挫败。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的第二次交手,在凤绾绾动听如乐的笑声中划下逗点。 凤绾绾留在承乾宫,哄得皇帝笑声不断,中午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汤膳,更令凤景天对她赞不绝口。 回到凤翔宫,清音与彩音把凤绾绾捧上了天,凤绾绾却无精打采,倒在床榻很快便睡去。 此次,凤绾绾睡得昏天暗地,连晚膳也没吃,一直昏睡。 她隐约觉得自己很不妥,却始终睁不开眼。直到室内响起一阵异样的声响,她从昏沉中惊醒,看向门口的方向。 来人全身上下沐浴在月色之下,有如蒙上了一层淡薄的光晕,不似凡间之人。风极大,掀起他的花色长袍,还有他的墨色长发。 它们狂乱地交错在一起,形成强烈的视线效果,看得她嗓子干哑。 此人,就是传说中最妖孽的凤倾城?! 揭穿身份:公主饶命! “喂,我说你,来的时候不是应该撒把花,以示你有多妖孽吗?”看了门口的男人半晌,凤绾绾笑了。. 虽然还没看清这个人的脸,但她相信,此人一定是个妖孽,光看他登场的方式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来人突然一阵风似地“刮”到她跟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压她在身下,长长的墨发垂落在她光露着的颈子,长指抚上她如玉般的脸庞:“皇妹,我想你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男人堪称是绝色。肤质比她一个女人还要好,还要光滑,更有光泽。薄唇略显苍白,脸色亦如是,有着病态的青白。 他的双眼,妖冶中带着魅惑,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姿态很惑人,而且,很慵懒。唉,这真真是一个惑世妖孽啊。 他看起来很虚弱,很,美,丽,—居— 这样的一个男人,让身为女人的她自惭形秽。 看到这个男人,她有自杀的意向。 在昏黄的灯火下,男人的薄唇看起来特别可口,让不是色女的她很想一亲芳泽…… 下一刻,她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自己身下,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下手的力道之大,很快让那张绝色脸庞肿成猪头。 看他这样还怎么迷惑她,她就不信对着一张这样的脸她还会起色心。 男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往她怀里钻,娇声嗲气,他好闻的药味直冲她的鼻间,迷得她昏头转像赭。 该死的男人,这样还能诱惑她? 她一个狠力踹开他,他看似嬴弱的身体被她瞬间踢了老远。眼不见心不烦,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结果那个男人突然间站起来,朝她扑过来,再把她压在身下,对准她的唇上便咬上,转展吸/吮。 该死的色胚,竟敢亲她? 凤绾绾想推开男人,结果他牢牢将她控制在身下,唇像水蛭一样吸着她的。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几乎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她全部的理智。 她渐渐放弃反抗,环住他的颈子,开始生涩地回吻。似乎由于她的热情主动,他更加狂炽地吻着她。 一个吻,突然让室内的温度迅速增高,像要燃烧室内的空气一般。 “皇妹好热情,我喜欢。”不知何时,男人停止了热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不规矩的手指,居然探入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那个姿势,真暧昧。 凤绾绾傻了眼,突然一掌大力扇在他的脸,大声怒斥:“色胚,我腌了你!” 她对准男人的脸一阵猛扇,不忘对他拳打脚踢。下一刻,她索性找来一把匕首,抵在他好看的下巴:“说,你是不是那该死的凤倾城?” --- 哈哈,要过年了,亲亲们要热情点啊. 整肃承乾宫 凤倾城却抓着凤绾绾的小手,轻佻地放在唇边,每根纤指一一轻舔而过,亲得她直打冷战,脚心酥麻。. 这个胚子,调/情的技巧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皇妹,我就是你的倾城哥哥,来,让哥哥亲亲……”他一用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唇往她的胸前袭去…… 该死的色胚! 凤绾绾及时找回神智,用力将他推了老远。见他还想起来,她索性飞身而上,将他扑在身下,故伎重施,一掌接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口。 她对凤孤影和凤无月留有余手,不至于施尽全力。可是此次,她忍无可忍,轻易被这凤倾城挑起了怒火居。 “公主,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这可是太子殿下呀!”守在殿外的清音和彩音见阵势不对,赶紧冲了进来。 以凤绾绾的下手力道之狠,只恐凤倾城会死在她手。 凤绾绾气喘嘘嘘地住了手,瞪向两个宫女,“爽快,解了我的怒气。” 她想从他的身上爬起,结果成为死猪的凤倾城突然用力拽着她的腰,大力咬上她的胸前…… 清音和彩音脸红得一塌糊涂,忙转过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凤绾绾也没见过你凤倾城这样的人渣色胚败类,她用力推开埋在她胸前放肆的脑袋,胸口一阵酥麻,该死,她的脸也红得不像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赭。 凤倾城被她伤成那样还能找准位置,这样的色胚只怕世间绝无仅有吧? 她才刚得以喘口气,凤倾城的魔爪突然又摸上了她的足踝。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浑身虚软无力,感觉很累。 再怎么累,也必须把这个臭男人赶出她的凤翔宫。 “清音彩音,你们两个让开,我要发力了!”凤绾绾嫌两个宫女碍眼,挡着她发力的位置,对她们道。 “公主要做什么?”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助跑,这样下腿的力道才够大!”凤绾绾露出坏笑,美眸半眯,可爱而不失狡黠。 刚睁开双眼的凤倾城将她美丽的笑厣尽收眼底,“皇,皇妹好,美,我,我要你——” 他话未说完,那个美丽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下一刻,她的纤足挑起他的身体…… 凤绾绾脚尖力道一沉,便将凤倾城踢出了凤翔宫。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凤倾城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令她痛快! “你们两个,把那个色胚扶回他的宫殿。你们两个什么眼神?放心吧,那种妖巷没那么容易死!”凤绾绾用力过猛,很疲累,倒在床上就想睡下。 ---- 妒火攻心 “公,公主好厉害。可是公主,东宫要问起来,奴婢要怎么回话?”清音嗫嚅道。. 她们把伤得如此之重的太子送回东宫,还不得被扣下?凤倾城可不是其他人,他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物,伤成这般,等同于弑君,这样的罪名身为宫人的她们担待不起居。 “这倒也是。这样吧,我牺牲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送色胚回宫好了。”凤绾绾思量片刻,决定自己跑一趟。 清音说得对,凤倾城乃储君,在凤翔宫伤得如此重,她们作为宫女交待不清楚,不可能全身而退。 “公主真好。”此次清音与彩音异口同声,笑开了眼。 “少跟我贫嘴!你们也跟过来,给我充场面。”凤绾绾衣衫不整,她嫌不够,索性弄乱自己的青丝。 清音和彩音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凤绾绾此举有何用意。 她们两个狗腿地跟在凤绾绾身后,想看她们的主子玩什么花样赭。 凤绾绾将昏迷倒地的凤倾城提在手中,往东宫而去。 东宫遥遥在望,凤绾绾提一口气,凄厉地大吼:“救命啊,皇兄出事了……” 守在宫殿门口的一众黑衣侍卫在带刀侍卫张云飞的带领下瞬间便冲到了凤绾绾跟前,他们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动作令凤绾绾咋舌。 有这样的一群属下,凤倾城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果凤倾城只是一个纯粹的色胚,怎么可能训练出这样一批杰出的属下? 为什么她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太子殿下为何伤得如此之重?”张云飞冲到凤绾绾跟前,一把夺过凤倾城,厉声喝问。 “具体情形我也不知道。只知皇兄突然冲进我的寝宫,突然发狂般地打自己,呃,结果成这样了……你们先把他送进去治疗,我怕迟了,他一个不小心死翘翘就完蛋了。”凤绾绾“好心”提醒道。 张云飞想开口说话,凤绾绾抢在他前头说了一长串:“我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把你们的主子安全送回来,仁至义尽。我这人施恩不图报,你们不必致谢,就这样,告辞!” 凤绾绾见东宫的侍卫悄悄将她包围,阵势不对,撒腿就想跑。 张云飞却抢在她的前头,拦着她的去路:“公主请留步!太子殿下伤得如此之重,仅凭公主的片面之词不足取信。必须等太子殿下清醒,公主才能离开!太子殿下最好不出什么意外,否则公主难辞其咎!” 凤绾绾将搁在她颈子上明晃晃的大刀移开些许,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带刀侍卫,也敢挡住本公主的去路,你是不是活腻了?!” “卑职效忠的对象只是太子殿下,在其位,谋其职,卑职没错!”张云飞一扬手:“来人,将公主拿下!” 命不久矣 “放开公主,你们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躲在暗处的清音和彩音见情形不对,忙冲出来道。. “清音彩音,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了,明天父皇要我去请安,你们去承乾宫捎个口信,就说我在东宫做客,无法前往。”凤绾绾冲她的两个宫人道,希望清音够聪明,别再这里耗下去,赶紧搬救兵才是正理。 彩音还想说话,被清音制止,退至一旁,大声回道:“是,公主!” 一些侍卫搀扶着凤倾城进入东宫,以张云飞为首另一批侍卫想押解凤绾绾进入宫殿,凤绾绾风情万种地轻抚自己的如云秀发,轻笑:“你们确定要碰我吗?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等我离开东宫,我一定不忘在父皇跟前参你们一本,灭你们九族!” 她这话,令所有侍卫退了一步,不敢再放肆。 “公主,请!”张云飞也不敢再怠慢,退至一旁道。 “喂,这位帅哥叫什么名字?”凤绾绾举步踏入东宫,一边跟张云飞搭讪。 “启禀公主,卑职张云飞!”张云飞回道渴。 “张云飞,好名字!古有名将张飞,嫉恶如仇,出名的悍将名臣,我最喜欢。如果这东宫你待不下去,不如来我凤翔宫当值,我喜欢交像你这样的朋友。”凤绾绾此言令张云飞错愕。 他嗫嚅道:“卑职生是太子殿下的人……” “死是色胚主子的鬼嘛,你的对白台词有点创意好不好?”凤绾绾没好气地打断张云飞的话。 此时殿内响起一道诡异的笑声,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凤倾城的声音? 凤绾绾几个跨步冲进殿内,不见凤倾城的踪影,她被殿内的奢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清一色的明黄色系,地板由金砖铺就,珠帘乃上等珍珠美玉制成。就连那张紫檀雕螭龙蚊案桌,也镶嵌金丝银边,好不奢华艳丽接。 她信步往前,在看到内殿时,举步走进去。 入她眼帘的便是一张艳俗的大屏风,凑近一些,便能瞧见里面的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屏风极大,占据了很大空间。 当然,这样入目的便是不雅的图像,就不知凤景天有没有看到这张屏风,看到这张屏风后,他作何感想。 一个这样纵情声/色的太子,凤祈王朝的前程堪虞。 凤绾绾不知不觉走到风屏后面,便看到卧躺在床榻的凤倾城。摆着一张猪头脸,还对她笑得淫/贱,果然是妖孽。 她轻移莲步,上前用力拉拢凤倾城的衣襟,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兄啊,你看看你,伤得如此之重还不把衣裳穿好,就不怕得了内伤再加外伤吗?” 凤倾城把握时机,一把握上她的柔荑,“皇妹,今晚与我同榻可好?” 仗着有病,无理取闹 凤绾绾浅笑如花,反握上风倾城修长的手:“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怕只怕你没这个命与我同榻……”. 她话音未落,便被凤倾城反压在身下。他长长的墨发垂落于她如玉般雪/白的颈项间,深沉的眸子如墨浸染,清亮如皎月,带着丝丝的迷离与诱/惑,似欲将她的魂魄吸走那般…… 凤绾绾只觉自己心跳大如镭鼓,脸红心儿也跳。 真奇怪,此人分明顶着一张猪头脸,为什么她还是觉着他倾国倾城? 他的薄唇红如罂粟,勾出玩味的笑意,好看而晃目的白牙怎么看都嫌碍眼。在她看得如痴如醉之际,他的吻落下,吻上她的,浅浅的细吮,温柔,而噬骨。 凤绾绾浑然不觉自己阖上美丽如水的眼眸,长睫轻颤,展翅欲飞,看得凤倾城心痒难耐,不觉加重了亲吻的力道,同时也加重了呼吸。 两人的呼吸错落有致的响起,很合拍。 凤倾城的吻变得蛮横,搅得凤绾绾的舌根隐隐作痛,她不喜欢。 她倏地睁大眼,怒视凤倾城,一掌再甩过去,一声娇斥:“色中恶鬼!” 她酡红的双颊比晚霞更迷惑人心,她嫣红如花的唇瓣娇艳欲滴,她黑白分明的双瞳有怒焰燃烧,美得惊人渴。 凤倾城顾不得疼痛,只想将身下的美人占为己有。从来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以往凤绾绾见到他就蜜蜂见到糖,再醒像是变了一个人,挑起了他极大的性致。 凤绾绾见无法摆脱凤倾城,索性拳脚并用,足尖施足内力一脚踹向凤倾城。 此次她下脚的力道足,狠狠将凤倾城踹了开去。他的身子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守在内殿外的几个宫女听到声响后,几乎是同时冲进内殿。清一色淡黄衣裙、梳着宫女发髻的四个宫女,高矮等同,长相清秀,怒视好整以暇坐在床榻上的凤绾绾。 为首宫女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有如出水芙蓉,清纯可人,却又不失英气。她冲到凤绾绾跟前,长剑指向凤绾绾的咽喉:“敢对太子殿下无礼,拿命来!” 凤绾绾伸出两根细白如葱的纤纤玉指,挟着明晃晃的剑尖,笑容明媚:“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本公主的玉体,只怕赔上你全家性命也无法抵偿。”她美眸一转,继续挖墙角:“你叫什么名字啊,挺漂亮的,我凤翔宫就缺好看又有武功的宫人,若是东宫你待不下去,我那里的大门为你敞开!接” 她圆眸半眯,颊畔可爱的笑厣让人无法生厌,就连黑着脸的四位宫女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 皇上好坏…… “小美人,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还有你们几个……”凤绾绾话音未落,突然飞速往前狂奔。. 她才一出腿跑路,藏在暗处的高手瞬间冲出,清一色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将她围在正中央。 凤绾绾掂量一回自己所处的位置,想离开东宫,除非她能在半刻钟内治服这些暗卫。莫说在东宫之外还有众多侍卫把守,她若想离开,难如登天。 她红唇微掀,对黑衣人露出可爱的笑厣:“大家真是辛苦了。大半夜不睡觉搞突然袭击,一定挺累的吧?” 她凑近为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板着棺材脸,浓眉挺鼻,脸庞周正四方,倒也端正。只是木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都碍眼。 露齿一笑,凤绾绾咧开红唇,凑到为首的黑衣人跟前,轻扯他没有纹路的唇角,用力向上提:“这位大哥笑一个,这样才会有人缘,才招女人喜欢。渴” 碍于凤绾绾的尊贵的身份,以及她现在身处东宫,黑衣人不知如何是好。他抬头的瞬间,便见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内殿珠帘处,那人眸色阴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那正是凤绾绾小手“轻薄”他的位置。 黑衣人心一凛,忙退开几步,逃离凤绾绾的“魔爪”才松一口气。 凤绾绾也感觉到身后气氛的异样,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倒地不起的凤倾城。 怪哉。 凤倾城方才伤得那么重,一动不能动,她才出内殿,他居然就能站起来,还摆出自以为惑人的姿态。就凭他现在的这张脸,难道还想色/诱她不成? “退下!”凤倾城看她良久,开口道接。 “是,殿下!”众多黑衣人异口同声地道,迅速退下,只剩下刚才那个被凤绾绾摸了一把的为首黑衣人。 “黑风,你去刑房领罚,半月之内别出现在本宫跟前!”凤倾城接下来的话,令凤绾绾秀眉微蹙。 莫不是刚才她摸了黑风,所以黑风因她要受罚? “是,殿下!”黑风领命而去,声音大而响亮,好像是去讨赏。 凤绾绾看着黑风离开的方向晃神,不明白黑风为什么不起来反抗恶势力。莫明其妙的男人,万恶的封建社会。 “看够了没有?随我进来!”凤倾城不悦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去?!”凤绾绾冷眼瞟着凤倾城的背影。她可是当朝公主,即便他是太子,也没理由对她指手划脚。 “你可以不进来,以后老死在东宫,做成人瓮。”凤倾城回头瞟她一眼,自顾自地进入内殿。 凤绾绾不甘不愿地跟在凤倾城身后,进了内殿。做成人瓮,也只有像凤倾城这样的变态才想得出。 --- 哈哈,大家新年好,事事顺心,身体健康。 夜半哭声 “皇兄的武功高不高啊?”跟着凤倾城进了内殿,凤绾绾问道。.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困,眼睛都睁不开。如果这里不是太子殿,她看到床早就跑上去睡了。 有一个凤倾城在这里,打死她她也要强撑下去,不能睡着。 “一般般,皇妹的武功不错,我倒是领教了。”凤倾城坐在床沿,朝凤绾绾招手渴。 凤绾绾虽没看明白凤倾城为什么要她过去,但她知道,摇头准没错。 “明晨我要向父皇请安,若父皇看到了,定会追根究底,我怕自己口风不紧,一不小心便说出这是皇妹的杰作……” “所以呢,你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好了,就你废话连篇!”凤绾绾不耐烦地打断凤倾城的长篇大论。 凤倾城将手中的药膏扔给她,“你帮我抹药,凡是有伤的地方,都给我仔细抹好了。” 他命令的语气让凤绾绾不爽,她轻扬洁白的下巴,很拽地回道:“要抹自己抹,我可不是你的宫女,她们都乐于为你服务。”她指向刚刚走出去的几个美丽宫人。 “我就要你服务。皇妹,你给我过来!”凤倾城不退让,对她颐气指使接。 “你就打小报告吧,我不怕。现在,我要回凤翔宫休息,让你的那些属下让道!”凤绾绾当然不可能对凤倾城言听计从。 “你就不怕我向父皇……” “皇兄就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逼我就范吗?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告诉你,想要我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下辈子!”凤绾绾再次不客气地打断凤倾城的话。 她转身就走,不看凤倾城不好看的猪头脸。 谁知才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强劲的掌风。她飞身跃起,堪堪避开一掌。 掌风过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凤绾绾惊魂未定,傻傻地看着墙上的那听完好的掌印。 这一掌她若没避开,岂不成了凤倾城的掌下亡魂?! “凤倾城,你这个坏胚子,简直就不是人,居然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重手!”凤绾绾冲回凤倾城身边,揪着他的衣襟大声喝斥。 凤倾城修长的手指轻着她的手背,薄唇微掀,森白的牙齿在昏黄的宫灯下尤其晃眼:“我就是考验皇妹的反应能力,还不错,没死。皇妹不是想知道我的武功高不高么?皇妹,是你皇兄才告诉你真像。方才我用了一成内力,并未施足全力……” “你这个妖孽!!”凤绾绾拍开凤倾城不规矩的手,怒。 凤倾城所言若属实,武功将有多高?他的武功高,再跟她过不去,她以后岂不是没好日子过?! “好说。皇兄我心地好,是皇妹你才一再相让。若换成他人,早已死在我的掌下!”凤倾城唇角轻扬,心情不错。 -- 汗,刚刚发现米更上去。 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 “变态。”凤绾绾板着俏脸在离凤倾城最远的位置坐下,噘着红唇道:“你有什么目的说出来,若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可以勉强答应。”. 她的做人原则是永远不要让自己遭罪,用脑子解决问题,首先让自己平平安安,再来想办法远离祸端。 一时的失败,不代表就是永远的弱者。 “皇妹真可爱。现在过来我身边,替我抹药。”凤倾城又对她说,真淫/贱! 凤绾绾跳过去,拾起药瓶手指沾了药便往他脸上抹。 在她涂抹的过程中,不忘用力再用力,偏生凤倾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真是个奇怪的妖孽。 “皇妹困了么?”凤倾城见她频频打哈欠,抓着她的小手摸,吃足她的豆腐。 一天到晚都在笑,就像是笑面虎。凤绾绾在心中腹悱凤倾城千百次,一板一眼地回道:“是困了,药抹好了,我要回去休息。渴” “就在这里歇着,这个位置……”凤倾城翻身躺在床榻,自以为倾城的姿态,指着自己的怀抱,笑道。 凤绾绾不屑地轻扬下巴:“我跟你是兄妹,不能乱/伦。”开什么国际玩笑,居然想跟她玩暧昧游戏,她才不干。 “该如何是好?皇妹,我就喜欢乱/伦。若还有其他皇妹可以供我玩,你就可以免了,偏生凤祈皇室就你一个公主,你不陪皇兄玩,皇兄找谁玩?乖乖听话,皇兄疼绾绾。”凤倾城一贯轻浮,指着怀中的位置对她笑。 “皇兄,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凤绾绾美眸一转,老神在在地床沿坐下。 她红唇娇艳如火,贝齿若隐若现,眸光流转间,清纯亦妩媚,看得凤倾城深眸微黯,下腹一紧。 “说说看。”他不着痕迹地靠近凤绾绾,刚想揽上她的纤腰,被她看清他的意图,轻巧地避了开去接。 “皇兄不过是喜欢皇妹,这样吧,由我来给你牵针引线,帮你找几个皇妹给你消遣,你说好不好?”凤绾绾带笑的眼眸令凤倾城闪神,他即刻点头回道:“好……” “哪,这可是皇兄说的!”凤绾绾跳将起来,打了个响指:“就这样,今晚我回去歇着,改明儿我给你物色女人。当务之急,你把脸养好。”凤绾绾火烧屁股似地跑离内殿,直冲出外殿,也没人拦着她的去路。 奇怪了,那个妖孽这么好说话? 疑惑间她匆匆回头一瞥,只见东宫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直照亮她的前途。 方才她出来时还是半明半暗,在她离开时屋檐下的宫灯却已尽数点燃。 飘摇灯火下,光影摇曳,凤倾城以慵懒的姿态倚在殿前,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风姿卓然。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凤倾城在想什么呢? 夺妻之恨:云泽,放手吧! 凤绾绾拉回视线,心不在焉地走在宽敞的宫道之上。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一步一步,心思不知飘向了哪里。. 凤祈王朝,凤倾城,凤无月,凤孤影,一堆狗/屎。 凤绾绾暗自骂了一堆脏字,不再为那些莫明其妙的人费神。当务之急是赶紧睡下,她快困死了。 打着哈欠,凤绾绾迷迷糊糊地回到凤翔宫,她沾床就睡。 前两晚睡觉整晚没感觉,完全睡死,这晚却睡得不安稳渴。 在半梦半醒之间,总有人对她嘻笑。那人的脸很模糊,瞧不真切,只知是个好看的男子。那人对她上下其手,摸了小手再摸脸,摸了脸再亲她的唇,再突然袭向她胸前之际,她跳将起来,一掌扇向那人—— 正打算叫醒凤绾绾的彩音被打了个正着,可怜兮兮地瞅着凤绾绾,哽声道:“公主,奴婢做错什么了么?” “唉呀,可怜的小丫头,看看,都快成泪人儿了。”凤绾绾拭去彩音小脸的泪水,打趣道。 “公主怎么能这样?”彩音破啼为笑。 “刚才我好像做梦了,突然跳起来,却不知怎的打你了,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凤绾绾心神有些恍惚,极力回忆梦中的情形,却什么都想不起。 “吓死奴婢了。方才奴婢见公主很痛苦的样子,想叫醒公主,公主却自己醒了。”彩音也忆起刚才凤绾绾睡着时纠结着小脸的样子接。 “现在什么时辰了?”凤绾绾看向窗外的天色,好像还早。 “刚到辰时。前两日公主很晚才醒,今晨公主有进步,起得早了,清音还在睡懒觉呢。”彩音忙回道。 “那我再小睡一会儿吧。”凤绾绾躺回床榻,想睡觉,却瞪大美眸看着帐顶,再无睡意。 她转头看向守在床榻前的彩音,心有疑惑:“这两天我都一睡不起,为什么今晨起得早呢?” “奴婢不知。”彩音老实回道。 “为什么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凤绾绾跳起来大声问彩音。 “奴婢不知。”彩音茫然摇头。她隐约也觉着不妥,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妥。 “让我想想。前两天我沾床就睡,不到日上三竿睡不够。睡了后,又想睡,可我去了一趟东宫,做了一个噩梦后突然就醒了,突然就不困了,难道我是被人下了什么安眠药?”凤绾绾瞪大美眸看向彩音,期待有人给她答案,告诉她不是在胡思乱想。 彩音傻傻地问道:“公主是说太子殿下对公主下药了?” 彩音一语惊醒梦中人,凤绾绾跳将起来,大声道:“对,就是这样,我被人下药,很可能就是凤倾城那个妖孽。但是,又不对……” “怎么不对?”彩音被凤绾绾的话绕晕。 ——( 火,烧起来了 “就算凤倾城在两天前对我下药,但他什么时候给了我解药?我在东宫没有碰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什么,就在我回来的时候我还困得紧。为什么我一觉睡醒,就感觉神清气爽了?!”凤绾绾眨着清澈的美眸看向彩音,期望这个小宫女能给她一点点提示。. “奴,奴婢不知……”彩音实在不想让凤绾绾失望,可若聪明绝顶的公主也想不通透,她这个小小笨宫女怎会知道? 凤绾绾一掌打在彩音的小脑袋:“真是个笨蛋!” 她坐在床畔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索性一骨碌坐起来,站得老高:“我现在去给父皇请安!” “公主要请安?!”彩音又傻了眼。一觉睡醒,凤绾绾突然间开窍了?以前可从不主动去请安,近几日除了那回被召见,也不曾去跟皇上套近乎。 “当然。从今往后,只要我记得,就要给父皇请安。在皇宫,父皇才是老大,有父皇撑腰,其他妖孽靠边站!”凤绾绾觉得这个才是重点。 凤氏兄弟一个个来者不善,如果她要在皇宫好好生存,就一定要找个最大的靠山渴。 虽然她不屑仰人鼻息生存,但是,只要能保自己周全,偶尔对人撒一下娇也不错。 她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自己亲自去把清音从床上挖起,再让她们给她梳一个可爱点的发型,这才率着彩音和清音去往承乾宫。 天气不错。 碧蓝如洗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风清如絮,掀起凤绾绾垂落于肩胛的青丝。她走路步伐大,青丝像是有生命力,随着她的步伐跳跃,起落有致。 “公主,走慢一点儿,气质!”清音实在看不过眼,出声提醒。 “慢不下来,我急着想见父皇,实在是想他了。”凤绾绾露出可爱的笑容,纤指拂向她胸前的青丝,这样算不算装可爱接? 彩音正想接话,却见迎面走来两个大人物,忙端正颜色,脆声道:“奴婢见过两位殿下!” 清音看清来人,也要行礼,被凤绾绾拉住。 凤孤影和凤无月的视线都胶着在凤绾绾身上,被她甜美的气质吸引了视线,一时竟移不开。 她一袭脆绿百花戏蝶罗裙,青丝蓬松,不似一般严谨的各式发髻,别有一番韵致。眸如秋水,清澈见底,隐约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此刻正不屑地看着他们。 每回多见一次这个皇妹,总觉着又多了一点不同的气质,有惊为天人之感。加上她有些甜美,有些疏离,再加一点点顽皮的特质,形成奇妙的视觉冲击,让他们移不开视线。 ----- 母爱无疆 “你们两个走快点儿,磨磨蹭蹭的讨人嫌!”凤绾绾不喜欢那两男一直看她,此语有含沙射影之嫌。. 她就是说他们两个讨人嫌。一大清早,好死不死拦着她的去路,就是讨嫌。 再者,她又没有天姿国色,也不是他们的小情人,做什么用那种费解的眼神看她? 凤无月及凤孤影同时回神,他们对视一眼,眸中表达了相同的信息。 “皇妹这是要去哪里?不如皇兄陪你去,可好?”凤孤影走至凤绾绾跟前,想揽上她纤瘦的香肩,被她灵巧地避开。 “我说皇兄,你这见到雌性生物就动手动脚的习惯真不好,我凤绾绾是你皇妹,可不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凤绾绾斜视凤孤影,讥诮的笑意明显。 每回见凤孤影都穿白色衣袍。他眉目清雅,薄唇若花,挺鼻如削似刻,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胚子。 只不过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损坏了他的绝佳气质,凤孤影就是一欠扁欠抽型! 听闻风氏三兄弟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多。老二和老三走得较近,他们的寝宫都是美人。上至宫人,下至老嬷嬷,无一不染指,这可是彩音那个丫头说的。 这样的人渣,人人该诛之渴! “皇妹看起来很可口,就是想……”凤孤影此次都碰到凤绾绾纤白的手背,便被她一脚大力踢中他的踝关节,痛得他跳脚。 “三弟,叫你小心皇妹的粉拳,你怎么就色心不改?!”凤无月看了半晌的热闹,此时插了一句话,有幸灾乐祸之嫌。 “为了能跟皇妹多培养感情,要了我这条命也乐意……人呢?”凤孤影说话间,发现凤绾绾人已消失无踪。 他举目望去,凤绾绾拉着她的两位小宫人急急忙忙地去往承乾宫的方向:“皇兄,要不要追?” “你说呢?”凤无月说话间,举步便追了过去。 “皇兄,等等我!”凤孤影捂着痛脚,一边大喊,一边吃力地往前追接。 待风氏兄弟一前一后追到承乾宫,那厢凤绾绾正与凤景天有说有笑,她左一句父皇,又一句父皇,哄得凤景天好不开心。 “两位皇兄怎么来了?不是病了么?”凤绾绾状似无意地抬头,就看到杵在门口的两尊凤氏门神,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凤无月和凤孤影同时向前一步,对凤景天行礼。 “免礼,这边坐!”凤景天指着自己左畔的两个空位道。 不想凤无月和凤孤影同时行动,将凤绾绾自坐位上拉起,搁在他们两个中间,他们则一左一右将她夹坐在正中间,更甚至他们一人拉着凤绾绾的一只手臂,令她动弹不得。 “看来传言非虚,你们兄妹感情不错。”凤景天见此情形,笑意泛滥。 沉睡四天:这样牵手去看雪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渴。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 凤无月眸色微沉,他突然抓着那只搁在自己身上的秀足,大力一拉,凤无月便不受控制地倒地,堪堪压在他的身上接。 “皇妹迫不及待地压上我,一定是想与我来一段……”他话未说完,便被凤绾绾伸手捂着他的薄唇。 她右拳在他胸口一阵猛击,左手捂着他唇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该死,凤绾绾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另一厢,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清音与彩音细听倾听殿内的声音。 刚开始有二殿下与公主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会儿没点动静,难道公主正在和二殿下…… 凤孤影回宫:只有皇兄死了,你才属于我!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渴。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 凤无月眸色微沉,他突然抓着那只搁在自己身上的秀足,大力一拉,凤无月便不受控制地倒地,堪堪压在他的身上接。 “皇妹迫不及待地压上我,一定是想与我来一段……”他话未说完,便被凤绾绾伸手捂着他的薄唇。 她右拳在他胸口一阵猛击,左手捂着他唇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该死,凤绾绾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另一厢,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清音与彩音细听倾听殿内的声音。 刚开始有二殿下与公主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会儿没点动静,难道公主正在和二殿下…… 凤倾城之死 “彩音,要不要进去看看?”清音不放心凤绾绾,压低声音道。. “清音,别多管闲事。公主与殿下的恩怨,岂是我等宫人该插手的事?殿下要我们离得远远的,我们站得越远就越好。”彩音同样压低音量,索性把清音拉远一些,直到阴暗的角落才站定。 “不是,我怕公主会被殿下欺侮。”清音惶惑不安,担心凤绾绾的安危。 “公主早就没什么声誉了,她和殿下的事早已传到坊间,你瞎操什么心?”彩音没好气地回道居。 她倒是担心她们这些小宫女,在皇宫根本没有说话的地儿,一不小心惹上不该惹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不是这么说,公主是我们该效忠的主子。公主好,就是我们好,你怎能对公主漠不关心?”清音不满地嘀咕。 “多管闲事死得快,公主只要活着,咱们就不会有事……”彩音的话突然打住,看着站黑暗中看着她们的女人,她手心发凉。 以凤绾绾的心狠手辣,今天她的小命是不是玩完了? “公主,彩音她是无心的,并非有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大发慈悲,饶她一次。”清音“卟通”一声跪倒在凤绾绾跟前,颤声道。 彩音也跪倒在地,对凤绾绾连连磕头,吓得说不出半个字赭。 “都起来吧。”凤绾绾上前搀扶两个宫女,她们却死活不愿起来。这若是起了,凤绾绾一定会痛下杀手。 “再不起来,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凤绾绾怒声道。 清音彩音一听,忙不迭地站起来,心里的大石还不曾放下。 “过来,把皇兄扶回他的宫殿。”凤绾绾指向被她扔在地上的凤无月,吩咐彩音和清音带走。 “二殿下他……”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凤无月,清音傻了眼,她嗫嚅道。 “无大碍。刚才他不小心摔了跤,现在爬不起来,把他扶走吧,我要歇了。”凤绾绾抛下这么一句,自顾自地进了室内,把门带上。 把凤无月打得半死,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真不错。 凤绾绾这晚睡得香甜,次日更是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身。清音和彩音两人守在门外,两人边晒太阳,边想昨晚上诡异的事。 凤无月居然会倒在凤翔宫,这可是天大的奇闻。 只知昨晚把凤无月送回皓月宫,凤无月大发雷霆,宫殿所有宫人和太监都被罚,听闻所有人的下场都很惨。 她们实在想不通凤无月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 若不是凤绾绾手无缚鸡之力,她们会以为凤无月是遭了凤绾绾的毒手。 “公主怎么这么能睡,都快午时了。”彩音探头看向躺在床榻的凤绾绾,小小声道。 母子喜相逢 “能睡不好么?你这丫头再敢多嘴,小心公主发威,杀了你!”清音这句威胁,令彩音闭了嘴。. 多说多错,不如什么都不说,就不会错。 又两刻钟过后,凤绾绾终于下榻洗漱。她们上前欲服侍在旁,被她制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传膳,我饿了。” “是,公主。”清音和彩音异口同声,退下。 上了膳食,凤绾绾吃得津津有味,“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要是放点辣就更好了。这样吧,以后这些菜都加辣,我喜欢。” “公主不是不吃辣么?”彩音心直口快,脱口而出,被清音用力撞了她一回。 “嗯,改了,以后我改吃辣,那样才够味。”凤绾绾对清音和彩音露齿一笑,绝美而眩目,脸上的妖艳尽数被清纯淡雅取代。 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声应道:“是,公主!居” 记忆不完整的凤绾绾当然比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好,她们乐于接受这样的公主。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以后不准在我身后道我是非,否则我不饶你们。还有,我需要的是忠心的部下,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吃里扒外,我灭了你们。可以了,传膳吧!”凤绾绾恩威并施,彩音和清音连连称是。 凤绾绾不急于出凤翔宫,她向两个宫女打听关于凤祈王朝的所有八卦,听得津津有味。两个丫头很快没大没小,尤其是性子活泼的彩音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听得她失笑连连。 到了晚上,凤绾绾看完昨日未看完的书,倒在床榻便安然睡去。 突然惊醒是因为有异样的声响。她循声看过去,原来又是那该死的窗台。她美眸半眯,唇畔掀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今晚来的又是哪个王八蛋? 很快,一道白影一跃而上,坐在窗台,翘着长腿,自以为潇洒倜傥地对着当空皓月诵诗:“窈窕皇妹,皇兄好逑……赭” 他话音未落,一道劲风迅速击向他的面门。 他不曾料到凤绾绾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想避开已然来不及。 该物件是一个花瓶,它堪堪击中他的额间,顿时血流满面:“死了死了,我要毁容了……” 他放声哀嚎,长指指向凤绾绾:“皇妹怎能如此狠毒?如果皇兄死了,我要你以身殉葬!” 凤绾绾慢条丝理地下榻,去到他跟前,挑起沾了血的下腭,在他唇畔吐气如兰:“扰我清梦者,该死!” 喜欢穿白衣的,应该就是三皇子凤孤影吧?昨晚上是凤无月摸上门,今晚却是老三,就不知…… “皇妹,我好疼……”凤孤影突然一伸手,紧紧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前蹭了又蹭,吃光了她的豆腐。 -- 大家多多支持啊。 美人计(1) 凤绾绾微恼,用力推开凤孤影,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她的衣裙被凤孤影弄脏,尽是斑驳血迹。 凤孤影倚在窗台前,摆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姿势,对凤绾绾灿笑如花:“皇妹生气的样子也好美呢,过来,让皇兄亲一个。” 他那样子,真够真贱的。 凤绾绾觉得凤氏兄弟都有病。皇宫内苑美人如此之多,他们不去找那些美人,却来寻她晦气,而且他们还是兄妹,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握紧粉拳,打算再用暴力解决问题。才刚有此想法,却听凤孤影道:“听闻昨儿个我二皇兄在你这里受了伤,还伤得无法下榻,我想知道,是不是皇妹对他下的毒手!” 凤绾绾柳眉微蹙。敢情凤孤影今晚之所以来这里,是找茬来着? “我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对他堂堂七尺男儿下毒手,三皇兄可真爱说笑。我乏了,不想跟你这蛮夷之人胡搅蛮缠,请吧。”她做出送客的姿态。 凤孤影深深看她一眼,突然笑了:“我来这里是想偷香窃玉,这可是皇妹你邀我过来的,我怎能空手而回,好歹让我偷个香……居” 他话音未落,突然以诡异的速度去至凤绾绾跟前,揽起她的纤腰,吻突然落下。 凤绾绾一时回避不及,以手背挡在自己的红唇,他的吻便落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美眸闪过锋芒,敢戏弄她,找死! 拳头紧握,她故伎重施,一拳又一拳狠狠击中凤孤影的腹部。此次,她双拳并发,每一掌皆使用了五成力道。 凤孤影被打得头晕眼花,不多久,他摊软了身子,倒在凤绾绾的足下。 “皇,皇妹,你够,狠——”他眼前一片昏黄,下一刻例彻底失去了意识赭。 凤绾绾以足尖踢了踢凤孤影,他翻了个身子,满脸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被她打,怪谁?! “清音彩音,进来!”凤绾绾扬声道。 清音和彩音就在不远处,她们听得凤孤影凄厉的惨叫,正想要不要进来之时,便听到凤绾绾大声呼唤她们,忙不迭地推门而入。 入眼的,正是倒在地上的凤孤影,凤绾绾的足尖正搁在他的腹部,那种情形,真够诡异……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杵在这里做什么?把人抬下去。他人问起,就说皇兄喝高了,从楼上一跃而下,摔成了现在这般。我去洗个澡,困死了……”凤绾绾伸懒腰,打哈欠,要换了身上这套沾了血的衣裳才能睡。 “是,公主。”两人终于回神,异口同声地道。 ---- 嘿嘿,若无意外,今天会多更哈,有没人看啊,说句话啊. 美人计(2) 清音彩音使尽吃奶的力气把凤孤影搬走,去到凤孤影的寝宫,免不了又被人抓住一顿盘问,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她们回到凤翔宫时,凤绾绾早已呼呼大睡。. “我们的公主,真的是……”看着凤绾绾酣睡的小脸,清音词穷。 彩音点头附和:“是啊,公主简直就是奇迹,竟然能把两位殿下打成这副德行,我佩服她!” 凤孤影和凤无月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在皇宫震震脚便能让人心颤的对象。他们一出手,非死即伤,都非善类居。 凤绾绾这样对两位殿下下狠手,会不会引来祸端? 两个宫女有同样的忧虑,事已至此,只盼凤绾绾有福气,能避开祸端。 次日皇宫沸沸扬扬,皆因两位皇子皆卧病在床,病情来得诡异。他们卧病在榻的消息很快传进当朝帝王凤景天的耳中,他亲自察探两人的病情,得知是在凤翔宫出事,便命人传召凤绾绾。 李公公去到凤翔宫时,凤绾绾还在酣睡。 清音与彩音联合唤醒凤绾绾。睡意朦胧的她被她的两位贴身宫人强制性换上一套华美艳丽的鲜色红裙,梳了飞天髻,她美丽的小脸顿时容光焕发,妖冶之余多了一抹冷艳气息,同时因为没睡醒,娇憨可人,她多变的气质,令人移不开视线。 清音与彩音同时惊叹:“公主好美啊。赭” 李公公看到凤绾绾的一瞬,也愣在了原地。 “不是说赶时间吗,走吧。”凤绾绾哈欠连连,没看出众人惊艳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一天到晚就想睡觉,嗜睡得令她有些困惑。 虽然她喜欢睡懒觉,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现在的她几乎是沾床就睡…… 凤绾绾一路上都张着小嘴打哈欠,清音看了很心疼,小声道:“公主,见了皇上要小心回话,别引来皇上的不快,知道么?” “父皇喜欢我,就算我做了什么也不舍得责罚我。”凤绾绾用力晃头,打算尽快复命后早点回去睡觉。 “再喜欢也有个限度,现在两位殿下在公主的寝宫病倒,公主要小心回应。”清音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罗嗦的小丫头!”凤绾绾在清音脸上摸了一把,要笑不笑的样子令清音和彩音哭笑不得。 主仆三儿很快去到承乾宫。 殿内的人不只有神情严肃的皇帝凤景天,更有两个伤患。 看到两个色胚奄奄一息的样子,凤绾绾唇角微弯,心情大好。 她眉眼带笑,红衣似火,不只娇憨可人,气质更佳,凤景天见了一愣。凤无月与凤孤影也被凤绾绾的绝世风姿吸引了视线,看傻了眼。 眼前这个还是凤绾绾么?以往可不曾这般惑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美人计(3) 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凤绾绾顿时睡意全无,充满活力。. 她轻移莲步,缓缓去至她的两位皇兄跟前,眨着明眸,满脸无辜:“听说两位皇兄病得不轻,今儿个一看,挺好的,脸色红润,四肢健全,让我看看啊……” 她的手,摸上凤孤影的腹部,用力一按,凤孤影疼得抽气连连,他指着凤绾绾:“皇,皇妹,好,好狠……” 凤绾绾灿笑如花,“现在我看出来了,皇兄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不会说胡话。” “绾绾,过来朕身边。”凤景天同样觉得凤绾绾与往日相比有点不妥,但对他的女儿,他一直疼爱有加。 “是,父皇!”凤绾绾脆声应道。经过凤无月身旁的时候,她一脚狠狠踢向凤无月的足踝,踢了个正着居。 凤无月疼得发出一声痛呼,他还没发难。 凤绾绾一个趔趄,假意手忙脚乱地站稳,抢在他的前头道:“二皇兄是不是恨我啊?为什么我去父皇跟前,你故意伸腿拦着我的去路?” “凤绾绾,你这个妖女!”凤无月气得肠子打结,跳起来朝凤绾绾大吼。 凤绾绾吓得退了几步,美眸含泪,惊惶地看向凤景天,颤声问道:“父皇,儿臣做错什么了么?” 凤景天从龙椅上站起来,走至她跟前,牵着她的手到自己身旁,柔声道:“你两位皇兄只是见你可爱,忍不住逗你玩。有父皇在,没人敢动你!” 他若有所指地扫视凤无月和凤孤影,眸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赭。 凤绾绾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老皇帝一早就知道他的几个儿子在欺负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原因。 难道她的身世有问题?否则她的两位皇兄为什么跟她玩暧昧? 殿内众人个个心怀鬼胎,心思转了千百回。 “父皇,自从前日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儿臣一切看开了。儿臣以为,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出宫游览天下,父皇,可不可以?”凤绾绾对凤景天笑得灿烂,这是突然来的想法。 与其困在九重宫帏,跟这些莫明其妙的男人纠缠不清,不如走出这里,天大地大,哪里都有她的容身之所。 “当然不行!父皇,皇妹乃金枝玉叶,若流落民间,会落人话柄。身在帝王家,不能只为自己考量,皇妹识大体,相信不会再为难父皇。”凤景天没说不,凤无月便迫不及待地拆台。 凤绾绾冷眼扫向凤无月,敢坏她好事,下回看她怎么对付他! 凤无月回以挑衅的眸光,径自又问身畔的凤孤影:“孤影,你倒是说句话。” ---- 终于有一条留言,居然是广告,杯催啊…… 锁梦轩的相思树 “皇兄说的是。皇妹出宫,极为不妥,相信父皇也舍不得皇妹出宫受苦。”凤孤影与凤无月一唱一和,合作默契。. “父皇,儿臣就是想出宫见识世面。儿臣立誓,一定不会给皇室蒙羞,多行善举,为父皇争光。父皇,父皇,就让儿臣出宫,行不行?”凤绾绾拉着凤景天的衣袖撒娇。 她娇嗲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让人起鸡皮。 “这……”凤景天有些犹豫。 “父皇,别听皇妹说的比唱的好听。皇妹就只会闯祸,让她出宫,不知多少人遭殃,父皇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也不该放皇位出宫。”凤孤影见局势不妙,忙道。 “孤影说得对。皇妹自小任性跋扈,娇生惯养,出去定给皇室蒙羞。儿臣以为,女子就该养在深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更何况是像皇妹这样的金枝玉叶。”凤无月接着又道,想尽办法阻止凤绾绾出宫居。 她若出宫了,皇宫就没了好玩的对象,自然不能让她离开。 “父皇,别听两位皇兄瞎说……” “够了!绾绾,你给朕老实待在皇宫,哪也不能去。朕今日找你来有其它事要问,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去了你一趟凤翔宫,会病得如此之重?”凤景天不怒而威,打断凤绾绾的话。 凤绾绾看向摊坐在红檀木四脚椅的凤孤影与凤无月,好奇地凑近他们:“两位皇兄病了么?方才我倒是没瞧出来。气色红润,挺好的呀。” 她笑容无辜,闪着大眼来回扫视她的两位皇兄,两只小手不规矩地摸上他们的胸口:“皇兄只是呼吸急促,脸色青黄,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她双掌用力一按,回头看向凤景天,笑得无辜:“父皇,我替两位皇兄诊断过了,并无大碍,死不了。赭” “你还没告诉朕,他们两个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凤景天对凤绾绾灿烂笑容视而不见。 凤绾绾正想回话,突觉有人在偷窥她。 在她刚进承乾宫时就有这种感觉,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宫人。这会儿感觉如此强烈,不妥…… 她突然冲向蔓帏处,大力捞起,空无一人,是她的错觉吗? “绾绾,别以为朕宠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凤景天一声厉喝,凤绾绾这才发现自己越过皇帝的身畔,确实有逾矩之嫌。 “儿臣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回父皇的话,二皇兄前晚过凤翔宫,说是要给儿臣送好玩的礼物,那晚凤翔宫刚清扫完毕,留有水渍,由于地面太滑,皇兄跑得太急,摔了个人仰马翻,当时儿臣想搀扶已来不及。至于三皇兄,更加好玩了,他说要站在凤翔宫的屋顶唱小曲儿哄儿臣开心,结果,一不小心从屋檐上摔下来,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夜入她寝殿 凤绾绾眉飞色舞,只差没有现场演绎。. 她扫一眼听得愕然的众人,轻扁红唇,小小声道:“儿臣真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明鉴,别责罚儿臣。最多,最多以后我不跟两位皇兄来往,连累皇兄,好么?” 凤孤影和凤无月相互对视一眼,若不是他们两个亲身经历,被凤绾绾痛扁一顿,他们都会以为凤绾绾所言非虚居。 这个女人撒谎不眨眼,简直就是谎话精托世。 “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孤影说是你将他打倒在地,将他打至内伤。还有无月,他也说,是你打伤了他。现在你们各执一词,朕该信谁?”凤景天唇畔浮现笑意,只为凤绾绾能轻易感染他。 这个孩子,越来越讨人欢喜,他两个目空一切的皇子居然拿她没撤,这确实是有趣的现象。 “父皇,她说谎——” “父皇,他们说谎——”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同时指向对方,他们对视一眼,一声轻哼,同时别开视线赭。 “绾绾,你说。”凤景天偏爱凤绾绾,凤氏兄弟立刻听出问题。 “回父皇。儿臣是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将两位皇兄打成这般?就算两位皇兄对我这个皇妹有意见,也得找个好点的借口不是?儿臣听闻两位皇兄是有武功的,儿臣没被他们欺负就不错了。”凤绾绾脆声道,脸上写满委屈。 “绾绾这话实在。你们两个还有何话可说?”凤景天气向凤孤影和凤无月,目光凌厉。 凤孤影还想说话,被凤无月以眼神制止:“儿臣无话可话。” “既如此,你们退下,绾绾留下来陪父皇下棋,一起用午膳。”凤景天直起身子,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凤氏兄弟异口同声,临离开承乾宫前还看到凤绾绾趾高气昂地对他们示威,令二人挫败。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的第二次交手,在凤绾绾动听如乐的笑声中划下逗点。 凤绾绾留在承乾宫,哄得皇帝笑声不断,中午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汤膳,更令凤景天对她赞不绝口。 回到凤翔宫,清音与彩音把凤绾绾捧上了天,凤绾绾却无精打采,倒在床榻很快便睡去。 此次,凤绾绾睡得昏天暗地,连晚膳也没吃,一直昏睡。 她隐约觉得自己很不妥,却始终睁不开眼。直到室内响起一阵异样的声响,她从昏沉中惊醒,看向门口的方向。 来人全身上下沐浴在月色之下,有如蒙上了一层淡薄的光晕,不似凡间之人。风极大,掀起他的花色长袍,还有他的墨色长发。 它们狂乱地交错在一起,形成强烈的视线效果,看得她嗓子干哑。 此人,就是传说中最妖孽的凤倾城?! 色胆包天:偷窥她沐浴 “喂,我说你,来的时候不是应该撒把花,以示你有多妖孽吗?”看了门口的男人半晌,凤绾绾笑了。. 虽然还没看清这个人的脸,但她相信,此人一定是个妖孽,光看他登场的方式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来人突然一阵风似地“刮”到她跟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压她在身下,长长的墨发垂落在她光露着的颈子,长指抚上她如玉般的脸庞:“皇妹,我想你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男人堪称是绝色。肤质比她一个女人还要好,还要光滑,更有光泽。薄唇略显苍白,脸色亦如是,有着病态的青白。 他的双眼,妖冶中带着魅惑,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姿态很惑人,而且,很慵懒。唉,这真真是一个惑世妖孽啊。 他看起来很虚弱,很,美,丽,—居— 这样的一个男人,让身为女人的她自惭形秽。 看到这个男人,她有自杀的意向。 在昏黄的灯火下,男人的薄唇看起来特别可口,让不是色女的她很想一亲芳泽…… 下一刻,她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自己身下,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下手的力道之大,很快让那张绝色脸庞肿成猪头。 看他这样还怎么迷惑她,她就不信对着一张这样的脸她还会起色心。 男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往她怀里钻,娇声嗲气,他好闻的药味直冲她的鼻间,迷得她昏头转像赭。 该死的男人,这样还能诱惑她? 她一个狠力踹开他,他看似嬴弱的身体被她瞬间踢了老远。眼不见心不烦,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结果那个男人突然间站起来,朝她扑过来,再把她压在身下,对准她的唇上便咬上,转展吸/吮。 该死的色胚,竟敢亲她? 凤绾绾想推开男人,结果他牢牢将她控制在身下,唇像水蛭一样吸着她的。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几乎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她全部的理智。 她渐渐放弃反抗,环住他的颈子,开始生涩地回吻。似乎由于她的热情主动,他更加狂炽地吻着她。 一个吻,突然让室内的温度迅速增高,像要燃烧室内的空气一般。 “皇妹好热情,我喜欢。”不知何时,男人停止了热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不规矩的手指,居然探入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那个姿势,真暧昧。 凤绾绾傻了眼,突然一掌大力扇在他的脸,大声怒斥:“色胚,我腌了你!” 她对准男人的脸一阵猛扇,不忘对他拳打脚踢。下一刻,她索性找来一把匕首,抵在他好看的下巴:“说,你是不是那该死的凤倾城?” --- 哈哈,要过年了,亲亲们要热情点啊. 小扣子的真实身份 凤倾城却抓着凤绾绾的小手,轻佻地放在唇边,每根纤指一一轻舔而过,亲得她直打冷战,脚心酥麻。. 这个胚子,调/情的技巧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皇妹,我就是你的倾城哥哥,来,让哥哥亲亲……”他一用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唇往她的胸前袭去…… 该死的色胚! 凤绾绾及时找回神智,用力将他推了老远。见他还想起来,她索性飞身而上,将他扑在身下,故伎重施,一掌接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口。 她对凤孤影和凤无月留有余手,不至于施尽全力。可是此次,她忍无可忍,轻易被这凤倾城挑起了怒火渴。 “公主,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这可是太子殿下呀!”守在殿外的清音和彩音见阵势不对,赶紧冲了进来。 以凤绾绾的下手力道之狠,只恐凤倾城会死在她手。 凤绾绾气喘嘘嘘地住了手,瞪向两个宫女,“爽快,解了我的怒气。” 她想从他的身上爬起,结果成为死猪的凤倾城突然用力拽着她的腰,大力咬上她的胸前…… 清音和彩音脸红得一塌糊涂,忙转过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凤绾绾也没见过你凤倾城这样的人渣色胚败类,她用力推开埋在她胸前放肆的脑袋,胸口一阵酥麻,该死,她的脸也红得不像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接。 凤倾城被她伤成那样还能找准位置,这样的色胚只怕世间绝无仅有吧? 她才刚得以喘口气,凤倾城的魔爪突然又摸上了她的足踝。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浑身虚软无力,感觉很累。 再怎么累,也必须把这个臭男人赶出她的凤翔宫。 “清音彩音,你们两个让开,我要发力了!”凤绾绾嫌两个宫女碍眼,挡着她发力的位置,对她们道。 “公主要做什么?”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助跑,这样下腿的力道才够大!”凤绾绾露出坏笑,美眸半眯,可爱而不失狡黠。 刚睁开双眼的凤倾城将她美丽的笑厣尽收眼底,“皇,皇妹好,美,我,我要你——” 他话未说完,那个美丽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下一刻,她的纤足挑起他的身体…… 凤绾绾脚尖力道一沉,便将凤倾城踢出了凤翔宫。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凤倾城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令她痛快! “你们两个,把那个色胚扶回他的宫殿。你们两个什么眼神?放心吧,那种妖巷没那么容易死!”凤绾绾用力过猛,很疲累,倒在床上就想睡下。 ---- 王者归来! “公,公主好厉害。可是公主,东宫要问起来,奴婢要怎么回话?”清音嗫嚅道。. 她们把伤得如此之重的太子送回东宫,还不得被扣下?凤倾城可不是其他人,他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物,伤成这般,等同于弑君,这样的罪名身为宫人的她们担待不起居。 “这倒也是。这样吧,我牺牲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送色胚回宫好了。”凤绾绾思量片刻,决定自己跑一趟。 清音说得对,凤倾城乃储君,在凤翔宫伤得如此重,她们作为宫女交待不清楚,不可能全身而退。 “公主真好。”此次清音与彩音异口同声,笑开了眼。 “少跟我贫嘴!你们也跟过来,给我充场面。”凤绾绾衣衫不整,她嫌不够,索性弄乱自己的青丝。 清音和彩音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凤绾绾此举有何用意。 她们两个狗腿地跟在凤绾绾身后,想看她们的主子玩什么花样赭。 凤绾绾将昏迷倒地的凤倾城提在手中,往东宫而去。 东宫遥遥在望,凤绾绾提一口气,凄厉地大吼:“救命啊,皇兄出事了……” 守在宫殿门口的一众黑衣侍卫在带刀侍卫张云飞的带领下瞬间便冲到了凤绾绾跟前,他们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动作令凤绾绾咋舌。 有这样的一群属下,凤倾城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果凤倾城只是一个纯粹的色胚,怎么可能训练出这样一批杰出的属下? 为什么她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太子殿下为何伤得如此之重?”张云飞冲到凤绾绾跟前,一把夺过凤倾城,厉声喝问。 “具体情形我也不知道。只知皇兄突然冲进我的寝宫,突然发狂般地打自己,呃,结果成这样了……你们先把他送进去治疗,我怕迟了,他一个不小心死翘翘就完蛋了。”凤绾绾“好心”提醒道。 张云飞想开口说话,凤绾绾抢在他前头说了一长串:“我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把你们的主子安全送回来,仁至义尽。我这人施恩不图报,你们不必致谢,就这样,告辞!” 凤绾绾见东宫的侍卫悄悄将她包围,阵势不对,撒腿就想跑。 张云飞却抢在她的前头,拦着她的去路:“公主请留步!太子殿下伤得如此之重,仅凭公主的片面之词不足取信。必须等太子殿下清醒,公主才能离开!太子殿下最好不出什么意外,否则公主难辞其咎!” 凤绾绾将搁在她颈子上明晃晃的大刀移开些许,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带刀侍卫,也敢挡住本公主的去路,你是不是活腻了?!” “卑职效忠的对象只是太子殿下,在其位,谋其职,卑职没错!”张云飞一扬手:“来人,将公主拿下!” 爱要多残忍才不朽:虎毒食子 “放开公主,你们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躲在暗处的清音和彩音见情形不对,忙冲出来道。. “清音彩音,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了,明天父皇要我去请安,你们去承乾宫捎个口信,就说我在东宫做客,无法前往。”凤绾绾冲她的两个宫人道,希望清音够聪明,别再这里耗下去,赶紧搬救兵才是正理。 彩音还想说话,被清音制止,退至一旁,大声回道:“是,公主!” 一些侍卫搀扶着凤倾城进入东宫,以张云飞为首另一批侍卫想押解凤绾绾进入宫殿,凤绾绾风情万种地轻抚自己的如云秀发,轻笑:“你们确定要碰我吗?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等我离开东宫,我一定不忘在父皇跟前参你们一本,灭你们九族!” 她这话,令所有侍卫退了一步,不敢再放肆。 “公主,请!”张云飞也不敢再怠慢,退至一旁道。 “喂,这位帅哥叫什么名字?”凤绾绾举步踏入东宫,一边跟张云飞搭讪。 “启禀公主,卑职张云飞!”张云飞回道居。 “张云飞,好名字!古有名将张飞,嫉恶如仇,出名的悍将名臣,我最喜欢。如果这东宫你待不下去,不如来我凤翔宫当值,我喜欢交像你这样的朋友。”凤绾绾此言令张云飞错愕。 他嗫嚅道:“卑职生是太子殿下的人……” “死是色胚主子的鬼嘛,你的对白台词有点创意好不好?”凤绾绾没好气地打断张云飞的话。 此时殿内响起一道诡异的笑声,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凤倾城的声音? 凤绾绾几个跨步冲进殿内,不见凤倾城的踪影,她被殿内的奢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清一色的明黄色系,地板由金砖铺就,珠帘乃上等珍珠美玉制成。就连那张紫檀雕螭龙蚊案桌,也镶嵌金丝银边,好不奢华艳丽赭。 她信步往前,在看到内殿时,举步走进去。 入她眼帘的便是一张艳俗的大屏风,凑近一些,便能瞧见里面的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屏风极大,占据了很大空间。 当然,这样入目的便是不雅的图像,就不知凤景天有没有看到这张屏风,看到这张屏风后,他作何感想。 一个这样纵情声/色的太子,凤祈王朝的前程堪虞。 凤绾绾不知不觉走到风屏后面,便看到卧躺在床榻的凤倾城。摆着一张猪头脸,还对她笑得淫/贱,果然是妖孽。 她轻移莲步,上前用力拉拢凤倾城的衣襟,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兄啊,你看看你,伤得如此之重还不把衣裳穿好,就不怕得了内伤再加外伤吗?” 凤倾城把握时机,一把握上她的柔荑,“皇妹,今晚与我同榻可好?” 死不足惜 凤绾绾浅笑如花,反握上风倾城修长的手:“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怕只怕你没这个命与我同榻……”. 她话音未落,便被凤倾城反压在身下。他长长的墨发垂落于她如玉般雪/白的颈项间,深沉的眸子如墨浸染,清亮如皎月,带着丝丝的迷离与诱/惑,似欲将她的魂魄吸走那般…… 凤绾绾只觉自己心跳大如镭鼓,脸红心儿也跳。 真奇怪,此人分明顶着一张猪头脸,为什么她还是觉着他倾国倾城? 他的薄唇红如罂粟,勾出玩味的笑意,好看而晃目的白牙怎么看都嫌碍眼。在她看得如痴如醉之际,他的吻落下,吻上她的,浅浅的细吮,温柔,而噬骨。 凤绾绾浑然不觉自己阖上美丽如水的眼眸,长睫轻颤,展翅欲飞,看得凤倾城心痒难耐,不觉加重了亲吻的力道,同时也加重了呼吸。 两人的呼吸错落有致的响起,很合拍。 凤倾城的吻变得蛮横,搅得凤绾绾的舌根隐隐作痛,她不喜欢。 她倏地睁大眼,怒视凤倾城,一掌再甩过去,一声娇斥:“色中恶鬼!” 她酡红的双颊比晚霞更迷惑人心,她嫣红如花的唇瓣娇艳欲滴,她黑白分明的双瞳有怒焰燃烧,美得惊人居。 凤倾城顾不得疼痛,只想将身下的美人占为己有。从来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以往凤绾绾见到他就蜜蜂见到糖,再醒像是变了一个人,挑起了他极大的性致。 凤绾绾见无法摆脱凤倾城,索性拳脚并用,足尖施足内力一脚踹向凤倾城。 此次她下脚的力道足,狠狠将凤倾城踹了开去。他的身子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守在内殿外的几个宫女听到声响后,几乎是同时冲进内殿。清一色淡黄衣裙、梳着宫女发髻的四个宫女,高矮等同,长相清秀,怒视好整以暇坐在床榻上的凤绾绾。 为首宫女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有如出水芙蓉,清纯可人,却又不失英气。她冲到凤绾绾跟前,长剑指向凤绾绾的咽喉:“敢对太子殿下无礼,拿命来!” 凤绾绾伸出两根细白如葱的纤纤玉指,挟着明晃晃的剑尖,笑容明媚:“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本公主的玉体,只怕赔上你全家性命也无法抵偿。”她美眸一转,继续挖墙角:“你叫什么名字啊,挺漂亮的,我凤翔宫就缺好看又有武功的宫人,若是东宫你待不下去,我那里的大门为你敞开!赭” 她圆眸半眯,颊畔可爱的笑厣让人无法生厌,就连黑着脸的四位宫女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 哈哈,过年啊,原谅九九的速度比较慢哈。过年实在太忙了,嘿嘿,表嫌弃九九,亲亲们过年快乐。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小美人,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还有你们几个……”凤绾绾话音未落,突然飞速往前狂奔。. 她才一出腿跑路,藏在暗处的高手瞬间冲出,清一色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将她围在正中央。 凤绾绾掂量一回自己所处的位置,想离开东宫,除非她能在半刻钟内治服这些暗卫。莫说在东宫之外还有众多侍卫把守,她若想离开,难如登天。 她红唇微掀,对黑衣人露出可爱的笑厣:“大家真是辛苦了。大半夜不睡觉搞突然袭击,一定挺累的吧?” 她凑近为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板着棺材脸,浓眉挺鼻,脸庞周正四方,倒也端正。只是木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都碍眼。 露齿一笑,凤绾绾咧开红唇,凑到为首的黑衣人跟前,轻扯他没有纹路的唇角,用力向上提:“这位大哥笑一个,这样才会有人缘,才招女人喜欢。居” 碍于凤绾绾的尊贵的身份,以及她现在身处东宫,黑衣人不知如何是好。他抬头的瞬间,便见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内殿珠帘处,那人眸色阴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那正是凤绾绾小手“轻薄”他的位置。 黑衣人心一凛,忙退开几步,逃离凤绾绾的“魔爪”才松一口气。 凤绾绾也感觉到身后气氛的异样,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倒地不起的凤倾城。 怪哉。 凤倾城方才伤得那么重,一动不能动,她才出内殿,他居然就能站起来,还摆出自以为惑人的姿态。就凭他现在的这张脸,难道还想色/诱她不成? “退下!”凤倾城看她良久,开口道赭。 “是,殿下!”众多黑衣人异口同声地道,迅速退下,只剩下刚才那个被凤绾绾摸了一把的为首黑衣人。 “黑风,你去刑房领罚,半月之内别出现在本宫跟前!”凤倾城接下来的话,令凤绾绾秀眉微蹙。 莫不是刚才她摸了黑风,所以黑风因她要受罚? “是,殿下!”黑风领命而去,声音大而响亮,好像是去讨赏。 凤绾绾看着黑风离开的方向晃神,不明白黑风为什么不起来反抗恶势力。莫明其妙的男人,万恶的封建社会。 “看够了没有?随我进来!”凤倾城不悦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去?!”凤绾绾冷眼瞟着凤倾城的背影。她可是当朝公主,即便他是太子,也没理由对她指手划脚。 “你可以不进来,以后老死在东宫,做成人瓮。”凤倾城回头瞟她一眼,自顾自地进入内殿。 凤绾绾不甘不愿地跟在凤倾城身后,进了内殿。做成人瓮,也只有像凤倾城这样的变态才想得出。 --- 哈哈,大家新年好,事事顺心,身体健康。 想要得发疯…… “皇兄的武功高不高啊?”跟着凤倾城进了内殿,凤绾绾问道。.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困,眼睛都睁不开。如果这里不是太子殿,她看到床早就跑上去睡了。 有一个凤倾城在这里,打死她她也要强撑下去,不能睡着。 “一般般,皇妹的武功不错,我倒是领教了。”凤倾城坐在床沿,朝凤绾绾招手居。 凤绾绾虽没看明白凤倾城为什么要她过去,但她知道,摇头准没错。 “明晨我要向父皇请安,若父皇看到了,定会追根究底,我怕自己口风不紧,一不小心便说出这是皇妹的杰作……” “所以呢,你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好了,就你废话连篇!”凤绾绾不耐烦地打断凤倾城的长篇大论。 凤倾城将手中的药膏扔给她,“你帮我抹药,凡是有伤的地方,都给我仔细抹好了。” 他命令的语气让凤绾绾不爽,她轻扬洁白的下巴,很拽地回道:“要抹自己抹,我可不是你的宫女,她们都乐于为你服务。”她指向刚刚走出去的几个美丽宫人。 “我就要你服务。皇妹,你给我过来!”凤倾城不退让,对她颐气指使赭。 “你就打小报告吧,我不怕。现在,我要回凤翔宫休息,让你的那些属下让道!”凤绾绾当然不可能对凤倾城言听计从。 “你就不怕我向父皇……” “皇兄就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逼我就范吗?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告诉你,想要我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下辈子!”凤绾绾再次不客气地打断凤倾城的话。 她转身就走,不看凤倾城不好看的猪头脸。 谁知才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强劲的掌风。她飞身跃起,堪堪避开一掌。 掌风过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凤绾绾惊魂未定,傻傻地看着墙上的那听完好的掌印。 这一掌她若没避开,岂不成了凤倾城的掌下亡魂?! “凤倾城,你这个坏胚子,简直就不是人,居然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重手!”凤绾绾冲回凤倾城身边,揪着他的衣襟大声喝斥。 凤倾城修长的手指轻着她的手背,薄唇微掀,森白的牙齿在昏黄的宫灯下尤其晃眼:“我就是考验皇妹的反应能力,还不错,没死。皇妹不是想知道我的武功高不高么?皇妹,是你皇兄才告诉你真像。方才我用了一成内力,并未施足全力……” “你这个妖孽!!”凤绾绾拍开凤倾城不规矩的手,怒。 凤倾城所言若属实,武功将有多高?他的武功高,再跟她过不去,她以后岂不是没好日子过?! “好说。皇兄我心地好,是皇妹你才一再相让。若换成他人,早已死在我的掌下!”凤倾城唇角轻扬,心情不错。 -- 汗,刚刚发现米更上去。 跟儿子吃醋:你老子都没得摸 “变态。”凤绾绾板着俏脸在离凤倾城最远的位置坐下,噘着红唇道:“你有什么目的说出来,若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可以勉强答应。”. 她的做人原则是永远不要让自己遭罪,用脑子解决问题,首先让自己平平安安,再来想办法远离祸端。 一时的失败,不代表就是永远的弱者。 “皇妹真可爱。现在过来我身边,替我抹药。”凤倾城又对她说,真淫/贱! 凤绾绾跳过去,拾起药瓶手指沾了药便往他脸上抹。 在她涂抹的过程中,不忘用力再用力,偏生凤倾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真是个奇怪的妖孽。 “皇妹困了么?”凤倾城见她频频打哈欠,抓着她的小手摸,吃足她的豆腐。 一天到晚都在笑,就像是笑面虎。凤绾绾在心中腹悱凤倾城千百次,一板一眼地回道:“是困了,药抹好了,我要回去休息。居” “就在这里歇着,这个位置……”凤倾城翻身躺在床榻,自以为倾城的姿态,指着自己的怀抱,笑道。 凤绾绾不屑地轻扬下巴:“我跟你是兄妹,不能乱/伦。”开什么国际玩笑,居然想跟她玩暧昧游戏,她才不干。 “该如何是好?皇妹,我就喜欢乱/伦。若还有其他皇妹可以供我玩,你就可以免了,偏生凤祈皇室就你一个公主,你不陪皇兄玩,皇兄找谁玩?乖乖听话,皇兄疼绾绾。”凤倾城一贯轻浮,指着怀中的位置对她笑。 “皇兄,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凤绾绾美眸一转,老神在在地床沿坐下。 她红唇娇艳如火,贝齿若隐若现,眸光流转间,清纯亦妩媚,看得凤倾城深眸微黯,下腹一紧。 “说说看。”他不着痕迹地靠近凤绾绾,刚想揽上她的纤腰,被她看清他的意图,轻巧地避了开去赭。 “皇兄不过是喜欢皇妹,这样吧,由我来给你牵针引线,帮你找几个皇妹给你消遣,你说好不好?”凤绾绾带笑的眼眸令凤倾城闪神,他即刻点头回道:“好……” “哪,这可是皇兄说的!”凤绾绾跳将起来,打了个响指:“就这样,今晚我回去歇着,改明儿我给你物色女人。当务之急,你把脸养好。”凤绾绾火烧屁股似地跑离内殿,直冲出外殿,也没人拦着她的去路。 奇怪了,那个妖孽这么好说话? 疑惑间她匆匆回头一瞥,只见东宫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直照亮她的前途。 方才她出来时还是半明半暗,在她离开时屋檐下的宫灯却已尽数点燃。 飘摇灯火下,光影摇曳,凤倾城以慵懒的姿态倚在殿前,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风姿卓然。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凤倾城在想什么呢? 皇帝哥哥****的毛病又犯了 凤绾绾拉回视线,心不在焉地走在宽敞的宫道之上。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一步一步,心思不知飘向了哪里。. 凤祈王朝,凤倾城,凤无月,凤孤影,一堆狗/屎。 凤绾绾暗自骂了一堆脏字,不再为那些莫明其妙的人费神。当务之急是赶紧睡下,她快困死了。 打着哈欠,凤绾绾迷迷糊糊地回到凤翔宫,她沾床就睡。 前两晚睡觉整晚没感觉,完全睡死,这晚却睡得不安稳居。 在半梦半醒之间,总有人对她嘻笑。那人的脸很模糊,瞧不真切,只知是个好看的男子。那人对她上下其手,摸了小手再摸脸,摸了脸再亲她的唇,再突然袭向她胸前之际,她跳将起来,一掌扇向那人—— 正打算叫醒凤绾绾的彩音被打了个正着,可怜兮兮地瞅着凤绾绾,哽声道:“公主,奴婢做错什么了么?” “唉呀,可怜的小丫头,看看,都快成泪人儿了。”凤绾绾拭去彩音小脸的泪水,打趣道。 “公主怎么能这样?”彩音破啼为笑。 “刚才我好像做梦了,突然跳起来,却不知怎的打你了,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凤绾绾心神有些恍惚,极力回忆梦中的情形,却什么都想不起。 “吓死奴婢了。方才奴婢见公主很痛苦的样子,想叫醒公主,公主却自己醒了。”彩音也忆起刚才凤绾绾睡着时纠结着小脸的样子赭。 “现在什么时辰了?”凤绾绾看向窗外的天色,好像还早。 “刚到辰时。前两日公主很晚才醒,今晨公主有进步,起得早了,清音还在睡懒觉呢。”彩音忙回道。 “那我再小睡一会儿吧。”凤绾绾躺回床榻,想睡觉,却瞪大美眸看着帐顶,再无睡意。 她转头看向守在床榻前的彩音,心有疑惑:“这两天我都一睡不起,为什么今晨起得早呢?” “奴婢不知。”彩音老实回道。 “为什么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凤绾绾跳起来大声问彩音。 “奴婢不知。”彩音茫然摇头。她隐约也觉着不妥,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妥。 “让我想想。前两天我沾床就睡,不到日上三竿睡不够。睡了后,又想睡,可我去了一趟东宫,做了一个噩梦后突然就醒了,突然就不困了,难道我是被人下了什么安眠药?”凤绾绾瞪大美眸看向彩音,期待有人给她答案,告诉她不是在胡思乱想。 彩音傻傻地问道:“公主是说太子殿下对公主下药了?” 彩音一语惊醒梦中人,凤绾绾跳将起来,大声道:“对,就是这样,我被人下药,很可能就是凤倾城那个妖孽。但是,又不对……” “怎么不对?”彩音被凤绾绾的话绕晕。 龙凤斗 “就算凤倾城在两天前对我下药,但他什么时候给了我解药?我在东宫没有碰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什么,就在我回来的时候我还困得紧。为什么我一觉睡醒,就感觉神清气爽了?!”凤绾绾眨着清澈的美眸看向彩音,期望这个小宫女能给她一点点提示。. “奴,奴婢不知……”彩音实在不想让凤绾绾失望,可若聪明绝顶的公主也想不通透,她这个小小笨宫女怎会知道? 凤绾绾一掌打在彩音的小脑袋:“真是个笨蛋!” 她坐在床畔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索性一骨碌坐起来,站得老高:“我现在去给父皇请安!” “公主要请安?!”彩音又傻了眼。一觉睡醒,凤绾绾突然间开窍了?以前可从不主动去请安,近几日除了那回被召见,也不曾去跟皇上套近乎。 “当然。从今往后,只要我记得,就要给父皇请安。在皇宫,父皇才是老大,有父皇撑腰,其他妖孽靠边站!”凤绾绾觉得这个才是重点。 凤氏兄弟一个个来者不善,如果她要在皇宫好好生存,就一定要找个最大的靠山渴。 虽然她不屑仰人鼻息生存,但是,只要能保自己周全,偶尔对人撒一下娇也不错。 她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自己亲自去把清音从床上挖起,再让她们给她梳一个可爱点的发型,这才率着彩音和清音去往承乾宫。 天气不错。 碧蓝如洗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风清如絮,掀起凤绾绾垂落于肩胛的青丝。她走路步伐大,青丝像是有生命力,随着她的步伐跳跃,起落有致。 “公主,走慢一点儿,气质!”清音实在看不过眼,出声提醒。 “慢不下来,我急着想见父皇,实在是想他了。”凤绾绾露出可爱的笑容,纤指拂向她胸前的青丝,这样算不算装可爱接? 彩音正想接话,却见迎面走来两个大人物,忙端正颜色,脆声道:“奴婢见过两位殿下!” 清音看清来人,也要行礼,被凤绾绾拉住。 凤孤影和凤无月的视线都胶着在凤绾绾身上,被她甜美的气质吸引了视线,一时竟移不开。 她一袭脆绿百花戏蝶罗裙,青丝蓬松,不似一般严谨的各式发髻,别有一番韵致。眸如秋水,清澈见底,隐约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此刻正不屑地看着他们。 每回多见一次这个皇妹,总觉着又多了一点不同的气质,有惊为天人之感。加上她有些甜美,有些疏离,再加一点点顽皮的特质,形成奇妙的视觉冲击,让他们移不开视线。 ----- 绾绾醉酒壮举 “你们两个走快点儿,磨磨蹭蹭的讨人嫌!”凤绾绾不喜欢那两男一直看她,此语有含沙射影之嫌。. 她就是说他们两个讨人嫌。一大清早,好死不死拦着她的去路,就是讨嫌。 再者,她又没有天姿国色,也不是他们的小情人,做什么用那种费解的眼神看她? 凤无月及凤孤影同时回神,他们对视一眼,眸中表达了相同的信息。 “皇妹这是要去哪里?不如皇兄陪你去,可好?”凤孤影走至凤绾绾跟前,想揽上她纤瘦的香肩,被她灵巧地避开。 “我说皇兄,你这见到雌性生物就动手动脚的习惯真不好,我凤绾绾是你皇妹,可不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凤绾绾斜视凤孤影,讥诮的笑意明显。 每回见凤孤影都穿白色衣袍。他眉目清雅,薄唇若花,挺鼻如削似刻,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胚子。 只不过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损坏了他的绝佳气质,凤孤影就是一欠扁欠抽型! 听闻风氏三兄弟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多。老二和老三走得较近,他们的寝宫都是美人。上至宫人,下至老嬷嬷,无一不染指,这可是彩音那个丫头说的。 这样的人渣,人人该诛之居! “皇妹看起来很可口,就是想……”凤孤影此次都碰到凤绾绾纤白的手背,便被她一脚大力踢中他的踝关节,痛得他跳脚。 “三弟,叫你小心皇妹的粉拳,你怎么就色心不改?!”凤无月看了半晌的热闹,此时插了一句话,有幸灾乐祸之嫌。 “为了能跟皇妹多培养感情,要了我这条命也乐意……人呢?”凤孤影说话间,发现凤绾绾人已消失无踪。 他举目望去,凤绾绾拉着她的两位小宫人急急忙忙地去往承乾宫的方向:“皇兄,要不要追?” “你说呢?”凤无月说话间,举步便追了过去。 “皇兄,等等我!”凤孤影捂着痛脚,一边大喊,一边吃力地往前追赭。 待风氏兄弟一前一后追到承乾宫,那厢凤绾绾正与凤景天有说有笑,她左一句父皇,又一句父皇,哄得凤景天好不开心。 “两位皇兄怎么来了?不是病了么?”凤绾绾状似无意地抬头,就看到杵在门口的两尊凤氏门神,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凤无月和凤孤影同时向前一步,对凤景天行礼。 “免礼,这边坐!”凤景天指着自己左畔的两个空位道。 不想凤无月和凤孤影同时行动,将凤绾绾自坐位上拉起,搁在他们两个中间,他们则一左一右将她夹坐在正中间,更甚至他们一人拉着凤绾绾的一只手臂,令她动弹不得。 “看来传言非虚,你们兄妹感情不错。”凤景天见此情形,笑意泛滥。 趁醉吃光抹净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居。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 凤无月眸色微沉,他突然抓着那只搁在自己身上的秀足,大力一拉,凤无月便不受控制地倒地,堪堪压在他的身上赭。 “皇妹迫不及待地压上我,一定是想与我来一段……”他话未说完,便被凤绾绾伸手捂着他的薄唇。 她右拳在他胸口一阵猛击,左手捂着他唇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该死,凤绾绾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另一厢,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清音与彩音细听倾听殿内的声音。 刚开始有二殿下与公主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会儿没点动静,难道公主正在和二殿下…… 两母子轮流折磨皇帝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渴。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 凤无月眸色微沉,他突然抓着那只搁在自己身上的秀足,大力一拉,凤无月便不受控制地倒地,堪堪压在他的身上接。 “皇妹迫不及待地压上我,一定是想与我来一段……”他话未说完,便被凤绾绾伸手捂着他的薄唇。 她右拳在他胸口一阵猛击,左手捂着他唇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该死,凤绾绾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另一厢,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清音与彩音细听倾听殿内的声音。 刚开始有二殿下与公主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会儿没点动静,难道公主正在和二殿下…… 坏哥哥 正在凤绾绾恍神的当会儿,一道黑影突然越窗而入,瞬间到了她的跟前。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他狠狠带入他的怀中,她被迫与之亲密接触。. 放在她纤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摩梭,他对她笑得风情万种:“皇妹,想我了么……” 凤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很坏的笑脸半晌,终于回神,一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腹,冷声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皇妹,你伤了它,我要怎么让你体会男女情爱……”他笑得很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她,轻喃道:“今儿个皇妹像是有点不妥。” “不论你是谁,闯进女子寝宫就是不对,小心我让父皇杀了你!”凤绾绾捞起衣裳,迅速裹住自己曲线毕露的身子,冷眼看着眼前一袭锦色长袍的男子。 是一个绝色男子,脸部轮廓很深,下巴坚毅,看似冷漠如冰,这会儿却过于轻佻。方才他叫她,皇妹?! “皇妹该不会把我忘了吧?”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她冷眼直视他,不曾回避,亦不曾退怯,与他的双眸直直地相遇。 “我再醒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很多人记不起,皇兄亦如是。二皇兄,男女始终有别,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说,请!” 她记得清音说过,喜欢穿锦色长袍的男人是当朝二皇子凤无月。若无意外,此男正是凤无月渴。 “我不走,要跟皇妹培养感情。”凤无月的手又摸上她的腰,嘻笑着道。 “感情可以在白日里培养!皇兄请自重,别让我看不起你!”凤绾绾只恨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够狠,没有一脚把他的命根子踢没。 “不如这样。皇妹亲一口,我就走。”凤无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唇畔。她清澈如水的瞳眸,令他困惑。 凤无月的唇就要碰到她的一瞬,她一个背肩摔,将毫无准备的凤无月摔得狼狈不堪。 她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腹部,踢了又踢,满脸无辜:“皇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也能摔倒?!” 凤无月眸色微沉,他突然抓着那只搁在自己身上的秀足,大力一拉,凤无月便不受控制地倒地,堪堪压在他的身上接。 “皇妹迫不及待地压上我,一定是想与我来一段……”他话未说完,便被凤绾绾伸手捂着他的薄唇。 她右拳在他胸口一阵猛击,左手捂着他唇的力道却未松分毫。 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该死,凤绾绾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另一厢,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清音与彩音细听倾听殿内的声音。 刚开始有二殿下与公主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会儿没点动静,难道公主正在和二殿下…… 凤景天回宫 “彩音,要不要进去看看?”清音不放心凤绾绾,压低声音道。. “清音,别多管闲事。公主与殿下的恩怨,岂是我等宫人该插手的事?殿下要我们离得远远的,我们站得越远就越好。”彩音同样压低音量,索性把清音拉远一些,直到阴暗的角落才站定。 “不是,我怕公主会被殿下欺侮。”清音惶惑不安,担心凤绾绾的安危。 “公主早就没什么声誉了,她和殿下的事早已传到坊间,你瞎操什么心?”彩音没好气地回道渴。 她倒是担心她们这些小宫女,在皇宫根本没有说话的地儿,一不小心惹上不该惹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不是这么说,公主是我们该效忠的主子。公主好,就是我们好,你怎能对公主漠不关心?”清音不满地嘀咕。 “多管闲事死得快,公主只要活着,咱们就不会有事……”彩音的话突然打住,看着站黑暗中看着她们的女人,她手心发凉。 以凤绾绾的心狠手辣,今天她的小命是不是玩完了? “公主,彩音她是无心的,并非有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大发慈悲,饶她一次。”清音“卟通”一声跪倒在凤绾绾跟前,颤声道。 彩音也跪倒在地,对凤绾绾连连磕头,吓得说不出半个字接。 “都起来吧。”凤绾绾上前搀扶两个宫女,她们却死活不愿起来。这若是起了,凤绾绾一定会痛下杀手。 “再不起来,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凤绾绾怒声道。 清音彩音一听,忙不迭地站起来,心里的大石还不曾放下。 “过来,把皇兄扶回他的宫殿。”凤绾绾指向被她扔在地上的凤无月,吩咐彩音和清音带走。 “二殿下他……”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凤无月,清音傻了眼,她嗫嚅道。 “无大碍。刚才他不小心摔了跤,现在爬不起来,把他扶走吧,我要歇了。”凤绾绾抛下这么一句,自顾自地进了室内,把门带上。 把凤无月打得半死,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真不错。 凤绾绾这晚睡得香甜,次日更是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身。清音和彩音两人守在门外,两人边晒太阳,边想昨晚上诡异的事。 凤无月居然会倒在凤翔宫,这可是天大的奇闻。 只知昨晚把凤无月送回皓月宫,凤无月大发雷霆,宫殿所有宫人和太监都被罚,听闻所有人的下场都很惨。 她们实在想不通凤无月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 若不是凤绾绾手无缚鸡之力,她们会以为凤无月是遭了凤绾绾的毒手。 “公主怎么这么能睡,都快午时了。”彩音探头看向躺在床榻的凤绾绾,小小声道。 父子父女皆成仇 “能睡不好么?你这丫头再敢多嘴,小心公主发威,杀了你!”清音这句威胁,令彩音闭了嘴。. 多说多错,不如什么都不说,就不会错。 又两刻钟过后,凤绾绾终于下榻洗漱。她们上前欲服侍在旁,被她制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传膳,我饿了。” “是,公主。”清音和彩音异口同声,退下。 上了膳食,凤绾绾吃得津津有味,“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要是放点辣就更好了。这样吧,以后这些菜都加辣,我喜欢。” “公主不是不吃辣么?”彩音心直口快,脱口而出,被清音用力撞了她一回。 “嗯,改了,以后我改吃辣,那样才够味。”凤绾绾对清音和彩音露齿一笑,绝美而眩目,脸上的妖艳尽数被清纯淡雅取代。 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声应道:“是,公主!渴” 记忆不完整的凤绾绾当然比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好,她们乐于接受这样的公主。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以后不准在我身后道我是非,否则我不饶你们。还有,我需要的是忠心的部下,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吃里扒外,我灭了你们。可以了,传膳吧!”凤绾绾恩威并施,彩音和清音连连称是。 凤绾绾不急于出凤翔宫,她向两个宫女打听关于凤祈王朝的所有八卦,听得津津有味。两个丫头很快没大没小,尤其是性子活泼的彩音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听得她失笑连连。 到了晚上,凤绾绾看完昨日未看完的书,倒在床榻便安然睡去。 突然惊醒是因为有异样的声响。她循声看过去,原来又是那该死的窗台。她美眸半眯,唇畔掀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今晚来的又是哪个王八蛋? 很快,一道白影一跃而上,坐在窗台,翘着长腿,自以为潇洒倜傥地对着当空皓月诵诗:“窈窕皇妹,皇兄好逑……接” 他话音未落,一道劲风迅速击向他的面门。 他不曾料到凤绾绾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想避开已然来不及。 该物件是一个花瓶,它堪堪击中他的额间,顿时血流满面:“死了死了,我要毁容了……” 他放声哀嚎,长指指向凤绾绾:“皇妹怎能如此狠毒?如果皇兄死了,我要你以身殉葬!” 凤绾绾慢条丝理地下榻,去到他跟前,挑起沾了血的下腭,在他唇畔吐气如兰:“扰我清梦者,该死!” 喜欢穿白衣的,应该就是三皇子凤孤影吧?昨晚上是凤无月摸上门,今晚却是老三,就不知…… “皇妹,我好疼……”凤孤影突然一伸手,紧紧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前蹭了又蹭,吃光了她的豆腐。 -- 求公主管管皇上 凤绾绾微恼,用力推开凤孤影,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她的衣裙被凤孤影弄脏,尽是斑驳血迹。 凤孤影倚在窗台前,摆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姿势,对凤绾绾灿笑如花:“皇妹生气的样子也好美呢,过来,让皇兄亲一个。” 他那样子,真够真贱的。 凤绾绾觉得凤氏兄弟都有病。皇宫内苑美人如此之多,他们不去找那些美人,却来寻她晦气,而且他们还是兄妹,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握紧粉拳,打算再用暴力解决问题。才刚有此想法,却听凤孤影道:“听闻昨儿个我二皇兄在你这里受了伤,还伤得无法下榻,我想知道,是不是皇妹对他下的毒手!” 凤绾绾柳眉微蹙。敢情凤孤影今晚之所以来这里,是找茬来着? “我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对他堂堂七尺男儿下毒手,三皇兄可真爱说笑。我乏了,不想跟你这蛮夷之人胡搅蛮缠,请吧。”她做出送客的姿态。 凤孤影深深看她一眼,突然笑了:“我来这里是想偷香窃玉,这可是皇妹你邀我过来的,我怎能空手而回,好歹让我偷个香……渴” 他话音未落,突然以诡异的速度去至凤绾绾跟前,揽起她的纤腰,吻突然落下。 凤绾绾一时回避不及,以手背挡在自己的红唇,他的吻便落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美眸闪过锋芒,敢戏弄她,找死! 拳头紧握,她故伎重施,一拳又一拳狠狠击中凤孤影的腹部。此次,她双拳并发,每一掌皆使用了五成力道。 凤孤影被打得头晕眼花,不多久,他摊软了身子,倒在凤绾绾的足下。 “皇,皇妹,你够,狠——”他眼前一片昏黄,下一刻例彻底失去了意识接。 凤绾绾以足尖踢了踢凤孤影,他翻了个身子,满脸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被她打,怪谁?! “清音彩音,进来!”凤绾绾扬声道。 清音和彩音就在不远处,她们听得凤孤影凄厉的惨叫,正想要不要进来之时,便听到凤绾绾大声呼唤她们,忙不迭地推门而入。 入眼的,正是倒在地上的凤孤影,凤绾绾的足尖正搁在他的腹部,那种情形,真够诡异……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杵在这里做什么?把人抬下去。他人问起,就说皇兄喝高了,从楼上一跃而下,摔成了现在这般。我去洗个澡,困死了……”凤绾绾伸懒腰,打哈欠,要换了身上这套沾了血的衣裳才能睡。 “是,公主。”两人终于回神,异口同声地道。 ---- 嘿嘿,若无意外,今天会多更哈,有没人看啊,说句话啊. —— 跟我抢男人,还嫩了点 清音彩音使尽吃奶的力气把凤孤影搬走,去到凤孤影的寝宫,免不了又被人抓住一顿盘问,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她们回到凤翔宫时,凤绾绾早已呼呼大睡。. “我们的公主,真的是……”看着凤绾绾酣睡的小脸,清音词穷。 彩音点头附和:“是啊,公主简直就是奇迹,竟然能把两位殿下打成这副德行,我佩服她!” 凤孤影和凤无月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在皇宫震震脚便能让人心颤的对象。他们一出手,非死即伤,都非善类渴。 凤绾绾这样对两位殿下下狠手,会不会引来祸端? 两个宫女有同样的忧虑,事已至此,只盼凤绾绾有福气,能避开祸端。 次日皇宫沸沸扬扬,皆因两位皇子皆卧病在床,病情来得诡异。他们卧病在榻的消息很快传进当朝帝王凤景天的耳中,他亲自察探两人的病情,得知是在凤翔宫出事,便命人传召凤绾绾。 李公公去到凤翔宫时,凤绾绾还在酣睡。 清音与彩音联合唤醒凤绾绾。睡意朦胧的她被她的两位贴身宫人强制性换上一套华美艳丽的鲜色红裙,梳了飞天髻,她美丽的小脸顿时容光焕发,妖冶之余多了一抹冷艳气息,同时因为没睡醒,娇憨可人,她多变的气质,令人移不开视线。 清音与彩音同时惊叹:“公主好美啊。接” 李公公看到凤绾绾的一瞬,也愣在了原地。 “不是说赶时间吗,走吧。”凤绾绾哈欠连连,没看出众人惊艳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一天到晚就想睡觉,嗜睡得令她有些困惑。 虽然她喜欢睡懒觉,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现在的她几乎是沾床就睡…… 凤绾绾一路上都张着小嘴打哈欠,清音看了很心疼,小声道:“公主,见了皇上要小心回话,别引来皇上的不快,知道么?” “父皇喜欢我,就算我做了什么也不舍得责罚我。”凤绾绾用力晃头,打算尽快复命后早点回去睡觉。 “再喜欢也有个限度,现在两位殿下在公主的寝宫病倒,公主要小心回应。”清音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罗嗦的小丫头!”凤绾绾在清音脸上摸了一把,要笑不笑的样子令清音和彩音哭笑不得。 主仆三儿很快去到承乾宫。 殿内的人不只有神情严肃的皇帝凤景天,更有两个伤患。 看到两个色胚奄奄一息的样子,凤绾绾唇角微弯,心情大好。 她眉眼带笑,红衣似火,不只娇憨可人,气质更佳,凤景天见了一愣。凤无月与凤孤影也被凤绾绾的绝世风姿吸引了视线,看傻了眼。 眼前这个还是凤绾绾么?以往可不曾这般惑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联名启奏,封关昭容为后 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凤绾绾顿时睡意全无,充满活力。. 她轻移莲步,缓缓去至她的两位皇兄跟前,眨着明眸,满脸无辜:“听说两位皇兄病得不轻,今儿个一看,挺好的,脸色红润,四肢健全,让我看看啊……” 她的手,摸上凤孤影的腹部,用力一按,凤孤影疼得抽气连连,他指着凤绾绾:“皇,皇妹,好,好狠……” 凤绾绾灿笑如花,“现在我看出来了,皇兄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不会说胡话。” “绾绾,过来朕身边。”凤景天同样觉得凤绾绾与往日相比有点不妥,但对他的女儿,他一直疼爱有加。 “是,父皇!”凤绾绾脆声应道。经过凤无月身旁的时候,她一脚狠狠踢向凤无月的足踝,踢了个正着沮。 凤无月疼得发出一声痛呼,他还没发难。 凤绾绾一个趔趄,假意手忙脚乱地站稳,抢在他的前头道:“二皇兄是不是恨我啊?为什么我去父皇跟前,你故意伸腿拦着我的去路?” “凤绾绾,你这个妖女!”凤无月气得肠子打结,跳起来朝凤绾绾大吼。 凤绾绾吓得退了几步,美眸含泪,惊惶地看向凤景天,颤声问道:“父皇,儿臣做错什么了么?” 凤景天从龙椅上站起来,走至她跟前,牵着她的手到自己身旁,柔声道:“你两位皇兄只是见你可爱,忍不住逗你玩。有父皇在,没人敢动你!” 他若有所指地扫视凤无月和凤孤影,眸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嗦。 凤绾绾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老皇帝一早就知道他的几个儿子在欺负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原因。 难道她的身世有问题?否则她的两位皇兄为什么跟她玩暧昧? 殿内众人个个心怀鬼胎,心思转了千百回。 “父皇,自从前日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儿臣一切看开了。儿臣以为,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出宫游览天下,父皇,可不可以?”凤绾绾对凤景天笑得灿烂,这是突然来的想法。 与其困在九重宫帏,跟这些莫明其妙的男人纠缠不清,不如走出这里,天大地大,哪里都有她的容身之所。 “当然不行!父皇,皇妹乃金枝玉叶,若流落民间,会落人话柄。身在帝王家,不能只为自己考量,皇妹识大体,相信不会再为难父皇。”凤景天没说不,凤无月便迫不及待地拆台。 凤绾绾冷眼扫向凤无月,敢坏她好事,下回看她怎么对付他! 凤无月回以挑衅的眸光,径自又问身畔的凤孤影:“孤影,你倒是说句话。” ---- 终于有一条留言,居然是广告,杯催啊…… 缠缠绵绵:关昭容的身份 “皇兄说的是。皇妹出宫,极为不妥,相信父皇也舍不得皇妹出宫受苦。”凤孤影与凤无月一唱一和,合作默契。. “父皇,儿臣就是想出宫见识世面。儿臣立誓,一定不会给皇室蒙羞,多行善举,为父皇争光。父皇,父皇,就让儿臣出宫,行不行?”凤绾绾拉着凤景天的衣袖撒娇。 她娇嗲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让人起鸡皮。 “这……”凤景天有些犹豫。 “父皇,别听皇妹说的比唱的好听。皇妹就只会闯祸,让她出宫,不知多少人遭殃,父皇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也不该放皇位出宫。”凤孤影见局势不妙,忙道。 “孤影说得对。皇妹自小任性跋扈,娇生惯养,出去定给皇室蒙羞。儿臣以为,女子就该养在深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更何况是像皇妹这样的金枝玉叶。”凤无月接着又道,想尽办法阻止凤绾绾出宫渴。 她若出宫了,皇宫就没了好玩的对象,自然不能让她离开。 “父皇,别听两位皇兄瞎说……” “够了!绾绾,你给朕老实待在皇宫,哪也不能去。朕今日找你来有其它事要问,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去了你一趟凤翔宫,会病得如此之重?”凤景天不怒而威,打断凤绾绾的话。 凤绾绾看向摊坐在红檀木四脚椅的凤孤影与凤无月,好奇地凑近他们:“两位皇兄病了么?方才我倒是没瞧出来。气色红润,挺好的呀。” 她笑容无辜,闪着大眼来回扫视她的两位皇兄,两只小手不规矩地摸上他们的胸口:“皇兄只是呼吸急促,脸色青黄,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她双掌用力一按,回头看向凤景天,笑得无辜:“父皇,我替两位皇兄诊断过了,并无大碍,死不了。接” “你还没告诉朕,他们两个在凤翔宫发生了什么事。”凤景天对凤绾绾灿烂笑容视而不见。 凤绾绾正想回话,突觉有人在偷窥她。 在她刚进承乾宫时就有这种感觉,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宫人。这会儿感觉如此强烈,不妥…… 她突然冲向蔓帏处,大力捞起,空无一人,是她的错觉吗? “绾绾,别以为朕宠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凤景天一声厉喝,凤绾绾这才发现自己越过皇帝的身畔,确实有逾矩之嫌。 “儿臣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回父皇的话,二皇兄前晚过凤翔宫,说是要给儿臣送好玩的礼物,那晚凤翔宫刚清扫完毕,留有水渍,由于地面太滑,皇兄跑得太急,摔了个人仰马翻,当时儿臣想搀扶已来不及。至于三皇兄,更加好玩了,他说要站在凤翔宫的屋顶唱小曲儿哄儿臣开心,结果,一不小心从屋檐上摔下来,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漱玉之死 凤绾绾眉飞色舞,只差没有现场演绎。. 她扫一眼听得愕然的众人,轻扁红唇,小小声道:“儿臣真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明鉴,别责罚儿臣。最多,最多以后我不跟两位皇兄来往,连累皇兄,好么?” 凤孤影和凤无月相互对视一眼,若不是他们两个亲身经历,被凤绾绾痛扁一顿,他们都会以为凤绾绾所言非虚渴。 这个女人撒谎不眨眼,简直就是谎话精托世。 “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孤影说是你将他打倒在地,将他打至内伤。还有无月,他也说,是你打伤了他。现在你们各执一词,朕该信谁?”凤景天唇畔浮现笑意,只为凤绾绾能轻易感染他。 这个孩子,越来越讨人欢喜,他两个目空一切的皇子居然拿她没撤,这确实是有趣的现象。 “父皇,她说谎——” “父皇,他们说谎——”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同时指向对方,他们对视一眼,一声轻哼,同时别开视线接。 “绾绾,你说。”凤景天偏爱凤绾绾,凤氏兄弟立刻听出问题。 “回父皇。儿臣是一届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将两位皇兄打成这般?就算两位皇兄对我这个皇妹有意见,也得找个好点的借口不是?儿臣听闻两位皇兄是有武功的,儿臣没被他们欺负就不错了。”凤绾绾脆声道,脸上写满委屈。 “绾绾这话实在。你们两个还有何话可说?”凤景天气向凤孤影和凤无月,目光凌厉。 凤孤影还想说话,被凤无月以眼神制止:“儿臣无话可话。” “既如此,你们退下,绾绾留下来陪父皇下棋,一起用午膳。”凤景天直起身子,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凤氏兄弟异口同声,临离开承乾宫前还看到凤绾绾趾高气昂地对他们示威,令二人挫败。 凤氏兄弟与凤绾绾的第二次交手,在凤绾绾动听如乐的笑声中划下逗点。 凤绾绾留在承乾宫,哄得皇帝笑声不断,中午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汤膳,更令凤景天对她赞不绝口。 回到凤翔宫,清音与彩音把凤绾绾捧上了天,凤绾绾却无精打采,倒在床榻很快便睡去。 此次,凤绾绾睡得昏天暗地,连晚膳也没吃,一直昏睡。 她隐约觉得自己很不妥,却始终睁不开眼。直到室内响起一阵异样的声响,她从昏沉中惊醒,看向门口的方向。 来人全身上下沐浴在月色之下,有如蒙上了一层淡薄的光晕,不似凡间之人。风极大,掀起他的花色长袍,还有他的墨色长发。 它们狂乱地交错在一起,形成强烈的视线效果,看得她嗓子干哑。 此人,就是传说中最妖孽的凤倾城?! 爱不爱的问题 “喂,我说你,来的时候不是应该撒把花,以示你有多妖孽吗?”看了门口的男人半晌,凤绾绾笑了。. 虽然还没看清这个人的脸,但她相信,此人一定是个妖孽,光看他登场的方式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来人突然一阵风似地“刮”到她跟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压她在身下,长长的墨发垂落在她光露着的颈子,长指抚上她如玉般的脸庞:“皇妹,我想你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男人堪称是绝色。肤质比她一个女人还要好,还要光滑,更有光泽。薄唇略显苍白,脸色亦如是,有着病态的青白。 他的双眼,妖冶中带着魅惑,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姿态很惑人,而且,很慵懒。唉,这真真是一个惑世妖孽啊。 他看起来很虚弱,很,美,丽,—渴— 这样的一个男人,让身为女人的她自惭形秽。 看到这个男人,她有自杀的意向。 在昏黄的灯火下,男人的薄唇看起来特别可口,让不是色女的她很想一亲芳泽…… 下一刻,她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自己身下,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下手的力道之大,很快让那张绝色脸庞肿成猪头。 看他这样还怎么迷惑她,她就不信对着一张这样的脸她还会起色心。 男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往她怀里钻,娇声嗲气,他好闻的药味直冲她的鼻间,迷得她昏头转像接。 该死的男人,这样还能诱惑她? 她一个狠力踹开他,他看似嬴弱的身体被她瞬间踢了老远。眼不见心不烦,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结果那个男人突然间站起来,朝她扑过来,再把她压在身下,对准她的唇上便咬上,转展吸/吮。 该死的色胚,竟敢亲她? 凤绾绾想推开男人,结果他牢牢将她控制在身下,唇像水蛭一样吸着她的。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几乎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她全部的理智。 她渐渐放弃反抗,环住他的颈子,开始生涩地回吻。似乎由于她的热情主动,他更加狂炽地吻着她。 一个吻,突然让室内的温度迅速增高,像要燃烧室内的空气一般。 “皇妹好热情,我喜欢。”不知何时,男人停止了热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不规矩的手指,居然探入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那个姿势,真暧昧。 凤绾绾傻了眼,突然一掌大力扇在他的脸,大声怒斥:“色胚,我腌了你!” 她对准男人的脸一阵猛扇,不忘对他拳打脚踢。下一刻,她索性找来一把匕首,抵在他好看的下巴:“说,你是不是那该死的凤倾城?” --- 哈哈,要过年了,亲亲们要热情点啊. 大婚(1) 凤倾城却抓着凤绾绾的小手,轻佻地放在唇边,每根纤指一一轻舔而过,亲得她直打冷战,脚心酥麻。. 这个胚子,调/情的技巧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皇妹,我就是你的倾城哥哥,来,让哥哥亲亲……”他一用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唇往她的胸前袭去…… 该死的色胚! 凤绾绾及时找回神智,用力将他推了老远。见他还想起来,她索性飞身而上,将他扑在身下,故伎重施,一掌接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口。 她对凤孤影和凤无月留有余手,不至于施尽全力。可是此次,她忍无可忍,轻易被这凤倾城挑起了怒火渴。 “公主,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这可是太子殿下呀!”守在殿外的清音和彩音见阵势不对,赶紧冲了进来。 以凤绾绾的下手力道之狠,只恐凤倾城会死在她手。 凤绾绾气喘嘘嘘地住了手,瞪向两个宫女,“爽快,解了我的怒气。” 她想从他的身上爬起,结果成为死猪的凤倾城突然用力拽着她的腰,大力咬上她的胸前…… 清音和彩音脸红得一塌糊涂,忙转过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凤绾绾也没见过你凤倾城这样的人渣色胚败类,她用力推开埋在她胸前放肆的脑袋,胸口一阵酥麻,该死,她的脸也红得不像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接。 凤倾城被她伤成那样还能找准位置,这样的色胚只怕世间绝无仅有吧? 她才刚得以喘口气,凤倾城的魔爪突然又摸上了她的足踝。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浑身虚软无力,感觉很累。 再怎么累,也必须把这个臭男人赶出她的凤翔宫。 “清音彩音,你们两个让开,我要发力了!”凤绾绾嫌两个宫女碍眼,挡着她发力的位置,对她们道。 “公主要做什么?”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助跑,这样下腿的力道才够大!”凤绾绾露出坏笑,美眸半眯,可爱而不失狡黠。 刚睁开双眼的凤倾城将她美丽的笑厣尽收眼底,“皇,皇妹好,美,我,我要你——” 他话未说完,那个美丽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下一刻,她的纤足挑起他的身体…… 凤绾绾脚尖力道一沉,便将凤倾城踢出了凤翔宫。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凤倾城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令她痛快! “你们两个,把那个色胚扶回他的宫殿。你们两个什么眼神?放心吧,那种妖巷没那么容易死!”凤绾绾用力过猛,很疲累,倒在床上就想睡下。 ---- 大婚(2) “公,公主好厉害。可是公主,东宫要问起来,奴婢要怎么回话?”清音嗫嚅道。. 她们把伤得如此之重的太子送回东宫,还不得被扣下?凤倾城可不是其他人,他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物,伤成这般,等同于弑君,这样的罪名身为宫人的她们担待不起居。 “这倒也是。这样吧,我牺牲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送色胚回宫好了。”凤绾绾思量片刻,决定自己跑一趟。 清音说得对,凤倾城乃储君,在凤翔宫伤得如此重,她们作为宫女交待不清楚,不可能全身而退。 “公主真好。”此次清音与彩音异口同声,笑开了眼。 “少跟我贫嘴!你们也跟过来,给我充场面。”凤绾绾衣衫不整,她嫌不够,索性弄乱自己的青丝。 清音和彩音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凤绾绾此举有何用意。 她们两个狗腿地跟在凤绾绾身后,想看她们的主子玩什么花样赭。 凤绾绾将昏迷倒地的凤倾城提在手中,往东宫而去。 东宫遥遥在望,凤绾绾提一口气,凄厉地大吼:“救命啊,皇兄出事了……” 守在宫殿门口的一众黑衣侍卫在带刀侍卫张云飞的带领下瞬间便冲到了凤绾绾跟前,他们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动作令凤绾绾咋舌。 有这样的一群属下,凤倾城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果凤倾城只是一个纯粹的色胚,怎么可能训练出这样一批杰出的属下? 为什么她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太子殿下为何伤得如此之重?”张云飞冲到凤绾绾跟前,一把夺过凤倾城,厉声喝问。 “具体情形我也不知道。只知皇兄突然冲进我的寝宫,突然发狂般地打自己,呃,结果成这样了……你们先把他送进去治疗,我怕迟了,他一个不小心死翘翘就完蛋了。”凤绾绾“好心”提醒道。 张云飞想开口说话,凤绾绾抢在他前头说了一长串:“我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把你们的主子安全送回来,仁至义尽。我这人施恩不图报,你们不必致谢,就这样,告辞!” 凤绾绾见东宫的侍卫悄悄将她包围,阵势不对,撒腿就想跑。 张云飞却抢在她的前头,拦着她的去路:“公主请留步!太子殿下伤得如此之重,仅凭公主的片面之词不足取信。必须等太子殿下清醒,公主才能离开!太子殿下最好不出什么意外,否则公主难辞其咎!” 凤绾绾将搁在她颈子上明晃晃的大刀移开些许,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带刀侍卫,也敢挡住本公主的去路,你是不是活腻了?!” “卑职效忠的对象只是太子殿下,在其位,谋其职,卑职没错!”张云飞一扬手:“来人,将公主拿下!” 大婚(3) “放开公主,你们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躲在暗处的清音和彩音见情形不对,忙冲出来道。. “清音彩音,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了,明天父皇要我去请安,你们去承乾宫捎个口信,就说我在东宫做客,无法前往。”凤绾绾冲她的两个宫人道,希望清音够聪明,别再这里耗下去,赶紧搬救兵才是正理。 彩音还想说话,被清音制止,退至一旁,大声回道:“是,公主!” 一些侍卫搀扶着凤倾城进入东宫,以张云飞为首另一批侍卫想押解凤绾绾进入宫殿,凤绾绾风情万种地轻抚自己的如云秀发,轻笑:“你们确定要碰我吗?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等我离开东宫,我一定不忘在父皇跟前参你们一本,灭你们九族!” 她这话,令所有侍卫退了一步,不敢再放肆。 “公主,请!”张云飞也不敢再怠慢,退至一旁道。 “喂,这位帅哥叫什么名字?”凤绾绾举步踏入东宫,一边跟张云飞搭讪。 “启禀公主,卑职张云飞!”张云飞回道渴。 “张云飞,好名字!古有名将张飞,嫉恶如仇,出名的悍将名臣,我最喜欢。如果这东宫你待不下去,不如来我凤翔宫当值,我喜欢交像你这样的朋友。”凤绾绾此言令张云飞错愕。 他嗫嚅道:“卑职生是太子殿下的人……” “死是色胚主子的鬼嘛,你的对白台词有点创意好不好?”凤绾绾没好气地打断张云飞的话。 此时殿内响起一道诡异的笑声,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凤倾城的声音? 凤绾绾几个跨步冲进殿内,不见凤倾城的踪影,她被殿内的奢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清一色的明黄色系,地板由金砖铺就,珠帘乃上等珍珠美玉制成。就连那张紫檀雕螭龙蚊案桌,也镶嵌金丝银边,好不奢华艳丽接。 她信步往前,在看到内殿时,举步走进去。 入她眼帘的便是一张艳俗的大屏风,凑近一些,便能瞧见里面的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屏风极大,占据了很大空间。 当然,这样入目的便是不雅的图像,就不知凤景天有没有看到这张屏风,看到这张屏风后,他作何感想。 一个这样纵情声/色的太子,凤祈王朝的前程堪虞。 凤绾绾不知不觉走到风屏后面,便看到卧躺在床榻的凤倾城。摆着一张猪头脸,还对她笑得淫/贱,果然是妖孽。 她轻移莲步,上前用力拉拢凤倾城的衣襟,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兄啊,你看看你,伤得如此之重还不把衣裳穿好,就不怕得了内伤再加外伤吗?” 凤倾城把握时机,一把握上她的柔荑,“皇妹,今晚与我同榻可好?” 正文 结局(上) “小美人,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还有你们几个……”凤绾绾话音未落,突然飞速往前狂奔。. 她才一出腿跑路,藏在暗处的高手瞬间冲出,清一色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将她围在正中央。 凤绾绾掂量一回自己所处的位置,想离开东宫,除非她能在半刻钟内治服这些暗卫。莫说在东宫之外还有众多侍卫把守,她若想离开,难如登天。 她红唇微掀,对黑衣人露出可爱的笑厣:“大家真是辛苦了。大半夜不睡觉搞突然袭击,一定挺累的吧?” 她凑近为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板着棺材脸,浓眉挺鼻,脸庞周正四方,倒也端正。只是木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都碍眼。 露齿一笑,凤绾绾咧开红唇,凑到为首的黑衣人跟前,轻扯他没有纹路的唇角,用力向上提:“这位大哥笑一个,这样才会有人缘,才招女人喜欢。居” 碍于凤绾绾的尊贵的身份,以及她现在身处东宫,黑衣人不知如何是好。他抬头的瞬间,便见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内殿珠帘处,那人眸色阴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那正是凤绾绾小手“轻薄”他的位置。 黑衣人心一凛,忙退开几步,逃离凤绾绾的“魔爪”才松一口气。 凤绾绾也感觉到身后气氛的异样,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倒地不起的凤倾城。 怪哉。 凤倾城方才伤得那么重,一动不能动,她才出内殿,他居然就能站起来,还摆出自以为惑人的姿态。就凭他现在的这张脸,难道还想色/诱她不成? “退下!”凤倾城看她良久,开口道赭。 “是,殿下!”众多黑衣人异口同声地道,迅速退下,只剩下刚才那个被凤绾绾摸了一把的为首黑衣人。 “黑风,你去刑房领罚,半月之内别出现在本宫跟前!”凤倾城接下来的话,令凤绾绾秀眉微蹙。 莫不是刚才她摸了黑风,所以黑风因她要受罚? “是,殿下!”黑风领命而去,声音大而响亮,好像是去讨赏。 凤绾绾看着黑风离开的方向晃神,不明白黑风为什么不起来反抗恶势力。莫明其妙的男人,万恶的封建社会。 “看够了没有?随我进来!”凤倾城不悦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去?!”凤绾绾冷眼瞟着凤倾城的背影。她可是当朝公主,即便他是太子,也没理由对她指手划脚。 “你可以不进来,以后老死在东宫,做成人瓮。”凤倾城回头瞟她一眼,自顾自地进入内殿。 凤绾绾不甘不愿地跟在凤倾城身后,进了内殿。做成人瓮,也只有像凤倾城这样的变态才想得出。 --- 哈哈,大家新年好,事事顺心,身体健康。 正文 结局(下) “皇兄的武功高不高啊?”跟着凤倾城进了内殿,凤绾绾问道。.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困,眼睛都睁不开。如果这里不是太子殿,她看到床早就跑上去睡了。 有一个凤倾城在这里,打死她她也要强撑下去,不能睡着。 “一般般,皇妹的武功不错,我倒是领教了。”凤倾城坐在床沿,朝凤绾绾招手居。 凤绾绾虽没看明白凤倾城为什么要她过去,但她知道,摇头准没错。 “明晨我要向父皇请安,若父皇看到了,定会追根究底,我怕自己口风不紧,一不小心便说出这是皇妹的杰作……” “所以呢,你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好了,就你废话连篇!”凤绾绾不耐烦地打断凤倾城的长篇大论。 凤倾城将手中的药膏扔给她,“你帮我抹药,凡是有伤的地方,都给我仔细抹好了。” 他命令的语气让凤绾绾不爽,她轻扬洁白的下巴,很拽地回道:“要抹自己抹,我可不是你的宫女,她们都乐于为你服务。”她指向刚刚走出去的几个美丽宫人。 “我就要你服务。皇妹,你给我过来!”凤倾城不退让,对她颐气指使赭。 “你就打小报告吧,我不怕。现在,我要回凤翔宫休息,让你的那些属下让道!”凤绾绾当然不可能对凤倾城言听计从。 “你就不怕我向父皇……” “皇兄就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逼我就范吗?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告诉你,想要我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下辈子!”凤绾绾再次不客气地打断凤倾城的话。 她转身就走,不看凤倾城不好看的猪头脸。 谁知才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强劲的掌风。她飞身跃起,堪堪避开一掌。 掌风过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凤绾绾惊魂未定,傻傻地看着墙上的那听完好的掌印。 这一掌她若没避开,岂不成了凤倾城的掌下亡魂?! “凤倾城,你这个坏胚子,简直就不是人,居然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重手!”凤绾绾冲回凤倾城身边,揪着他的衣襟大声喝斥。 凤倾城修长的手指轻着她的手背,薄唇微掀,森白的牙齿在昏黄的宫灯下尤其晃眼:“我就是考验皇妹的反应能力,还不错,没死。皇妹不是想知道我的武功高不高么?皇妹,是你皇兄才告诉你真像。方才我用了一成内力,并未施足全力……” “你这个妖孽!!”凤绾绾拍开凤倾城不规矩的手,怒。 凤倾城所言若属实,武功将有多高?他的武功高,再跟她过不去,她以后岂不是没好日子过?! “好说。皇兄我心地好,是皇妹你才一再相让。若换成他人,早已死在我的掌下!”凤倾城唇角轻扬,心情不错。 -- 《完》 本小说来源于最爱小*说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说